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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著齊宜陽沒有明說，自己心裏又懸著瑪塔和人類不能產生感情，這才把所有的心思都模糊化處理。但是現在，聽著這露骨的歌詞，水潼的心裏七上八下：這是什麽意思？算是告白嗎？
氣氛一氣氛，緊張到尷尬。
“童潼……”齊宜陽遲疑著開口，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只是想打破這僵局。
“我們去喝杯奶茶吧？”水潼似是沒有聽到齊宜陽開口，連忙打岔說到。
不知道為什麽，水潼很怕他會說出那些不太合適的字眼，事實上，她的心底又在期待那些字眼。
岔開了話題，打破了僵局，齊宜陽此時應該松一口氣。但是，就像你拋硬幣時才知道自己早已有了想要的結果一樣，跳過這個話題後的齊宜陽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麽想深入這個話題。
於是，齊宜陽的嘴裏，喝著奶茶。心裏，已經在盤算著——要不要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
“童潼，我們去看場電影吧？”
“電影？”
沒看過電影的水潼當然願意去了，可是。進了電影院後，水潼壓根不知道他們看得是什麽片子，一個情節也不知道。
因為，電影院的氣氛，齊宜陽的表情，讓感覺敏銳的水潼越來越緊張。
“童潼，要是冷的話，把我給你買的手套戴上吧。”
“我忘了拿……”
盡管電影院裏不是很冷，但齊宜陽還是冷不丁的說了這句話，他自己都不知道這話是怎麽說出來的。
“那我……用手給你暖……好不好？”
緊張、忐忑、一字一頓的，齊宜陽說出這句話。
水潼的心，一驚！
她死死的握住手，動也不敢動，腦袋嗡嗡作響。
我要怎麽回答？我該怎麽回答？我能怎麽回答？
其實，已不用回答。
齊宜陽，握住了她的手。
憶起那天齊宜月說的話，想起剛才MP3裏放的歌。事已至此，心亂如麻的齊宜陽決定，把事情說清楚！
然後呢？
他們最終說的什麽話？他們做了什麽事？他們怎麽出的電影院？水潼完全記不起來。
只要有了回想的意識，水潼狂跳的心臟就能讓自己窒息。
唯一清晰的記憶是——
那天的雪，下得特別的大。
那天的水潼，一點兒都沒感覺到冷。
他們，戀愛了。
☆、秘密
他們，戀愛了。
戀愛中的女孩都是傻子，水潼也未逃脫這句咒語。即使她明知在外人，尤其是水洌面前應該收斂，必須註意。可心花怒放的她把所有的心事還是寫在了臉上。
晚自習結束後，水洌照例來接她訓練。一路上，水洌沒有問她今天的活動，就裝作毫不知情。只是隨便說了一個理由，告知水潼現在由他全權負責教她的事情。也正如水洌猜測的，水潼的反應是開心，但卻是很平淡的開心。
也對，這種程度的開心事，怎麽能同你今天的那件開心事相提並論呢？
（阿清：玩過頭了吧？現在水潼已經全由你負責了，收手吧，別鬧了！）
（水洌：怎麽收手？告訴水潼，你談戀愛是不對的，這樣會影響你的修煉，這樣你不會成才，這樣對你的未來只有壞處沒有好處，這樣……）
（阿清：洌！）
水洌笑了，他沒有再在心裏逗阿清，只是看向身旁在玩微信的水潼。用腳趾頭都能猜到，她在給誰發信息，她看到誰的回信後抱著手機傻傻的笑。
水洌幹咳了一聲。
水潼像是突然反應過來還有外人在旁邊一樣，慌忙而又故作淡定的收了手機。
“你現在已經能夠心聲交流了，說明造夢這個方案對增加你跟阿沐默契度上，是用作用的。”水洌說道：“接下來就是教你靈杖轉化了，也正是因為你的特殊，所以你這部分的訓練方案也由我重新制定。”
“我以後都不用跟著A隊訓練了？”水潼問道。
“看來我剛才說的話，你都沒聽啊！”水洌笑著從後視鏡裏觀察著紅了臉的水潼：“水浩會借由說你基礎不好跟不上A隊，然後讓我單獨教你。你得理解這個理由，畢竟讓別人理解為你搞特殊對你的影響更大。”
“這個我理解。”盡管不爽於說自己基礎差……
“那麽晚上，我們去給你的造夢對象造夢吧！”
“啊？”
“怎麽了？”水洌理所當然的說：“現階段晚上造夢就是你的主要任務，因為靈杖轉化需要更高強度的默契度還有大量的靈力，這些你都不夠。”
水潼嗯嗯啊啊的隨意回應著，內心卻是猛然意識到——阿沐還在宿舍裏！
靈寵不能離開主人，靈寵就是你的心臟。對待靈寵要十二萬分的小心，靈寵出事，你必不能周全！
水靈王後空雅曾一再交代過水潼靈寵的重要性，水潼自己也很清楚，靈寵必須時刻帶著身邊。所以，現在怎麽辦？！
手心不由得攥緊，水潼緊張的想著找個什麽理由回宿舍一趟，得神不知鬼不覺的的把阿沐帶出來，不然，這晚上的訓練怎麽辦？
“哦……”這時水洌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得，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在褲兜裏摸著：“差點忘了……”
他從兜裏，拿出了阿沐！
水潼頓時看向水洌的眼睛！她要根據他的表情判斷他的生氣程度，然後迅速想到能緩和的同程度謊言。
可是水洌，沒有生氣。
他認真地開著車說：“靈寵，不是拿來這樣寵的。你怕它凍著把它放到家裏，不是為它好。劍不離鞘，魚不離水。以後千萬要註意！”
水潼，懂了。
她態度誠懇的跟水洌認了錯，然後偷偷的摸了一下阿沐的腦袋。
（水潼：謝謝你幫我圓謊！）
阿沐沒有回答，它只是悻悻的一笑，就縮進了水潼的衣兜。進去前，它還忍不住的看了眼水洌。
那眼神裏，滿滿的都是懼怕。
今天白天，木芯和水浩走後，水洌單獨找了一趟阿沐。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你玩的什麽花樣？”
阿沐當時就一驚，它不知道水洌指的是什麽，但是它心虛。
水洌過來把地上散落的零食一袋袋的撿起，說：“一袋都還沒開啊？”
阿沐支吾著說：“還沒來得及開……”
——嘶
水洌立刻撕開了一袋零食：“要做戲就得做足全套，不然水潼還是會發現的。”
“你在說什麽……”
“因為偷吃零食所以打翻了袋子弄出了聲響，這才被芯主和水浩發現。也試圖做了解釋，但是水浩太聰明一眼識破了謊言。你好無辜啊，阿沐！”水洌哂笑著說：“這樣，一定會被責怪的水潼也沒辦法怨你。而你，正好借此教訓水潼讓她以後不敢再不帶你。”
阿沐，沒有回答，水洌簡直就是現場播報了它的心理活動。它感覺所有的言語所有的行為在水洌面前都是透明的。它什麽也不敢說什麽也不敢做——水洌，太可怕！
但水洌卻轉了語氣：“可是我理解你。”
阿沐擡眼望他。
“靈寵不能主宰主人的行動，何況是這樣一個不聽話的主子。要是你聽之任之，她能丟下你一次，就會有而後的無數次。這樣，你的安全的確是個問題。”
