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數學課，好像過渡了所有的不開心。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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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沒有思考過自己對齊宜陽的感情，也從來沒有把他們之間的這種關系定義成愛情。而愛這個字，水潼第一次發覺，自己是說不出口的。
難道，我，不愛齊宜陽嗎？
鬥膽在心裏向自己問出這個問題後，水潼的內心才感覺到齊宜陽在自己心裏的分量。
即使，從來沒有使用過這些字眼；就算，從來沒有思考過這些問題。感情，還是擺在那裏。
有了齊宜陽，心是滿的；沒了齊宜陽，心就空了。只要想到以後的畫面裏沒有齊宜陽的存在，水潼居然覺得，連呼吸都能讓自己心痛。
不會錯的，我，喜歡齊宜陽。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歡齊宜陽。
我，愛齊宜陽。
☆、留
我，愛齊宜陽。
愛，太重，水潼的理智回來了。其實她自己心裏清楚，齊宜陽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這次的冷戰，這些的不愉快，並不全是齊宜陽的錯，反而是人家齊宜陽一向照顧她的情緒。這些天齊宜陽沒有如以往般重視她，不過是因為學習，這也不是什麽錯啊。為什麽她就非要鬧得天翻地覆，為什麽她就不能低頭認錯，在愛情裏，哪裏有面子可言？
“怎麽挽留？”
能讓一向爭強好勝的水潼說出這句話，看來潼是真的很喜歡這個齊宜陽啊。土堾無奈的嘆了口氣，說：“要真想挽留他，現在當然是得把紙條還有信息的心結打開啊。就算你剛才猜測的都對，那也只是你的猜測，你們缺乏溝通你知道嗎？”
“然後呢？”水潼覺得土堾分析的挺對的：“我頭次覺得你在愛情方面是個專家啊！”
“別打岔，還要不要聽。”白了一眼水潼，土堾繼續說：“我們這些天聽芯老師講靈寵跟主人的心聲交流，裏面講到信任是溝通的基礎。信任對靈寵跟主人來講沒有障礙，因為靈寵就是主人的心臟。但是挪用到你跟齊宜陽身上就不一樣了。我覺得吧，你們沒有信任的基礎，所以造成溝通困難，然後猜忌，然後……對吧？”
沒有信任的基礎嗎？
水潼想起在教室看書時，她費心夾在書裏的靈術咒語。還有每天防著齊宜陽發現呆在書包裏的阿沐。一天說話時註意使用人類的措辭以及，在修煉上面取得的任何進步卻不能和他分享時的糾結。
“他是人類，我是瑪塔，很多話不能說。”語氣裏，滿滿的落寞。
聽了這話，土堾也沈默了。“所以上面才有規定，不建議瑪塔跟人類產生感情啊……”
土堾的言語中暗示著水潼選擇放棄齊宜陽，水潼聽出來了，她沒法反駁，但是，她也不會同意。雖然分手在現在看來，是明智之舉。
但是，她怎麽可能去說服自己丟棄她愛的人呢？
良久的沈默，土堾等待著水潼作出抉擇。
“如果，我老實告訴他，我是瑪塔呢？”
土堾瞪大了眼睛，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瘋了！”一直緘默的阿沐聽到這句話實在是忍不住了：“水潼，你是不是被齊宜陽這小子迷得瘋魔了？瑪塔不能跟人類談戀愛，你不聽。好，最終大不了你受點情傷。告訴齊宜陽瑪塔的事情，那就算是你蓄意向人類洩露瑪塔的秘密，這可是夢靈王國的第一大禁令，你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能這麽做！”
水潼沒說話，一臉的無辜與無奈，阿沐看的很難受。
土堾截了話頭：“潼，這事你可想都不敢想，一旦被人類得知夢靈王國的存在，得知四維空間的秘密，後果非常可怕。這些本來是高年級學生的課程，但在特訓隊裏，芯老師跟我們講過的，人類的侵略性很強，而且以他們目前所擁有的各類武器看，如果和咱們瑪塔開戰，我們……”
水潼突然“騰”的一下從土堾的床上站了起來：“他不會說的，我相信他！”
“不管他會不會說，你都不能說啊！”在水潼突然站起來時，阿沐從她的衣兜裏掉了出來，此時只能趴在床上，苦口婆心的勸：“潼你到底是怎麽了，這麽清楚的道理怎麽就想不通了呢？”
水潼默默的看著阿沐，對視良久之後似是下定了決心，突然只身向外跑去，完全不顧身後土堾的叫喊。
“哎呀！”土堾慌忙下床：“我去把她給追回來，連靈寵都敢丟下！”
“別追了！”再一次被水潼丟下的阿沐鎮定的說：“堾，幫我個忙。”
“先去追潼吧，她要真說了，怎麽辦？”
“她是追不回來的，幫我個忙。”阿沐說：“帶我去水洌那裏。”
水潼一路，是無聲的狂奔。
向人類洩露瑪塔的秘密，這是夢靈王國第一大禁令，是從她們在靈園牙牙學語還不懂任何道理時就被告知的規定。而且，對於身為水系水靈公主的水潼來說，這裏面的利害關系她更是清楚萬分。
但是，他和她，需要溝通，需要信任，更需要坦誠啊！
拿了手機，水潼來到了齊宜陽樓下，鄭重其事的撥通了號碼。
“下來。”
“餵？童潼？童潼你說什麽？”突然接到水潼的電話，齊宜陽顯得驚詫又開心。
“有事找你，我在樓下。”
“你在我家樓下？”反應過來的同時齊宜陽已經從床上彈起，隨便抓了一件外套踩著棉拖就往門外沖：“出什麽事了？說話怎麽這種聲音啊？”
聽到齊宜陽往外走的聲響，水潼淡定的點了掛機鍵。
“餵？餵？”
面對突然掛斷的手機，齊宜陽的心中更加慌亂，已經坐上電梯的他使勁點著1號樓層鍵，同時撥打著水潼的手機。
“怎麽不接啊！”
正當齊宜陽準備再打時，電梯門開了，已經到了一樓。齊宜陽一腳邁出電梯把手機往兜裏一揣就往外面跑。
外面，飄著鵝毛大雪。黯淡的路燈下，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雖然看不清臉龐，但是齊宜陽很肯定，那個，是童潼。
帶著滿滿的擔心與不安，齊宜陽飛奔過去。
這雪，這景。像極了他們在一起時的那天。
只不過，那天，是他等她；今天，是她等他。
只不過，那天，是甜蜜；今天，是忐忑。
物是人非事事休。
跑到水潼跟前的齊宜陽發現，不知等了多久的水潼已經凍的縮成了一團。
二話沒說，齊宜陽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甚至也沒有征求水潼的意見，就給她套在了身上，並且皺著眉頭給她扣紐扣。
水潼麻木的看著齊宜陽做這一切。
如果，今天分手了，你就再也不會在接到我的電話後飛奔而下，再也不會給我穿外套，不會牽著我的手轉大街小巷，不會跟我去看電影，不會跟我爭論要吃什麽飯……如果分手了，我也不會再拿著你的衣服看你打籃球，不會喝到你買的豆漿，不會吃到你做的菜，不會轉遍整條街只為給你買一條耐臟又好看的圍巾……
所以，有可能，這是我能享受到的，最後的溫存……
