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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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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隨州說完那句話,就把電話拿到半米遠的位置。

大概十秒鐘後,電話那頭傳來父親暴怒的聲音。他早知道會這樣。他這個位高權重的父親,一點兒也不像他在人前表現得那樣冷靜穩重。相反他脾氣很差,身邊的人總是無辜遭殃。

他母親當年就是受不了他這個脾氣,才決定離婚。他現在那個後媽,要不是看在錢和權的份上,也不可能和他過下去。

不過話說回來,就是因為身處高位,他才有這樣的底氣耍這種威風。

只可惜紀隨州一點兒不吃他這套。他把電話拿遠後靜靜地等著,等那邊發洩完聲音恢覆正常後,才重新接起電話。

紀父年紀大,一通脾氣發下來氣都有些喘不順。他恨不鐵不成鋼地罵兒子:“你就是想要活活氣死我。”

“沒人想您死,我更加不會。你也說過沒了你我什麽都不是,那些人都不會跟我做生意。所以我怎麽可能想您有事兒呢。”

他說的是反話,紀父豈能聽不出來。想發脾氣終究是不敢。年紀大的人比較惜命,萬一有點什麽得不償失。

可他又實在拿這個兒子沒辦法。

“你怎麽事事都不肯聽我的。讓你別做生意進機關你不願意,這也就算了,我現在也不勉強你。但你好歹娶個我中意的兒媳婦吧。”

“我娶誰是我的事兒,那個人跟我過不跟您過。您要喜歡我就經常帶她回來看看您,不喜歡就不帶她回去,省得你看了生悶氣。”

“明知道我會生氣你還非要娶!”

“我不可能為了您,娶個不愛的女人回來。”

紀父發出一連串的咳嗽,旁邊秘書遞水給他也被他推了。他現在就想勸兒子趕緊回頭。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門不當戶不對的兩個人過不到一塊兒去。你馬叔叔家的姑娘今年二十五,長得也端莊,剛從法國回來,跟你肯定有共同語言,你要不見見她先?”

“我不見,她這麽好,該找個更好的,你給老二留著吧。”

“你弟弟比她小。”

“那又怎麽樣,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紀父被自己兒子噎得說不出話來,氣得想摔電話。每次談話都這樣,說不到三句就要吵,他有時候也覺得沒意思,可偏偏對方總有辦法叫他火冒三丈。

這個兒子腦後有反骨,天生就是來克他的。可他又聰明無比,小的時候父子倆感情很好,他一直非常喜歡這個長子,覺得他是個可造之才。相比之下老二就平庸許多,雖然他聽話又上進,可無論他怎麽努力,都趕不上哥哥的十分之一。

如果離開他這個父親,老二將一事無成。可長子不同,即便處處和他作對,依舊混得風聲水起。

他其實是像他的。

紀父想重拾父子親情,感情表達卻很不得法,每次不見面就想,一見面就吵,鬧到最後兩人都有些倦了。

紀隨州就勸他:“我的事兒您就別操心了,想開點高興些。好歹我全須全尾地活著,不比什麽都重要。過些日子我結婚,回頭給您帶個大胖孫子回去。你看在孫子的面子上,對孫子的媽好一點,我就這麽一個要求。”

聽上去有點退讓的意思,只是那個女人他還是不肯放手。紀父想想只能長嘆一聲,不願再提這個話題。

兒子的一句話觸動了他的心弦,別的不說,孫子他是喜歡的。如果那個女人真能生個大胖兒子出來,他或許可以試著接受她。畢竟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只是一想到那些喜歡大兒子的名門閨秀,他又覺得可惜。明明可以挑更好的。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閑話,彼此很有默契地沒再談到尹約身上。最後紀父忍不住添一句:“多回家來,陪我吃吃飯,你這個不肖子。”

紀隨州淡淡一笑:“行,過兩天就回去,只要你有空,陪你一整天。”

電話終於掛了,紀隨州站在那裏出了片刻地神,直到聽見尹約房裏有動靜,才起身過去開門。

門開後,露出尹約略顯慌張的臉。

“不好意思,我打翻了一個花瓶,碎了。”

