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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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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飄在海面的女孩兒擡起手撓了撓臉頰,悄咪咪轉頭往後看了一眼,迅速收回來。

“那個!”她提高聲音,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好了嗎?”

“我可以轉過去了嗎?”

常言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龍神在上,她可沒有想偷看!

溫辭的手緊緊抓在杜悠然的肩膀處的布料,雪白纖瘦的指尖慢慢縮緊,緩慢地推開她。

濕漉漉的海水裹住兩個人的衣服,夏天的衣服本來就單薄,遇水之後完全黏在身上,所有的曲線一覽無遺。

杜悠然對溫辭挑了下眉,微卷的發貼在她臉頰兩側,透明的水珠順著杜悠然玉白的臉龐不斷滑落。

有一滴格外淘氣,順著她高挺的鼻梁落在嫣紅的唇珠。杜悠然下意識舔了下,被海水鹹到了,皺起眉,手掌按在溫辭的臉側,烘幹她身上的水汽。

“嗚哇,啊!”

毫不被世事牽掛的歡鯉咿咿呀呀開口,像一個大號的海星,在佘蘭葉嬌身上劃來劃去。

溫辭的法器把她托起來,杜悠然同樣烘幹她的身體,給她換紙尿褲。

在此期間,溫辭看向浮在水面上的女人的背影,從這個角度能看到她黑發中,兩只尖尖的銀白色的小角露出來。

“你好!”溫辭笑瞇瞇地問,“請問這裏是哪裏?”

不久前的情景十分混亂。各種光芒在閃,各種力量劇烈沖擊,溫辭感覺被強烈的引力吸住,天旋地轉落盡水裏。

“我現在轉過來了哦。”女孩說,保險起見,她先伸手擋住眼睛,慢慢從海面上轉過來,手指縫隙慢慢張開,透過縫隙悄咪咪看了眼,笑起來。

“這是南滄海呀!”女孩說完話,忽然化作一條銀白色的巨獸,繞著她們轉了幾圈。

原本趴在扒著蛟身上的胡萋萋渾身皮毛炸起,水珠四濺,連忙沖上蛟身,死死扒著佘蘭葉不放,藍色眼睛充滿恐懼。

龍啊,華國竟然還有另外一條龍!!

這位龍女好奇地用尾巴戳了戳飄在海面上的白團子們,金色的眼眸望來,問:“你們怎麽會落到這裏?下面就是我們龍城,你們的船呢?”

“南滄海?”杜悠然驚訝地說。

溫辭看了看這條銀白色的龍又看向佘蘭葉,目光驚異。

比起白蛟,白龍的身軀更加龐大,只是一眼就能感受到從她身上傳來磅礴的力量,她的龍角華修長蜿蜒,渾身鱗片閃閃發光,仿佛藏著金光,它是世間最華美的生物,每一片鱗都是如此精美,非人力可以雕繪。

“我是海晏城的龍女。”白龍把頭湊過來,龍須偷偷戳了戳歡鯉的手,她看起來是一條非常自來熟的龍,開心道,“我沒有感受到你二人身上的妖氣,你們是人類的修士嗎?這是你們誰的孩子?”

龍女在蛟身上看了看,沒有找到孩子的父親。

杜悠然撩起濕發放到身後,慢悠悠地:“不,我們是妖怪。”

溫辭:“?”

杜悠然擡起手指點向佘蘭葉和胡萋萋。

“蛟,狐貍。”

修長的手指在她和溫辭身上繞了繞,杜悠然都有人慢條斯理地說:“牡蠣精。”

“咦?”龍女信了,露出“天哪,這個品種的妖精可不常見”的驚訝表情。

“我們有特殊的隱蔽妖氣的方法。”杜悠然在身後周圍眾人的沈默中一本正經地說:“我們牡蠣精雌雄同體,這個孩子是我和她親生骨肉。”

龍女的龍尾浮上來,輕輕敲打水面。片刻後她睜大眼睛,立刻說:“你在騙我!你明明雌雄同體,為什麽孩子還是和她的親生骨肉?這麽算應該生兩個孩子啊!”

