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想吃天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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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氏呆呆的看著兒子，攝政王的女兒，公主！
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二小姐竟然是這樣的身份。
兒子身邊多出這麽個女人，她這個做娘的哪能不知道？
一開始她覺得，一個好端端大家閨秀，哪怕是年紀大了沒有嫁出去，嫁人心切的，也不該這樣私下裏接觸男子，實在是有些不知羞，所以她是看不上二格格的，還因此勸說過兒子，不要與其來往過多。
更何況，一個女人二十幾歲還不出嫁，沒準有什麽毛病呢，她可不想兒子娶這樣的女子。
可是如今完全不一樣了，哪怕有毛病，能娶到未來的公主，也是他們一家子的福氣啊。
“兒子，你確定她願意嫁給你嗎？”萬氏有些緊張的問道。
“當然，兒子確定她願意嫁給兒子。”李紳連忙點頭。
“兒子你明兒個趕緊去問一聲，只要她願意，母親就立即帶人去提親，把婚事定下來。”萬氏樂呵呵說道，腦海裏已經開始沖憧憬美好的未來生活了。
“母親先不要急，這事還沒個準呢，而且王爺怎麽可能把他的金枝玉葉嫁給我一個窮酸商人。”李紳一開始還很興奮，現在只覺得自己希望渺茫，說不定是做白日夢而已，哪怕二格格喜歡他，也不可能她自己做主嫁給他吧。
“兒子你先別急，母親找人打聽打聽再說。”萬氏心裏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要想法子讓兒子娶到這位未來的公主不可。
……
乾清宮中，四阿哥正在批閱奏折，外頭小太監小心翼翼走了進來，在蘇培盛耳邊低語了幾句。
“王爺，鄂常安已經奉旨從西北回來了。”蘇培盛把小太監打發出去後，在自家四爺耳邊低聲說道。
“宣他進宮。”四阿哥放下手裏的筆說道。
“王爺，鄂將軍他是要奉詔進宮的，只是出了點意外，他沖撞了咱們府上二格格，格格很生氣，讓人把他綁了送去順天府，要府尹嚴辦。”蘇培盛低聲說道。
“簡直是胡鬧，鄂常安立了大功，豈能因為她一句沖撞就被治罪。”四阿哥眉頭緊皺，不過他也知道自家女兒這兩年收斂了不少，是不敢仗勢欺人的，便看著蘇培盛道：“可問清楚緣由了？”
“鄂將軍說，他帶著身邊兩個心腹日夜兼程從西北趕回來，一個多月不曾梳洗換衣，又急著進宮覲見，王爺是知道的，他在京中沒有府邸，沒有家，也就沒有去處，他便帶人去了成衣鋪子買衣裳，那鋪子用來更衣的屋子放滿了東西，他們就在堂內換了，剛好……那鋪子是二格格看上的人開的，格格當時也在，額將軍又踢了那位李公子一腳，所以……。”
“踢的好。”四阿哥打斷了蘇培盛的話，沈聲道：“你去告訴二格格，以後不許私下見那李紳，否則本王就不答應他們的婚事。”
四阿哥覺得自家女兒太不穩重了，姑娘家還沒有嫁過去呢，就這樣主動去找人家，以後遲早吃虧。
“那鄂將軍……。”蘇培盛看著自家四爺，面帶詢問之色。
“他在西北十年了，常年打仗，哪裏會在意京中這些規矩和繁文縟節，料想也不是故意沖撞二格格，再說他也不認識二格格，不過他一個男人，這麽做也很失禮。”四阿哥低聲說道。
“王爺說的是，若是在京中，額將軍就得負責了。”蘇培盛笑道。
“他要是願意娶二格格，那倒是好事。”四阿哥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顯然對鄂常安很滿意。
蘇培盛也笑了，只是笑著笑著臉就僵了，他突然想起來，當時額將軍還帶了兩個人呢，這麽說……是他們三個都該負責才對。