“沒事兒。”紀隨州看著滿地碎片,很自然地就伸手把尹約打橫抱了起來,“這裏別住了,回頭讓人收拾下,你先去我屋裏。”

尹約靠在他懷裏,聽話地跟著貓似的。她實在是有些累了,不想再跟對方針鋒相對,也不想再偽裝式地過活。她想就這麽跟隨自己的心意,哪怕和紀隨州做不了戀人,也不必再做仇人。

進了主臥後,紀隨州把尹約放在床上。他摸摸她的額頭,問:“是不是做夢了。”

“嗯,不大好的夢,所以突然就醒過來了。我想出來倒水喝,聽到你在講電話,我就………”

紀隨州笑得很溫柔:“你都聽到了。”

“聽到一些,沒聽全。你是不是跟你爸爸通電話,他擔心你了吧?”

“是有點兒,不過他更關心我的終身大事兒。”

這話意有所指,尹約假裝沒聽明白,不順著他的話頭往下,只繼續剛才的話題:“你跟你爸爸是不是有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你別跟他吵架,吵架多了傷感情。”

“傷感情?”紀隨州也坐到床上,和尹約並肩靠著,“我們以前也總吵架吧。”

“哪有。”

“沒有嗎?我記得你那時候脾氣真大,我時不時就得哄你。我長那麽大從來沒哄過什麽人,連我爸都沒哄過,卻整天哄你一個丫頭片子。有時候哄煩了我就想,總有一天我得找個機會把你拖過來,狠狠地打一頓。”

尹約想想從前,自己好像是很喜歡提諸多無禮要求。紀隨州是金貴的人,從小只有別人哄他的份兒。他能那麽低聲下氣地哄自己,應該對她是有點感情的吧。

就是養條小狗,時間久了也得有感情呢,何況是個人。

紀隨州像是讀出了她的內心感受,揉揉她的頭發:“你還真跟個寵物狗似的,看起來兇悍,半點殺傷力沒有。”

“誰說的,小心我咬你。”

“咬吧咬吧。”紀隨州湊過去貼著她的耳朵吹氣,“咬死我才好。”

這感覺太暧昧,尹約後背直發僵,趕緊往旁邊躲了躲,假裝弄頭發掩飾自己的尷尬。她沒話找話:“你跟你爸剛才吵什麽?”

“吵你。”

“我有什麽可吵的。”

“他不想我娶你。”

尹約瞪著眼睛望著他,他們什麽時候談婚論嫁了。紀隨州的爸想太多了吧。

“他這個人就那樣,什麽都喜歡掌控在手裏,包括我的個人生活。還記得上回在t市,酒店裏來的那兩個陌生男人,就是他派來的。他大概想見見你,對你有點好奇。”

按他爹自戀的性格,肯定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得愛他,而他就該對她們愛搭不理。像尹約這種能叫他這麽上心的,他肯定好奇。

“他查過我?”

“當然查過,當年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查過。不過那時候他沒多管。”

沒管的原因不能詳說,紀隨州不能告訴尹約,他父親知道自己故意接近他,只為了把害他妹妹的兇手找出來。

但尹約多少猜到一點,兩人心照不宣都沒提這一茬兒。

“你們家到底做什麽的?”

“不經商,我爸一直對我經商很有意見。”

不經商卻有這麽大勢力的人,想來想去也只有那麽幾個。

“你們家不會是黑/社會吧。”

紀隨州樂了,想想點頭道:“嗯,也可以這麽說。合法的。”

“不是黑/社會,那是搞政治的,你爸是個什麽長之類的?”

“差不多。”

尹約就開始盤算,紀隨州他爸到底是個什麽長:“科長肯定不止,上回那個楊廳長能跟你一道兒喝酒,你爸的職位應該比他高。楊廳和市長哪個大?”

“差不多兒。”

尹約看他輕描淡寫不以為然的樣子,就跟談論小貓小狗似的,心裏不由咯噔一下。

“紀隨州……”

“怎麽了?”

“你們家不會是住在那裏的吧?”

“那裏是哪裏?”

