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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牽手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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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伊始,導員就在全體新生面前訓過話,聲明凡是缺席不論緣由一律扣學分,夏檸對自身要求極為嚴格,她外表柔弱似水,內裏堅韌剛強,即使拖著病體也要去集合。

三人拗不過她,只好遂了她。

Z大的軍訓向來以嚴格著稱,為期20天,算學分,最後還要來個軍事理論考試,如果缺席日後還要補上,別想用生病告假鉆空子,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大一不訓就大二補訓,反正逃不過。

經管樓前,夏檸拖著兩條灌鉛似的腿站在隊伍中,方圓和付雅卓千叮嚀萬囑咐初雪微看好夏檸,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天色暗下來,經管樓廣場的燈亮了起來,把這一塊場地照的如同白晝,夏檸出了一身冷汗,很快又被風吹幹了,這樣一冷一熱,夏檸頭疼欲裂,太陽穴一脹一脹的。

見夏檸站都站不穩了,初雪微想舉手報告教官,但是被夏檸阻止了。

或許是蒼天憐見,教官讓大家坐在草坪上,自由一些,拉歌本身就是一項輕松愉快的活動。

坐下去的夏檸如釋重負,再站一會她真說不準什麽時候就一頭栽倒了。

夏檸跟隨眾人濫竽充數,她喉嚨有點痛,只能發出小小的聲音,那點微不足道的聲音很容易就淹沒在響亮的歌聲中。

她們這邊剛唱完一首《軍中綠花》,對面的男生方隊隨後唱了起來,男生的聲音比較雄渾,一首《團結就是力量》唱的激奮人心,女生們不禁紛紛鼓掌。

“這人吶,可不能因為別人給你個笑臉就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飛得越高摔得越慘。”

“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總覺得自己是香餑餑,心裏沒點B數。”

……

這一晚辛琪琪就沒斷了冷嘲熱諷,夏檸白天是沒心情和她爭執,現在則是沒體力和她掰扯,夏檸不舒服誰都看得出來,辛琪琪故意氣她想把她激怒,奈何夏檸始終不動聲色,要不是早就結下梁子,辛琪琪都開始佩服她了。

教官往這邊來了,辛琪琪沈浸在報覆夏檸的快感裏,根本沒註意那道綠色的身影靠近。

“短短幾天就被拋棄,這滋味肯定不好受。”辛琪琪把臉轉向夏檸,“你說是不是?”

夏檸依然像個悶葫蘆一言不發,辛琪琪自討沒趣,憤憤罵了一聲:“啞巴啊你!”

辛琪琪罵完一轉頭就蒙了,教官明晃晃地站在她面前盯著她,她心裏咯噔一聲,完了!

挑釁事件最終以辛琪琪單獨罰站並繞操場跑五圈結尾,夏檸雖然全程沒做什麽,一切都是辛琪琪咎由自取,但她更恨夏檸了,把過錯全歸結到夏檸身上,更放出豪言壯語讓夏檸等著。

夏檸對此也是非常無語,就因為她沒提醒她教官來了,所以辛琪琪惱羞成怒,放狠話叫她等著,這是什麽奇葩思維,難不成她有義務向一個對她口出惡言的人負責?她又不是奴才,大小姐脾氣,真把自己當成小公舉了。

饒是夏檸脾氣再溫和也不免暴躁,軟柿子誰都想捏一把是不是?還真是如方圓所言,是人就愛欺軟怕硬,把人的善良當軟弱,不能慣她們臭毛病。

夏檸神態懵懵的,夢游一樣,整個人游離在情況之外,她想起一個詞:油盡燈枯,或許她快把最後一絲力氣熬幹了。

“哎,老幺,老幺,靳主席來了。”初雪微推了推夏檸,單純靠叫根本不好使,夏檸發燒燒的兩只耳朵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聲音了。

夏檸迷迷糊糊的,兩眼望著近在咫尺的初雪微,她的腦袋一變二、二變四、四變無數,通過她的口型夏檸隱約辨出“靳淵”倆字。

順著初雪微指引的方向,夏檸向經管門口看去,只見靳淵站在那裏,修長的身姿,神色淡漠,英俊如斯,他身後跟著許渺,不知道許渺是不是特意做給夏檸看的,她一張臉湊近靳淵和他說著什麽,靳淵沒躲,兩人挨得極近。

許渺裝作不經意瞥了夏檸一眼,嘴角揚起洋洋得意的笑容,仿佛在說“我勝利了,你個不足一提的小渣渣”。

俊男美女,旗鼓相當,比起靳淵和弱雞夏檸的組合,顏值與能力齊飛的許渺和他站在一起更為搭調,其他對靳淵抱有好感的女生也沒那麽難以接受,男神和女強人在一起總比和一個事事不如自己的菜雞在一起要好。

夏檸想起校園內流傳的“夜宿”謠言,心裏酸酸的,眼睛澀澀的,她就坐在第一排,很顯眼,許渺都看見她了,靳淵不可能看不見,但他從始至終視線沒往這邊掠過。

真心小氣,小氣又記仇!!!

“咕咚”一聲,夏檸往初雪微身上一歪,初雪微扶住夏檸軟綿綿下墜的身體,驚呼出聲:“老幺,老幺,夏檸,夏檸,你別嚇我啊,快醒醒,你怎麽了?”

