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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相比較與她的年齡來說,已經是不差了。

史湘雯如今年紀已經不小,這兩年就在尋摸著合適的對象結親,秦夫人已經開始帶著她管家,雖說在後世不過是個小學還沒畢業的小女孩,但是說話行事已經挺有章程,這會兒很有主人和大姐姐風範地招呼著丫鬟上茶上點心,又拿出自己做的一些針線來跟兩個妹妹討論花樣。

史湘霓在家是最小的,因而家裏人對她都頗為嬌寵,她對針線興趣不大,秦夫人也不強逼著她,反正在他們這樣的人家,女孩子會繡個帕子,做個荷包什麽的也就差不多了,別的事情,不還有針線上人做嗎,要不,養著針線房做什麽。

史湘雲對這兩個堂姐極為羨慕,她覺得在三叔家裏是半點也不自在,史湘雪比她大一點,因為是庶女,嫡母也不算重視,因此性子頗有些沈悶。相比較與史鼎家裏的日子蒸蒸日上,史鼐家裏的日子就顯得有些困窘了。

相比較於因為在內閣當差,每年光是冰敬炭敬就有近萬兩的史鼎而言,作為武官,在這個天下承平的年代,撈外快的機會實在不會很多,史鼐也不能倒賣軍械什麽的,畢竟,他不是底下的那些小官小吏,為了這點錢將前程押下去實在不值當。但是,史鼐花錢的地方卻很多,畢竟,作為一個在京城也數得上的官員,還是侯爵之尊,該有的排場是要有的,幕僚是要養的,幾個通房姨娘如今容貌不再,後院也不能太空虛了,再加上一些人際往來的應酬,哪樣不花錢了!方夫人省誰的,也不能省自家老爺的,老爺的體面就代表了侯府的體面。

秦夫人之前因為管家的事情還有分家的事情跟三房慪氣還慪不過來呢,賺錢的買賣她半點也沒想到跟三房分享,反倒是陸陸續續拿了點幹股在生意所在地的官府打點了一番,保證以後生意興隆。

方夫人這邊卻比較苦逼,老爺也花錢,兒子要花錢,她自己出門交際,自然不能穿著舊衣,帶著不時興的首飾,相比較於守孝的時候,花錢的地方多了,可是,賺錢的地方卻少了,開不了源,那就只能節流了。

史澤如今是沒什麽好說的了,史鼐有國子監監生的名額,直接就給了史澤,雖說未必能念多少書,但是國子監那邊,因為蒙家族長輩蔭庇,在那邊念書的勳貴子弟很是不少,史澤過去也是為了拓展人際關系,混個資歷出來,將來雖說科舉上沒什麽名堂,但是史澤是家裏唯一的嫡子,勢必會襲爵的,科舉什麽的也就無所謂了。史清是個倒黴的,之前還能跟著錢老夫子念書,後來錢老夫子直接跟去了史鼎府上,史清總不能天天跑到史鼎家裏去,史鼐那邊直接跟方夫人說了一句,方夫人不得不咬著牙,請了個老秀才回來給史清做先生。

史湘雲跟史湘雪自然是同樣處理,女孩子家要知道多少學問做什麽,在方夫人看來,學個《女四書》也就差不多了,關鍵還是要在女紅針鑿上做文章,方夫人為了省錢,幹脆讓那個老秀才上午教史清,下午教兩個女孩子,反正那個老秀才都五六十的人了,也沒什麽男女大防的講究。上午的時候,史湘雲和史湘雪就要跟著嬤嬤學著做針線。

