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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已經定時發布了哈哈哈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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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解得開,老江頭尷尬了一秒,指紋解開以後,又恢覆了嚴厲的表情。

她來崇禮之前,江父的手機密碼還是她設定的,現在不僅密碼開不開,指紋也全不對了,那就也可以理解,為什麽老江頭的通話記錄裏顯示那麽多撥向“女兒”的電話,可她卻一個也沒接到了。

“這電話號碼根本不是我的,”江婷安有樣學樣地把手機丟回去:“但我隱約記得你以前給我打對過電話的是吧?”

引言怪氣誰不會?

江婷安的手機號還是老江頭選的呢,那時候他還說忘記自己的號碼也不會忘記女兒的呢。

他早就發現問題了,還是要沖無辜的她發脾氣,看來不止有後媽就有後爸,當後爸和後媽、後生的孩子感情越來越深的時候,原配那個不招待見的孩子,就跟家庭蛀蟲一樣,不僅得不到關愛,還是一種發洩壞情緒的工具。

你說她招誰惹誰了?

“電話打不通也就算了,昨天跟你說今天去吃飯的,你怎麽還穿校服,還背書包?”

江婷安懶得說更多,曾柯還等著她呢!

“因為我是學生啊,當然要上學,上學就要背書包、穿校服,不然怎麽著,翹課、穿上好看的裙子等著被一個叫做父親的人賣掉?”

老江頭臉上是青一陣白一陣的。

不管怎麽掙紮,江婷安還是坐上了老江頭的車。

倆人在樓下僵持的時候,她看著老江頭給班主任打電話請假,又看著老江頭給她媽打電話說要帶她見個合作夥伴,從講話內容來看,老陳顯然也沒什麽意見。

在那瞬間,江婷安只覺得自己被徹底拋棄了,這些僵持沒有任何意義,於是直接自己開門坐上了後座。

車裏沒別人,副駕以往都是江同學的專座,但現在她已經不糾結這個了。一路上江父嘴巴不停在介紹對方的情況,對方在哪裏讀大學,那是一個什麽專業學校,以後能有多大發展……江婷安一個字也沒往心裏去。

只是擡手打字給熊小能和曾柯分別發了短信,懷裏抱著恐怕撐不到中午就會涼了的粥,擔心曾同學中午又不吃飯,擔心熊小能中午一個人去食堂會被欺負。

不被保護也就算了,她想保護的人,也一個都保護不了。

熬夜的困意席來,在車上睡了不到半個小時,江婷安剛醒,就到了。去了商場,買了江父覺得合意的裙子和涼鞋,又開車去飯店。

老江頭對女兒今天後續這些乖巧的行為覺得滿意。

因為他不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要發洩之前肯定要先積蓄力量。

發洩的時間定在桌子對面男孩子介紹完自己所有情況,並且目光不停地打量她露著的肩膀和脖子的時候。

江婷安看向對方的父親,跟老江頭一般年紀的人,也在不停地用餘光瞄向自己,比自己兒子還要大膽。

江同學一直沒有說話,老江頭熱場:“我女兒比較靦腆內向……”

然後把話題引到合作上。

真是low到爆炸的一個場面,如果是後媽的女兒,就算是被賣,也不會是這麽無選擇、不挑剔,這麽隨意的搭線給別人吧?

對方明顯就是普通稍微有些錢的商人,是稍微能帶來一些利益的人,明明有無數種方法,江父懶得想,選擇了最簡單直接的一種。

其實江婷安在車上沒聽到,老江頭此次來,沒想到結婚那麽遠,就想讓倆人談談戀愛,談到他在這邊的合作通了以後,他就不勉強了。

就是一次很敷衍的賣女兒。

時間差不多了,就在江父說完女兒內向靦腆的時候,江婷安喝了口水,把水杯輕輕放下,眼睛盯著對面的男孩子,聲音不卑不亢:“你想跟我談戀愛?”

對面的男孩子臉色說不出的吃驚和赧然。

當然他爸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

這明顯不是一個“內向靦腆”的女孩子啊,這種話哪有正常十八歲女生敢這麽問出來?

江婷安不管他們的反應,耐心地:“你知道我是他的女兒,卻不知道我就是一個和前妻生的,不受寵的女兒,你確定要和我這種身份談戀愛?現在明面上說是老江頭賣女兒和你們談合作,但是以後你們要是出事情,他賣你們比現在賣我還快呢。”

說完站起身,眼疾手快地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搖搖頭,嘖嘖兩聲:“這買賣穩虧不賺,回頭是岸啊。”

說完也不等飯桌上三個人目瞪口呆,快速走出去,她的校服和曾柯的粥還在車上呢。

也就拿完這些東西的時間,老江頭就追了出來。

江婷安快速把車鑰匙往遠處一丟,沖著他吼:“以後我不要你給我錢,以後你也別讓我喊你爸,你要再想這樣,我就報警說你強行賣女兒!”

☆、第四十二根小火柴

也就老江頭去撿鑰匙的這個功夫,江婷安迅速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眼疾手快關上車門,沖著司機師傅:“師傅我去崇禮,咱們得快點開,有壞人在阻攔我上學。”

真是心驚肉跳。

後果她也不是沒想過,就跟父母離婚的時候,她也安慰過自己事情總會變好,可眼前的事實來看卻並不是那樣,所以她也不敢跟自己打包票,跟老江頭鬧僵,以後就會變好。

可是也不重要呀。江同學一邊平穩自己急促的呼吸,一邊抱著飯盒,會不會變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從來沒有屈服過,而且心裏有力量。

驚心動魄過後,趕上個紅綠燈,江同學正想問問司機大哥能不能中午之前到崇禮,餘光不小心瞥到了計價器,上面不停在動的數字跳得她腦仁兒疼。

兜裏是還有不少老江頭塞給她的錢,但是既然決裂了,不僅這些錢她不想再花,以前養成的這些習慣也要改正。

車已經開出了兩條街,江婷安捉摸著老江頭肯定是先行安撫那對父子,等有時間了再來找她這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女兒算賬。

於是抱歉地跟司機師傅商量著停在最近的,能去崇禮的公交車站。

交錢的時候,江同學的心在滴血。

手機的電量不多了,想在中午之前回去的可能性不大,江婷安給曾珂和熊小能分別發了消息,自己坐在公交車站,等待半小時後的那班車。

從市區到郊區的公交車不僅人多又擁擠,而且因為停靠的站次過多,站站有人不顧車門已經關不上也要上車,延遲是常有的事情。

江同學一邊焦急地看著時間,一邊思考著一個永久也沒有答案的問題,為什麽無論什麽非上學、上班的高峰時間,路上、車裏的人都是那麽的多。

等到了快一點半,才終於有一輛標著目標數字的公交車姍姍而來。

車門口只有一個小小的空隙,江同學披上校服褂子,把自己塞了進去,當然,粥是在懷裏抱得緊緊的。

車程有將近三個小時,時值四點,又趕上了下午的高峰期。

快到郊區,人少了許多,甚至一度有了一兩個空座。

江婷安騰出手來,又給曾珂發了信息。

調開這個消息界面,信息內容從“我馬上就到,等我”,變成“我中午就到,很快”,隨後開始堵車的時候,江婷安發了句“下學之前一定能到”,這會兒連著遇到三個超長紅綠燈,她就徹底頹了。

