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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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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睡得最好的日子,從來不會因為一點小事驚醒,幾乎一覺到天亮。

這樣的感覺倒是她從來都沒有的,就是當初與沈浪在一起的時候,她雖然會覺得心安,但卻從來都不曾放松警惕,就像是一種習慣一樣,只要有一點動靜,她就會醒。

她倒是意外的喜歡這樣的感覺,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樣的自己反而很危險,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她的身體已經快要衰竭了,所以才會變得這般她以為的熟睡。

陶醉是知道的,顛倒人早在一開始就告訴過他,也提醒他註意她的睡眠狀態,所以他很清楚白飛飛的身體狀態,看著她越睡越沈,陶醉總是會怕她就這樣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其實白飛飛一直都不知道,陶醉不僅僅在白天的時候會為她輸氣,晚上的時候也會,在她睡著的時候,她的身體一天天的虛弱,陶醉為她輸的救命真氣也一天天的在加量,雖然他妖力深厚,卻也扛不住這般折騰,因為她每天的真氣需求,陶醉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待在竹林裏修養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白飛飛並不知道,陶醉也並不打算告訴他,其實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於什麽心理才會這樣對她,許是為了報之前的恩吧,他並不想她死,可他確實盡力了,這些天他一直在找能讓她活下去的方法,可確實沒有,所以至少,讓她沒有痛苦的離開也算是他唯一能夠為她做的吧。

第二天一早,白飛飛醒來,昨天入睡時的疲憊確實消失了不少,微微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從床上站了起來,突然聽到有人在在敲門,她便走了過去開了門,之間陶醉提著一個木桶道:“這是給你梳洗用的水。”說著便走進了屋裏,將木桶放下後便走了出去。白飛飛見他要離開,趕忙開口喊道:“謝謝。”陶醉身形微頓,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梳洗過後,白飛飛走出了木屋,隨意的在竹林裏游蕩起來,這竹林雖然之前來過,但卻沒有仔細看過,昨天也一樣,現在閑下來了,倒是有心思逛一逛了,這樣大片大片的竹林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呢,比起一顆顆的參天大樹,這些纖長而筆直的竹子,在陽光下影影綽綽的倒是另一番美景,心情也變得輕松起來,只不過,她不僅僅是為了欣賞美景,還存了些小心思,或許,在這竹林的某一處會看到陶醉也不是不可能。

陶醉確實在這竹林的某處,只是她想要見陶醉一面卻不是那麽容易,先不說這竹林很大,能碰上的可能少之又少,再加上陶醉為了不讓她找到自己,特地下了結界,所以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不過白飛飛並不知道,在竹林裏走了一上午,實在覺得走不動了,這才回到木屋,卻不想陶醉竟等在木屋一旁,白飛飛有些意外中的驚喜,走過去發現陶醉是來為她送飯的。笑著道了謝,陶醉一如早上一般沒有逗留的意思,直接離開了。

對於這樣的陶醉,白飛飛說不出究竟是什麽感覺,他應該是關心自己的沒錯,可這樣送過東西後就離開,又讓她覺得有些失落,難道是為了不讓自己產生什麽對他來說多餘的心思嗎?若是這樣的話,那他可真是殘忍啊!

大概猜出了陶醉的心思後,白飛飛也不想在做什麽多餘的事情了,她想起昨天來時看到的那個瀑布,瀑布下方似乎是個條小溪,應該不會很深,這些天一直都未沐浴,身上已經有些不舒服了,也許可以去看看那條小溪。

想著用過飯後,她便來到了小溪旁,與她想象的一樣,不是很深也沒有多淺,洗洗身子應該是可以的。找了處隱秘的地方,退了衣物下了水,雖說是夏天,可水溫還是有些涼了。

不過也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雖然這地方沒有人會來,可陶醉畢竟還在,所以還是速戰速決的好,只是突然間,不知怎麽的,白飛飛突然感到背後一陣火辣辣的痛,讓她不由得在水中踉蹌了下,不明所以,轉過頭想要看看究竟是怎麽了,卻因為水中倒映出的背上的傷痕而楞住了。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就在她發楞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聲脆響,下意識捂住了後背潛入了水中,望向聲音發出的地方,卻因為對上了陶醉微怔的面龐而紅了臉,挪開了目光。

