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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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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辭故作淡定走到龍悅吟身邊,笑著問:“在講什麽故事?”

龍悅吟見聽眾加一,立刻請她坐下,給她講解前情提要,講兩位仙尊如何智鬥惡人,隨後花下雙酌,然後仙尊舞劍,其後口口口,口口口。

溫辭:“……”

龍悅吟不明所以,“口口口是何意,竟然口口整整三頁紙!”

她將書頁掀的嘩嘩響,雙眼探究。

溫辭:“……咳。”

她見龍悅吟眉頭緊緊皺著,忍不住從儲物戒中掏出一副無框銀絲眼鏡讓她戴上。

這又是何物?

龍悅吟帶著眼鏡,捧著話本,滿頭霧水。

胡萋萋笑得打鳴,也不知從哪裏摸出她誇張巨大的墨鏡帶上,嬌媚道:“你不是小銀龍嘛,怎會連這不懂~”

溫辭:“咳咳咳!說什麽吶!好孩子可不能聽這個!”

龍悅吟:“???”

正義的使者看不下去,面無表情擡手,“啪”敲在胡萋萋腦門上。

“哎喲!”胡萋萋一邊揉著腦袋喊痛一邊齜牙咧嘴笑,還好她長得好看不然慘不忍睹!

胡萋萋打完鳴,搓著頭,震驚地看向佘蘭葉:“你竟然聽得懂?”

她用“我看錯你的”表情上下掃視佘蘭葉。

佘蘭葉嘴角往下撇,冷漠地與胡萋萋對視,“我成年了。”

胡萋萋:“是是是但你怎麽可以……哦~”她恍然大悟,擠眉弄眼。

“是哦,照理說,你是一條小銀蛟——”

“啪!”

“啪。”

佘蘭葉和溫辭的手一左一右落在胡萋萋後腦勺。

“丟你下去洗洗?”佘蘭葉瞥她。

胡萋萋立刻捧起碗喝茶。

龍悅吟更不懂了,把話本翻來覆去看,嘀咕道:“寫得如此隱晦,難道是某些不足外人道也的修行功法?”

“我們做小龍的看還要分花色?”

“她狐言亂語,你繼續講。”溫辭拿出瓜子花生,請龍大說書繼續慷慨激昂。

杜悠然抱著歡鯉站在欄桿旁,一大一小低頭看江。

瓊滄江東流無盡

,不時有銀鱗飛魚躍出江面,同船共游。

魚身長肚兒圓,看著就將自己養的白白胖胖,杜悠然喉嚨滾動,懷裏歡鯉“嗷嗚”一聲。

“去,給媽媽抓魚。”明明剛吃飽飯,但已經在想下一頓吃什麽的杜悠然對話不會講,牙沒長出來的歡鯉說。

“咿呀!”

歡鯉可聽不懂,穿著襪襪的腳蹭來蹭去,快把襪子蹭掉了。

杜悠然眼疾手快,將她襪子撈上來,掛在她鼻尖。

“誰的臭襪襪?”她問。

再冷漠無情的玄王大人,在自家寶寶面前還是要說疊詞詞。

歡鯉“咯咯”笑,抓著襪子就往嘴裏塞,被杜悠然一臉嫌棄地揪回來,重新給她套上。

“公主大人,逐浪城就在眼前。”龍宮的宮人道。

龍悅吟連忙合上自己的話本兒,仔細收到儲物戒中,清清嗓子,擡手“準備下船!”

逐浪城人山人海,到處都是各宗各門各派的修士,法寶的靈光比天上的日光還要燦爛。

天空中,金色光芒悠悠而來,引來無數人擡目遠望,原來是金玉門架著飛舟前來,落地時還有人從舟上往下撒花瓣碎銀子靈石,端的財大氣粗對得起金玉二字。

來看熱鬧的散修和逐浪城普通凡人喜笑顏開,尤其那些凡人,心道就是城主家公子娶媳婦兒都沒這麽熱鬧!