生著病的曾珂是不應該繼續在學校上晚自習的,雖然今天她很想見見他。

“放學早點兒回家休息,明天早上見。”

手機的電量逼近百分之五,江同學環顧四周,確定沒有老人和孕婦,才坐在手邊的座位上,頭靠著窗戶,不知道怎麽就睡著了。

還做了夢,夢裏這公交開了幾天幾夜,都沒回到崇禮,當然也就沒見到曾珂。

江婷安嚇醒了,崇禮在總站的前一站,聽車上的人發牢騷,大意是下了高速,車就出了一些問題,司機下去又搗鼓了半天,才勉強開走,這是一批老車,下一趟還不一定比這趟好呢,大家也就牢騷歸牢騷,都在車上坐著等著,不少人跟江同學一樣,還瞇了一覺。

四個多小時,江婷安在崇禮站下車了。

按正常時間點,現在已經放學半個小時,暑期補課總不會太過分,老師很少刻意拖堂,最後一節課還往往是自習。

抱著飯盒,江婷安猶豫要不要往學校走,偶爾路過的穿著校服的崇禮學生都在用古怪的眼神兒看著她,要是以前她肯定會狠狠瞪回去,現在,她低頭瞧瞧自己,哪有學生穿成這個樣子的?

不僅沒有任何漂亮和性感可言,只有矯情和強凹的做作,於是把校服裹得更緊了一些。等走到崇禮大門前面的那條街,江同學停下來活動活動不知是站的還是走的生疼的腳腕,又給自動關機的手機嘗試開機。

幾乎是屏幕亮起來的瞬間,曾珂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似乎猜到了關機的原因,曾珂也沒有多問什麽,只說:“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聲音是沙啞的,簡單的八個字中間還穿插了幾聲難忍的咳嗽。

江婷安心砰砰跳,也不廢話:“我在學校前面這條街的烤鴨店下面,你還沒回家嗎?”

回應她的依然是咳嗽的聲音,過了幾秒鐘,聽筒那邊有了一些風聲,接著是曾同學的話:“不要動……”

後面兩個字,是“等我”嗎?

江婷安不知道,她的手機在曾珂說完那三個字以後,就不爭氣的關機了。

可是後面的話,對她來說,很重要。

曾珂要她原地不動,她肯定會在一直等著,可是她還想聽聽後面的。

江婷安聳聳肩,覺得自己這一天車坐得自己都矯情了,居然糾結起這麽無聊的問題,曾珂能來找她已經是非常開心且可以開心很久的事情了好嗎,要什麽自行車。

於是低頭看看腳底下那塊奇形怪狀,不知道遭遇過什麽挫折的地磚,乖乖地站在上面,等那個一定會來的人。

心裏還念念叨叨。

小地磚,今天你要見證一份愛情了嗎?還是可能你每天都在這裏見證愛情?

一夜沒睡好,一天城區和郊區的奔波,外加餓了一天的肚子,讓江同學都產生了一點虛弱的幻覺。

幻覺是,她跟小地磚談完心,一擡頭,就看到不遠處,曾珂正在朝她走過來。

曾同學不是那種五官特別精致的男孩子,如果非要說外在的優點,大約就是個子高挑,身形瘦削,氣質幹凈。

當然,略略凹陷的眼窩和長長的睫毛也很好看。

可這樣特別遠的距離,看不清那麽細致,只覺得一個高大又幹凈的少年在註視她、走向她。步子很快,卻不讓人覺得急促和無禮。

這幻覺來的太真實了,或者說,來的太快了,她都還沒想好怎麽解釋這一天的言而無信,也沒想好說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麽。

也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曾珂就走到她面前了。

江婷安想,既然自己不知道說什麽,就把這個難題交給曾同學吧,畢竟這世界上還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

可曾珂什麽話也沒說,只是脫了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甚至也沒有問問她怎麽會穿成這個樣子,沒有問為什麽穿成這個樣子失蹤了一整天。

別人關心你好不好看,露了多少皮膚,他就只擔心你冷不冷。

“等了很久吧……剛才遇到兩個紅燈,雖然很急,還是沒說服自己闖紅燈。”

江婷安沒忍住就笑了,誰能想她忐忑很久,聽到曾珂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再想想從不闖紅燈的曾同學在斑馬線前糾結猶豫的樣子,就覺得可愛值爆表。

也不是沒有曾珂解決不了的事情,比如把垃圾丟在地上和闖紅燈這種大部分人做起來都很容易的事情,對於曾同學來說,能讓他難受得要命。

江同學把曾珂的外套從身上拿下來,披回曾同學身上:“我穿著校服,身上不冷,穿上你的外套也擋不住腿的,你穿上,不要發燒以後再著涼了。”

結果曾珂又給她披了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

☆、第四十三根小火柴

江婷安沒再脫下來,側頭的時候,還聞到衣服上被太陽曬過的,好聞的洗衣粉的味道。

被喜歡的人等,穿他的外套,和他一起放學溜達著回家,可以並稱學生時代和暗戀的人最美好的三大記憶吧。

江同學撓撓頭,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尤其面對曾珂的註視,覺得自己可能已經臉紅了?

“你吃飯了嗎?”這個問題突然湧上心頭,江婷安趕緊問曾同學。

“你呢?”回應是簡單的一個問句。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以江同學對曾珂的了解,答案一定是沒吃,不然他肯定會回答“吃了”讓她放心。

曾同學是一個從內到外,全身心貫徹“假話全不說,真話不全說”的好同志。

於是江同學從懷裏把一個小小的保溫飯盒掏出來,舉到曾珂面前,聲音難免略帶沮喪:“早上還是熱騰騰的,本來也可以維持到中午的,現在涼了完全不能吃了。”

曾珂完全沒想到江婷安會帶飯給他,還是這麽小巧的一飯盒白粥。

“熬夜做的?”也不知道怎麽就沒頭沒腦說了這麽一句。

只見江婷安晃了晃手指,做出一副“我沒有、我不是、怎麽可能”的樣子,鄭重地:“早起!”

然後把飯盒裝回小袋子裏,從裏面迅速掏出一個蘋果,獻寶一樣:“幸好機智如我,早上有些擔心飯盒沒有廣告宣傳的那麽保溫,怕萬一涼了你沒得吃,就洗了個大蘋果給你。”

說完一把把蘋果塞進曾珂手心裏:“為了不辜負我的好心,你可以開始吃了。”

然後曾珂真的就鬼使神差地聽話咬了一口。

是甜的。

雖然江同學本來也很餓,但是現在卻一點也不餓了,她不想認為是單純的餓過勁兒,只在這個瞬間發現,填飽肚子的快樂隨時都能享受,可是能讓喜歡的人快樂,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做到的。

從曾珂吃上蘋果,江婷安的腳步的就輕快了起來,走得總比曾珂多半步。

曾同學真的就安靜地在吃蘋果,沒有著急趕上這半步,而是看著江婷安的背影走神兒。

他的身體一直很好,很少感冒,幾乎不發燒,生病也可以在一兩天內恢覆過來。理論上,昨天幾乎沒吃飯,今天是不應該一天都沒胃口的。

他知道熊小能和江婷安之前一起上學,也知道熊小能現在由父母接送,江同學從此落單。所以早上還特意買了江婷安的那份早餐,說明早上他還是很想吃東西的。

是從什麽時候呢?