只聽陶醉難得慌亂的聲音道:“不,不好意思,我我,我不知道……”白飛飛到是鎮定的多,“你先轉過去。”陶醉趕忙點了點頭,卻想到白飛飛看不到開口道:“我,我先去木屋等你,該為你輸氣了。”說著便聽到一陣離開的腳步聲。

白飛飛長籲了一口氣,卻又想到剛剛在水中看到的那一道道傷疤,臉色突然變的煞白,再次從水中站起,別過頭想要看看清楚,只是這次,卻是什麽都沒有,難道是她的錯覺嗎?那一道道的傷疤可真是好久不見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這明明是鐘素秋的身體不是嗎?沈思的站在那裏,卻沒有發現,離開的陶醉竟突然轉過了頭,向她站著的方向看了一眼,緊皺著眉頭離開了。

穿戴好了,白飛飛回到了木屋,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兩個人未免有些尷尬,索性都不開口,陶醉為她輸了真氣後就再次離開了,一直到晚飯的時候,才再次出現,同樣是為了送飯。

這次,在他離開之前,白飛飛先開口叫住了他,“若是一會沒事的話,一起喝兩杯吧。”對於白飛飛的約酒,陶醉顯得有些意外,白飛飛也不在意,拿起桌上的菜和碗,走了出去,找了一塊不大的石頭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後自己席地而坐,沖著陶醉道:“算算日子我應該只有兩天了,就當是陪我這將死之人最後一程吧,過來坐!”

這樣的白飛飛倒是與平時的她不太一樣,格外的灑脫,見她如此,陶醉笑了笑,道:“既然想喝,這一葫蘆的酒自然是不夠的,等我一下。”說著便走進了木屋,出來時,手中拿著兩大壇酒。白飛飛一看,不由得呵呵笑了起來,“好,今天可要好好醉一場!”

作者有話要說: 告白,告白,好難啊!!!

☆、相處(3)

許是兩個人都放開了,兩大壇酒竟然沒一會就被喝了個精光,陶醉自是不必說,不過看過白飛飛醉酒的他,看到她一直都算清醒到是有些驚訝,兩個人這已經喝了第四壇了,不過,這酒,倒是難得的喝的如此痛快。

陶醉看著一旁同他一樣,早就舍棄了碗而直接喝的白飛飛,笑了笑,似乎是感覺到了陶醉的笑意,白飛飛突然轉過了頭,對著他道:“你笑什麽?”

其實她已經有些醉了,畢竟這樣喝酒是她有生以來第二次,雖然表現的很清醒,但她知道自己的腦子已經開始混亂了,聽她詢問,剛將酒壇放在嘴旁的陶醉,動作一頓,似是在想該怎麽回答,好半天才開口道:“在想原來你也有這樣的一面。”說完又是一笑。

白飛飛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卻很快又大笑起來,道:“那在你看來我是怎樣的?”白飛飛雖只是隨口一問而已,可陶醉卻認真思考了起來,喝下一大口酒後,又想了許久才終於開口道:“是個很倔強的人。”

不自覺的撇了撇嘴,似乎是讚同又好像只是隨意附和而已,白飛飛點了點頭,喝下一口酒後接著問道:“還有呢?”“嗯……是個不要命的人。”

“不要命?”白飛飛輕笑兩聲,再次點頭,“也對。”“還有……”好像是想到了別的什麽,陶醉再次開口,只是並非之前那樣爽快的說了出來,這次反而有些猶豫,並沒有直接開口,白飛飛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表情莫名讓她感到一陣煩躁,她大概也猜得出他究竟想要說什麽,應該跟心狠手辣什麽的差不多吧,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道:“行了,不喝了,今天就到這裏,再喝,就該醉了。”

說著便站了起來,身形微晃,顯然已經有些醉了,陶醉見她如此,沒在接著說下去,點了點頭,自己卻沒動,似乎是打算在坐一會兒,白飛飛也沒理會她,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屋裏。

