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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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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月在床上躺了月餘,湯藥喝無數,吐了喝,喝了再吐,人瘦一圈。

她又吐。

何孝澤扔下鋼筆,過來拍她背順氣,又遞來白水,“我喊醫生上來?”

她有氣無力搖頭,躺在床上闔眼不語,眼角有濕意。

又是這樣,從他三藩回來,她再不理他,仍睡一床,卻儼如陌生人。

嘴裏泛苦,何孝澤靠坐在床頭,抱她靠在懷,在她耳邊無奈低語,“老婆仔,到底要怎樣,打我還是罵我,和我說說話,別不理我。”

她沒講。

“嗯,和我說說話。”何孝澤捏她手。

被她抽回。

“沒有不和你講話。”她說一句,從何孝澤身上滑下,翻身背對他。

“你還在生我氣。”何孝澤寧願她哭鬧,而不是像現在漠視他。

她不語。

“我回來和她見過面。”他交代,“在陸羽茶室。”

手中蠶絲被捏緊,高明月睜眼,終於忍不住,“等我和仔仔死後,你們可以雙宿雙飛。”

願意譏諷他,總好過不理。

何孝澤雙手用力,翻她轉過身面朝他,“說什麽死不死,結婚之後,我再沒和她聯系過。”

她眼角一串銀淚滑下,被何孝澤抹去,“老婆仔,我自認不夠好,基本的準則還有,不會不顧你和仔仔與她亂來。”

“你去找她…”

“我和她講清楚。”隔著衣衫,何孝澤手貼在她孕肚上,“仔仔還沒長成形,這期間,我不想做任何傷陰德的事,不是可憐她,是為仔仔。我信因果報應。”

高明月再忍不住,抽噎出聲。唐菲菲傷害她的仔仔,她是憎惡,可讓她心冷的還是何孝澤對唐菲菲的態度。

她不願再理他,是怕忍不住和他惡言相向。

“對不起。”他側躺下,反手抹她淚,心口泛起疼意,“別哭了,以後我再不見她,不會讓她再有下次。”

“二哥,我好氣。”她嗚咽一聲,大哭。抓緊他前襟,錘他抓他,似要把埋在心裏的怒發洩出來,“她害我仔仔!”

臉上火辣辣作疼,何孝澤無奈仰臉,也不攔,拍她背順氣,直到她抽噎睡去。

等高明月能下床走動時,賀喜帶禮仔來看她。

高明月要抱禮仔。

“禮仔調皮,喜歡的蹬腿腳,我怕他蹬到你肚子。”

“阿嫂,沒事的。”高明月接過,逗他喊姑媽。

不幾時,何孝澤回來,似沒想到賀喜在,他略有尷尬,跟賀喜講幾句才上樓。

賀喜註意到他臉上撓痕,轉看高明月。

“我、我抓的。”高明月咬唇,似忍笑,似難為情。這樣失態的事,養在家時她媽咪絕對不會允許,盡管她媽咪也曾在媒記前大丟臉。

賀喜忍不住笑出聲,問她看沒看報刊。

高明月不解,“日日躺在床,不是暈就是吐,不敢看帶字東西。”

話畢,她招菲傭拿最近幾日報刊,其中一本赫然印著“和諧珠寶二少臉上掛彩,疑似娶悍妻遭家暴。”

下面分析頭頭是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先有高太當媒體面扇港姐耳光,後有她家暴老公…

高明月捂臉,“阿嫂,好丟臉,沒法見人了。”

“二哥都不嫌丟臉,你怕什麽。”賀喜好笑,拉開她手,“我和晉炎也吵架,也撓花他臉,管教男人不醜的。”

高明月臉紅,想到她肚裏的寶寶,又緊張,“阿嫂,那個害人的法師…”

賀喜拍她手,“你安心養胎,戴好平安符,不要怕,你們有了警惕,他不會再敢。”

在港地得罪太多人,他哪還敢繼續逗留,早已在警方湊足證據控告他前偷渡逃離。

“有消息,講他從紅磡碼頭轉渡泰國。”林sir拿出一張紙遞給賀喜看,“他走前,丟下一份戰書,約徐大師邊境鬥法。”

又補充,“不止徐大師,港地其他幾位大師也收到。”

賀喜嘆氣,“他是想籍此釘死港地所有能人異士,讓港地風水術士斷代。這樣一來,日後即便有人對腳下這塊地動手,也再無能人異士看得出。”

背後推手到底是誰,要看誰盯上港地這塊肥肉。

林sir沈默,半響才道,“我阿爸從那邊過來。”

賀喜道,“我阿媽也是。”

隔一條深圳河,這塊地始終飄在外,誰都想咬一口,誰都能欺一次,講白,他們只是被殖民,沒任何依靠而已。

很快,賀喜也收到同樣戰書。

他們極默契,丟在一旁置之不理。

戰書被客晉炎看到,他瞪目,“老婆仔?”