從收到那條中午之前回來的短信開始的嗎?感覺又回到了發燒時候的狀態,於是連同自己的那份早飯,都一起給了後桌的李總。

曾珂走著神兒,冷不丁前面的江同學就停下了,回頭看了一眼,眼神的威懾表示在監督他吃蘋果。

曾同學啞然失笑,把幹凈的蘋果核繞圈展示,得到滿意的眼神回應,才小心地丟到垃圾桶。

就在曾珂拿紙擦手的時候,江婷安恍惚了一下,剛才那個行為,是寵溺嗎?她不敢說話,只能快速扭過頭去,又快速走了兩步,才強裝淡定的又回到正常的速度。

要是曾同學還像以往那樣對她,她也會回兩句俏皮話,可現在曾同學一生病,就格外的溫柔,搞得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更怕自己露怯。

畢竟她跟曾珂一比,真的很像一個草包啊。

倆人走了那麽三四百米,路過了第一個學生匯集的公交車站,這樣看起來奇怪的著裝組合,自然引得其他同學頻頻側目。

江婷安回頭看著曾珂,小聲地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話說:“我先走,到前面那個人少的岔路口等你啊。”

說完,剛想拔腿跑路,就被曾同學伸手攔住。

攔住的方式是,曾珂微涼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雞血上湧……不是,是氣血上湧。

如果能描述這種感受,江婷安覺得她的頭發肯定都已經全部根根直立了,所以曾珂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幹啥?

江婷安在原地呆了幾秒鐘,曾珂嘆口氣,拉著,或者說是拖著她慢步前行。

曾同學還保持著原有的速度,目視前方,好像完全感覺不到周圍有人在看他,更聽不到有人在議論他,好想他一點也不怕,也不擔心別人誤會。

覆雜的思想鬥爭過後,江同學業釋然了。

她在意的也從來不是其他人的看法,曾珂都不害怕,她當然應該更無懼一切才對呀。

到了她住的小區樓下,江同學才反應過來,原來跟曾珂一起走的時候,就覺得這條路格外的短,現在被曾珂拉著走,才感覺自己簡直就是住在學校門口,沒走兩步就到了。

沒等曾珂說話,江婷安先眼睛看著他,認真地:“我想解釋一下今天的情況。”

曾珂搖搖頭,好像是想說不用解釋,他不覺得江同學有什麽需要對他解釋和抱歉。江婷安嘆口氣:“我想解釋,是因為我還有一個壞消息要解釋完才能告訴你。”

說完,她只覺得曾珂握著她手腕的手緊了緊,就不賣關子,言簡意賅地:“我爸老存著想讓我為他的事業做出點兒奉獻的心思,好像那樣這麽多年給我花的錢才不虧。我不覺得我可憐啊,因為我以前花的確實挺多的,所以難免花著花著他就後悔了。”

曾珂的手又緊了緊。

江婷安怔了怔,覺得曾同學自己可能並沒發覺自己做了啥,也許他都忘了自己還拉著她呢。

“為了以後不再發生今天這種事情,我想以後還是不再花他的錢,以前的我會努力盡快還他。”

“所以……你要回去嗎?”

曾珂沒頭沒腦地問,江婷安楞了一下,沒忍住伸手敲了曾同學的頭:“不是!我肯定不走啊!你和熊小能在這裏,我還能去哪兒呀,我是想說,為了不花他的錢,我要把這裏退掉,去住宿舍,這樣以後他也沒法闖進學校去找我了。”

“那……壞消息呢?”

曾珂都沒伸手去揉揉頭,江婷安擔心自己是不是慣性手勁兒大,想去摸摸他的頭,又沒敢動手。

“壞消息……就是我們以後就不能一起回家了……”江同學突然清了清嗓子,語氣特別鄭重:“曾珂同學,我交過很多男朋友,外面的人傳的大部分都是真的,我學習不好、風評不好、大手大腳、蠻橫無理也是真的,可能最開始招惹你就是因為你跟我以前遇見的人不一樣。”

“我只想說,我喜歡你。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三個月熱度,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我,不知道我們最後會變成多好或者多壞的關系,也不要你現在給我答案。”

江婷安說話的時候,曾珂就一雙眼睛看著她,像一個天真的小傻子。

這麽好的男孩子,誰忍心耽誤他呢?

“我還有一段時間可以追趕你的步伐,瞬間也可以檢驗一下我的真心。我能等的,到畢業,到大學畢業,到工作穩定,到適婚年齡,我可以等。”

說完這些所有,江同學才終於吐出一口氣。

網上有人說,表白不是發起沖鋒,而是吹響勝利的號角。可是她管不了那麽多,暗戀雖然也有不少的甜蜜,但是暗戀的每分每秒,她都想說把胸膛裏沈甸甸的話說出來,說出來,她才能繼續往前走。

“我不想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十五萬可以寫完,就開耽美啦

☆、第四十四根小火柴

那天晚上曾柯說完,江同學只知道自己從頭到腳都輕飄飄的上了樓,開了門。還是一副渾渾噩噩的狀態洗漱,等待曾同學到家報平安的信息,然後躺在床上睡覺。

還是夜裏兩點多,她突然從夢中驚醒,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卻先一步跳了起來。

媽呀,曾柯走之前說什麽來的?他說他不想等,那是什麽意思!跳起來反應幾秒,江同學迅速又趴下,在床上開始翻手機。

越著急越找不到,等真的找到,她已經有些平靜,拎起椅子坐到窗前,窗外面一輪將滿未滿的張弦月有一半正偷偷躲在雲彩裏打瞌睡。

七月份的尾巴,她那被成全的喜歡,是獅子座的。

誠然,江同學本身是個性格很強勢的人,以往的感情中,盡管都是被追求者,大部分時候,江同學也都是主導方。

可是曾柯不一樣啊。

就這麽發了會兒楞,困意又回來,江婷安爬回床上去睡覺。

兩公裏外的曾同學,正在感受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失眠,當然不是因為昨晚的表白,這件事他已經在心裏早有預演,就算不是江同學說出來,昨天他也要說的。

確確實實,是因為曾琦整晚都在打電話。

電話那邊的對象他不清楚,也沒有聽他們的談話內容。正常情況下,曾柯很難受環境影響,外面多吵鬧,他都能看得下去書,睡得著覺,也不會有一點煩躁情緒。

只是曾琦總是在被窩裏悶氣說很久的話,又終於忍不住把頭伸出被子大聲急促呼吸,曾柯怕他一個沒穩住出點兒什麽意外。

曾琦在一個換氣的間歇,瞄到自己表哥的手機又被帶上了床,而且屏幕還亮著,心裏一咯噔,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隨後小心翼翼地試探:“哥……你在和……發信息嗎?”

