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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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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戶人家的閨女識字是正常的,只不過,她看兵書做什麽?她又不出門打仗。

想到此,他笑了笑,緩緩來到她身後,看看她在畫什麽?

這時沐香凝也察覺身後有人,回頭一看,恰巧與他幽深的目光對個正著,她將筆放下,輕輕福身。

「見過將軍。」

楚卿揚點個頭,走到她身旁,看著桌上的畫,她所畫的,不是山水景物,也不是花鳥,而是一匹馬。

「你喜歡馬?」

「是呀,將軍呢?」

「喜歡,不過,我是武人,以馬為伍,喜歡馬是自然,你又怎麽會喜歡馬呢?」

「小時候住在大姨那兒,大姨常帶我去騎馬射箭呢。」

楚卿揚想到她駕馭馬兒的英姿,知道她騎術很好,原來自幼就喜騎射。

「將軍若是有興趣,改天有機會,咱們可以較量較量。」她俏皮地說道。

楚卿揚聽了豪邁一笑。「好!改天讓為夫見識夫人的騎術,切磋較量。」

他特意加重了「為夫」二字,看她的目光,也熠熠明亮。

不知是否今晚月色的關系,他覺得沐香凝比任何時候都要嫵媚動人,身上的清香是最好的媚藥,撩撥著他的心,讓他比平日更加溫柔,生怕破壞了這美好的氣氛。

他伸手攬住她的腰,這時候一旁的茶兒也識趣地悄悄退下。

他見茶兒主動退下,心中更喜,這表示凝兒今夜打算接受他了,他來此的目的便是打算留宿,與她共度一夜——不,不止一夜,還有今後好多個夜晚。

想到今夜能夠抱著她一塊入眠,心頭歡欣愉悅。

難得她如此柔順,沒有拒絕他的碰觸,反倒讓他更加小心翼翼地待她,不敢像上回那般粗魯。

沐香凝拿起筆繼續作畫,他則摟著她,在一旁陪著,鼻下細細嗅聞著她身上如蘭似麝的香氣,盯著她漂亮小巧的耳垂,生出一股品嘗之欲,那滋味肯定很柔軟,而他也這麽做了。

當他的熱唇吮上她的耳垂時,引得沐香凝轉頭愛嬌含嗔地睨了他一眼。

這一眼,可說媚眼生嬌,有嗔責,但更多的是魅惑撩人,讓楚卿揚看得癡了,他怎麽從來都沒發現,原來她也可以這麽嬌美,一嗔一笑,一個眼波流轉,便如牡丹生香,勾魂動魄。

他忍不住想吻她,她卻用筆桿擋住他欺上的唇,撒嬌道「將軍,為妾身這幅畫提個詞吧。」

「為夫是個粗人,會的都是些馬革裹屍的詩詞,殺氣太重。」

「將軍太客氣了,良馬也需遇伯樂,妾身畫的馬兒,若有將軍作的詩,必能增色不少,將軍就為妾身提個詩吧。」

聽著她軟聲細語的請求,以及閃著晶亮的美眸,他舍不得拒絕。

世上有夫婦畫眉之樂,她畫馬,他提詩,難道也是所謂的閨房情趣?

「好,為夫就為凝兒的畫提個詩句。」

「謝將軍。」

她絕美嫣然的容顏散發著期待,他心神一蕩,拿過筆,深思了下,不一會兒唇角微勾,在畫上寫下即興詩句——

文房績江山,四蹄踏青丹,英雄逐良馬,馬上美人鞍。

沐香凝細細念著楚卿揚所提的詩,好奇問:「四蹄代表馬兒,這個我懂,但是哪來的英雄?又哪來的美人呢?」

「因為英雄和美人,皆不在此畫中。」他打趣道。

沐香凝頓時醒悟,他不單是紙上談馬,還把兩人作畫提詩的情境一起寫進去,於是嬌嗔道:「好啊,你罵我是馬。」

「我這是讚美你,須知良駒千金難得。」

她掄拳捶他。「就你有理!」

他任她打,不痛不癢,只覺得其樂無窮,他從沒想過,夫妻情趣原來是這麽有意思的一件事。

「將軍,您還沒落款呢。」她搗住他又想欺來的唇,嬌聲笑語地提醒。

楚卿揚點頭,立刻在角落寫下自己的名字。

「這樣行了吧?」

沐香凝嬌媚一笑,拿起一旁的紅墨,用拇指沾了沾,蓋上一個指印,接著也幫楚卿揚沾了紅墨,蓋了個指印在上頭。

「這幅畫是妾身和將軍第一次詩畫合作,妾身要好好收藏起來。」她開心說道,還把字墨吹幹,一副很珍惜的模樣。

她將畫拿到一旁,小心收好,兩只臂膀從身後伸來,環住她的腰,將她納入他的懷抱裏。

「凝兒若喜歡,以後有了新畫,為夫再幫你提詞寫詩。」

他的唇印在她的臉頰上,氣息灼燙,這閨房情趣也醞釀得差不多了,該回寢房去做屬於他倆的詩句了吧?