史湘雲才多大的人,對針線哪有什麽興趣,她倒是挺喜歡念書的,不是什麽女四書,而是那些詩詞歌賦,好在這些書史澤都有,史澤自己從來不看,史湘雪又是個沈悶的性子,這些書自然都歸了史湘雲,史澤以前偷偷摸摸藏的一些諸如《會真記》、《牡丹亭》之類的在這個年代對於小孩子來說算得上是□的書也被史湘雲接手了。史湘雲雖說是似懂非懂,不過,這年頭的孩子也早熟,史湘雲去過幾次賈家,賈寶玉是個天性溫柔體貼的,對於史湘雲這個表妹那叫一個殷勤,加上賈家那邊幾個人暗地裏面也會說些暧昧的話,將她跟賈寶玉聯系在一起,史湘雲一丁點大的人,已經對賈寶玉產生了一些懵懂的感情。在賈家她是客人,很多用度比起賈家現有的兩個姑娘迎春和探春還有強出不少,相比較於方夫人的“儉省”,就對比出來了。如今再看看無憂無慮的史湘雯和史湘霓,同樣是嫡女,還是姐妹,史湘雲心中難免生出一個不平甚至是嫉妒來,言語間也頗有表露,史湘霓性子有些粗疏,史湘雯卻感覺了出來,心裏對史湘雲便有了幾分不滿,只是因為史湘雲是客人,嘴上不好說出來罷了,打算回頭就跟秦夫人說。

第 15 章

史鴻對史湘雲印象不是很深,誰讓史湘雲出場率不怎麽高呢!後來回京之後,先是史湘雲還小,又不是自己親妹妹,也不好隨便打擾,再後來,他搬去了外院,每天就算入內院請安,也是跟自己的母親,還有兩個姐妹說說話,也不怎麽見得到史湘雲,等到分家了,更是沒多少往來了。

史鴻這一進門,就看到了史湘雲眼裏帶著的一點嫉恨,他心中一突,對史湘雲的好印象便立刻打了折扣,不過,他自覺自己年紀已經不小了,不能跟人家小女孩計較,因此,表面上也沒有表現出來。那邊姐妹三個見史鴻過來了,也都各自起了身,互相之間見了禮。

史湘雯和史湘霓跟史鴻關系還算不錯,史鴻打心眼裏將這兩個女孩當做親近的後輩,因此,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惦記著她們,而姐妹兩個也很親近史鴻,史湘雯學著做針線之後,經常也會給史鴻做個荷包什麽的,史湘霓在針線上沒什麽心思,不過,史鴻身上用的絡子很多也是史湘霓打的。

史湘雯這會兒就笑著問道:“鴻兒不是去書房念書了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莫不是逃課了吧!”

史鴻笑道:“大姐姐,都這個時節了,先生也要回去過年,這是給我放假呢!”

史鼎他們對這位錢老夫子很是厚道,在外院給錢老夫子安排了一個小院,讓錢老夫子接了自己的家人一起過活,其實也就是他老伴。錢老夫子的兒子當年中了個同進士,因此,這些年一直在外做著不過從七品的小官,錢老夫子之所以這把年紀還出來坐館,也有希望史家幫忙拉扯一下兒子的意思。史鴻功課一直不錯,史鼎自然對錢老夫子也很客氣,不等錢老夫子開口,自己運作了一番,錢老夫子的那個兒子就在吏部的考評中得了個卓異的評價,當然,錢老夫子的兒子錢臨所說迂腐了一點,還算是個能吏,人也老實,不是什麽會惹事的。只是這樣的人也不容易出頭就是了,要不是史鼎順手幫了一把,只怕他一輩子也只好是個縣令的出息了。

錢臨被史鼎拉了一把,不光得了好評,又提升了一級,正好他已經滿了一任,史鼎便將他調到了鄰省的一個中等縣做縣令,不光油水豐厚,也容易出成績。這不,錢臨要回京述職,錢老夫子自然也不能留在史家過年,得回去主持祭祖才行。

史湘霓笑嘻嘻地拿著自己之前打的一個梅花絡子給史鴻顯擺:“鴻哥哥,你瞧我打的絡子,好看不?”

史鴻看了一眼,連連點頭:“我妹妹打的絡子,自然是好看的!好妹妹,賞了我裝扇墜子吧!”

史湘霓俏皮地伸出一只手:“給哥哥可以,哥哥拿什麽來換?”

