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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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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萱和眾人在慕容泫的周圍飛馳而過,只留下周圍看熱鬧的人。

到了燕王府,慕容泫下馬之後,身後眾人也跟著下馬。秦萱才能好好的打量慕容奎的燕王府。

燕王府頗為氣派,門前就有雙闕,樓門之後就是幾層的樓閣,樓閣上面還是鏤空的窗欞。門前的雙闕還留有濃重的漢代風情。

很明顯這屋子根本就不是這群鮮卑人能鼓搗出來的東西。

龍城以前曾經是衛青出征匈奴的地方,在漢代開始就有人居住,雖然離匈奴進了點,但好歹還是一直有人的。

燕王府就是用幾十年前的漢代當地大戶人家的屋子改建的,不然這麽大的房子建造起來沒個幾年根本就不行。別說當初因為水淹大棘城,遷徙的時候都是慌慌忙忙的。現在離東漢末年也不過是百年,這會兒的房屋,尤其是大戶人家的,建造好之後修修補補住個兩百多年都不成問題。

她記得長安的未央宮和長樂宮到了現在都還在。

秦萱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所頗有氣勢的府邸,門口的衛士都是鮮卑人。鮮卑人的服飾和發型和漢人完全不同,站在這屋子面前,很是違和。

慕容泫的祖父曾經在洛陽做過人質,在那裏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回到慕容部之後,也曾經讓部民們學漢人的束發,奈何牧民們都習慣了,束發在他們看來也麻煩,到了現在這會,還是能看到不少披頭散發的。

進了門之後,慕容泫對身後的馮封說了幾句,也不知道是不是秦萱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慕容泫和馮封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的向自己這裏看了幾眼。

裴敏之說過的話又在她腦子裏蹦出來,她頓時一陣惡寒:慕容泫該不是真的和裴敏之說的那樣,喜歡男人吧?

慕容泫喜歡男人喜歡女人她一點都不關心,過了一會,她很快就鎮定下來。剛剛慕容泫一直都在和人說話呢,看她幾眼說不定是因為她位置比較靠前,真是沒事嚇自己。可又想起以前她參軍之前,慕容泫兩三次和她見面的態度和那些怪裏怪氣的舉動和話語,秦萱心裏又沒底了。

等到慕容泫話已經說完了,人也已經在家人的跟隨下到堂屋那邊去。秦萱還在亂七八糟的亂想。

“將軍說了,這會已經沒有我們的事了。眼下還是去各處休息吧。”馮封走過來說道。

“將軍不用我們跟隨麽?”比德真不解的問道。

所謂親兵不就是要時時刻刻跟著麽,不管是在戰場上,還是在平日裏。

比德真這話一出來,其他人都看向了馮封。

“今天是將軍嫡母的祭祀,外人在場像甚麽話?”馮封笑道。

這話一出來,一群人都明白了。祭祀這種事一般都只有家族成員在場,外人要麽就是那位嫡母的娘家人,他們這些親兵手裏還拿著兵器,就這麽過去實在是不適合。

燕王府內有專門給兵士休息的地方,既然暫時用不到他們,那麽就去那裏休息一下放松放松,即使比不上到外面溜達來的快活,但也聊勝於無。

秦萱聽到可以休息,晃晃腦袋,把腦子裏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給摔出去。冷靜下來之後,她已經坐在屋子裏頭了,屋子裏還不止她一個人,那邊比德真正鬧著要和烏矮真比試一場摔跤,看看誰是角抵的好手。那邊還有幾個聚在一起在說笑。

說起來,也不知道秦蕊和賀拔氏怎麽樣了。

秦萱和蓋樓虎齒出來參軍,蓋樓犬齒在家中照顧賀拔氏和秦蕊。蓋樓犬齒這個家夥,雖然有時候喜歡占小便宜,但是大事上還是能夠放心,他說會好好照顧秦蕊,就一定會。可是出來這麽長一段時間,還真的想要回家看看。

秦萱有些苦惱的抓抓頭發,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有假。有時候就算有假,也不能去太遠的地方,免得透露什麽消息給敵方。