“走，上去說。”擺弄好衣服的齊宜陽握住了水潼的手，在她的掌心哈了兩口氣：“走。”
水潼，死死的站在原地，沒有動。
齊宜陽，回頭。
“不管什麽事上去了再說。”齊宜陽幫她搓了兩下手：“瞧你的手凍的，跟冰塊一樣，上去說……”
“紙條、短信、解釋。”水潼一字一頓的說完。
“你說什麽？”齊宜陽沒太聽明白。
“解釋。”
本想一口氣說完壓在心中的瑪塔身份，說出藏在心裏的秘密。但在真正面對齊宜陽時，但在真真正正要說時，水潼猶豫了。不是因為不信任齊宜陽，怕他說出去。也不是因為怕他不信任自己，以為自己是神經病。
只是，我是水系的公主；只是，我是瑪塔的王族。
我怎麽能帶頭犯這種致命的錯誤？
水潼臨時，改變了主意。
她決定按照土堾說的，先讓齊宜陽給她個解釋。解開心中一切的疙瘩，看齊宜陽有沒有本事讓自己心甘情願背棄應有的責任，向他洩露夢靈王國的秘密。也看他夠不夠資格，讓自己犯這種大諱。
“你怎麽知道的？”齊宜陽滿是疑惑。如果紙條是水潼無意中看到的，那麽短信，難道張靜給她轉發了？
“解釋。”
齊宜陽咬了咬牙關，水潼一再使用的命令語氣，漸漸消磨掉了他最初的那份擔心與熱血。
“你大晚上跑過來就是為了審訊我？”
看到齊宜陽臉上不耐煩的表情，水潼的心涼了下去。
☆、36
看到齊宜陽臉上不耐煩的表情，水潼的心涼了下去。
慢慢抽出被齊宜陽握著的手，解開齊宜陽外套的扣子。既然這樣，沒什麽好說的了……
“你幹嘛？”齊宜陽懊惱的阻止了水潼的動作。“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得知的，反正我是準備處理好之後再告訴你的。班主任要我和張靜坐以提高我的英語成績，但我沒有答應。”
提高英語成績？班主任的意思？
理智漸漸回轉，但看到齊宜陽滿臉的不耐煩與無奈，水潼的難受還是沒有減輕。壓抑著悲憤，水潼淡淡的說：“可你也沒有拒絕。”
“當時情況特殊，老師已經誤會我答應了，我還怎麽拒絕？！”齊宜陽也開始生氣：“你別胡鬧了，我剛給張靜商量過了，張靜說了，不換座位，她會向老師說明不換座位也能幫我提高英語成績。我明天把我英語卷子給她，她會幫我制定學習計劃，不用換位了。”
“你和張靜什麽關系？她怎麽會這麽為你著想？”敏感的水潼詰問到。
齊宜陽立馬偏轉了頭，半晌支吾著說：“有些事情，沒法給你說。”
沒法給我說的事？原來，你也有沒法給我說的事啊！
這句話，堵在了水潼心口。
水潼的腦子就像是一直被加溫的鐵鍋，這句話，就像是澆上了一碗熱油，她的腦子真的是要炸了。
“你沒法跟我說？”水潼有些癲狂的笑著“你跟張靜的秘密？”
齊宜陽也實在是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我下定決定不換座位，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誰讓你付出代價了？！我求你了嗎？我求你別換座位了嗎？”
“童潼！！！”
第一次，齊宜陽朝水潼發了火。
水潼一下怔住了，就像是一桶冰水，從頭倒下！
齊宜陽冷靜了兩秒，不耐煩的說：“我爸爸要我接手他的企業，我必須考到清華。我沒有辦法，我必須得好好學習！但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我會找到學習跟感情的平衡點，妥善的處理……”
“不用了。”帶著抹淺淺的笑意，水潼溫和從容的打斷了齊宜陽的話語。
即使所有的誤會全都解開，縱然你我之間仍有真情。還是，走不下去了。
連相互間的坦白都做不到，還談什麽溝通談什麽信任？
若兩人之間連信任都沒有，又怎麽可能相守一生？
齊宜陽，原來你我的相遇，只是巧合，並非緣分。
巧合，不等於緣分。
水潼，笑了。那笑容極其的燦爛，但不知是這飄散的大雪降低了溫度還是她那空洞的眼神中透射出錯覺，齊宜陽總覺得，隨著水潼這笑容的綻放，他的心，像被撕裂般拉扯。
“童潼……”
不由自主的，齊宜陽上前兩步，想抓住水潼的手。
水潼順勢後退，把脫下來的外套搭在了齊宜陽伸出的手上。
“齊宜陽，我們分手吧。”
這語調，是那麽的平淡。說的不痛不癢，仿佛水潼對此，沒有一點感覺。
“你，你說什麽？”齊宜陽僵在原地，似乎在努力回想自己剛才聽到了一句什麽樣的話語：“你，再說一遍？”
“我說。”水潼大口吸了一口氣：“我們分……”
最後的“手”字，這時，卻哽在了喉頭。任水潼心裏再想說，也發不出這個音來……
原來，在愛情面前，我竟是這麽的懦弱。
心中的疼痛，凝成了水滴，緩緩流向，眼眶的位置。
“她說你們分手了。”
一個男聲，突然從齊宜陽背後響起。
水洌，還有土堾。
齊宜陽現在無心理會他們是誰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只想知道，她剛才說的話，是真是假。
“童……”
“回去吧。”水洌擋在了水潼前面，客氣而又堅定的攔住了想往前走的齊宜陽。“堾，帶她走。”
土堾聞言看了眼水潼，站在水洌背後的水潼這時已經看不到齊宜陽的臉。悲傷窒息了她的思考能力，她麻木的任由土堾轉過她的身子，往郊區的方向走去。
阿沐，趁機跳到了水潼的衣兜裏。
它，更加難受了。
從水潼離開基地後，阿沐就在土堾的幫助下立刻找到了水洌，並馬上向他描述了事情的大概。
水洌雖然早已想到他們之間遲早會鬧矛盾，但也沒有想到水潼居然能為了這個人類有了這個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想法。告訴齊宜陽夢靈王國的事情，他不相信還好，他相信了只會更糟糕。不管齊宜陽會不會向外宣稱，他知道夢靈王國一事遲早會被上層發覺，到時候一層層的追究下來，牽扯到自己是肯定的，關鍵是水潼的罪名不輕，怕是水靈王也沒法救她！
當機立斷，水洌讓阿沐憑借心靈感應搜索水潼，放心不下水潼的土堾也順勢跟了過來。他們跟過來的時候，正好是齊宜陽下來給水潼套衣服的時候。阿沐趕緊催促水洌上去攔住水潼，細心觀察水潼表情的水洌卻用靈力增強了自己的聽力，他說，等等看。
水洌，要冒個險。
齊宜陽和水潼的這部戲本來就是他導的，鬧騰了這麽些時候，也該收場了。如果水潼為了齊宜陽說出了夢靈王國的秘密，但是齊宜陽卻沒有給水潼想要的回應，水潼一定會失望到死心，到時候再幹擾齊宜陽的腦電波打消他的記憶就好。就算齊宜陽的反應合乎水潼的想象，不對，齊宜陽能有什麽反應？沒有任何能力與本事的他除了表示相信還能有什麽反應？
所以，今晚水潼一定會傷心死。
正是因為料定了最後的結局並且已經有了補救的方案，所以水洌一直按兵不動。最終，也正如水洌所想的，傷心的水潼說出了分手。
對於這出戲，他很滿意。他收到了想要的結果，分手了，而且水潼不是歇斯底裏的說出的分手，也不是怒氣沖天的說出的分手，是很平靜的說的。
大悲無淚，大笑無聲，大悟無言。
難說水潼達到了這個境界，但是，到底是在這個層面上。哀莫大於心死，看來，是真的分手了。
而此時轉身離去的水潼，任由淚水奪眶而出。
