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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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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約第二天跟公司請了假,電話打過去是葉海辰接的。

他給尹約準了三天假,讓她把家裏的事情安排妥當再回去上班。

尹約想了想給紀隨州發了條短信解釋前一晚的事情,但故意隱去了鄭鐸的存在,又說從醫院回家已很晚,怕打擾他休息才留到第二天回覆。

消息發過去卻是石沈大海。尹約忙得暈頭轉向,暫時也沒空管這個事情,先去醫院看望爺爺,又給父親打電話通知他這事兒。尹父扔下工作趕到醫院,見情況穩定便開始安排後續事宜。他對父親還算孝順,平時雖不住一起,但也時常去看望。最近家裏發生了點事情,他去得沒那麽勤快,這會兒便有點內疚。

想想家裏的愁雲慘霧,他當即決定等父親出院後就住到他家裏去,一方面為了照顧他,另一方面也是避開妻子魏雪如。

如今的魏雪如,他根本不敢招惹,還是躲為上策。

中午他和尹約在醫院裏吃的飯,說話的時候難免會提到趙霜,他就跟尹約說:“你妹妹找回來的希望我看不大,你阿姨這兩天不吃也不睡,我看再這麽下去,她也該住院了。”

雖然一早就想到有可能會是這種結局,但這話從父親嘴裏說出來,尹約還是覺得心悸。

“警方到底怎麽說?”

“沒消息,但前一陣過來說,找到了她的車。人不在車上,據說車上有什麽血跡反應,但不是很多。你阿姨當時就暈了過去,我忙著顧她也沒太聽清警察說的話。”

尹約還想著安慰他:“不是很多應該不要緊,有時候不小心擦傷把血弄在車裏也是有的。”

“可人到底哪去了,車扔在那麽荒僻的地方,周圍連個鬼影都沒有,更別說什麽攝像頭。你說她好好拍著戲,跑那麽遠去做什麽。”

尹約無言以對,父女兩個對望彼此,誰都不願意再繼續往下說。反正一天沒見到趙霜,他們都不願意相信她就這麽莫名其妙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尹約忙得團團轉。保姆一時沒找到,尹父原本想把家裏的阿姨叫來,奈何魏雪如身體也不好,身邊離不了人。所以爺爺這邊就先由尹約照顧著。

三天的假期一眨眼就過,尹約提前一天跟葉海辰聯系,想再多請兩天。對方語氣非常客氣,說出來的話卻截然相反:“尹助理,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你還是盡快回來上班比較好。你也知道董事長並不是一個脾氣特別好的人。”

他這麽說紀隨州讓尹約很驚奇,印象裏葉海辰從不說紀隨州的是非。那他這麽說是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嗎?

她試探著問對方:“葉秘書,最近你們忙嗎?”

電話那頭的葉海辰有點想撫額,她終於問到了點子上。

“尹助理,我們非常忙,所以希望你盡早覆工。”

從他的話裏尹約可以明白,紀隨州這兩天的心情,肯定不怎麽樣。是因為被她放了鴿子嗎?可她的解釋短信他根本不回。即便是家裏有人受傷,他也容不得她的一點違逆,是這樣嗎?

第二天一早,尹約準時八點半出現在公司。不出她所料,除了她以外其他人早就加了一夜的班,這會兒都是東倒西歪。一直到中午時分,紀隨州要去分公司開會,才提早給眾人放了半天假。

尹約卻不能走,按照葉海辰的吩咐一早上都在準備開會用的資料,這會兒別人走了,她卻得跟著紀隨州去開會。

去的時候搭他的車,依舊是老秦開車,卻沒有那天講笑話時輕松的氣氛。紀隨州臉黑得跟什麽似的,連老秦也不敢多嘴,一路安靜地開車。

到了分公司兩人直接進會議室,尹約級別太低,只負責分發資料,連與會的資格都沒有。紀隨州和大大小小十幾個負責人在會議室開會,尹約就在外頭隨時聽從他的召喚。除了隨時補充材料外,還要負責給他們泡咖啡泡茶,到了晚餐時間還要訂工作餐。

東西比較難吃,吃得她整個人都不舒服。

晚餐過後尹約終於閑了下來,但會議還在繼續,她只能等在茶水間。一個人的時光很是無聊,她又覺得不舒服,就趴在桌子上小憩片刻。沒想到這一睡居然睡著了,還做起了夢。夢到最後她感覺有人在推她,睜開眼睛一看一個中年婦女站在那裏,沖她道:“尹助理,人都走了,下班了。”

尹約擡手一看表,都過九點了。她問那中年婦女:“什麽時候散的?”