“我就是這麽想的。”阿沐終於膽怯的開口，它說：“心臟怎麽能離開本體呢？靈寵緊跟主人這是本能反應，主人離不開靈寵，這也是最自然的事情。誰會把自己的心臟丟下，我也是沒辦法才這樣的……”
“我知道。”
“只有你知道？”
“只有我知道。”
“那……”阿沐遲疑的問：“潼也不知道？”
“只有我知道。”水洌再一次重覆，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放心，水潼現在不知道，以後也不會知道。其他人，更是如此。”
跟聰明人說話的唯一好處就在這裏！
阿沐松了一口氣，感激的看向他。
“以水潼現在的基礎根本駕馭不了她所擁有的實力，而她又太任性，不聽人言，所以，只能難為你。你是她的靈寵，即使瞞著她耍了些小心機，也是為她好，不要有心理負擔。”
水洌的這番話直接說到了阿沐的心窩裏：“話是這樣沒錯，我不是不願意多費心思，只是，我這是治標不治本。而且她又不傻，總歸會發現我做的這些手腳。其實，就算她不發現，我自己也總覺得怪怪的。靈寵跟自己主人不是一條心……”
“我可以治本。”水洌打斷阿沐的話說：“只要你肯幫我。”
☆、甜蜜
“我可以治本。”水洌打斷阿沐的話說：“只要你肯幫我。”
阿沐楞住了。
水洌察言觀色：“就像你雖然隱瞞了水潼動了這次手腳一樣，雖然是幫我治水潼，但根本目的還是為了她。我理解靈寵的難處，我不強迫你，你自願。”
阿沐更糾葛了，它聽懂了水洌話中的意思，也覺得他說的話在理。但是，它怎麽著都覺得，自己像是要背叛主人而與外人聯手了。
“那就只能麻煩你以後多費心了！”水洌看到阿沐猶豫不決，便欲轉身離去。
只是，他出門的步伐，很慢。
“你要我怎麽幫你？”
看到水洌起步離開，慌了神的阿沐胡亂的喊道。它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是總覺得就這樣讓水洌走，不太對。水洌到底是水系的，他不可能也不敢做對水潼不利的事。恩，就是這樣！
水洌轉身，答言：“把她每天做的事情，告訴我。”
這樣一來，阿沐實際上成了水洌安插的間諜，雖說答應後的阿沐曾一度後悔過，但是現在騎虎難下了啊！
正因如此，阿沐現在看到水洌，很懼怕。
恢覆瑪塔身形，水潼跟水洌順利的上了齊宜月家的陽臺。水潼的眼睛管不住的瞥向隔壁，水洌都看在眼裏。
“我記得那個女孩還有個哥哥吧？”水洌說：“你跟她哥哥熟不熟？”
“一個班的。”突兀的問話讓水潼有些懵，她緊張的問道：“怎麽了？”
“你能不能給那個男生造夢啊？”
“可齊宜陽的夢境一直由縝造，我沒有給他造過啊……”這個驚喜來的太突然，水潼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應對了。
“增加難度對你練習默契度有利無害。”水洌回答道：“縝殿那邊你也不用擔心，他早就申請換了造夢對象。”
“可是……”
水潼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拒絕了，其實她也根本不想拒絕。
“那好吧。”
覺得水洌那真誠的眼神裏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水潼這才放了心，凝神聚氣的開始造夢。
看著水潼順利的進入夢境，水洌閑了下來。
（水洌：睡覺呢？）
（阿清：沒有，只是閉著眼睛。）
（水洌：閉著眼睛不是睡覺？）
（阿清：閉著眼睛是眼不見心不煩的意思。）
（水洌：有話直說。）
（阿清：無話可說。）
水洌明白阿清的意思，也知道它覺得自己在這兒胡鬧。他苦澀的笑了，愁意浸透他的眼底。
感情的事，你怎麽會懂？
懵懂讓他們產生莫名的情愫，好奇使他們不斷的靠近以求品嘗這情愫的味道。一點點的好感就敢說是喜歡，一點點的喜歡就敢稱□□情。然後，許下海誓山盟的約定，說出天涯海角的諾言。年輕人的熱情就像是一把火，燒的火熱而又濃烈！
然而，最終呢？
燒到最後的一定是熄滅的灰燼，從來到永久的只有平淡的細流。
這段感情，他們一定走不長久。但你卻無法現在讓他們了斷，只有順著她，讓她走下去，讓她被那火燒出印記，才能知曉其中無可言狀的痛，才能徹徹底底的醒悟過來。
而後的一段時間，水潼晚上的訓練就成了給齊宜陽造夢。靈杖轉化還是沒做到，但是這造夢技巧可是越來越高了，阿沐對此也越來越煩躁。
這天，阿沐趁著水潼接電話的空檔，和水洌抱怨起來。
“你快別讓潼給齊宜陽造夢了，整天在夢裏坐摩天輪看電影，這樣下去怎麽會有提高？”
“她沒交代你不要把夢的內容告訴我嗎？”水洌機警的反問。
“說了……”阿沐支吾起來：“所以我到現在才跟你抱怨嘛……”
是實在受不了才說的啊，水潼啊水潼，這樣忠心的靈寵，看你把人家逼成什麽樣了？
“那她這兩天在做什麽？”
“能做什麽？”阿沐的語氣萬分的嫌棄：“分開一會兒就跟齊宜陽通電話，現在不就是嗎？在教室裏就各種傳紙條甚至碰到不嚴格的老師直接就趴在桌子上聊天了。體育課更過分，她既不跟人家跳繩也不打乒乓羽毛球，反正就是不跟那些女生一起玩，寧可一節課坐那看齊宜陽打一節課的籃球。給我的理由是要給同學看衣服，我又不傻！還有，天天跟齊宜陽一起吃飯……”
阿沐還在喋喋不休的抱怨，水洌卻在心裏笑了。阿沐這步棋子，下對了！
“金縝呢？”阿沐突然問起：“以前不是金縝跟潼吃飯的嗎？”
靈寵擁有與主人一樣的記憶，所以阿沐知道金縝的事情很正常。
“他現在忙著獲取靈寵。”水洌戲謔著說：“就算人家有空跟水潼吃飯，她會賞臉嗎？”
“所以，怎麽辦呢！”
“稍安勿躁，再等等……”
胸有成竹的水洌只想著靜靜看完這場自己已經知道結局的鬧劇，阿沐哪懂這些啊！只能又急又氣的看著水潼虛度光陰！
課堂上，水潼和齊宜陽又聊開了。但水潼發覺，齊宜陽雖然在和自己說話，眼神卻在不停的飄轉，回答的話語也變成的簡單的“嗯”、“哦”、“對”。
“你有心事嗎？”水潼直接的問道。
“啊？”齊宜陽像是突然回過神般的說：“沒有啊。”
“騙我。”
“沒騙你，真的沒有心事。”說著齊宜陽還勉強扯出一絲微笑。
眼尖的水潼當然察覺到這笑容是裝的，正想追問時齊宜陽卻說：“午飯想吃什麽？我想吃炒米飯了，好久沒吃過啦！”
“不行，我還要吃蘭州拉面！”水潼偏著頭像是撒嬌般的說。
“可是我們都吃了一周了！”
“我就是要吃！”
“好吧！”齊宜陽妥協的笑了，揉著水潼的頭發說：“就吃拉面好了！”
“我又想吃炒米飯了！”
“你幹嘛？”齊宜陽嗔怪的說。
“你不是想吃嗎？”
“到底吃什麽？”
“歧山哨子面！”
“……”齊宜陽無語了。
“誰讓你不抓緊機會的？！”
雖然在和水潼打趣，但齊宜陽眉間的陰郁依舊存在。
月考，臨近了！
☆、皺了的紙（上）
月考，臨近了！