“就是那裏啊。”

紀隨州看尹約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由笑出聲來:“不用怕,我們不住那裏。”

即便不住,肯定也離得不遠。尹約看紀隨州的眼神都變了。一直以為他只是個土大款而已,沒想到背景這麽深。

想想也是,他年紀輕輕在b市的商界幾乎一手遮天,要說背後沒人誰也不信。她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孽,這輩子惹上這麽一位祖宗。

難怪江泰那樣的見了他就躲,紀隨州想捏死江泰,不過是順手的事兒。

“我以後再不敢得罪你了。”

“已經得罪狠了,也不在乎再多得罪兩下。”

尹約盯著自己的腳趾頭看,看著看著想起件事兒來:“既然你爸這麽厲害,當年那事出了之後,為什麽他不讓人去把我弟弟找出來呢?”

如果紀隨州的父親出手,應該很容量就能找到小含。這樣一來紀隨州也不用犧牲美色,跟她談一場扯不清楚的戀愛了。

“這就是我們不和的最大原因。當年我讓他出手,他卻不願意。他那時候正在關鍵期,不能讓對手抓到一點把柄。他選擇犧牲女兒來保全自己的政治前途。而我那時候手下的人派出去很多,卻都沒有消息。所以我才想到從你這兒下手。別人都說,雙胞胎有心靈感應,如果你的生活發生比較大的變化,比如戀愛比如結婚,或許你弟弟會想要過來看看。這原本是最後一個辦法,可我沒想到,我爸對我妹妹感情這麽淡薄。即便他和我母親早就離婚,妹妹一直不在他身邊,可我以為他多少總有點父女之情。沒料到……他對權利的執念,比我想像得要深。”

尹約沒想到強如紀隨州這樣的,也有走投無路的時候。

“人各有志,咱們也沒辦法。”

“既然你提起這個事兒,有個疑問一直在我心頭。我當年雖說能量不及我父親,好歹也不差,但你弟弟的行蹤我居然一直沒查出來。這事兒總讓我覺得蹊蹺。”

“你覺得有什麽問題?”

“我在想,”紀隨州往床頭一靠,“你弟弟背後,是不是有人在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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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尹約其實也想過。

按她對弟弟的了解,一個高中學生,從小家境富裕沒受過什麽苦,除了念書啥也不會,能在茫茫人海裏隱藏五年不被人發現,簡直難於上青天。

弟弟被逮捕歸案後她幾次嘗試問他這五年發生的事情,但他始終一言不發。不僅她問不出來,連審訊經驗豐富的刑警們,也沒辦法撬開他的嘴。

這些年他活得跟個啞巴沒什麽兩樣。只偶爾會寫一些字,表達內心的想法,但絕不會觸及當年隋意那樁事情的分毫。

為此尹約很煩惱。

她問紀隨州:“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弟弟開口說話?”

“方法是有,但能不能起效果,多久起效果卻不好說。我現在還在安排,等過段時間再說。”

他談起弟弟的時候,神情總是淡淡的。尹約也就沒跟他多說什麽,擡手看了眼表:“已經早上了?”

這兩天她過得稀哩糊塗,搞不清楚離劫持事件到底過去了幾天。她找不到自己的手機,就問紀隨州要他的。拿過手機後她熟練地解鎖,點進日歷裏細細看。

紀隨州的手機裏東西不多,感覺他除了接電話外幾乎不用它幹什麽。在紀隨州的提醒下她才理清楚時間順序。

劫持事件發生在周四,一直到晚上才解決。她在醫院裏睡到下午,被紀隨州帶回家後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所以現在是周六早上。

而這期間她幾乎沒有吃過東西,尹約快餓壞了。但吃東西前她還是忍不住給醫院去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鄭鐸主治醫生的助手,他在電話裏把情況詳細和尹約說了說,最後不忘拖一句:“情況有好轉,我們會盡力。”

病人的家屬和朋友,其實很怕聽到“盡力”兩個字。

掛了電話後,尹約的食欲一下子降了很多。但身體總是比情緒來得更為直接,她精神上不想吃,可*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下床的時候她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紀隨州趕緊攔腰把她抱住,重新摁回床上。