溫辭:“……噗”

“沒有騙你,只是另一個孩子生下來沒有靈智,是只普通的牡蠣,在家跟睡蓮一起養在缸裏。”杜悠然悵然地說,“老鼠的孩子生下來會打洞,牡蠣精的孩子生下來卻不一定成精。”

溫辭:“咳咳咳!”

胡說八道什麽吶!

龍女的長尾巴一直在海面上拍來拍去,歡鯉的眼睛歪著頭往水面上看來看去。

“你肯定在騙我!”龍女哼了聲,氣呼呼地說,“雖然我還沒有出門歷練,但我知道海中所有的妖族種類,不過呢,你們身上的靈氣非常精粹我很喜歡,所以我決定跟你們做朋友!”

這下,輪到杜悠然驚訝,她回眸看向溫辭。溫辭捂著嘴笑,美目流轉,對著杜悠

然眨了下眼。

玄王大人打在棉花上嘍。

龍女上半身化成人形,坐在蛟尾,下半身長長的龍尾在海水中輕輕晃動。

“就算你們騙我我也不在乎,因為我會成為世界上最厲害的龍!”龍女笑吟吟說,“我父王跟我說過,當你站在最頂端的時候,所謂陰謀詭計不過是紙上兵,海中蝦,不足為懼。”

“原來如此。”杜悠然垂下眼眸,從儲物戒裏拿出手機,看了眼上面無信號的提示,緩聲問,“請問龍女大人,如今是何年何日?”

龍女的目光放在她手裏拿著的黑漆漆的東西上,聽到杜悠然的話,連忙擡起頭,說:“咦,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不過我不清楚岸上人的算法,今年是我們海歷萬九年,再過兩個月就是海慶節,海慶節百年一次,次次在海晏城舉辦,到時候不止天下海族,連岸上的修士都會趕來慶祝!”

“等海慶節結束,我就可以上岸游歷!”一提到上岸,龍女的眼睛閃閃發亮。

杜悠然和溫辭品過味兒,對視,心中有些不好的想法。

“幻境?”溫辭小聲問。

杜悠然靜靜看了會兒天空,忽然搖頭。她感受到了天道的力量,浩瀚廣大,那種力量,與她從小望到大的殘破的天道截然不同,與剛覆蘇的天道相去甚遠。

難道當時的力量沖破了時空縫隙,她們落在了某個不知名的世界裏?

杜悠然想到女人拿出那張卷軸,天階靈器山海圖,心裏有些想法。

想必這麽多年來,金曜龍君一直生活在山海圖裏,也不知道這張圖如何落在鐘夢靈手中,又如何認她為主。

“龍女大人,我們被浪卷到這裏,初來乍到無處可去,不知道海晏城能不能收留我們?”杜悠然問她。

溫辭連忙說:“我們有錢!”

等等,應該算有吧。

她想到儲物界的靈石,感受著天地中的靈氣,心想這個應該是通用貨幣?

“當然可以!”龍女笑起來,“海晏城平日就有不少修士來游玩,不過兩個月後才是真正熱鬧的時候呢,你們跟我來。”