史鴻笑道:“妹妹喜歡什麽,我身上的東西,隨便妹妹挑便是了!”

“那我就要這個了!”史湘霓指著史鴻腰間的一塊玉墜子,說道。

“妹妹眼光果然好!”史鴻也不小氣,直接將墜子取了下來遞給史湘霓,“這個墜子也是上好的藍田玉的,這還是上次父親賞賜的呢,妹妹拿去壓裙子吧!”

若是只有二房幾個人,只給史湘霓那是沒問題的,但是史湘雲也在,好在如今這個年代,哪怕史鴻不怎麽樂意,身上各種配飾也是不少的,當下又解了腰間的扇袋子,將上面的金絲瑪瑙扇墜送給了史湘雲,嘴上笑道:“不是什麽好東西,雲妹妹拿著玩吧!”

史湘雲有些驚喜,畢竟她來了好幾天了,這又不是第一次見面,史鴻還想著給她一份。三房兩個男孩,史澤是個粗枝大葉的性子,沒事絕對想不起史湘雲來,史清又是個庶子,史湘雲雖然小,卻也不怎麽看得上他,而且,史清連每個月的月錢都是他姨娘存著的,哪有什麽送的出手的東西,總不能送自家姐妹也送自己抄的書吧!

她有些受寵若驚地將自己打的一個如意結給了史鴻,有些難為情地攪了攪手指頭:“鴻哥哥,我才學著做女紅,打得不好,你……”

史鴻心中一嘆,帶著笑接過了那個如意結,溫聲道:“很好看!”

那邊史湘雯打岔道:“鴻兒未免太厚此薄彼了,怎麽兩位妹妹有,姐姐就沒了?”

史鴻誇張地攤了攤手,說道:“姐姐恕罪,是弟弟的不是,弟弟這就給姐姐賠罪!只是,弟弟身上可真是找不出合姐姐心意的物件了,回頭姐姐看上我那裏什麽了,我直接給姐姐送來!”

“行!”史湘雯笑出聲來,“到時候你別心疼就是了!”

這邊說笑著的時候,那邊秦夫人叫人送了點心零食過來,也不過是一碟子桂花糕,一碟子豌豆黃,一碟子鴨油肉末燒餅,還有一籠雞汁湯包,又端了用杏仁煮過的熱氣騰騰的牛奶,送東西的是秦夫人身邊的丫鬟玲瓏,她含笑道:“天氣冷,太太吩咐了,讓幾位姑娘和大爺趁熱吃了,也好暖暖胃呢!”

史湘雯笑道:“勞母親費心了!玲瓏姐姐,替我們謝過母親!”一邊說著,史湘雯身邊的大丫鬟紅袖抓了一把銅錢遞了上去,開口道:“姑娘請姐姐喝茶的!”

玲瓏屈了屈膝,笑道:“三位姑娘與大爺慢用,奴婢先回去了!”

“玲瓏姐姐慢走!”一邊說著,史湘雯身邊的大丫鬟紅袖抓了一把銅錢遞了上去,開口道:“姑娘請姐姐喝茶的!”

玲瓏接了銅錢,又謝了史湘雯賞賜,這才退下了。

史湘雲過來住了幾天,史鴻他們都已經發現,別看史湘雲看著小小的,卻是個標準的肉食動物,胃口也好,之前史家人還擔心史湘雲會隨了她爹史昕一樣體弱呢,結果史湘雲那是吃嘛嘛香,長到這麽大,連個頭疼腦熱都很少。這會兒,史湘雲喝了一口還冒著熱氣的牛奶,就在丫鬟的伺候下,先取了一個湯包,咬破了皮,小口吸著裏面湯汁,臉上露出了陶醉的神色。

史鴻吃了一個肉末燒餅,又吃了一小塊豌豆黃,喝了牛奶,便不再多吃了,等著那邊姐妹三個都吃完,丫鬟們將碗碟什麽的都撤下了,便跟她們道了別,又許諾回頭幫她們搜羅一些外面的小玩意兒,便先回外院去了,他如今不小了,哪怕是自家的姐妹,在內院待的時間也是不能太長的。

