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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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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和洛凝雨正各自糾結,司機載著他們抵達了唐家別墅。

打開車門,唐天拉著洛凝雨朝屋內走去,一邊吩咐道:「找宋醫生過來。」

傭人看到唐天難看的臉色,飛快地點頭並通知唐家的家庭醫生,中途有人看到被唐天拉著的洛凝雨,恭敬畏懼的目光中帶了一些好奇。

唐天可是從來沒有帶任何女孩子回過唐家的,這個女孩長得這麽漂亮,難道是他的女朋友?可是為什麽他臉色這麽難看,而這位小姐的表情又這麽傷心難過?

待唐天和洛凝雨進入別墅,院子裏的傭人各自交換眼神,好奇地朝屋裏觀望。

「大哥,你找到小雨了。」最早跑過來的是唐聽,看到洛凝雨跟大哥一起回來後,她急忙跑過來拉住洛凝雨的手,「小雨,你跑到哪裏去了?這麽久都找不到你,害我一直都在擔心。」

洛凝雨看著一臉焦急的唐昕,心裏一陣感動,溫柔地對她笑了笑,「我沒事,花店歇業,我沒有事情可以做,出去散散心而已。」

恬靜的笑容出現在洛凝雨的臉上,一瞬間就驅散了先前那種讓人心疼的憂傷,就像是春風拂過一般,帶著神奇的治愈能量。

唐天發現她的笑容特別迷人,看到她恬靜的微笑,心情就會變得莫名輕松,她就像一朵靜靜綻放的薔薇,獨自開放待人欣賞,帶給人心曠神怡的寧靜。

「大哥,你把小雨找回來,是不是決定要給小雨一個交代了?」

唐聽見大哥將洛凝雨帶回家裏,以為他終於明白洛凝雨的美好,決定要負起責任跟洛凝雨結婚了,於是開心地問道。

然而唐聽話剛說完,大廳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沈悶又詭異。

洛凝雨臉色發白地低下了頭,而唐天一張俊臉又再度變得陰沈。

「宋醫生來了。」沈悶的氣氛中,傭人走到唐天面前說。

唐天點了點頭,對趕過來的宋醫生吩咐道:「幫她檢查身體。」

「嗯?這位是……」宋醫生有些意外地看著陌生的洛凝雨。

宋醫生擔任唐家的家庭醫生多年,從沒見過眼前這個女人,他還以為是唐昕的健康又出了什麽問題,所以飛快地趕了過來,沒想到唐家竟會出現唐昕以外的女人。

知道兒子帶了一個女人回來,唐家二老也下樓走了過來,一臉深思地望著洛凝雨。

只有唐昕在聽到大哥吩咐宋醫生幫洛凝雨檢查身體的時候,緊張地問道:「小雨,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洛凝雨渾身僵硬,面色慘白地搖了搖頭,聲音幹澀地回答,「我沒事……」

宋醫生走到洛凝雨面前,對她和藹地一笑,「這位小姐,不用怕,只是常規檢査。」

洛凝雨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唐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誰說是常規檢查,宋醫生,請你確定一下她有沒有懷孕。」

「你說什麽!」唐家,一老和唐昕同時發出一聲驚呼,而洛凝雨的身體則搖搖欲墜,差點昏倒。

唐天冷冷地看著洛凝雨,重覆道:「我說請宋醫生確定一下,這個女人的肚子裏有沒有我的孩子。」

洛凝雨緊咬著下唇,在唐天不容反抗的眼神中緩緩地低下頭。

唐家二老和唐昕面面相覷,宋醫生沈默地帶著洛凝雨到客房檢查。

當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唐家所有人都陷入了沈默,洛凝雨則心情覆雜地看著檢驗報告,她真的懷孕了。