她甩了下尾,身體向前倒去,在海中化作威風凜凜的銀龍,向深海俯沖。

杜悠然和溫辭看了眼

,一人抱起歡鯉一人擡手撐出隔水的結界,漂在海上當煮熟餃子的白團子們連忙沖過來。

“不是吧,又要下海!”胡萋萋的毛還沒幹呢。

被龍氣壓制現在才舒展開身體的佘蘭葉瞥了她一眼,化作原型,跟在杜悠然溫辭身後。

結界像海中巨獸吐出來的氣泡往下沈,溫辭雙手貼在結界處,驚訝的往外看,目光驚嘆。

先是一片朦朧的藍色,無數的魚群在海中穿梭,越往下越發黑暗,白龍的身軀發出淺淡溫潤的熒光,照亮前方。

不知下潛多久,像是穿破雲層的飛機那般,忽然間,眼前一亮。

一個寬廣神秘的世界展現在眾人面前。

巨大的罩子罩在城市上方,他們的天空竟然是水,魚群在水中游蕩,偶然巨大的陰影飄過是鯨群自由路過。

“天空”中同樣有城市,從海底拔地而起,一些喜歡生活在水中的居民快樂地同魚群戲耍。

順著高聳入魚雲的建築往下看,連綿的城看不到首尾,城市蔚然壯闊,中央大道寬闊若銀河,兩邊建築帶著海中特色,珊瑚寶石像城中的瓦,再往裏,飛閣星橋比比皆是。

沒有水的城中生活的海族大多是人類形態,大部分海妖身上保持著妖族特征,比如尖尖的耳朵或是額上一枚亮晶晶的鱗片。

這座城市熱鬧的和人類城市沒有什麽不同,街邊叫賣的商販往來不斷,道路兩邊商鋪熱鬧,酒家小二招呼來往行人,喊著“岸上時興水果肉菜,走過路過嘗一嘗嘞”。

杜悠然眨了下眼,忽然感覺旁邊人投來的目光。

“能吃嗎?你先忍忍,我們儲物戒裏有好多好吃的。”溫辭小聲說。

杜悠然:“……”

溫辭有些困擾地說:“他們穿的都是古代的服裝,我們到底在什麽地方?”

“山河圖和時空發生反應,我們或許踏入一片虛擬的真實。”杜悠然揣測著說,“或許。”

什麽?

溫辭懵懵地看著杜悠然,心想我見識少,你給我講得清楚一點!

“山海圖自成一方天地,受到你我金龍鐘夢靈力量影響,我們落入此方世界,但現在的一切是真實的。”

杜悠然說,“山河圖裏時

間流速不同,修煉起來事半功倍,作為闖入者,如果我們被時間流速影響,說明山河圖的影響存在,那麽我們的存在不會改變世界,它仍然按照本來的命運走,我們只是偶然來到這個世界的觀影人。”

溫辭懂了。

——《穿越之我在古代旁觀玄門》

杜悠然:“……精辟”

溫辭對著她挑眉,目光有些小得意。

“鐘夢靈想把我們困在這裏,我們怎麽回去?”溫辭的得意很快化作擔憂,皺起眉頭說。

杜悠然搖搖頭,她只聽說過山海圖,沒用過。

“莫慌,山海圖是靈器,你我是仙器,論品界我們在它之上,一定有辦法出去。”

溫辭:“……怪怪的,我們好好當人吧。”

杜悠然笑起來,安慰她,“鐘夢靈瞧得起我們,她用山海圖對付你我,反倒將金龍放出去。鐘夢靈身上舊傷未愈,金龍足夠對付她,我們的世界暫時無事。”

溫辭點點頭,擔心鐘夢靈藏著其他手段,但目前她們出不去,在這裏擔憂只能讓自己心累,還是放寬心,好好找回去的辦法。

“啊嗚,嗚……”

趴在杜悠然懷裏的歡鯉忽然咿咿呀呀說起話來,她的頭放在杜悠然的肩膀上,眼睛直盯著前面,哼哼唧唧。

“怎麽?”杜悠然拍拍她的背。溫辭順著歡鯉的目光看去,發現她看著的是路邊烤魚的小店。

店家正拎著長長的魷魚往石板上放,魷魚須剛剛碰到烤的滾燙的石板,只聽撲哧一聲,魷魚須燙的卷起來。

“啊咦~”

歡鯉張開嘴笑,露出空空蕩蕩的牙床。

溫辭忍不住笑道:“鯉鯉餓了呀?”

“啊!”

龍女帶著她們落在一方平臺上,她化作人形對著杜悠然幾人擺擺手。

“從這個平臺向裏去就是海晏中城,客棧酒家一應俱全,吃的喝的玩兒的一樣不少!”龍女開心地說,“反正啊,在這裏住個十年八年都覺得新鮮!”