“有半個小時了吧。”

居然不叫她自己走了。

尹約趕緊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好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她收拾東西下樓。中年婦女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了,她一個人搭電梯的時候覺得有些害怕,下樓走過黑漆漆的大廳時,心慌的感覺愈加明顯。

整棟大樓已基本沒人了。

保安似乎巡邏去了,尹約一個人走到外頭。外面除了幾盞路燈,整個世界也被籠罩在了黑暗中。

分公司遠離市中心,附近都是辦公大樓,一過上班時間方圓幾公裏內都變得極為冷清。不好打車,只有零星的幾班公交車。尹約一個人裹著外套走在冷風裏,從脖頸到腳尖都覺得冷。

她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走出沒多遠,身後居然又響起一串腳步聲,跟她的沒踩在一個點上,兩種腳步聲交錯在一起,聽上去有點亂。

關鍵是那人似乎是追著尹約來的,她慢他也慢,她快他更快。尹約起先以為這人也跟她一樣也是去搭公車的,但很快危險感襲上心頭。她忍不住回頭看一眼,就見一個男人穿一件長風衣,從上到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完全看不清長相,只讓人不由自主心頭一寒。

尹約被這人嚇一跳,腦海裏閃過無數可能性,電視上經常提醒女性晚歸時的註意事項此刻一一從腦中閃過。她立馬回憶步子,一路小跑往前面的公交車站臺奔去。

她鞋跟不高,跑得還算快,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一個不留神被站臺高出一截的地基絆了下,一下子摔倒在地。

堅硬的水泥路面,這一下摔得不輕。尹約卻來不及細想,正好這時一輛公交車開了過來,她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要搭的那輛,瘸著腿跳上車,掙紮著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車子啟動,她透過窗玻璃向下看,就見那個尾隨她的男人迅速轉身,又重新隱沒到了黑暗裏。

尹約暗自慶幸逃過一劫。空曠的站臺空如一人,後面是安靜高聳的一片片建築群,在這樣的環境裏,太容易發生點什麽了。

車子慢悠悠地在夜晚的道路上晃蕩,尹約略微平覆情緒,才有空檢查自己傷勢。

膝蓋摔破了,兩邊襪子都破了個大洞,右腿傷勢較嚴重,擦傷的皮肉正往外冒血。另一邊情況還好,只是擦破一點表皮,卻是疼得厲害。

再看雙手,手心裏布滿傷口,一根手指上的指甲別斷了,尹約忍著疼把只連著一小塊的指甲拽了下來。

除此之外就是腳踝。被絆的那只腳摔下去的時候擦著地基邊沿,腳踝這會兒腫得厲害,跟著饅頭似的。

今天真是倒了大黴。得罪了紀隨州就要被整個世界拋棄嗎?

那趟車不往她家方向去,她挑了一條熱鬧的馬路下車,在那裏攔了輛車。回去的路上接到老秦的電話,對方問她:“尹秘書,你在哪兒啊,我到公司樓下了,你趕緊下來吧。”

“我已要在回去的路上了。”

“是嗎?你怎麽回的呀,老板讓我來接你,這下錯過了。”

尹約沒跟他細說,只說自己叫了車。老秦年紀大了愛絮叨,還在那裏聊紀隨州:“老板這人真不錯啊,怕你一個女生晚上害怕,特意叫我過來接。你把出租車車牌報給我,我試試看能不能追上你們吧。你們現在在哪兒?”

