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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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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約坐到張秀麗身邊,盯著相框裏的何美希出神。

不知不覺一年就過去了,她的朋友依舊下落不明。警方只當普通的失蹤案處理,在沒有新的線索出來之前,這個案子不會再有任何進展。

甚至方成就落網後,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指向他和失蹤案有關,警方也不能以為由重新調查。

想想真憋曲。

張秀麗擦了把臉上的淚,把相框往旁邊一放,轉而拉著尹約的手:“我跟她爸都是沒什麽文化的人,也沒見過世面。警察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他們讓我們回家等消息我們就去等。可等來等去也等不到什麽消息。尹小姐你說,美希她會不會永遠都不回來了。”

“不會的。”尹約不假思索就否定這個可能,“還有我在,我會繼續找線索,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

她現在有錢,警方不找她去找,不管是生是死,總要找回來。也包括趙霜。

“你真是個好人啊尹小姐,難怪美希說過,你是她最好的朋友。這孩子平時不怎麽跟我們說話,我們也忙,家裏條件不好,還得供她弟讀書。她一直覺得我們偏心她弟,所以跟我們也不交心。我以前不理解,這次來b市後我才明白,原來大城市這個好這麽繁華,難怪她不肯再回老家那年破地方。我以前總說這個地方有妖怪,把她給變壞了,她剛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現在想想她是壓力太大,也不願意跟我們說。”

尹約明白她的意思,一個外地人想在b市打拼,確實不容易。何美希算是混得不錯的,一個人賺錢養活自己,還能過得如魚得水。很多本地人都不如她。

只是這個大染缸一旦進來的,想再抽身也難了。

“阿姨,”尹約想起個事兒,“我想跟你打聽個人。你聽沒聽美希提過一個叫鐘薇的女生。年紀不大,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是z省人。”

張秀麗想也沒想,直接道:“鐘薇啊,我認識。美希跟我們提過。說小姑娘初來b市人生地不熟,她就伸手幫幫她。畢竟她來的年數比較長,當時已經在這裏立穩腳跟了。”

“她哪一年來的?”

“很早了,應該有十年了。高中畢業就過來了,明明考了一所大學的,嫌是專科不想念,非要到b市來闖蕩。要知道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我一定不讓她來。”

說著又要眼淚汪汪,尹約趕緊抽幾張紙巾遞了過去。

現在有一個情況已經搞明白,鐘薇和何美希百分之百認識,但鐘薇被殺這麽大的事兒,尹約也曾跟何美希提過,對方卻半點表示也沒有。

她故意隱瞞自己跟鐘薇的關系,後來又有紀隨州弄來的兩份監控錄像,更讓尹約傾向何美希跟當年隋意的案子有牽扯。

聯想到方成就可能是故意跟何美希談戀愛,這一點的可能性就更大。

尹約忍不住問張秀麗:“阿姨,美希有寫日記的習慣嗎?”

如果有日記,或許可以找到蛛絲螞跡。

可惜張秀麗一口否決:“沒有,她不喜歡寫東西。書都沒怎麽好好念,後來來了這裏後她才跟我說,後悔當年沒好好念書。大城市沒背景沒學歷真的很難,我都不知道她這十年是怎麽過的。”

說到這裏,張秀麗又開始翻她帶來的那個包。尹約看看時間不早了,想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阿姨,您要不要跟叔叔打個電話,跟他說一聲。他知道你來我這兒了嗎?”

“不不,別告訴他,千萬別告訴他。我是一個人偷偷跑出來的,被他找到我就麻煩了。”

“怎麽了,你們吵架了?”

想到張秀麗對男人的態度,尹約覺得應該不止爭吵這麽簡單。

“也沒什麽。孩子她爸脾氣不太好,加上女兒出事兒,他心情不好出手就沒輕沒重。今天還非吵著要把女兒的東西都給燒了,我這才著急了,拿了東西就跑了出來。也是我聽美希提過你住在哪裏,我就找過去了。那是你爺爺家,碰到你家的阿姨,說你結婚了住到夫家來了,還給了我個地址。要不我也找不到這裏。”

原來如此。尹約就在想,張秀麗一個頭一回來b市的人,這麽有本事還能一下子就把她給找著。

可她找她幹什麽呢?

