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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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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萱拿著手裏的那方帕子發了半天的呆,說起來,她還真是桃花滿滿。以前沒註意,現在想起來,喜歡她的女人可要比男人多多了……

果然她是投錯了胎,應該去做男人麽?

可是她沒可能自個抹脖子,然後再來。她看著那方帕子老久,眼睛在鷂子上頭直打轉。過了會,塞進胸口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好歹是別人的心意,不能夠隨意糟蹋。她只能默默長嘆了。

秦萱在房內長籲短嘆,那邊洛蘭東西送出去了,心裏高興,和安姬車多說了兩句話,安姬車眼神木木的,基本上是問什麽,她就隨便說兩句。只求能把洛蘭給敷衍過去就行,心裏頭滿滿的都是事。

慕容兄弟那邊的對話也不是很順利,慕容泫和慕容明原先關系到還算是可以,不過自從慕容明不要面上的那薄薄的一層薄紗,直接道出自己對秦萱的心思之後,兄弟兩個就有些微妙。

“段勒此人狡猾兇險,而且此時他並沒有失去人心,若是要攻打他,必須要趁他措手不及的時候。”慕容泫對山東,可謂是五味交雜,曾經的少年意氣在那裏挫敗,偏偏又是在那裏遇見了秦萱。

“而且,他依有天險,上下一心。你如果想要從他這裏打開口子,記住一定不能夠急躁,另外還要拉攏人心。”慕容泫道。

“這次阿爺應當是派三哥去山東。”慕容泫不和他打架,慕容明自然不會欠揍的湊上去。他聽著慕容泫的話,看來對山東的情況很了解。事先恐怕做了不少功課,可惜阿爺手一指,就將把他派去山東,慕容泫卻只能去打高車。

“去不去山東,我無所謂。”慕容泫笑笑,反正他就沒有指望也不想這輩子還是和前生一模一樣,若是一樣,有個什麽意思?

“好,三哥這麽說了,弟弟承哥哥的情。”慕容明道。

“記住,濟南也就罷了,若是廣固,一定不能掉以輕心。另外就算第一場打贏了,也不能放松警惕。”慕容泫囑咐道。

“記得了。”慕容明笑道,“三個還有別的要說?”

“另外看好手下的人,別讓他們有事沒事就去撩撥晉國。”山東靠近晉國的北邊,前生有個宗室就愛去擾邊,這個也就算了,結果還被人家將領斬殺。那一家子人頭都擡不起來。

“我知道了。”慕容明聽著慕容泫這話,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他和慕容泫說完之後,坐在那裏笑,“怎麽不叫秦萱進來呢。”

“你覺得在那件事之後,我還能叫他來見你?”慕容泫眼神突然之間就變了,看慕容明也沒有之前那麽和氣,“你不要當我是傻子。”

慕容泫讓秦萱陪著來,不過是想要慕容明知難而退,別再整些幺蛾子出來。

“要是個女人,我還真的不好和你搶的。”慕容明挑了挑眉毛,要是個女人,除非慕容泫死,不然還真的沒其他好辦法可想。

但是男人就不一定了。

慕容泫上前一步,伸手就把弟弟的衣襟給拽起來。

“我勸你少動這些歪腦筋。”慕容泫說完,手松開。慕容明也站定了,“你年紀不小,也該想想日後如何娶妻生子。”

“那你呢,你打算這麽下去?”慕容明不是什麽性情溫和的人,說話更是不會給自己的情敵留多少顏面,他心情不好,自然會樂的捅刀子。哪怕之前慕容泫提醒過他莫要輕敵,到了這會他似乎和忘了那回事似得。

慕容明公私分明,不會混在一塊。

“我除了她之外,誰也不想要。”慕容泫站在那裏,眼睛垂下來,濃密纖長的睫毛將他眼底所有的情緒全部遮住。

“真的?”慕容明聽到慕容泫這麽說,如同在聽個笑話似得。男人哪裏會接受自己沒有子嗣,他們的爵位必須有個兒子來繼承,不管哪個女人生的,有個兒子繼承就好。哪怕他們真正愛的是別人。

慕容泫這句話,慕容明都以為慕容泫是瘋了。

“……”慕容泫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解釋,直接轉過身去。解釋多了,也沒有誰信,他也沒有那個心思到處和人說。

