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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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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水月聽了自家母親的話後,臉色鐵青一片,即便廣州府是父親管轄,可手底下也不乏會武功,又從小在海邊長大的手下,完全用不著父親親自上陣,可郭世隆偏偏要這樣逼他,豈非故意的?

“靳大人消失這些日子以來,夫人可發現任何異常?”四阿哥等她們母女兩個情緒穩定了一些後,才柔聲問道。

“沒有……都一個多月了,我派了不少人四處打聽,什麽異常都沒有發現,連海寇的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胡氏搖搖頭說道。

“夫人不必擔心,從明日起,我會派人出海,在海上搜尋這些海寇,到時候一定會得到靳大人的消息,這些海寇雖然是亡命天涯之徒,但是還不敢公然和朝廷作對,自然也不敢殺害朝廷命官。”四阿哥當然從胡氏眼中看出她的害怕和擔憂,便低聲說道。

四阿哥的話讓胡氏安心了不少,這些日子以來,丈夫一點兒音訊都沒有,她其實已經有心理準備,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了,可是心中那一絲希望,卻從未磨滅。“時辰不早了,廂房也該收拾好了,四爺您去歇著吧。”靳水月見夜已經很深了,便低聲說道。

“嗯。”四阿哥聞言點頭,正欲往外頭走去,便聽胡氏道:“水月,快送貝勒爺去廂房,天黑,今兒個又下了雨,路有些滑,貝勒爺也不認識路。”

四阿哥的嘴角忍不住往上一揚,還來不及說什麽,靳水月便吩咐妙穗帶他去了。

某人心裏雖然郁悶,可也不好說什麽。

“母親,我累了,我想睡了,我今夜就住母親屋裏了。”等四阿哥離開後,靳水月才挽著胡氏的手柔聲說道。

“好。”胡氏輕輕摟著女兒嬌弱的身子,心總算安定下來了,天知道她這些日子一個人承受這一切,是多麽的難受,如今女兒來了,她也松了口氣。

南邊不比北邊,即便是冬日裏,又下了雨,天氣卻比北邊暖和多了,四阿哥走在府裏的青石板上,聞著空氣中那股子泥土的清香味,心情出奇的好,至於為什麽,連他自個都說不清楚。

這一夜,一向有些認床的他竟然睡的很好,很安穩,連他一開始備上的安眠熏香都沒有用到,所以第二日一早醒來,便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今日的廣州府是一個大晴天,太陽早早便出來了,金燦燦的光芒灑滿大地,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站在海邊的眾人更有這樣的感受,只見大海一望無垠,水天相接,格外廣闊。

靳水月今兒個也起了個大早,用了早膳後便和四阿哥一塊帶著眾人到了海邊。“貝勒爺,郡主,還有兩刻鐘便到時辰了,但郭總督手下那些將士們卻尚未到廣州城,要不奴才再派人出城往肇慶府的方向查探?”鄂輝低聲說道。

“不必了,等著吧。”四阿哥淡淡的說道。

“四爺,若他們不來呢?您你真的要處置他們嗎?”靳水月有些好奇的問道,心想著若那些人真的不來,四爺應該不會把人家如何吧,那麽多將士,若都處死了,對他的名聲可不好。

“若是不來……按抗旨論處。”四阿哥語中帶著一絲冷冽的殺氣,很顯然,若那些人真撞到了他手上,他根本就不會有一絲心慈手軟。

靳水月聞言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保持安全距離。

“過來。”四阿哥卻對她招了招手,不知道為什麽,她這樣防備著他,哪怕是下意識做出的動作,也讓他覺得很不爽。

“什麽?”靳水月忍不住拉了拉自己的披風,才慢慢靠了過去,但還是保持了距離。

如今的靳水月,比起年他初見她時仿佛又高了一些,都超過他肩膀一點點了。

六年的時間,從前那個圓滾滾的小肥妞出落成一個絕美的小丫頭了,如今,小丫頭正在慢慢長大。

雖然對於滿人來說,早婚是一種習慣,他的哥哥們甚至有十三歲就娶福晉的,可他似乎一直就有些排斥,連皇阿瑪和額娘給他賜下的女人,他都不喜歡年紀太小的,原因無他,總覺得那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並不是女人,若真到了推不掉的時候,比如嵐嬌,他也不會去碰她。

可不知道為何,眼前這小丫頭,他卻從未嫌棄她,甚至都有些等不及她長大了。

似乎,這丫頭小時候就像個小大人,現在更是,所以應該沒有人會將她當做孩子一樣對待。

六年的時間,這丫頭比之幼年時變了許多,唯一不變的是,她的性子依舊如同從前那般的愛憎分明,可見幼年時根深蒂固的許多東西,隨著時間的變遷並不會發生多大的改變。

不過,四阿哥覺得很意外的是,這丫頭從小到大雖然都膽子大,在太後,甚至是皇帝面前都敢說敢做的,可在他面前,一雙小利爪收的緊緊的,很多時候都顯得“很乖”。

他可不會把她這種意外的“乖巧”看做是害怕,她若真的有所畏懼,當初還會脫衣服嚇唬太子他們嗎?