唐家別墅內,唐家二老、唐昕和唐天端正地坐在客廳內,而他們的對面則坐著一臉局促的洛凝雨。

「你們馬上結婚。」唐父皸著眉頭說。

「沒錯。」唐母立刻附和,「昕昕,向媒體發布消息,唐家要舉行第二場婚禮,管家,去看一看日期,選一個好日子把事情趕緊辦了。」

「沒問題。」唐昕立刻點頭答應,興高采烈地準備張羅一切。

「站住。」不等唐昕行動,唐天冷冷地喝住她,臉色陰沈地看著唐家二老,「誰說我要結婚?」

洛凝雨聞言臉色瞬間煞白,唐父立刻皺眉怒斥道:「我唐家的後代絕對不能流落在外,被人當成私生子,唐家丟不起這個臉。」

「婚生子是嗎?」唐天淡淡地看了洛凝雨一眼,「但是我不愛她,沒辦法跟她共度一生。」

「大哥,你在說什麽鬼話?」唐昕氣憤地瞪著他,怒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小雨?孩子都有了,你不娶小雨,這樣小雨怎麽辦?」

「你必須結婚。」唐父一臉陰沈地看著兒子。

「你們想要的只是唐家的繼承人,一個婚生子。」唐天毫不妥協地說:「既然這樣的話,我答應和她結婚,但不舉辦婚禮,帶她去公證就好了,等孩子出生之後,這段婚姻就作廢,如何?」

洛凝雨的身子晃了晃,她知道唐天不可能愛上自己,卻沒想到等待她的會是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自己只是生子的工具而已嗎?

「那怎麽可以,那樣太委屈小雨了。」唐昕柳眉倒豎,瞪著他繼續大吼:「大哥,你怎麽可以做出這麽混賬的事情。」

「我有強迫她嗎?」唐天冷冷地看著妹妹,「那天晚上是誰把她送到我床上的?」

「我……」唐昕的小臉立刻漲得通紅,她還想張口說些什麽,卻被洛凝雨一把拉住。

眼淚在洛凝雨的眼眶裏打轉,她深吸一口氣,咬著唇瓣說:「我答應你,跟你公證結婚,等孩子出生之後,孩子留在唐家,我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這一句話仿佛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無力地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低下頭,小手緊緊地攥在一起,或許這樣也好,只有這樣才可以斬斷她對唐天的執迷不悟。

「小雨!」唐昕心疼地看著臉色蒼白的好友,一時間覺得很後悔,都是她輕率的決定造成了這樣的後果,她怎麽也想不到大哥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個混賬大哥,洛凝雨明明那麽優秀,大哥怎麽可以這樣對她。

唐家二老相視一眼,皺了皺眉,唐母看了看洛凝雨難看的臉色,有些尷尬地說:「這樣也好,小雨有孕在身,禁不起婚宴的折騰,對孩子不好。」

檢查結果證實洛凝雨懷有兩個月的身孕,她身體本就柔弱,正是最危險、最關鍵的時期,一個不小心,孩子保不住不說,對她的身體也是極大的折損。

舉辦婚禮既繁瑣又浪費精力,若是唐家此時舉行盛大的婚禮,無論是對洛凝雨還是她肚子裏的孩子都不好,她根本就禁不起折騰,唐家也不需要靠這種事來博取眾人的目光。

唐天看著洛凝雨心碎的神情,心底莫名地有些不舒服,但他更排斥這種婚姻,洛凝雨對他來說畢竟只是一個陌生人,他無法接受這麽兒戲的婚姻。

唐父也點頭說:「也是,宋醫生說了,小雨身子弱,前三個月是最關鍵的時期,萬一出了什麽事情,孩子可能會有危險,那些麻煩的事情還是省了吧。」

洛凝雨靜靜地坐在一旁,面無表情地低著頭,聽著唐家二老和唐天的安排,她沒有再說一句話,結婚啊……對每個女孩子來說都有屬於自己的美夢,都渴望自己有一天能夠穿上最漂亮的婚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給自己最喜歡的人。

