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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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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半,帶著寒風,蕭瑟寂寥,冰冷刺骨。

沈睡中蘇湛,額間漸漸的滲透出細汗。他忽而有種墜入深淵的感覺,四周空洞無感,黑暗的壓迫感侵蝕他的全身。

霎那間,頭頂的白光下,縱然出現上萬只惡靈,爭先恐後的向他襲來,呲牙咧嘴,帶著淩厲和血腥。

他猛然清醒,彈坐起來,卻發現在陸銘的辦公室裏。可剛舒一口氣,體內的怨靈氣卻開始縱橫,死死的壓著他的力量,他眼神開始空洞,呼吸也變得急促。

他艱難擡頭望向窗外,就見上萬只惡靈向著遠方沖去,他甚至聽見惡靈們的呲牙聲。

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有人使用了詭咒陣,吸收方圓百裏惡靈的咒怨,來強行提升的自己的修為,做到不懼人神魔的地步。

蘇湛本就是陰陽人,體內也帶著怨氣,感受到詭咒陣的號召,就開始在他的體內肆虐,竟然還想沖破他靈氣的禁制。

詭咒陣為上古魔陣,由於逆天改命,被稱為禁術,連他也只是聽說過一二。世間竟然還有人會如此禁術,倒是然蘇湛有些許興奮。

他不得已咬破自己的舌頭,以其汙穢之血的血腥味鎮壓怨氣。

“瀾瀾呢?”他喘息粗氣問道,他怕瀾瀾也受此折磨。

坐在他正前方吃著四喜丸子的周簡之一臉哀怨:“……”餵餵餵,大哥你是看不見我嗎?我盯著你看好久了。

“她說想吃王叔家的餛飩,就去吃餛飩去了。”周簡之一口塞進一個丸子,含糊不清。

蘇湛強行安撫體內怨氣,左手一翻,一縷金線從手腕處溢出,尋著瀾瀾的靈氣處處搜索。

瀾瀾體內帶有他的舌尖血,某種意義上算是靈氣相通,最後金線卻停在了不遠處的驗屍房門口。

隨即蘇湛左手結印,指引金線穿門而過,最終停留在了李秉堯的屍體上,剝開層層黑霧見到屍體卻是幹枯的,如同被人硬生生的吸幹了精血與骨肉。

這副軀體的李秉堯,無論如何都入不了輪回了。

他猛然一驚,想到了什麽,隨即加強靈氣金線:“瀾瀾走了多久了?”

周簡之瞄了一眼手表:“沒多久,最多十五分鐘。”

話音剛落,就見蘇湛身影飛奔出去,卻沒見他指尖發白的手。

“戀愛中的人啊,就是難舍難分,十幾分鐘而已嘛,這也要就跟著。”周簡之拍拍肚子,砸咂嘴,“裕華樓家的四喜丸子真好吃。”

燈光暈黃的審訓室裏,四面都是黑墻,壓抑得很。

陸銘看著眼前站著一排穿著粗布,戴著手銬的男人,很是不耐煩的扯了扯了自己領子。長達兩個小時的審訓,讓他有些疲憊。

可這些藥材鋪的夥計們,無論是好言相勸,還是槍對腦門,說的最多的一句還是“不知道!”

“我已經知道了你們跟文鈞梁做的罌粟生意,所以隱瞞沒有意思。”陸銘掏出女孩們的照片,放在桌子上,敲了敲,“先不跟你們說這個,過來看看,這兩個女孩你們誰認識?”

他們依次過來瞅了一眼,就馬上回答“不知道。”

“呵!”陸銘強壓的怒火,他這三個字聽了無數次。

你們知道文鈞梁在做什麽意思嗎?

不知道!

你們知道文鈞梁和李秉堯有什麽關系嗎?

不知道!

你們知道晉城裏一直流傳著的女鬼傳說嗎?

不知道!

陸銘心中無奈,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自暴自棄的又問了一句:“那你們知道自己叫什麽嗎?”

“……”眾人脫口而出,“不知道!”

霎時陸銘奪門而出,將帽子狠狠的摔在桌子上,一臉的怒氣:“你大爺的,這些人是傻子嗎,屁都不放一個,嘴裏那家夥是道具對吧,你們進去都給我拔了。”

“……”啞聲一片,沒有人敢動。

“你們不去,我去。”陸銘瞟了他們一眼,沒有動靜,立馬擼起自己的袖子,隨便抄起一把剪刀,“老子又不是沒殺過人,在戰場上,我殺的人堆起來比巡捕房都高。”

全嘉林見他發火,興沖沖的跑到隔壁房間把正在查閱西洋書籍的徐景槊拖拽了出來:“快快快,陸隊又發火了。”

在徐景槊的印象中,陸銘本來就不是什麽善良君子,而是一個執意征戰沙場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為他父親突然的退任,他這個副將根本就不用屈身在這個小小的巡捕房裏。

如今脾氣收斂,不過也是明白現在身份,不能用軍營裏的那一套而已。

他一進去,就看到陸銘抄著剪刀向審訊室走去,卻被一群小警探攔下。他的眼裏卻不禁泛起了欲念,嘴角掛起邪魅的笑容,仿佛眼前不是雞飛狗跳的巡捕房,而且歌舞升平的麗華春。

他直勾勾的看著陸銘,對著空氣拳打腳踢,怒紅著臉的陸銘,好可愛,想……

全嘉林看到徐景槊的眼神,打了一個寒顫,不愧是陸隊的男人,一看到陸隊就跟一匹狼一樣。

倆眼睛都冒著紅光!!!