胡萋萋變成人,妖妖嬈嬈地走過來,她身上穿著長袖短褲,一頭大波浪垂到腰部,對著龍女拋了個媚眼說,“按照龍族的年紀,三百歲只是人類的十五歲左右,你年紀尚小,就想離

家出去闖蕩?”

溫辭聽到胡萋萋的話,心裏想嗯,原來是個三百歲的孩子。

“我都三百歲了,當然要出去闖下一番天地!”龍女看著她白花花的大腿,臉有些紅,連忙移開眼,心裏想這些人到底是從哪裏來的,衣服穿得如此奇怪。

“咳!我今天是偷偷溜出來的,只是路過海域的時候感受到那位姑娘的氣息。這三只傳音海螺有我的力量,如果你們有事情需要我幫忙,直接傳音找我便是。”龍女將三個雪白的海螺遞給溫辭,有些緊張地說看了一眼天上的水,著急道:“時候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

“告辭!”

“再見,謝謝你。”溫辭接過海螺,從儲物戒中掏出一大把糖遞給她,跟她擺手。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龍女伸出雙手捧著她給的糖,有些驚訝地看著花花綠綠的糖紙,笑瞇瞇地說:“我叫龍悅吟。”

“嗚——”

城中方向傳來號角的聲音,龍悅音臉色一變,慌忙地把溫辭送給她的糖收起來,學著溫辭的模樣擺擺手,扭頭化作龍身往城內城的方向沖去。

內城中許多海妖擡起頭來,看著銀白色的龍劃破天空,笑瞇瞇地說,“哎呀,是咱們小公主。”

“幾天沒有見小公主,是不是又長了些?”

“定是又偷偷溜出龍宮,去水面上玩兒。”

“哈哈哈。”

“龍悅吟。”溫辭轉過頭來對杜悠然說,“果然她姓龍。”

杜悠然一手托著歡鯉,一手拿著奶瓶給她餵奶,不鹹不淡地看向溫辭。

溫辭:“我給你買魷魚須吃!買最長的!”

“你最好是。”杜悠然面無表情地說。

溫辭心裏偷偷地笑,她走過來逗歡鯉,故意說,“我沒有打招呼就把糖送給十五歲的小龍朋友,有的媽媽生氣了,是不是?”

“三百歲。”杜悠然強調,“或許零頭比你大。”

“可是萋萋說她是小孩子。”溫辭不服氣地說。

“嗯,她的錯。”

胡萋萋:“???”

你們不講道理!

開完玩笑後,杜悠然轉過頭認真地跟大家講,“雖然這裏

不一定是真實世界,但如果我們丟了命,同樣會死。”

胡萋萋連忙倒吸一口氣,被佘蘭葉冷冷瞥了眼。

“大家謹言慎行。”

眾人掩藏氣息,此刻看起來就像普通人,不出手,沒人發現她們的修為等級。

不過普通人不會出現在海底深處,鼠也不會。

溫辭頭疼地看著滿地鼠嗡嗡,已經有妖好奇的往這邊看,這個年代,岸上的人都沒見過倉鼠,更別說這些海中的妖。

剛剛說著謹言慎行的杜悠然隨手拿出嬰兒車,對著嗯嗯們指指,嗯嗯們興奮地上車,搶最邊邊位置觀光。

“我們要不要偽裝下?”溫辭眼睛亮晶晶地問。

杜悠然點頭,“走”。

龍宮。

龍悅吟剛落地,前面立刻沖出一群護衛,無奈地看著她。

“公主,您出宮怎麽不跟我們說一聲,龍王大人一直在找您。”

龍悅吟心裏想,廢話,跟你們說我還能跑得了?

她擺擺手說,“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找父王。”

守衛們讓開路,做出請的動作,龍悅吟磨磨蹭蹭邁開腳。

龍族力量龐大,萬年前就是海族首領,龍宮建的巍峨秀麗,處處珍寶。

龍悅吟小腦袋從金珠珠簾露出來,笑瞇瞇地對正在用餐的龍王說,“父王,你找我?”