齊宜陽，以後打籃球，外套自己收拾，吃飯自己帶飯卡……齊宜陽，你送的手套我再也不會帶，你給的MP3我再也不會聽……
擡頭，晶瑩的雪花落在水潼的臉上，漸漸消融。
齊宜陽，飄落的雪花，是我水潼放下的牽掛。
初雪，為我們的愛情，勾勒出純潔的背景。
雪末，讓我們的故事，就此冰封。
我們，等不及來年的春暖，就候不到應有的花開，守不來，最後的結果……
☆、回憶
我們，等不及來年的春暖，就候不到應有的花開，守不來，最後的結果……
水潼，退學了。
而水潭，那日急匆匆趕回宮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木橦，然後去找他父王，水靈王水泊。
一張長桌子，水泊坐這邊，水潭坐那頭。
“把你該說的事，都說清楚。”水泊的聲音遠遠的飄過來。
“您想知道了？”水潭嘲弄的苦笑：“因為影響到我的晉級，所以您想知道過程了？”
“這種無聊的問題……”水泊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格鬥場的那幾年還是沒把你鍛煉出來？”
“難道對您也要殘酷無情嗎？”
水泊沒有回答他，只問：“能夠心聲交流了嗎？”
水潭，搖了搖頭。
“澎兒！”
水澎應聲而入。
“好弟弟，把你的靈寵給我。”水澎冷冰冰的說。
水潭望向水泊，看到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後，無奈的說道：“不用檢查了，阿沁身上有一半的神經跟肉體，不是我的。”
簡明扼要的，水潭把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
“你覺得你有多大本事，能自己跟陽脈擺平這件事？”水澎冷笑：“就說你怎麽這麽快得到靈寵的，原來是借助了陽脈的力量！”
“這件事情水澀知道嗎？”水泊開口問道。
“我讓他幫我檢查的阿沁。”察覺到水泊眼中的殺意，水潭又說：“我知道這件事洩露出去的對我自己乃至水系的影響，所以，我絕對信任水澀。”
水泊沒有接這句話，只在思索良久後問道：“澎兒，你覺得呢？”
“殺！”水澎回答：“要麽殺水潭，要麽殺那陽脈的水潼。”
當聽到水澎說殺自己時，水潭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水澎走到桌子邊坐下說：“現在搞不清楚那只靈寵對水潭有什麽影響，但始終是個炸彈，難保水潭日後不被人以心臟為要挾作出什麽對咱們不利的事來。就算水潭心智堅強不會背叛咱們，一旦他心臟跟陽脈有染的事傳出去，其他四系不鬧事我們自系的分家也得滅了咱們一族！所以，殺了水潭，幹凈利落！”
水泊面色平靜，只是死死的盯住水澎。他的胸膛，開始起伏。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殺水潼。”水澎似是沒看到水泊的反應，繼續說：“殺了水潼，把她的心臟搶過來，分離出水潭的那部分，還原再造就行。但這個辦法既麻煩風險又大，畢竟，是要跟陽脈打交道！”
“是為了王位，才這麽急著置你弟弟於死地嗎？”因為極度的憤怒，水泊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不夾雜任何個人情感，一針見血的想出解決問題的最便捷做法。”水澎低著頭回答：“父王，這是您教我的。”
水泊閉了一會眼睛，說：“看來陽脈聚集一批靈力師在郊區，是沖著潭兒來的了。”
陰脈早就接到報告，土靈王土圭也召見水泊談過這個事。
水泊瞇著眼睛說：“既然他們做好起沖突的準備，咱們也該迎戰。”
“父王……”
“虎毒不食子！”水泊冷冷的打斷水澎的聲音：“你該知道我不會動你弟弟！”
“您已經決定，我自然會順著走。”水澎說：“只不過，為了水系，這事得保密。最好是兵不刃血的處理好這事，所以即使是調人去人類世界做後援，也不能讓別系知道。”
“調人的事我做安排。”水泊看著一言不發的水潭：“你去找幾個可信的人，帶去人類世界幫你。”
“水澀。”水潭想了想又說：“我要把小橦也帶上。”
“那你還不如帶上我。”水澎斜眼看著水潭：“不就是擔心我對那小姑娘下手嗎？”
“你自己定。”水泊說：“我會盡快想到萬全的辦法調人。”
水潼，退學了。
她呆在宿舍，縮在被子裏，抱緊著自己。
往事，如電影般在腦海裏翻騰……
剛進校時，你笑的那麽燦爛：你好，我叫齊宜陽，我妹妹叫齊宜月……
我買裙子時你還誇我：童潼，別聽宜月瞎說，她那是嫉妒你，你這一身非常漂亮……
第一次去你家，你做的油燜大蝦：“童潼喜歡吃我才高興呢……童潼，想吃就吃吧……我給你重做，你吃什麽我給你做什麽，行了吧……”
重返人類世界，你馬上打來電話，那不可置信的語氣；回到班級我沒有了同桌，你在全班同學的註視下把桌子搬到了我的跟前的；打電話約著去玩，你的緊張我的忐忑……
然後，那個大雪紛飛的周末；然後，那個烏漆八黑的電影院，然後……
水潼，回憶不下去了。
心，隨著壓抑的啜泣，一陣一陣的疼……
哭的稀裏糊塗的水潼，腦子已經完全混亂。雖然，想到過分手之後可能遇到的情況。但是，情況你能預料，那感覺，只有在分手後，只有在失去後，才能清晰的感應。
齊宜陽的音容笑貌，在水潼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這時，門響了。
有一個人輕輕的走了進來，坐在了水潼的床邊。沒有說話，沒有動作，就這樣靜靜的坐著，水潼不自覺的停止了哭泣……
誰？芯姐姐？堾？水洌？還是……
水潼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豎著耳朵聽聲音，但卻是一陣沈默。她想知道在外面的是誰，但是又不想被外面的人看到自己現在的這副模樣。又過了幾秒的沈寂，水潼忍不住的開口問：“誰？”
外面的人，嘆了口氣。
“我。”
縝！！！
雖然許久未聯系金縝，但就憑那一個字，水潼便聽出來了。聽出了他的身份，聽出了他的情緒。
眼淚立刻湧了出來，壓抑的傷心也翻了幾倍似得馬上往胸口上翻騰。水潼更委屈了，她好想立刻掀開被子，好想立刻抱著金縝，痛痛快快的哭一場，沒有壓抑，沒有控制的，肆無忌憚的哭一場。
但是，越是這麽想，水潼反而越是不敢動了。
她，愈加縮緊了身子，環抱著自己。愈加控制著情緒，不敢流出一滴的淚水。
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這麽脆弱的一面。
尤其，是在金縝面前。
“齊宜陽來找過我。”金縝的聲音裏充滿傷感。
齊宜陽……
水潼在心中喃喃重覆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我沒想到，你們真的在一起了。”金縝苦笑著：“真不愧是我認識的水潼，真是敢想敢幹啊。”
“已經結束了。”
水潼的聲音傳出來很是平靜，被子裏她，麻木的臉上，任由淚水肆虐。
“對，結束了，但咱們的命不能結束。”金縝調換情緒太過刻意：“我帶了點粥，在保溫桶裏，你想吃的時候倒在盒子裏，可別抱著碗吃啊。”