她曾經以為這個夢想一輩子都不能實現,因為她愛的人從來都沒有註意到她,她從南部追到北部,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守了整整八年,但現在她想放棄了,她對他的愛已經超過自己所能負荷的重量了。

花店歇業後,她本以為可以給爸媽一個交代,嫁給一個普通的人,然後安定地過完人生,但命運又向她開了一個玩笑,讓她跟唐天發生了那些事情,糾纏的肌膚、滾燙的溫度,

那讓她至今難以忘懷的夜晚……

她的身心都給了唐天,根本無法再接受其他男人,她原本打定主意誰也不嫁,就這麽單身一輩子,卻因為孩子意外地到來,她竟然可以嫁給唐天了。

但他們的緣分也只有一年,唐天對她沒有任何感情,他不過是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為了不讓唐家的後代流落在外,他只是為了一個婚生子的名頭,為了唐家的名聲和顏面。

就這樣吧,洛凝雨淒慘地笑了笑,她可以擁有他們兩人的孩子,可以為他孕育屬於他們兩人的後代,以後她還可以擁有一段屬於自己和唐天的記憶,夠了,這一切對她來說真的已經足夠了,足以讓她為自己那近乎偏執的迷戀畫下句點。

「小雨,你怎麽了?」見洛凝雨一直不說話,唐昕有些擔心地問。

她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種局面,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樣才可以改變這一切,她以為她的任性可以為洛凝雨帶來幸福,但洛凝雨現在的眼神看起來那麽悲傷,悲傷到讓她心慌。

唐家二老和唐天也註意到了洛凝雨的表情,唐天的眉頭再一次狠狠擰緊。

唐父立刻開口說:「小雨,你是我女兒最好的朋友,我們都知道你是好孩子,這樣安排實在委屈你了,你可以再考慮一下,若是……」

多年前,他們送唐昕去花田小鎮的時候,也見過洛凝雨,對這個女孩的品行非常放心,這麽好的女孩成了他們的兒媳婦,對於一直希望唐天定下來的唐家二老來說非常滿意。

只不過他們沒想到她會跟兒子發生關系,還意外地有了孩子,以至於這婚事來得太過倉促,而兒子的反應更讓人感到意外。

「不用了……」洛凝雨回過神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想清楚自己日後的打算,洛凝雨心裏雖然難過,但還是接受了現實,她對著唐昕笑道:「昕昕,謝謝你,伯父、伯母不用擔心我,我都明白,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只有一個要求,我爸媽那裏可以不讓他們知道嗎?我怕他們接受不了……」

想起自己的爸媽,洛凝雨打從心底泛起了深深的歉意,她離開家這麽多年,從沒有告訴爸媽她來北部真正的目的,爸媽一直不放心讓她一個人住在外地,常常催促她回去,也說過她的年齡早該結婚了等等。

讓她最後再任性一次吧,洛凝雨在心中深深地嘆息。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唐天下了蠱,怎麽一眼就愛上了他,還堅持了這麽多年,甚至作出了如此荒唐的決定,打算為他生下孩子之後再離開他,她遲早還是會孤零零一個人,讓爸媽知道又怎麽樣,只不過是讓他們操心罷了。

等到唐天和她分手之後,她會回到爸媽身邊,盡心地侍奉他們頤養天年,現在就讓她帶著肚子裏的孩子,偷得專屬於她和唐天的時光吧。

洛凝雨對唐家眾人報以禮貌的微笑,那笑容越來越溫柔,最後落在不遠處的唐天身上。那恬靜的微笑清雅怡然,唐天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讓他想要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揉碎在自己體內。

察覺到自己心底的異常,唐天皺眉吩咐道:「管家,將一樓的布局改一下,爸、媽,要麻煩你們搬到二樓去住,她住一樓比較方便照顧,免得爬樓梯發生什麽危險,從今日起她就住在唐家。」