而另一邊,秦夫人正在跟史鼎說話。

第 16 章

秦夫人是何等老辣的人,便是史湘雯都看得出來史湘雲的那點小心思,秦夫人自然也不例外。秦夫人對史湘雲也不過是面子上的情分,畢竟,人都是處出來的,史湘雲快周歲了,史鼎他們一家子才從江南回京,接下來又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史湘雲跟秦夫人見面的次數真心不是很多,畢竟,那點小孩子,你也不能要求她天天給兩個嬸子請安不是,尤其,這個侄女還不是放在秦夫人名下呢!

秦夫人帶著水獺皮的嵌珠勒子,坐在炕沿上,一邊給史鼎端上了一盞燕窩雞絲湯,嘴裏說道:“老爺,我瞧著,湘雲那丫頭也不小了,她畢竟是長房嫡女,大哥大嫂不在了,咱們也得上上心呢!”

史鼎喝了兩口湯,聽秦夫人這麽一說,楞了一下:“那丫頭不才六歲嗎?”他沒說的是,這不是老三家裏管嗎?

秦夫人輕嘆了一聲:“老爺,不是我說弟妹的壞話,雲丫頭看樣子跟弟妹不是很親近,倒是一直念叨著賈家那邊的幾個孩子,尤其是二房那邊的那個叫寶玉的,雲丫頭過了年就七歲了,這終究不是那麽和規矩的事情!”她說到這裏,皺了皺眉,想到之前史湘雲跟自己的兩個女兒說起賈家那位鳳凰蛋,叫什麽“愛哥哥”,可是叫自己的小女兒不也是一本正經地叫“二姐姐”的嗎?可見,小丫頭心思有些不對頭。只是這事不能擺到明面上說,只能隱晦地提醒一句。

史鼎聽了,也是皺皺眉,本來還想著是不是讓史湘雲多來自己家,好跟自己的兩個女兒多親近親近呢,如今看起來,還是算了,免得將自己的乖女兒都帶壞了。

秦夫人要的就是這個態度,史湘雲對自己的兩個女兒有些心思不善,她可不想留個白眼狼,還得好吃好喝地養著。

過了兩天,方夫人便派人過來接史湘雲回去,誰讓三房襲了爵呢,自然,大房唯一的遺孤,得歸他們管,若是他們將史湘雲留在忠靖侯府,日後難免有人會說些閑話。

史湘雲很舍不得,不過她這麽一丁點大的人,是沒有發言權的,只得眼淚汪汪地回去了。秦夫人又額外送了史湘雲一些小女孩用的發釵釧子什麽的,臉上掛著笑,說著一些客氣話。

很快便到了年三十,史鼎主持了他成為族長之後的第一次祭祖,史鴻作為二房的長子也跟在了史鼎身後。參與祭祖的除了史鼎和史鼐兩房還有史家留在長安的不少族人,祭祖的規模很是不小。

長安這邊的祠堂是史家封侯之後才建的,如今不過百年的光景,宗祠看著很是肅穆,上面掛著史家宗祠的牌匾,院子裏面也已經擺好了各類祭器,一家子按照身份地位陸續進了祠堂,史鼎主祭,史鼐陪祭,雖然史澤和史鴻還小,史清也是庶子,但是畢竟是史家這一代的男丁,又有長安族人中水字輩的族人跟在後面,一起獻爵獻帛捧香祭拜。

