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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翠靈谷傳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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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今天師兄又罰了我!”

“非牧?你這個兔崽子又怎麽了,現在不是宗門裏面早課的時間嗎,你這個外門弟子,怎麽沒出早課?”

“---我不是被罰了嗎,這才沒去出早課!”

“滑頭的小子,你莫不是又跑到山腰大殿,偷摸靈魚去了吧。”

“誒,師姐,好師姐,耳朵,耳朵疼!”

“混小子,我看你下次還敢逃課!”

“哼,你跟師兄是一夥的,以後你們生的孩子,我要欺負死他。”

“小子,你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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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你這個兔崽子,這靈魚都被你吃完了,你還來,我就去山不到一個時辰,就少了兩條,你小子是猴精啊!”

“師兄,沒有證據,你可不好冤枉人,別看我小,懂得可多了。”

“你是懂得多,今天揍到你變豬頭。”

“師姐,師姐,殺人了,快出來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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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又來我洞府幹嗎,最近天天過來,還頂著這些制符的材料看,想學制符之術?”

“嗯---”

“想學師姐教你就是,男孩子,磨磨唧唧的,芷蝶那丫頭,是喜歡你那裏了。”

“嘿嘿,肯定哪裏都喜歡。”

“過來我身邊坐下,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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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教習又來說你今天逃課了,你又跑哪裏瞎混去了?”

“師兄,那個教習,老的胡子都拖到地上了,講的烏七八糟的,我讓他回家養老,他還嘴硬,你說這麽大年紀了,也不讓他家裏人省心!”

“你小子,逃課還一大堆的歪理,今天我要扒了你的皮。”

“師兄,你敢動我一下,我馬上去找師姐。”

“你師姐去符閣清修了,沒有一個月不會回來,現在沒人護著你了吧。”

“王牧,王非牧,你欺負小孩,我找大師兄去。”

“大師兄都作死關了,今天誰也救不了你。”

“非白師姐,你回來了啊!”

“非白!---混小子,你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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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意識之內,浮現的,是一幕幕兒時的場景,北辰神識如墜黑沈煉獄,難以清醒。

“北辰---北辰---”

芷蝶略帶焦急的聲音,傳入了北辰的意識之內,如一束暖光,照射進入黑暗的陰霾之中,蕩開烏雲,見一絲晴天。

悠悠轉醒,北辰雙眼一時難以聚焦。

非府、芷蝶,正一臉擔憂看著他。

北辰嘗試著動了動身子,發現手掌被芷蝶緊緊握著,安撫般地,輕輕回握。

待眼前視線清晰後,北辰見芷蝶臉頰上,淚痕尚未幹去,心內便清楚,這一切都不是夢,而是實實在在發生了。

“師兄!”

非府見北辰清醒過來,心中稍安。翠靈谷之內,北辰見到他手中的兩盞魂燈,仰天濺朱紅,直接暈死了過去。

非府知道,北辰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肯定會接受不了,所以這次他親自跑了過來。

但是他沒有料到,北辰會心神悸動如此激烈。要知道,如今的北辰可是大乘境道靈真人,心境修為,不應該如此脆弱。

而且,北辰直接昏迷了一個時辰,這在大乘境道靈真人之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非府暗了暗神色,顫聲道:“北辰,芷蝶,隨我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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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玄宗第四山,今日,靈光不閃,氣氛沈重,平日裏,往來熱鬧的弟子們,蹤影全無,只餘山間,綠樹獨立,山風鳴嘯。

北辰跟在非府身後,一步一步,往山腰大殿行去。

芷蝶一直陪在北辰身邊,心中絞痛的同時,也十分擔憂北辰。

當來到山腰大殿之前的時候,北辰的腳步,突然停滯了,那一步,他始終難以踏出。

“進去吧,非牧師兄、非白師姐最後一程,我們來送!”

北辰鼻頭微酸,眼角加重,卻忍著,沒有讓眼淚掉出來。

仰首看天,北辰的眼角餘光,不由掃視到了山腰大殿之前,那一池靈魚。

稀稀拉拉的,金黃色的靈魚,在靈池裏面靜靜的游趟,沒有卷起任何的水花。

一步邁出,北辰反手握住芷蝶。

兩口玄冰棺,靜靜盛放在大殿中心,流淌著寒氣。

非靈,身著玄門聖女宗服,靜靜立在玄冰棺一側,沈寂無聲,神色間盡是哀思。

非牧、非歌、非木、非獍,帶著第四山的弟子,同樣肅立一旁。

北辰來到,所有弟子,同時行宗門大禮。

北辰無聲,來至玄冰棺前,看著靜靜躺在裏面的非白以及非牧,全身上下,無絲毫生機流轉。

“是誰?”

輕喃的聲音響起,非府等人,第一時間,還沒有回過神來。

當察覺到是北辰在發問的時候,非府緩緩開口道:“怪販妖市、黑劍宗師古陵一絕,北玄宗,玉身境河廣老祖!”

