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四阿哥聞言有些錯愕，那是什麽？

靳水月看著四阿哥眼裏的疑惑，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不疼了？”四阿哥低聲問道。

“嗯。”靳水月輕輕點頭，看著四阿哥，一臉正色道：“或許，在你眼裏也好，旁人眼裏也罷，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更是再正常不過了，特別是你們這些出身高貴的皇子，喜歡的女子可以娶回去，府裏的妻妾什麽都不敢說，還得順著你，依著你，討好你但是四爺……我不一樣。”

“我知道。”四阿哥輕輕頷首，他當然知道這丫頭不一樣，而且打小就不一樣，否則豈會入了他的眼，讓他對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念念不忘，還大半夜的過來道歉，討咬呢。

“有些事兒還是趁早說清楚的好，就比如今天，你來看我，我很開心，但是……我心裏總有一種犯罪感，你懂嗎？”靳水月說到此微微頓了頓，又道：“我和你說這些，也是白說，世界觀不一樣，不過……我想說的是，在我沒有嫁給你之前，不準像剛剛一樣親我臉了，記住了嗎？”

看著小丫頭臉上那一本真經的神色，四阿哥真的有些想笑，不過他也知道，她說的是真的，絕不是和他開玩笑的，雖然他的確有些不解，不過一想想人家是個未出嫁的閨中女兒，有這樣的顧慮也是正常的，便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其實……三年時間也太長了點。”

靳水月聞言無語了，從前人家說五年，後來他自個自作主張改成了三年，現在還嫌太長了，真是欠揍啊。

“我不管幾年……關鍵是……我真不想給人做側室，別和我說什麽只要真心相愛，名分什麽的都不重要，四爺……在我心裏，這很重要，我想堂堂正正嫁給一個男人做嫡妻，我也好，我的孩子也好，一輩子能夠擡起頭來堂堂正正做人，我覺得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更何況……兩個心中既然只有彼此，為什麽就不能堂堂正正做夫妻呢？”靳水月笑著說道，眼中還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她是來自未來的人，心中還是有自己的底線的，平心而論，若不是實在沒有選擇，她真不想給人做妾，哪怕對方身份再高貴，哪怕自己很愛很愛他，可她也有自己的尊嚴，有自己要堅持的一些東西，讓她現在為了一個男人而拋棄一切，她做不到。

即便她生活在了古代，她作為一個女人，也要活出自己的燦爛人生，而不是依附任何一個人，包括自己未來的丈夫。

四阿哥看著靳水月，一時間竟有些發怔了，這丫頭，年紀不到，但是此刻說出來的話，卻讓人震驚，她眼中閃動著的光芒，自信滿滿，是他從未在別的女子身上看到過的，即便受盡了皇阿瑪寵愛的養母，有時候也免不得有些小心，而她……是如此的自信，如此的璀璨。

“我知道了。”四阿哥看著靳水月，有些舍不得移開目光了，他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但是給她的卻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大的承諾。

“烏拉那拉氏是皇上賜給你的嫡福晉，是你的嫡妻，也許你並不喜歡她，也許在你心裏她只是你的嫡福晉，僅此而已，但是四爺……說句實話，我不希望你為了娶我而做出什麽對她不利的事兒來，我很怕……很怕你會殺了她，若真是這樣……我也不會嫁給你的，畢竟……你可以為我殺了她，難道日後就不能為了旁的女人殺了我嗎？所以……我內心是很掙紮，很痛苦的，可如今我又不想給你做側室……唉……。”靳水月說著就嘆了口氣，她可以確定，自己是喜歡眼前這個男人的，否則也不會瞻前顧後，為他想那麽多了，可是……目前他們的處境真的有些讓人糾結啊。

四阿哥做夢也沒有想到靳水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今兒個的她，和他之間沒有絲毫的隔閡，幾乎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從前他覺得這丫頭已經夠大膽了，但是現在他又加深了對她的認識，她說的一切都讓他震驚，很震驚。

“水月，無論我是否喜愛烏拉那拉氏，她如今都是我的嫡妻，都是我孩子的額娘，我即便再過分，也不會去傷她的性命，我要做的事兒，如今不能告訴你，但我絕不會殺她。”四阿哥忍不住拉住了靳水月的手，低聲說道，眼中滿是坦蕩。

靳水月真搞不懂他為什麽這麽自信，自信兩三年他就能夠娶她，可有個烏拉那拉氏在，這根本不可能啊，唯一的辦法便是讓烏拉那拉氏死，可這又不是靳水月能夠接受的。

“要不……我給你做側福晉吧。”在心裏掙紮了許久許久後，靳水月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看著四阿哥說道。