史家並不是什麽底蘊深厚的大家族,前朝的時候也不過做了不到百年的土財主,也沒那個臉面給自己找一個名頭響亮的祖宗,不過,史家祠堂裏除了開國的老侯爺以及他的直系子孫之外,還有一大堆族人的牌位,密密麻麻放了好幾排,據說這還不是全部,全部的靈牌應該還在金陵的祖祠裏頭。史鴻終於明白為什麽說“阿房宮,八百裏,住不下金陵一個史”了,史家這個家族實在是枝繁葉茂,族人眾多,也難怪金陵那邊雖然有不少祖產,但是每年能夠送到侯府的卻不過只是些土產罷了,少有錢糧,即便是如此,金陵那邊日子過得比較滋潤的族人也就是與侯府血緣關系還算比較近的幾房,另外一些族人若是自家沒有多少家產,也就是靠著每年族裏面按人頭發放的錢糧勉強度日。族人一年比一年多,花銷自然一年大,因此,即便是當初侯府窘迫到了極點的時候,也不敢將值班在金陵那邊的產業變賣,那是會絕了不少族人生路的。因此,除非萬不得已,史鼎史鼐他們只能當做金陵那邊的產業沒有了!

史鼎作為主祭讀了祭文,先是追憶祖先如何艱難,篳路藍縷,創下如今的基業,如今家族興旺,又承蒙祖先庇佑,自家沒有墮了祖先的威名,得以封侯拜相,請祖先繼續保佑自己這些子孫,讓他們也要有出息雲雲。要不是當著一眾族人的面,史鼎就差直接跟祖宗說,我兒子明年就要參加科舉了,你們在地底下一定要保佑我兒子金榜題名,最好能夠連中六元,將來也好更加光宗耀祖,到時候,咱們史家就不是什麽武夫,而是向書香之家轉型了。

念了祭文,又去正堂拜見先祖的遺像,史鴻擡頭瞄了一眼,不得不說,這年頭的人像實在分不清楚誰是誰,更坑爹的是,除了放置的位置,史鴻發現掛在那裏的好幾副畫像粗一看上去,幾乎是一模一樣,尤其是那幾張穿著朝服的相,都是侯爵,衣服的花紋規格都差不多,看長相或許只有胡子長短不同?天知道,史家故去的祖宗怎麽會留著長髯,起碼史鴻是親眼見過史侯的,史侯雖然留了胡子,可是絕對沒有畫像上那麽長。那幾幅穿著常服的畫像反而要好一點,畢竟,朝服一樣是規矩,常服總不可能也一樣。就在史鴻腹誹這年頭的畫匠的藝術水平時,族人們已經按照輩分各自站成一排,史鴻趕緊在史澤旁邊站定,之前準備好的祭祖用的菜品從外面一一傳進來,史鼎親手擺放好,又拈香下拜,族人們這才一齊跪拜下來。

按照程序完成了祭祖,史鼎又拿了用來祭祖的白煮肉,拿著刀子切成小塊,分給了史鴻、史澤還有史清他們兄弟三個,以求得祖先的庇佑。

白煮肉什麽調料都沒放,何況經歷了這麽長時間,已經冷掉了,上面結著白花花的一層油,史鴻胡亂嚼了兩下,便咽了下去,擡頭一看,史澤吃得也很痛苦,史清卻像是沒什麽感覺一樣,吃得很是享受,這讓史鴻很是懷疑,三叔家裏是不是已經艱難到了那種程度,讓一個庶子平常連一塊寡淡無味的白肉都吃不上了。

祭過了祖,自然就是各回各家,因為史家的規矩,祭祖是不容女子參與的,因此,史家的女眷都在外面等候,看到族人們邁步出來,秦夫人本想挽留三房的人留下來吃點茶,卻被婉言拒絕了,畢竟,家裏面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

忠靖侯府的主子們回府過節,祖祠這邊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有下人來辦。

第 17 章

如今沒有春晚,秦夫人本想請個戲班子,不過想想人家戲班子也得過年,便打消了這個心思,一家子吃了年夜飯,便聚在一起守歲,大家在一塊說話,幾個在主子面前挺有幾分體面的丫鬟婆子在一邊說些笑話逗趣,史鴻上輩子見過的笑話也多,這會兒也挑了一些出來,逗得一家人笑得前仰後合,一邊聽著的丫鬟婆子也受不住,一個個拿著帕子捂著嘴,笑得快要站不穩了。這個時候的人沒有熬夜的習慣,因此,剛到了二更天,史湘霓就有些熬不住,開始打起盹來,秦夫人連忙叫人將史湘霓抱到裏間的床上去睡。