期中考試，因為水潼的突然離開齊宜陽分了心，那次考的成績特別的差，他的爸爸還專門打電話來督促了一次。要不是近來公司事務特別繁忙，他爸媽還打算親自回來一趟呢！事後的齊宜陽一度很郁悶，他知道自己的學習壓力，更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所以，在水潼回來後的當天他就立志要好好學習，在這次考試中取得優異的成績！
可是，憑感覺就知道，這次考試只可能比上次還差！因為上個月是因為心神不寧少聽了些東西，這個月是因為過度亢奮沒聽東西，這還怎麽考？！
齊宜陽也知道問題出在哪，在這期間他也一度告訴自己：談戀愛和學習不是站在對立面的，只要好好處理，還可能會成為輔助力量！可是，每當他做完心理暗示信心百倍的來上課，一看到水潼就又會不由自主的跟她聊起天，上的什麽課，講的什麽內容，完全不知道。即使中途反應過來自己的豪言壯志、意識到可能導致的後果，齊宜陽也因不忍打斷水潼的話頭掃了她的興而默許自己繼續玩下去，就這樣一拖再拖的，月考來了！
如果這次再考差，可就真的辜負爸媽的期望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清華大學肯定是考不上的！
第一次，齊宜陽把和水潼的感情跟父母的期望自己的前途，放在了一起做了稱重！
他分不清孰輕孰重，他做不了選擇做不了判斷。生命是父母給的，滿足父母的期望是基本的孝道，這何錯有之？水潼是他喜歡的女孩，和水潼聊天、吃飯能讓他感到快樂感到幸福，人生貴在得一知心人，錯在哪裏？
兩者都沒錯，兩者都重要。怎麽選？
可齊宜陽馬上反應過來自己這樣想是可恥的，是自私的。怎麽能把和童潼的感情放在這裏比較孰輕孰重呢？這有可比性嗎？我的學習差了是因為我的自制力不強，是因為的我能力不夠，是因為我沒有辦法平衡學習和感情的關系。況且，始作俑者是我，就算談戀愛這件事情錯了，那也是我犯下的錯，幹童潼什麽事？
想到這裏，齊宜陽一陣臉紅。他看了眼旁邊又在睡覺的水潼，眼底的愧疚代替了剛才的愁意與糾結。
水潼靜靜的睡著，呼吸均勻而平靜。隨著水潼規律的呼吸，齊宜陽焦躁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爸爸說過，遇到事情，一定不能糾結於問題本身，而要把焦點放在解決問題上。我不能再在這裏打轉，我一定要想個辦法，也一定能想到辦法，既能不耽誤我的學習，又能維持住我跟童潼的感情，我一定能破開這團亂麻……
晚上，齊宜陽窗口，水潼輕車熟路的翻了進來。
造夢，已經成為一件對於水潼來說非常愉悅的事了。甚至可以說，水潼每天生活的原動力就是為齊宜陽造夢！因為，在夢裏，她可以看到齊宜陽所有想做的事情，無論是上學的路上還是食堂的桌邊，甚至籃球場上，或者巴黎街頭，齊宜陽所有想做的事情裏面，都有水潼自己的身影，哪怕是在最近的考試夢中，齊宜陽的心裏還是想著和水潼一起考高分。
所以，給齊宜陽造夢成為另一種意義上使水潼確認齊宜陽有多喜歡她，她在齊宜陽心中地位多重的工具。也正因為在一次次的造夢中水潼越來越自信自己對齊宜陽的影響，她才漸漸的放下了人類和瑪塔之間的隔閡，毫無顧忌的對齊宜陽好。
比如，她開始費心的選取小禮物送給齊宜陽；比如，她會偷偷了解籃球的知識只為博得齊宜陽的開心；比如，她會刻意減少自己在學校的睡眠時間就為和齊宜陽多說幾句話。
小小的甜蜜，簡單而幸福。
當然，這是水潼的個人想法，阿沐對於這種現象可不這麽想。看著水潼給齊宜陽造夢玩的不亦樂乎，阿清也搖了搖頭。
（阿清：她的靈力儲存差不多了，接下來怎麽辦？）
（水洌：接下來當然不能讓她造夢磨時間了！）
（阿清：你還知道啊，那她和齊宜陽的事情怎麽辦？）
（水洌：你看著就成。）
（阿清：……）
（水洌：免費的好戲你還不好好欣賞……）
月考，結束了。
水潼的成績暫且不論，反正成績對她沒有影響。關鍵的是齊宜陽。
班級位次，又下降12名，年級位次下降113名！其中，最討厭的英語考了49，最擅長的數學考了87。
呵呵！！！
拿到試卷的齊宜陽腦袋發懵的坐在位置上，鮮紅的分數透過他的眼睛刺痛著他的心。
我的數學，89？
89，我的數學？
看著，看著，齊宜陽扯起了嘴角，麻木的看著手中的試卷，慢慢的把它揉成了一團。
“你幹嘛？”完全不清楚狀況的水潼一把揪住那團試卷：“老師不是說還要講嗎？你弄成一團幹嘛？”
僵坐的齊宜陽連眼珠都沒動一下。
“宜陽？”水潼試探著問。
“你怎麽了？”察覺到齊宜陽身上散發的低壓帶，水潼有些心慌，她握緊齊宜陽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關切的問：“沒事吧？”
齊宜陽緩緩的吸了幾口氣，目光依舊是剛才看試卷的方向。他低聲說：“我出去轉轉。”
水潼拉住了已經站起來的齊宜陽。
“我也去。”
她，不放心這樣的他，一個人出去。
背對著水潼的齊宜陽麻木的臉上卻皺起了眉頭：“我想一個人去。”
“我不說話絕對不會打擾到你。”
深吸一口氣，煩躁的齊宜陽閉著眼睛，極力壓制著語氣：“我想一個人轉。”
“為什麽？”水潼實在是不明白：“我只是靜靜的在一旁陪你，就像以前一樣，為什麽不行？”
齊宜陽沒有回答她，煩躁經水潼的糾纏現在已經升級為焦躁。再不願意多說一個字，再不願意多停留一刻。齊宜陽緩慢而又堅決的掙脫了水潼的手。
水潼，楞了。
在齊宜陽掙脫她手的時候，她有種他永遠離開自己的錯覺。
☆、皺了的紙（中）
在齊宜陽掙脫她手的時候，她有種他永遠離開自己的錯覺。
她蒙了，但她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齊宜陽！
你發什麽瘋？看你難受我好心好意陪你走走，你居然拒絕我？你以為我那麽想去嗎？你以為我水潼離開你就活不了了嗎？
越想越氣，越想越氣。水潼開始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想起那個漫天飄雪的清晨，想起那個一片漆黑的電影院，想起每天早上熱乎乎的豆漿……
曾經，這些都是水潼每每想起都會怦然心動的場景，現在，卻是水潼一想起就惡心的畫面！
哼，厭惡我了嗎？討厭我了嗎？那分手好了！
分手？
雖然只是在心裏想想，雖然只是在心裏的氣話。但是，分手這個字眼還是刺痛了水潼的心。
她，停止了瘋狂的抱怨。
出去散心的齊宜陽現在更是煩悶，他知道剛才的一甩手會傷到水潼。可是，他真的是很煩，他真的想一個人靜靜。帶著她出來一起散步，這是學校，不是街頭，老師看到了怎麽辦？就算僥幸沒有被老師看到，齊宜陽現在煩的是成績，而成績下滑毫無疑問有水潼的關系，她在身邊，齊宜陽只會更加煩躁罷了！
況且，他心煩，她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齊宜陽不是沒考慮到水潼的心情，只是，他很煩，他很累，他得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辦？怎麽向他爸媽解釋，怎麽應對接下來的學習，怎麽處理和水潼的關系。