“哎,你叫秦萱?”比德真和烏矮真鬧騰了一會,烏矮真不搭理他,便過來和秦萱說話。他對這個看上去比較瘦弱的少年比較有興趣。

不管是他能夠憑借漢人的出身一下子就被提拔上來,還是烏矮真之前說過的,她沖在騎兵前頭的事。

戰場上能活下來的不一定是最有本事的勇士,但是孬種是完全活不下去的。

比德真對秦萱越發好奇。

“正是。”秦萱瞧著面前的鮮卑青年,心下估摸著對方這會來找自己,除了比試就沒有別的了。

男人之間比來比去的,一個是身家,二個是女人子女多少,三個恐怕就是武力了。

秦萱在男人堆裏滾了幾個月,發現這群男人比來比去的幾乎都是這個。

她和比德真才見面沒有多久,不可能比前頭兩個,也只能是軍中粗暴直接的,以武力見高下。

“你一個人在這裏作甚麽呢。”比德真笑起來有點痞,瞧上去就不懷好意,“這樣吧,一起去掰手腕怎麽樣?”

這樣的話,擺明了是想要看看她的本事。若是拒絕,日後恐怕還是會有好幾次。

秦萱點頭,“好。”

比德真見秦萱半點都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不禁覺得這個人還是很豪爽,至少不婆婆媽媽。

“好!”他頓時一巴掌就拍在了秦萱的肩膀上,“來來來!”說著他就招呼眾人給他讓出一塊地方來。

秦萱轉頭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那只鹹豬手,在心裏默默的呵呵一笑。

把自個當做女人根本就沒法過,還是好好的做“男人”吧。反正感覺也不錯。

正好其他人也想看看秦萱到底有幾分本事,聽到比德真這麽一說,頓時就紛紛讓開,還有人給擺出兩張胡床來。胡床就是日後的小板凳,胡人不耐煩和漢人那樣正坐,拿著胡床坐著,兩條腿也輕松。

秦萱坐在胡床上,將手放在矮桌上。那邊比德真怕自個衣袖妨礙動作,還把衣袖給卷起來,露出手臂上鼓起來的肌肉。

其他的親兵頓時也拿著期待的眼神盯著秦萱,秦萱才不會學比德真也露出一條胳膊出來,這是比力氣,不是比誰肌肉更發達。

見著秦萱一點兒都不上道,不在眾人面前展示肌肉,好多人都開始失望。烏矮真坐在一旁只管看熱鬧。反正這種同袍之間的比試,再平常不過,就算將軍知道也不會說甚麽。又不是嬌滴滴的漢人娘子,怎麽能夠半點都不展示自己的實力呢,若是實力不濟,早早被踢出去,也是為了他好!

秦萱在蓋樓家的時候,先是把蓋樓虎齒給揍了。後來她還和蓋樓犬齒給玩過幾場,例如掰手腕和角抵什麽的。當然每回蓋樓犬齒都被她給丟過肩去。

不怪她,有時候把人給扛在肩上,聽著嗷嗷怪叫,其實心裏相當的舒坦。她有時候都覺得自個是不是心理有毛病了。

兩人擺好架勢,伸出胳膊就要開始比試。

一群人圍在他們的身邊,個個伸長了脖子等著看熱鬧。

“開始了。”比德真伸手握住她的手開始用力。

秦萱面不改色,微笑頷首。

這邊秦萱和比德真開始掰手腕,那邊的祭祀也已經開始。

慕容泫走進來,就見著慕容捷,兄弟兩個說了一會的話。今日是嫡母的祭祀,兩個人也不好有說有笑的。

慕容捷和慕容泫一樣也是庶出,對那位嫡母沒有任何印象,鮮卑到底和漢人不同,漢人的嫡母是家中所有孩子的母親。但是鮮卑人就沒有這個習慣,鮮卑重母輕父,母親也只認自己的生母。

若不是看在慕容煦的面子上,慕容捷說不定隨便找個理由不來了。他有自己的母親,平白無故的去拜其他的女人作甚麽?