“你說什麽？”四阿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剛剛不是說她絕不是給人做側室嗎，為何現在又改變主意了？

四阿哥知道這丫頭是多要強的丫頭，她能做出這樣的讓步，實在是讓他吃驚，也讓他感受到了她對他的心意，這讓他很開心，甚至很感動，但是他哪裏舍得委屈了她。

事實上，他肯定不會殺烏拉那拉氏的，但是他知道，烏拉那拉氏娘家的兄弟們如今在籌謀什麽，一旦敗露，整個家族都要遭殃，到那時候……只怕皇阿瑪會親自下旨廢了自己這個嫡福晉。

他雖然對這嫡福晉沒有感情，但是也不想看到烏拉那拉氏家族淪落到那樣的地步，三年前他就試圖阻止了，但是失敗了。

既然有些事兒無法逆轉，他也就不想操那麽多心了，也正是知道這件事兒，他才敢對自己喜歡的女子說，他會娶她，可是現在……她竟然願意給他做側福晉。

“水月……你……。”四阿哥真的很激動，就因為她這份心意。

“事實上，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難很難接受。”靳水月低聲說道，心中還在糾結著，也覺得自己剛剛真是嘴賤啊，她這是趕著要去嫁人了嗎？

兩世為人的她，真的不願意嫁給人做側室，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剛剛她一下就心軟了。

她不想自己喜歡的人為了她成為一個可憎的人。

“水月，其實不需要這樣的。”四阿哥見她臉上滿是掙紮的神色，便低聲說道。

“怎麽著？本郡主願意嫁給你，你還不想娶嗎？”靳水月咬咬牙說道，仿佛他敢拒絕就要被咬一樣。

“不是……我不想委屈你。”四阿哥低聲說道，他可是記得她剛剛說過了，一個女人想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做嫡妻，這是理所當然的，可同樣的……一個男人想娶自己最愛的女人做嫡妻，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靳水月聞言有些發怔，好一會才道：“算了，今兒個不說這個了，我這手臂起碼也得半年多時間才能完全康覆，到時候再商量吧，我可不想旁人說你娶了個殘廢，哪怕是側福晉，也不行。”靳水月撅起嘴說道。

她可是很護短的人，她可以承受旁人的閑言碎語，但是決不允許自己的親人，自己喜歡的人因為自己受到委屈。

其實……四阿哥也算命途多舛，郁郁不得志了，不知道受到多少皇子的排擠，靳水月可不想他因為自己又被人看扁。

“好。”四阿哥見她轉移了話題，只得順著她的意思，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後，低聲道：“時辰不早了，你該好好歇著了，我先回去了。”

靳水月真有些無語了，方才不是說不許他親自己嘛，怎麽老毛病又犯了，可是靳水月還來不及說什麽，某人已經出去了，正如來時一樣，悄無聲息。

“算了，只要喜歡，就豁出去了，相信母親也希望我過得好，更何況……做側福晉也一樣能夠活得精彩，一切……看日後吧。”在四阿哥走了之後，靳水月躺到了床上，握著白玉珠釵，想了好久後才低聲說道。

這一夜，她睡的格外香甜，連夢裏都是快樂的。仿佛多日以來壓在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散去了一樣。

第二日靳水月起身時，妙穗看著自家主子像只歡快的小喜鵲一樣，在屋裏竄來竄去，一時有些無語。

她昨兒個是守在了外間的，睡到了主子的閨房，她其實一清二楚，只是三緘其口罷了。

她家主子啊……真是栽了，不然怎麽會如此高興。

靳水月梳洗過後，去母親屋裏陪她用膳。

“母親，女兒一會要進宮去一趟。”靳水月一邊喝著粥，一邊低聲說道。

“好，咱們一塊出門吧，我去你二姐姐那兒。”胡氏聞言笑著頷首。

“母親……女兒想問問您……若女兒真的給人做側室，母親會不會生氣？”靳水月試探著問道。

“這不成。”胡氏聞言立即放下了手裏的勺子，沈聲道：“你兩個姐姐，那是皇上賜婚，咱們反抗不得，你不一樣，你有太後護著，可以自己做主，母親不希望你給人做側室，當初母親和你父親一見鐘情，他那時候其實已經有了未婚妻了，可是……他卻和我私奔了，後來我們回來時……老太爺非要你父親娶他的未婚妻，我只能做妾，但是你父親被你祖父打的都吐了血，奄奄一息了，就是不肯松口，硬是要娶我，你知道為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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