冷笑話。不，什麽是笑話？
金縝無奈的嘆了口氣，放下了保溫桶。然後又從兜裏掏出幾袋餅幹和面包，給趴在枕頭上的阿沐示意。阿沐很感激金縝還記得自己，它也確實很餓，但是它現在太難受了，水潼的心，很疼。它，就疼的沒法動，吃不下啊。
金縝站在那裏看著蒙著被子裏水潼，她一言不發，金縝也無計可施了。
“我走了，粥裏沒下毒，你可得吃完。”玩笑的語氣，眸子裏卻是滿滿的心疼，他轉身離去，走到門口時又忍不住回頭：“我是真沒想到，你的，初戀，居然是跟……”
仿佛還有千言萬語，但是金縝卻說不出只言片語。他又嘆了口氣，走了。
言下之意，不言自喻。
水潼，聽得懂。卻，聽不進去。
☆、我陪你
水潼，聽得懂。卻，聽不進去。
翻了個身，水潼閉上了眼睛。
好累……
水洌他們召開了緊急會議，因為陰脈這邊有了動作。墨部傳來消息，領新高中的陰脈瑪塔最近活動頻繁。據在這個高中任職的陽脈瑪塔匯報，學校突然安排招聘會，新招了很多老師，而這些老師裏，有一半多是陰脈的瑪塔。很明顯，這次招聘會就是陰脈專門為安插人手而辦起來的。除了安插老師外，他們還在食堂清潔員，學校保安等低層次的辦公人員裏，也安排了陰脈的瑪塔。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消息，在他們駐紮郊區的東南方向，出現了四個陰脈瑪塔，其中一個就是水潭。
“他們在學校裏安排的人，相當於我們特訓隊的人。”水洌說：“住的地方離咱們也不遠，看來目的很明確，大家要提高警惕了！”
“墨那邊還是保密？”木芯問道。
在土墨眼裏，ABC計劃就是為了增加初級靈力師的數量，他完全不知道水潼心臟的事。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說。”水浩回答：“潼主這邊的安全也得抓緊了，咱們沒抓住水潭之前千萬不能讓她先被他們抓了！”
“這個是當然！”水洌若有所思的回答道：“一會兒我就去跟她談談。”
“小潼現在的心情……”木芯擔憂的看著水洌。
“由不得她不振作了。”
思量好措辭的水洌，來到了水潼的房間。
敲門，料想中的沒有回應，水洌走了進來。
水潼沒有睡著，也沒有清醒。她的腦子漲的厲害，一天多沒吃東西，一天多沒動，腦子裏各種場景交替，她都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
“要不要聊聊？”
沒有答話。
“逃避，永遠也解決不了問題。”
蒙在被子裏的水潼，沒有給任何反應。
水洌在心中思忖了一下，說：“小孩子過家家而已，何必這麽較真？”
水潼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布滿血絲的眼睛疲憊的瞪著水洌：“你說什麽？”
“你以為你們那就叫愛情了？”水洌迎上水潼那沒有力氣卻又想殺人的眼神。
“盡管我們沒有最後，但都是真心的！”水潼一字一頓的說道。
“真心？”水洌嘲弄的笑了：“你水潼是在明知瑪塔與人類有感情不會有好結果的前提下跟他相處的，是算折磨自己還是折磨你愛的他？好，拋開身份的差別，你們可以相戀，你們是真愛，然後呢？你們最後的結果能怎樣？是瑪塔的水靈公主留在人類世界生活，還是人類的齊宜陽要到夢靈王國生存？”
水潼的激憤漸漸平息，她，緘默不語。
註意到水潼的情緒平靜下來，水洌的語調也降了下來。“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如果你沒有考慮過這些現實的問題，沒有考慮過你們的以後，你所謂的真心算的上是真心嗎？”
“我單純的對他好，我認真跟他過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這樣不算是真心？”
水洌冷哼一聲：“從這句話裏就能聽的出來，你愛自己，勝過愛他。這固然沒有錯，但在愛情裏，就是大錯，跟真心更沒有關系。”
“你什麽意思？”
“不懂嗎？那你聽好。”水洌帶著玩味的表情嚴肅的說：“你對他好，你認真的跟他過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只是因為那樣做會給你帶來愉悅感，僅此而已。當齊宜陽不理你，你就會生氣，會耍脾氣。在你看來，那是小情侶之間的小游戲，在我看來，那是你在知道齊宜陽喜歡你的前提下，仗著齊宜陽喜歡你的前提下，盡情的享受對方帶給你的重視、關心。這也沒錯，是熱戀期小情侶的特權，但請你註意，戀愛是一時的事，愛情，是一輩子的事。齊宜陽的世界不可能只有你水潼一人，在只有你一人的時候也不可能只有逗你玩關心你這一件事情。你們的感情，如果只靠這種所謂的真心維持，你覺得能持續多久？”
不等水潼開口，水洌繼續說：“愛情，是一件昂貴的奢侈品。偉大的水靈公主，憑你現在的心智，所處的環境，你，消費不起。”
“性格有多種，愛情就有多少種。不是每種愛情就要算計這麽多的。”水潼的思維漸漸被水洌帶動：“如果愛情裏計算這麽多，如果真心還要來分析它的成分，就沒有真心了。連真心都沒有，就算你有心智，有環境，能消費的起，有消費的必要嗎？”
“如你所言，你們確實是真心，那也只是有緣無分的真心，這叫孽緣。”
水潼一下子被嗆回，那天的雪夜似是又飄了回來。
“既然沒有緣分，流些眼淚祭奠一下也就算了，不然讓你以後的丈夫知道你這樣為前任男友流淚，多不好！”水洌把床頭櫃上的餅幹拆開：“你絕食自殺幹什麽都行，別拉上你的阿沐陪葬啊！”
水潼這才註意到難受的縮成一團的阿沐，愧疚之情湧了上來。她把餅幹掰碎，一點點的餵給阿沐。
“你也吃點吧！”看到水潼終於有心思註意外界的東西了，水洌這才敢說來意：“從明天開始，你還是跟我好好學靈杖轉化。還有，陰脈最近的動向不太對勁，所以，特訓隊進入戒備狀態，如果我有事不在你身邊，你就待在特訓隊，千萬別出去。”
水潼並不知道實情，也沒有念頭去推敲那話中的漏洞，只在聽完後聳聳肩：“好。”
這個“好”字答的實在是太輕松了，水潼壓根沒想到特訓隊會這麽無聊。從前只道是兩頭跑，忙的連在特訓隊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現在驟然閑下來，本來一肚子情緒的水潼更要被悶得發酵了。
“縝，晚上有事沒？”
金縝從人類學校剛回來，就看到了在宿舍門口等著的水潼。
“沒事，怎麽了？”
水潼深吸了一口氣：“陪我去喝酒吧！”
從前心情不好時，便是金縝陪著自己喝酒。能喝的開，能說上話。
“我買回來就在這裏喝吧！”金縝知道水潼為什麽要喝酒，更知道絕對不能讓水潼出去，尤其這還是晚上。
“以前不都是出去喝嗎？”水潼不耐煩的蹙起眉頭。
“以前是在咱們王國，現在是人類世界。”金縝認真而嚴肅的說。
“你怕喝醉了回不來？”水潼突然笑了：“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不會喝醉的。”