而坐在那裏繼續喝酒的陶醉,卻在想自己剛剛沒有說完的話,其實他想說的並非白飛飛以為的那樣,他只是想說,他和她一樣都是可悲之人。都是為了仇恨而活,而且越陷越深。

越想,心裏就越發的不痛快起來,猛的喝了幾口酒後,將酒壺隨手摔在了地上,縱身一躍坐在了竹林之上,隨手將別在腰間的笛子取出,一首略顯淒涼的曲子傾瀉而出,回到雨屋中已經躺下的白飛飛正好伴著這曲子慢慢的進去了夢鄉。

陶醉的笛聲一直響了很久,一直到吹醒了他自己後,才停了下來,他並沒有忘記要去為白飛飛輸氣,收起了笛子後便進了木屋。

只是今天夜裏的白飛飛卻不似之前那般安靜,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關系,她從一開始就在做夢,夢到的都是在她進入鐘素秋的身體之前的事情,那段回憶對於她來說,應該是一段痛苦的回憶,就是在夢中,她仍然顯得痛苦異常。

緊皺著的眉頭,緊閉的牙關,蒼白的面孔,僵直的身體,還有額頭上的冷汗,無不在說著她的煎熬,陶醉沒見過這樣的白飛飛,有些心疼,慢慢的走過去,似是想要叫醒她,可再碰到她的一瞬間卻改變了註意,只見他將手放在了白飛飛的額頭上,閉上了了眼睛,沒錯,他是在感受她的夢。

他看到,夢裏的白飛飛是在一間石室裏,裸露著後背,跪在他的前方,雙手被幫著,架於頭頂兩側,這樣的她卻並未讓他產生任何綺念,並不是因為她沒有魅力,而是因為她背後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皮開肉綻的疤痕甚至讓他都感到心驚,感到害怕。

而那鞭打她的人,待陶醉看清後,更是驚訝,那人竟是她的母親!說不出心中究竟有何感覺,他只覺得很壓抑,甚至讓他覺得喘不過氣來,尤其是當他聽到,看到,即使皮開肉綻,卻僅僅只是悶哼一聲的白飛飛時,那種感覺就更加明顯,甚至不自覺的捂住了胸口。

異樣的感覺,讓陶醉甚至忘記了這是在白飛飛的夢中,又或者,他其實是知道的,卻還是想這樣做,總之,他改變了白飛飛的夢,只是他不知道她想要一個怎樣的夢,可只要不是這個夢就好,至少在夢裏,不要再這樣痛苦了。

他沒有去看自己究竟為她造了一個怎樣的夢,變從她的夢中走了出來,看著本來痛苦的她,露出了笑容,他也不自覺的笑了,伸手為她拭去了額頭上的冷汗,輸入了真氣後,離開了。

這一夜,白飛飛睡得很香,因為昨晚的夢太過美妙,一直到醒來,她還是忍不住去回想,她隱約記得昨天晚上似乎做了許多夢,不過卻記不得前面的了,後面的雖然有些印象,但最讓她記憶猶新的還是她夢到了陶醉,真是不可思議,不知道為什麽,應該是指出現了一瞬間,但她卻記的特別清楚,而且感覺也異常真實,就好像那並不只是一場夢似得。

有些意外中的驚喜,還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感覺,不知是不是因為昨天的好夢,她竟覺得這是這幾天當中感覺最舒服,最有精力的一天。

起了床,收拾完畢,卻發現陶醉並沒有出現,想到也許是他昨晚上喝醉了,到也沒怎麽在意,反倒是起了要活動一下的心思。

出了木屋,找了一處相對比較寬敞的地方,抽出了別在腰間的軟劍,舞了起來,並非練功服,而是舞劍,她知道自己現在動不得真氣,所以就只是動動力氣,這一舞感覺倒是比想象中要好,也越發的精神起來。

陶醉因為昨晚耗費的氣力太多,所以在恢覆當中,這也是今早他並未出現在木屋外的原因,好容易恢覆的差不多了,卻突然聽到了竹林裏的動靜,分明是舞劍的聲音,這竹林裏除了他自己以外,就只有白飛飛,這聲音自然出自白飛飛,她竟然在練劍!一股無名的怒火燃起,停了打坐,向著白飛飛的方向飛去,在看見她的一瞬間脫口訓斥道:“你就這麽不想活了嗎?”口氣有著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緊張與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呃。。。我都不好意思說了,再等等哈,嘿嘿 |( ̄3 ̄)|