“蘇培盛，傳旨，讓順天府放人，不過鄂常安也該罰，讓他親自去二格格府上道歉。”四阿哥低聲吩咐道。
鄂常安的確去道歉了，不過是先進宮覆命後再去道歉的。
他雖然看著“五大三粗”的，不過腦子卻十分聰明，先讓人打聽了二格格的喜好和格格府的近況，最後直接送了三千兩銀票去道歉。
二格格沒有見他，卻把銀票收了。
“大哥真是高明，聽格格府的奴才說，二格格雖然生氣，可誰會和銀子過不去啊，特別是缺銀子的人。”客棧內，鄂常安身後的青衣大漢笑著恭維正在刮胡子的鄂常安。
他們接連趕路一個多月到京城，早就一身狼狽了，個個長了滿臉胡子，這會正在清理呢。
“二格格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我送銀子免災，大家都滿意，也省的麻煩。”鄂常安一臉淡然道，能夠破財免災，他當然願意掏腰包了。
“大哥說的是。”男子笑著說道。
“這兒不比西北，在那兒時，軍中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西北民風彪悍，不穿上衣在街上溜達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但是這兒是京城，可不能和從前一樣了，今日是忙著要進宮覲見，也就沒有顧那麽多，日後可不許這般了。”鄂常安看著屋內的兩人說道。
“是。”兩人連忙應著，他們也郁悶呢，這才進京，第一次在這兒“不拘小節”就碰上了攝政王府的格格，運氣真不是一般的背。
青衣大漢笑了笑，然後低聲道：“大哥，您要回鄂府嗎？”
鄂常安聞言臉色微變，沈聲道：“從我十年前離開那天起，就沒想過要回去，連王爺都知道我在京中沒家，可見他也是不待見鄂家的，我不回去，王爺也不會責怪，鄂府和我早就沒有半點關系了，日後不許再提。”
“是。”青衣漢子連忙應了一聲。
“楊峰，你和王旭也回屋梳洗吧，明兒個你們去買幾個奴才，把王爺賜給我的府邸好好打掃一番。”鄂常安決定明天就搬去四阿哥賜給他的院子住。
王爺說了，以後他不必去西北了，就留在京中任職。
……
夕陽西下，城南一處較為簡陋的小院子裏，李紳正躺在側屋的床上喝著湯藥，他五歲大的兒子正站在床邊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望著李紳，眼中竟然滿是敬佩之色。
“你為何這麽看著父親？”李紳喝完藥後看著兒子問道。
“孩兒最怕喝藥，太苦，父親厲害，喝藥厲害。”孩子有些天真的笑道。
看著兒子笑的沒心沒肺的，李紳心裏有些發堵，若他當初沒有娶妻生子，如今想娶二格格，應該更容易一些吧。
自從知道二格格的身份後，他就有些惴惴不安了，心裏患得患失的厲害。
“兒子。”萬氏一邊喊著，一邊跑了進來，對身後的老嬤嬤道：“快把少爺抱出去。”
“是，老夫人。”那嬤嬤應了一聲，抱起了孩子出去了。
“母親打聽到什麽消息了？”李紳連忙問道，因為激動，腰上又有點疼，但是他卻忍住了。
“兒子……。”萬氏嘆了口氣道：“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那位二格格是攝政王從前的側福晉生的，只是那側福晉犯了錯，被廢了側福晉之位趕去莊子上了，二格格是嫁過人的，只是和夫君不和，兩人已經和離了。”
李紳聞言呆了呆，過了一會後竟然笑了起來，只是笑意中滿是嘲諷：“我一直以為她沒有嫁過人，以為她年紀不小了，應該有什麽隱疾才沒有出嫁，不曾想她已經嫁了一次。”
“兒子你什麽意思？不想娶她了嗎？”萬氏連忙問道。
“也不是不想，我是喜歡她的，只是……她到底嫁過人了。”李紳很想說，只是有些美中不足，畢竟人家嫁過一次了，雖然身份高貴，可他心裏還是有些膈應。
“你這糊塗孩子，人家一個格格，即便嫁過一次，想娶她的人也多了去了，攝政王可是以後的皇上，皇帝的女兒哪有愁嫁的？你現在不趁著她心儀你時好好把握，以後就沒有你的機會了。”萬氏連忙游說兒子。