曾柯確實在走神,冷不丁聽到曾琦問,條件反射地小聲回應:“沒有,她睡了。”

曾琦就懵逼了,納悶兒地:“她沒睡啊,她剛才還給我打電話呢……”

剛說完這幾個字,曾琦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打住。又觀察了一會兒,發現曾柯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才又小心翼翼地:“哥,你真的不喜歡她嗎?還是你真的喜歡那個什麽江……我不懂,我覺得那個江沒有她的萬分之一好。”

曾琦敢說,就做好了敢被自家表哥批評的準備,確實他不應該管太多,他也承認江婷安說得對,自己沒有自己表哥成熟,可是這種被妖女迷惑然後幹出匪夷所思事情的老實人,在聊齋志異裏都多得是,表哥再成熟,再聰明,也不代表他不會被壞女生欺騙。

畢竟,壞人欺騙的對象從來不是笨人,而從來都是善良的人。

他哥,絕對是他認識的人裏,最善良的。

如果你的另一半身邊有討厭你的人,他們說你的壞話時,這個人從來不維護你,只能說明那喜歡是假的。

所以下一秒,曾琦就看到曾柯坐了起來。

看到自己表哥這個架勢,曾琦也不禁坐得筆直,宛如做錯事情,正在等待老師訓斥的小學生。

“你喜歡她嗎?”

這個“她”,倆人都知道是誰。

曾柯在市裏上學的時候和在崇禮差不多,用心學習,不理班裏的任何團體,一心撲在競賽上。

實驗班的小幫派很多,以學習劃分的,以有錢劃分的,還有以長得好看劃分的,總之三三兩兩的小團隊,常常有要鬧到班主任辦公室的事情發生。

曾柯和誰關系都一般,但大家和曾柯的關系都很好。這個年紀,學習好,又幹凈帥氣的男生,即便不那麽合群,大家的接受度也會高那麽一些。

班裏有一個人有些例外,學習一般,長相一般,家裏條件在班級裏也不算拿得出手,性格比較內向,完全跟班級裏的任何小團體都抱不到一塊兒去。

所以趕上兩人一組做實驗,兩人一組參加活動,曾柯和她就常常因為事先沒跟任何人組隊而湊到一起。

曾同學心裏是坦蕩的,畢竟做實驗,他一個人也可以,多一個不愛說話,比較細心的幫手也還好。

也就平靜的過了半個學期,女生先是在宿舍被排擠,隨後在班級裏也被室友所在的小團體欺負。曾柯不想管閑事,實驗依舊做,組隊依舊綁定,沒有安慰她,也沒有像別人一樣排擠她,以前怎樣,現在還怎樣。

直到不斷有倆人的緋聞,直到女生開始向他求救,曾柯努力尋求過老師的幫助,試圖制止班裏的小團體行為,直到競賽期間不停被打擾,發揮失常。

曾柯發現,自己是完全無法從根本上幫助女生的。

他能做的,只是幫助女生建立信心,幫助她學習,幫她找到目標,確定新的生活方向,可是沒有用,女生只想什麽事情都依賴他,什麽都由他決定。

所以曾柯轉學了。

曾琦被曾柯問得楞住,低下頭沒說話。

曾柯把手機放到枕頭下面:“我自覺沒有做過任何同學、合作搭檔以外的,會讓她誤會的事情,所以之前我一直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樣。”

說完一句才輕輕嘆氣:“事情的根本問題,在於我不喜歡她,所以察覺到被依賴、被很深重的信任會有很深的恐懼,可最近,我忽然發現,被信任、被依賴是這麽讓人覺得美好滿足。”

曾琦楞了一下,小心地:“所以哥,你喜歡她?”

就這麽明白地承認了嗎?

“她實在不是一個太好的女生啊……”曾琦沒忍住,他覺得自家表哥簡直是鬼迷心竅了。

“那我是很好的男生嗎?在一些人眼裏,我是不是搞暧昧,不負責,還轉學始亂終棄了?很多事情,你不是當事人本身,不是她身邊的人,怎麽知道事情的情況呢?”曾柯躺下,翻了個身,輕咳了幾聲,聲音帶著一點感冒的鼻音,輕聲說:

“我告訴你,不是征求你的同意。只是想提醒你,我喜歡她,所以不想再聽到你說她任何不好的話。”

曾琦撇撇嘴:“哥,你重色輕弟。”

曾珂躺在枕頭上笑了一下,也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覺得好笑,才又點了點:“你不想‘她’不開心,受委屈的心情,你自己明白的吧,我也一樣。”

曾琦迅速鉆進被窩裏,盡管他想說,江婷安和她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可是他得承認,自己每次收到她的信息,雖然大部分是跟自己表哥有關,也會覺得很開心,聽到她說自己被欺負的事情,也會義憤填膺,想去暴打那些人。

雖然江婷安在他心裏的形象不太好,但是再說壞話,自己會不會被自家表哥暴揍還真是不太好說……

所以曾琦乖巧地閉了嘴,並且第二天早上在同一個早餐攤兒上碰到江婷安的時候,連白眼都沒敢翻,還像哈巴狗一樣,笑得諂媚的揮了揮手。

作者有話要說: 愛你呦

☆、第四十五根小火柴

雖然納悶兒於曾琦這一個晚上的巨變,江同學當然也真誠地打了招呼,倒是曾柯,好像對這一切一點也不意外一樣,就站在那裏,眼睛沒離開過江同學。

跟主動打招呼的曾琦揮了揮手以後,江婷安慣性看向旁邊的曾同學,不小心觸及到曾柯的目光,嚇得她趕緊扭開了。

曾同學,一點都不避嫌啊,眼神裏全都是“怎麽不跟我打招呼,嗯?”之類的內容。

江婷安還真是不知道怎麽開始獅子座的第一個問候啊,是早點攤阿姨送來的餛飩拯救了她。

終於能名正言順地把註意力全部轉移離開曾柯的時候,江同學就看到曾柯朝她走了過來。

準確的說是,端著豆漿和油條,走了過來。

江婷安眼睛盯著桌上的餛飩,餘光一直註意著曾柯的動作,表情一定是止不住的驚訝 。

更驚訝的人不是她,是曾琦,曾琦已經驚訝到,昨晚心心念念,現在終於吃到嘴裏的半個包子都嚇得掉在了桌子上。

和包子一起從嘴裏出來的,是曾琦絕望地:“哥,你拋棄我!?”

江婷安裝不下去了,這聲“哥”簡直慘絕人寰,起碼周圍一圈人的目光都在圍著他們三個掃射,這要不是眼神,是98K的話,江同學一定是中槍最多的。

曾琦眼疾手快從桌子上撈起包子,也端著豆腐腦跑到江同學的桌子上。本來熊小能被約束在家吃飯以後,江婷安是獨自吃早飯的,可現在,突然桌上坐了四個人,還有一個拼桌的老大爺差點被突然坐過來的兩個小夥子嚇出心臟病。

曾柯不疾不徐地坐在了江婷安對面,好像很熟練地把她碟子裏的鹹菜夾走了一半,又把自己還沒吃的茶葉蛋剝開放在江同學原來裝鹹菜的碟子裏。

曾琦這回是捂住嘴在吃包子,但是仍然控制不住長大了嘴巴。

在這之前,江同學剛夾起來一根鹹菜,現在突然有了一種迷路般的無所適從。正想友好地協調一下這兄弟倆之間的氣氛。

就聽見曾柯說:“回去。”

曾琦的表情簡直是“你無情你無義你是大豬蹄”的升級版,手上顫抖著:“哥,你不怕我告訴我媽?!”

曾柯喝了口豆漿,平靜地:“去吧。”

曾琦把筷子放下,眼睛都紅了,企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盯著曾同學:“我是說,你不怕我把你跟女同學的這些事情,告訴我媽,告訴你媽,告訴你爸?”