張秀麗把包裏的東西都拿到床上,一樣樣攤開來:“尹小姐,我就想請你幫個忙,幫我保管我們美希的東西。她在這裏租的房子房東收回去了,派出所也不再管她的東西。我本來想帶回老家留個念想的,可她爸發瘋,非說要燒給她。我不想啊,我不信我的女兒這麽命苦,真的就沒了啊。我就想著把東西給她收著,也許哪天她就回來了,要是一把火燒了她不得不高興嗎。尹小姐,你能不能幫我這個忙,東西不多的,不會占你很多地方的。”

尹約當然不會拒絕。她接過張秀麗遞過來的東西,主要是一些書籍和本子。警方把這些帶文字的東西找去,估計也是想尋找一些線索吧。除此之外只是一些零碎的小東西,加起來也就一個抽屜的容量。

她起身拉開書桌的一個抽屜,把東西都放了進去,沖張秀麗道:“我先把東西放這裏,您今晚就住這兒,想看了就拿出來看。這屋子平時沒有人住,阿姨也不會亂翻的。”

“太謝謝你了尹小姐。”

“別客氣,美希對我很好,我也希望保存她的東西,讓她回來的時候能高興高興。”

兩人又坐在一起談論了一會何美希,主要是聽張秀麗談她小時候的事情。說到這些她就眉飛色舞,仿佛女兒還好端端地活在這個世上。可一轉眼的功夫又是哀聲嘆氣,不住地傷心流淚。

尹約離開房間的時候已近十二點,因為哭的關系,兩只眼睛都腫了,回房後被紀隨州看到,心疼地摟進懷裏安慰了半天。

有時候人顯得十分渺小,無論你有多大的權勢和財富,在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

這一點上,紀隨州有點佩服方成就,能做得這麽神不知鬼不覺。可有時候他又覺得,方成就似乎太厲害了一點兒,從隋意案到現在過了將近十年,這十年來他做了這麽多惡,居然一直沒被人發現。不得不讓人驚嘆。

或許有些人,天生就是犯罪的天才。

第二天一早,尹約起床下樓,發現張秀麗已經起了,正站在樓梯口等她。一見她對方就提出要走:“我給孩子他爸打電話了,他讓我回去。我們買了今天下午的火車票,不能再耽擱了。”

對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一張從甘肅到b市的火車票可不便宜,浪費不起。更何況他們也沒有再留在這裏的理由,還是要回去過正常的生活才行。畢竟還有個孩子正在家等著他們回去呢。

尹約體會到她的難處,也沒有再強留,只讓她一定要把早飯給吃了。吃過後又讓阿姨蒸了很多包子饅頭,給她塞了滿滿一包。

張秀麗那個包,昨天來的時候裝的全是何美希的東西,今天回去的時候全成了吃的,看起來依舊鼓鼓的。

那是人家的家事,尹約覺得不好管。可不管又不行,她實在不想張秀麗就這麽跟丈夫回去。看她對男人的態度,平日在家裏何召強肯定對她十分粗暴,非打即罵,才讓她一見男人就嚇成那樣。

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是良配。

可是要怎麽才能解決這個問題呢,離婚顯然不現實。那種地方民風純樸,像張秀麗這種年紀的女人即便離了婚,日子也不好過。而且尹約看她的意思,根本也沒想過離婚。她稍微試探一下,張秀麗就頭搖得跟什麽似的。

“過了一輩子了,哪能說分就分哪。我再忍幾年,等兒子大了就好了。他也是這一年,美希出事後脾氣才越來越壞的,平時不喝酒不發脾氣。”

也不知真的假的。尹約不放心,堅持要送張秀麗去車站。

她本想打車,結果紀隨州派了老秦開車過來。尹約看著老秦那張嚴肅起來有點嚇人的臉,心生一計,把他拉到旁邊咬耳朵。

老秦一臉為難:“太太,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脾氣最好不過了,你讓我唬人,我怕會穿幫啊。”