李紳聽了覺得有理，等過了幾天腰傷好了後，就去格格府見二格格了。
得知二格格已經把他們的事告訴了攝政王，而王爺也不反對後，李紳還是很興奮的，當即回家告訴了父親母親，萬氏更是按捺不住，沒過幾天就帶著媒人去了王府提親。
接近年關，府裏總有許多事情要忙，靳水月身邊蘭珍和菊珍等人得力，又有兩個女兒幫忙管著，她倒是清閑自在了。
閑著沒事，她除了親自去抱抱小兒子，逗他玩以外，也不忘犒勞兩個女兒，親手做一些吃的給她們，今兒個她做的便是一道香辣爽口的菜。
食材自然是最好的，今天一早莊子上才送來的新鮮鯽魚，油鍋裏炸了一會，等到面上的皮兒酥了時，撈起來趁著魚還很燙澆上她秘制的醬料，然後放到鍋裏蒸，等到醬料全部入了魚肉裏，就算成了。
這道醬香鯽魚是他們家的人都愛吃的，每次做出來，孩子們至少每人兩條魚，今兒個送來的鯽魚多，靳水月做的也多，打算午膳時讓人送去宮裏給四阿哥和兒子們嘗嘗，也給宋氏和錢氏送些過去。
“真香。”蘭珍見澆了醬汁的魚被放進了蒸屜時，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說道。
“饞貓，一會給你和菊珍每人一條魚。”靳水月笑道。
“不不不……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是說……這魚奴婢見您做過多次了，醬料也見您調制了，可奴婢做出來就不是那個味兒，總覺得缺了點什麽。”蘭珍低聲說道。
“這做菜，火候也很重要的，下次我手把手教你。”靳水月低聲笑了起來。
“福晉，外頭有人求見，說是來提親的。”菊珍急匆匆進了廚房，恭聲稟道。
“提親。”靳水月聞言有些吃驚，正要問個清楚，便聽菊珍道：“奴婢問了，她們說是李家的人，為了二格格而來。”
二格格那檔子事兒，靳水月不想管，但她身為王府福晉，二格格的嫡母，又不能不出面，她立即讓人把宋氏叫來了，打定主意讓宋氏應付媒人，她在一旁看著就是了。
宋氏得知靳水月讓她過去和媒人商議婚事時，還有些受寵若驚，畢竟這樣的事情哪裏輪得到她一個侍妾做主，哪怕二格格是她養大的，也斷然沒有這個道理，不過她也知道自家福晉不是那種喜歡耍手段的人，在王府，只要安安分分的，日子就很好過。
福晉從不會給她們小鞋穿，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不會為難她們，而且月例銀子和體己給的多，這在別的王府，那是不可能的。
宋氏想著想著就覺得很感激，也很感動。
“別再謝恩了，大冷天的磕頭，也不怕傷到膝蓋和額頭了，李家的人就要進來了，好好坐著吧。”靳水月見讓她又想起來謝恩，便攔下了。
“是，多謝福晉恩典。”宋氏激動的熱淚盈眶。
萬氏是第一次進王府，他們李家家道中落之前，也不過是一般都殷實之家，雖然見過一些世面，可是如今進了王府，也有些手足無措的，連腳步往哪兒放都不知道了，走起路來很慌亂，連她身邊的媒婆都比不上。
這媒婆雖然也心裏忐忑，但好歹還算沈得住氣，她看著萬氏，低聲道：“夫人別緊張，不然一會到了福晉面前失了禮，這婚事萬一出了變故，想再挽回就難了。”
這媒人原本是不答應來說媒的，她了解了李家的情形後，覺得人家想娶攝政王府的格格，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哪怕二格格當初名聲不好，又和離了，也不是這樣的人家可以高攀的。
是萬氏說這親事是王府答應了的，說媒只是走個過場而已，媒婆才來的，如今見萬氏這樣緊張，一副沒見過世面，壓不住陣腳的樣子，她還有些鄙夷呢。
