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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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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明那話到底帶著些許少年人的天不怕地不怕。秦萱除了嘆氣之外,就已經沒有別的表情對著他了。

霍去病這種少年戰神,哪裏能夠覆制的,就算是東漢大破匈奴,還是建立在西漢已經把匈奴抽的半死不活,匈奴自己又分裂成兩部,不然怎麽樣,難說的很。霍去病的招數,說實話用到的只是一點兒皮毛,要說全部學會了,簡直讓人大笑。

慕容明原先還想在秦萱面前裝一裝,結果不但沒有收獲秦萱崇拜的眼神,反而她意味深長的瞥了他一眼。

不等慕容明炸毛,秦萱就要出門收拾了。她忙著要砍人頭。

親兵的一切開銷由主將負擔,同樣的慕容泫要她往東她不能往西,所以她才會到這裏給慕容泫看弟弟。但是首級論軍功,這個還是不變的。

昨夜裏的突襲十分成功,接下來還要繼續追羯人。所以點算人頭就格外的緊迫。

昨晚上殺的昏天暗地,秦萱沒有在心裏計算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也沒有記得那些人的臉。有些羯人士兵腦袋都被馬蹄子踩成了個破爛西瓜,腦漿和血混著留了一地,紅的白的瞧著就惡心。

還有內臟滑出來的。那些

烏鴉們察覺到這一頓豐盛的美餐,聚眾飛到附近的樹枝上,等到燕兵離開之後就飽飽的享用一頓。

同樣的還會有山裏頭的野狼,不過野狼怕人,只有等到人走了大半,才會過來。

所以這地方到了晚上一定要離開,不然燕兵自己就要去填了餓狼的肚子了。

比德真指揮著自己手下的人脫了十幾具屍體出來,見到秦萱出來,立刻沖她招了招手,“這些是你的,過來看看!”

混戰裏頭,誰也不清楚自己殺了多少人,反正隨便拖幾具砍了腦袋完事兒,旁人也不能說他們冒領軍功,死的是羯人就可以了。

“……”秦萱瞧見比德真滿臉的血,知道自己眼下一張臉和比德真也差不了多少。殺人殺的優雅無比,渾身白衣不沾半點血跡,那只能是演出來的。

秦萱上去看了幾眼,就讓軍中的那些奴隸把那些人的頭顱給砍下來。

她隨意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伸手揉了揉眼睛。昨晚上搞夜襲,一宿沒睡折騰到現在。人年輕身體也扛得住,但到底還是有些疲勞。

要是有口茶喝提提神就好了,秦萱面無表情的想道。想起慕容明還嫌棄漢人的茶,秦萱就恨不得把這個熊孩子給踹到一邊去。

這會的茶不說是奢侈品,基本上只能在那些士族的裝逼的時候能看到之外,價錢也是格外的迷人。給她喝的話,哪怕味道不好,看在錢的份上,她都會喝個精光。

那邊士卒們砍腦袋如同砍瓜切菜一樣,秦萱半點明媚憂傷感嘆自己手上沾血的心思都沒有。她現在滿腦子的就是接下來是繼續追著羯人砍,還是上頭會下令找個地方安營紮寨。前頭一個辛苦是辛苦但是有實惠,可她也很希望可以拿熱水擦擦身子睡一下什麽的。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甚至外頭的鎧甲上都是一層發黑了的血跡。

作為親兵,她還是有那麽些生活上的特權,例如可以讓人給她提熱水來擦擦之類的,吃飯也有人準備,不用她去和一群龜孫子搶。

額……怎麽選呢?

秦萱有些苦惱。

沒等她苦惱完,傳令兵出來就是一句,“將軍有令,眾人上馬追擊羯人!”

秦萱原先還一副疲憊的臉,聽到這句立刻就跳起來。和她一樣跳起來的還有一群人,個個臉上興奮異常。眾人殺了一晚上,可這年輕的人殺氣正盛,尤其這殺的羯人越多,軍功越多。日後得到的也越多。一個個聽到打仗簡直聽到了親娘來了一樣。

秦萱拍了拍小黑,小黑蹄子上烏黑烏黑的,不用說是被血給泡的。

小黑吃了一頓草喝了水,悠閑了一下,被秦萱牽過來的時候,馬臉上很不高興。被秦萱拍了好幾下,“回頭給你買精細的豆料。”秦萱和小黑打商量,“不然我給你找漂亮媳婦怎麽樣?”