曾柯也放下豆漿,回以淡然的眼神:“去吧。”

曾琦就瘋了。

可能忽然良心發現,曾同學意識到自己對自家表弟實在太過殘忍,終於又補充道:“你不去告訴他們,我也會告訴他們的。”

曾琦真瘋了,但他覺得自家表哥更瘋:“你是想提前爭取他們的意見?打個預防針?”

曾柯繼續喝了口豆漿,搖頭:“不是,是通知他們。”

曾琦還想說話,曾柯已經拿起筷子,準備吃油條:“吃飯不許說話。”

江婷安在一旁看著這哥倆唇槍舌戰的,也不是,是曾琦單方面被掃射,覺得還挺好玩。

等到三個人都放下了筷子,桌上的那位老大爺才松了口氣。仨人一起站起身背好書包,曾琦憋了這半天,沒忍住又扯了扯曾柯的袖子:“你就不怕你媽不同意啊,她這樣……”

曾琦不敢繼續說,曾柯也不可能繼續讓他說,一個眼神就可以阻止所有。

江婷安在後面看著倆人的背影,冷不丁就看到前面的曾柯回頭瞧她:“走不動?要我拉你?”

“不用不用,走得動走得動。”江同學趕緊擺擺手。

這要是被曾同學拉著去學校,簡直太刺激了。

說來也奇怪,曾柯吧,不熟的時候,正眼都不看你的,真的疑似確定了這種關系,曾柯主動得讓她都害怕。

事實上,江婷安只擔心了一個早上,因為進了教室以後,曾柯就如同以往一樣,全身心紮到書本裏。

雖然李總跟江同學坐的最近,但先發現問題的,是熊小能同學。

已經好幾天沒有怎麽跟江婷安玩兒的熊同學,沮喪到了極點,而且她莫名地感覺到自己正在被拋棄,更沮喪的是,她沒尋覓到那個導致她被拋棄的人。

把批改好的作業抱到老師辦公室,江婷安和熊小能一人一半棒棒冰趴在樓前面的欄桿上曬著不那麽刺眼的太陽。

熊同學瞧了瞧江婷安,沒忍住憋了憋嘴:“不知道什麽時候還可以跟你一起吃飯……”

“這周六晚上!”江同學一口叼著冰,騰出來兩只手舉著手機:“做飯給你們吃。”

登上了老江頭的賬號,江婷安發現這周末到下周三老江頭的日歷上顯示出差計劃,等他回來他肯定會來這邊拿人,只要在那之前搬出來就萬事大吉。

搬走之前,還是可以吃個出租屋散夥飯的。

熊小能開心,這周末熊爸熊媽有高中同學聚會,最主要的是,小江同志還是她的小江。

熊同學就開心了一秒鐘,就突然意識到江婷安的話裏,有個“們”,隨後她就知道那個“們”指的是誰了。

因為那個人,在她們說話的時候,已經在走近。

熊小能看著曾柯走過來,看著他走到江婷安旁邊,看著他遞給江同學一個本子,看著他倆說話,看著江同學嘴角的笑。

人生中第一句臟話在心裏湧出。

媽的,為什麽我只顧著吃冰,忘記把昨天的筆記拿出來給江同學了?

一般人對這個場面敏感,是敏感在為什麽曾柯的筆記不是給自己,而熊小能不一樣,她不開心是,為什麽給江婷安筆記的人,不是我?

以及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她在被家裏嚴密觀察的這段時間裏,被曾柯趁虛而入了。

雖然中午的時候,江同學依然是在跟她一起吃飯,也依然很照顧她的情緒,可是可是……

熊小能看著曾柯的背影,沒忍住又撅了撅嘴:“我感覺你拋棄我了……”

臉上的委屈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江婷安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認真地:“放心,你在我心裏永遠排名第一位。”

熊小能當時是信了的。

但是中午吃飯之前,不知道怎麽的,曾柯突然從桌兜裏拿出一個飯盒,輕輕打開,驚訝地“啊?”了一聲。

熊同學就看到本來在後面認真做題的江婷安,迅速起身也“啊?”了一聲。

周圍的人都納悶兒地看著他們,以為什麽東西撒了。

然後只聽見曾柯說:“好香啊。”

留下江同學忽然地不知所措。

熊小能沒忍住在心裏默念了一句“大豬蹄子”,說好的心裏排名第一呢。

此時此刻的江婷安,又氣又好笑,從桌兜裏掏出手機,發信息給曾柯:“你幹嘛突然嚇我?我以為飯壞掉了。”

曾柯回的很快:“逗你。”

江同學伸手快速捏了他的背,低頭看到曾柯的另一條消息:

“一定要像地下戀一樣?”

這個問句把江婷安問住了,那不然呢?當場在教室結婚嗎?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好哇!

☆、第四十六根小火柴

江同學把手機放回桌兜兒裏,她拒絕回答這個幼稚的問題,結果下一秒,曾同學本人就轉過頭來,親自等待這個答案。

倆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幾秒鐘,江婷安沒忍住推了推曾柯,臉紅沒紅不知道,反正嘴上只說:“你往前點,我跟李總的桌子都對不齊了。”

曾柯嘴角輕輕提了提,把椅子往前挪了很多,就好像,他回頭本來就只是想逗逗江婷安,沒有真想等待什麽回答。

圍觀全過程的李總,是非常緊張的。

在他的概念裏,一般情況像江婷安和曾柯這種的,如果平時偶爾嗆嗆兩句,那其實是關系還不錯的表現;如果誰也不跟誰說話,那也非常正常,說明還能相處的下去。

但是現在,問題就嚴重了。

不知道江同學怎麽惹了曾柯,曾柯居然回頭瞪著她,氣得說不出話,而且江婷安也沒有適時的緩和一下,還借機把桌子往前挪了挪占地兒。

江同學大家都知道的,草包性格,屬於心裏有一句話,十個字絕對連逗號、句號標在哪個位置都一一告訴你,而曾柯這種,平時不愛說話,非常自律,看起來跟誰都不計較的人,多半真實是個狠角色。

以上是李總不負責任地推測。

於是平靜地度過兩節課,總總同學決定把自己對於“暴風雨來臨前”的敏銳嗅覺,分享給江婷安的好朋友,熊小能。

熊同學是被半根棒棒冰騙走的。

本來和江同學混多了,她早就不會對其他人的小零嘴誘.騙,可是一想到今天上午自己吃著和江婷安一人一半的棒棒冰,被曾柯把江同學的註意力吸引走,熊小能就對另外半根莫名執著。

所以即便是總總同學“熊小萌熊小萌”的叫,即便是這麽拙劣的套近乎的手法,熊小能也沒反抗地接受了。

然後倆人站在跟早上她和小江同志一樣的位置,熊小能聽李總提到了曾柯和江婷安的名字,覺得有點兒頭大。

李總當然不會覺得他們戀愛了。

他只覺得他們靠墻三排的團結馬上就會被破壞了。

熊小能一邊吃棒棒冰,一邊覺得腦殼兒疼。

李總還在表達:“真的,他們兩個特別奇怪,以前吧,也說話,曾柯也會幫助江婷安學習,但是氣氛是正常的呀,最近就特別怪,尤其是小江同志一天沒來上學以後,倆人之間總有一種詭異的氣氛……”

察覺到熊小萌在放空,李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認真地:“熊小萌,你說他們會不會在攥著勁兒想打一架?”