秦萱呆了一會,都還沒有把人生思考透徹,慕容泫就出來了。慕容泫不留在這裏,她自然也要跟著走。

兩人騎在馬上,秦萱感覺到慕容泫的心情並不好。

回到王府中,慕容泫直接拉著秦萱躲到內室,所有的人被趕了出去。

秦萱對著和吃了藥似得慕容泫有些困惑,以往慕容泫在這種事上也很熱情,不過這會他的熱情裏頭帶了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人被按在眠榻上,眠榻前的帷帳被放了下來。滾燙的唇就在她的脖頸上,舌尖在敏感的肌膚刮過,帶起舒適的呻~吟。

他口上忙活著,手裏也不閑著,貼著衣襟就順到了胸口的位置,然後掏出了一塊帕子。

帕子上頭有柏木的清香,想來是之前精心準備過,上面氣味怡人,還有那娟秀的字跡……

慕容泫從秦萱身上起來,把差點丟開的帕子展開了看,發現上頭就是一首慕容部鮮卑女子的情歌。頓時他的臉色就由激情的緋紅變成了青白。

“怎麽了?”秦萱察覺到慕容泫停下來了,不禁有些奇怪,她還挺舒服的呢,怎麽就停了,睜開眼一看。發現慕容泫手裏的那個帕子,頓時她也臉色青白了。

“這個是怎麽回事?”慕容泫把手裏的帕子亮給她看。這個不可能是秦萱的東西,秦萱的筆跡可沒有這麽娟秀,她寫的字有棱有角,半點都不柔和。

一看就知道出自女子之手。

“哈、哈、哈……”秦萱瞧見那方帕子幹笑了好幾下,“那個……也是別人塞給我的,是派人來的,我連她長啥樣都不知道呢……”

後面越說聲音越小,明明沒什麽事,偏偏她自己心虛的不得了。

“郎在十重樓,妾在九重閣。郎非黃鷂子,哪得雲中雀。”慕容泫用鮮卑語唱歌的時候,別有一番風味,只不過眼下秦萱簡直和被當場捉奸似得,心虛的厲害,也沒有心思去欣賞。

慕容泫面無表情的將那方手帕揉作一團,丟到下面。

秦萱見著慕容泫和頭熊似得壓過來,她笑了兩聲,打算給兩人換個位置。慕容泫按住她,“這次我來。”

秦萱點頭,她攤開手臂,感受到他的體溫再一次覆蓋上來。

他的手掌輕輕按在她的小腹上,吻隨機貼了上去,緩緩向下。秦萱倒吸一口冷氣:這玩的似乎有些大啊!

慕容泫玩的有點大,她也舍不得把人給踹翻下去,他有那個心思來服侍她。她自然要笑納。

兩人糾纏了許久,秦萱躺在那裏氣直喘,她等到平息一點,轉頭看向身邊的慕容泫。慕容泫此刻躺在她的身邊,似乎還沒有從餘韻中出來。

她翻了個身,看到他光滑的胸膛。薊州一代鮮卑人多,她在遼東和薊州看了不少白膚金發的鮮卑人,和日後的白人差不了多少。說句實話,白鮮卑和白人一樣,毛呼呼的,看著就有些辣眼睛。

慕容是白鮮卑,慕容泫沒有長得滿胸口毛,簡直謝天謝地。

秦萱伸手按在他的眉心上,輕輕的揉了揉。慕容泫嘶了聲,“疼。”、

“這還疼?”秦萱有些不可思議的睜大眼,“我已經很輕了啊。”她以前時常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道。所以經常會幹出點毀壞東西的事來。

“……”慕容泫睜開眼睛,有些無奈的盯著她。秦萱的力氣不僅僅是在平常,哪怕是到了床上都這樣。別的男人吹噓自己在眠榻上把女人弄得腿軟下不來,到了他這裏,簡直可以倒過來。

“好啊,我輕點?”秦萱手掌向下揉著他胸口那點。這會菜完事不久,慕容泫不可能重振雄風再來一次,要休息好會去了。

所以這段時間她上下其手,看著慕容泫無助的小模樣挺有意思的。

“去了塞北,恐怕下回不知道甚麽時候去了。”秦萱一條腿壓在慕容泫身上,“不如趁著眼下還有空閑,多來幾次?”她在慕容泫耳邊笑的格外囂張。

慕容泫眼神放空,“你等等吧。”