龍王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重重放下手裏的碗筷。

“海慶節即將來臨,我三番五次告訴你好好呆著龍宮,要是讓前來做客的貴客看到堂堂龍宮公主四處亂竄,成何體統!”

龍悅吟癟嘴說:“明明還有兩個月!”

“我之前給鳳山宮主,四海龍王寫信,請他們提早幾日來南滄海做客。”龍王解釋。

龍悅吟更煩了,她才三百多歲,父王著急給她挑選夫婿,她可是要出門歷練,心向天地,怎麽會拘泥這片大海,拘泥於兒女情長!

她頓時沒好氣的說,“這些人都願意入贅?”

龍王慢悠悠地說,“這種事慢慢商量。”他就一個寶貝女兒,自然不忍心讓她遠嫁他處。

龍悅吟心裏哼了聲,眼睛滴溜一轉,笑嘻嘻地對龍王說,“我仔細一想,成親這

種事,對我好像沒有什麽壞處。”

龍王心裏一喜,忽然又有些警惕,懷疑地看著龍悅吟。

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她抗拒了這麽久,怎麽可能突然轉變觀念。

“父王,我跟您講,我今天出去,看到一對有情人!非常甜蜜恩愛,孩子都這麽大了!”龍悅吟伸手比了個西瓜。

“哦?”龍王還是很警惕。

“但是您知道嗎!她們倆都是女人!”龍悅吟一拍手,痛快道,“既然父王想讓我成親,我看也別拘泥於什麽鳳凰龍族,男人女人!讓願意跟海晏城結親各族紛紛送人來!”

“……胡鬧!”龍王拍桌子,吹胡子瞪眼。

“誰胡鬧了,仔細一想,我覺得女孩子是比男人靠得住,大家同是女人,肯定更了解彼此的想法,父王,您說對不對?”龍悅吟學

龍王拍桌子,語氣豪邁,“我決定了,從今以後我龍悅吟喜歡女人!要跟女人結為道侶!”

龍王氣得胸口痛,看著這從小不聽話的女兒,只感覺頭疼。

龍悅吟站起身叉了會兒腰,大手一揮,驕傲地說:“給凰山山主寫信,請凰後派女兒來吧!”

龍王:“……”

“吼!”

門口前來上菜的宮女們停下腳步,大家默契地擡頭看向天空。

今天龍王又在跟公主切磋呢。

杜悠然推著嬰兒車跨過客棧門檻,頓時吸引大堂內所有人註意。

他們好奇而疑惑地看著這奇怪的車子,目光落在進門的二人身上。

這明顯是兩位女性,一人身穿紫袍,盤發,另一人穿著白袍,長發飄飄,懷裏抱著小嬰兒,腳下跟著一只雪白的狐貍。

不知道這二人長相如何,單看那只狐貍品相極為不錯,藍眼睛水汪汪的,看人的目光仿佛帶著勾子,若不是妖族不喜歡以原型出現,他們心裏還在想這只狐貍到底有沒有靈智。

一個小妖怪麻利地跑過來給她們引路,“二位客人,打尖還是住店?”

杜悠然擡手,丟出一枚上品靈石,“住店,再張羅一桌好菜。”

小妖怪捧著靈石笑得合不攏嘴,立刻道:“立刻給您安排我們家最好的房子,最貴的酒菜!”

杜悠然和溫辭便懂了,果然靈石是硬通貨。

兩個人像住過許多家客棧似得,淡定自若地被小二帶著往上走,歡鯉的嬰兒車是高端定制款,杜悠然輕輕松松推著車上樓梯。

她身後,一群歪著身子看的妖怪們驚呆了。

這是何等神物!竟然實現上樓梯自由!可太適合不會飛還帶崽的小妖怪了!

但是……看這位修士出手就是一塊上品靈石,想必這種沒見過的車定是不便宜,罷了,改日去城中鍛造最厲害的龍蝦妖處問問,能不能仿著造一輛。

杜悠然和溫辭一路暢通無阻,在各色打量目光中來到房間內,小二正要下去張羅酒菜,這時杜悠然攔住他,詢問。

“我想在城中租獨門獨戶的小院,不知去哪尋人打聽?”