現場亂糟糟,就在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龍船,龍船到了!”

原本在地上擠擠攘攘撿東西的人頓時跳起來,忙不疊往海港跑。

龍,那可是龍啊!

海港處,數十條大船迎風破浪而來,威風凜凜,架勢斐然。為首的船只上,一名高挑的女子獨立,銀甲銀槍,漂亮的小臉嚴肅認真。

其他人站在後面看海晏城門面,這時杜悠然疑惑道:“悅吟臉上?”

溫辭:“咦!”

忘了!

龍悅吟臉上還帶著那副銀絲眼鏡呢!

胡萋萋立刻道:“沒事兒,這樣顯得聰明有智慧!”

“這就是你整日戴著墨鏡的原因?”佘蘭葉問。

胡萋萋:“哼!”

她擡了擡自己臉上的墨鏡,狐貍聰明著呢!

而海港處,來看龍的修士們同樣註意到龍悅吟臉上的銀絲眼鏡,他們琢磨這是何物?

龍船前,無數船只紛紛避讓,龍船一路暢通入港,當寬敞的跳板落地,海晏城威風凜凜的士兵手持法器,分成兩排站定,恭請龍悅吟下船。

“走走!”龍悅吟開心地對身後人招手,臉上掩蓋不住激動。這可是她踏向岸上的第一步。

“你先去。”

杜悠然正和溫辭掏儲物戒。

港口眾人翹首以盼,終於看到百聞不如一見的龍族公主下船,天機門接引的弟子連忙上前,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正想說些場面話。

但當她擡眸時,表情忽然有些僵硬,只見龍悅吟身後,四名女子動作不緊不慢地從龍船上下來,走到龍悅吟身後。

龍悅吟感覺周圍氣氛有些奇怪,不明所以的轉頭,看到她們臉上齊刷刷四副墨鏡,呆了呆。

她下意識擡手,扶扶臉上的眼鏡。

酷,酷哦!

旁邊,從人群中擠出來的金玉門門主之子正因為龍悅吟搶了她的風頭心裏不滿,但見她們眼部遮擋面容的裝飾,心中驚訝。

這是何物?

配飾還是法器,他為何從來沒見過?難道是妖族新流行!

一向走在玄門潮流頂端的金玉門公子心裏不甘心地磨牙,轉頭讓人給他去打聽!

杜悠然和溫辭:誒,就是玩。

“諸位貴客不遠萬裏而來,一路辛苦,天機門已備下客房,請諸位移步。”天機門弟子說話不卑不亢,擡頭時目光不著痕跡看向龍悅吟身後。

她想到禮單上,南滄海來的貴賓有龍王親生女兒和兩個幹女兒,不過她用眼睛數來數去,這不是五個……半金花?

“多謝。”龍悅吟道。

天機門弟子目光快速看了眼她發間龍角,嗯,這是真龍。

來參加天機門宗門大比的中小門派,或是散修住在逐浪城中,而在玄門頗有聲譽的大宗門派,天機門特意劃出幾座峰讓其居住。

杜悠然和溫辭第一次坐在鶴背,從雲間往下看,只見山林郁郁蔥蔥,峰巒疊翠,每座峰都有建築,或巍峨大氣,或小巧精致,拱衛著天機門主峰。

三日後才是

大比開始,這三天讓眾人熟悉環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龍悅吟龍女的身份,天機門為海晏城眾人準備的峰水汽充沛,大湖接小湖,湖中不時有魚游過。

“上道。”胡萋萋說,扭過頭正好看到杜悠然正往湖中“放生”她從江裏抓的魚。

溫辭一臉猶豫道:“海魚不能在淡水中生活吧?”

杜悠然頓覺有理,立刻拎著桶去後廚,打算讓大廚今晚給它一個痛快。

沒錯,她們這次來,特地帶了五個龍宮大廚!

“是岸啊!”