等到三更天的時候,廚房送來了剛出鍋的餃子,史湘霓被叫醒,迷迷糊糊地吃了一個,又睡了過去,史鴻他們坐到現在,也有些餓了,不過也沒敢吃多,畢竟馬上就要睡了,各自意思意思地吃了幾個,這才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史鴻醒來,毫不意外地發現了枕頭底下放著的一串嶄新的花錢,黃澄澄地很是閃亮,一面印著一些如五福臨門、喜鵲登梅、蟾宮折桂等吉祥圖案,反面也是各種吉祥話,這種錢跟那些金銀錁子一樣,都是自家鑄造的,專門當做壓歲錢。

史鴻在丫鬟的服侍下將自己裹成了一個大紅燈籠,奶娘張嬤嬤滿臉掛著笑,從匣子裏面拿了一個嵌著寶石珊瑚的金項圈出來,給史鴻掛上,史鴻感覺很別扭,剛想說不用,張嬤嬤就在那裏說什麽這樣才喜慶富貴,壓得住福氣什麽的。

身上零零碎碎掛著一堆的如玉墜、荷包、香包之類的配飾,史鴻去正房去給史鼎和秦夫人拜年。史鴻乖乖地給父母磕了頭,說了一堆的吉祥話,史鼎和秦夫人笑呵呵地各自給了一個荷包,裏面鼓鼓囊囊的,史鴻樂滋滋地收了,上輩子,他雖說家境不錯,可是什麽時候看到能用盒子裝的金銀啊!

很快,史湘雯和史湘霓也過來拜年問安了,同樣各自得了兩個紅包,然後五口人又在一起用了早點,而外面,已經有人在門口投了拜帖。

史鼎忙著接待過來拜年的下屬官員還有一些親友故交,秦夫人也要忙著接待上門的女眷,回頭也得帶著兒女一起去拜訪自家的親戚。

既然是親戚,賈家之行便是不可避免了,誰讓史老太君是史鴻的姑祖母呢!

相比較與忠靖侯府,榮國府的主子實在是不少,可見人丁興旺。不過讓史鴻覺得郁悶的是,賈家的人似乎都有宅屬性,平常出來交際的次數很少,起碼如果沒事的話,史鴻就沒見過賈家的正經主子上過史家的門。

史鴻先去見了賈赦,賈璉也在一邊陪著,賈璉正值青春年少,看著就是個風流公子的模樣,而賈赦就沒有這麽具備視覺效果,賈赦年紀也就比史鼎大一點,這會兒看著卻遠沒有史鼎精神,他留著胡子,身材微胖,不過眼袋松弛,看長相其實並不差,只是乍一看就是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僅僅是個人形象上,就已經差了賈政不止一籌了!門面工作做不好,難怪賈赦在外面的風評也不怎麽樣了!

賈赦對史鴻興趣也不大,不過這也難怪,他不討自家姓史的老媽喜歡,自然娘舅家對他也沒多少好印象,他也不需要熱臉去貼冷屁股,因此,敷衍了史鴻幾句後,又將事先準備好的一套文房四寶,便讓史鴻去見賈政了。

賈璉有些尷尬地給史鴻解釋了幾句,然後親自一路陪著史鴻去榮禧堂見賈政了。他對賈政這個二叔也有些發怵,因此將史鴻送到了地方,拜見了賈政之後,便自覺撤退了。

光看架勢,一般人絕對不會覺得賈赦跟賈政兩人是親兄弟,賈政哪怕是假正經呢,看著也是個道學先生的模樣,容貌清臒,看著很精神,他對史鴻很是和顏悅色,或者這樣說,他對讀書人都很和顏悅色,在聽說史鴻打算年後下場之後,便讚賞有加,又考較了史鴻幾句,考的不過是些簡單的東西,史鴻自然說的頭頭是道,讓賈政欣喜不已,然後又想到故去的賈珠,神情不免一黯,嘴上又勉勵了史鴻幾句,他出手也很大方,上等的端硯還有徽墨,又有一套《四書集註》,史鴻謝過之後,便跟賈政告辭,跟著下人去後院拜見一下女性長輩。