好多問題，好多無解的問題，好多必須解決的無解的問題。齊宜陽，身心俱疲。
漫步了不知多久，徘徊了不知多久，一點想法都沒有的齊宜陽準備回教室了。他頭皮發麻，他知道水潼現在一定生氣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清楚應該怎樣面對這樣的狀況，但他更知道教室必須去。
要上晚自習了，他是班長，他要查人。
要上晚自習了，他是學生，他要學習。
進了教室後，齊宜陽習慣性的看向水潼的位置。但，座位上，沒有人。
一絲不安，從齊宜陽心頭閃過。
他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只是大步走向自己的座位，慢慢的抽取點名冊，然後，趁機偷眼查看水潼的抽屜。
哦，書包還在。
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
放下心的齊宜陽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一直在擔心。一種厭惡又湧了上來，齊宜陽厭惡自己，厭惡自己明明說好要好好學習，卻又這麽輕而易舉的分了心。
走上講臺，齊宜陽語氣低沈的開始點名。
名點完了，水潼沒來。可能去洗手間或者也出去散步了。齊宜陽低頭研究指數函數與冪函數的區別。
上課鈴響了，水潼沒來。出去吃飯耽誤回來的時間了吧？齊宜陽開始轉筆，兩個函數性質越來越攪不清楚。
老師來了，水潼沒來。指數函數與冪函數的圖像畫混了，齊宜陽一把扔了筆！
用手撐頭，齊宜陽的眉毛擰成了一團。
學習下滑的壓力，來自父母的期望，與水潼感情的危機。三方壓力交織在一起，使齊宜陽激蕩起不是憤怒，不是悲傷，不是無奈，不是頹廢的情緒。
這種情緒，這種感受，說不清，咋不透。用一個字來形容：累。
齊宜陽趴在了桌子上，就像鴕鳥遇到危險把頭紮進沙地一樣，他把頭深深的埋了進去，似乎這樣，就沒有這麽多斬不斷理還亂的絲線……
“齊宜陽！”這時，剛進教室的老師突然喊道：“班裏是不是少人？你同桌呢？”
齊宜陽應聲站起，表情也因驚嚇而嚴肅不少。
“我同桌請假了！”齊宜陽不假思索的回答。
“哦，班主任知道嗎？”
“恩。”
“那就好，現在學生安全抓的比較重……”老師喃喃的說：“那你坐下吧。”
第一次，齊宜陽說謊沒有結巴。
他連臉都沒紅，可坐下後的齊宜陽就開始心慌。
安全？冬天的各種事故本來就多，現在是晚上，童潼又是一個女孩，不會出什麽事吧？
齊宜陽紛雜的思緒因為緊張漸漸清晰，他越想越謊，不行，我得去看看！坐在最後一排的齊宜陽決定，趁著老師轉過去講題的當兒，偷偷溜出去！
可正當齊宜陽看準時機準備往出跑的時候，前面的同學給他傳來一張紙條，齊宜月寫的……
你跟童潼怎麽了？她的心情好像很差。剛我在這寫作業時她突然喊我出去，告訴我她要回家，然後就走了。把我弄得稀裏糊塗的，最後看見你沒在座位上，才琢磨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你們是不是又鬧矛盾了？
看完紙條的齊宜陽感到很奇怪，他沒有理會妹妹的詢問，只是在紙條上回下一段話：
她就告訴你她要回家，沒說別的嗎？
過了一會，紙條傳了回來：就是因為她什麽也沒說我才問你的啊！到底怎麽回事？
齊宜陽不想回答了。
特意告訴你，她要回家的嗎？
一段時間的相識，一段時間的親密相處，齊宜陽基本上摸清了水潼的性格。平時總是樂天派的模樣，遇到不順心的事很快就能排遣，總以笑臉面對。
所以，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
可是就算是生氣，她還是告訴了齊宜月這一句話。這一句話，不是傾訴，只是傳達消息。要傳達到的人，當然是我齊宜陽。
是怕我擔心嗎？
齊宜陽，沈默了。
黑板上，數學老師在講評月考試卷。乖乖坐在教室裏的齊宜陽照理說應該好好聽課，他也真的很想好好聽課。可是，硬著頭皮聽了一會兒後，齊宜陽還是放下了筆。
身邊的座位，是空的。
齊宜陽的心，缺了一角。
☆、皺了的紙（下）
齊宜陽的心，缺了一角。
其實水潼現在也不好受，出了校門後水潼就直接打車往郊區基地走，找水洌訓練。看到這個點水潼出現在這裏，水洌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問。拿出水浩已經使用過的那些教學器材，開始給水潼趕進度。
（阿清：和那小子出事了吧？）
（水洌：我怎麽知道？）
（阿清：你就裝！）
（水洌：我既不是半仙也不是神仙，真是不知道。只不過看的戲多了，知道最後結局罷了，看著就行。）
（阿清：……）
今晚的水潼特別安靜，今晚的水潼學的特別認真。
水洌今晚安排的是體能訓練，對於今晚的每一項訓練任務，水潼都是拼了命的去完成。她要填滿這一整晚，她要讓自己想不起來所有的煩心事。
仰臥起坐，平躺擡腿，坐起換腿，左側撐，右側撐，平板撐，後壓肩。
仰臥起坐，放慢動作磨蹭時間；平躺擡腿，換著各種動作以使雙腿掉不下來；坐起換腿，腳後跟永遠借著地面的力量；左側撐右側撐，小腿肚從未擡起過；平板撐，除了腿其餘部位全部挨地；後壓肩，永遠趁水洌不註意的時候悄悄往回縮一些……
這些都是水潼慣用的偷懶技巧，實用且隱蔽。可是今天，水潼一點懶都沒有偷，一點都沒有。
仰臥起坐左側撐右側撐水潼盡自己最快的速度一秒不停的一口氣做完30個然後，平癱地面呼呼喘氣——她知道，只要暫停就做不下去了。
平躺擡腿，坐起換腿，水潼仍舊擡不了幾秒鐘。水洌可以雙手交叉在胸前，來撐腿，來換腿。她不行，失去平衡，沒有力氣。可水潼今晚也沒有讓腳著地，她用手撐著腿，哪怕她的動作顯得那樣的笨拙和吃力。她認了，她要她的腿能撐著，能交換。
平板撐，她的心裏只重覆四個字:再撐一秒。30秒的倒計時她從水洌數第23秒時就開始重覆，一直重覆到水洌說1——那墜的生疼的腰一下著地。
後壓肩，同樣如此。水洌並沒有數時間，其實水潼很想看他的臉又不敢看他的臉。水潼想看，想判斷時間是不是快到了；不敢看，怕水洌緊閉的嘴傳遞給她時間還久的訊號。
今晚，水潼真的是拿命在訓練。可是，就在這樣及其折磨的每時每分裏，水潼的思緒還是有那麽幾秒，不受控制的飄到一個人身上。但只要一意識到自己又開了小差，水潼就會賭氣似得更賣力的投入訓練。
一樣的夜晚，兩處的天空。
同一份情感，折磨著兩個人的心。