萬氏看了媒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兩人跟著丫鬟進了正院後，先在暖閣歇息了一會，抖了身上的雪又驅了寒氣後，才被丫鬟領著往靳水月跟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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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二小姐竟然是這樣的身份。
兒子身邊多出這麽個女人，她這個做娘的哪能不知道？
一開始她覺得，一個好端端大家閨秀，哪怕是年紀大了沒有嫁出去，嫁人心切的，也不該這樣私下裏接觸男子，實在是有些不知羞，所以她是看不上二格格的，還因此勸說過兒子，不要與其來往過多。
更何況，一個女人二十幾歲還不出嫁，沒準有什麽毛病呢，她可不想兒子娶這樣的女子。
可是如今完全不一樣了，哪怕有毛病，能娶到未來的公主，也是他們一家子的福氣啊。
“兒子，你確定她願意嫁給你嗎？”萬氏有些緊張的問道。
“當然，兒子確定她願意嫁給兒子。”李紳連忙點頭。
“兒子你明兒個趕緊去問一聲，只要她願意，母親就立即帶人去提親，把婚事定下來。”萬氏樂呵呵說道，腦海裏已經開始沖憧憬美好的未來生活了。
“母親先不要急，這事還沒個準呢，而且王爺怎麽可能把他的金枝玉葉嫁給我一個窮酸商人。”李紳一開始還很興奮，現在只覺得自己希望渺茫，說不定是做白日夢而已，哪怕二格格喜歡他，也不可能她自己做主嫁給他吧。
“兒子你先別急，母親找人打聽打聽再說。”萬氏心裏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要想法子讓兒子娶到這位未來的公主不可。
……
乾清宮中，四阿哥正在批閱奏折，外頭小太監小心翼翼走了進來，在蘇培盛耳邊低語了幾句。
“王爺，鄂常安已經奉旨從西北回來了。”蘇培盛把小太監打發出去後，在自家四爺耳邊低聲說道。
“宣他進宮。”四阿哥放下手裏的筆說道。
“王爺，鄂將軍他是要奉詔進宮的，只是出了點意外，他沖撞了咱們府上二格格，格格很生氣，讓人把他綁了送去順天府，要府尹嚴辦。”蘇培盛低聲說道。
“簡直是胡鬧，鄂常安立了大功，豈能因為她一句沖撞就被治罪。”四阿哥眉頭緊皺，不過他也知道自家女兒這兩年收斂了不少，是不敢仗勢欺人的，便看著蘇培盛道：“可問清楚緣由了？”
“鄂將軍說，他帶著身邊兩個心腹日夜兼程從西北趕回來，一個多月不曾梳洗換衣，又急著進宮覲見，王爺是知道的，他在京中沒有府邸，沒有家，也就沒有去處，他便帶人去了成衣鋪子買衣裳，那鋪子用來更衣的屋子放滿了東西，他們就在堂內換了，剛好……那鋪子是二格格看上的人開的，格格當時也在，額將軍又踢了那位李公子一腳，所以……。”
“踢的好。”四阿哥打斷了蘇培盛的話，沈聲道：“你去告訴二格格，以後不許私下見那李紳，否則本王就不答應他們的婚事。”
四阿哥覺得自家女兒太不穩重了，姑娘家還沒有嫁過去呢，就這樣主動去找人家，以後遲早吃虧。
“那鄂將軍……。”蘇培盛看著自家四爺，面帶詢問之色。
“他在西北十年了，常年打仗，哪裏會在意京中這些規矩和繁文縟節，料想也不是故意沖撞二格格，再說他也不認識二格格，不過他一個男人，這麽做也很失禮。”四阿哥低聲說道。
“王爺說的是，若是在京中，額將軍就得負責了。”蘇培盛笑道。
“他要是願意娶二格格，那倒是好事。”四阿哥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顯然對鄂常安很滿意。
蘇培盛也笑了，只是笑著笑著臉就僵了，他突然想起來，當時額將軍還帶了兩個人呢，這麽說……是他們三個都該負責才對。
“蘇培盛，傳旨，讓順天府放人，不過鄂常安也該罰，讓他親自去二格格府上道歉。”四阿哥低聲吩咐道。
鄂常安的確去道歉了，不過是先進宮覆命後再去道歉的。
他雖然看著“五大三粗”的，不過腦子卻十分聰明，先讓人打聽了二格格的喜好和格格府的近況，最後直接送了三千兩銀票去道歉。