這會兒,後院那邊很是熱鬧,除了過來拜訪的秦夫人還有史湘雯和史湘霓之外,賈家真的有些陰盛陽衰的味道,邢夫人和王夫人兩人都擺出一副端莊的模樣,這讓其實比王夫人年輕不少的邢夫人平白多了幾分老氣。李紈站在王夫人身後伺候著,不時有些擔憂地看看被乳母抱在手上的賈蘭,寧國府的人這會兒在守孝,沒有出現。因為去年初的時候,賈敬的嫡妻許氏去世了,對外宣稱是難產加產後失調,那個據說是許氏所生的女兒正是惜春,許氏去世後,便被史太君接過來養在了榮國府。史鴻不是很清楚具體情況,畢竟那時候史家也在守孝,只是私底下聽說,許氏是被氣死的。但是惜春到底是誰生的,史家也沒搞清楚。

惜春還小,這會兒還沒睡醒,因此並沒有出現,不過史家的小輩差不多都在這兒了,迎春、探春,賈蘭,呃,還有賈寶玉。至於那個比賈寶玉還小的賈環,大概早就被人忘掉了。

賈寶玉這會兒已經七歲了,按理說不該在內宅廝混了,偏偏他如今還住在史太君屋子裏面,這會兒依舊沒心沒肺地跟迎春探春說笑。又在那裏跟史湘雯史湘霓連個人姐姐姐姐的叫著,說些不知所謂的話,史湘雯和史湘霓在一邊敷衍著,史湘雯明顯覺得有些郁悶,尤其在賈寶玉問到了她們用什麽胭脂的時候,看史湘雯的樣子,很想一巴掌扇過去。

史鴻進去拜見了幾個長輩,又收獲了一籮筐的好話,外加一些裝著壓歲錢的荷包,他在這麽多女人當中實在不自在,秦夫人正好給他和自己的女兒解圍,在一邊笑道:“鴻兒這還是頭一次來這邊呢,也有很久沒跟寶玉這孩子見過了,不如寶玉帶鴻兒一起去走走,說說話,表兄弟間也好親近親近!”那邊史太君自然也是連連點頭,說道:“這話說的是,寶玉啊,你就跟你鴻表哥一起去小書房坐坐,平常念書有什麽不明白的,也好問問你鴻表哥!”

賈寶玉還算比較懂禮貌,畢竟受過的教育在這邊,雖然在男女大防這種事情上比較拎不清。聽了秦夫人的話,他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叫了一聲:“鴻表哥!”然後便拉著史鴻去了就安排在榮禧堂一側的小書房。

賈寶玉是個絕對的外貌主義者,在他看來,凡是長得好看的都是好人,是值得親近的,史鴻的長相就挺符合他的審美觀,因此,賈寶玉也樂意跟史鴻打交道。他自然不會跟史鴻說什麽念書的事情,以前有賈元春這個漂亮的大姐姐教他念書,他還算學得進去,回頭賈元春進宮參選去了,給他啟蒙的變成了賈代儒那個滿臉褶子的糟老頭,反差太大,他厭學了!

