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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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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曦,散落在群山之巔。

朦朧中,遮掩住一座座亭臺樓閣。那裏飛角流檐,梨花繁鬧,散落如雨。樹下少年,一身白衣,宛若謫仙臨塵。

“重九,為何我感覺你這清仙居比我的清雅軒多了幾分靈氣?”白錦軒走進院落,便見那梨花樹下盤坐的少年,不由讚嘆。

“是嗎?並未覺得。”白衣少年,面色不變,語氣有些遲疑的說道。

“這幾株梨樹開的甚好,很有靈氣。對了,告訴你個小道消息。”白錦軒眼神暧昧,走進幾步,湊進樓重九小聲說道:“我聽門下弟子說啊,這清仙居本是準備給大師姐居住的,這些梨樹,也是師母特地命人移栽進來的。只是不知為何,大師姐後來沒住在這裏,而是在劍峰後山腰覓了一處。”

“哦?竟是如此。”樓重九眼瞼微動,神色莫名,眉宇之間竟有一絲向往。後山那出地方究竟有何妙處,竟能讓大師姐舍棄清仙居。擡眸看向院中繁盛的梨花,開的如此美麗,一點也沒有剛移栽過來的萎靡之氣。想到此處,卻讓他平生一絲可惜,若是大師姐住在此處,倒是不辜負了這梨花的一片心意。

“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大師姐,自昨日分開,便一直未見。”白錦軒突然低聲感慨道,神色間似有落寞。

“錦軒,為何你一直將大師姐掛在嘴邊?”樓重九眸光微閃,清冷問道。

“嘖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張臉,就是看著,也賞心悅目。莫不是,重九連這都不懂?”白錦軒促邪的挑起眉角,笑問道。

樓重九目光一滯,似是想說些什麽,啟唇開闔間,又抿唇不言。

最終許久才道:“需以修煉為重。”

“哈哈哈,重九,你真是個呆子。哈哈哈,太好笑了。”白錦軒聞言,抱腹大笑不止,最後他甚至用指尖抹去眼角溢出的淚水。

梨花幽香,清新醉人,卻又不會太甜膩。樓重九出神,這讓他莫名想起了那白衣少女,遠山的黛眉,依稀的眉眼,似乎逐漸凝固。

房舍內,黎兮兮睜開晶亮的雙目,感受到來自窗外的絲絲涼風,不由擡手虛掩蒼白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咳了幾聲。

一夜之間,雖去除了魔毒,但身體承受的傷害不止是那通幽一擊,還被冷焰灼燒之苦。此時身體虛弱,竟似凡人一般,應了那的風寒之癥。

“你怎麽樣了?”韓望雪醒來,有些擔憂的問道。昨日黎兮兮的堅韌,令她心神震懾。不說魔毒之苦,單說冷焰灼心之疼,便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還好,只是需要再靜心療養幾日。”黎兮兮一病,似是收起了平日的孤傲疏離,溫和的說道。

“那就好,餓了吧,我再去給你煮些藥粥。”韓望雪微舒了口氣,解除了魔毒就好,畢竟她也不知道這療傷的方法有沒有效果,若是沒有效果,可不就是白受了冷焰灼身之苦。

“謝謝。”黎兮兮頷首感謝,蒼白的小臉上綻開虛弱的笑容,目光追著韓望雪離去的背影,心中竟泛起絲絲暖意。

見韓望雪走出房舍,黎兮兮便掏出一枚小劍,飛劍傳書給了葉長安。看著小劍嗖嗖的離去的冷光,嘴角不由泛起一絲笑意,其實她還是有朋友的,不是嗎?知己不需要多,一兩個就夠了。莫明的,她又想起了劍峰上那清冷的少年,他眼中澄澈的目光,就像那飄逸的淺藍,幹凈,令人心安。

不到盞茶功夫後,小屋房門被人劈劈啪啪的敲響。

韓望雪疑惑,皺著眉,小心走上前,警惕的打開一半的木門。警惕的露出半邊身子,便見門前,有一男子筆直的站立在門前,姿態高潔,猶如雪山松柏,眉目張揚收斂,緊緊皺起。一襲紅衣如焰,青絲如墨飛揚。