他雙臂收緊,將她柔軟的身子嵌在懷抱裏,這玉體是那麽軟,像是沒骨頭似的任他揉著,他的下腹早就硬如烙鐵了。

她沒有掙紮,而是沈默著,他當她是默許了,立刻打橫抱她回房,將她溫柔地放在床上,解下床幔。

她靜靜躺在床上,看著上頭的楚卿揚,眼中情欲深濃如烈火,大掌來到她的襟口,將外衣解開,露出裏頭的肚兜,只要他再將那肩上的帶子一解,那美好的風景,將會呈現在他眼前。

他一雙眼盯著她,或許是因為她太靜了,靜得有些奇怪,讓他解到一半的手停下。

「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他說。

到了這時候,不知為何,他怕她不高興,或許是想彌補先前的愧疚,所以他想尊重她,也認為自己這麽做會讓她高興。

她盯著他,緩緩從床上爬起來。「將軍說得可是真?」

「當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聲音磁啞,言語還繞在馬兒上,還以為這是閨房情趣的延續。

「那好,我不願意。」她說道。

楚卿揚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就見她從容地把衣襟重新合上,然後客氣地說:「夜深露重,將軍還是早點回自己的寢房休息吧。」

在她臉上,哪裏還有適才的嬌羞,而是淡漠的,疏離的。

楚卿揚臉色鐵青,眼中的情欲瞬間恢覆了冰冷。

「你在耍我?」

「將軍說的是哪兒的話?是將軍說不勉強我的,我只是照實回答罷了。」沐香凝低著頭,跪在床上,微微向他彎身伏禮。「送將軍。」

楚卿揚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死死盯著她,拳頭握緊,怒極生笑。

「好!很好!」

他咬牙連說了兩個好字,眼中燃著危險的怒火,飛快下了床。「想不到我竟被你騙了,原來這不過是你的假情假意,裝得真像,很好!」

一拍掌,將一旁的茶幾拍個粉碎,他如狂風一般,甩袖離去。

崔嬤嬤和茶兒趕忙奔進來,看著一地碎木,崔嬤嬤驚道:「這是怎麽回事?夫人怎麽把將軍氣走了?」

床榻上的沐香凝則是好整以暇地回答。「慌什麽?走就走了,死不了。」

「夫人,你——唉!」崔嬤嬤一臉如喪考妣,都不知說什麽好了。

「把地上收拾收拾,茶兒,你留下,崔嬤嬤,你去休息吧,讓茶兒陪我就行了。」

崔嬤嬤拗不過她,只得和茶兒把地上收拾收拾,訕訕走人。

崔嬤嬤走後,沐香凝立刻下榻,要茶兒盯著外頭,確定沒人偷看,才把剛才楚卿揚題詩的畫拿出來。

其實這幅畫是有乾坤的,沐香凝小心將畫的下方用刀子割開,就成了一張空白紙,而這紙張上,有著楚卿揚的簽字和手印。

這便是沐香凝今晚特意討好楚卿揚,誘他前來,並且畫了這幅畫的原因。

沐香凝對茶兒道:「把筆墨從新準備好,按照計劃進行。」

「是,小姐。」

話說,回到寢房的楚卿揚,氣得不輕,仆人見將軍怒氣沖沖回來,沒有宿在大夫人屋裏,便知必是大夫人又惹將軍不高興了。

沒人敢在這時候火上添油,惹將軍不快,大夥兒都把皮繃緊。

楚卿揚這一夜睡得不好,而沐香凝則相反,倒是一夜好眠到天亮。

接下來幾日,仿佛又回到從前,將軍再也不問將軍夫人任何事,似是又把她重新冷落了,有人說大夫人不知好歹,也有人說她失去了這次機會,恐怕將軍再也不會進她的房了。

其實,這正是沐香凝要的,沒人註意她,正好方便她行動,是時候離開將軍府了。

隔日,她帶著崔嬤嬤和茶兒,坐著馬車,以回娘家的名義,光明正大出了將軍府。

無人知曉,她這一離開,便不打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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