“看上去你氣色不錯。”慕容捷對這個弟弟頗為照顧,瞧見慕容泫面色紅潤,就知道他這段時間是事事遂心。

慕容泫聞言,想起最近發生的事,不管是軍中也好,還是秦萱,的的確確都是事事遂心。他想笑,不過忍住了。

想笑而不能笑,面上的表情便顯得有幾分奇怪。慕容捷知曉弟弟這會的感受,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高夫人來了。”慕容捷道。

慕容奎稱燕王之後,對於妾侍們並不是很上心,也沒有個什麽封號,外人便將那些側室統一稱呼為夫人。

高氏走進來,看見慕容泫和慕容捷,她擡起手裏的團扇,將面容遮住。

慕容捷知道高氏是漢人,哪怕嫁進來這麽多年,也不是鮮卑人的做派,他點頭示意之後,退避到一邊,給高氏讓出一條道路來。

高氏也不推辭,頷首還禮之後,直接就走了過去。

“兩位阿兄!”慕容明蹦蹦跳跳跑進來,見著兩個兄長在那裏,就一口氣跑過來。慕容奎女人不少,原先生下來的子女也很多。奈何他一個勁的死孩子,到了現在那麽多的孩子也只活下幾個,這還是把女兒一塊加進去的算的。

慕容明是年紀最小的那個,雖然眼下慕容奎還有側室懷孕,但是能不能活下來,誰也不好說。

“待會到了世子的面前可別這樣!”慕容捷一把拉住慕容明,彎下腰來在他耳邊小心叮囑道,這位嫡兄的心思也真是不好捉摸。

慕容捷也知道剛來龍城的時候,父親想要繞過慕容煦這個嫡子,直接立慕容明為世子的事。

這件事在他看來不管成還是不成,於他沒有半點影響,可是在慕容煦心裏,那就大為不同了。

慕容明當然知道慕容煦不喜歡自己,他垂下頭,低低的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又去問慕容泫,“三兄,那個秦萱還在你那裏麽?我想待會看他射箭。”

“好了,待會再說。”慕容泫不想多和慕容明說起秦萱。這會正好慕容煦和妻子宇文氏走進來,宇文氏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女孩。

那女孩看著有些面熟,慕容泫掃過那小少女一眼之後便不再看。

“都來了啊。”今日是婆母的祭祀,宇文氏身為兒媳不能穿的過於花俏,不過她身上的衣物也都是精心挑選搭配起來。絕對不是一頓亂穿。

“……”慕容煦看過面前幾個弟弟,視線在最小的幼弟身上停了停,而後轉過眼去。

慕容明在長成了的兄弟中年紀最小,但不真的是心思愚鈍,他垂下頭,只當是沒看見慕容煦那眼神。

“瞧瞧也都快到時辰了,不如開始吧。”宇文氏對慕容煦道。

“嗯。”慕容煦想起生母,面上多了一絲柔情,點點頭。

“還請娘子主持。”高氏見到宇文氏之後,垂首說道。

宇文氏看到高氏那一身的漢人裝扮,忍不住蹙了蹙眉頭。她未嫁之前,在宇文部裏頭沒見過幾個穿漢裝的。

宇文說是鮮卑,其實也不是,宇文部的首領原先是匈奴人,後來才和鮮卑人學的。慕容部漢化的早,但是一開始在遼東鮮卑四部之中並不突出。所以慕容部的漢化也沒有影響到宇文部。

“嗯。”宇文氏想起高氏是慕容泫的母親,她對慕容泫有那麽一分兩分的綺思,說起來也應當愛屋及烏,可惜對著高氏那張臉,她卻是心下不喜。口上應了一聲,便吩咐女巫開始。

國之大事,唯戎與祀。

鮮卑人的祭祀,統統都是交於女巫的。

身著獸皮,頭戴黃金頭冠的女巫臉上還畫著朱紅色的紋路,用鮮卑語高聲在唱向興興大嶺和大鮮卑山的神靈們祈願。

慕容煦和幾個弟弟全部跪伏在地,高氏垂首默不作聲。來了的側室也並不多,除去慕容奎的漢人側室之外,鮮卑妾侍們似乎對主母並沒有多少敬意。原本鮮卑人的作風就和漢人不同,那些個鮮卑側室,大多數是來自其他鮮卑部落,論起來頭比起這位原配恐怕也小不了多少。