小二對貴客極為熱情,杜悠然給的靈石,除去住店和飯錢剩下的的可都是他的,他立刻說:“這事您交給我,我認識一位掮客,就做這種生意,您吃著飯,我叫人把他叫來!”

溫辭心中有些驚訝,想這個速度,比現代租房子還方便周到。

“多謝。”杜悠然說。

“您太客氣了,您來得剛剛好,現在房子肯定租到好的,再過兩個月,來海晏城參加海慶節的商人修士多了,城中房價猛漲!不過您放心,我給您介紹的店客掮客絕對誠信,不會讓您租貴。”

杜悠然又給他兩塊下品靈石,小妖怪千恩萬謝,美滋滋地去幹活。

等他人一走,杜悠然立刻布置結界,胡萋萋連忙變成人,“哎喲”一聲坐在地板上。

她們不知道要在這裏待多久,為了方便租個小院。

溫辭把睡著的歡鯉放在床上,感受了一下周圍的靈氣,驚訝道:“這裏的靈氣好充裕。”

胡萋萋忽然坐起來,睜大眼睛,激動地說,“山海圖本來就是修煉的靈物,時間流速不一樣,那我在我在這裏修煉十年半載,出去豈不是暴打胡曄曄狗頭?”

溫辭:“……”狐貍家的姐弟關系真是覆雜。

杜悠然從儲物戒中拿出常用的茶器,煮上這家客棧提供的茶葉,分給眾人。她起身端著茶杯,遞給坐在床邊的溫辭,對爬起來喝茶的胡萋萋說:“確實,不過不知流速比例。”

“要怎麽知道呢?”溫辭覺得眼下其實對她們來講是個修煉的好時機。

禍兮福之所倚。

鐘夢靈困住她們,因她此刻修為受損一時拿她們沒辦法,要是她和杜悠然找到機遇解除封印,提升修為,再找到回家的辦法……咦,這麽看來,當正派好累哦。

溫辭一下子倒在杜悠然懷裏,不開心地蹭來蹭去。

杜悠然一手摟著撒嬌的溫辭,一手端走她的茶杯,拍拍溫辭的背,說:“我想想。”

你想吧。

溫辭趴在杜悠然懷裏裝死,心裏想不如用反派思維想問題,如果她是反派……

噶不掉只能封印起來的人,如果是她的話……肯定要毀掉山海圖!

想通過山海圖出來,你們做夢嘎嘎嘎,桀桀桀!

杜悠然:“?”

她勾起溫辭的下巴,看她一臉陰沈沈的笑容,滿臉問號。

“對不起。”溫辭擡手揉揉臉,小聲地說,“入戲了。”

入戲?

胡萋萋翹翹著二郎腿吃茶,心想入戲是什麽,花瓶不懂。

溫正派辭有些心累,擡著眼問杜悠然,“你想到怎麽檢查流速嗎?”

杜悠然點點頭,溫辭和胡萋萋驚喜地看向她,連盤在歡鯉手臂上的佘蘭葉跟著翹起小腦袋。

她淡笑不語,低頭,勾了勾歡鯉小朋友的手,睡夢中的寶寶無意識地握住媽媽的手指。

眾人的目光跟著她落在為了長大吃飽就睡的嬰兒身上,恍然大悟。

對哦!

海晏城在海底,各種海鮮物美價廉,因杜悠然出手大方,客棧小妖怪給她們上的菜都是貨真價實的好物,比如蘊藏著靈氣的海中妖獸烹飪而成的美食,以及陸地隨處可見到了海底身價倍增的家禽和陸地妖獸。

那些小妖怪眼中普通平常,但在現代社會一斤幾十塊,幾百上千塊的海鮮一盤一盤擺上桌,全是店家免費送的,杜悠然來者不拒,畢竟除了她們四張嘴,還有百十只嗯嗯在。

果然,食材好,就算沒有現代各種調味品,仍然好吃的讓人停不下筷子。

最後連嗯嗯們都吃得鼓成球,懶洋洋躺在地上。

從此以後,鼠也是天上飛的

地上跑的海裏游的都啃過的有見識鼠!

