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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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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怨氣沖天,將蘇湛緊緊包裹在內。瀾瀾也受到傷害,頭腦裏嗡嗡作響,渾身發冷。

不久蘇湛便癱軟在地上,周簡之就立馬放開瀾瀾,沖上前見他渾身冰冷,就將自己的衣服脫下緊緊的包裹著他:“還撐得住嗎?”

蘇湛給了周簡之一沓符咒:“叫陸隊把所有人都抓回來,有人被惡靈附身。”

周簡之一驚,突然對外面的人大吼:“陸銘,把所有人都抓起來,另外把這些都貼在墻上。”

說完,周簡之就立馬將已經昏迷的蘇湛背起,跑到麗華春外,在找一處太陽最勝的地方讓他曬太陽,暖和身子。

看著面色蒼白的蘇湛,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放進他的嘴裏。

“你這是?”瀾瀾跑過來,看著他

“蘇湛說,我的血是至陽精血,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說我上輩子是個好人,所以老天爺就給了我這一身血,讓我救死扶傷,嘻嘻嘻。”周簡之勉強咧出一個笑容。

瀾瀾緩緩蹲下,本想摸摸蘇湛的臉,但是想起自己一身怨氣,便又收回了手,往後退了幾步:“蘇湛這是怎麽了?”

“太累了,方才那是起靈陣,就是他透支自己所有的靈氣,去追查人死後所看到的東西。”周簡之說著,見瀾瀾離自己很遠,便又接著說道:“你是怨靈,這起靈陣會傷害你,我血厚,所以剛剛抱著你,是給你當肉盾的。”

“他…經常會這樣嗎?”

“恩,他是驅魔師,按理說他應該有無上的靈氣,但他又是陰陽人,靈氣與怨氣參半,所以他啟動陣法,往往都要透支自己。我也曾問過他,這樣透支自己去救那些素未蒙面的人,是否值得。”周簡之忽而一笑,到眼裏全是憂傷。

“他說,他想這輩子做大善人,不求下輩子擁有至陽精血,只求不做陰陽人。”

瀾瀾突然起身靠近,看著昏迷不醒的蘇湛,心裏五味雜陳。

霎時捏蘇湛的下巴,她咬破了自己的舌頭,低頭輕輕的覆了下去,柔軟、冰涼。

周簡之看著眼前的一幕,忽閃忽閃的桃花眼寫滿了荒唐:“蘇湛都這樣了,你還占他便宜,瀾瀾你太過分了。”

瀾瀾輕輕的放開他,四肢發軟,額間的紅色花鈿也漸漸消失,她的身體也變的輕盈,變成虛幻。

“瀾瀾你怎麽了?”周簡之發覺眼前的瀾瀾,自己好像快要看不清了。

“他想救人,我想救他,他沒有靈氣,我就把我自己的給他。”

蘇湛在一片漆黑的過道裏跑著,黑暗的盡頭有一光影,是個姑娘。

一道強光映在他的臉上,霎時清醒。

他揉了揉眼,耳邊卻傳來周簡之那冰冷的語氣:“你睡了兩天,終於舍得醒了。”

蘇湛撐著身子坐起來,發現在自己的家中,卻沒看見瀾瀾,便問了一句:“瀾瀾呢?”

周簡之聞言,從懷裏掏出勾玉,直接丟在他臉上:“消失了,回勾玉裏去了。”

他有些生氣,自己擔驚受怕的守了兩天,他醒來卻問別人。

瀾瀾醒來問蘇湛,蘇湛醒來問瀾瀾,合著這個三個人的電影,就他沒有名字。

“什麽?”蘇湛一驚,拿起眼前得勾玉,小小的一個,玉質溫潤,晶瑩剔透。他將它牢牢得握在手裏,“為什麽會回到玉裏?”

周簡之看著他,淡淡道:“可能是沒有靈氣了吧,她消失前說,她要把所有得靈氣都給你。”

蘇湛聞言,眼裏突然起霧了,他低著頭,將勾玉放在胸口。

他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能日日夜夜都能陪伴他的人,如今也丟了。

周簡之看著他嘴角不禁上揚,但也只是轉瞬即逝,他輕咳了一聲:“陸銘排查了所有人,符咒也試了所有人,但是都沒有發現異常。你在黎昕那裏到底都看到了什麽?她是不是被邪祟上身了?”

“黎昕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那個女人向她走近,越走越近,然後在她耳邊對她說,來陪我吧。隨後黎昕就拿起旁邊桌上的瓶子砸她,卻每一下落在她的身上。”蘇湛將勾玉掛在脖子上,輕輕的撫摸著它。

周簡之皺眉:“渾身是血的女人?會不會是覃塘兒啊。”

“不可能,覃塘兒幾天前就讓我送入輪回了,不會出來作祟的。”

“你又不是黑白無常,你怎麽能保證她真的入輪回了。”周簡之睥睨。

“超度了。”蘇湛冷眼,一肚子氣,沒好氣的說道,“你行你做驅魔師啊。”

周簡之:“……你是大爺,我錯了。”

蘇湛尋思了許久,又接著道:“那會不會是黎昕曾傷害過的人,現在來報仇的?”