龍悅吟張開手臂,繼續釋放自由的靈魂,看起來是那般天真無邪,單純可愛,不谙世事。

前來拜訪的金玉門公子心裏暗道,看著就像嬌生慣養的小公主,怪不得龍王一直不放她出門。

未曾見過小公主在試煉臺大殺四方的金玉門公子已經在心裏琢磨她會不會大比時受驚。

這時海晏城宮人攔下他和身後的仆人,聽聞他是為幾位姑娘臉上的墨鏡而來,宮人“……”了會。

“我們公主殿下還有要事,不方便見客,請公子改日再來吧。”宮人笑瞇瞇道,身後嘻嘻嘻的笑聲充耳不聞,淡定道。

金玉門眾人表情微妙,礙於龍族威嚴,就算龍悅吟距離他們不到十米還蹦來蹦去也只當看不見。

出門後,金玉門弟子不滿道:“好大的譜!明明就在我們面前抓蝶撲蜂,擺明了不想見我們!”

“是啊公子,我們又不是找茬,就是想問問那配飾何處買來,就算公主不方便見人,讓宮人告訴我們一聲也成啊!”

“現在妖族人族關系僵硬,許是人家為龍族撐腰罷了!”

金玉門公子心裏冷哼一聲,道:“就算她是龍又如何,這個世界強者為尊,到時試煉臺一觀便知!”

眾人帶著怨氣往外走,迎面一群仙風道骨的修士走來,大能修士的威壓令金玉門公子立刻變了臉色,當即彎腰作揖。

“金玉門金滿堂,拜見門主,諸位前輩。”他道。

“免禮。”空氣中傳來清淡的聲音,隨即消散,金滿堂連忙擡頭,看著他們的背影,他心裏咯噔一聲。

天機門門主竟然親自來見龍悅吟,好大的面子!

所以海晏城不見外客,是與天機門門主商談?

金滿堂臉一紅,匆匆帶著人離開。

“剛剛我好像看到一人,穿衣打扮像鳳族皇子。”龍悅吟伸手,放出手中蝶,笑道。

藍色的蝴蝶被她放飛後,竟然翩翩圍著她飛舞,不舍得離去。

“回公主,是金玉門來客。”宮人道。

龍悅吟“哦”了聲,“請他們下次前來,好好招待吧。”

她使了個清潔術,於院中亭子坐下,宮人立刻擺上從海晏城帶來的好茶靈果。

門外來客毫不掩飾威壓,龍悅吟立刻起身,笑著與天機門眾人見禮。

“龍悅吟見過諸位前輩。”她落落大方笑道。

“公主殿下。”天機門眾人回禮,落座。

天機門門主擡手,落下結界,直接道:“魔珠的事,龍王大人已在信中寫清,龍王大人認為魔族此刻來也不善?”

龍悅吟點頭,“沒錯。”

“只在海晏城秘境,便有兩枚魔珠現世,我查閱過資料,在古籍中找到寥寥數語,魔珠雖不如魔種可怕,但同樣不可小覷,它以修士骨血為壤,凡種下魔種者淪為魔族爪牙,防不勝防!何況千百顆魔珠就是千百位修士性命,任憑其侵蝕,又與魔種何異?”

一名老者摸著胡子道:“魔族行事一向狡詐,但也不可因一兩顆魔珠料定魔族卷土重來,公主可有證據?”

龍悅吟將龍宇所做的事告訴眾人,說:“東滄海當年剿滅魔族距今已六百年,當時負責領兵的龍滄海大皇子告知我當時魔族護送什麽東西入海,可他未曾發現他們護衛之物。”

“若不是龍宇悄悄藏起來魔珠,它們六百年前就該現世。”龍悅吟皺起眉頭,低聲道,“這些不足以證明我的猜測,真正的原因是,海慶節,四方修士來賀,我們在這些修士中,同樣發現兩枚魔珠!”

“那兩位修士早已入魔不自知,若非我們想辦法替他們取出魔珠,恐怕未來……”

聽到龍悅吟的話,眾人表情有些驚訝,“你們竟有辦法檢測魔珠?”