也就是那一次,他對這丫頭又改觀了一些。

如今看來,能夠嚇到這丫頭的,怕也只是她親人的安危了。

“四爺……。”靳水月見他一直盯著自己,卻一言不發,眼中有些她不太看得懂的情緒,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發毛,當然,她能確定,他的眼神並沒有侵略性,也沒有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感覺,反而給她很溫暖的錯覺,可正是有這樣的錯覺,才讓她很警惕。

就在靳水月一臉狐疑的看著他的時候,四阿哥突然朝著她伸手過來,靳水月嚇了一跳,下意識雙手環胸。

請不要誤會,她這只是應激反應而已,畢竟,光天化日之下,人家怎麽可能往她胸前伸手,更何況,小丫頭片子一個,啥都沒有,也沒有什麽好摸的。

四阿哥真有點被她郁悶到了,他的手在她頭頂停下了。

“你頭上有根草。”四阿哥拿起一小截草,在她眼前晃了晃後,丟到了地上。

靳水月看到地上那半截幹草,都要郁悶死了,竟然是一小截狗尾巴草,大冬天的,草都完全幹枯了。

“是狗尾巴草。”四阿哥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興許是某人難得笑,加之在她面前流露出來的又是真心的笑容,所以給人一種很燦爛的錯覺。

“我知道啊,狗尾巴草嘛,可入藥,有祛風明目,清熱利尿的作用,我還用它提煉藥油呢。”靳水月有些郁悶的說道,她哪裏沒看出他是在笑她。

說起來也真夠倒黴的,好端端的頭上竟然粘上了一根狗尾巴草。

等等……靳水月渾身一顫,死死的盯住了沙灘上的狗尾巴草。

這兒靠近大海,四周都是沙灘,別說狗尾巴草了,一點兒草色都看不見,這狗尾巴草哪裏來的?

真的是她運氣太背,風都能把很遠很遠之外的草吹到她頭上嗎?

靳水月真有點想不通,一回頭卻見妙穗低著頭不敢看她,渾身都在輕輕顫抖。

這丫頭在笑,她在笑什麽?

而一旁伺候四阿哥的小六子彎著腰捂住了嘴,顯然是忍得難受。

難不成……

靳水月猛的擡起頭看著四阿哥,人家已經很淡定的問小六子是什麽時辰了,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錯覺。

倒是小六子仿佛還沒有緩過來,說話的時候笑聲都漏了出來。

他這是故意耍她嗎?

“四爺。”靳水月忍不住喊了一聲,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打斷了他和身邊的人說話。

“嗯。”四阿哥輕輕頷首,只覺得這丫頭如今這幅嬌嗔的模樣格外可愛,比方才一臉愁容時好看多了。

他知道她有多擔憂她的父親,但是他卻不忍心這個在他印象中一直樂觀開朗,臉上時時掛著笑容的丫頭傷心難過。

“你幹嘛耍我?”靳水月有些哭笑不得的問道。

“有嗎?什麽時候?”四阿哥當然不會承認了,他好歹是個皇子,在旁人心裏面的形象不知道多麽高大威武,怎麽可能戲耍一個小女子?

靳水月聞言銀牙緊咬,正欲說些什麽,卻聽四阿哥道:“時辰到了。”

“時辰到了。”靳水月聞言一怔,隨即也反應過來了,他這是故意轉移話題呢,不過時辰好像真的到了,不過……那些將士們的身影也在他們眼中出現了。

郭世隆此刻正領著手底下的人快步趕來,今兒個他總共帶了一萬人來,剿滅海寇是綽綽有餘了。

“奴才郭世隆給四貝勒請安,給郡主請安。”郭世隆到了後,立即向他們行禮。

“貝勒爺萬福,郡主萬福。”一眾將士們也立即跪了下去。

“郭總督,本皇子說的是巳時,小六子,告訴郭總督,此刻是什麽時辰?”四阿哥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冷冽起來,語氣也很冰冷,和方才哄靳水月時的溫和模樣判若兩人。

“郭總督,如今巳時已過去半刻鐘,您和眾位將士們遲了。”小六子一臉正色的說道。

靳水月見四阿哥臉色真的很不好,半刻鐘……對於後世的人來說,也就七分鐘不到八分鐘的時間,難道,這些人會因為遲了這麽幾分鐘掉了小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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