由於提早訓練，完成任務的水洌讓水潼回宿舍睡會兒覺。其實，也是因為水洌看出水潼狀態不佳，想讓她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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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一氣氛，緊張到尷尬。
“童潼……”齊宜陽遲疑著開口，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只是想打破這僵局。
“我們去喝杯奶茶吧？”水潼似是沒有聽到齊宜陽開口，連忙打岔說到。
不知道為什麽，水潼很怕他會說出那些不太合適的字眼，事實上，她的心底又在期待那些字眼。
岔開了話題，打破了僵局，齊宜陽此時應該松一口氣。但是，就像你拋硬幣時才知道自己早已有了想要的結果一樣，跳過這個話題後的齊宜陽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麽想深入這個話題。
於是，齊宜陽的嘴裏，喝著奶茶。心裏，已經在盤算著——要不要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
“童潼，我們去看場電影吧？”
“電影？”
沒看過電影的水潼當然願意去了，可是。進了電影院後，水潼壓根不知道他們看得是什麽片子，一個情節也不知道。
因為，電影院的氣氛，齊宜陽的表情，讓感覺敏銳的水潼越來越緊張。
“童潼，要是冷的話，把我給你買的手套戴上吧。”
“我忘了拿……”
盡管電影院裏不是很冷，但齊宜陽還是冷不丁的說了這句話，他自己都不知道這話是怎麽說出來的。
“那我……用手給你暖……好不好？”
緊張、忐忑、一字一頓的，齊宜陽說出這句話。
水潼的心，一驚！
她死死的握住手，動也不敢動，腦袋嗡嗡作響。
我要怎麽回答？我該怎麽回答？我能怎麽回答？
其實，已不用回答。
齊宜陽，握住了她的手。
憶起那天齊宜月說的話，想起剛才MP3裏放的歌。事已至此，心亂如麻的齊宜陽決定，把事情說清楚！
然後呢？
他們最終說的什麽話？他們做了什麽事？他們怎麽出的電影院？水潼完全記不起來。
只要有了回想的意識，水潼狂跳的心臟就能讓自己窒息。
唯一清晰的記憶是——
那天的雪，下得特別的大。
那天的水潼，一點兒都沒感覺到冷。
他們，戀愛了。
☆、秘密
他們，戀愛了。
戀愛中的女孩都是傻子，水潼也未逃脫這句咒語。即使她明知在外人，尤其是水洌面前應該收斂，必須註意。可心花怒放的她把所有的心事還是寫在了臉上。
晚自習結束後，水洌照例來接她訓練。一路上，水洌沒有問她今天的活動，就裝作毫不知情。只是隨便說了一個理由，告知水潼現在由他全權負責教她的事情。也正如水洌猜測的，水潼的反應是開心，但卻是很平淡的開心。
也對，這種程度的開心事，怎麽能同你今天的那件開心事相提並論呢？
（阿清：玩過頭了吧？現在水潼已經全由你負責了，收手吧，別鬧了！）
（水洌：怎麽收手？告訴水潼，你談戀愛是不對的，這樣會影響你的修煉，這樣你不會成才，這樣對你的未來只有壞處沒有好處，這樣……）
（阿清：洌！）
水洌笑了，他沒有再在心裏逗阿清，只是看向身旁在玩微信的水潼。用腳趾頭都能猜到，她在給誰發信息，她看到誰的回信後抱著手機傻傻的笑。
水洌幹咳了一聲。
水潼像是突然反應過來還有外人在旁邊一樣，慌忙而又故作淡定的收了手機。
“你現在已經能夠心聲交流了，說明造夢這個方案對增加你跟阿沐默契度上，是用作用的。”水洌說道：“接下來就是教你靈杖轉化了，也正是因為你的特殊，所以你這部分的訓練方案也由我重新制定。”
“我以後都不用跟著A隊訓練了？”水潼問道。
“看來我剛才說的話，你都沒聽啊！”水洌笑著從後視鏡裏觀察著紅了臉的水潼：“水浩會借由說你基礎不好跟不上A隊，然後讓我單獨教你。你得理解這個理由，畢竟讓別人理解為你搞特殊對你的影響更大。”
“這個我理解。”盡管不爽於說自己基礎差……
“那麽晚上，我們去給你的造夢對象造夢吧！”
“啊？”
“怎麽了？”水洌理所當然的說：“現階段晚上造夢就是你的主要任務，因為靈杖轉化需要更高強度的默契度還有大量的靈力，這些你都不夠。”
水潼嗯嗯啊啊的隨意回應著，內心卻是猛然意識到——阿沐還在宿舍裏！
靈寵不能離開主人，靈寵就是你的心臟。對待靈寵要十二萬分的小心，靈寵出事，你必不能周全！
水靈王後空雅曾一再交代過水潼靈寵的重要性，水潼自己也很清楚，靈寵必須時刻帶著身邊。所以，現在怎麽辦？！
手心不由得攥緊，水潼緊張的想著找個什麽理由回宿舍一趟，得神不知鬼不覺的的把阿沐帶出來，不然，這晚上的訓練怎麽辦？
“哦……”這時水洌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得，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在褲兜裏摸著：“差點忘了……”
他從兜裏，拿出了阿沐！
水潼頓時看向水洌的眼睛！她要根據他的表情判斷他的生氣程度，然後迅速想到能緩和的同程度謊言。
可是水洌，沒有生氣。
他認真地開著車說：“靈寵，不是拿來這樣寵的。你怕它凍著把它放到家裏，不是為它好。劍不離鞘，魚不離水。以後千萬要註意！”
水潼，懂了。
她態度誠懇的跟水洌認了錯，然後偷偷的摸了一下阿沐的腦袋。
（水潼：謝謝你幫我圓謊！）
阿沐沒有回答，它只是悻悻的一笑，就縮進了水潼的衣兜。進去前，它還忍不住的看了眼水洌。
那眼神裏，滿滿的都是懼怕。
今天白天，木芯和水浩走後，水洌單獨找了一趟阿沐。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你玩的什麽花樣？”
阿沐當時就一驚，它不知道水洌指的是什麽，但是它心虛。
水洌過來把地上散落的零食一袋袋的撿起，說：“一袋都還沒開啊？”
阿沐支吾著說：“還沒來得及開……”
——嘶
水洌立刻撕開了一袋零食：“要做戲就得做足全套，不然水潼還是會發現的。”
“你在說什麽……”
“因為偷吃零食所以打翻了袋子弄出了聲響，這才被芯主和水浩發現。也試圖做了解釋，但是水浩太聰明一眼識破了謊言。你好無辜啊，阿沐！”水洌哂笑著說：“這樣，一定會被責怪的水潼也沒辦法怨你。而你，正好借此教訓水潼讓她以後不敢再不帶你。”
阿沐，沒有回答，水洌簡直就是現場播報了它的心理活動。它感覺所有的言語所有的行為在水洌面前都是透明的。它什麽也不敢說什麽也不敢做——水洌，太可怕！
但水洌卻轉了語氣：“可是我理解你。”
阿沐擡眼望他。
“靈寵不能主宰主人的行動，何況是這樣一個不聽話的主子。要是你聽之任之，她能丟下你一次，就會有而後的無數次。這樣，你的安全的確是個問題。”
“我就是這麽想的。”阿沐終於膽怯的開口，它說：“心臟怎麽能離開本體呢？靈寵緊跟主人這是本能反應，主人離不開靈寵，這也是最自然的事情。誰會把自己的心臟丟下，我也是沒辦法才這樣的……”