“不是這個問題……”
“我不想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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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不愛齊宜陽嗎？
鬥膽在心裏向自己問出這個問題後，水潼的內心才感覺到齊宜陽在自己心裏的分量。
即使，從來沒有使用過這些字眼；就算，從來沒有思考過這些問題。感情，還是擺在那裏。
有了齊宜陽，心是滿的；沒了齊宜陽，心就空了。只要想到以後的畫面裏沒有齊宜陽的存在，水潼居然覺得，連呼吸都能讓自己心痛。
不會錯的，我，喜歡齊宜陽。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歡齊宜陽。
我，愛齊宜陽。
☆、留
我，愛齊宜陽。
愛，太重，水潼的理智回來了。其實她自己心裏清楚，齊宜陽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這次的冷戰，這些的不愉快，並不全是齊宜陽的錯，反而是人家齊宜陽一向照顧她的情緒。這些天齊宜陽沒有如以往般重視她，不過是因為學習，這也不是什麽錯啊。為什麽她就非要鬧得天翻地覆，為什麽她就不能低頭認錯，在愛情裏，哪裏有面子可言？
“怎麽挽留？”
能讓一向爭強好勝的水潼說出這句話，看來潼是真的很喜歡這個齊宜陽啊。土堾無奈的嘆了口氣，說：“要真想挽留他，現在當然是得把紙條還有信息的心結打開啊。就算你剛才猜測的都對，那也只是你的猜測，你們缺乏溝通你知道嗎？”
“然後呢？”水潼覺得土堾分析的挺對的：“我頭次覺得你在愛情方面是個專家啊！”
“別打岔，還要不要聽。”白了一眼水潼，土堾繼續說：“我們這些天聽芯老師講靈寵跟主人的心聲交流，裏面講到信任是溝通的基礎。信任對靈寵跟主人來講沒有障礙，因為靈寵就是主人的心臟。但是挪用到你跟齊宜陽身上就不一樣了。我覺得吧，你們沒有信任的基礎，所以造成溝通困難，然後猜忌，然後……對吧？”
沒有信任的基礎嗎？
水潼想起在教室看書時，她費心夾在書裏的靈術咒語。還有每天防著齊宜陽發現呆在書包裏的阿沐。一天說話時註意使用人類的措辭以及，在修煉上面取得的任何進步卻不能和他分享時的糾結。
“他是人類，我是瑪塔，很多話不能說。”語氣裏，滿滿的落寞。
聽了這話，土堾也沈默了。“所以上面才有規定，不建議瑪塔跟人類產生感情啊……”
土堾的言語中暗示著水潼選擇放棄齊宜陽，水潼聽出來了，她沒法反駁，但是，她也不會同意。雖然分手在現在看來，是明智之舉。
但是，她怎麽可能去說服自己丟棄她愛的人呢？
良久的沈默，土堾等待著水潼作出抉擇。
“如果，我老實告訴他，我是瑪塔呢？”
土堾瞪大了眼睛，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瘋了！”一直緘默的阿沐聽到這句話實在是忍不住了：“水潼，你是不是被齊宜陽這小子迷得瘋魔了？瑪塔不能跟人類談戀愛，你不聽。好，最終大不了你受點情傷。告訴齊宜陽瑪塔的事情，那就算是你蓄意向人類洩露瑪塔的秘密，這可是夢靈王國的第一大禁令，你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能這麽做！”
水潼沒說話，一臉的無辜與無奈，阿沐看的很難受。
土堾截了話頭：“潼，這事你可想都不敢想，一旦被人類得知夢靈王國的存在，得知四維空間的秘密，後果非常可怕。這些本來是高年級學生的課程，但在特訓隊裏，芯老師跟我們講過的，人類的侵略性很強，而且以他們目前所擁有的各類武器看，如果和咱們瑪塔開戰，我們……”
水潼突然“騰”的一下從土堾的床上站了起來：“他不會說的，我相信他！”
“不管他會不會說，你都不能說啊！”在水潼突然站起來時，阿沐從她的衣兜裏掉了出來，此時只能趴在床上，苦口婆心的勸：“潼你到底是怎麽了，這麽清楚的道理怎麽就想不通了呢？”
水潼默默的看著阿沐，對視良久之後似是下定了決心，突然只身向外跑去，完全不顧身後土堾的叫喊。
“哎呀！”土堾慌忙下床：“我去把她給追回來，連靈寵都敢丟下！”
“別追了！”再一次被水潼丟下的阿沐鎮定的說：“堾，幫我個忙。”
“先去追潼吧，她要真說了，怎麽辦？”
“她是追不回來的，幫我個忙。”阿沐說：“帶我去水洌那裏。”
水潼一路，是無聲的狂奔。
向人類洩露瑪塔的秘密，這是夢靈王國第一大禁令，是從她們在靈園牙牙學語還不懂任何道理時就被告知的規定。而且，對於身為水系水靈公主的水潼來說，這裏面的利害關系她更是清楚萬分。
但是，他和她，需要溝通，需要信任，更需要坦誠啊！
拿了手機，水潼來到了齊宜陽樓下，鄭重其事的撥通了號碼。
“下來。”
“餵？童潼？童潼你說什麽？”突然接到水潼的電話，齊宜陽顯得驚詫又開心。
“有事找你，我在樓下。”
“你在我家樓下？”反應過來的同時齊宜陽已經從床上彈起，隨便抓了一件外套踩著棉拖就往門外沖：“出什麽事了？說話怎麽這種聲音啊？”
聽到齊宜陽往外走的聲響，水潼淡定的點了掛機鍵。
“餵？餵？”
面對突然掛斷的手機，齊宜陽的心中更加慌亂，已經坐上電梯的他使勁點著1號樓層鍵，同時撥打著水潼的手機。
“怎麽不接啊！”
正當齊宜陽準備再打時，電梯門開了，已經到了一樓。齊宜陽一腳邁出電梯把手機往兜裏一揣就往外面跑。
外面，飄著鵝毛大雪。黯淡的路燈下，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雖然看不清臉龐，但是齊宜陽很肯定，那個，是童潼。
帶著滿滿的擔心與不安，齊宜陽飛奔過去。
這雪，這景。像極了他們在一起時的那天。
只不過，那天，是他等她；今天，是她等他。
只不過，那天，是甜蜜；今天，是忐忑。
物是人非事事休。
跑到水潼跟前的齊宜陽發現，不知等了多久的水潼已經凍的縮成了一團。
二話沒說，齊宜陽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甚至也沒有征求水潼的意見，就給她套在了身上，並且皺著眉頭給她扣紐扣。
水潼麻木的看著齊宜陽做這一切。
如果，今天分手了，你就再也不會在接到我的電話後飛奔而下，再也不會給我穿外套，不會牽著我的手轉大街小巷，不會跟我去看電影，不會跟我爭論要吃什麽飯……如果分手了，我也不會再拿著你的衣服看你打籃球，不會喝到你買的豆漿，不會吃到你做的菜，不會轉遍整條街只為給你買一條耐臟又好看的圍巾……
所以，有可能，這是我能享受到的，最後的溫存……
“走，上去說。”擺弄好衣服的齊宜陽握住了水潼的手，在她的掌心哈了兩口氣：“走。”
水潼，死死的站在原地，沒有動。
齊宜陽，回頭。
“不管什麽事上去了再說。”齊宜陽幫她搓了兩下手：“瞧你的手凍的，跟冰塊一樣，上去說……”
“紙條、短信、解釋。”水潼一字一頓的說完。