“客生安心,他自己癡線,以為別人也發癲。”賀喜嗤笑,“他有本事帶人來港,殺他片甲不留,讓我們去邊境?誰知道打什麽鬼主意,才不去送死。”

聽她這樣講,客晉炎放心,他環住她,伸手給她看,無限委屈,“老婆仔,再來,手指要被割斷。”

他十根手指新傷累舊傷,疤痕累累。

“客生…”賀喜逐個親吻他手指,無限愧疚。她騰地站起,“我煲湯給你喝。”

客晉炎一把拉住她,摟坐膝上,無奈,“老婆仔,不是要你煲湯,是想我們不管別人,安靜活到老,將來我退休,帶你乘大輪游世界。”

賀喜回頭看他,他神色認真,“我有夢到文慎,有夢到你,文慎是天師,尚且救不了你,我凡胎肉體,哪天我阿喜有事,望塵莫及。”

“客生,你說的這些我有想過。”賀喜兩手環住他頸脖,頭貼他懷,“我和契爺一樣,太固執,看不得邪門歪道,契爺講我生來吃這口飯,當年師父也這樣講。”

“我忍不住。”賀喜嘆氣,“像明月,我故作不知,她和二哥至多以為意外流產,可她肚裏被勾魂的嬰孩何其無辜,他還沒來得及看一眼他媽咪,被捉去煉童鬼害更多人。我良心難安。”

客晉炎拍她,“我知道,認識我阿喜時,就知道。”

又親她鼻尖,“不逼我阿喜改變。”

適逢女王誕辰,港地大放三天。客晉炎帶賀喜和仔仔去附近薄扶林郊野公園,大片綠油油草坪,賀喜鋪上餐布,把禮仔放在上面,任他翻身踢腿,他穿波點衣褲,像只白色斑狗。

在賀喜擺餐時,禮仔聞到濃郁奶香味,奮力朝媽咪爬,咿咿呀呀大喊,嘴角掛一串口水傻笑。

“客生,快給禮仔擦擦嘴。”

客晉炎一身拉夫勞倫馬球衫,作休閑裝扮,扯住“小奶狗”後腿,拖回他,一把抱他在懷,隨即嫌棄皺眉,“老婆仔,他好臟。”

賀喜幾欲丟白眼,拆開自帶餐桌,擺好茶點,“阿媽講他要生牙,所以才不停流口水,不臟的。可能你像他這樣大時,比他更臟。”

幹咳一聲,他迅速否認,“我從小愛幹凈。”

“是是是,幹凈的客大少從來不尿床。”賀喜抱過她兒子,戳他痛點。

聽媽咪講,他都三歲了還在尿床。

客晉炎耳根發燙,“只有那一次。”

才不信,賀喜乜他,拿一塊餅幹塞在禮仔手中,放禮仔自己玩。

“老婆仔,過幾天我去澳門。”客晉炎遞她茶,“爹哋讓我過去打理生意。”

“去多久?”

“估計兩三個月。”不顧在外,客晉炎從後環住她,拿下巴蹭她臉,咕噥,“不是看禮仔太小,綁也要綁你過去。”

又撥開扯他褲腿的“小奶狗”,客晉炎竟感委屈,“老婆仔,以前你只陪我一人,現在分給禮仔大半。”

賀喜哭笑不得,把粱美鳳常講她的話搬出來,“禮仔還小,客生不好呷醋的。”

也不放心他,“去了澳門,記得每天要打電話。”

傍晚回去,客晉炎迫不及待,他甚至等不到天黑,才進起居室就纏住賀喜求歡。

“別,還沒晚飯。”賀喜躲開他唇,尚留一絲清明。

客晉炎不管不顧,“兩三個月進不了我阿喜盤絲洞,難受死,現在讓我先進一進。”

他分開她腿,迫使她盤他腰,裙擺上移,露出內褲,他拿那裏敲她門。

盤絲洞內汩汩水流,濕濕黏黏,賀喜難耐,不覺咬下唇,在他灼熱的註視下,撥開盤絲洞的大門。

他闖進,抱她進臥室,盤絲洞曲曲折折,才幾步,賀喜已繳械投降,軟趴在他肩上。

“小混蛋,今晚只許戰,不許投降。”他不滿咬她鼻尖。

去澳門前幾日,客晉炎日日捉她上床,他理由多多,“老婆仔不榨幹我,當心我被人惦記。”

賀喜怒,翻身騎上他。

尖沙咀有渡輪直達澳門,賀喜抱禮仔去送,揮他肉呼呼的胳膊,“和爹哋拜拜。”

他奮力揮胳膊,朝爹哋撲去。

客晉炎雖然諸多嫌棄,但還是滿足他,抱他在懷,咬他肉臉。

禮仔在他懷裏咯咯笑。

小小年紀,已懂分離,看客晉炎下車,他癟嘴欲哭。

客晉炎頭疼,斥他,“小混蛋,不許哭。”

他楞,眼裏包淚,蘭花指遮臉。

賀喜哭笑不得,“客生,不要罵他啦,他是舍不得爹哋。”

客晉炎彎腰,親他臉,親完又親賀喜,“老婆仔,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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