還能取出魔珠?

龍悅吟露出神秘的微笑。

天機門門主端起茶盞,看著水中漂浮的茶葉,低聲道

:“公主所說,魔珠被龍子以魔物培養?”

龍悅吟點點頭,“關押魔珠的玉盒用隔絕氣息的奇寶所制,不是龍宮的手筆。”

不是龍宮,那就是……魔族。

天機門眾長老對視,點點頭。

“如公主所說,你們有辦法消除魔珠?”還是那名老者問。

龍悅吟臉上立刻露出“啊,魔珠不能被消滅嗎”的疑惑表情。

魔域。

培養魔珠的魔修跪在地上,低聲道:“接連四枚魔珠,全部被人毀滅……我們恐怕是被某方大能盯上了!”

魔尊臉色冰寒,看著在魔海中汲取力量的九萬多顆,眼睛猩紅。

“除非境界相差極大,否則魔珠不可能輕易被毀滅,它是世間極惡的化物,究竟是哪個老家夥出來多管閑事!”魔尊憤怒道。

魔修頭也不敢擡,額邊落下冷汗,低聲道,“但魔珠一旦找到宿主,便寄生在修士靈海中,和常人無異,難以發現,足足四枚,在同一方位……恐怕有人出手,莫不是佛宗?”

大殿中,八千九百九十六顆魔珠幻影在大陸移動,每一顆都代表一名修士被寄生。

魔尊目光盯著不斷往天機門移動的幻影,嘴角勾起冷漠地笑容。

“很好。”

魔修驚疑地看著魔尊的袍尾,豎起耳朵,聽到魔尊狂傲的笑聲。

“那人能救一個,救兩個,難道他能救一千一萬十萬個?”

“盯好這些魔珠,找準時機,將剩餘九萬顆魔珠放出!我要讓玄門大亂,人人自危,我要讓玄門十萬修士,淪為我魔族爪牙!”

“是!”

在房間裏搓麻的杜悠然和溫辭被龍悅吟叫出來,說天機門門主有東西給她們看。

杜悠然和面前一排仙風道骨的男男女女對視,面無表情抱起歡鯉。

流光劃過蒼穹,落在天機門禁地,層層結界中,一顆足有歡鯉那般大的魔珠被靈力組成的鎖鏈扣在地上,不斷旋轉。

“哇噠哦哦!”嬰兒車裏的歡鯉擡起腳,看起來可開心了。

“天機門弟子從不在意族群,但近百年來,門內人族弟子與妖族弟子摩擦越來越大,門內竟有一長老脫口而出要斬殺門下所有妖修

,老夫心覺不妙,發現他竟早已入魔。”老者摸著胡子,嘆息道,“若非門主出手,從他靈海內取出這枚魔珠,他恐怕此刻早已墮為魔修。”

杜悠然好奇地看了眼天機門門主,他身上威壓浩蕩,最少是個分神。

“天機門只有這一枚魔珠?”溫辭問。

聽到她的話,天機門門主目光看向她,道:“非也,我們能找到的其他魔珠已被此顆吞噬。”

“吾師閉關千年之久沖擊飛升,若非緊要關頭,我不想打擾師父。”天機門門主說。

這顆魔珠吞噬其他魔珠,能量極強不可小覷,若他不能保證完全消滅反被魔珠寄生,天機門少有人能制住他。

當然他們也曾試過一起動手,可惜……成功的話這顆魔珠便不會在此快樂旋轉。

“唉,問唐分神期的修為,最後竟然因這顆魔珠折損兩個等級修為,可嘆啊!”

杜悠然和溫辭對視。

可以嗎?

不知道呀!

試試?

試試!

於是杜悠然擡手,慢條斯理將袖子挽起,露出清瘦的手腕,淡聲道:“試試。”

溫辭彎起眼睛。

龍悅吟清清嗓子,道:“是這樣的!我們動手時,希望大家能避一避。”

天機門眾人目露驚疑。

“你也下去。”杜悠然道。

龍悅吟:“……哦!”