夏檸暈過去的前一刻,眼前是初雪微驚恐的臉以及方圓、付雅卓從遠處飛奔而來的身影。

——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竄進鼻腔,夏檸緊閉的眼皮滾了滾,她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的最後是靳淵冷酷著一張俊臉把她從初雪微身上攔腰抱起,到此夢境戛然而止,沒有後續。

哼,連夢都欺負她,不允許她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這年頭當老實人也太淒慘了。

夏檸扁了扁嘴像要哭一樣,一只手捏了她臉蛋兒一把,這一把溫柔中蓄了點力氣,有股子又愛又恨的感jio。

夏檸動了動耳朵,有人威脅她說要把她臉頰上的肉扯下來,夏檸嚇得不輕,霎時睜開眼睛,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珠裏閃動著驚駭。

“醒了?”

夏檸楞楞地轉頭看向床邊,一臉倦容的靳淵坐在那裏,他身上穿著昨晚那套衣服,可見是照顧了她一整夜,沒來得及換,即使略顯疲態,他依舊那麽耀眼,一張臉棱角分明,目光犀利,俊的要命。

男神就是男神,哪怕一副落魄的樣子,仍然帥的讓人移不開眼。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欣賞美男的時候,夏檸大腦當機,什麽情況,靳淵為何會在病床前照顧她?

難道那個夢是真的,昨晚靳淵當眾把她抱起來送往醫院的?天吶,羞死人了,夏檸默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自己蒼白的小臉,沒臉見人了。

靳淵露出一個近乎刻薄的笑:“長出息了啊,高燒40度,你咋不上天呢?”

男神還有心情開玩笑,想來是消氣了,夏檸小心翼翼掀開被子一角,偷窺靳淵的臉色,陰中帶晴,原諒她找不出合適的詞形容,她真沒見過哪個人能像靳大佬一樣呈現出那麽覆雜的臉色。

靳淵俯視小姑娘白到透明的病容,大大的眼睛由空洞勉強匯攏一絲光彩,很快這絲光彩又被委屈所取代,她吸了吸小鼻子,默默翻個身留給他一段粉嫩的後頸和纖瘦的脊背。

靳淵不厚道的笑了,小姑娘這是和他鬧別扭呢。

夏檸聽見笑聲愈加窘迫,把臉埋得更深,靳淵會怎麽想她啊?裝柔弱的小白花,在他面前扮演楚楚可憐,用不光彩的手段博取同情。

思及此夏檸更加沒有勇氣看後面的靳大佬了,她覺得自己一定很可笑,像一只為了逃避把頭埋進雪堆裏的傻麅子。

“夏檸,你有本事跟人說我追你,沒本事單獨面對我?”靳淵的聲音離夏檸很近,似乎就貼在她的耳朵上,近到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掃過自己臉上絨毛。

這種感覺酥酥的,麻麻的,弄的夏檸一顆心像在沸騰的油水中滾過一樣。

天啦嚕,靳淵果然知道那件事了,夏檸臉紅到了脖子根兒,恨不得跟隨時光機穿越到和辛琪琪在樓梯上對峙那天,把自己吹出去的所有牛逼都咽回來,毀屍滅跡。

小姑娘更羞澀了,靳淵不給她逃避的機會,用力把裝死的夏檸從被子裏薅出來,夏檸一對上那雙凜利的眼就沒來由的發怵。

她失去血色的兩瓣唇顫顫巍巍地張了張:“你不是在生我的氣嗎?”

夏檸說這句話用光了全部勇氣,她不敢看靳淵的眼睛,生怕從中看出譏諷,沒準是她自作多情呢,人家靳大佬根本對她沒啥意思,連她所認為的冷戰也是一廂情願。

靳淵掀了掀眼皮,反問:“什麽時候的事?”

夏檸:“……”

您老可真是貴人多忘事。

望著小姑娘錯愕的表情,靳淵漫不經心道:“我怎麽不知道?不如你來幫我回憶一下。”

夏檸張口結舌,靳大佬的腹黑超乎了她的想象。

靳淵擰了擰眉心,當下做出判斷:“我明白了,你以為我在跟你冷戰,所以傷心過度不慎病倒。”

又是那種該死的肯定語氣,一針見血,夏檸被戳破小心思,再次紅了臉,她錯開靳淵的視線,仰頭盯著潔白的天花板,不敢直視他,被子下的手捏緊床單,暴露出她的緊張。

靳淵並不打算放過她,她愈窘他愈向前進犯:“夏檸,你覺得我們之間達到可以冷戰的關系了嗎?”

這是什麽鬼問題?靳大佬的遣詞用字絕不單單是表面那層意思,夏檸不敢回答,某些答案呼之欲出。

這種時刻還是裝縮頭烏龜比較好,夏檸往下縮縮脖子,默不作聲把自己裹成蠶蛹,不料靳淵直接掐住她的下巴,阻止她裝傻充楞,強迫她仰起臉。

夏檸哆哆嗦嗦望進他深邃的瞳孔中,那裏閃爍著無數繁星,吸引人沈淪,男生的聲線低靡:“你想好再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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