“別謙虛了秦叔,昨天你站我後面那氣勢,說是黑/幫老大的跟班也有人信啊。你就別笑,冷一點就好。”

老秦沒辦法,只能趕鴨子上架。

他開車送尹約和張秀麗到了那家招待所門口,張秀麗的丈夫何召強已經退了房等在門口,本來臉色有點不高興,結果一看到紀隨州的車和車上走下來的人,不由就楞住了。

老秦不笑的時候,還真有點兇相。

他是常年跟在紀隨州身邊的人,雖然天性溫和,但狐假虎威的事情也不是不會做。他從下車起就沒正眼看過何召強,只一個勁兒地跟張秀麗說話。張秀麗本來有點怕他,但尹約在邊上,加上他對自己說話口氣還好,就小聲地問什麽答什麽。

“東西沒什麽,都在我包裏了。這次真的麻煩你們了。”

“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咱們親戚一場,你以後來b市就來找我,有什麽難處也跟我說。別的沒有,手裏人有得是,誰要敢跟你們家犟,我就派人過去把他家房子都給鏟平。”

尹約在旁邊聽得都想給老秦鼓掌,這麽橫這麽不講理,哪裏像紀隨州的司機。他以前給江泰開過車吧。

張秀麗有點發懵,一句話說不出來。老秦就繼續在那裏瞎編,什麽跟張家是遠親啦,以前她家幫過他們啦,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之類的。

總之一句話,誰敢給張秀麗臉色看,他就把人直接活活打死。

自由發揮了一通後他悄悄看尹約,發現對方示意他夠了,這才像是註意到了何召強,用淡淡地語氣招呼對方上車,送他們兩人去火車站。

尹約真想給他鼓掌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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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張秀麗,尹約轉身回家。

元旦補習學校放假三天,她除了滿堆的卷子要寫,別的也沒什麽事兒。

家裏安靜得很,阿姨拿了衣服去幹洗店。尹約進廚房偷了個還熱乎著的包子,邊呼邊準備上樓。路過客房的時候想起張秀麗交給她的那些東西,於是開門進門,把抽屜裏的東西全都拿出來,一股腦兒搬回了自己房間。

本來只想找個地方好好放起來,結果拿到一個本子翻開一看,尹約就有些停不下來。

那是何美希用來記雜事的本子。諸如提醒自己下班要帶什麽東西回家,哪天要給某某人打電話。還有隨手記下的電話號碼,地鐵站名,又或者是一長串的字母加數字。

那是什麽東西,密碼嗎?可是是什麽東西的密碼。肯定不是□□,估計是什麽網名的密碼。

再往後翻也有只言片語的感慨,諸如自己最愛媽媽,想要努力工作,帶媽媽離開那個貧窮的地方。想在大城市買房子,努力奮鬥之類的。

零零散散,有感而發。難怪張秀麗不舍得燒,那都是女兒對她滿滿的愛意。

尹約翻了一會兒覺得心裏堵得慌,就把那本子放了回去。她收拾好東西拿出試卷,撲在書桌上開始寫作業。

寫到一半的時候紀隨州打電話過來,說今天推了應酬,早點回來陪她,還問她想去哪裏吃飯。尹約正搜腸刮肚想哪家餐廳好吃,就聽到對面紀隨州聲音一沈,和她道:“有點事兒,晚點再打給你。”

她以為是公司的事情便沒多問,掛了電話繼續寫卷子。

題目都不簡單,寫得她頭暈眼花。最後一下午寫完三張試卷,擡頭一看外面天色已暗,已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阿姨過來敲門問她想吃什麽,尹約想起紀隨州剛才的電話,便給他又打了一個。可連打兩個都沒人接,她只能放棄。

“隨便弄點吧,我想吃面條。”

阿姨笑著下樓去了,尹約拿著手機發楞。大概十分鐘後,紀隨州發了條短信給她:“我正出城,晚點回來。”

尹約從短信裏嗅到一股緊張的味道。

阿姨做了她最喜歡的三蝦面,尹約卻食之無味,吃完之後本想一股作氣把所有的卷子都寫完,可坐到書桌前卻沒了興致,懶洋洋的提筆寫了幾行後還是決定下樓,拆了包零食隨便找個部電影看。

喜劇片,很有意思,看著看著就忘了時間。放片尾曲的時候尹約擡頭一看,發現都快十點了。

紀隨州還沒回來,他今晚是不是不回來了?