寶寶想要收藏評論地雷啦啦啦~~(那個,那個。。。好像有點沒節操啊, [ 摳鼻ing ] )

☆、相處(4)

正在舞劍的白飛飛突然聽到陶醉的呵斥不由身形一頓,轉過頭看了過去,對於陶醉的怒火卻是沒由來的心中一暖,沖著他笑笑道:“許久沒這樣動過了,早上起來的時候感覺挺好的,就來試試,不用擔心,這樣活動一下,我到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可是……”雖然白飛飛這樣說了,可陶醉還是覺得不妥,剛開口想要勸她還是去休息的好,卻被白飛飛打斷了道:“沒事的,要不然你就待在這裏看著我好了。”說著在沒給陶醉開口的機會,再次舉起劍舞了起來。

陶醉無奈,心裏放心不下,索性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白飛飛見他坐下,微微一笑,更加專心的舞了起來。陶醉坐在不遠處看了好一會兒,發現她似乎是真的沒事,這才放下心來,想要離開,只是還沒等他站起來,就聽白飛飛突然開口道:“你一直幹坐著也無聊,不去幫我伴奏吧。”

陶醉先是遲疑了片刻,隨後還是從腰間取出了笛子放在了唇邊,聽到笛聲想起,白飛飛順勢轉了一圈,正好轉向了陶醉坐著的方向,目光相對間,白飛飛沖著他燦爛一笑。

兩人雖不是第一次合作,卻也並非老搭檔,但這一舞一奏卻默契十足,在外人看來,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花姑子是這樣想的,就是愛慕著陶醉的小葵也不得不承認,這讓她沒由來的一陣嫉妒。

花姑子是來找陶醉的,這些天陶醉一直沒去章家,白飛飛的情況她也有些擔心,再加上同樣擔心白飛飛情況的安又輿總是憂心忡忡的,她便想著來陶醉這裏了解下情況,至於小葵,自然是被她拉來的,只是沒想到正好撞到了這樣一幕。

其實相比於小葵的生氣,她的感覺要矛盾的多,陶醉對她的感情,她是知道的,他太好,好到讓她覺得拒絕他是一種罪過,可她不想勉強自己,所以只能一直視而不見,現在看到陶醉和白飛飛這樣的情意綿綿的樣子,她倒是平白的松了一口氣,只是想起她和又輿的情況,還有陶醉對於他們之間感情的看法,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阻止這段感情,若是不能相守相依,這樣的開始是不是太過殘忍了?

花姑子站在不遠處,心情莫名的糾結,而她身旁的小葵卻很焦急,她喜歡陶醉這一點幾乎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可陶醉對此從來都不在意,她知道陶醉喜歡姐姐,她也知道自己比不過姐姐,所以她情願就這樣守著,也許某天他能回頭看看她,也就夠了,可她卻無法接受那個人是別人,他們認識這麽多年了,為什麽陶大哥就不肯看看她呢?

小葵很想沖上前去將這對她來說十分刺眼的一幕給打破,可花姑子卻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樣,緊緊的抓著她,不讓她動,好不容易等花姑子送開了手,卻聽到她說:“我們走吧。”

只是小葵又怎麽願意離開,花姑子轉了身,她卻還站在原地,其實她很膽小,一直都不敢大膽表白,只是想著也許哪天陶大哥會發現她的愛,所以一直在等待,就像現在一樣,其實就算剛剛花姐姐沒有拉著她,她也是不敢上前的。

站在那裏,她祈禱著陶醉能夠發現自己,然後走過來。好像是老天聽到了她的禱告似得,那邊正在舞劍的白飛飛突然停了下來,不知和陶醉說了什麽,只見他轉過了頭,看向這邊,笑了笑,走了過來,“你們怎麽來了?”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陶大哥,小葵沖著他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見陶醉走了過來,花姑子也轉過了身,道:“沒事,就是來看看你,對了,鐘小姐她……”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白飛飛站著的方向,只是話還沒說完,她卻先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恐,陶醉,見她如此的表情,沒由來的一陣心慌,轉過頭去,只見前一刻還笑著對自己說有人來了的白飛飛此刻竟無力的向後倒去。

想也沒想,陶醉身形一閃變出現在了白飛飛的身後,接住了倒下的她,看著她唇邊的鮮血,還有緊閉的眼睛,有些緊張的開口道:“白飛飛,白飛飛,你還好嗎?”