嘰!

吃飽喝足,杜悠然透過窗看向城中,黑藍色的天空中魚群穿梭,給人一種想要豎起網子捕魚的沖動。

杜悠然心想如果手上靈石花光不用擔心,派鼠們出去捕魚,她們頭頂上,有這麽多魚嗷嗷待捕。

頭頂的海水顏色越來越深,海晏城的夜晚降臨,城中,發光的珊瑚亮起,各色夜明珠高高掛著,有穿著鎧甲的守衛在街上巡邏,海水組成的天空中,同樣有負責護衛的鮫人手持法器游過。

這些還算其次,海晏城中央,巨大的龍宮通體發光,仿佛一顆落在海中的明珠。

愛好奢華夢想是酒池肉林的胡萋萋扒著窗,望著龍宮流下口水。

“太闊氣,這得多少錢一平啊?”賣了狐貍能買龍宮一顆珠子不?

胡七七嫉妒的淚水落下來,故作不感興趣地說,“哼,住在這裏面,晚上睡覺都得戴眼罩吧!”

“我送你。”溫辭忽然說。

杜悠然目光詫異異,和胡萋萋一起看向她。

“等比例縮的模型,裏面裝上小燈泡,可以插電也可以裝電池,還可以吸收太陽能自動發電。”溫辭說著,從儲物戒中掏出一個玩具。

玩具是懸掛的月宮造型,月宮裏蹲著一只白白的小兔子,當她裝上電池按下開關後,月宮亮起來,裏面的小兔子舉著手拜月,還慢慢旋轉。

悅耳的音樂在沈默地房間內回蕩。

溫辭笑瞇瞇地說,“你看它還會唱歌,等回去之後我給你定制龍宮款。”

“……”

杜悠然擡手撐在嘴邊,假裝無事發生的欣賞夜景。

胡萋萋愴然淚下,孤獨地抱著自己,不,這不是她記憶中的溫辭!

“給孩子留著吧!”她推拒。

“來都來了,都是心意!”溫辭將唱歌的燈掛在床帳上,等歡鯉醒了,可以看著花燈玩。

胡萋萋無語凝噎,變成原型,把自己縮成球,躲到一邊修煉。

溫辭和杜悠然對視,哈哈大笑。

過了沒多久,有人敲門,原來是小二找來的掮客,本以為他明天才來。

當他進門時,杜游人和溫辭同時沈默。

“二位大人好,小的是海晏城啥都懂點,啥都做點的掮客,小的姓何,名傾財,二位大人叫我小何就行!”

年輕的能擠出水來的何傾財笑嘻嘻地給杜悠然溫辭行禮。

杜悠然率先回神,咳了一聲說,“我們想找房子,要在海水和海晏城的交接處,最好是空中獨院。”

她擡手,只想遠處盤桓而上,直沖海水的樓宇。

何傾財搓搓手,連忙說:“有是有,不過價錢——”

他目光轉向溫辭,嘴裏的話沒說完忽然楞住,眼睛緊緊盯著溫辭——身後還在發光唱歌的嬰兒玩具。

“這是何物?”何傾財驚呆了,震驚道,“小的活了這麽久,從來沒見過如此神奇的東西!二位大人能否為小的解惑,這是何處來的,世上可還有第二個?”

溫辭指了指玩具,笑道,“只有一個。”在這個世界。

何傾財著迷的看著它,喃喃道:“無價之寶……”

“不,不是很值錢。”溫辭溫聲道。

怎麽可能呢!這可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東西!它是如此精巧!巧奪天工!何傾財向來認為自己見多識廣,打眼一看,竟然連此物的材質,說不出一二。

它還會發光,還會發出神奇的聲音!

究竟是哪位傳奇煉器師制造的此等寶物!