眾人的目光頓時落在她二人身上。聽說這二人是龍悅吟的幹姐姐,樣貌極其出色,只是從未聽過她二人的名字。

“可是……”其中一人道,她二人修為明明只是元嬰後期,這枚魔珠可是——

“打不過我們就喊救命!”溫辭開玩笑道,解開脖頸處的黑帶,纏繞在手上,她目光溫柔而堅定,帶著一股躍躍欲試。

天機門門主低聲道,“我壓陣。”

杜悠然擡起眼睫,沒說話,眾人便紛紛退出禁地,層層疊疊的結界展開,天機門護山大陣開啟,一時間聲勢浩蕩。

“發生什麽事了?”

“護山大陣?”

禁地中,杜悠然擡起手。

如雲似霧的紋路在她晶瑩的皮膚浮現,化作雪白長

鐮,鐮刃冰冷,散發出令人畏懼的鋒芒。

溫辭左右看了看,連忙推著嬰兒車放在天機門門主旁邊,請他幫忙看著。

天機門門主:“?”

找到看孩子的,溫辭連忙甩出精靈球。

“就決定是你了!”

“嘰!”

嘰落如雨,在大殿中跟新朋友交流感情的靈一忽然發現只剩下自己一只鼠!

難道是它花色不同鼠不帶著玩?

“嘰!”

百只溫嗯嗯落地那刻渾身皮毛炸起,眼睛漸漸猩紅,圍著魔珠繞成一圈,可愛無害的外表被另一種面孔取代。

溫辭的黑綢在空中漂浮,像海中的魚尾。

“嗡。”

杜悠然落手,斬斷壓制魔珠的鎖鏈,剎那間魔珠像落入油鍋的魚,翻騰跳躍,不屈的濺開沸騰般的魔氣。

空中,展開的黑綢立刻抽向魔珠,活像在抽某家不聽話的不孝子,杜悠然雪鐮飛上,割向魔珠,劃開它的珠體。

珠圓玉潤頓時變得珠有個坑玉不太潤。

魔珠的表面,立刻浮現數張猙獰的臉,是它曾寄宿的修士的心魔。

而杜悠然感受到境界之間的差距,不耐煩地“嘖”了聲,腳下亮起純白色光芒。

單魚盤旋,杜嗯嗯化身巨獸沖上,所到之處魔氣被灼燒般消散。

天機門門主楞住,不敢置信道:“陽魚?”

溫辭:“咦?”

她扭過頭看他,“你知道呀?”

“怎麽會,雙魚明明……”天機門門主忽然看向溫辭,目光震驚,緩緩道,“原來如此。”

他收起手中劍,化作流光離開結界外,走的時候沒忘記帶上嬰兒車。

這是……

溫辭眼睛一亮,彎起嘴角。

她腳下,陰魚躍起,雙魚陣出現,旋轉不休。

那她就不客氣啦!

黑色的綾綢抽向魔珠,一邊抽一邊汲取它的魔力,仿佛在說,大家都是朋友,你這麽厲害,不如分我點?

被汲取的魔力送往雙魚圖,成為陽魚的靈力,真是羊毛出自羊身上,取之於珠,用之於珠。

溫嗯嗯們沖上來,扯下魔珠的靈

力吞入腹中。

天機門深處,靜靜閉關的渡劫修士擡眸,取出一對震顫的雙玉。

她擡眸,望向虛空,看向正在和殺珠子二人,眼裏露出一絲疑惑。

她靜靜看了會,擡手,落下一掌。

感受到磅礴壓力的杜悠然和溫辭退後,只見渡劫期修士靈力落在魔珠身上,被她們砍了四分之一的珠子頃刻粉碎。

“等等,給孩子留點!”溫辭忍不住道。

虛空中的人手指一頓,擡手。

四周幹幹凈凈,沒有半絲魔氣,黑綢虛無的在空中斂了斂,失望的回到溫辭頸部系上。

“雙魚?”一道溫和的聲音落入二人耳中。

杜悠然點頭。

“非此界雙魚。”

虛空中人“嗯”了聲,重新閉上眼睛。

杜悠然和溫辭對視,聳肩,這就是走過明路了吧。

怎麽說也是回自己家。

等杜悠然和溫辭出來,眾人圍上來,“如何?”