何況眼下王妃之位空懸,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是那個部落的女子做了燕王妃。

鮮卑人並不在乎面上的那一層皮,甚至根本連樣子都不做的,爭就爭了,看不上就是看不上,幾乎全擺在臉上。

因此來的,幾乎都是些漢人側室。

鮮卑樂有些刺耳,女巫的唱誦之詞又連綿不絕,不知道要甚麽時候才能吼完,其中當一頭牛被牽上來,慕容煦上千親自拔出環首刀捅進牛的脖子,還帶著熱氣的鮮血在拔刀之後噴湧而出。

牛悲鳴倒下,鮮血帶來的血腥味道彌漫開來。

高氏比不得這些常常在戰場上的人,聞到那一股血腥味到,頓時一股惡心。不管在鮮卑人裏呆多久,她還是不習慣這一股血腥和腥膻味道。

慕容泫知道母親不喜歡這些,他註意到高氏臉色發白,就知道她不行了。

幸好殺牛取血之後,祭祀也沒有剩下多少了。待到將那一杯溫熱的牛血飲下,就算是結束。

高氏自然也是要喝那一杯生血的,哪怕腹中翻山倒海,還是要把那杯血給喝下去。待到喝下,她也搖搖欲晃。

宇文氏瞧見高氏滿臉蒼白,心裏鄙夷。不過她看的清楚,慕容泫擔心他的母親,等到女巫祭祀完畢,就讓侍女攙扶高氏回去。

慕容泫看見,對宇文氏頷首,算是表達自己的謝意。

宇文氏一笑,她身後的少女一直盯著他看,一雙眼睛眨也不眨。

這邊祭祀才落下,那邊慕容奎就派人傳幾個兒子過去,段部上一回被趙軍攻打,又被慕容部趁火打劫,牛羊和部民被慕容部擄去了絕大部分。再也撐不下去了,所以段部的首領段吐延想要前來投降。

當然也是看燕軍以少勝多,幾千對號稱幾十萬大軍的趙軍,還打的趙軍落花流水。知道搶回部民無望,只能前來投靠。

這派誰去,頓時就成了問題。慕容奎也不是傻子,打贏了石趙那些羯人,就覺得萬事大吉什麽事都可以安安心心了。

他知道前段日子,趙軍似乎又有動向,想著要報仇。

也是,幾個將軍當著號稱幾十萬的大軍到了遼東,結果一個月的功夫被他幹的只剩下一個姓冉的小子跑了回去,還有三萬多的人頭在這裏堆著。這還只是殺了的,沒算上那些成了奴隸的俘虜。

若是不想著報仇,把面子給掙回來,恐怕他都要替石趙的皇帝臉紅。

所以這一回一定要派一個鎮得住場面的兒子前去見段吐延。

一下子慕容四兄弟都被慕容奎召走了,宇文氏送走高氏,讓人收拾那一地的鮮血,牛的話直接擡到庖廚那裏去,這麽大一頭都能吃上幾天了。

“怎麽樣,姊姊沒有騙你吧?”宇文氏在身後少女的耳邊輕輕道。

少女便是宇文氏一母同出的妹妹伏姬辰。她這段時間來慕容部看看,順道也到姊姊這裏看看,姐姐嫁到慕容部之後連續幾次給她寫信,提起燕王的一個兒子長相秀美,世間男子難以匹敵。伏姬辰原本就是春心萌動的年紀,被姐姐這麽一說,自然是浮想聯翩,姐姐信中的意思她也明白,慕容家的男子容貌出眾就算是在遼東幾部裏也是出名的。

伏姬辰也有些意動,就算不嫁給燕王的兒子,嫁給他的侄子們也是好的。反正也沒見著慕容家出難看的男人。而且姐夫又是世子,到時候日子也難過不到哪裏去。

“姐姐,我剛才在大街上見到他了。”伏姬辰在街上見過了慕容泫,而且見過之後立刻就回到姐姐這裏來。

“我說你方才去哪裏了呢。”宇文氏一笑,伸手在妹妹額頭上一點,“看的清楚了。說起來咱們的那幾個兄弟都沒有他一個來的好看。”