小黑和那些已經成了公公的軍馬不一樣,下面還沒哢擦,它通人性,聽到後面那一句腦袋一下子轉過來。

“果然好色是生物的本性啊。”秦萱摸了摸一下子活過來的小黑,翻身上馬。

慕容祁留下一部分人看守俘虜,尤其是司馬時這種很有分量的,立刻押解送往龍城。秦萱那一箭射中了司馬時的大腿,致命是不致命,但是疼的人恨不得滿地滾,尤其慕容祁也耍了個心眼,他讓軍醫把外頭的箭桿子給鋸掉了,沒有把箭鏃整個□□。

拖著一條傷腿,就算司馬時自己有能耐跑了,腿上的傷也能把他一條命給磨掉。

然後接下來剩下的人,繼續追擊羯人。

秦萱上馬,拉住韁繩,跟著慕容祁前進,至於慕容明,那個犯別扭的孩子,她只管到時候把個活蹦亂跳的人交到慕容泫手裏就好。

**

慕容泫此刻坐在段吐延的面前,面前昔日的段部首領已經沒有了以往的威風。甚至面對慕容泫這個小輩,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段大人何必如此?”慕容泫讓人將新鮮的酪漿端上來,瞧見段吐延委實是拘束的緊,擡頭笑道。

漢人的“大人”是指家中的父母,而鮮卑人的“大人”則是部落中的頭領,執行部落規矩的貴人。段吐延作為段部鮮卑的首領,自然也是段部鮮卑的大人。

“只是見著將軍少年俊才,忍不住罷了。”段吐延道。面上好歹擠出一點笑容來,面前杯中的酪漿還散發著羊奶淡淡的膻味。瞧見面前少年已經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酪漿,他也趕緊的拿起杯子來喝了一口。

酪漿是用新鮮羊奶做好的,膻味已經最大可能的被去除了,甚至裏頭還調了些許蜂蜜,讓味道越發的可口。

段吐延一開始對慕容部懷著仇恨之心,遼東鮮卑三部互相攻訐已經長達幾十年,相互之間哪怕有聯姻,但是血海深仇已經結下。更何況慕容部幹的事也忒不厚道,躲在趙軍的身後,等到段部被打垮,就沖出來把部民和馬匹都給搶走了。

沒有部民和牛羊馬匹的大人,算是甚麽大人?可是就這麽向慕容部投降,又心有不甘。於是才有了他和趙軍接頭的事。

不過前一段時間,他聽說燕軍埋伏在半路把趙軍給突襲了,殺的主將逃跑,另外一個做了俘虜,已經送往龍城。這一下子,嚇得他不敢再言語。

“這一次也是多虧了段大人。”慕容泫笑了,“若不是大人,這一次恐怕也不會這麽順利。”

這話說的就是燕軍伏擊趙軍一事了。

“不敢當,不敢當。”段吐延到了如今哪裏還敢再說甚麽,只是一個勁的擺手,他看了一眼慕容泫,慕容泫眉梢眼角含笑,沒有半分他擔心中的勃然大怒,更沒有讓人沖進來拉著他和手下的那一批人去砍腦袋。

這種事就算報到慕容奎那裏,恐怕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位置曾經和慕容奎一樣,怎麽會不知道慕容奎的所思所想。

若是他也有這樣的兒子就好了。段吐延看了一眼慕容泫,心下感嘆。

段吐延讓人將他的權杖給拿上來。這東西鮮卑部落裏頭的意義有些類似於漢人的官印,交上去之後,他就不再是段氏鮮卑的頭領,而是作為慕容家的家臣了。甚至這家臣還要看看慕容奎願不願意給他做,要是心情不好,丟去做奴隸都有可能。

慕容泫雙手接過,然後交給身後人妥善保管。

“我來之前,大王已經和我說過了,等你到了龍城,必定以大禮相待。”慕容泫道。

段吐延這會信也好不信也罷,這些都不是他能左右的了。眼下只能寄希望於慕容奎能夠心胸寬廣不計前嫌接受段氏。

慕容泫和段吐延說了許多事,絕大多數的話都是閑聊,不過閑聊也有閑聊的好處,至少段吐延不像一開始那麽害怕。

慕容部已經和羯人的趙國打了兩場,接下來指不定還要打。還別說宇文部和扶餘國,另外還有個時常擾邊的高句麗。能少一事便少一事,不然這麽打下去,就算是有再多的部民也經不起折騰。

跟別提進軍中原和羯人和其他胡人一比高下。

段吐延的心稍微安定了下來,但是一出帳,就召來兒子段拔,“待會把你小妹妹送到慕容泫帳中。”

這是歷來的傳統,部落歸順或者是投降,那麽部落首領的妻女指不定就要作為禮物交給戰勝者。段吐延的妻子年紀已大,不可能送出去,他就只能把那些個女兒作為禮物送給慕容家的男人了。

“阿爺,這樣好麽?”段拔吞吞吐吐的,“撲娜也不貌美。”

要送就送部落中的美人,可惜段拔知道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長得並不貌美,甚至慕容泫都要比她貌美許多。

這樣真的可行?