溫辭將一只溫嗯嗯給歡鯉“啃”,笑道:“是天機門前輩出手相助。”

“嗯?”天機門眾人驚訝道:“竟然驚動她老人家?”

老人家?

聲音很年輕呀。

溫辭心裏想。

這是天機門門主目光一動,不著痕跡看了眼杜悠然和溫辭,他讓眾人散去,以免有人糾纏詢問她二人如何解決魔珠。

眾人不問,這個問題明晃晃頂在臉上。

“臨走之前,有一事向門主請教,如今宗門大比在即,天下宗門皆聚於此,不如想個辦法,將魔珠一網打盡?”有人問。

但是怎麽不驚動被魔珠侵蝕的修士又能查探修士靈海中的魔珠呢?

溫辭捏著嗯嗯一號的後頸,輕笑,“我有辦法!”

“可是要付酬金哦。”

天機門門主道:“請說。”

杜悠然看了眼溫辭,擡手,輕輕捏住她的後頸。

溫辭笑瞇瞇道:“我家妹子想建萬妖城,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推薦的地方,最後環境好一點,資源豐富一點,地勢平坦一點,交通便利一點。”

龍悅吟感動的就差變成小龍趴在溫辭膝蓋上

打滾了,連忙舉手道:“我們自己帶城!”

“萬妖城……”天機門門主問:“可是近來人族妖族摩擦頻生,公主產生如此念頭?”

龍悅吟撓撓頭,說:“大家關系這麽差?”

“我只是想給天下受欺負的小妖一個家,若是有弱小無依的人族前來,我同樣歡迎!”

聽到她的話,天機門門主點點頭,道:“此時我等會去商議後,再給公主回覆。”

龍悅吟笑嘻嘻道:“請你們務必好好商議!”

就在她們回去後,宗門大比開始前的一晚,天機門門主帶著肯定答覆前來,天機門願意無償贈送龍悅吟一片地,距離天機門萬米之外,符合溫辭所有要求,和天機門相扶相望,而且地下有一條未開采的靈脈。

條件是請溫辭出手,並且宗門大比期間,杜悠然和溫辭要……坐在天機門的位置。

杜悠然和溫辭:“?”

龍悅吟:“???”

“牡蠣精也能加入天機門,真是榮幸。”杜悠然開玩笑道。

龍悅吟糾結道:“那我們不是不能一起嗑瓜子看比試啦?”

“你來找我們,我們擠擠坐。”溫辭道。

龍悅吟開心地點頭,沒發現天機門門主欲言又止。

第二日,宗門大比。

一望無際的遼闊平原中,驟然升起九座試煉臺,“築基”“金丹”“元嬰”每個等級各有三座。

而一早趕來的修士們興沖沖往前飛,想要找個好位置,還沒飛到一半被結界攔下來,他們疑惑地落地,看到欄桿豎直擺放,可供一人直接通行。

像這種通行處足有數十個,有天機門弟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讓他們往前走。

“請排好隊一位一位進門。”

眾修士滿頭霧水,但天機門作為修仙大派,在他們心中分量重,他們倒也沒有怨言,等走到面前時,忽然發現入口處的墩子上,每個墩子或趴或蹲著一只圓滾滾的白團子,個個看上去耀武揚威,黑豆眼猖狂地看過來。

“嘰。”

放手。

“請將手放在此處。”天機門修士仍然溫和道。

茫然的修士放下手,就見白團伸出細細短短的爪爪—

—還有用腳爪爪,用屁股的,往修士手上那麽一放。

“嘰。”

嗯嗯n號擡起屁股。

這個不是細作,允許通行。

被放行的修士同身後的同伴面面相覷,這時旁邊,有鼠直接跳到某修士頭頂,指著另一個方向道。

“嘰!”