「沒錯,還是住一樓保險一點,管家就按照少爺的吩咐去做吧。」唐母點頭同意。

嘖嘖,她其實還滿喜歡這個兒媳婦的,看,才剛決定結婚,她那個冷冰冰的兒子就知道心疼人了,就連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看起來都多了幾分人氣。

唐母的眼睛轉了轉,心底暗暗地盤算,一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兒子多年來沒有過女人,對感情的事比較遲鈍,說不定洛凝雨真的能改變他,讓他知道什麽是溫情,到時候就舍不得和她分開,能成就一段好姻緣也不一定,想到此,她沈重的心情也好轉了不少。

「不、不用這麽麻煩吧……」洛凝雨不是什麽豪門大小姐,此刻見到這種陣仗,頓時有些無所適從,她哪有那麽嬌弱,連上個樓梯都要擔心發生意外,只不過是懷孕而已,這是每個女人都要經歷的過程,只要註意一點,完全不影響她做任何事情。

然而唐天無視洛凝雨的勸阻,淡然地命令道:「你跟我來。」

說著率先轉身朝外走去。洛凝雨一臉茫然地看看四周,見大家的目光都盯在她的身上,立刻羞紅了一張小臉,低著頭快步跟著唐天走了出去。

上車系好安全帶之後,唐天默不作聲地帶著洛凝雨離開唐家。

一路上,唐天都沈默不語,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但洛凝雨沒有勇氣主動向他搭話,她到現在都覺得身邊發生的一切就像作夢一樣。

唐天要帶她去哪?他就沒有什麽話想要對她說嗎?洛凝雨有點期待,又在一旁忐忑不安地胡思亂想,忽而就覺得車子一停,唐天淡漠的嗓音傳來,「下車。」

洛凝雨急忙跟著他下車,看到眼前的商店之後楞了一下,帝京珠寶店?

這是帝京集團旗下一家知名的連鎖珠寶店,隸屬於唐昕名下,唐昕曾說過要帶她來這裏,送她喜歡的珠寶首飾,被她拒絕了,唐天帶她來這裏做什麽?送自己東西?她向來不喜歡戴一些亂七八糟的首飾。

洛凝雨有些不解地跟著唐天進了珠寶店,唐天安排洛凝雨在接待區的沙發上坐好,店經理一看到唐天便迅速地走過來,恭敬地對唐天低頭道:「總裁。」

唐天點了點頭,吩咐道:「拿一對鉆戒。」

洛凝雨心頭猛然一跳,擡頭見唐天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雖然冰冷淡漠,仍讓她臉紅不已。

鉆戒?就是婚戒……洛凝雨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手指,心底溢出一絲惆悵。沒有婚禮,他卻還記得親自帶自己出來買婚戒,何必呢?洛凝雨不禁露出一絲苦笑,遲早要分開,何必多此一舉,讓自己心底有更多的不舍。

店經理很快就捧著一對鉆戒過來,唐天接過珠寶盒看了兩眼,徑自拉起洛凝雨的手,將手中的鉆戒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洛凝雨的手微微發抖著,手心冒出薄汗,唐天將另外一枚戒指遞給她,命令道:「幫我戴上。」

洛凝雨低著頭,溫順地接過那枚戒指,小心翼翼地套在他的無名指上。

簡簡單單的動作,卻讓洛凝雨覺得仿佛進行了什麽神聖的儀式一般,臉上的表情變得溫柔又虔誠。

唐天看著這樣的洛凝雨,心頭狠狠一跳,喉嚨也有些發緊,她身上淡淡的花香縈繞在自己的鼻間,她就坐在自己身邊,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白瓷一般的雪膚、絕美的臉蛋和誘人的表情。

唐天的身體開始發熱,他低咒一聲,暗罵自己怎麽會對她有這種不該有的反應,隨即徑自轉身朝外走去。

洛凝雨急忙跟上,無奈地嘆了口氣,從現在開始,她就要跟這個可望而不可及的男人一起生活了嗎?真是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洛凝雨將雙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臉上露出了一絲暖暖的笑容。

