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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福晉請您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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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嘛星德聞言面如死灰,過了好一會才道:“事情已經鬧大了,我們納嘛家也豁出去了,哪怕我們不能和離,也是不會讓你再回來的,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納嘛星德,今日你們如此對我,來日必將後悔,等我告到了宗人府,等我阿瑪回來,你們一定吃不了兜著走。”二格格厲聲喝道。

“格格您的脾性,您這些年做的事情,京中人人皆知,宗人府也好,王爺也罷,就算他們再護著你,也得講道理,我是不能休了你,但是你也別想回我們納嘛府,額娘說的對,就你的所作所為,鬧到哪裏我們都不怕。”納嘛星德一邊說著,一邊回府去了,他這話是說給二格格聽的,也是安慰自己的,畢竟這麽對待一位皇家格格,哪怕是人家有錯在先,他心裏也害怕,也發虛。

“格格,怎麽辦?咱們的人都要凍壞了。”柳兒看著自家格格,一臉愁容道。

回來時,就這一輛馬車是坐人的,其餘的都是拉東西的板車,奴才們也沒有地方遮風避雨,從昨兒個到現在,都凍得不成了,只能晚上的時候躲在納嘛家的屋檐下,可天一亮就不行了,身上的衣物也抵禦不了嚴寒。

二格格自己一天躲在馬車上都冷的瑟瑟發抖,更別說這些奴才們了,她咬了咬牙道:“我能有什麽法子?總不能強行撞門吧?說起來納嘛家的人膽子真大,我一個皇家格格,他們也敢把我拒之門外,實在是可恨之極。”

“格格說的是,可當務之急是給大家找個落腳的地方啊。”柳兒柔聲說道。

“我也知道。”二格格聞言心裏很不是滋味,她一個皇家格格,從前何其的威風得意,在納嘛家的人面前那就是主子,可是現在……卻淪落到了連家門都無法進入的地步。

她心裏有些後悔了,後悔這些年來自己對他們太過苛刻,對他們太兇,從未把他們放在眼裏,更後悔自己太奢侈了一些,才弄到現在騎虎難下的地步,竟然無處可去。

當然,最讓她難受的是,連納嘛星德這個廢物都敢和她頂嘴、叫板了,而且還私底下納妾,都有了孩子,到底有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二格格十分生氣的上了馬車,越坐越覺得冷,外頭的奴才們更是凍得不行,慢慢的開始有人凍僵暈倒了。

“格格……有人暈倒了。”柳兒嚇得連忙稟報。

二格格聞言臉上滿是不耐煩道:“還不快去叩門,趕緊的。”

“是。”柳兒聞言立即跑去叩門,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人開門。

二格格的嘴唇也有些發紫了,手腳都冰冷的沒有知覺了,她是養尊處優長大的,哪怕最近兩年日子不好過,卻也沒有到忍饑受凍的地步,可是從昨日到了這兒後,一直到現在,她馬車上的炭盆裏面沒有炭火了,手爐也早就不暖和了,這日子真是難熬啊。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二格格忍不住跺了跺腳說道。

“格格,幹脆我們去宗人府告他們吧。”柳兒咬著牙說道。

“對,去宗人府,我可是皇家的格格,豈容納嘛家的人這麽欺負。”二格格也下定了決心,立即讓車夫趕著馬車,帶著她和柳兒往宗人府去了,途經市集時,她還出了銀子,讓柳兒買了些炭火放到馬車的炭盆裏,又給手爐裏加了炭火,買了一些熱的吃食,這才覺得自己舒服了許多,到了宗人府也有力氣了。

如今宗人府的宗正是當今皇帝的堂兄,二格格見了還得稱一聲祖父,那宗正問清二格格的來意後,嘆了口氣道:“二格格,不是祖父說你,你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這麽多年來一直壓著人家納嘛家,你是皇家的格格,可是也是嫁出去的女兒,理當孝敬公婆,相夫教子才是,只可惜你一直背道而馳,納嘛家的人早就來告了好幾次了,若不是為了皇家顏面著想,我還真想準你們和離算了。”

二格格聞言面如死灰,過了好一會才道:“我知道,我也後悔了,打算回納嘛家好好和他們過日子,還請四祖父做主。”

“晚了。”宗正搖了搖頭道:“已經晚了,鬧出這事時,我們就派人勸過了,你還是另想法子吧,祖父只能保證他們不敢休了你。”

“我知道了。”二格格聽了後,緊握拳頭,一時間恨死納嘛家的人了,她是有不對的地方,可是他們私底下給納嘛星德納妾,現在又把她拒之門外,難道他們就做的對嗎?