“你說什麽？”齊宜陽沒太聽明白。
“解釋。”
本想一口氣說完壓在心中的瑪塔身份，說出藏在心裏的秘密。但在真正面對齊宜陽時，但在真真正正要說時，水潼猶豫了。不是因為不信任齊宜陽，怕他說出去。也不是因為怕他不信任自己，以為自己是神經病。
只是，我是水系的公主；只是，我是瑪塔的王族。
我怎麽能帶頭犯這種致命的錯誤？
水潼臨時，改變了主意。
她決定按照土堾說的，先讓齊宜陽給她個解釋。解開心中一切的疙瘩，看齊宜陽有沒有本事讓自己心甘情願背棄應有的責任，向他洩露夢靈王國的秘密。也看他夠不夠資格，讓自己犯這種大諱。
“你怎麽知道的？”齊宜陽滿是疑惑。如果紙條是水潼無意中看到的，那麽短信，難道張靜給她轉發了？
“解釋。”
齊宜陽咬了咬牙關，水潼一再使用的命令語氣，漸漸消磨掉了他最初的那份擔心與熱血。
“你大晚上跑過來就是為了審訊我？”
看到齊宜陽臉上不耐煩的表情，水潼的心涼了下去。
☆、36
看到齊宜陽臉上不耐煩的表情，水潼的心涼了下去。
慢慢抽出被齊宜陽握著的手，解開齊宜陽外套的扣子。既然這樣，沒什麽好說的了……
“你幹嘛？”齊宜陽懊惱的阻止了水潼的動作。“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得知的，反正我是準備處理好之後再告訴你的。班主任要我和張靜坐以提高我的英語成績，但我沒有答應。”
提高英語成績？班主任的意思？
理智漸漸回轉，但看到齊宜陽滿臉的不耐煩與無奈，水潼的難受還是沒有減輕。壓抑著悲憤，水潼淡淡的說：“可你也沒有拒絕。”
“當時情況特殊，老師已經誤會我答應了，我還怎麽拒絕？！”齊宜陽也開始生氣：“你別胡鬧了，我剛給張靜商量過了，張靜說了，不換座位，她會向老師說明不換座位也能幫我提高英語成績。我明天把我英語卷子給她，她會幫我制定學習計劃，不用換位了。”
“你和張靜什麽關系？她怎麽會這麽為你著想？”敏感的水潼詰問到。
齊宜陽立馬偏轉了頭，半晌支吾著說：“有些事情，沒法給你說。”
沒法給我說的事？原來，你也有沒法給我說的事啊！
這句話，堵在了水潼心口。
水潼的腦子就像是一直被加溫的鐵鍋，這句話，就像是澆上了一碗熱油，她的腦子真的是要炸了。
“你沒法跟我說？”水潼有些癲狂的笑著“你跟張靜的秘密？”
齊宜陽也實在是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我下定決定不換座位，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誰讓你付出代價了？！我求你了嗎？我求你別換座位了嗎？”
“童潼！！！”
第一次，齊宜陽朝水潼發了火。
水潼一下怔住了，就像是一桶冰水，從頭倒下！
齊宜陽冷靜了兩秒，不耐煩的說：“我爸爸要我接手他的企業，我必須考到清華。我沒有辦法，我必須得好好學習！但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我會找到學習跟感情的平衡點，妥善的處理……”
“不用了。”帶著抹淺淺的笑意，水潼溫和從容的打斷了齊宜陽的話語。
即使所有的誤會全都解開，縱然你我之間仍有真情。還是，走不下去了。
連相互間的坦白都做不到，還談什麽溝通談什麽信任？
若兩人之間連信任都沒有，又怎麽可能相守一生？
齊宜陽，原來你我的相遇，只是巧合，並非緣分。
巧合，不等於緣分。
水潼，笑了。那笑容極其的燦爛，但不知是這飄散的大雪降低了溫度還是她那空洞的眼神中透射出錯覺，齊宜陽總覺得，隨著水潼這笑容的綻放，他的心，像被撕裂般拉扯。
“童潼……”
不由自主的，齊宜陽上前兩步，想抓住水潼的手。
水潼順勢後退，把脫下來的外套搭在了齊宜陽伸出的手上。
“齊宜陽，我們分手吧。”
這語調，是那麽的平淡。說的不痛不癢，仿佛水潼對此，沒有一點感覺。
“你，你說什麽？”齊宜陽僵在原地，似乎在努力回想自己剛才聽到了一句什麽樣的話語：“你，再說一遍？”
“我說。”水潼大口吸了一口氣：“我們分……”
最後的“手”字，這時，卻哽在了喉頭。任水潼心裏再想說，也發不出這個音來……
原來，在愛情面前，我竟是這麽的懦弱。
心中的疼痛，凝成了水滴，緩緩流向，眼眶的位置。
“她說你們分手了。”
一個男聲，突然從齊宜陽背後響起。
水洌，還有土堾。
齊宜陽現在無心理會他們是誰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只想知道，她剛才說的話，是真是假。
“童……”
“回去吧。”水洌擋在了水潼前面，客氣而又堅定的攔住了想往前走的齊宜陽。“堾，帶她走。”
土堾聞言看了眼水潼，站在水洌背後的水潼這時已經看不到齊宜陽的臉。悲傷窒息了她的思考能力，她麻木的任由土堾轉過她的身子，往郊區的方向走去。
阿沐，趁機跳到了水潼的衣兜裏。
它，更加難受了。
從水潼離開基地後，阿沐就在土堾的幫助下立刻找到了水洌，並馬上向他描述了事情的大概。
水洌雖然早已想到他們之間遲早會鬧矛盾，但也沒有想到水潼居然能為了這個人類有了這個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想法。告訴齊宜陽夢靈王國的事情，他不相信還好，他相信了只會更糟糕。不管齊宜陽會不會向外宣稱，他知道夢靈王國一事遲早會被上層發覺，到時候一層層的追究下來，牽扯到自己是肯定的，關鍵是水潼的罪名不輕，怕是水靈王也沒法救她！
當機立斷，水洌讓阿沐憑借心靈感應搜索水潼，放心不下水潼的土堾也順勢跟了過來。他們跟過來的時候，正好是齊宜陽下來給水潼套衣服的時候。阿沐趕緊催促水洌上去攔住水潼，細心觀察水潼表情的水洌卻用靈力增強了自己的聽力，他說，等等看。
水洌，要冒個險。
齊宜陽和水潼的這部戲本來就是他導的，鬧騰了這麽些時候，也該收場了。如果水潼為了齊宜陽說出了夢靈王國的秘密，但是齊宜陽卻沒有給水潼想要的回應，水潼一定會失望到死心，到時候再幹擾齊宜陽的腦電波打消他的記憶就好。就算齊宜陽的反應合乎水潼的想象，不對，齊宜陽能有什麽反應？沒有任何能力與本事的他除了表示相信還能有什麽反應？
所以，今晚水潼一定會傷心死。
正是因為料定了最後的結局並且已經有了補救的方案，所以水洌一直按兵不動。最終，也正如水洌所想的，傷心的水潼說出了分手。
對於這出戲，他很滿意。他收到了想要的結果，分手了，而且水潼不是歇斯底裏的說出的分手，也不是怒氣沖天的說出的分手，是很平靜的說的。
大悲無淚，大笑無聲，大悟無言。
難說水潼達到了這個境界，但是，到底是在這個層面上。哀莫大於心死，看來，是真的分手了。
而此時轉身離去的水潼，任由淚水奪眶而出。
齊宜陽，以後打籃球，外套自己收拾，吃飯自己帶飯卡……齊宜陽，你送的手套我再也不會帶，你給的MP3我再也不會聽……
擡頭，晶瑩的雪花落在水潼的臉上，漸漸消融。
齊宜陽，飄落的雪花，是我水潼放下的牽掛。
初雪，為我們的愛情，勾勒出純潔的背景。
雪末，讓我們的故事，就此冰封。