“我去,你先歇著,我給你找點東西墊墊。”

他下樓來到廚房,翻箱倒櫃找東西。直到這會兒他才發現自己不在家裏留食物這個習慣特別不好,想給喜歡的人弄點吃的都成了一件難事兒。

到最後只能打電話讓人送吃的過來,他則先給尹約倒了杯牛奶上去。

尹約喝過奶後精神好了一些,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就要下樓去。她對紀隨州家的廚房也有些怨念,那麽大卻又那麽空,簡直就是一堆擺高。那些高級的家用電器,成年累月擱那裏吃灰,卻不能發揮他們的真正用途,尹約替它們感到心塞。

她在那裏看那個烤箱的時候,紀隨州突然來了句:“要不給你用,你天天在這兒做飯,讓它們發揮點應有的價值。”

尹約發揮他最近有跟她和好的趨勢,並且越來越明顯。可她根本不想答應他,所以聽了那話只能搜腸刮肚在那兒想詞拒絕他。還沒想好就有人過來摁門鈴,這個話題就這麽被生生打斷了。

來人對尹約來說簡直是天使,因為他不僅令她不必回答那麽尷尬的問題,還送來了她現在最需要的東西。

但葉海辰對此表示有點不滿。他是來附近見客房的,沒想到居然被大老板抓包,當買飯小弟。他也懶得一家家餐廳跑,直接去便利店買了幾盒現成的飯過來。

送進來的時候他看到穿著睡衣的尹約,覺得自己捕捉到了什麽,意味深長看了紀隨州一眼。

對方也回看他一眼,轉身就下逐客令。送他出去的時候還添上一句:“別想太多。”

“我知道,這個時候你要還能幹點什麽,跟禽獸也沒什麽分別了。”

紀隨州關了門才想到一個問題,他對這個首席秘書,是不是太過縱容了?

他從小到大朋友不大,裴南算很鐵的一個。只是目前兩人關系因為白陸有點緊張,聯系不如從前緊密。另一個大概就算葉海辰。這人出身不高,打小父母雙亡,但頭腦非常聰明,進了盛世這麽些年,幾乎沒犯什麽錯過。

他一步步從底層做到現在這個位置,比大部分同齡人都混得更為出色。在外人看來他只是一個秘書,但實際上他在盛世擁有一定的股份,公司有重大決策的時候,紀隨州也會跟他商量。

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他器重他也信任他,所以他開他幾句玩笑話,紀隨州根本沒放在心上。

更何況他那一句話還提醒了他,男人和女人除了蓋棉被純聊天,還有很多別的事兒可以做。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吃飯。

紀隨州送完人回餐廳一看,尹約已經吃了小半盒飯。看來她真是餓狠了,一盒飯幾分鐘就搞定,似乎還只是半飽。紀隨州貼心地把自己那份也推了過去,示意她接著吃。

尹約有點不好意思,裝模作樣起身去拿個碗來,給紀隨州分了一小碗。等把他那半份也吃完後,尹約總算徹底回過神來,撐得靠在椅子裏醒神。

紀隨州很優雅地把自己那小碗給吃了,隨即去洗碗。尹約趕緊跟進去,想搶過那個碗幫他洗。紀隨州笑著推開她的手:“還是我來吧。”

他說話的時候尹約正好擡頭看他,原本臉上淺淺的笑意突然一僵。

“你額頭怎麽了?”

尹約直到這會兒才註意到,紀隨州居然受了傷。額頭上一大塊紗布還挺打眼,即便有頭發遮擋,還是能很清楚地看到。

她之前眼睛都瞎了嗎?

紀隨州在那裏洗碗,低頭專註的樣子很好看。尹約的目光一直在他臉上打轉,直到他洗完那個碗,擡起頭問她:“你在看什麽?”

“看你的傷。什麽時候受的?”

“就那天。”

那天?那天那麽混亂,尹約完全沒註意到紀隨州有受傷。跟鄭鐸的比起來,他這只算小傷,但跟自己比起來,這傷也不算太小。

“撲倒你的時候撞櫃角上了,沒事兒。”

“多大的口子?”