“……你這個蠢貨!”段吐延恨不得把自個兒子給打上一頓,“慕容泫如果是個聰明人也應當知道怎麽做吧?”

段吐延有些不確定道。戰敗部落進貢上的女子,收與不收,還真的沒那麽重要。最美的女兒已經決定獻給燕王慕容奎和世子慕容煦,美人難得,就算是他的女兒也不是個個都是美人。

慕容泫晚間就收到了段吐延的這一份大禮,他才將手裏的戰報看完,那邊帳外就走進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女孩子相貌普通,不過好歹端正,她面色是草原上女子常見的蜜色,臉頰兩邊還有曬出來的斑點,頭上的長發統統梳成一條條的辮子。脖子上戴著一串瓔珞。

“……”慕容泫放下手裏的戰報,看著眼前的少女有些發楞,“你是誰?”

“我是段部大人的女兒撲娜,我阿爺把我送給你!”少女說著看了一眼慕容泫。面前的男子很年輕,而且很好看,她在部落裏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能好看到這樣子。

撲娜想起自己兩個姐姐,一個已經被定下送給慕容奎那個老頭子,另外一個是送給已經有了妻子的世子,自己身邊的阿嬤打聽過了,這個慕容泫還未娶妻,年紀也只是比她大個幾歲。所以她是願意的。

撲娜想起阿嬤和自己說的那些話,毫不猶豫的拉開自己皮裘上的腰帶,將自己稚嫩的身軀暴露在微涼的空氣裏。

“等等!”慕容泫不是傻子,更不是半點都不懂的小男孩。從撲娜進帳開始,就明白她是來做甚麽的。“我不用你服侍,回去吧。”

“難道你不喜歡我嗎!”撲娜還是頭一回在男人面前露出身體,結果慕容泫這麽不買賬,頓時就火了。以前她在部落的時候,那些個男人明明都是圍著她打轉!

撲娜以為慕容泫嫌棄她跟著段吐延在外顛簸,“我來之前,你手下的人已經好好把我洗過了,半點青草味道都沒有!”

“不是這個!”慕容泫哭笑不得,“我對你沒興趣,也用不著你服侍。你回去好好休息,到時候還要上路去龍城。”

撲娜紅了眼睛,她還記得自己臨走的時候阿嬤的叮囑,她現在不是以前可以任性的大人之女。被阿爺送給了慕容泫做妾侍,那麽就該收拾性子好好服侍人。也好讓父兄母親可以在慕容部的地盤上好好生活。

他們已經沒有了牛羊和部民,到哪裏去做首領呢。

“下去吧,你年紀也太小。”慕容泫拍手讓外面等候的侍從進來,去找個婦人好好把這個女孩子安頓下來。

“我十三了,不小了!我姊姊在這個年紀孩子都生了!”撲娜哭道。

“……”慕容泫對怎麽和這些女子說話向來不怎麽懂,不過他有一招,但凡女子哭鬧的時候,他只要板著臉不搭理就好。上輩子小宇文氏就是這樣被他氣得差點暈過去。

隨從一進來就見著個半大的少女脫了一半的衣服站在那裏,瞧著挺可憐的,但是自家將軍卻是半點表情都沒有。

可憐見的小娘子,侍從甚是同情的瞥了撲娜一眼。雖然年紀小,胸前也沒有幾兩肉,瞧著又壯實,但是軍營裏頭母豬賽貂蟬,幾個月甚至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女人的大有人在。有個女人在,都恨不得爬過來了。

也只有將軍才會動都不動啊!

撲娜狠狠的跺了跺腳,把身上的皮裘一攏,哭著跑出去了。

慕容泫揉了揉眉頭,段吐延還真是給他送了一份“大禮”,只不過這個段氏女子他怎麽樣都不會接收,等到了龍城再另外安置下來就是。慕容泫摸摸鼻子,想起以前秦萱如何待他的來,頓時壓在心底的諸多思緒一股腦的湧上來,他嘆氣,戰事的的確確是很順利,但是也不知良人何日歸來。