白飛飛並沒有回應,仍然緊閉著雙眼,“她怎麽樣?”也顧不上糾結為什麽陶醉會喊鐘素秋為白飛飛,花姑子問道,陶醉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坐了下來,將白飛飛放平了後,為她把過脈後才道:“她情況不好,我要為她輸氣,花姑子你和我一起,顛倒人還在章家吧,麻煩小葵你去將他帶來。”

花姑子點了點頭,便蹲下了身子,小葵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也點了點頭,立刻消失在了竹林裏。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白飛飛仍然沒有要醒來的跡象,陶醉和花姑子早在她的脈象平穩了些的時候將她抱回了木屋裏。

顛倒人也已經來過了,只是卻沒帶來好消息,為她看過後,便一個勁的搖頭,念叨著救不活了,已經沒有辦法了。

陶醉覺的心煩,便將他們都趕走了,現在屋裏就只剩下他和白飛飛兩個人,身上那件因為吐血而染紅的衣服他已經讓花姑子幫她換掉了,臉上的血漬也都已經擦幹凈了。除了面色有些蒼白外,著實看不出她是個受了很重的傷的人。

陶醉坐在床旁,好像在發呆,又好像在思考,突然他看到床上躺著的人手指動了動,他下意識站了起來,果然沒一會兒的功夫,白飛飛便睜開了眼睛。

看見站在床邊的陶醉,白飛飛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只是看到她這幅疲憊的笑容,陶醉卻是沒由來的怒火“你……”臉色陰沈,脫口而出的僅僅只有一個字,卻也讓人很明顯的感覺到他在生氣。

白飛飛知道他在擔心自己,她真的很開心,嘴角的弧度也不由的大了些,不過卻也沒忘記說對不起。虛弱的聲音說出的一句對不起,讓仿佛瞬間澆熄了陶醉的怒火,道:“睡一會兒吧,你還很虛弱。”

“你要走嗎?”白飛飛開口問道,很沒有安全感的一句話,沒由來的觸動了陶醉的心,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坐了下來道:“我不走,就在這裏陪著你,快睡吧。”白飛飛見他坐下,沖著他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只是沒過一會兒,她就睜開了眼睛,望著上空道:“我是不是撐不過今天了?”一陣沈默後,陶醉輕輕的嗯了聲,“那我還是不睡了,萬一就這樣睡過去了,可就太遺憾了。”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陶醉沒有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評論and地雷e on!!!

☆、告白

空氣中彌漫著的令人不安的氣息,陶醉沒有開口,白飛飛便接著說道:“我們好像認識很久了呢。感覺我好像一直在麻煩你,也該對你說聲謝謝吧。”

“沒什麽好謝的。”陶醉道,白飛飛聽了轉頭沖著他一笑,並沒有反駁,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有些困難,只好看向陶醉道:“能幫我一下嗎?”

陶醉走上前去,幫著她坐了起來,白飛飛順口說了句“謝謝”卻因為聯想到剛剛的話,莫名的笑了起來,本不是什麽好笑的事情,白飛飛卻笑的異常開心,陶醉很是不解的看著她,白飛飛知道自己有些奇怪,不過她並不打算解釋,只是斂了笑容,道:“對不起,只是突然想到了有趣的事情。”

陶醉點了點頭,沒有去追問,原坐了回去。白飛飛不說話,陶醉也不開口,屋裏一片沈默,白飛飛沖著陶醉笑了笑著,轉過頭看向了窗外,已經入夜了,窗外一片漆黑,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外面好像有霧,竹林被擋住了大半,看不分明,遠遠望過去,好像有人站在那裏一樣,有些陰森森的讓人覺得可怕。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白飛飛的心情,畢竟一個將死之人,這種時候能夠影響到她的事情還真是少之又少。