就是這個人!大家不要放過他!

“幹什麽!給我滾下來!”

“什麽東西!老子來參加大比,不是來扮家家酒!”

這些修士無一例外都有些暴躁,被天機門修士笑瞇瞇請到另一邊。

眾目睽睽之下,這些人料想天機門也不敢對他們做什麽,大搖大擺頂著鼠往他們所指的方向走。

鼠比他們還要大搖大擺的叉著腰,居高臨下,睥睨遠望。

“嘰!”

果然,陰靈才是最厲害的!

直到走進被法術遮掩的房間,頂著鼠的修士一楞,看到師門長輩同其他門派前輩沈默不語坐著,靜靜盯著他。

“師——師師師父!”

他一張嘴,無數摩拳擦掌的鼠從背後襲來,奇奇裹住他,修士說話帶顫音,靈海巨痛,被撕裂般痛苦,他面色一白,還未慘叫出聲,體內的疼痛一滯,頃刻消失。

“嘰!”

杜嗯嗯一號抱著魔珠,往一枚玉盒中丟,揮揮鼠爪。

下一個。

“師父?”修士茫然無措,這時他發現自己心神清明,這些年來心中的暴躁憤怒陡然消失,他師父嘆了口氣,道:“下去吧,好好休養。”

他們親眼看到魔珠被這些奇異的鼠從修士體內拔除,還有什麽懷疑,這些年魔族竟然真當暗自布局!

就連人族還妖族這些年來的矛盾,都是魔族暗中挑撥兩族關系!

眾人心中膽寒,不敢想象自己身邊的人全部淪為魔族釘子,會是什麽下場。

“諸位可信了?”天機門長老笑瞇瞇道。

原本因為天機門突如其來一招心生不滿的各門派宗主或是長老峰主紛紛道:“是天機門深明大義,若要叫魔族計劃成功,玄門危矣!”

天機門長老微笑,眉頭卻不由皺起。

只是如此,便能抵抗

魔族?

“砰!”

“啪——”

懸在大殿上的魔珠幻影不斷炸開,看守幻影的修士滿頭大汗,幾乎不敢看魔尊的表情。

他本以為魔尊會大發雷霆,忽然聽到魔尊低沈冷酷的笑聲。

“我本以為是又一個白鹿,但看魔珠消亡的速度,遠不及記載中仙靈之體吞噬魔種來的兇猛。”魔尊嗤笑道,“我忽然有個好計策,暫緩放置魔種的計劃,如今這些修士已經發現魔種,不如我們將計就計,安穩幾日,直到——”

魔尊負手,目光漸冷,望向血紅天空。

“聽聞,天機門門主即將突破飛升?”

“都給你吃好不好?”溫辭捏著一枚魔珠,放在歡鯉嘴邊,“媽媽攢了好多,都是我們鯉鯉的!”

“嗚哇!”歡鯉開心地晃晃腳,像一只活蹦亂跳的海星。

“啊……哦!”

當龍悅吟走過來時,就見她們坐在——天機門門主之位,一個面無表情看著前方,一個裝作淡定哄孩子。

杜悠然用眼神示意,擠擠?

龍悅吟:不了不了,沒那個勇氣!

她瞄了一眼坐在副位的天機門門主,心中驚疑,這,悠然姐姐和溫辭姐姐竟是兩族通吃的牡蠣精!

當然,她們為玄門做出如此大的貢獻,該當坐這個位置!

“是吾師的主意。”天機門門主淡定道。

龍悅吟:是那位即將飛升的大佬?