二格格沒有見他，卻把銀票收了。
“大哥真是高明，聽格格府的奴才說，二格格雖然生氣，可誰會和銀子過不去啊，特別是缺銀子的人。”客棧內，鄂常安身後的青衣大漢笑著恭維正在刮胡子的鄂常安。
他們接連趕路一個多月到京城，早就一身狼狽了，個個長了滿臉胡子，這會正在清理呢。
“二格格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我送銀子免災，大家都滿意，也省的麻煩。”鄂常安一臉淡然道，能夠破財免災，他當然願意掏腰包了。
“大哥說的是。”男子笑著說道。
“這兒不比西北，在那兒時，軍中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西北民風彪悍，不穿上衣在街上溜達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但是這兒是京城，可不能和從前一樣了，今日是忙著要進宮覲見，也就沒有顧那麽多，日後可不許這般了。”鄂常安看著屋內的兩人說道。
“是。”兩人連忙應著，他們也郁悶呢，這才進京，第一次在這兒“不拘小節”就碰上了攝政王府的格格，運氣真不是一般的背。
青衣大漢笑了笑，然後低聲道：“大哥，您要回鄂府嗎？”
鄂常安聞言臉色微變，沈聲道：“從我十年前離開那天起，就沒想過要回去，連王爺都知道我在京中沒家，可見他也是不待見鄂家的，我不回去，王爺也不會責怪，鄂府和我早就沒有半點關系了，日後不許再提。”
“是。”青衣漢子連忙應了一聲。
“楊峰，你和王旭也回屋梳洗吧，明兒個你們去買幾個奴才，把王爺賜給我的府邸好好打掃一番。”鄂常安決定明天就搬去四阿哥賜給他的院子住。
王爺說了，以後他不必去西北了，就留在京中任職。
……
夕陽西下，城南一處較為簡陋的小院子裏，李紳正躺在側屋的床上喝著湯藥，他五歲大的兒子正站在床邊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望著李紳，眼中竟然滿是敬佩之色。
“你為何這麽看著父親？”李紳喝完藥後看著兒子問道。
“孩兒最怕喝藥，太苦，父親厲害，喝藥厲害。”孩子有些天真的笑道。
看著兒子笑的沒心沒肺的，李紳心裏有些發堵，若他當初沒有娶妻生子，如今想娶二格格，應該更容易一些吧。
自從知道二格格的身份後，他就有些惴惴不安了，心裏患得患失的厲害。
“兒子。”萬氏一邊喊著，一邊跑了進來，對身後的老嬤嬤道：“快把少爺抱出去。”
“是，老夫人。”那嬤嬤應了一聲，抱起了孩子出去了。
“母親打聽到什麽消息了？”李紳連忙問道，因為激動，腰上又有點疼，但是他卻忍住了。
“兒子……。”萬氏嘆了口氣道：“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那位二格格是攝政王從前的側福晉生的，只是那側福晉犯了錯，被廢了側福晉之位趕去莊子上了，二格格是嫁過人的，只是和夫君不和，兩人已經和離了。”
李紳聞言呆了呆，過了一會後竟然笑了起來，只是笑意中滿是嘲諷：“我一直以為她沒有嫁過人，以為她年紀不小了，應該有什麽隱疾才沒有出嫁，不曾想她已經嫁了一次。”
“兒子你什麽意思？不想娶她了嗎？”萬氏連忙問道。
“也不是不想，我是喜歡她的，只是……她到底嫁過人了。”李紳很想說，只是有些美中不足，畢竟人家嫁過一次了，雖然身份高貴，可他心裏還是有些膈應。
“你這糊塗孩子，人家一個格格，即便嫁過一次，想娶她的人也多了去了，攝政王可是以後的皇上，皇帝的女兒哪有愁嫁的？你現在不趁著她心儀你時好好把握，以後就沒有你的機會了。”萬氏連忙游說兒子。
李紳聽了覺得有理，等過了幾天腰傷好了後，就去格格府見二格格了。
得知二格格已經把他們的事告訴了攝政王，而王爺也不反對後，李紳還是很興奮的，當即回家告訴了父親母親，萬氏更是按捺不住，沒過幾天就帶著媒人去了王府提親。