他拿手比了比:“不大,有點深,所以縫了幾針。”

縫針這種事兒在他嘴裏說來是那麽理所當然,尹約也是服氣。她也沒打算問對方疼不疼這種愚蠢的問題,反正按他的性格,就算疼死也不會說。

男人有時候就是這麽逞強得讓人討厭。

洗完碗不知道該幹什麽,尹約無所事事地十分無聊。紀隨州工作卻很多,把電視搖控器往她手裏一塞,人就鉆進書房開視頻會議去了。

尹約開了電視隨便換臺看,又找到自己的手機上網刷新聞。方成就的這樁事情鬧得很大,捂是捂不住的。但媒體那邊似乎有人打了招呼,報道得並不熱烈,很多只是寫個大概,或是一筆帶過。

少了媒體的刻意渲染,加上這兩天有別的重大國際新聞,這事兒在網絡上幾乎沒激起多大的水花,就這麽掩飾了過去。

尹約關心那個被紮傷的護士,在新聞裏重點搜索了一番,得知她沒有生命危險後,不由松一口氣。

新聞裏說那一刀紮得挺巧,正好避開了主動脈。不知是巧合,還是身為醫生的方成就故意為之。從頭到尾他似乎也沒真的打算殺人,除了最後被白陸搞得有些失控外,多數時間他也只是說說而已。

方成就到底想幹什麽,尹約竟有些不明白。她萌生了一個找機會去看看他的想法,但又覺得他不會對自己說實話。

趙霜、何美希,聽紀隨州的意思,方成就已經承認,這兩人的失蹤都和他有關。但他始終不肯透露兩人是生是死。這讓尹約隱隱覺得有那麽點希望。

或許她們真的還活著。

這麽一想,原本抑郁的情緒又慢慢升了上來。大概是受了驚嚇的緣故,尹約發現自己這些天特別容易犯困,才吃飽飯沒多久,就坐在沙發裏看了半集電視劇,困意就一個勁兒地襲來。

她強撐著不想上樓去,樓上客房裏還有她打碎的花瓶沒收拾,主臥的話偶爾睡一下還行,主人沒請自己就爬上去睡,回頭真該給人留無限地遐想了。

於是尹約只能待在沙發裏,不住地點腦袋。

正在那兒點著,手機突然響了,接起來發現是白陸。她聲音聽上去很正常,似乎還有一點喜悅之情。兩人經歷了生死劫難後,感情似乎有點升華。上一來先關心了彼此的生活,尤其是尹約,對生產過後的白陸更為關註。

“我沒事兒,有阿姨有月嫂,家裏現在人滿為患。裴南錢多得花不掉,廚子都請了兩個。”

聽到她過得不錯,尹約也跟著高興。兩人又聊起親生兒的事兒,白陸似乎得了失憶癥,完全忘了自己那天又哭又鬧的事情,也忘了疼得狠了在那兒大喊大叫,罵肚子的娃那種糗事兒。

現在這個小奶娃在她嘴裏成了心肝成了寶貝,成了這個世上最亮眼的小太陽。因為不用自己餵奶,夜裏也不必起夜,她對孩子的興趣遠比一般的產婦來得大。

孩子對她來說,就是逗樂解悶的小玩意兒。麻煩的事情一率不必她經手,她只需要躺著逗孩子玩玩就行,覺得累了就讓人把孩子抱走,翻個身就能睡一覺。

所以說錢真是個好東西,尹約想起以前看表姐生孩子,生完之後整個人都抑郁了。身上傷口疼,還得抱娃哄他睡覺。吸奶的時候疼得要命,整個人都在打顫,一通奶餵下來,疼得臉色都白。

更別提晚上孩子動不動就哭,根本睡不好覺。

都說女人產後抑郁,就算不是產後,讓人整日受這樣的罪,擱誰身上都得抑郁。

想到這裏,尹約突然對結婚生子喪失了最大的興趣。

這一通電話打了很久很久,久到尹約必須把手機充著電才能不讓它關機的狀態。電話一掛尹約頭一件事情就是去喝水,第二件事兒是去看紀隨州。

他在書房裏待很久了,久到她都有點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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