尹約趕緊拒絕,說自己馬上就要到了。

“那你小心點,到了給老板打個電話。他這個人面冷心熱,人其實不錯,你跟著他工作是福氣啊。”

尹約苦笑著附和,正好車開進了小區裏,她借口要給錢把電話掛了。再講下去,老秦都快給她作媒了。

拖著一身傷回到家裏,尹約被腿上的疼痛折騰得半天不能入睡,第二天早上頂一臉黑眼圈瘸著腿去到公司。

葉海辰一見她這副模樣,脫口而出問:“尹助理,昨天老秦出車禍了?”

尹約趕緊說不是,又奇怪這個葉海辰怎麽什麽都知道。

坐下來給自己泡了杯茶,不多時葉海辰又進了茶水間。尹約問他:“有事嗎?”

“我認識個主任,就在附近一家私立醫院,你這會兒去看看吧。”

尹約直說不用,她跟葉海辰交情不深,更何況摔傷而已,問題不大。

葉海辰卻少見地堅持:“拍個片看一下,你現在覺得沒什麽,年紀大了會成病根。”

見他這麽說尹約也有點好奇,這個葉海辰又是多大年紀。看面相三十多,難道實際還不止?

不管怎麽說,她最終還是坐上了老秦的車。這又讓她覺得奇怪,讓她去看病究竟是哪個人的意思?

去到醫院見了葉海辰口中的丁主任,拍片做檢查取藥,一系列事情忙完已近中午。尹約對老秦有些抱歉,對方卻挺高興,一直樂呵呵陪著她跑前跑後。

回去的時候路過產科,恰好碰上來做產檢的白陸。她如今腰上大了一圈,整個人卻還是纖細,走起路來溫婉婀娜,有一種特別的美。

尹約對白陸印象不錯,就停下來和她聊了幾句。白陸一見老秦便熱情和他打招呼。老秦卻是板著一張臉,與剛才隨和的樣子大相徑庭。他看一眼白陸沒接她的話茬,只從鼻子裏“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尹約有點尷尬,這個老秦怎麽突然脾氣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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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約認識老張這麽久,頭一回見他對人這麽不客氣。

白陸倒不在意,過來挽著尹約的手抱怨裴南:“忙得跟什麽似的,想見他一面都不容易。尹約,你跟著老紀身邊,是有什麽事嗎?”

尹約就寬慰她:“年底事情多,你體諒一下啊。等忙完這幾天,裴總肯定回家陪你。”

老秦在旁邊看著這一切,冷不防來一句:“裴總是老實人,不做那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你不用懷疑他。”

話是好話,可用那種語氣說出來,真叫人尷尬。尹約有點受不了,怕再待下去兩人該撕破臉了,就借口紀隨州那邊還有事兒,拉著老秦走了。

走出一段尹約才輕聲道:“秦叔,你今天這是怎麽了?”

“沒事,大概沒吃飽。”

他不說尹約也不好再問,兩個人取了車往公司趕。車子開出一大段後,老秦大概是自己忍不住了,主動提起白陸:“白小姐這個人心比天高,尹助理以後還是小心點為好。”

“這話什麽意思,我可聽不懂。”

老秦嘆了口氣,猶豫了半天才道:“按理說老板的私隱不該我來說三道四,只是這個事情跟你有點關系,我就稍微提一下,你心裏有個數就好。”

尹約趕緊擺手:“跟紀隨州有關就別說了,老板的事跟我沒關系,我就是個打工的。”

老秦的臉在後視鏡裏微微一笑:“尹助理,其實我給紀董開車很多年了。不過從前他去找你喜歡自己開車。我們大概也就見過一兩回,你沒印象了吧。”

車裏氣氛瞬間僵在那裏,好半天尹約只聽到自己硬擠出來的一點笑聲。

她還真不記得老秦了,從前只顧談戀愛,眼裏除了紀隨州哪還容得下其他人。難怪老秦對她態度不一般。

可今非昔比,她不希望老秦再誤會,只能道:“秦叔你想多了。”

“是不是想多都沒關系,我就說一句,白陸以前喜歡紀董,後來嫁給了裴總,其他的你自己琢磨去吧。”

驚天大八卦。

尹約跟裴南和白陸見過僅幾回,但每次這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恩愛總叫人羨慕。

尤其是裴南,對老婆百依百順,稱得上是新世紀第一好男人。跟他一比紀隨州簡直就是個暴君。白陸該看眼科了吧。

“那紀董知道這個事情嗎?”