周簡之立刻反駁:“不會,黎昕這女人向來膽小,害人的事她不敢做。”

蘇湛睥睨,當初也是這麽信誓旦旦說的,結果呢,綁匪還不是黎昕。

“你那買藥貴人查出來是誰了嗎?”蘇湛想喝水,就指了指水杯。

周簡之翻了個白眼,但還是遞給他水杯:“查到了,還真是商會的人。就是那個從平城來的,賣布的,禿頭的商入司。”

蘇湛一驚:“商老板?商老板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還做過這件事呢。”

“你以為這種事就我會做是嗎?”周簡之黑臉。

桐城人對周簡之誤會很大,所有人都覺得他年紀輕輕就擔任商會會長是同西洋人勾結得來的。

但蘇湛知道,未滿十六的周簡之為了家族產業獨自一人去海外求學,學成歸來就僅憑一己之力讓桐城起死回生,十分不易。雖然期間是有和西洋人做些非法的勾當,但早已錢貨兩清,互不幹涉。

可如今這個平靜的桐城,卻不需要這個年僅二十二歲的少年了。所以他才漸漸的變得紈絝子弟,滿足他們一切的猜想。

“這…不是這個意思。”蘇湛愧疚,沈默許久,為了打破尷尬,才緩緩開口問,“商老板還記得覃塘兒是與誰發生爭執嗎?”

周簡之:“他說時隔太久了,不記得了,就知道是和一個小姑娘。”

蘇湛聽他語氣不好,有點無措,周簡之很少生氣的。

他再次開口,想找點話題:“那有人保護商……”

“有,你就好好休息吧,最近你太累了。”周簡之說完,見蘇湛低著頭落寞吃癟的樣子,咧嘴一笑,“你就不好奇是誰嗎?”

蘇湛擡頭,眼裏放著光,試著戲謔他:“按照你的性子,多半是給了他一碗血,讓他看到不幹凈的,就潑出去。”

周簡之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突然輕輕嘆了一口氣,起身往外走。

蘇湛見他走,心裏一慌,正想開口,卻聽見他道:“是瀾瀾。”

周簡之偏頭,陽光照進來,他的臉卻在陰影下,他笑道:“我最近失血太多,所以是瀾瀾在守著他。”

他停頓了兩秒,又接著道,語氣平和:“蘇湛,我知道你是因為自己陰陽人的身份,一直將自己與外界隔離,就算是自己的師父都會保持一定距離,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血厚,你也不會與我接觸。

可我終究不能一直陪你,我也有我自己要做的事,但是瀾瀾能,雖說她是鬼,到她能一直陪著你,陪你到三十歲。”

他走出去,在關上門的瞬間,又輕輕的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

蘇湛在他離開後,心裏空落落的。

他確實因為自己陰陽人的身份放棄了很多。

他也曾想過鮮衣怒馬好少年,但這一身陰氣,總是讓他看起來病怏怏的。他也曾想撫摸這世間萬物的花花草草,但只要他一靠近就會枯萎爛掉。

如今的他有師父,有周簡之,就已經很高興了,怎麽還能奢求瀾瀾也一直在他身邊呢?

她雖說是兩千年的怨靈,但終究沒有見過這個世界的美好,難道要以他的名義將她囚禁於此嗎?

夜幕悄然來臨,窗外月光如水,夏蟲鳴脆。

蘇湛在睡夢中感覺自己臉上有著一股冷氣,睡眼惺忪,卻在睜眼的那一秒瞬間清醒。

“你要幹嘛?”

瀾瀾整個人坐在他身上,還被她緊緊攥住手腕壓過頭頂,臉貼得極近,鼻頭輕輕的蹭著他的鼻頭,微微一笑,極其嫵媚的說著:“借你的舌尖血…用用。”

說完,瀾瀾就俯下身去,蘇湛惶恐,他從未想過瀾瀾會如此大膽,他連忙躲開,深深吸一口氣:“為……為什麽?”

“那你看見我額間的花鈿了嗎,它消失了,我想借你的舌尖血,讓它出來。”瀾瀾起身,一雙眼眸比窗外的星星還要透亮。

她慢慢俯下身,頭發散落,月光透入,卻在她的臉上形成光影的斑駁。

她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好不好?”

蘇湛瞬間整個身子酥麻,鬼使神差的應了聲:“好!”

瀾瀾的臉慢慢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感受她身上淡淡的涼意,二人的呼吸也開始變得灼熱,唇瓣慢慢貼合在一起,他臉上情不自禁的泛了紅潮。

他感到那冰涼的東西鉆進了他的嘴裏,溫柔地挑逗著他那羞怯的舌,如此溫柔的吻讓蘇湛頭昏目眩地任瀾瀾親著。

突然一陣刺痛,他……又被瀾瀾咬舌頭了。

瀾瀾也是幹凈利落的主兒,獲得舌尖血後,就立馬從他身上下來。見被子皺褶,知道蘇湛向來愛幹凈,就立馬撫平,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像是一個等著被批評的孩子。

蘇湛久久不能平覆,可偏頭見她這般模樣,臉上的笑意也是止不住。

他起身靠著床上,見她額間勾玉花鈿顯現,便問道:“你是怎麽知道,花鈿在,你就有實體的。”

“周簡之告訴我的。”聲音糯糯的。

蘇湛挑眉:“那方才的事,也是周簡之教你的?”

“恩。”聲音依舊糯糯的,人畜無害。

蘇湛嘴角一抽,周簡之果真是個好小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高考哎,金榜題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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