史鴻自然也不會沒事在大過年的找不痛快,幹脆就跟賈寶玉說些奇談志異,總算相談甚歡

第 18 章

幾個必須走動的親戚家轉悠了一圈之後,史鴻便要埋頭全力備考。在這段時間裏面,史家的人比史鴻自己還要緊張,秦夫人天天督促著廚房燉著各種養神補腦的湯湯水水,史鼎雖說什麽也沒表示,不過還是拉下臉來,去找了以往考試二十年的試題還有當時做得比較出彩的文章出來給了史鴻。便是史湘雯和史湘霓姐妹兩個也不沒事跑來打擾史鴻,史湘雯還開始學著做補品了,不知道從哪兒弄出了一本藥膳書,成天琢磨著。

除了史鴻的事情,秦夫人也開始為史湘雯的婚事操起心來,史湘雯十三了,過年的時候帶著史湘雯出去交際的時候,已經有人隱晦地打探史湘雯是否已經訂親,甚至賈家那邊,還有意撮合史湘雯跟賈璉,不過秦夫人當下就婉拒了。

在秦夫人看來,賈家要不是還是親戚,需要顧慮點顏面,史家都不屑於跟賈家打交道了。自從賈代善賈代化堂兄弟兩個過世之後,賈家就每況愈下,好不容易出了個進士賈敬,結果人家居然不肯做官,也不肯襲爵,老子才一死,他就跑去尋仙問道了。賈赦不說才能如何,作為襲爵的長子,偏居一隅,賈家人還拿這個當做理所當然的事情,要知道,史昕當年長年臥病,史家還默認他是繼承人呢!賈政呢,似乎賈家人都覺得他比賈赦強,會讀書,人品好,偏偏理直氣壯地住在正房不動彈,理所當然地鄙視自己襲爵的長兄,自身卻沒有配得上這個待遇的才能,蹲在他老子臨終為他求的位置上十幾年挪不了窩。加上玉字輩也沒出個拿得出手的人,可以說,賈家接下來幾十年,都會一直走下坡路,就他們家那個至今可以說是游手好閑,連個監生的身份都沒有,還沒志氣的賈璉,也想娶自己的寶貝閨女,這不是做夢嗎!

擔心那位老太太倚老賣老,硬要親上加親,秦夫人覺得,選女婿的步伐要加快了,反正只是訂親而已,再等個兩三年再出嫁也是正好。這樣看來,若是史鴻可以考個廩生甚至是貢生的身份,也能給史湘雯的婚事增加一個籌碼,女兒家出嫁了,娘家的父兄就是依靠,史鼎能照顧女兒多少年呢,關鍵也得看兄弟啊!史老太君之所以在賈家說一不二,除了因為一個孝字,還不是因為娘家史家硬氣,要不然,她怎麽壓得住自己的兒媳,須知道,賈赦的原配張氏也是書香大族出身呢!不過老太太也是個目光短淺的,張家是何等人家,即便沒有爵位,也是清流中有名的人物,結果好好的親家,如今差不多成了仇家了!賈璉也是蠢的,他是張氏的嫡子,至今居然也不去自己舅舅家套套近乎,那樣的話,就算不喜歡念書,以張家的底蘊,給賈璉運作一番,安排一個好一點的實缺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就在秦夫人一邊給女兒挑選合適的結親對象,一邊恨不得求神拜佛,保佑史鴻金榜題名的時候,縣試的時間到了。

史鴻的開端很不錯,史鼎早就幫他準備好了一切,史鴻只需要早早地吃了家裏準備好的早點,拿著相當於準考證的材料,直接去考試就行了,連考試用的東西也有人幫他拎著。縣試府試並不算嚴格,壓根不用糊名什麽的,有的縣令知府當場就能拍板。

等著考試的人很多,裏面沒什麽熟人,史鴻只好跟著前來送考的管家史平站在一起,不時看看四周前來應考的人。很快史鴻變發現自己年紀也不是最小的,還有兩個看起來才七八歲的男孩也在家人的陪同下站在人群裏面等待,其中一個男孩看起來很緊張,邊上的家人拿出了一塊肉餅哄著他吃了,又餵他喝水。另一個男孩也拿著一塊糕點,小口地吃著,不時問邊上的人幾句話。

這會兒還是早春,春寒料峭的時候,尤其這會兒天還沒有完全亮,地上結著白霜,考生卻都穿著單衣,史鴻還好,穿了好幾層,都是用的細細的棉布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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