“知道,不過你別誤會,紀董對她沒意思,這不算三角戀。白陸得不到紀董就去跟裴總好,這個女人很厲害啊。藝術家出身,搞搞雕塑畫畫油畫,把裴總迷得不行。交往沒多久就結婚了,一般女人沒這本事和手段。要是她隨便挑兩下,紀董和裴總的關系可就……”

尹約趕緊勸他:“不至於,我看他們挺好的。白陸都有孩子,咱們也別亂想了。”

老秦哼哼著答應了,臨到門口了又突然來一句:“其實紀董年紀也不小了,早點成家才好。身邊有了人,才能斷了那些人的念頭。你說是不是尹助理。”

尹約假裝看窗外的風景,只當沒聽到這話。

其實她一直覺得紀隨州這種人就不該結婚,哪個女人嫁了他都只有倒黴的份兒。

丁主任的藥用了不到一周,尹約腿上的傷基本痊愈,只剩淡淡的疤痕。

那天午飯後尹約碰到葉海辰,本想謝謝他順便探探口風,對方倒先給她布置工作:“下午有記者來采訪,你準備一下。”

所謂的準備就是收拾一下董事長辦公室。

這個采訪幾天前敲定,來采訪的是財經頻道炙手可熱的知性美女主持。尹約平常在電視裏總看她的節目,沒想到有機會能見真人。

她就問葉海辰:“紀董這回要上電視?”

“不,是雜志。”

尹約記起財經頻道下屬確實有那麽一本雜志,專業性太強,她從來不買。有一回在會客室看到這書就翻了兩頁,被裏面無聊乏味的內容搞得昏昏欲睡。

想不到紀隨州要上這樣的雜志。可為什麽不是電視采訪呢?

“董事長不喜歡上電視露臉。”

尹約在心裏呵呵兩下,長得帥的人都這麽自戀嗎?怕全世界都追著他喊老公是吧。想起女主持楊辛的那張臉,尹約對下午的那場采訪有了一點期待。

中午的時候紀隨州不在公司,尹約趁這個機會進去整理。忙了近一個小時後她準備離開,卻一眼瞥見窗臺上的那兩盆綠植。這是她上回留給紀隨州的,長勢不錯,這麽大冷的天兒天天窩空調房裏吹暖氣,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已抽高許多。

尹約不記得自己有給它們澆過水,那是葉海辰在收拾,還是紀隨州自己?

伸手摸了摸幼嫩的小綠葉,尹約微微一笑。正準備轉身離開,身後響起開門聲。尹約沒來由一緊張,等回過神來時手裏已多了一片葉子。

門口紀隨州站在那裏,和她隔了十幾米的距離。她想把葉子藏身後,對方卻哼了一聲,顯然已經看到了。

尹約趕緊說明來意,以便轉移註意力。紀隨州也沒跟她計較那一片葉子,只是說話的時候語氣很淡,沒有一絲熱情。

他最近總這樣,尹約也習慣了。比起從前那種時不時流露出來的暧昧,她更喜歡這樣。

只談工作不談感情,這樣最好。

下午四點,楊辛準時到來。她帶了個年輕男助手過來,但采訪的時候卻把助手留在外面,只她一個人進辦公室。

多話的行政經理又開始八卦:“楊記者不是頭一回來的吧,我好像總見著她。”

“美女賞心悅目,多來兩回我也樂意。”

“人家明顯在意的不是你。”

“可董事長也不見得在意她啊。”

“唉,一個死循環。”

從他們的言談裏很明顯能聽出點深意,楊辛喜歡紀隨州,假借采訪名義行倒追之實。但紀隨州有沒有意思卻不好說。

尹約見他和別的年輕女性接觸過,禮貌有餘熱情不足,不像有些男人有豆腐就吃能揩油就揩。他那樣子時常讓人覺得,和人女性多說一句廢話,都是莫大的損失似的。

辦公室大門緊閉,裏面的情景惹人遐想聯翩。尹約聽了幾句議論後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刻意找了點事情做。

一個小時後桌上的電話響起,紀隨州要她送兩杯咖啡進去。

尹約有點奇怪,剛開始的時候沒讓送,這會兒只怕快聊完了反倒要喝了。是談完正事準備聊私事了嗎?