徐景槊放下書走上前,直接抱著陸銘,將他手裏的剪刀拿下,狹長的狐貍眼帶著溫柔:“怎麽了,我家陸銘。”

瞬間,陸銘的耳朵肉眼可見就紅了起來,停下了鬧騰,一把推開他,還有些生氣:“你確定不能用軍隊裏的那一套嗎?我保證不出三招他們絕對什麽都招。”

軍隊裏審訓犯人的東西,多得是,不行也可以買一送一。

“可其他人是無辜的呀,這些人裏也就一個是兇手。”徐景槊明白現在陸銘心急了,全身都逼著一股氣,不讓他發洩出來,可能會把自己憋死。

徐景槊牽著他的手,滑進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輕聲的安撫他說:“你先坐會兒,我去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麽。”

打開審訊室的門,五六個男人東倒西歪的靠在墻壁,徐景槊無奈的搖搖頭,哪有人問話是一次性問一堆的。

他一進去就看到了魯成仁,他個子很高,體型稍胖,長得其貌不揚,低著頭弓著腰的時候,甚至還不如他身旁的小個子掌櫃魯乘有吸引力。

但是徐景槊記得他的眼神,他那擡頭的隨意一瞟,雖然木訥至極,甚至有些空洞,卻像是一口深井,仿佛墜落進去,必死無疑。

眼神裏有的不僅僅是空洞,還是嫌棄。

他招呼其他警探進來,帶其他夥計出去。狹小昏暗的空間裏,留下了他和魯成仁。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起桌上陸銘喝過的茶,輕輕一抿:“怎麽?站了這麽久都不累嗎?要不要坐會兒?”

魯成仁見其他人都出去,瞬間沒了任何的安全感,整個人靠在角落裏,貼著墻壁上,低著頭,不說話。

徐景槊見他怯弱的很,就越發想要盤問他:“我又不是警探,就是進來看看你,你還記得我嗎,今兒下午我還喝了你泡的茶。”

魯成仁慢慢擡頭,快速的看了他一眼,連忙搖頭,整個人背過身去,將自己藏進黑暗裏。

徐景槊嘆了一口氣,擡步走了出去。算了,反正魯乘也說過,這個夥計腦子不太好使,說不定那個眼神就是無意之舉。

方才還全是汗水味的審訊室,瞬間消散,躲在黑暗裏的魯成仁,周身寂靜,漸漸嘴角上揚,露出一個陰鷙的笑容。

陸銘見徐景槊單獨見魯成仁,便走上前問道:“怎麽了,是這個人有問題嗎?”

“目前還看不出來。”他見陸銘手裏一直搓卷著他剛剛看的《犯罪心理學》,微微一笑,“這書你再弄就要壞了,我可沒有第二本。”

陸銘聽他一說,才想起來自己一直在玩這本書,他一緊張生氣無聊就會這樣。連忙將書弄平,放在他的懷裏,訕訕一笑:“給你,一點也沒壞。”

徐景槊低頭看著這本書,隨意翻弄,聲音悶在嗓子裏:“其實我沒有想明白,他為什麽要殺人。書裏說連環殺手一般都是有著心理疾病,心理扭曲的人,他會經歷偷盜,虐殺動物,放火,最後就開始殺人。

一般都會有一個導/火/索引起他犯罪,可第一個死者熊妗是一個聾啞人,她的活動範圍也只有家和學堂,與藥材鋪一點關系都沒有。”

陸銘深思了一會兒,又拿起一本書開始卷:“嗯嗯,有理。我也有一件事沒想明白,就是兇手第一次殺人怎麽這麽冷靜。仵作說脖子上的傷口,幹凈利落。我記得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拿著刀就胡亂捅人,嚇得要死。”

熊妗的頭顱藏在沙華街後巷最裏面的角落裏,由於正好下了幾天大雨,幽深小巷裏的血跡被沖刷得幹幹凈凈,這才以至於幾天後才發現她。

莊琬的頭顱也藏得極好,如果不是胭脂鋪的夥計去翻那個破簸箕,可能也發現不了,而且當天晚上也是下著大雨,血跡也留下得很少。

可想而知,兇手很有經驗,並不是突然興起的殺人,而是有預謀的。會選擇下雨的晚上,較為偏僻的小巷,和穿著紅裙子的年輕小女生。

一個十八歲,另一個才十六歲。

人生還沒開始,就在雨夜中消失。

“會不會熊妗不是第一個死者?”全嘉林聽見熊妗的名字,就忍不住插嘴說了一句。

茅塞頓開,正因為熊妗不是第一個死者,所以動手時,才會如此熟練。

那……在此之前兇手又禍害了幾個女孩子?

陸銘心裏不禁有些憤怒,他怒瞪著關在裏面的藥材鋪的夥計:“他們裏面有畜牲!”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和上一章寫的時間隔了比較久,所以我可能會有點銜接得不是很好,但是大致意思是差不多,我會好好修修的。

因為是兩條線,一條瀾瀾他們的,一條陸銘他們的,所以還是會一起進行的。

感謝大家沒有因為我斷更了這麽久而拋棄我。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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