“我x!”秦萱頭一回爆了粗口,兩只手從已經死去了的羯人士兵手裏抓過一只大錘,咚的一下砸在那邊意圖偷襲的羯人腦袋上。

生死之間,她用出了全力,頓時那個羯人的腦袋就開了花。慕容明殺的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這一次燕軍也是講這些逃竄的趙軍截下,重重包圍起來,意圖將這一支殘軍徹底的扼殺,誰知道這些個羯人是不是吃人吃多了,還是在生死關頭爆發出兇殘的本性,一反丟盔棄甲的模樣,對著燕軍開始撲殺。

慕容明向來是看不起這些個羯人的,覺得這些羯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石趙也一定享國不久,誰知道垂死的這一群餓狼,竟然還有這份膽子。

秦萱手裏的馬槊因為殺人太多,槊上的紅纓已經吸飽,血順著槍桿流下來,黏糊的很,不得已秦萱把馬槊扔掉,直接搶大錘。

她眼角餘光瞧見那邊寒光沖著慕容明而來,手上的動作比腦子轉的更快,只聽得鐺鐺兩聲,她便把兩個羯人捶殺當場。

慕容明楞了楞,而後很快反應過來,手中環首刀重重砍在敵人的脖子上。鮮血濺了他一身。

“上!”比德真砍翻了幾個人,帶領著身邊的親兵將慕容明團團圍在中間,眾人在外劈砍羯人。

慕容祁沒想到這個堂弟沈不下氣來,心中雖然不喜歡他,但也沒有到要他命的程度,見著親兵已經團團將人保護住,令人派出射箭的好手,對準那些羯人就射。

鮮卑人游牧於草原,善於射箭,一陣箭雨過後,羯人就倒下了一片。

“秦萱也是個騎射好手,不過這會不好射箭。”比德真瞧著那些人紛紛倒下,呸了一聲,原本他們隊伍裏頭就有一個射箭的好手,全被陣型限制不能發揮作用,還有甚麽比這個更郁悶的麽?

“小心。”秦萱瞧著四周的狀況,全身緊繃,面前那些陷入絕境賭一把的羯人此刻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幾乎個個都成了刺猬。

這一場追擊,幾乎那些殘兵都已經被斬殺了。

秦萱吐出一口濁氣,這幾天光是追著這些羯人她已經幾天都沒有好好睡覺了,而且這些羯人被逼到了死路上,竟然也知道拼命一搏。

射箭手幾波箭雨過後,秦萱等人的壓力減弱,抓住機會,秦萱一錘子打死了意圖反抗的羯人。

她這會也顧不上什麽軍功,先將慕容明給好好的帶回去。比德真等人也是這麽想的,護折慕容明退回去。

人頭可以暫且放在一邊,眼下還是保護慕容明更為重要。

等到慕容明回來,慕容祁就恨不得剮他一眼,好端端的跑去殺羯人,簡直是沒事找事做!又不是沖鋒軍,幹嘛找死一樣的往前跑!

慕容明也知道自己這會闖了禍,難得的不言不語乖乖的坐在馬上,看著堂兄指揮騎兵將那些羯人的性命一一收割。

等到將那些活下來的俘虜用繩子給捆了,這事才算是告一段落。秦萱拉開裝豆料的袋子,餵小黑吃東西,小黑也是餓狠了,腦袋都恨不得全部伸進袋子裏頭去。

比德真讓自己的坐騎過來喝水休息,他一頭一臉的都是學。慕容明毛毛躁躁,他們這些保護他的人也只能悶頭向前沖,要是慕容明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們這些親兵的前途也就到了盡頭了。就算是為了自己的部族,都只能咬牙挺住。

比德真讓自己的馬去晃蕩,從旁邊的草地上扯了一株草叼在嘴裏。

“這一趟回去,也不知道能有多少。”比德真說道,“和羯人打還是虧了,又是在這些地方,要是在漢人舊地,說不得得到的要多得多。”

打仗的時候攻破城池,一般上頭的將領都會讓手下的士兵去哄搶東西,在胡人這裏還有搶女人的。

在上頭下命令之前,搶多少都不會被問罪的。當然要是遇上治軍嚴厲的另外算。

比德真坐在那裏想起段部和那個漢人太守幹了一次,就帶回好多漢人的好東西,越發覺得自個和羯人打,真是劃不來。

“這事也不是我們能夠做主的。”秦萱伸直腿,在馬上顛簸了好一段時間,腿都老大不舒服。“不過這事也算是做完了,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回龍城了。”

這一波羯人算是已經打完了,死的死,跑的跑,再追也沒有多大的意思。秦萱估摸著可以回去了。

“回龍城好啊。”比德真感嘆,“到時候要是有幾天休息,正好可以出去溜達溜達,也不知道有甚麽地兒好去。”