北辰輕輕放開芷蝶的手掌,靠近非白的玄冰棺,揮手開啟了棺蓋。

顫抖著手指,北辰不敢相信,可觸手傳來的冰涼,刺穿了他的心。

無言的痛,難言的傷,北辰肝腸寸斷,卻始終無法將自己悲痛發洩出來,好像有東西,堵在了他的喉頭。

他要仰天長嘯,他要搶地痛哭,他要手刃仇人,他要滅了怪販妖市,他要平了北玄宗,但是,他的情緒,始終沒有爆發,始終沒有崩潰,無形的壓力,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的同時,也讓他發洩不得。

山腰大殿之外,破空之聲響起,非莠趕了過來。

見大殿之內,死寂一般的氛圍,非莠無聲來至北辰身邊,一左一右,扶住了芷蝶與北辰。

此時,非靈上前一步,握著北辰的手,從玄冰棺裏面拿了出來。

“他們兩個的玄火,由你來點燃,待會飛仙殿的長老回過來,接他們去玄湖。”

北辰黯然點了點頭,指端一縷玄火浮現,分化為二,一左一右,點在了非白與非牧的玄冰棺之上。

此時,哀音自第四山之外傳來,飛仙殿三位大長老,一身素衣,吟著哀調,踏著祭步而來。

三位大長老之後,是飛仙殿的執事弟子,各自手執白帆,似要接引靈魂歸航。

玄門古禮,死者為大,即便北辰、非靈都在此,但這些長老弟子,並沒有行宗門大禮,而是躬身,請出了非白兩人的玄冰棺。

非府執禮,非靈同行,北辰垂手默走,芷蝶、非莠,一左一右陪著他,後面跟著第四山弟子以及長老。

送靈隊伍,沈默無言,哀音不傳,哀調不吟,只有三位大長老的祭步,踏在南玄宗的道路上,踢踏作響,好似一聲一聲,落在所有人的心頭。

第四山往玄湖的道路上,諸多南玄宗弟子,各自靜立兩旁,垂手送行。

玄湖,南玄宗所有弟子長老的第一個歸宿,在這裏,他們會隨著玄湖,流蕩玄門山水後,進入玄書玉窟。

玄湖上面,清水常年流淌,送故人遠去。

一隊飛仙殿的執事弟子,早已等候在此,靜立肅身。

湖面之上,兩只竹筏,上面有白色花團,竹筏一端,一盞青銅魂燈,吊在曲折的船舵下,透著綠茵茵的魂光。

祭步踏來,第四山一行人,送棺來到。

葬禮現場,除了水聲、風聲,只有三位大長老的祭步踏地之聲。

玄冰棺停放之後,三位大長老,祭步踏地,聲聲似摧魂,聲聲似泣訴,縈繞在場每一人的心頭。

“烏達------”

“烏達------”

“烏達------”

祭步終止,祭禮開啟,三位大長老,吟玄門古咒,引亡魂回宗。

迷蒙的玄氣,開始從玄湖之上泛濫而出,一點一點,環繞盤旋在兩座玄冰棺之上。

此時此刻,北辰身子猛然一顫,一步踏空,卻又猛然停滯在了半空之中。

芷蝶、非莠,一左一右,同時抓住了北辰的手心。

北辰無聲收回了自己的腳步,那一步,始終沒有踏出。

而此時,玄氣流轉,已經拖著兩口玄冰棺,飛臨兩只竹筏之上。

非府,手執兩盞魂燈,來至玄湖岸邊,罡力催動,化兩盞魂燈,為兩綠碧綠的魂焰,依次點在了竹筏頭頂,兩盞青銅魂燈之上。

送魂燈點燃,一縷哀風吹入,兩只竹筏,開始一點一點,隨著玄湖的水,流向遠處。

“祭玄禮!”

飛仙殿,三位大長老,同時唱禮,玄湖岸邊,所有前來的弟子、長老,各自執玄禮為敬。

此時,再聞魂燈殿之內,沈厚的鐘聲傳來,一響九音,透著別樣的沈靜。

禮畢之後,飛仙殿的長老弟子,依次離開。

其餘前來參加葬禮的南玄宗弟子,也各自化光,往各自歸屬的山門去了。

現場,只剩下第四山的人,遙遙送著兩只竹筏,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琴音響起,不知何時,北辰已經盤膝坐下,瑤玨古琴浮現,橫成在他雙膝之上。

一指撥出,哀音再響,無限緬懷,無限感傷,盡覆一曲飄蕩,慰亡者,黃泉魂音。

水袖輕揚,十年未曾起舞的芷蝶,蓮足輕點,化靈光,來至玄湖之上。

祭祀之舞,絕世容顏,如一股清流,映入所有人的心間。

遠處,默默前來的非雪,看著在玄湖之上,安靜起舞的芷蝶,終於知道,為何北辰,在音律一方面,會有如此之高的造詣。

一曲慰魂音,北辰指尖波動的是琴弦,也是心弦。

一幕又一幕的情景,在北辰的眼前發現,無盡的哀思,盡化緬懷一曲,從心底流出,流往遠方,似要隨著那即將消失在視線之內的竹筏,傳往位置的幽冥之界。

“師姐,師兄,黃泉路遠,師弟一曲清音,伴你們黃泉一程!”

琴收舞住,視線盡頭,已經是天海交接,再也沒有牽掛的人影,再也沒有浮生的清塵,一切歸於虛無,一切也歸於記憶。

非府要上前勸慰北辰,卻被非靈攔了下來。

搖了搖頭後,非靈帶著非府等人,回了第四山。

非莠、芷蝶,則是一直陪著北辰,站在玄湖之旁,從日落到日升,又是一個白晝互換。

“芷蝶、非莠,你們先回去吧。”

兩日來,北辰第一次主動出聲,讓芷蝶、非莠,神色各自一變。

芷蝶松開一直緊握著的北辰手掌,帶著非莠,無聲退去。

北辰一人獨立玄湖之旁,閉眼一吸後,再睜眼,有戾氣浮現。

“出來吧!”

非雪,自後方緩步而出,無聲,唯有靜默。

“帶我去怪販妖市!”

非雪道:“怪販妖市的一戰,由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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