“我知道。”
“只有你知道？”
“只有我知道。”
“那……”阿沐遲疑的問：“潼也不知道？”
“只有我知道。”水洌再一次重覆，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放心，水潼現在不知道，以後也不會知道。其他人，更是如此。”
跟聰明人說話的唯一好處就在這裏！
阿沐松了一口氣，感激的看向他。
“以水潼現在的基礎根本駕馭不了她所擁有的實力，而她又太任性，不聽人言，所以，只能難為你。你是她的靈寵，即使瞞著她耍了些小心機，也是為她好，不要有心理負擔。”
水洌的這番話直接說到了阿沐的心窩裏：“話是這樣沒錯，我不是不願意多費心思，只是，我這是治標不治本。而且她又不傻，總歸會發現我做的這些手腳。其實，就算她不發現，我自己也總覺得怪怪的。靈寵跟自己主人不是一條心……”
“我可以治本。”水洌打斷阿沐的話說：“只要你肯幫我。”
☆、甜蜜
“我可以治本。”水洌打斷阿沐的話說：“只要你肯幫我。”
阿沐楞住了。
水洌察言觀色：“就像你雖然隱瞞了水潼動了這次手腳一樣，雖然是幫我治水潼，但根本目的還是為了她。我理解靈寵的難處，我不強迫你，你自願。”
阿沐更糾葛了，它聽懂了水洌話中的意思，也覺得他說的話在理。但是，它怎麽著都覺得，自己像是要背叛主人而與外人聯手了。
“那就只能麻煩你以後多費心了！”水洌看到阿沐猶豫不決，便欲轉身離去。
只是，他出門的步伐，很慢。
“你要我怎麽幫你？”
看到水洌起步離開，慌了神的阿沐胡亂的喊道。它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是總覺得就這樣讓水洌走，不太對。水洌到底是水系的，他不可能也不敢做對水潼不利的事。恩，就是這樣！
水洌轉身，答言：“把她每天做的事情，告訴我。”
這樣一來，阿沐實際上成了水洌安插的間諜，雖說答應後的阿沐曾一度後悔過，但是現在騎虎難下了啊！
正因如此，阿沐現在看到水洌，很懼怕。
恢覆瑪塔身形，水潼跟水洌順利的上了齊宜月家的陽臺。水潼的眼睛管不住的瞥向隔壁，水洌都看在眼裏。
“我記得那個女孩還有個哥哥吧？”水洌說：“你跟她哥哥熟不熟？”
“一個班的。”突兀的問話讓水潼有些懵，她緊張的問道：“怎麽了？”
“你能不能給那個男生造夢啊？”
“可齊宜陽的夢境一直由縝造，我沒有給他造過啊……”這個驚喜來的太突然，水潼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應對了。
“增加難度對你練習默契度有利無害。”水洌回答道：“縝殿那邊你也不用擔心，他早就申請換了造夢對象。”
“可是……”
水潼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拒絕了，其實她也根本不想拒絕。
“那好吧。”
覺得水洌那真誠的眼神裏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水潼這才放了心，凝神聚氣的開始造夢。
看著水潼順利的進入夢境，水洌閑了下來。
（水洌：睡覺呢？）
（阿清：沒有，只是閉著眼睛。）
（水洌：閉著眼睛不是睡覺？）
（阿清：閉著眼睛是眼不見心不煩的意思。）
（水洌：有話直說。）
（阿清：無話可說。）
水洌明白阿清的意思，也知道它覺得自己在這兒胡鬧。他苦澀的笑了，愁意浸透他的眼底。
感情的事，你怎麽會懂？
懵懂讓他們產生莫名的情愫，好奇使他們不斷的靠近以求品嘗這情愫的味道。一點點的好感就敢說是喜歡，一點點的喜歡就敢稱□□情。然後，許下海誓山盟的約定，說出天涯海角的諾言。年輕人的熱情就像是一把火，燒的火熱而又濃烈！
然而，最終呢？
燒到最後的一定是熄滅的灰燼，從來到永久的只有平淡的細流。
這段感情，他們一定走不長久。但你卻無法現在讓他們了斷，只有順著她，讓她走下去，讓她被那火燒出印記，才能知曉其中無可言狀的痛，才能徹徹底底的醒悟過來。
而後的一段時間，水潼晚上的訓練就成了給齊宜陽造夢。靈杖轉化還是沒做到，但是這造夢技巧可是越來越高了，阿沐對此也越來越煩躁。
這天，阿沐趁著水潼接電話的空檔，和水洌抱怨起來。
“你快別讓潼給齊宜陽造夢了，整天在夢裏坐摩天輪看電影，這樣下去怎麽會有提高？”
“她沒交代你不要把夢的內容告訴我嗎？”水洌機警的反問。
“說了……”阿沐支吾起來：“所以我到現在才跟你抱怨嘛……”
是實在受不了才說的啊，水潼啊水潼，這樣忠心的靈寵，看你把人家逼成什麽樣了？
“那她這兩天在做什麽？”
“能做什麽？”阿沐的語氣萬分的嫌棄：“分開一會兒就跟齊宜陽通電話，現在不就是嗎？在教室裏就各種傳紙條甚至碰到不嚴格的老師直接就趴在桌子上聊天了。體育課更過分，她既不跟人家跳繩也不打乒乓羽毛球，反正就是不跟那些女生一起玩，寧可一節課坐那看齊宜陽打一節課的籃球。給我的理由是要給同學看衣服，我又不傻！還有，天天跟齊宜陽一起吃飯……”
阿沐還在喋喋不休的抱怨，水洌卻在心裏笑了。阿沐這步棋子，下對了！
“金縝呢？”阿沐突然問起：“以前不是金縝跟潼吃飯的嗎？”
靈寵擁有與主人一樣的記憶，所以阿沐知道金縝的事情很正常。
“他現在忙著獲取靈寵。”水洌戲謔著說：“就算人家有空跟水潼吃飯，她會賞臉嗎？”
“所以，怎麽辦呢！”
“稍安勿躁，再等等……”
胸有成竹的水洌只想著靜靜看完這場自己已經知道結局的鬧劇，阿沐哪懂這些啊！只能又急又氣的看著水潼虛度光陰！
課堂上，水潼和齊宜陽又聊開了。但水潼發覺，齊宜陽雖然在和自己說話，眼神卻在不停的飄轉，回答的話語也變成的簡單的“嗯”、“哦”、“對”。
“你有心事嗎？”水潼直接的問道。
“啊？”齊宜陽像是突然回過神般的說：“沒有啊。”
“騙我。”
“沒騙你，真的沒有心事。”說著齊宜陽還勉強扯出一絲微笑。
眼尖的水潼當然察覺到這笑容是裝的，正想追問時齊宜陽卻說：“午飯想吃什麽？我想吃炒米飯了，好久沒吃過啦！”
“不行，我還要吃蘭州拉面！”水潼偏著頭像是撒嬌般的說。
“可是我們都吃了一周了！”
“我就是要吃！”
“好吧！”齊宜陽妥協的笑了，揉著水潼的頭發說：“就吃拉面好了！”
“我又想吃炒米飯了！”
“你幹嘛？”齊宜陽嗔怪的說。
“你不是想吃嗎？”
“到底吃什麽？”
“歧山哨子面！”
“……”齊宜陽無語了。
“誰讓你不抓緊機會的？！”
雖然在和水潼打趣，但齊宜陽眉間的陰郁依舊存在。
月考，臨近了！
☆、皺了的紙（上）
月考，臨近了！
期中考試，因為水潼的突然離開齊宜陽分了心，那次考的成績特別的差，他的爸爸還專門打電話來督促了一次。要不是近來公司事務特別繁忙，他爸媽還打算親自回來一趟呢！事後的齊宜陽一度很郁悶，他知道自己的學習壓力，更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所以，在水潼回來後的當天他就立志要好好學習，在這次考試中取得優異的成績！