我們，等不及來年的春暖，就候不到應有的花開，守不來，最後的結果……
☆、回憶
我們，等不及來年的春暖，就候不到應有的花開，守不來，最後的結果……
水潼，退學了。
而水潭，那日急匆匆趕回宮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木橦，然後去找他父王，水靈王水泊。
一張長桌子，水泊坐這邊，水潭坐那頭。
“把你該說的事，都說清楚。”水泊的聲音遠遠的飄過來。
“您想知道了？”水潭嘲弄的苦笑：“因為影響到我的晉級，所以您想知道過程了？”
“這種無聊的問題……”水泊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格鬥場的那幾年還是沒把你鍛煉出來？”
“難道對您也要殘酷無情嗎？”
水泊沒有回答他，只問：“能夠心聲交流了嗎？”
水潭，搖了搖頭。
“澎兒！”
水澎應聲而入。
“好弟弟，把你的靈寵給我。”水澎冷冰冰的說。
水潭望向水泊，看到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後，無奈的說道：“不用檢查了，阿沁身上有一半的神經跟肉體，不是我的。”
簡明扼要的，水潭把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
“你覺得你有多大本事，能自己跟陽脈擺平這件事？”水澎冷笑：“就說你怎麽這麽快得到靈寵的，原來是借助了陽脈的力量！”
“這件事情水澀知道嗎？”水泊開口問道。
“我讓他幫我檢查的阿沁。”察覺到水泊眼中的殺意，水潭又說：“我知道這件事洩露出去的對我自己乃至水系的影響，所以，我絕對信任水澀。”
水泊沒有接這句話，只在思索良久後問道：“澎兒，你覺得呢？”
“殺！”水澎回答：“要麽殺水潭，要麽殺那陽脈的水潼。”
當聽到水澎說殺自己時，水潭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水澎走到桌子邊坐下說：“現在搞不清楚那只靈寵對水潭有什麽影響，但始終是個炸彈，難保水潭日後不被人以心臟為要挾作出什麽對咱們不利的事來。就算水潭心智堅強不會背叛咱們，一旦他心臟跟陽脈有染的事傳出去，其他四系不鬧事我們自系的分家也得滅了咱們一族！所以，殺了水潭，幹凈利落！”
水泊面色平靜，只是死死的盯住水澎。他的胸膛，開始起伏。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殺水潼。”水澎似是沒看到水泊的反應，繼續說：“殺了水潼，把她的心臟搶過來，分離出水潭的那部分，還原再造就行。但這個辦法既麻煩風險又大，畢竟，是要跟陽脈打交道！”
“是為了王位，才這麽急著置你弟弟於死地嗎？”因為極度的憤怒，水泊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不夾雜任何個人情感，一針見血的想出解決問題的最便捷做法。”水澎低著頭回答：“父王，這是您教我的。”
水泊閉了一會眼睛，說：“看來陽脈聚集一批靈力師在郊區，是沖著潭兒來的了。”
陰脈早就接到報告，土靈王土圭也召見水泊談過這個事。
水泊瞇著眼睛說：“既然他們做好起沖突的準備，咱們也該迎戰。”
“父王……”
“虎毒不食子！”水泊冷冷的打斷水澎的聲音：“你該知道我不會動你弟弟！”
“您已經決定，我自然會順著走。”水澎說：“只不過，為了水系，這事得保密。最好是兵不刃血的處理好這事，所以即使是調人去人類世界做後援，也不能讓別系知道。”
“調人的事我做安排。”水泊看著一言不發的水潭：“你去找幾個可信的人，帶去人類世界幫你。”
“水澀。”水潭想了想又說：“我要把小橦也帶上。”
“那你還不如帶上我。”水澎斜眼看著水潭：“不就是擔心我對那小姑娘下手嗎？”
“你自己定。”水泊說：“我會盡快想到萬全的辦法調人。”
水潼，退學了。
她呆在宿舍，縮在被子裏，抱緊著自己。
往事，如電影般在腦海裏翻騰……
剛進校時，你笑的那麽燦爛：你好，我叫齊宜陽，我妹妹叫齊宜月……
我買裙子時你還誇我：童潼，別聽宜月瞎說，她那是嫉妒你，你這一身非常漂亮……
第一次去你家，你做的油燜大蝦：“童潼喜歡吃我才高興呢……童潼，想吃就吃吧……我給你重做，你吃什麽我給你做什麽，行了吧……”
重返人類世界，你馬上打來電話，那不可置信的語氣；回到班級我沒有了同桌，你在全班同學的註視下把桌子搬到了我的跟前的；打電話約著去玩，你的緊張我的忐忑……
然後，那個大雪紛飛的周末；然後，那個烏漆八黑的電影院，然後……
水潼，回憶不下去了。
心，隨著壓抑的啜泣，一陣一陣的疼……
哭的稀裏糊塗的水潼，腦子已經完全混亂。雖然，想到過分手之後可能遇到的情況。但是，情況你能預料，那感覺，只有在分手後，只有在失去後，才能清晰的感應。
齊宜陽的音容笑貌，在水潼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這時，門響了。
有一個人輕輕的走了進來，坐在了水潼的床邊。沒有說話，沒有動作，就這樣靜靜的坐著，水潼不自覺的停止了哭泣……
誰？芯姐姐？堾？水洌？還是……
水潼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豎著耳朵聽聲音，但卻是一陣沈默。她想知道在外面的是誰，但是又不想被外面的人看到自己現在的這副模樣。又過了幾秒的沈寂，水潼忍不住的開口問：“誰？”
外面的人，嘆了口氣。
“我。”
縝！！！
雖然許久未聯系金縝，但就憑那一個字，水潼便聽出來了。聽出了他的身份，聽出了他的情緒。
眼淚立刻湧了出來，壓抑的傷心也翻了幾倍似得馬上往胸口上翻騰。水潼更委屈了，她好想立刻掀開被子，好想立刻抱著金縝，痛痛快快的哭一場，沒有壓抑，沒有控制的，肆無忌憚的哭一場。
但是，越是這麽想，水潼反而越是不敢動了。
她，愈加縮緊了身子，環抱著自己。愈加控制著情緒，不敢流出一滴的淚水。
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這麽脆弱的一面。
尤其，是在金縝面前。
“齊宜陽來找過我。”金縝的聲音裏充滿傷感。
齊宜陽……
水潼在心中喃喃重覆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我沒想到，你們真的在一起了。”金縝苦笑著：“真不愧是我認識的水潼，真是敢想敢幹啊。”
“已經結束了。”
水潼的聲音傳出來很是平靜，被子裏她，麻木的臉上，任由淚水肆虐。
“對，結束了，但咱們的命不能結束。”金縝調換情緒太過刻意：“我帶了點粥，在保溫桶裏，你想吃的時候倒在盒子裏，可別抱著碗吃啊。”
冷笑話。不，什麽是笑話？
金縝無奈的嘆了口氣，放下了保溫桶。然後又從兜裏掏出幾袋餅幹和面包，給趴在枕頭上的阿沐示意。阿沐很感激金縝還記得自己，它也確實很餓，但是它現在太難受了，水潼的心，很疼。它，就疼的沒法動，吃不下啊。