熊同學深深吸了口氣,把胸腔裏的耐心充滿,她得幫江同學保守秘密,但是又沒法把李總當成傻子騙,只能提點提點:“萬一他們是習慣了對方的習慣,找到了一種新的相處模式呢?你咋這麽操心。”

聽了她的話,李總一個拍手,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知道了,那天是不是有一個妹子來找曾柯來的?好像說是還和小江同志碰到了……”

熊小能心裏咯噔一聲,心想難道李總知道咋回事兒了?

然後就聽見總總同學說:“一定是以前曾柯的後桌,來控訴他,後桌見後桌,兩眼淚汪汪,小江同志那麽有正義感,果然今天立刻就讓曾柯把椅子往前挪,不能侵占後座權益。”

熊小能牙疼,連著臉上的神經都抽了抽,一臉生無可戀地嘆息:“總總,這你都能猜到,你真是太聰明了。”

李總特別開心,不僅是因為熊小萌誇了他,還因為,熊小萌叫他“總總”,每次熊同學這樣叫,他都特別開心。

得到了熊同學的肯定,李總認為自己更加擔負著讓江婷安和曾柯重歸於好的責任,於是終於挨到周五,在下學前,李總拉了個三人的小群聊。

曾柯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也沒有退出。

江同學一臉詫異地看著李總,不過其實也正常,如果同桌都沒發現他倆的不對勁兒,那也太奇怪了。

隨後就看到李總在群裏說……

“咱們三個周六上午團建一下呀!為了我們靠墻三排的友誼!為了慶祝兩個轉校生順利融入集體!為了我們共同生活在崇禮的第一周!”

……

江婷安不想說她在後座聽到前面的曾柯忍笑地咳嗽了一聲。

不知道說什麽好,她只能好心地扭頭問李總:“你確定?”

總總同學回以真誠的眼神,以及真誠的點頭。

這樣的話……

江同學還是準備再給李總一個機會,再次看向李總:“但是咱們周末留了很多作業呀?”

總總同學認真地:“周五我會全都寫完的,不會影響我們周六的團隊建設!”

行吧……

江婷安:“行吧。”

給過你機會了……

李總見曾柯和江同學都沒反對,下課美顛顛地去找熊小能報告情況,順嘴問了問熊同學要不要參加。

熊小能正在喝早上熊媽給她裝在書包裏的牛奶,聽到李總的建議,一個沒忍住,一口全噴在了正進門的班主任身上。

李總趕緊遞紙給班主任,熊小能一邊道歉一邊咳嗽,一邊找著道歉和咳嗽的空隙拒絕李總。

李總沒多想,也沒領會熊小能那副“你瘋了”的表情,心想,這是靠墻三排的情誼,帶上位於鄙視鏈頂層——中間三排的熊同學,確實不太合適。

於是周五這天熬了一晚上把所有作業寫完,由於興奮還提前預習了下周功課,暗搓搓等待周六和諧的團建。

周五晚上江同學和曾柯在教室裏寫完兩科作業,到了固定時間九點,一起背上書包往回走。

曾柯沒提這件事,江婷安不能不提……她實在覺得這樣的三人組合對於李總來說太過殘忍。

於是大膽提議:“我明天就說我肚子疼,然後你帶他去打會兒游戲機就回家,可行嗎?”

曾柯啞然失笑:“可以。”

江同學瞬間松了一口氣。

這樣她良心還算能過得去,雖然不懂李總的腦回路為何這樣清奇,但是要真是讓她跟總總同學說,自己跟曾柯在一起了,她也真說不出來,並且她也不知道那會不會讓李總的世界觀崩塌。

誰知道她剛放松下來,就聽見曾柯說:“本來以為明天會是我們第一次……嗯……約會。”

???

一定要把這麽短的一句話拉那麽長來說嗎?江婷安假裝沒聽見曾同學的調笑,糊弄道:“希望李總能相信……”

她沒能如願,說完上面那句話沒有一分鐘,倆人手機就同時響了起來。

群消息躁動地躺在那裏,配合著李總的蠟筆小新頭像:“明天不要假裝拉肚子不能來哦~”

“這就……”江同學都被逗笑了:“是他自己往死路上撞的。”

曾柯輕輕笑了,伸手拉著江同學的小臂:“你確定要一直……地下戀?”

江同學搖搖頭,她本來一向勇敢的,如果是曾柯擔心害怕,她肯定會立刻跳出來主持大局,如果曾柯懦弱,可能她也會覺得有點失望,可是現在,曾柯完全不畏懼,而且頗有一往無前的架勢,倒是她有點兒擔心會影響到曾同學的未來了。

“老師、家長反對怎麽辦?……我們先積累積累實力,等羽翼豐滿,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曾柯來崇禮之前,準備兩年的競賽失敗了,這件事江同學是知道的,高考是他最後一個機會,競賽會因為心態問題最後關頭功虧一簣,高考呢?努力三年,甚至為了下午不犯困,午飯都不吃,如果沒有任何結果,就算曾柯能接受,她也不能。

“我的事情,沒人會反對。”

然後她聽到曾柯很輕很輕的聲音。

“萬一呢?”江婷安看著曾柯的眼睛。

“別人反對無效,”曾柯腳步停下來:“如果是你,我會聽你的。”

江同學就笑了。

別看曾柯平時不說情話,說起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可此時曾同學的表情卻是很鄭重的:“如果我不能平衡好學習和你,就不會開口,如果有一天我說你耽誤了我,那只能說明我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可是,我不是,你要相信。”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

☆、第四十七根小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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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根小火柴

熊小能沒回。

當天他倆的聊天界面是這樣的。

李總同學:“說服他們兩個一起逛商場啦!”

李總同學:“說服他們一起去抓娃娃啦!”

李總同學:“曾柯還挺強的,一口氣抓了三只兔子,最後我們三個一人一個啦!”

李總同學:“說服他們坐在一桌吃飯啦!他倆坐對面,我坐中間!”

李總同學:“我們三個人一起做了個手膜。”

……

因為晚上江同學邀請了熊小能去她家吃飯,所以熊同學一整個白天都在努力寫作業,寫到快下午的出發時間,才有空從書包裏掏出手機瞧瞧。

那來自總總同學的,密密麻麻的消息嚇得她差點兒把手機扔出窗戶。

氣氛有些詭異,江婷安不時觀察觀察李總和曾柯的表情,無論是溜商場還是抓娃娃,曾柯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李總則一臉隱忍而偉大……搞得江同學一度覺得自己拿錯了劇本。

終於等李總去廁所的一個間歇,江同學戳戳曾柯:“那今天怎麽把後續進行下去?”

後續的意思是指,晚上吃飯。

當然是要帶上李總的,不僅是因為關系不錯,另外也不能讓熊小能感受到電燈泡式的尷尬。

曾柯不說話,只站在那裏笑,江同學是著急的,可曾柯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只平淡地:“順其自然。”

……順其……個鬼啊?