想到溫辭說它不值錢,何傾財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氣,說:“我願意用我手中位置最好,靈氣最足,帶聚靈陣的小院兒跟二位大人換兌換此物!那個小院就是大人要求的那般,躺在屋頂伸手可碰海水,四周極為清靜!”

杜悠然:“……”

溫辭:“……”

“除了一座院子,我還可以出靈石!只要您開價!”何傾財振奮地說。

“……它真得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溫辭無奈地解釋。

可是她越這麽說,何傾財越認為溫辭是在打發他,他眼中露出對“無價之寶”自在必得的表情,當即從儲物界中掏靈石,滿滿堆在屋子裏。

“嘰!”杜嗯嗯跳出看,捧著一塊,蹲在杜悠然腳邊啃。

“既然你誠心開口,這般,”杜悠然說,“你說的院子租給我們,租期到我們離開海晏城,以及這塊

靈石。”

何傾財:“!”

何傾財:“!!!”

“真的?”他一下子跳起來,不敢置信,連忙道,“不不不,我不能占兩位大人的便宜”

“是我二人占了你的便宜,拿去吧。”溫辭笑道,解下玩具,告訴何傾財怎麽開關,怎麽調節音量,囑咐他定期照太陽充電。

何傾財千恩萬謝,說明天給她們送來鑰匙,帶著恍惚的表情捧著“無價之寶”離開,

“何傾財竟然在這?”溫辭驚訝地說,她和杜悠然對對視,心臟砰砰直跳。

那,龍女,龍悅吟?

房間猛然陷入震驚,就在這時,溫辭感受到什麽,連忙伸手,一道傳音海螺從儲物戒中飛出來。

說曹操曹操到。

“我剛剛跟父王吵了一架!我決定今晚離家出走!你們快來找我玩,海晏城西城竟然有家店在賣岸上的小玩意誒!”

龍女清脆的聲音嘰嘰喳喳,杜悠然嘴角慢慢抿起,起身,“走。”

溫辭將歡鯉放在嬰兒車,杜悠然揪起狐貍,兩人化作流光,飛到海晏城西城。

夜晚的城格外熱鬧,許是為了兩個月後的海慶節,已經早早準備起來。

杜悠然和溫辭推著車走到龍悅吟口中那家店時,驀然擡眸,看到她燦爛的笑容。

龍悅吟雙手捧著把傘,和店家說話,這時她餘光看到今天新交的朋友,開心地跑過來。

“砰。”

傘被推開,雲在傘面流動,映著滿城燈火。

青羅傘照下淺淺陰影,龍悅吟一手舉著傘,一手伸在腰側,快樂地在杜悠然和溫辭面前轉圈。

水藍色的長裙花朵般飄蕩,她笑顏燦爛,眼眸清澈。

“這是傘,岸上人下雨的時候會打著它避雨,不過海中無雨,我有時會特意趕在雨天去海面淋雨。”龍悅吟彎彎眼睛,眼眸清澈,擡手,食指戳在臉頰上,她眨眨眼,疑惑地說,“淋雨很舒服,為什麽要避雨呢?”

“不過這把傘很好看,你們說呢?”

看著她的幾個人沈默著。

杜悠然:“原來如此。”

她們全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是誰,而現在的時空,是何年月。

“怎麽啦?”龍悅吟在傘下歪歪腦袋,心想她選錯了?

可是她覺得這個傘很好看,不舍得把它放回去。

溫辭心裏想怎麽會這樣,臉上露出溫柔笑容,說:“好看。”

想到龍悅吟此刻的年齡相當於人類的十五歲,溫辭寬容地說:“想買什麽就買什麽,我們不缺錢!

“嗯!”龍悅吟重重點頭,心想她可太喜歡這句話啦!

這時杜悠然對胡萋萋使了個眼色,她提高聲音,說:“你邀請我們出來玩,出於感謝,胡萋萋有一首歌想要唱給你聽。”

胡萋萋:“?”

一分鐘後。

胡萋萋捏著手帕,嬌柔造作地站在西城中央的戲臺子上,撐著青羅傘的龍悅吟坐在下面,茫然地擡著頭。

杜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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