年輕男人也沒有可能立刻就生龍活虎的。

“哈哈哈哈!”秦萱樂的打滾。她不是真的要把慕容泫怎麽樣,就是喜歡瞧見慕容泫這生無可戀的小模樣。

慕容泫起身來,他一動,烏黑柔順的長發也落了下來。秦萱手指就插~入他的長發裏頭。

“真好看。”秦萱手指從他的長發滑過。絲滑的手感讓她瞇了瞇眼,“也可惜你了,和我混在一塊。”

“……”慕容泫聞言雙臂撐在她身側,他垂下頭看著她,“就是和你混在一塊,我也得和人爭。”

怎麽聽起來好幽怨。

秦萱趕緊伸手抱住他的頭,在他的臉上親了好幾下。眼前的慕容泫不是什麽濟北王,也不是什麽大都督侍中,就是個需要她安慰的大寶貝。

得,都說男人寵女人,她這裏完完全全反過來。不過裏頭的滋味好像還不錯?

“別想多了。”秦萱起來把慕容泫給抱在懷裏。他骨架子不算小,畢竟人有那麽高,但秦萱抱著輕輕松松的,完全不覺得有任何不對。

“我們的心意,彼此都明白,不是嗎?”秦萱道。

“我們成昏吧。”慕容泫神使鬼差的說了句。他一直都很抵抗這個,但眼下他卻希望秦萱能夠嫁給他。

“啊?”秦萱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立刻眼睛就瞟向一邊,“我們還年輕,成昏幹甚麽。”她說完,就滾到一邊了。

她沒想過嫁人,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將來就不知道了。

光是想象一下自己給人招呼三大姑八大姨,尤其慕容泫這種必須要進行夫人外交。讓她去和一群宗婦進行明裏暗裏的交往。自個就感覺吃了蒼蠅似得,她聽說過這些貴婦,中傷人都很文雅,甚至有時候都還不知道自己被人損了。

她滾到裏頭,裝作要睡的樣子。眼睛一只閉著,一只睜開。她心裏頭也有些七上八下,沒有個男人喜歡自個求婚被拒絕的。

身邊老半天沒有傳來動靜,終於過了好會。秦萱才聽到他躺下的聲音。過了會,慕容泫抱住她,唇在她的肩膀上。

秦萱躺在那裏好久都沒動,骨頭都僵了。

鄴城裏頭又一次熱鬧起來,這次是關於山東和塞北的戰事。慕容泫出征之前進了一次宮,還給母親帶去些東西。

後宮裏頭的那些嬪妃,表面看著光鮮,其實內裏都是靠寵愛靠兒女。宮裏對嬪妃們的用度有個額度,什麽樣的品級領多少俸祿。

宮廷裏頭的開銷大,有時候見人還要賞賜東西給人,一來二去的可能就見底了。尤其這會河北才收入慕容燕國囊中,中原一代之前可謂是廢墟遍地,根本就麽有什麽進項。皇帝不可能將國庫花費太多在後宮身上。

慕容泫偶爾進宮給母親送個東西甚麽的,算是盡孝了。

在高昭儀宮門處,女官一臉的為難,高昭儀和親生子關系惡劣,這在後宮裏頭都不是秘密了,其後宮裏頭的那些嬪妃都將這事當做笑話來聽。

畢竟哪個母親不希望兒子能夠和自己好,聽自己的話?想要孩子聽這個話,也不是靠一味的蠻壓。若是賀蘭部那些的大族出身也就罷了,偏偏這個,只是個拼命想要維持往昔榮光的家族。

“大王,昭儀她身體不適,不能見大王了。”女官說這話的時候,心虛的很。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了。”慕容泫笑道,他也沒問生母病情到底怎麽樣,他留下一封單子,就離開了。

女官瞧著慕容泫離去的身影,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手裏拿著單子,去殿內找高昭儀。高昭儀最近讓人弄來了一只鳥,這會正在逗鳥完玩。

高昭儀對著籠子裏頭的鳥兒,手裏拿著鳥食,嘴裏還時不時發出幾聲,逗得鳥籠裏頭的鳥兒蹦來跳去的。

高昭儀面上帶了幾分笑。

“昭儀,大王走了。”女官進來,對高昭儀道。

“哦,他走了啊。”高昭儀聽到女官這話,口淡淡應了聲。

“這是大王給您的。”女官說著,將手裏的紙卷呈上。這對母子,就是她們這些在昭儀身邊伺候的人都不好說什麽,誰都知道,昭儀並不喜歡聽人勸說。

高昭儀接過來,看了一眼之後,就把手裏的東西丟在一邊,“他也只知道用這些來搪塞我了。”