接近年關，府裏總有許多事情要忙，靳水月身邊蘭珍和菊珍等人得力，又有兩個女兒幫忙管著，她倒是清閑自在了。
閑著沒事，她除了親自去抱抱小兒子，逗他玩以外，也不忘犒勞兩個女兒，親手做一些吃的給她們，今兒個她做的便是一道香辣爽口的菜。
食材自然是最好的，今天一早莊子上才送來的新鮮鯽魚，油鍋裏炸了一會，等到面上的皮兒酥了時，撈起來趁著魚還很燙澆上她秘制的醬料，然後放到鍋裏蒸，等到醬料全部入了魚肉裏，就算成了。
這道醬香鯽魚是他們家的人都愛吃的，每次做出來，孩子們至少每人兩條魚，今兒個送來的鯽魚多，靳水月做的也多，打算午膳時讓人送去宮裏給四阿哥和兒子們嘗嘗，也給宋氏和錢氏送些過去。
“真香。”蘭珍見澆了醬汁的魚被放進了蒸屜時，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說道。
“饞貓，一會給你和菊珍每人一條魚。”靳水月笑道。
“不不不……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是說……這魚奴婢見您做過多次了，醬料也見您調制了，可奴婢做出來就不是那個味兒，總覺得缺了點什麽。”蘭珍低聲說道。
“這做菜，火候也很重要的，下次我手把手教你。”靳水月低聲笑了起來。
“福晉，外頭有人求見，說是來提親的。”菊珍急匆匆進了廚房，恭聲稟道。
“提親。”靳水月聞言有些吃驚，正要問個清楚，便聽菊珍道：“奴婢問了，她們說是李家的人，為了二格格而來。”
二格格那檔子事兒，靳水月不想管，但她身為王府福晉，二格格的嫡母，又不能不出面，她立即讓人把宋氏叫來了，打定主意讓宋氏應付媒人，她在一旁看著就是了。
宋氏得知靳水月讓她過去和媒人商議婚事時，還有些受寵若驚，畢竟這樣的事情哪裏輪得到她一個侍妾做主，哪怕二格格是她養大的，也斷然沒有這個道理，不過她也知道自家福晉不是那種喜歡耍手段的人，在王府，只要安安分分的，日子就很好過。
福晉從不會給她們小鞋穿，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不會為難她們，而且月例銀子和體己給的多，這在別的王府，那是不可能的。
宋氏想著想著就覺得很感激，也很感動。
“別再謝恩了，大冷天的磕頭，也不怕傷到膝蓋和額頭了，李家的人就要進來了，好好坐著吧。”靳水月見讓她又想起來謝恩，便攔下了。
“是，多謝福晉恩典。”宋氏激動的熱淚盈眶。
萬氏是第一次進王府，他們李家家道中落之前，也不過是一般都殷實之家，雖然見過一些世面，可是如今進了王府，也有些手足無措的，連腳步往哪兒放都不知道了，走起路來很慌亂，連她身邊的媒婆都比不上。
這媒婆雖然也心裏忐忑，但好歹還算沈得住氣，她看著萬氏，低聲道：“夫人別緊張，不然一會到了福晉面前失了禮，這婚事萬一出了變故，想再挽回就難了。”
這媒人原本是不答應來說媒的，她了解了李家的情形後，覺得人家想娶攝政王府的格格，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哪怕二格格當初名聲不好，又和離了，也不是這樣的人家可以高攀的。
是萬氏說這親事是王府答應了的，說媒只是走個過場而已，媒婆才來的，如今見萬氏這樣緊張，一副沒見過世面，壓不住陣腳的樣子，她還有些鄙夷呢。
萬氏看了媒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兩人跟著丫鬟進了正院後，先在暖閣歇息了一會，抖了身上的雪又驅了寒氣後，才被丫鬟領著往靳水月跟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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