他平時工作忙起來,晚回來或是不回來也是常有的事兒。但今天這情況令尹約覺得有點反常。顯然是有了突發事件,才絆住了紀隨州的腳。

會是什麽事兒呢?

她看著面前茶幾上好幾包零食的空袋子,暗嘆自己胃口真好。以前怎麽沒覺得自己這麽能吃呢。

猛然間想起徐知華說過的話,難道她真的懷上了,才突然胃口大開。

尹約這才意識到一個事兒,醫生讓她今天去取檢查報告來著,結果她給忘了。有她這麽糊塗的病人嗎?

她拿起那些袋子準備扔進垃圾桶,突然聽到開門聲。扭頭一看紀隨州開門進來,動作十分輕柔。

看到尹約他微微一笑,問:“怎麽還沒睡。”

“剛看完電影,正準備睡呢。你吃飯了嗎?”

“沒有。”

“這麽晚還沒吃。我叫阿姨給你做點。”尹約擡腳要走,想想又道,“算了,我給你做點吧。阿姨今天做的三蝦澆頭還剩些,我給你下碗面條。”

“行。”紀隨州看起來風塵仆仆,像是忙了很久。趁尹約下面的功夫他上樓沖了個澡,下來的時候精神好了很多。

尹約把面條端進餐廳,招呼他過去吃。紀隨州也是真餓了,坐下來沒幾分鐘,一碗面吃了個精光。

“怎麽回事兒,你幹什麽去了,連飯都不吃?”

“艾冰找著了。”

他輕飄飄一句話,卻像在尹約的心頭扔了顆□□。

“真的?”

“嗯,剛忙完,這會兒人送醫院去了。”

“她怎麽樣?”

“情況還算穩定,應該沒有生命危險。江泰那個變態,還搞軟/禁那一招。我真是小看他了。”

之前聽他胡說八道,還真以為他跟艾冰只是匆匆一瞥。沒想到這小子壞到流膿,是鐵了心要命她當餌誘徐知華上鉤。

要不是後者小心謹慎,加上紀隨州及時出手,現在的盛世是個什麽樣真不好說。

前有裴南後有徐知華,紀隨州就算本事再大,要堵這個窟窿也不容易。

“通知我……那個徐總監了嗎?”

尹約還是不太習慣管徐知華叫媽,雖然心底已經慢慢接受了她的身份,嘴上總要猶豫幾分。

“通知了,她已經去了醫院,所以我回來了。”

“她醒著嗎,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紀隨州喝完面湯把碗一推:“行,明天白天去。估計檢查報告明天都會出來,情況不嚴重的話,她住幾天醫院就回家了。”

艾冰能活著絕對算個奇跡。多少人都以為她早就沒命了,一個失蹤了十年的人,連她的至親都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相見了。可她就是還活著,除了成熟一點外,有當年失蹤的時候並沒有什麽兩樣。

尹約看過艾冰出走前的照片,所以當她在醫院再次見到她時,心裏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她真的變體不大,甚至沒怎麽顯老。算算年紀她已近三十,但整個人依舊有一種少女的氣息。長發披肩臉色素凈,是一種文雅的美。

和尹約比起來,艾冰似乎更顯柔弱一些。當然也可能是病了的緣故。

尹約見她靠在床頭一言不發,和她打招呼也沒有反應,就去看徐知華。徐知華現在整個人還沒冷靜下來,一整晚都處在狂喜的階段。女兒回來了,沒有缺胳膊少腿,各項機能顯示都算正常。唯一不好的一點是,她不說話。

“見到她的時候就這樣,不說話,會點頭搖頭。可能讓江泰關久了,還沒回過神來。”

“醫生怎麽說?”