白飛飛望著窗外,陶醉則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白飛飛突然轉過了頭,對上了他的目光,許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回頭,陶醉有些堂皇,下意識輕咳一聲,轉了頭躲開了白飛飛的目光,白飛飛卻因此笑了起來。

“倒是沒見過你這般慌張的樣子,就是那次在快活城……”說著她突然住了嘴,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許多,看了看陶醉,見他果然皺起了眉頭,開口道:“不好意思,我不該提起那件事的。”

雖然覺得她不該道歉,畢竟那件事是他的錯,可他確實不想在繼續討論那件事情了,所以還是點了點頭。陶醉這樣的態度,白飛飛倒是絲毫不意外,可她還是不自覺的攥緊了左手,轉過頭,不在看陶醉,突然她大聲的喊道:“陶醉!”

陶醉被她突然地大喊嚇了一跳,錯愕的看向她,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問怎麽了,白飛飛卻先揚起了一抹比之前更加燦爛的笑容看向他道:“你說,我們已經認識了這麽久,卻還是這樣稱呼對方,不如換個稱呼吧。”

他從沒見過白飛飛這樣的笑容,應該說這不是一個該出現在白飛飛臉上的笑容,不過這樣的笑容,他卻總是在另一個人臉上看到,雖然那笑容已經很久不曾出現過了,可那笑容真的讓他很心安,可現在同樣的笑容出現在不同的人臉上,卻讓他有了不同的感覺,白飛飛的笑不僅讓他感到心安,更多的卻是另一種讓他感到陌生而不安的感覺,可就是這種感覺卻讓他不願挪開目光,看著她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見他點頭,白飛飛卻先避開了他的目光道:“即然這樣,那你就叫我飛飛吧,我呢?叫你陶大哥好了。”白飛飛決定好了看向,陶醉卻突然沈默了,看了看她,突然站了起來道:“還是算了吧。”說著作勢要離開。

白飛飛卻突然收起了笑容,恢覆了平時的樣子,冷冷的開口道:“為什麽?因為我不是她嗎?”突然的轉變,讓陶醉一楞,聽到她說的話後更是驚訝的停下了腳步。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陶醉皺著眉頭看向白飛飛,語氣裏充滿了警告,白飛飛說的她,他知道是誰,畢竟他對花姑子的心思,是他親口和白飛飛說過得,只是他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這樣說,但他確實有些生氣了。

白飛飛見他如此,雖然早有預料,可心裏還是一痛,扯起一抹諷刺的笑,像是自言自語般的開口道:“我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再說什麽。”

莫名其妙的兩句話,讓陶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究竟是什麽意思?”白飛飛看了看他,卻沒有回答,慢慢的躺了下來,側過身子,背對著他。陶醉站在那裏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見她不願意說,便準備離開,聽到陶醉離去的腳步聲,白飛飛卻突然開了口,“我只說一遍,”柔柔弱弱的聲音飄進了陶醉的耳朵裏,腳下微頓,第二句話接著飄來,“我喜歡你。”

這下不僅僅是錯愕,而是震驚,轉過身子看向白飛飛正要開口,白飛飛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接著道:“我只是想要告訴你而已,你接不接受都無所謂,畢竟我也要死了。對了,我還有個請求,請你現在離開這片竹林好嗎?明天日落後再回來吧,雖然有些無禮,但這算是我臨死前的最後一個願望吧,謝謝。”

白飛飛似乎把能說的話都說完了,陶醉一時語塞,遲疑了片刻後才開口道:“你一個人……”只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全,卻聽白飛飛道:“最後的時間,我想一個人待著,請你離開吧。”

白飛飛都這樣說了,陶醉也沒有理由不答應,只聽她話音剛落,陶醉便回答道:“好。”然後便聽一陣關門聲,一直未轉過身的白飛飛不自覺的渾身一顫,他真的走了嗎,抱著一絲僥幸,白飛飛轉過了頭望向門口,想象中的人並沒有出現在視線裏但門口。一陣陣的失望感向胸口襲來,怎麽了?是她讓他走的不是嗎?怎麽會這麽難受呢?