可是，憑感覺就知道，這次考試只可能比上次還差！因為上個月是因為心神不寧少聽了些東西，這個月是因為過度亢奮沒聽東西，這還怎麽考？！
齊宜陽也知道問題出在哪，在這期間他也一度告訴自己：談戀愛和學習不是站在對立面的，只要好好處理，還可能會成為輔助力量！可是，每當他做完心理暗示信心百倍的來上課，一看到水潼就又會不由自主的跟她聊起天，上的什麽課，講的什麽內容，完全不知道。即使中途反應過來自己的豪言壯志、意識到可能導致的後果，齊宜陽也因不忍打斷水潼的話頭掃了她的興而默許自己繼續玩下去，就這樣一拖再拖的，月考來了！
如果這次再考差，可就真的辜負爸媽的期望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清華大學肯定是考不上的！
第一次，齊宜陽把和水潼的感情跟父母的期望自己的前途，放在了一起做了稱重！
他分不清孰輕孰重，他做不了選擇做不了判斷。生命是父母給的，滿足父母的期望是基本的孝道，這何錯有之？水潼是他喜歡的女孩，和水潼聊天、吃飯能讓他感到快樂感到幸福，人生貴在得一知心人，錯在哪裏？
兩者都沒錯，兩者都重要。怎麽選？
可齊宜陽馬上反應過來自己這樣想是可恥的，是自私的。怎麽能把和童潼的感情放在這裏比較孰輕孰重呢？這有可比性嗎？我的學習差了是因為我的自制力不強，是因為的我能力不夠，是因為我沒有辦法平衡學習和感情的關系。況且，始作俑者是我，就算談戀愛這件事情錯了，那也是我犯下的錯，幹童潼什麽事？
想到這裏，齊宜陽一陣臉紅。他看了眼旁邊又在睡覺的水潼，眼底的愧疚代替了剛才的愁意與糾結。
水潼靜靜的睡著，呼吸均勻而平靜。隨著水潼規律的呼吸，齊宜陽焦躁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爸爸說過，遇到事情，一定不能糾結於問題本身，而要把焦點放在解決問題上。我不能再在這裏打轉，我一定要想個辦法，也一定能想到辦法，既能不耽誤我的學習，又能維持住我跟童潼的感情，我一定能破開這團亂麻……
晚上，齊宜陽窗口，水潼輕車熟路的翻了進來。
造夢，已經成為一件對於水潼來說非常愉悅的事了。甚至可以說，水潼每天生活的原動力就是為齊宜陽造夢！因為，在夢裏，她可以看到齊宜陽所有想做的事情，無論是上學的路上還是食堂的桌邊，甚至籃球場上，或者巴黎街頭，齊宜陽所有想做的事情裏面，都有水潼自己的身影，哪怕是在最近的考試夢中，齊宜陽的心裏還是想著和水潼一起考高分。
所以，給齊宜陽造夢成為另一種意義上使水潼確認齊宜陽有多喜歡她，她在齊宜陽心中地位多重的工具。也正因為在一次次的造夢中水潼越來越自信自己對齊宜陽的影響，她才漸漸的放下了人類和瑪塔之間的隔閡，毫無顧忌的對齊宜陽好。
比如，她開始費心的選取小禮物送給齊宜陽；比如，她會偷偷了解籃球的知識只為博得齊宜陽的開心；比如，她會刻意減少自己在學校的睡眠時間就為和齊宜陽多說幾句話。
小小的甜蜜，簡單而幸福。
當然，這是水潼的個人想法，阿沐對於這種現象可不這麽想。看著水潼給齊宜陽造夢玩的不亦樂乎，阿清也搖了搖頭。
（阿清：她的靈力儲存差不多了，接下來怎麽辦？）
（水洌：接下來當然不能讓她造夢磨時間了！）
（阿清：你還知道啊，那她和齊宜陽的事情怎麽辦？）
（水洌：你看著就成。）
（阿清：……）
（水洌：免費的好戲你還不好好欣賞……）
月考，結束了。
水潼的成績暫且不論，反正成績對她沒有影響。關鍵的是齊宜陽。
班級位次，又下降12名，年級位次下降113名！其中，最討厭的英語考了49，最擅長的數學考了87。
呵呵！！！
拿到試卷的齊宜陽腦袋發懵的坐在位置上，鮮紅的分數透過他的眼睛刺痛著他的心。
我的數學，89？
89，我的數學？
看著，看著，齊宜陽扯起了嘴角，麻木的看著手中的試卷，慢慢的把它揉成了一團。
“你幹嘛？”完全不清楚狀況的水潼一把揪住那團試卷：“老師不是說還要講嗎？你弄成一團幹嘛？”
僵坐的齊宜陽連眼珠都沒動一下。
“宜陽？”水潼試探著問。
“你怎麽了？”察覺到齊宜陽身上散發的低壓帶，水潼有些心慌，她握緊齊宜陽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關切的問：“沒事吧？”
齊宜陽緩緩的吸了幾口氣，目光依舊是剛才看試卷的方向。他低聲說：“我出去轉轉。”
水潼拉住了已經站起來的齊宜陽。
“我也去。”
她，不放心這樣的他，一個人出去。
背對著水潼的齊宜陽麻木的臉上卻皺起了眉頭：“我想一個人去。”
“我不說話絕對不會打擾到你。”
深吸一口氣，煩躁的齊宜陽閉著眼睛，極力壓制著語氣：“我想一個人轉。”
“為什麽？”水潼實在是不明白：“我只是靜靜的在一旁陪你，就像以前一樣，為什麽不行？”
齊宜陽沒有回答她，煩躁經水潼的糾纏現在已經升級為焦躁。再不願意多說一個字，再不願意多停留一刻。齊宜陽緩慢而又堅決的掙脫了水潼的手。
水潼，楞了。
在齊宜陽掙脫她手的時候，她有種他永遠離開自己的錯覺。
☆、皺了的紙（中）
在齊宜陽掙脫她手的時候，她有種他永遠離開自己的錯覺。
她蒙了，但她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齊宜陽！
你發什麽瘋？看你難受我好心好意陪你走走，你居然拒絕我？你以為我那麽想去嗎？你以為我水潼離開你就活不了了嗎？
越想越氣，越想越氣。水潼開始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想起那個漫天飄雪的清晨，想起那個一片漆黑的電影院，想起每天早上熱乎乎的豆漿……
曾經，這些都是水潼每每想起都會怦然心動的場景，現在，卻是水潼一想起就惡心的畫面！
哼，厭惡我了嗎？討厭我了嗎？那分手好了！
分手？
雖然只是在心裏想想，雖然只是在心裏的氣話。但是，分手這個字眼還是刺痛了水潼的心。
她，停止了瘋狂的抱怨。
出去散心的齊宜陽現在更是煩悶，他知道剛才的一甩手會傷到水潼。可是，他真的是很煩，他真的想一個人靜靜。帶著她出來一起散步，這是學校，不是街頭，老師看到了怎麽辦？就算僥幸沒有被老師看到，齊宜陽現在煩的是成績，而成績下滑毫無疑問有水潼的關系，她在身邊，齊宜陽只會更加煩躁罷了！
況且，他心煩，她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齊宜陽不是沒考慮到水潼的心情，只是，他很煩，他很累，他得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辦？怎麽向他爸媽解釋，怎麽應對接下來的學習，怎麽處理和水潼的關系。