金縝站在那裏看著蒙著被子裏水潼，她一言不發，金縝也無計可施了。
“我走了，粥裏沒下毒，你可得吃完。”玩笑的語氣，眸子裏卻是滿滿的心疼，他轉身離去，走到門口時又忍不住回頭：“我是真沒想到，你的，初戀，居然是跟……”
仿佛還有千言萬語，但是金縝卻說不出只言片語。他又嘆了口氣，走了。
言下之意，不言自喻。
水潼，聽得懂。卻，聽不進去。
☆、我陪你
水潼，聽得懂。卻，聽不進去。
翻了個身，水潼閉上了眼睛。
好累……
水洌他們召開了緊急會議，因為陰脈這邊有了動作。墨部傳來消息，領新高中的陰脈瑪塔最近活動頻繁。據在這個高中任職的陽脈瑪塔匯報，學校突然安排招聘會，新招了很多老師，而這些老師裏，有一半多是陰脈的瑪塔。很明顯，這次招聘會就是陰脈專門為安插人手而辦起來的。除了安插老師外，他們還在食堂清潔員，學校保安等低層次的辦公人員裏，也安排了陰脈的瑪塔。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消息，在他們駐紮郊區的東南方向，出現了四個陰脈瑪塔，其中一個就是水潭。
“他們在學校裏安排的人，相當於我們特訓隊的人。”水洌說：“住的地方離咱們也不遠，看來目的很明確，大家要提高警惕了！”
“墨那邊還是保密？”木芯問道。
在土墨眼裏，ABC計劃就是為了增加初級靈力師的數量，他完全不知道水潼心臟的事。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說。”水浩回答：“潼主這邊的安全也得抓緊了，咱們沒抓住水潭之前千萬不能讓她先被他們抓了！”
“這個是當然！”水洌若有所思的回答道：“一會兒我就去跟她談談。”
“小潼現在的心情……”木芯擔憂的看著水洌。
“由不得她不振作了。”
思量好措辭的水洌，來到了水潼的房間。
敲門，料想中的沒有回應，水洌走了進來。
水潼沒有睡著，也沒有清醒。她的腦子漲的厲害，一天多沒吃東西，一天多沒動，腦子裏各種場景交替，她都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
“要不要聊聊？”
沒有答話。
“逃避，永遠也解決不了問題。”
蒙在被子裏的水潼，沒有給任何反應。
水洌在心中思忖了一下，說：“小孩子過家家而已，何必這麽較真？”
水潼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布滿血絲的眼睛疲憊的瞪著水洌：“你說什麽？”
“你以為你們那就叫愛情了？”水洌迎上水潼那沒有力氣卻又想殺人的眼神。
“盡管我們沒有最後，但都是真心的！”水潼一字一頓的說道。
“真心？”水洌嘲弄的笑了：“你水潼是在明知瑪塔與人類有感情不會有好結果的前提下跟他相處的，是算折磨自己還是折磨你愛的他？好，拋開身份的差別，你們可以相戀，你們是真愛，然後呢？你們最後的結果能怎樣？是瑪塔的水靈公主留在人類世界生活，還是人類的齊宜陽要到夢靈王國生存？”
水潼的激憤漸漸平息，她，緘默不語。
註意到水潼的情緒平靜下來，水洌的語調也降了下來。“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如果你沒有考慮過這些現實的問題，沒有考慮過你們的以後，你所謂的真心算的上是真心嗎？”
“我單純的對他好，我認真跟他過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這樣不算是真心？”
水洌冷哼一聲：“從這句話裏就能聽的出來，你愛自己，勝過愛他。這固然沒有錯，但在愛情裏，就是大錯，跟真心更沒有關系。”
“你什麽意思？”
“不懂嗎？那你聽好。”水洌帶著玩味的表情嚴肅的說：“你對他好，你認真的跟他過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只是因為那樣做會給你帶來愉悅感，僅此而已。當齊宜陽不理你，你就會生氣，會耍脾氣。在你看來，那是小情侶之間的小游戲，在我看來，那是你在知道齊宜陽喜歡你的前提下，仗著齊宜陽喜歡你的前提下，盡情的享受對方帶給你的重視、關心。這也沒錯，是熱戀期小情侶的特權，但請你註意，戀愛是一時的事，愛情，是一輩子的事。齊宜陽的世界不可能只有你水潼一人，在只有你一人的時候也不可能只有逗你玩關心你這一件事情。你們的感情，如果只靠這種所謂的真心維持，你覺得能持續多久？”
不等水潼開口，水洌繼續說：“愛情，是一件昂貴的奢侈品。偉大的水靈公主，憑你現在的心智，所處的環境，你，消費不起。”
“性格有多種，愛情就有多少種。不是每種愛情就要算計這麽多的。”水潼的思維漸漸被水洌帶動：“如果愛情裏計算這麽多，如果真心還要來分析它的成分，就沒有真心了。連真心都沒有，就算你有心智，有環境，能消費的起，有消費的必要嗎？”
“如你所言，你們確實是真心，那也只是有緣無分的真心，這叫孽緣。”
水潼一下子被嗆回，那天的雪夜似是又飄了回來。
“既然沒有緣分，流些眼淚祭奠一下也就算了，不然讓你以後的丈夫知道你這樣為前任男友流淚，多不好！”水洌把床頭櫃上的餅幹拆開：“你絕食自殺幹什麽都行，別拉上你的阿沐陪葬啊！”
水潼這才註意到難受的縮成一團的阿沐，愧疚之情湧了上來。她把餅幹掰碎，一點點的餵給阿沐。
“你也吃點吧！”看到水潼終於有心思註意外界的東西了，水洌這才敢說來意：“從明天開始，你還是跟我好好學靈杖轉化。還有，陰脈最近的動向不太對勁，所以，特訓隊進入戒備狀態，如果我有事不在你身邊，你就待在特訓隊，千萬別出去。”
水潼並不知道實情，也沒有念頭去推敲那話中的漏洞，只在聽完後聳聳肩：“好。”
這個“好”字答的實在是太輕松了，水潼壓根沒想到特訓隊會這麽無聊。從前只道是兩頭跑，忙的連在特訓隊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現在驟然閑下來，本來一肚子情緒的水潼更要被悶得發酵了。
“縝，晚上有事沒？”
金縝從人類學校剛回來，就看到了在宿舍門口等著的水潼。
“沒事，怎麽了？”
水潼深吸了一口氣：“陪我去喝酒吧！”
從前心情不好時，便是金縝陪著自己喝酒。能喝的開，能說上話。
“我買回來就在這裏喝吧！”金縝知道水潼為什麽要喝酒，更知道絕對不能讓水潼出去，尤其這還是晚上。
“以前不都是出去喝嗎？”水潼不耐煩的蹙起眉頭。
“以前是在咱們王國，現在是人類世界。”金縝認真而嚴肅的說。
“你怕喝醉了回不來？”水潼突然笑了：“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不會喝醉的。”
“不是這個問題……”
“我不想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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