因要搜尋魔珠,入場時間慢了些許,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天機門安排時,故意讓人族門派和妖族門派混坐,因為魔珠被揭發,兩族不說執手相看淚眼,也有些原來這麽多年錯怪你了的尷尬情緒。

場上因此更加尷沈默。

杜悠然托著下巴,忽視眾人望來的“有人謀朝串位”的目光,隨口道:“狐貍呢,上去舞兩段。”

烘托氣氛。

借著兩位大人湊在前排看熱鬧的胡萋萋身上一涼,總覺得背後在背後暗算她!

“悅吟上去唱小龍人?”溫辭笑著說。

趴在歡鯉嬰兒車旁的龍悅吟立刻起身,連連道:“告辭!”

她大步往下走,走了兩步,在一片空蕩蕩的座椅

中坐下來,沒辦法,其他門派出來當門面的都在入口處接受人生呢。

好在場下人越來越多,說明被魔珠侵蝕的人還在少數。

不過來參加宗門大比的只是玄門一部分人,只希望消息傳開,越來越多人前來天機門檢測。

或被壓著來。

龍悅吟晃著腳,跟溫辭杜悠然聊天,這時一只溫嗯嗯帶著名白衣女子趕來。

“夢靈姐姐?”龍悅吟激動地說,“你來啦?”

鐘夢靈笑起來,向眾人行禮。

“我本以為要廢些時間與你們相聚,沒想到門口時,是它認出了我,將我帶來。”鐘夢靈手裏托著攤平的溫嗯嗯道。

“你好聰明!”龍悅吟摸摸鼠,誇獎道。

“嘰。”

那可不!

溫嗯嗯順著鐘夢靈的手臂爬下來,繼續趕回去幹活,力量越大責任越大,這種活陽靈就幹不了吧!

大殿遲早是它們的!

鐘夢靈仔仔細細看過龍悅吟,猶豫片刻,將自己退出師門的事告訴她。

龍悅吟楞了下,隨即開心道:“太好啦,他們對你一點都不好,以後你自由啦,想做什麽做什麽,再也沒有人逼你啦!”

“夢靈姐姐,以後你就跟我一起住吧!我們天天在一起,還有悠然姐姐小辭姐姐,鯉鯉萋萋姐姐嬌嬌姐姐!哦,還有父王。”

她轉過頭,對杜悠然溫辭露出燦爛的笑容。

“把那句還有父王單獨錄下來。”杜悠然慢悠悠地說。

溫辭對龍悅吟露出善良的笑容。

龍悅吟:“不可以!”

熟悉的氛圍將鐘夢靈包圍,她輕笑,點點頭,“嗯。”

鐘夢靈垂下眼睫,低聲道,“終究是我辜負師父養育之恩,我本想將在秘境中得到的機緣送與師父,沒想到剛剛在門口見到她,她又還給我。”

想到師父歉意的眼神,她心中滋味難辨,也不想那些苛責她的人如今如何。

“現在卷軸又回到我手中,等你萬妖城建起來,我一定仔細描繪它一草一木!”鐘夢靈輕聲說,“以筆繪山川,我們以後去的地方,全部畫在這張圖中如何?”

鐘夢靈舉起手中的卷軸,笑著說:“待世間萬物聚在畫中,便叫她山海圖!”

杜悠然擡起銳利的目光,覆而落下,長睫下眸光細碎,如冰沈浮。溫辭嘴角噙著一抹笑,目光從卷軸上緩緩收回,拍拍杜悠然的手背。

“山海圖,我喜歡這個名字!”龍悅吟笑著說,她拉著鐘夢靈,走到杜悠然溫辭身旁,開心道,“我有一件事告訴你們,我一定要拿到試煉臺第一名!”

“我要站在試煉臺,向全天下修士發出邀請,希望他們來新城!”

“我決定了,要給萬妖城改個名字,我的城歡迎人族,歡迎妖族,我希望大家在新城沒有算計,沒有傷害!我要叫它——無憂城!”

“噔。”

虛空中,仿佛有什麽東西被撕開般發出薄薄地響動,落在杜悠然溫辭耳中卻如雷鳴。

杜悠然攬著溫辭,不動聲色揉了下她的耳朵,低笑。

“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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