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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久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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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我覺得挺愧對小曼的:“對不起啊,讓你給我背鍋。我和裴森……你知道的,已經八年了,不曾聯系,斷得一幹二凈。突然多出一個得了白血病的兒子,不知道會整出什麽幺蛾子,況且他現在結婚了,就別再去打擾他平靜的生活。

我不知道威倫的時間究竟還剩下多少,如果不能成功,就讓……就讓他們父子能見一面是一面。小曼,我是不是一個壞女人?”

“壞!真的很壞!對自己那麽壞,我自私的寧可你對別人壞,也別折騰自己,我們這麽多年的好姐妹,我看著心裏難受。”

我失笑,和她一並走進了住院樓的電梯裏:“怎麽說著說著就煽情了?其實我過得也沒那麽壞,要什麽有什麽,除了一些東西再也要不起,似乎也沒差。”

孩子不喜歡我,小曼替我抱著,將將要關上的電梯門再次打開。

從外匆匆擠進來一個男人,男人身形筆挺修長,氣質溫文爾雅,看著很清爽幹凈。淺藍色的休閑西裝裏面是一件圓領貼身羊毛杉,西裝袖口綰了上去,左腕上黑色皮質手帶的鉑金表是百達翡麗,低調不失內涵。

他賠了個笑臉,很紳士的用著磁性的嗓音問:“幾樓?”

第一眼,我沒認出他來,畢竟八年了,我們早已不覆當年的模樣……

他首先按了九樓,似乎也想起了什麽,緩緩回頭又看了我們一眼,早已沒了溫文爾雅的微笑。

氣氛僵冷得要命,小曼那雙機靈的眼珠子從我和裴森身上瞟過,打著哈哈說:“裴森?是你啊!這是什麽樣的緣分,坐電梯都能遇上!”

裴森淡漠的將視線定格在小曼身上,沒有說話。

“呃……你不記得我了?我們高中同學了兩年,我是蘇曼呀,這個,這個是我兒子。”她把威倫往裴森面前抱了抱。

我心驚的拉了拉她的衣角,窒息得想要逃。

沈默了好一會兒,他嚅動著薄唇,聲調毫無起伏的說了句:“你兒子很可愛。”

九樓到了,電梯門打開,他連瞥也不再瞥我一眼,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出了電梯,突然藏在一旁的女人朝他撲了過來,他一把將女人抱住,寵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頑皮!”

“我都在醫院裏等你老長時間了,你到現在才過來,嚇嚇你不行嘛。”女人穿著白大褂,與裴森依偎著向前走去。

小曼看得牙癢癢:“秀恩愛,死得快!”

我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電梯門隔絕了眼前刺心窩子的畫面,酸澀的說了句:“他們挺般配的,他老婆也很漂亮。”

小曼撇了撇嘴,雞蛋裏挑著骨頭:“長得是漂亮,一看就像朵纖塵不染的小白蓮,不過比起你,我覺得你比她有魅力。現在的男人,越來越沒眼光了。”

我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還有小曼在,這是我最大的慶幸。

從婚禮被放鴿子的事兒過去一個禮拜後,我開著新買的紅色保時捷去了趟戚博銘的別墅。

推開別墅的門,一道戲覷的調笑聲朝我劈頭蓋臉的丟了過來:“喲~何酥大明星來了,幾日不見,更加美艷動人了,可就是不知心是不是越來越黑?”

我淡漠的瞥了眼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清秀俊雅,從裏到外透著股子書香氣息,只是說起話來,嘴巴毒到讓人想撕裂了他。

他叫戚淮琛,戚博銘的堂弟,盛名實力作家。不過他的拖稿名氣,似乎比他的小說名氣還要大。各種他拖稿的段子讓人啼笑皆非。

聽戚博銘說,戚淮琛十九歲之前是個完好的人,大學暑假在一次組織的露營中,為了救女朋友不慎跌落山涯,腰椎神經受損,才導致無法再正常走路。

後來女朋友只照顧了他兩個月,便和他的好哥們搞到一起了,抑郁了很長一段時間,靠寫作打發無聊的日子,才漸漸從過去的悲傷中走出來。

我自若的笑了笑,反擊:“戚二少倒是白著,就是不知道拖稿的名聲越來越黑了沒有?”

只要用拖稿的事兒來堵他,他肯定憋紅了臉,沒辦法反駁,嘀咕了句:“女人,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當著我的面,提‘拖稿’兩個字!”

這模樣有點孩子氣,扒掉他高冷桀驁的面具,不過是只傲驕的紙老虎。

我沒再與他較勁兒,越過他徑自朝戚博銘的房間走去,滿室刺鼻的酒精味兒,一地的空酒瓶子。我站在門口沒有再走過去,因為床前有人在精心照顧著他。

看到我,女孩咬著下唇,一臉不甘的站起身,說:“博銘哥,我明天再來看你。”

女孩叫林曉潔,是戚博銘青梅竹馬的鄰家小妹妹,這些年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林曉潔敵視的瞪了我一眼,擦肩而過。

“你還來做什麽?”戚博銘的聲音沙啞,沒有了往日的義氣風發,只有滿滿的委屈與怨恨。

我扣著手信包包,踩著高跟鞋,不緊不慢的走到了床前,在床沿坐下,他看著我,我看著他,無言的沈默。

他臉色泛著異樣的紅,我伸手探了探,輕嘆了口氣:“有點燒,吃藥了嗎?”

他嘲諷的問:“你真的這麽關心我?”

我說:“我們在一起也有好幾年的時間,感情總是有的,不管你信不信。”

他紅了眼眶,點了點頭:“那好,我問你,你愛我嗎?回答我!你從來,從來都沒有說過愛我,哪怕一點點的愛意。”

我迎著他的視線,沒有躲閃:“博銘,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呵呵……是啊,一個人,一輩子可以喜歡很多很多人,可是愛情,一生卻只有一個,我終究不是你愛的那個。”

他悲傷的模樣,讓我不忍。可人的感情無法控制,有歡喜就有傷害。

我由衷的說:“你會找到更好的,我知道,這件事情過後,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了以後。”

他低垂著眉眼,再也不看我,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你走吧。”

我起身走到門口,不舍的回頭問了句:“還能做朋友嗎?”

他猶豫了片刻,說:“不能,至少現在不能。我沒辦法原諒一個對我滿是謊言與欺騙的人。”

有那片刻的猶豫便已經夠了,這是他對我最後的仁慈。

出來的時候,林曉潔已經走了,戚淮琛正捧著馬克杯悠閑的喝著上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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