咖啡送進去的時候她留意了一下裏面那兩人,楊辛坐在三人長沙發裏,紀隨州坐旁邊的單人沙發,兩人之間大概隔了兩米的距離。楊辛脫了來時穿的大衣,裏面是一套粉色的套裝。

顏色鮮嫩更襯得她皮膚雪白,把紀隨州顏色單調的辦公室點綴出了一抹□□。

果然是大美人。

尹約先給楊辛送咖啡,對方客氣地向她道謝,又沖紀隨州道:“紀董辦公室裏什麽時候來了位女助理,我還是頭一回見。”

紀隨州也就看尹約,淡淡回一句:“她咖啡泡得不錯。”

“果然你這裏藏龍臥虎,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

尹約心想她算哪門子高手,來這裏不過是為了保命罷了。她沖楊辛道了聲謝,轉身給紀隨州遞咖啡。

對方也不知怎麽想的,突然就湊了過來。手打到碟子上杯子晃了兩下,咖啡倒出來沾在紀隨州的手上,又流到了衣袖上。

尹約趕緊放下碟子想給他擦擦,紀隨州卻已經起身沖她道:“跟我進來。”

當著楊辛的面,紀隨州把尹約帶進了辦公室裏間的臥室。這舉動太明顯,尹約要再猜不出來他的用意就成傻瓜了。

尹約就有點不高興,門關上後她沖紀隨州道:“你以後能不能不要拿我當擋箭牌?”

紀隨州看過來,目光有點冷。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喜歡那個女記者,就想讓她誤會我們的關系。可她是個記者,萬一她回頭亂寫怎麽辦?”

“她不會。”

誰會主動把自己喜歡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湊作對。

“那她總會恨我吧,我不想別人因為這種莫須有的事情記恨我。”

紀隨州拉開衣櫃,本來想自己找件衣服換上。聽得尹約的話後心裏的無名火一下子躥了起來。他重重關上櫃門,聲音大得嚇尹約一跳。

她直直地望著他,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她不該用那樣的語氣同董事長說話。

她想補救,可對方不給她機會。紀隨州冷漠的話直接扔了過來:“尹約,你是我雇的人,做這麽點事情很難嗎?你以為職場是什麽地方,比這更難堪的事情多得是。不想做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滾蛋。”

心裏翻江倒海般難受。尹約知道自己生氣的原因,如果紀隨州只是個普通上司,拿她擋擋狂蜂浪蝶她根本不會在意。

可他不一樣,因為特別才會在意。可當他的面不能表現出來,尹約只能語氣平靜地向他道歉:“我以後會註意,不好意思紀董。”

說著她走到衣櫃邊,想給他找件襯衫換。

她這麽配合這麽聽話,紀隨州卻並不高興,臉色反而愈加難看。最近的他,情緒怪得連他自己也看不明白。

他不說話,屋裏的氣氛就僵到極致。尹約想不好要不要開衣櫃,突然發現手機在口袋裏震動。她有一點點想哭,怕對方看破便索性掏出手機走到窗邊去接電話。

紀隨州望著她的背影一言不發,皺著眉頭走出房間。

尹約耳朵裏聽著對方的講話,註意力卻不自覺地放到了紀隨州身上。電話那頭的人說話沒什麽情緒,只說打不通她爸的手機,就改打她的電話。

尹約就問對方:“我弟弟還好嗎?”

“你弟弟今天下午四點三十左右割脈自殺,這會兒正送去醫院搶救。所以通知你們家人馬上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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