回去的路上,二格格的腦子裏一直是渾渾噩噩的,一時間想了許多,包括自己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

是她太任性了,太高看自己皇族格格這個身份了,殊不知……兔子也有逼急了的時候,殊不知……不是任何人都會買她的賬啊,只是世上哪裏有後悔藥賣?

到了納嘛府大門口後,二格格下了馬車,靜靜的望著大門站了許久,曾幾何時,這個地方是她十分不屑的地方,她甚至因為和婆婆一語不合,放過一把火把這裏燒了個七七八八,曾幾何時,她因為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對他們發脾氣,罰納嘛星德下跪請罪……從前做的事情太絕,如今也怪不得人家對她這樣絕情。

“格格,實在不成的話,咱們去京郊的莊子上,去您親額娘那兒吧。”一旁的柳兒一邊搓著手,一邊說道。

“去京郊……。”二格格聞言猛的搖頭:“我不要去,說實話,額娘並不是真心疼我,她也只不過是想利用我重新回到王府而已,去了以後,不免要聽她****啰嗦我,真正疼我的……還是阿瑪,還是宋氏,只可惜……我傷了他們的心啊。”

“格格……。”柳兒沒想到自家二格格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從前二格格可是從來不會認錯的。

就在主仆兩人都滿臉愁容時,就在跟著他們的護院和仆婦丫鬟們都凍得不行時,就在二格格覺得自己走投無路時,蘭珍坐著一輛青油布馬車,帶著兩個小丫鬟進了胡同,到了納嘛家門口不遠處的地方,下了馬車,撐著油紙傘走了過來。

“奴婢給二格格請安,格格萬福金安。”蘭珍輕輕福了福身笑道。

“是你……靳水月身邊的丫頭。”二格格看著蘭珍,眼中有著吃驚。

“請格格註意您對福晉的稱呼。”蘭珍聞言低聲提醒道,雖然面上沒有露出絲毫不滿的情緒,心裏卻不高興的很。

“你有什麽事,說吧。”二格格是肯定無法開口喊靳水月額娘的,便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

“福晉知道二格格受了委屈,也無處可去,特意讓奴婢來接您回王府,當然……這也要格格您願意才成。”蘭珍壓低聲音說道。

二格格聞言呆了呆,站了好久才道:“那就請姑姑你帶路吧,我很多年沒有回王府了,的確該回去請安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二格格帶著她身邊十幾個人,還有那幾馬車東西回到了雍親王府,進了宋氏住的東院。

宋氏見了二格格後,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是吩咐奴才們把二格格和身邊的人安排好,依舊讓她住在從前的屋子裏。

正院之中,靳水月正陪著兩個女兒整理絲線,準備和她們一塊做幾朵珠花,弘時和弘晝在一旁拿著書看,眾人各忙各的,都很專心。

“福晉。”蘭珍上前輕輕喊了一聲。

靳水月聞言輕輕搖了搖頭,站起身拉著蘭珍出去了,有些事情,不能當著孩子們的面說。

“福晉,二格格已經回來了,就在東院。”蘭珍壓低聲音說道。

“我知道了,吩咐府裏的人,不要苛待她,依舊和從前一樣。”靳水月點了點頭說道。

“奴婢知道了。”蘭珍當然能揣摩自家主子幾分心意,早就吩咐下去了。

安安和珍珍姐妹知道二格格回了王府,還住在東院後,姐妹兩人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總覺得那個霸道蠻橫又不講理的姐姐會找他們麻煩,所以一直都做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不過讓她們意外的是,二格格回來後就一直待在東院,都沒有出來過,甚至聽奴才們說,她連自己的屋子都沒有出過。