不得不承認,按照李總當天的安排,但凡曾柯和江婷安的關系不好,也絕對會朝著老死不相往來的究極狀態發展。

這些活動太親密了,親密到作為剛剛在一起的情侶都有點兒遭不住。

等吃了兩個冰淇淋以後,李總再度奔向廁所的時候,曾柯聽到江同學說:“我有一種擔心……”

“嗯?”曾柯瞧著她。

“我覺得李總一輩子也追不到熊小能了,”江同學一臉肯定:“如果是按今天的套路的話……”

曾柯也沈默。

等到總總同學今天的行程安排全部結束的時候,三個人站在一樓大廳裏,李總正式地瞧了瞧曾柯,又瞧瞧江婷安,三個人站成一個標準的等邊三角形,各自居於一個頂點。

李總伸出一只手,勇敢地拉起曾柯的手腕,就算曾柯挑眉,就算曾柯皺眉,都勇敢地沒放下。

又伸出一只手想去拉江婷安的手,不知道怎麽的,李總就後背一發麻,手臂也發酸,好像戳到了渾身上下所有麻筋兒,楞是從半空中下墜落到了大腿旁,總總扭頭看看曾柯,曾同學臉上沒什麽異樣,殺氣並不來自這裏。

那他只能理解為倆人之間還有一種不明的不和諧,於是鼓起勇氣,拉著曾柯的手交到江同學面前,使盡渾身力氣,鎮定地:“我們今天一天都相處的很愉快,大家要把這份愉快帶進日常生活和學習中哦,以後要友好相處,要互相關愛,高中同學將是我們一生的財富。”

“拉拉手,過去的不友好就終結在今天,明天將是嶄新的一天。”

曾柯看著江婷安,手就那麽任由李總舉著。

不知道怎麽的,江同學就覺得曾柯臉上有一股不懷好意的笑,可能是因為她從來沒主動拉過他???

現在就要在李總的見證下,開始第一次主動的牽手???

牽手她倒是不怕,只是……江同學咽了口口水,現在這場面、這氣氛都太邪門兒了。

李總目光炯炯,曾柯也目光炯炯,江婷安沒辦法,只能伸手拉住曾柯的手指。

曾同學的指尖顫抖了幾下。

李總當然也感受到了,於是放松地舒了口氣,把本來的不言而喻很尷尬地挑明:“江婷安願意主動伸手,代表願意和解,曾柯手指顫抖說明曾柯接受了。以後大家要和諧共處哦。”

頭一次,江同學和曾同學倆人的臉同步紅成豬頭。

跟李總商量了晚上的吃飯時間,總總同學要先回家去幫父母蒸米飯,曾柯和江婷安一起去買菜。

江同學是想把手松開的,可從牽上以後,曾柯就反客為主,十指緊扣的狀態讓江同學的豬頭臉紅了一路。

“開心嗎?”曾柯拿起一個花心蘿蔔,有意無意比了比江婷安的臉。

“……開心。”江同學幹笑著回應。

“西紅柿愛吃嗎?”曾同學又拿起來比了比。

“……愛吃……”忍耐住惱羞成怒。

“唔……”曾柯一臉若有所思:“火龍果也買兩個吧?”

江婷安馬上要尥蹶子了,就忽然聽到曾柯一臉溫柔,小聲地:“以後還要在外人面前假裝嗎?”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疼嗎?

“不想了……”江同學懷裏抱著兩個火龍果,望著籃子裏一堆紅色水果蔬菜,想想要是一直隱藏下去,光是一個李總,她的未來就很不好受了。

誰知道剛發完問的曾柯,又稱了幾個紅蘋果,放進籃子裏,看著她微微一笑:“我倒忽然覺得挺好。”

“發現了很多意外的樂趣。”說話的表情是一臉認真。

反正當天曾柯是一路被追著跑回去的。

熊小能今天比較郁悶,做作業的效率也不高,一直到六點也沒有做完,李總家的路程比較遠,而且經過李總提議順路帶上程修,曾柯和江婷安的做飯時間就充裕了些。

江同學的廚藝說不上好,大部分炒菜燉菜還是做得很熟練的。

她沒想到的是,曾柯居然很會做飯,幾個來回過後,從曾柯協助她做飯,變成了她給曾柯打下手。

“你只洗那些紅色的就好了。”曾同學聲音溫柔得出奇。

“……”江同學點點頭。

紅色好,吉利。

等門鈴接連響起,熊小能、李總、程修三個人不尷不尬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李總一臉愉悅,小聲地:“看看,都是我的功勞。”

被熊小能和程修回以看智障一樣的目光。

廚房裏,曾大廚做的幾個菜接連出鍋。打下手的小江正偷偷聞著味道,準備端出去,被曾同學一把拉住。

然後江婷安看著曾珂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

“不好吧……”江同學指了指外面坐著的三個小可愛,雖然知道他們看不到,也怪不好意思的。

曾珂依然指著自己的臉。

江同學肚子叫了叫,不準備再啰嗦,勇敢地湊了上去……

……被曾珂輕巧地躲開了。

曾同學看著江婷安又紅起來的臉,頭一次笑得這麽陽光燦爛:“有的事不想等,有的事可以等。”

說完伸手打開門,給江同學開辟一條寬敞的路。

陽光從他身後的窗子照進來,曾珂整個人都在發光,特像一個拆了天使翅膀給自己安上的魔鬼。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啦,準備開耽美快穿啦

☆、第四十九根小火柴

於是面紅耳赤幾近惱羞成怒的江同學……要先一步面對客廳裏坐著的三個人了。

熊小能不傻,外加一點點對曾柯同學的嫉妒,早已經在腦內設想了無數遍倆人一起做飯的快樂場景。

程修也不傻,雖然曾柯表現的對什麽都很平淡,但對江同學那種偶爾沒控制住流露出的關心還是很明顯的,如果作為同桌都不能發現對方戀愛了,那得多蠢。

作為江同學同桌的李總是蠢的,看著江婷安和曾柯一前一後從廚房出來,總總同學很得意,捂著嘴小聲兒沖著熊小能炫耀:“我的傑作。”

程修也聽到了,而且來的路上,李總已經把今天所有事情來龍去脈非常詳細地給他講述了一遍,路上他插不上話,此時此刻,程修終於忍不住。

“你是不是傻,人家倆人明顯就是一對兒。”熊小能不忍心看地捂上了眼睛。

程修嘆口氣。

李總站起來接過江同學手上的菜,扭頭責怪地看了程同學一眼:“別瞎說,回來關系又差了找你算賬。”

總歸也是其樂融融……的一頓飯。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尷尬,江同學主要負責照顧熊小能,曾柯則自己不言不語的吃飯。開啟話題的依然是總總同學。

“話說小江同志要住宿了,所以這是咱們的散夥飯嗎?”

李總被熊小能踩了一腳。

“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但是你知道栗朔婻和吳一澤她們也申請住宿了吧?”李總撓撓頭,看著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小聲地:“我也是看我們分班之前的群知道的,說是今天下午她倆突然就申請住宿了……”

說著又被熊小能踩了一腳。

“你們不會分到一個宿舍吧?”