不論如何,想到肚子裏的孩子,她的心底都充滿了感動,不管未來會怎樣,她都會堅強地面對一切,讓自己的人生不再有任何遺憾。

唐家別墅,洛凝雨坐在涼亭裏,看著唐家偌大的花園在發呆。

伸手撫摸著無名指上的鉆戒,她到現在還覺得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像作夢一般。

「少夫人,這是少爺吩咐給你準備的花茶。」一名女傭走過來,將一壺散發著清香的花茶放在洛凝雨的面前,恭敬地退下。

洛凝雨眨了眨眼睛,嘴角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唐天行事雷厲風行,很快就處理好一切,她已經正式成為唐天的妻子、唐家的大少夫人,享有唐家女主人該享有的一切。

「寶寶,媽媽現在這是母憑子貴嗎?」洛凝雨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小聲地對自己未來的寶貝嘆息道。

在唐家,她真的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她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用操心,唯一的工作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照顧好自己然後孕育寶寶,這種生活還真是……

洛凝雨突然很懷念之前在花店裏工作的日子,縱使以前只能遠遠地看著唐天,但那個時候她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哪像現在,總覺得時間的流動那麽漫長,覺得這屋子裏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圍繞著她的只有孤獨和等待。

洛凝雨翻開面前的筆記本,取出裏面自制的薔薇花書簽,她數十年如一日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自己所有的心事,自從認識了唐天以後,她就習慣把自己所有的思念藉由文字傾訴出來,在無聊的時候去翻看那些回憶,懷抱那些回憶幸福地傻笑。

「小雨,你在幹什麽?」唐昕爽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洛凝雨微微一楞,輕輕合上筆記本,轉頭笑咪咪地對湊到面前的小臉問道:「昕昕,你剛新婚不久,天天往娘家跑不會被人笑話嗎?」

「哎喲,我老公才沒空管我咧,他跟我大哥一樣是大忙人,你剛住過來,肯定有很多事情都不習慣,也沒有人陪你聊天,一定會無聊死的,人家專程回來陪你的嘛。」

洛凝雨寵愛地摸了摸唐昕的腦袋,打從心底感到幸運。

她何德何能可以成為唐昕的朋友,在她的心底,她一直都把唐昕當成親妹妹來寵愛,這個單純、善良又可愛的女孩,身為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唐家大小姐,卻完全沒有富家千金的架子,就像陽光一樣,溫暖地照耀著周圍的人,難怪連唐天那麽冷漠的人都這麽寵愛這個妹妹。

看唐昕臉上幸福又耀眼的神情,她的丈夫一定很愛她吧,她已經找到了能疼愛她一生一世的人,那麽自己呢?洛凝雨的眼底掠過一抹惆悵,她和唐天……等寶寶出生之後,這段偷來的婚姻便要終止了。

「小雨,對不起。」看著洛凝雨覆雜的神情,唐昕眨了眨純真的眼睛,認真地道。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洛凝雨回過神,溫柔地看著唐昕問。

唐昕看著洛凝雨,有些忐忑地說:「小雨,我要向你承認我的錯,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發生什麽事了?」洛凝雨聞言有些驚評,唐聽在唐家有小惡魔之稱,從小到大闖禍不斷,但屢教不改、死不認錯,怎麽這時反倒要向自己認錯了?

「呃,小雨,你先保證不會不理我,絕對不會生我的氣。」唐昕閃躲著洛凝雨的目光,吞吞吐吐地道。

「好,我保證不生你的氣、不會不理你,到底怎麽了?」洛凝雨難得有些好奇,不知道什麽事能讓唐昕這麽介懷。

唐昕偷偷看了洛凝雨一眼,硬著頭皮說:「兩個月前,你之所以會跟我大哥發生關系,是因為我刻意安排……」

洛凝雨一楞,唐昕低著頭繼續說:「我知道你喜歡我大哥,不希望你就那樣離開,就想說如果你們生米煮成熟飯,有了肌膚之親,你就可以嫁給我大哥了,所以我那天才刻意把你和大哥灌醉,又把你送到我大哥的房間裏,小雨,我……」