“可是阿爺說,男人好看沒用。”伏姬辰說著飛快的看了宇文氏一眼,也不知道是說給宇文氏聽還是自己聽,“在戰場上行才是真好,阿爺說,我們鮮卑人才不像漢人,漢人的男人都和他們的女人一樣弱不禁風,走幾步路就喘氣。”

“三郎可不是漢人士族那種中看不中用的。”宇文氏一開口就察覺到自己喚慕容泫三郎的時候,口吻親密甜膩的簡直不像是嫂子對小叔子,她抿了抿唇,親密的握住妹妹的手,“他帶著一千多人追擊趙軍的事你總聽說了吧。這樣的勇士,恐怕就是我們宇文部裏也找不出幾個來,要是等晚了,說不定就被安姬車給搶了先。”

安姬車是宇文部單於閼氏的女兒,不僅僅有閼氏,還有閼氏背後的部落給她撐腰,比起她們姐妹來,只會更有力。

伏姬辰想起安姬車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咬住下唇。

“如何?”宇文氏垂下頭輕聲道。她如今是慕容煦的妻子,慕容煦說來也是個不錯的丈夫,面容俊美,平日裏和她也算是過得去。可是這人見到更好的時候,難免會三心二意。

她和慕容泫是不行了,但是她還有妹妹,她不成,可妹妹卻還可以。此時若是成了,也算是替自己阿爺向單於賣個好。慕容部眼下如日中天,不是往昔可以比的了,若是促成,就是一樁好事。

“可是他都沒看我一眼。”伏姬辰說起來,眉頭直皺,她其實第一眼瞧見慕容泫,心裏就願意了,方才說那麽多話,不過是為了她面上好看。說完之後她終於想到,不管是在街上,還是在燕王府裏,慕容泫從頭到尾沒有看過她一眼。

她就更在姐姐身後,而且位置還算不錯,若是有心也能看到的。

伏姬辰看了一眼,慕容泫壓根就沒有瞧過她一眼,就是燕王最小的兒子都看了她一次。而慕容泫是一次都沒有!

“好了,他忙著呢,說不定心中有事暫時沒註意到你。反正你也要在龍城呆上一段時間,怕甚麽?”宇文氏道。

這句話總算是讓少女笑了起來。

有了父親的召喚,兄弟四個都急匆匆的向主堂走去,慕容明不知道想起什麽,扯了扯慕容泫的袖子,“三兄,我瞧著大嫂那樣,好像是要給你塞人呢。”

慕容泫腳下頓了頓,他低下頭,用兄弟倆才能聽到的音量道,“別胡思亂想。”他從方才開始一直都沒有註意宇文氏身後的少女,現在被弟弟一說,他想起這個少女總有些面熟,不知道在哪裏見過。

原先還沒有多想,如今弟弟一提起來,他突然想起小宇文氏來。

小宇文氏的面目他已經記不清楚了,他對小宇文氏厭惡到了極點,再加上兩個孩子的事。兩個說一句相敬如冰都是客氣話。他從未碰過小宇文氏,也從來沒有將她當做妻子看過,倒是小宇文氏無休無止的哭鬧不停,不是和他吵就是進宮和宇文氏哭訴丈夫冷落繼子不孝。家裏幾年下來雞飛狗跳沒有安寧之日。

後來,後來怎麽樣了呢,慕容煦死了,他的兒子年輕壓不住場面,也壓不住叔叔們,宇文氏有呂後的野心,卻沒有呂後的才幹。他起事的時候,把小宇文氏給扔在鄴城了。他不可能帶著這麽一個害死他發妻的女人的妹妹,他對這家子女人恨透了,何況大郎二郎也從不認她為母。

大勢已定之後,小宇文氏似乎是找了個寺廟出家做比丘尼去了。他也沒再聽說小宇文氏怎麽樣,他不關心這個人,也沒有故意去報覆。

小宇文氏仗著姐姐宇文氏得罪了不少人,只要她不狠下心自殺,多的是人去折磨她。

這麽多年他早就記不起小宇文氏這個人長甚麽樣子了,如今被弟弟這麽一提,他又想了起來。

“……”慕容泫嘴角微微上翹,眼裏露出譏諷之色。很快眼眸垂下,原先那些情緒被抹的一幹二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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