這句話是程修說的。

江同學以前不知道程修的烏鴉嘴體質。

手續都走完已經是周二,因為老江頭馬上就會回來,江婷安順著十一位的WIFI密碼加上了房東的微信,非常順利的退了房子,當天下學就拎著箱子和半箱方便面搬進了學校新裝修好的目前還空無一人的宿舍。

曾柯本來也請了半天假來幫忙,看著江同學拉著箱子在前面走得飛快,半箱方便面在她手上晃來晃去,沒忍住笑了。

只要自己能做的事情,她從來不需要任何人幫忙。

只要她有一點可能能做到的事情,她都不會想到要向任何人求助。

曾柯以前覺得這是優點,現在忽地有一絲郁悶。

等曾同學走上來時,江婷安看著自己手上滿滿,再領會到曾柯的眼神兒,皮道:“我自己其實可以的,但是呢,你可以在旁邊做點兒什麽,讓我這一路心情更愉快。”

曾柯聽到“愉快”這個詞,心情也愉快起來:“比如?”

“比如……”江同學眨眨眼:“比如你可以給我唱首歌?”

好像沒預料到這個回答,曾同學楞了一下,忽然又聽小江同志說:“啊對,還真別說,我還從來沒聽過你唱歌,而且不都說人無完人麽,你一直這麽完美的樣子很不尋常啊……”

說完突然湊過去,眨巴眨巴眼睛,瞧著曾柯:“你說,你是不是……五音不全?”

說完這四個字,江婷安就拉著箱子快步跑了。

因為曾同學的臉,不知道是因為她突然湊近,還是因為被調笑“五音不全”,已經略略泛起紅,也不確定最終會紅到什麽程度,所以江婷安趕緊跑了。

拉著箱子的跑,肯定比不過曾柯。

倆人在往女生宿舍樓的這條路上,一直保持著禮貌的距離,曾柯看上去就像幫助女同學搬宿舍的關系普通的男同學。

因為此時學校裏只有準高三和已經畢業又返校來拍照的學生,是崇禮難得的男女生關系不緊張壓抑的時刻。

正值下午,此時夕陽餘暉映紅了半邊天,曾柯追上江婷安,突然克制又快速地在她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又拉開距離,聲音也輕輕地:“以後不能一起回家,也可以寫完作業,在操場上一起溜達兩圈。”

江同學點點頭。

“只是……”

“只是……”

曾柯想說,只是不能拉著你走路。

江同學想說,只是離開學校,那麽遠的路你要自己一個人走回去。

也就在這時,曾柯手機響了,裏面靜靜躺著一條曾琦的微信消息,曾柯沒看,但內容是:“哥,江同學住宿了,是不是以後我就能跟你一起回家了?”

熊小能剛編輯完一條消息:“你住宿了以後曾柯是不是就可以先回家,然後我們一起做作業?”

熊同學剛發完消息,就收到李總的微信:“小江同志住宿的話,以後放學我們可以一起吃刨冰啦?!”

程修看著旁邊空空的座位,想著曾柯什麽時候才能回來給他講講上午數學堂測的最後一道大題。

在宿舍把東西收拾好,江婷安正要下樓去買水,再回教室上晚自習,就看到一位許久沒見到過的人。

丘壬。

那個縱橫學校,剛轉學時候讓她當學校老大的校長兒子,此時此刻正在送女朋友回宿舍。

從看到江同學買水開始,就一直在跟著。

江婷安忍不住扭頭:“敢問有何貴幹?”

丘壬嗤笑了一聲:“你這是改邪歸正嗎?大好高中學那種書呆子,以後是想成為祖國一號榆木疙瘩棟梁?怎麽那麽想不開?需不需要我來幫幫你?”

江同學聳聳肩:“就是想不開啊,要好好學習,將來多賺些錢,等你街頭要飯的時候,看在曾經相識一場,也能多給你點兒。”

江婷安本來不想跟他多說一句,只是丘壬話裏話外是對她在意的人的嘲諷,這就不能忍了。

丘壬也並不生氣,好像江同學回應了他,他還挺開心。表情嘚瑟了一會兒,才陰沈下來:“江婷安,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削尖了腦袋想鉆到那個群體裏去,我現在告訴你,沒戲的,你以為你真跟那些好學生搞好了關系,你以為你是他們中的一份子,其實他們真的看得起你?別最後搞得好不好壞不壞,被兩邊的人都討厭。”

江同學懶得多說,連個白眼兒都欠奉,轉身走人。

丘壬還在後面語氣傲慢:“還有,你以為你能跟個好學生在一起?他不介意你以前是個什麽樣的女生,但你能在他身上找到快樂?那種不懂浪漫,沒有錢,也不會關心體貼人,甚至不說愛你,連表達喜歡都不會的人……”

“你現在就是新鮮新鮮,時間長了就會覺得死氣沈沈的乏味。”

江婷安沒受到任何影響,腳步反而越來越輕快。

曾柯是不常表達,也不會每天把“喜歡”這些東西掛在嘴邊,可能也不夠浪漫,可曾柯的好,他才不用知道呢。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5章吧,有兩個小段子番外

收收新文吧,完結就開了嗚嗚嗚

☆、最後一個小火柴花

江婷安自在地在只有一個人的宿舍住了半個星期,果然如程修所說,栗朔婻和吳一澤就搬了進來。

熊小能心裏打鼓,怕她們會給江同學使絆子,怕她們之間發生沖突,可是每天看江婷安都一臉開心的樣子,漸漸就放下心來。

脫離了出租屋,也算脫離了一半老江頭的掌控,除了沒錢花也沒什麽大不了,而且高中生又住宿舍,根本沒有多少需要花錢的地方,總之,過了不到半個月,江婷安就適應了。

老江頭幾次想劈頭蓋臉批評她,都被她以更絕的方式回擊。孩子不提父母的過失是一回事兒,那過失存不存在是另外一回事兒,成年人總是想要成年人該有的面子,觸了幾次黴頭,老江頭就安心回家教養兒子,選擇徹底放養這個沒有前途的女兒。

從上次聚餐過後,曾柯同學每天中午開始正常吃飯,也會正常午休,當然都是獨自進行的,因為被家裏控制的熊同學,每天只有中午的時間可以和小江在一塊兒,所以厚著臉皮強行把小江借走。

李總發現在自己的努力下,江婷安和曾柯的關系一路突飛猛進,不僅經常溝通,還時常下課悶頭比賽做題,李總很欣慰,又把目標轉向了熊同學。

在一個熊小能被物理最後幾道大題折磨的周六下午,總總終於成功把她約了出來,也是新光大廈,也是那臺曾柯操作如神的娃娃機上。

那天李總跟老父親預支了未來兩個星期的生活費,本來想把自己和熊小能的關系也突飛猛進下,結果全都消費在那臺娃娃機上,又流汗又流淚,最後連一個娃娃毛都沒抓到。

後來江婷安問熊小能開不開心。

熊小能說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看見長毛的東西就過敏。

所以江同學猜測總總應該是失敗了。那次滿心歡喜又空手而歸的娃娃機之旅,是高中三年,李總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約到熊小能,後面就不知道了,畢竟李總的成長之路一直非常魔幻。

江同學中午被熊小能借走,晚上下學曾柯就要多留她一會兒,每次都保持著比熊同學占有時間多那麽一兩分鐘。

倆人下學就在教室比賽做題,互相開辟新方法,再比賽跑去食堂買對方喜歡吃的菜,吃過晚飯,還要在太陽落山之前,溜溜操場。

大概安穩地過了兩個星期,熊小能的母親終於如願懷孕,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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