“你不是說還沒有娶婦麽,好好去打聽一下,哪個好小娘子沒出嫁,去看看能不能讓人家看上你。”秦萱也是說笑。

剛剛廝殺過後,人也比較疲憊,又不能躺在草地上大睡。極度疲勞之後就這麽睡了,指不定就一睡不醒。所以撐著也有撐著的好處。

說到女人,比德真來了點興致,一場大戰,這些個男人最想要的就是有個女人,不過這附近一片山,住著的村民都躲的老遠,生怕鮮卑人和羯人打仗會波及到他們,想要女人還不如自個動手。

“聽說烏矮真家裏給他相了一個,不過這段時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回去。”比德真說著就幸災樂禍了,鮮卑人娶婦沒那麽容易,女婿不僅僅要趕著牛羊到女方家裏去,還要給岳父岳母做半年的活兒。等於是在女家住上那麽久,這半年來回,他都懷疑能把烏矮真給折騰去半條命。

“你羨慕?”秦萱好笑的看著比德真。

比德真一臉的無所謂,“才不是。”

又是口是心非的。秦萱搖了搖腦袋。

“話說你這樣的,有小娘子找你麽?”比德真問。

“有啊,而且還不止一個。”秦萱說著摸了摸臉,她果然是做男人比做女人更受歡迎麽?想起以前的丘林氏和那些個對她拋媚眼的鮮卑姑娘們,秦萱自己都一陣失落。

“……真的?”比德真臉色頓時就精彩起來,他長到這麽大,除了家裏的女奴,還沒有別的鮮卑女孩對他有表示呢。

“真的,這事騙你作甚。”秦萱伸手在腿上捶了兩下。她褲子穿的多,到了這會走路起來不太方便。騎馬很容易把大腿內側的皮膚給磨破,為了給自己減少麻煩,她都是穿著很厚的褲子。

騎馬方便,走路就有些難受了。

“你給我說一下,”比德真瞧著秦萱走了兩步,似乎要離開,幹脆伸手把她給拉回來,“你說說看,是怎麽做的。”

鮮卑男人打光棍的遍地都是,想要娶婦個個都得削尖了腦袋。鮮卑以前是母系氏族,可不是什麽你說行,女人就得點頭的。就算兩個人在草裏滾過一圈,也不一定做得成夫妻。家中爺娘也無所謂,有了孩子生下來,就當做是母親部落裏的人。現在雖然有些改變,但也不是很大。

秦萱瞧著比德真這麽火燒火燎的模樣,不禁有些好笑,可是教他怎麽把妹,她自己都是一頭霧水。

這可真是愁人。秦萱張了張嘴,沒說出一個字來。

趙軍既敗,消息傳回龍城。慕容泫帶著段吐延一家子去見慕容奎,才回到自己的居處。一同來的還有慕容祁發過來的軍功冊,這東西都是當場讓人記下來的。這種突襲,腰帶上掛著人頭顯然不現實,所以就讓會寫字的兵士先寫了。

慕容泫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跡,他笑了又笑。慕容祁性情謹慎,連他親兵軍功怎麽分的事都要問過他。

親兵的軍功歸於主將。雖然這些親兵都在外面,但是手下的軍功也是他的,慕容泫自然是不會看上手下人辛辛苦苦才掙來的軍功。

他讓人取來紙張,想了想,將秦萱的名字排在第一,又想起秦萱才來他這裏時間並不是很久,貿然排在前面恐怕眾人會不服。

上一回讓她回去看看家裏,已經是惹人註目了。這次……

他將前去的幾個親兵都加上去,而且每人分得的都是相同的。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偏心太明顯,遲早是要讓人遭罪的。

這樣,應當是沒有問題了。

慕容泫讓人把他寫了的紙張給裁下來,密封在木筒裏加了封泥送往慕容祁那裏。

既然這事已了,那麽她也快回來了吧?慕容泫靠在身後的隱囊上,捂住半張臉想道。

撲娜進來就瞧見慕容泫坐在那裏想事,對她既沒看到也沒聽到。撲娜還是頭一回受到這個委屈,心裏知道自己這會也不是大人之女了,可是心裏的委屈一時半會也止不住的。

她氣的嘟了嘴,直接掉頭就跑了出來,鹿皮靴子蹬在地上噌噌作響。

一直到她出來,慕容泫都沒有出聲叫住她。

等到她出來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阿嬤,阿嬤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苦悶來,“這……大人那邊要怎麽辦,是不是慕容家還是對我們不放心……”

對戰敗部落送來的女人不聞不問,這下面的意思……還真讓人不安啊。

撲娜原本還抹眼淚的手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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