好多問題，好多無解的問題，好多必須解決的無解的問題。齊宜陽，身心俱疲。
漫步了不知多久，徘徊了不知多久，一點想法都沒有的齊宜陽準備回教室了。他頭皮發麻，他知道水潼現在一定生氣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清楚應該怎樣面對這樣的狀況，但他更知道教室必須去。
要上晚自習了，他是班長，他要查人。
要上晚自習了，他是學生，他要學習。
進了教室後，齊宜陽習慣性的看向水潼的位置。但，座位上，沒有人。
一絲不安，從齊宜陽心頭閃過。
他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只是大步走向自己的座位，慢慢的抽取點名冊，然後，趁機偷眼查看水潼的抽屜。
哦，書包還在。
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
放下心的齊宜陽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一直在擔心。一種厭惡又湧了上來，齊宜陽厭惡自己，厭惡自己明明說好要好好學習，卻又這麽輕而易舉的分了心。
走上講臺，齊宜陽語氣低沈的開始點名。
名點完了，水潼沒來。可能去洗手間或者也出去散步了。齊宜陽低頭研究指數函數與冪函數的區別。
上課鈴響了，水潼沒來。出去吃飯耽誤回來的時間了吧？齊宜陽開始轉筆，兩個函數性質越來越攪不清楚。
老師來了，水潼沒來。指數函數與冪函數的圖像畫混了，齊宜陽一把扔了筆！
用手撐頭，齊宜陽的眉毛擰成了一團。
學習下滑的壓力，來自父母的期望，與水潼感情的危機。三方壓力交織在一起，使齊宜陽激蕩起不是憤怒，不是悲傷，不是無奈，不是頹廢的情緒。
這種情緒，這種感受，說不清，咋不透。用一個字來形容：累。
齊宜陽趴在了桌子上，就像鴕鳥遇到危險把頭紮進沙地一樣，他把頭深深的埋了進去，似乎這樣，就沒有這麽多斬不斷理還亂的絲線……
“齊宜陽！”這時，剛進教室的老師突然喊道：“班裏是不是少人？你同桌呢？”
齊宜陽應聲站起，表情也因驚嚇而嚴肅不少。
“我同桌請假了！”齊宜陽不假思索的回答。
“哦，班主任知道嗎？”
“恩。”
“那就好，現在學生安全抓的比較重……”老師喃喃的說：“那你坐下吧。”
第一次，齊宜陽說謊沒有結巴。
他連臉都沒紅，可坐下後的齊宜陽就開始心慌。
安全？冬天的各種事故本來就多，現在是晚上，童潼又是一個女孩，不會出什麽事吧？
齊宜陽紛雜的思緒因為緊張漸漸清晰，他越想越謊，不行，我得去看看！坐在最後一排的齊宜陽決定，趁著老師轉過去講題的當兒，偷偷溜出去！
可正當齊宜陽看準時機準備往出跑的時候，前面的同學給他傳來一張紙條，齊宜月寫的……
你跟童潼怎麽了？她的心情好像很差。剛我在這寫作業時她突然喊我出去，告訴我她要回家，然後就走了。把我弄得稀裏糊塗的，最後看見你沒在座位上，才琢磨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你們是不是又鬧矛盾了？
看完紙條的齊宜陽感到很奇怪，他沒有理會妹妹的詢問，只是在紙條上回下一段話：
她就告訴你她要回家，沒說別的嗎？
過了一會，紙條傳了回來：就是因為她什麽也沒說我才問你的啊！到底怎麽回事？
齊宜陽不想回答了。
特意告訴你，她要回家的嗎？
一段時間的相識，一段時間的親密相處，齊宜陽基本上摸清了水潼的性格。平時總是樂天派的模樣，遇到不順心的事很快就能排遣，總以笑臉面對。
所以，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
可是就算是生氣，她還是告訴了齊宜月這一句話。這一句話，不是傾訴，只是傳達消息。要傳達到的人，當然是我齊宜陽。
是怕我擔心嗎？
齊宜陽，沈默了。
黑板上，數學老師在講評月考試卷。乖乖坐在教室裏的齊宜陽照理說應該好好聽課，他也真的很想好好聽課。可是，硬著頭皮聽了一會兒後，齊宜陽還是放下了筆。
身邊的座位，是空的。
齊宜陽的心，缺了一角。
☆、皺了的紙（下）
齊宜陽的心，缺了一角。
其實水潼現在也不好受，出了校門後水潼就直接打車往郊區基地走，找水洌訓練。看到這個點水潼出現在這裏，水洌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問。拿出水浩已經使用過的那些教學器材，開始給水潼趕進度。
（阿清：和那小子出事了吧？）
（水洌：我怎麽知道？）
（阿清：你就裝！）
（水洌：我既不是半仙也不是神仙，真是不知道。只不過看的戲多了，知道最後結局罷了，看著就行。）
（阿清：……）
今晚的水潼特別安靜，今晚的水潼學的特別認真。
水洌今晚安排的是體能訓練，對於今晚的每一項訓練任務，水潼都是拼了命的去完成。她要填滿這一整晚，她要讓自己想不起來所有的煩心事。
仰臥起坐，平躺擡腿，坐起換腿，左側撐，右側撐，平板撐，後壓肩。
仰臥起坐，放慢動作磨蹭時間；平躺擡腿，換著各種動作以使雙腿掉不下來；坐起換腿，腳後跟永遠借著地面的力量；左側撐右側撐，小腿肚從未擡起過；平板撐，除了腿其餘部位全部挨地；後壓肩，永遠趁水洌不註意的時候悄悄往回縮一些……
這些都是水潼慣用的偷懶技巧，實用且隱蔽。可是今天，水潼一點懶都沒有偷，一點都沒有。
仰臥起坐左側撐右側撐水潼盡自己最快的速度一秒不停的一口氣做完30個然後，平癱地面呼呼喘氣——她知道，只要暫停就做不下去了。
平躺擡腿，坐起換腿，水潼仍舊擡不了幾秒鐘。水洌可以雙手交叉在胸前，來撐腿，來換腿。她不行，失去平衡，沒有力氣。可水潼今晚也沒有讓腳著地，她用手撐著腿，哪怕她的動作顯得那樣的笨拙和吃力。她認了，她要她的腿能撐著，能交換。
平板撐，她的心裏只重覆四個字:再撐一秒。30秒的倒計時她從水洌數第23秒時就開始重覆，一直重覆到水洌說1——那墜的生疼的腰一下著地。
後壓肩，同樣如此。水洌並沒有數時間，其實水潼很想看他的臉又不敢看他的臉。水潼想看，想判斷時間是不是快到了；不敢看，怕水洌緊閉的嘴傳遞給她時間還久的訊號。
今晚，水潼真的是拿命在訓練。可是，就在這樣及其折磨的每時每分裏，水潼的思緒還是有那麽幾秒，不受控制的飄到一個人身上。但只要一意識到自己又開了小差，水潼就會賭氣似得更賣力的投入訓練。
一樣的夜晚，兩處的天空。
同一份情感，折磨著兩個人的心。
由於提早訓練，完成任務的水洌讓水潼回宿舍睡會兒覺。其實，也是因為水洌看出水潼狀態不佳，想讓她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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