二格格的反應,宋氏一直看在眼裏,不過卻沒有去勸過,直到二格格來找她,母女兩人雖然比過去生分了許多,可二格格到底是宋氏養大的,兩人說得越多,就越想到了過去,竟然說了一整夜,也不覺得疲倦。

“額娘……從前是女兒不懂事,是女兒對不起您。”二格格看著宋氏頭上那個還有痕跡的疤痕,一臉後悔,一臉自責的說道。

宋氏的傷,是她親手造成了,雖然時隔十多年了,還有一道明顯的疤痕,讓宋氏原本瞧著比較和善、柔和的臉龐徒增了幾分猙獰之色。

“你是我養大的孩子,說這些做什麽?這麽多年來,你經歷的也多了,時至今日,你能想明白許多事,額娘也為你開心。”宋氏輕輕握住二格格的手說道。

“可是已經晚了,我已經失去一切了,只能靠娘家人收留才能勉強度日,日後……我哪裏還有臉面出門?”二格格一臉痛苦的說道。

“你好歹是王府的格格,為了王府的顏面著想,王爺和福晉也不會不管的,這不……知道你被納嘛家拒之門外,福晉不是派人去接你回來了嗎?”宋氏柔聲安慰道。

“額娘,我算是明白了……若是沒有雍親王府格格這個身份,我什麽都不是……這麽多年來,我如此囂張跋扈,也是因為這個身份,倘若我沒有這個身份,在納嘛家做兒媳婦也只能伏低做小,小心翼翼……如今也正是這個身份,讓我起碼還有一個地兒能夠遮風擋雨,從前,是我太任性,是我不好。”二格格想起前幾日的遭遇,忍不住掉下淚來。

就在此時,宋氏身邊的丫鬟走了進來,恭聲道:“啟稟格格,福晉請二格格過去一趟。”

“她讓我過去……。”二格格聞言十分驚訝,不過還是起身帶著柳兒去了。

正院花廳之中,靳水月正喝茶等著二格格,見她進來後,便讓人給二格格也上了杯茶。

“多謝福晉,不知福晉喚我來所為何事?”二格格輕輕坐在了椅子上後,低聲問道。

靳水月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擡了擡手,蘭珍立即拿著一個小木盤走到了二格格面前,掀開了上面的錦布。

看著盤子裏的東西,二格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竟然是她前些日子賣了的府邸的房契,她也不笨,楞了片刻後,腦子裏一下子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她擡起頭瞪著靳水月,一臉憎恨道:“是你……是你讓納嘛府的人把我拒之門外,讓我淪為笑柄?是你讓四爺爺不替我做主的,對不對?你想報覆我,是不是?”

靳水月聞言笑道:“看來,你冷靜了幾天後,沒有從前那麽愚笨了,倒是猜對了不少,不過……讓你淪為笑柄的是你自己,可不是我,還有……宗正那邊對你早就忍無可忍了,納嘛家的人去告了幾次,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以為他會管那麽多嗎?”

“靳水月,你這個不要臉的賤……。”

“夠了。”靳水月聞言不耐煩的蹙著眉,重重放下了茶杯打斷了二格格的話,冷聲道:“先別急著罵罵咧咧的,我倒是要問你,倘若納嘛家的人依舊畏懼你,倘若那****順利進了納嘛府,見到了那個有了身孕的侍妾,你會如何?”

二格格聞言楞住了,看著靳水月半天都說不上一句話來。

“以你囂張跋扈的脾氣,以你這些年來無法無天的性子,我看你怕是要直接拿刀砍人,把那侍妾砍死,讓人家一屍兩命,讓納嘛家好不容易得來的一絲血脈就此斷絕吧。”靳水月看著二格格,低聲說道,不過語氣卻十分肯定,因為幾日前的二格格,一怒之下的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是又如何?”二格格漲紅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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