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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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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喬冬。

我做了個夢,夢到爺爺坐在他經常坐的躺椅上,閉著眼睛聽《官場鬥》,我走過去想拉下他的手,可他坐的躺椅卻忽然坍塌,爺爺忽然消失不見。

我恍恍惚惚的從夢中驚醒,像行屍走肉一般去到了工作崗位。

最近的病人太挑剔,他們總是將沒有毛病的牙齒說成有毛病,他們說:沒事,你開藥吧,不差錢!

我心裏嘆著氣,可卻無可奈何。

可是今天很清閑。我隨手拿起桌子上的報紙,坐我對面的小劉喜歡從地鐵站收集這種免費的報紙,樂此不疲。

我翻看著報紙,可眼睛突然定住,考古隊遭遇特大坍塌事故,目前仍有三人失聯,我看到這樣的標題,我的心慌張起來。

我打著淩小因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我慌忙請了假,叫了同事來代班,可是我突然想起來,我連該去哪裏找淩小因都不知道!

我的呼吸有些困難,我跑去了季少珩那裏,他正在找什麽東西,他的手抖的不成樣子。

我拉著他,我說:季少珩,快點告訴我,我應該去哪裏找淩小因?

他臉色蒼白,他狠狠地推開了我的手:滾開,我找東西呢!

我揮手上去就是一拳,我吼道:季少珩你瘋了,你不知道淩小因現在下落不明嗎,你找什麽東西,遲一會再找又不會死!

他的唇角流著血絲,他的眼裏流出了淚水,他痛苦的說:我就是在找她的護身符啊,她不會有事,不會、不會……

我緊緊攥著拳頭,我咬著牙說:季少珩,你真是瘋了,我知道我們就算現在趕過去,也未必幫得上什麽忙,可是總比在這裏找什麽護身符的好!

他仿佛沒有聽到我的話,他還在那裏抖抖索索的找他的東西,我急了,我抓著他的衣領,憤怒的喊:季少珩,你醒醒,淩小因有沒有護身符都不會有事,她現在需要你,需要你鎮定,你聽我說,告訴我淩小因去了哪裏,我帶你去找她,該死的新聞,為什麽不能寫明地址!

我帶你去。他定了定神,他抓著我的手,像個孩子一樣,他比我還慌張。

我開著車子,疾馳在去尋找淩小因的路上。我相信她一定不會有事,她是我的奇跡,奇跡就是奇跡,絕對不會覆滅。

我在心裏祈禱,我說:爺爺,你一定要保護好小因,她不可以有事!

這一段路,是對我和季少珩最大的考驗,我和他,隨時都會支撐不住,因為我們深愛的女人,已確認處於失聯狀態。

我開了最快的車速,我繃緊了神經。

季少珩蒼白的說:衛喬冬,你有多愛淩小因?

很愛,我說,就算她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我也還愛。

他怔怔的看著我說:我知道我越來越沒有資格,我把她讓給你吧,你帶她走吧,你可以保護她,給她想要的依靠,不像我,會冒失到弄濕她的護身符,在聽到這樣的消息的時候,我慌張的要死掉,我沒有資格。

他說:喬冬,我沒有資格!

我踢了他一腳,我憤憤地說:季少珩,如果你這時候不堅強,找到淩小因的時候,我就真的會帶她走,你一輩子都休想再見到!

我說:季少珩,淩小因不是你隨便說讓給誰就給誰的玩具,你始終都沒弄明白一件事,她愛的人是誰。

是啊,她愛的是誰,多麽顯而易見的事情。

我們趕到那個恐怖的事故現場,現場的消防官兵都在奮力尋找,他們甚至調了三臺挖掘機同時作業。

徐隊看著我們,面無血色。他說:像是一口掩埋很深的枯井,深不見底。

他說: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我忽然笑起來,我曾經問過淩小因,為什麽她會選擇這樣的工作。

她認真的回答說;一半是因為,這裏可以讓我時時想起姐姐,一半是因為,我的人生,找不到方向,在這裏,才可以說服自己,人生下來,不過是一死,所以人世間的繁華,不值得留戀。

我那時憂傷的抱著她,她卻笑著說:還有啊,說不準什麽時候我會挖到一條可以穿越回古代的時光隧道,你說,我回到哪個朝代好呢?

我笑:回哪個朝代都好,簡簡單單的過一生,和相愛的人一輩子牽手。

我看到季少珩搶了把鐵鍬,奮力的挖著不斷坍塌的泥土。

我說淩小因,你一定是找到了那條時光隧道,可是你也不能,這麽無情的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穿越到你想要的幸福的地方。

那裏沒有我,沒有季少珩。

季少珩。

我並不是想放棄,我只是想,隨她而去。

淩小因,我不管你還會不會再選我,我都不要再受這樣的折磨,即便我的肉體死去,我對你的愛,依然留在這風吹不散的世間,即便時光穿梭千年,也依然不會變。

原諒我這卑微的要求。

對不起,淩小因,如果不是我弄濕了你的護身符,你也不會遭遇這樣的事故。

你一定很恨我。如果一定要一個人承受這樣的生死輪回,我希望那個人是我,一定有這樣兩個結果,一是你活著,一是你我都活著。

淩小因,我買好了鉆戒,準備在你回來的時候向你求婚,我知道很唐突,我也已經做好了與你重逢的準備,可是,這一切都與我想的有些悖論。

原諒我的慌張,原諒我的慌張。

我只是從來都沒有試著去想過,沒有你的世界會是什麽樣子。

徐慕恩醉眼迷離的對我說:你愛那個女人,不論她身在哪裏,她與什麽樣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你都會愛她,毫無道理的愛她。

他說:少珩,太多的人喜歡把自己的感情埋藏在心底,那對自己不公平,這世界原本就是自私的,你不勇敢一點,多年以後的這一天,你也會和我一樣,只會一心想著買醉,夜裏躺在我身邊的女人再溫柔,對我再好,都不是她。

他說:這樣的日子其實很痛苦,因為你的感情找不到一個突破口,你想著對她好,因為她對你太好,可是你欺騙不了自己,人就是這麽可笑的動物,他善於欺騙所有人,可卻騙不了自己!

那時我看著徐慕恩生無可戀的樣子,才忽然發現自己有多麽的可笑。我竟然會糾結在愛不愛你的靈魂,多麽可笑,我明明深愛你的靈魂。

我不應該逃避,像個沒長大的孩子,我很抱歉讓你獨自一人品嘗了那麽多人世間的苦,我很抱歉說了那麽刺痛你心扉的話語。

淩小因,你快點出來,我這一輩子都會陪在你身邊,與你一起承擔這些你夜夜難眠的悲傷。

淩小因,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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