“說一切正常,除了語言要慢慢恢覆外,其他都沒什麽。”

徐知華說話的時候,眼角眉梢是掩飾不住地笑意,跟平時高冷強悍的形象截然不同。尹約在她身上看到了母親的柔軟和溫暖,好像她對著自己的時候,很少會這樣。

失而覆得,又是一手養大的,總是更珍貴一些。

離開病房的時候,尹約有那麽點失落。她以為自己會看開會大度,想不到還是會難過。紀隨州看出她的低落,摟著她安慰:“你媽現在不太正常,你體諒她一下。十年的煎熬一下子放松,很難一時調整過來。以後日子還長,總會越來越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老氣橫秋,逗得尹約直笑。她下意識摸了摸肚子,發出一聲感嘆:“我以後要是有了孩子,絕對不厚此薄彼,肯定一視同仁。”

她這話提醒了紀隨州:“你昨天去拿報告了嗎,醫生怎麽說?”

“我忘了。”

紀隨州疑惑地盯著她:“這也能忘?”

“真忘了,早上要送美希的父母去車站。下午做試卷,晚上寫功課,哪有時間取報告啊。”

“聽上去好像哪一件事情都比我們的孩子來得重要是吧。”

尹約有點不好意思:“什麽孩子不孩子的,有沒有還不一定呢。”

“肯定有。”

尹約的例假推遲了一個多星期,中獎的機率相當大。紀隨州忍不住把她摟緊些,臉上笑意更濃。

兩人邊走邊說笑,拐彎的時候和個男人擦肩而過。本來是很平常的事兒,但三個人同時停下腳步,轉頭去看對方。

尹約看清那人的臉,心頭不由一滯。

她都大半年沒見過鄭鐸了,想不到會在這麽突然的情況下和他相見。他看起來氣色不錯,但神情有些疲倦。他依舊是那種溫潤的臉,就像尹約頭一回見他時的那個模樣,一點兒沒變。

三個人誰都不說話,就這麽安靜了好幾分鐘。

後來鄭鐸笑了,主動上前來打招呼:“好久不見。”

尹約沒來由有點慌,想去推紀隨州,奈何對方力氣太大,整個紋絲不動。

鄭鐸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笑得非常溫柔。他大大方方,跟紀隨州也說了幾句。後者也沒擺架子,只問他:“你是來看艾冰的?”

“是,聽說她找著了,我連夜搭飛機回來。你也知道我,我們家裏人一直都……”

“我知道。但我覺得你現在去沒什麽意思。從昨晚起你家裏就來了好幾撥人,但都叫徐知華給擋了回去。你去也一樣,她不會上你見她。就算見了也沒用,她現在不說話,誰也撬不開她的嘴。”

鄭鐸一臉為難:“我總還想試試。現在她是最清楚我哥下落的人,是我們最大的希望。”

紀隨州承認他說得有理,但徐知華的臭脾氣不是誰都說得動的。尤其當年鄭家對艾冰態度太差,直接導致兩人私奔。說到底這全是鄭家的錯。

如果當初不激烈反對,兩人或許早就結婚生子,也可能處著處著覺得性格不合,最後分道揚鑣。

艾冰失蹤十年,徐知華就恨了鄭家十年。她現在怎麽可能讓鄭家人見艾冰。想都不用想。

尹約也勸鄭鐸:“你還是晚點去。你現在過去她肯定沒好話,你又得挨罵。”

她的語氣帶了點心疼,擱她肩膀上那手就略微緊了緊。尹約擡頭瞪紀隨州一眼,心想這男人真小氣。

這一幕落在鄭鐸眼裏,卻成了小情侶間的打情罵俏。他笑笑謝過尹約,還是轉身繼續往艾冰住的房間走。

尹約還想再勸,卻被紀隨州直接拉走。

“由他去,碰了釘子就會走。”

“可是……”

“別人的閑事少管,管好你自己。”

“我有什麽可管的。你剛才捏疼我了。”

紀隨州就輕輕給她揉揉肩:“再不去拿報告,小心醫生不高興。”

“怎麽就那麽小氣了,哪有這樣的醫生。”

“現在的醫生脾氣都不小。”

“這不有你嘛。”

“這次我站醫生不站你。”

“你太渾了吧。”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直到完全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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