是因為快死了嗎?,她竟然也變得傷感起來,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轉過了身子,平躺著,她也該滿足了,也算是得償所願了不是嗎?至少他知道了她的心思。

沒錯,剛剛她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故意的,就是為了告訴陶醉,她喜歡他,只是為什麽還是覺得不甘呢?感覺到他的離開竟讓她如此難受,她其實想讓他留下的吧,只是倔強如她,既然不可能是她的,那又何必去執著呢?

昏黃的燈光莫名的有些刺眼,隨手抓過身邊的小物件,朝著燈的方向丟了過去,屋裏頓時一片漆黑,白飛飛卻仍然睜著眼睛出神的盯著上方,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她喃喃自語道:“好安靜啊。”然後便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說出來啦!!!

☆、救治

不知究竟昏睡了多久,白飛飛突然睜開了眼睛,側過了身子猛烈的咳了起來,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正常的紅暈,顯得她更是憔悴了幾分。

猛烈地咳嗽連帶著胸口一陣陣的發疼,白飛飛蜷縮著身子,雙手緊緊的壓著胸口似乎這樣能夠緩解一些疼痛似得,因為咳得太過厲害,她甚至會時不時的幹嘔幾聲,讓人聽得好不忍心。

好在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只是她本就虛弱,咳嗽過後,已是滿身大汗,疲憊的她轉過了身子,再次平躺在了床上,大口的喘著氣,突然背後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坐了起來,卻因為太過虛弱而倒了下去。

頭有些暈,視線也有些模糊,她晃了晃頭,使勁的閉了閉眼睛感覺好一些了後,再一次起身,這次她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起來,而是用雙手撐在兩側蹭著身後的墻慢慢的做了起來。

只一個動作竟讓她感到如此疲憊,靠著身後的墻好一會兒,這才慢慢的直起了身子,背上的灼傷感一直都沒有消失,她伸出了一只手小心的觸碰著後背,只是想象中的凹凸不平並沒有出現。

有些意外,正好看到床的對面有一面鏡子,她小心的挪動著身子,下了床,動作緩慢而輕柔,卻還是讓她不住地喘著氣,慢慢的一步步挪到了鏡子旁,她轉過了身子,褪去了上半身的衣服回過了頭,鏡子裏,一道道鮮紅的疤痕仍然觸目驚心,她再次伸出了手去碰,可一如剛剛那般,還是碰觸不到任何疤痕的感覺,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她想不明白,也沒有力氣去想,將衣服穿了回來,慢慢的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一陣咳嗽的緣故,所以剛剛才會那樣虛弱,現在倒是感覺好一些了,只是才這樣想著,喉嚨卻是一癢,又開始咳了起來,這回不似之前那般幹咳,只幾下她便感到喉頭處有股血腥感,隨後便是止不住的鮮血從指縫中流出。

咳嗽並沒有停止,卻又迎來了新的折磨,突然之間她只覺得身體裏像是有無數只小蟲在一點一點的啃噬著她的內臟一樣,強烈的痛意一陣陣的向她襲來,忍不住呻吟出聲,卻沒有任何的用處,因為痛而蜷縮的她已經從凳子上滑下,半蹲在了地上,面色蒼白的嚇人,汗水已經浸濕了衣衫,痛卻越來越嚴重。

她已經沒有力氣在蹲著了,整個人向後一仰,只是一個木凳子又怎麽能支撐得住她的這一倒呢,凳子被撞倒了,她也跟著倒了下去,頭正好磕在了凳子腿上,一瞬間的意識清醒,可她卻使不出力氣挪動一下,將頭從凳子腿上挪開。

全身上下能夠動的除了還睜著的眼睛外,就只有手指了,她卻也懶得再動,反正也要死了不是嗎?只是沒想到最後的自己會如此淒慘,若是知道,她是不是也就不會趕他走了?意識開始模糊了,眼皮變得沈重起來,還在眨著的眼睛其實已經沒有了焦距,終於在一片寂靜中,她失去了意識。

而就在她陷入昏迷的同時,門突然被推開了,進來的真是昨天被白飛飛趕走的陶醉,而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竟是歐陽少恭。

看到白飛飛倒在地上,衣服上,手上還有臉上的鮮血,陶醉不由瞪大了眼睛沖了過去驚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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