“昭儀,這也是大王的孝心……”女官忍不住說道。

“他要是真的有孝心,就該知道我想要甚麽。”高昭儀頓了頓,臉上變得似笑非笑,“他們父子兩個還真是像。”

玩弄這些把戲,父子兩個一個比一個得心應手。如果真的知道孝順,就該把那個和妖姬一樣迷惑人的男人驅逐,好好娶個世家女子回來。

結果他也知道玩這些東西了。

女官見著高昭儀如此,心中嘆氣,垂下頭去沒有說什麽。

慕容泫一直到出征,都沒有再去後宮探望生母。畢竟他也不是什麽喜歡被人甩臉的,哪怕甩他臉的那個人還是他的生母。

倒是高冰,知道外甥要出征,前來和外甥說了許多話。只是在王府中遇見秦萱,滿臉的欲言又止。

高冰那一臉的欲言又止被秦萱記住了。慕容泫對舅家並不是很在乎,似乎他這個人對這些親緣並不是很在乎。

但秦萱到底還是會在意,不是每個人都和慕容泫似得。

胡歸察覺出她的心情不好,到了夜裏紮營,胡歸讓軍奴去給秦萱將營帳紮好,自個跑到秦萱面前,壓低了聲音,“將軍,是不是最近有大事?”

在胡歸看來,自家將軍就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種,要是將軍有心事了,那絕對有大事發生。

“大事倒是有。”秦萱看著胡歸那張耿直的臉,原本心底的那點子擔憂全部跑了。

胡歸一聽竟然真的有大事,頓時就緊張起來,說話都開始結巴,“將、將軍,到底有甚、甚麽大事?”

“知道我們這次出征去是打誰麽?”秦萱笑問。

“打高車!”跟在後頭的趙布立刻伸手道。和他一塊的還有安達木,安達木瞧見秦萱,笑的傻裏傻氣的。

“對。”秦萱點點頭,“這就是大事了。”

“啊??”胡歸聽秦萱這麽說,頓時露出一臉的受傷和不可思議,這就是所謂的大事?!這倒是全軍上下都知道啊。

“對了,胡歸,你和安達木兩個最近多照應趙布一下。”秦萱被這三個一打岔,原先憂傷的心情都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她想起趙布是慕容入關之後才加入到燕軍裏頭,還沒和游牧民族打過仗。

“這回的對手是高車,和以前的有些不一樣。”秦萱之前也沒有和高車交過手,“多教他一點。”

“放心吧,將軍,那小子我們一定會看好的。”胡歸拍了拍胸部,對秦萱保證道。平常他和安達木兩個可是吃了人家不少的肉,這會也該他們還人情了。總不能老是吃人家的,卻不給做事吧!

秦萱看著胡歸拍胸脯的模樣,笑的開心,果然身邊有這麽一群人,心情都好多了。

接下來這幾日,大軍向塞北進發,胡歸和安達木兩個,沒少給趙布惡補草原上的那些惡鬥絕招。

高車,漠北的鮮卑人稱呼他們為敕勒。南邊的漢人們成為丁零,更古老一點的直接叫做赤狄,說是因為高車人喜歡穿著赤色的袍子。

高車人傳說是匈奴單於的女兒和狼的後代,習俗和匈奴沒有多少不同,甚至說的話也是匈奴話。

這次慕容奎盯上了塞北的高車,不為別的,只是為了高車人的牛羊。

中原成那樣,休養生息都要好幾個年頭。別說眼下還要打仗,一時半刻的根本停不下來,打仗要物資,中原不能提供,遼東又在千裏之外,運過來都不知道要花費多少錢。幹脆從高車那裏搶。

既能獲取軍需,又能平定塞北,簡直一舉多得。

秦萱對上頭的用意心領神會。高車現在就是個大香饃饃,不咬白不咬,中原打仗需要吃飯,屯軍田一時半會的根本跟不上軍隊的需要。總不能大家學羯人吃人肉吧?

既然去打劫,那麽就要摸清楚對方的作息時間還有優勢劣勢。當秦萱在中軍大帳,看到有關高車的那卷卷軸展開,上頭畫著比牛身還要高大的車之後,她差點爆出粗口來。

這麽大的車,高車人是從小練就了跳車本領嗎?!

作者有話要說: 嬌花:人家求婚被拒絕了,寶寶心裏好憂桑

秦萱:……話說先討論一下如何做好一個強盜

嬌花:→_→別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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