唐昕咬著下唇,滿臉不安,「我以為那樣做就可以讓你得到幸福,我……小雨,對不起。」

她一直都認為,洛凝雨那麽喜歡大哥,那麽嫁給大哥一定是她的心願,反正大哥也從沒說過他喜歡誰,洛凝雨那麽溫柔美好,大哥和洛凝雨在一起之後總會發現她的好,然後愛上她,只要將他們兩個人綁在一起,他們就一定可以得到幸福,但事實好像並不是這樣。

洛凝雨雖然跟大哥結了婚,表情卻沒有先前那樣恬靜開心,眼底總是充滿莫名的悲傷,唐聽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對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好,可每當她看到洛凝雨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想,那天她是不是做錯了。

洛凝雨臉色微微發白,又想起跟唐天發生關系的那個夜晚,想起唐天毅然決然地說,他不愛她,無法跟她共度一生……她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嘴角泛起了無奈的苦笑,原來是這樣嗎?

「小雨,你不要生我的氣,我、我……」唐昕見洛凝雨不說話,急忙向她道歉。

洛凝雨緩緩地搖了搖頭,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怪她嗎?

洛凝雨無法形容此刻自己心裏的感覺,但看到唐昕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她默默地看了半晌,嘆息道:「傻女孩……」

這個傻女孩,跟自己剛認識她時一樣笨,喜歡誰、跟誰好,就想把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送給對方,洛凝雨一直都知道,唐昕是真心把自己當成親姐姐看待,才會對自己暗戀唐天這件事這麽在意,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和唐天在一起,為了幫自己實現願望,她連親大哥都算計了,典型的吃裏扒外,自己又怎麽能怪她呢?

「昕聽,我永遠都不會怪你,我知道你那麽做是為了我……」洛凝雨輕笑著,摸了摸唐昕的頭,「我喜歡你大哥,所以我沒有不開心,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所以不要為我擔心。」

唐昕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看著洛凝雨,此時一名女傭走過來對洛凝雨說:「少夫人,少爺的衣服已經洗好送進房間了。」

洛凝雨聞言馬上站起來,對唐昕說:「閑著也是閑著,跟我一起去整理東西吧。」

「嗯?」唐昕不解地看著洛凝雨,只見她不疾不徐地走回臥室,將女傭送過來的衣物分類整理,然後折疊整齊,一件又一件親手放回衣櫃中。

「小雨,這些工作讓傭人來做就好了,你安心養胎就是,幹嘛這麽勞累?」唐昕有些不滿地看著洛凝雨的舉動。

「我哪有那麽嬌弱,再這樣無所事事下去,我都要發黴了。」洛凝雨無奈地嘆息,「我是你大哥的妻子,我希望自己能為他做些什麽,在不傷害到寶寶的前提下,我希望自己可以親手照顧他。」

為他洗衣做飯,親手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為他打點好生活中瑣碎的事務,這就是洛凝雨向往的生活,可惜唐天是帝京集團的總裁、唐家的大少爺,這些事情根本就用不著她來動手,管家和傭人做得比她更好,普通妻子需要做的事情,放在唐家根本就沒有必要。

洛凝雨過了幾天少夫人生活之後,深深地覺得自己無法適應,便搶了一些輕松的事情來做,在不傷害自己的身體、保證寶寶安全的前提下,盡可能親自照顧唐天。

每天早上看著唐天穿著自己親手整理、搭配的衣服出門上班,洛凝雨心裏就溢滿了溫柔,這些不經意的小事才是她最珍惜的回憶啊。

看著一臉柔和的洛凝雨,唐昕默默地感嘆,洛凝雨這麽溫柔又深愛著大哥,一定能為唐家帶來幸福,大哥若是無法把握住她,那就真的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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