她當時想,原來男子穿紅衣,也可以如此賞心悅目,不陰柔,不娘氣,炙熱如火。

“在下葉長安,見過望雪姑娘。”少年頷首作禮,飛揚的眉眼此刻收斂,竟帶著令人心安的氣息。

“多謝望雪姑娘搭救之恩,此生望雪姑娘若有分赴,盡可開口。”葉長安鄭重行禮,高傲的頭顱微微彎下,震撼了秋日晨光。

“我不認識你。何言搭救之恩?”韓望雪疑惑的問道。

少年舉止無絲毫輕浮之感,堅定的眉眼,剎那令人相信,他許下的承諾,必定完成。君子一諾,千金不移。

“姑娘所救之人當在院內,還請姑娘相讓。”葉長安心中急切,雖說黎兮兮已經穿信報了平安,但是還是忍不住擔憂的心情,因此此時眉宇皺起,不想多說什麽。

韓望雪呆滯住了,看著葉長安急匆匆進去的背影,不可否認,她被震撼了。心中不由微微妒忌,究竟是多放在心上,才能對一個外人許下如此承諾。

好像忘記問了,他是誰?額,就這樣就讓他進院子了。韓望雪一時有些迷茫,不明自己這是怎麽了。

“哎,葉兄!”思恒子想拉扯住葉長安,免得他冒冒失失的沖撞了房舍的主人。卻被機樞伸出的一只手臂攔住。

“不必攔他。”遂又回首看向韓望雪,笑容俊朗,溫和有力:“我朋友憂心心切,還望姑娘切莫介意。”

“嗯。”韓望雪怔然回了一句,回首照顧還在熬煮的藥粥。

“機樞,我真的曾未見過葉兄如此急迫失態、你沒看到,他收到飛劍傳書的那刻表情,看著真令人驚嘆。誒,真不知道葉兄和這位黎仙子究竟是什麽關系!”思恒子頗為感慨,表情靈活有趣,顯然是心思挺有興致的。

“我也挺好奇的。”機樞同樣笑著說道。

思恒子眼睛瞬間亮了,可憐巴巴的看著機樞。

“要不,等下你去問問?”機樞抱臂笑到,眉眼上挑。

思恒之清秀的眉眼瞬間搭慫,幹巴巴的道:“我不去,我也不想知道,哼。”

自己不知道被葉長安欺負多少回了,這次才不眼巴巴的往裏跳呢。他算看出來,一個紅狐貍,一個大灰狼,他是今生道運有多麽不濟,才會交上這兩個損友。

“黎兮兮,你又做了什麽壞事,被人傷成這樣!”葉長安急匆匆走近屋內,便見少女蒼白虛弱的臉龐,手捧著經書,低眉安靜,幽靜美好。

在葉長安心中,黎兮兮是傲嬌的高高在上,雙眸永遠堅定明亮,生命不蓬勃也不沈重,冷冷清清的安然自若。就像天上的明月,就那麽高高的掛在那裏,清冷的光輝照射的大地,不熱情,卻願意給予。然後留給他人的只是一抹朦朧的月影,遺世獨立。

可如今,少女眉目蒼白,臉上失了血色,和那咄咄逼人的劍意。虛弱的神色,平白惹人多了幾分憐惜。

“壞事,我做的可是天大的好事。”黎兮兮虛弱的罵道,語氣不順,咳了幾聲,眉染笑意。

“好事,你能把自己照顧好就是好事了!”葉長安坐在床邊,想握住黎兮兮的手腕,探查她受傷的情況,聞言陡然出聲尖叫道。

男子雖是一臉嚴詞厲色,憂心卻從他字裏行間流露出來。

黎兮兮移動手腕避過葉長安伸過來的手指。卻又一怔,白皙透亮的肌膚,修長的手指,微粉的指尖。莫名讓她想起曾經說過的話。可以靠臉吃飯,不由噗哧一笑。擡起頭仔細觀察葉長安邪魅精致的臉龐,不由覺得自己還真是一語成讖了。

被黎兮兮專註的目光看著,葉長安臉上詭異的泛起異樣的薄紅,有些底氣不足的道“是誰傷了你啊!告訴小爺,小爺幫你報仇去。”

黎兮兮眼神怪異,語氣怪異道:“你臉紅了?”

葉長安臉上更是熱了,不由惱羞成怒道:“那是被你氣的。還有不要轉移話題,告訴我是誰傷了你!”聲音咬牙切齒,字字猙獰。

黎兮兮臉色釋然,想到曲紅葉,眉頭簇起,語氣不由帶著厭煩道:“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你也管不了。

氣氛一度凝滯,在黎兮兮以為自己說的太強硬的時候,葉長安突然發了脾氣,一甩長袖,冷硬道:“不用我管,好,你不說,我不會自己查嗎!”

黎兮兮無奈的揉著太陽穴道:“好了,不要鬧脾氣了。這件事情我自己心裏有數。”

良久的沈默,葉長安似洩了氣一般,眉眼低垂,道了句:“真的不能說嗎?”語氣綿軟,隱有退卻的意思。

“真的不能。她很厲害,我不希望你牽扯其中,懂嗎?”黎兮兮堅定的搖了搖頭,語氣人真的說道。

“好吧。”少年氣餒,眉眼低垂,精神萎靡,活活像一只高傲才的孔雀,卻失去了它引以為傲的尾巴,只能沒精打采的收斂羽翼。

“你還年輕,仙道之路還長,這條路上,我們會一起並肩而行,走到最後。”黎兮兮蹙眉,這樣的葉長安讓她不喜,不由出言安慰道。看著少年明快起來的容顏,不由暗道:“果然還是個少年啊。”

因為年少,所以我們的未來才有可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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