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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二回 師兄,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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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斐被簡潯的熱情弄得有些受寵若驚。

方才她還聽那些來吊唁的夫人太太們暗地裏嘀咕‘當日在宮裏哭靈時,便知道攝政王妃不好說話了,沒想到私下裏也是一樣,與旁的年輕媳婦子一點不一樣,難怪嫁了攝政王呢,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可見攝政王妃不是個輕易就肯與人打交道,更別說深交的,現下卻待自己這般隨和友善,實在讓她,有些個無所適從,不能不多想啊。

只能笑道:“承蒙攝政王妃錯愛,可民女……可我何德何能,能得您這般刮目相看,我還是叫您王妃罷,我爹娘還在時,都叫我的小名兒‘斐斐’,您若是不嫌棄,也可以這樣叫我。”

一面又覺得自己太多疑了,人攝政王妃全天下一等一尊貴的人物,圖她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什麽啊?可她這一路走來,真不是一開始生意就做得這麽大,一開始就這麽多疑的,還不都是讓環境給逼出來的。

簡潯見金斐對自己還是持有懷疑,也不生氣,只笑道:“那我就叫你斐斐了啊,斐斐,你別多想,我並沒有旁的想法,只是覺得你我或是同道中人,所以想結交一番罷了。我這些年除了惠安縣主,並沒有旁的密友,她也是一樣,只因為我們兩個都不愛好其他千金小姐愛的花兒粉兒啊的,受不了與她們打交道時的九轉十八彎,你既女扮男裝了混跡於市井中,可見也是個不耐煩這些的,而且你前日那番話,實在很得我好感,所以……,不過,你若實在不願意與我深交,那也罷了,我們就君子之交也是一樣。”

其實她還有一點私心,她近來雖沒見宇文倩,但想也知道,她的情緒不會好,若有了感興趣的事情給她做,她應當就不再時時都沈浸在那些不好的回憶裏了。

金斐女扮男裝的樣子,差不多的人根本看不出來,不止是外形,還有她的言行舉止,都頗像模像樣,可見她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再結合平氏與她說的,金家早年生意做得很是風生水起,如今金家卻只剩金斐一個人了,那他們那些生意,不說全部,至少也有一半以上,應當至今還是掌在金斐手裏的。

那她的見識閱歷,至少在某些方面,必定連自己也及不上,就像一本新書,每一頁翻下去,都可能有新的發現新的感悟,宇文倩有了這本書,這本書還有可能會帶著她做一些她以往從來沒做過的事,於她徹底走出來,無疑是事半功倍。

念頭閃過,耳邊已響起金斐的聲音:“沒有,我很願意與王妃深交。王妃可能不知道,我這些年用日日都生活在爾虞我詐裏來形容,雖有些誇張,但也的確經歷了太多的騙局太多的艱難,所以,別人便是真對我示好,我首先想的,也是人家會不會是別有所圖,另有居心?以致這些年下來,我看似與周圍的人都交好,但要說知心密友,卻是一個也沒有,今日承蒙王妃錯愛,我、我願意賭這一次,哪怕最後的結果,並不如我所願,‘士為知己者死’,我也甘心情願,只為王妃方才說的那四個字‘同道中人’,我就願意賭這一次!”

攝政王妃與她說話時,眼裏的真誠與澄凈是別有居心之人絕對偽裝不出來的,多少總會露出一些馬腳來,她也算是閱人無數了,怎麽會瞧不出來,可她楞是沒瞧不出來,要不就是攝政王妃段位太高,要不就是她沒有一點壞心,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她都決定交這個朋友了。

簡潯就笑了起來:“真正的知心密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輩子得一個已是幸甚之至,沒有反倒是正常的,希望我們能盡快成為彼此的知己罷,只是這幾日只怕你都不得閑,等過幾日你忙過了,去王府找我好不好?我如今身上有門禁令,出門只怕還沒你自由,到時候我也好介紹惠安縣主與你認識。”

金斐既已決定與她深交了,對待朋友的態度自然又不一樣,多了幾分親切,少了幾分客套,笑道:“您這樣的門禁令,旁人想要還沒有呢,您就知足罷。等忙過了這幾日,我一定去找您,雖說我如今幫著管事實在名不正言不順,但我姑母待我是真不錯,我便為了她,少不得也只能盡心盡力了。”

想也知道平雋那日在自己的祖母臨終前,也緊咬牙關不肯娶她,已成為平西侯府如今最大的一個八卦了,下人們再忙再累,私下裏也不可能不嚼舌根,連主子們自以為背了人,都忍不住竊竊私語不是嗎?

所以,金斐並不覺得自己有藏著掖著的必要,當然,也沒必要掛在嘴邊,逢人就訴說自己的苦情與委屈,只大大方方的,當做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也就是了。

只是想到平雋,還是會忍不住有幾分惱怒,等著瞧罷,我總有一日會讓你後悔的!

簡潯並沒有問她為什麽‘名不正言不順’,只笑道:“那我就在家裏恭候斐斐的大駕了。”

當下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平氏進來說有下人等著金斐示下,她只得辭了簡潯,行禮退下忙自己的去了。

平氏這才坐到了方才她的位子上,與簡潯道:“看潯兒你心情很不錯的樣子,與金小姐相談甚歡嗎?”

簡潯點頭道:“還行,金小姐真是個不錯的人兒,表哥是真個有眼不識金鑲玉了。”聰明能幹的女人都是一座寶藏,尤其金斐這種遭遇了那麽多不幸與艱難,卻仍能挺直脊梁做人,柔韌不屈的,只可惜,平雋顯然不是那個識寶惜寶之人,那也是他自己沒福氣。

平氏嘆道:“那有什麽辦法呢,這種事誰也勉強不來。不過若金小姐是我的女兒,我還未必願意將她嫁給你表哥呢,你不知道,自他當上首輔以來,多少人家拼了命的討好他,又是送銀子又是送女人的,因為銀子都被他充了國庫女人都被他賞了人,那些人家沒著了,竟又想到了送自家的女兒侄女兒給你表哥,說是做妾也情願,這叫什麽事兒?你表哥之前倒是都拒了,如今要守孝,那些人也只能暫時收斂,可以後呢,以後誰說得準,萬一你表哥哪日就動搖了呢……反正誰也管不得他,且由不得他去罷,我如今只慶幸,你兩個弟弟不像他。”

其實平氏最擔心的,還是萬一平雋至今仍惦記著潯姐兒呢?那就真是剪不斷,理還亂了!

簡潯聽得若有所思,平雋只是首輔,旁人已變著法兒的送女人給他了,宇文修說來更尊貴更顯赫一些,豈不是,想給他送的人更多?可她竟然一點風聲也沒聽到過……她忙斂住心神,與平氏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法,母親也不必太擔心,對了,澤弟這會兒得閑嗎,我想見見他,不然他不定什麽時候就回軍營了,我又得好長時間才能見他了。”

平氏忙道:“他能有什麽事,自是時時都得閑,我這就打發人叫他去。”指了自己的丫鬟去傳話。

不一時,簡澤便來了,果然長高長壯了,看著也沈穩了好些,像個真正的男子漢了,簡潯打量了他一回,問了他一些在軍營裏習慣不習慣的話,末了笑向平氏道:“再過兩年,母親與爹爹就好抱孫子,含飴弄孫了。”

說得簡澤黝黑的臉上浮上了一抹可疑的紅暈,道:“姐姐成了親,怎麽就跟別的婦人一樣,逮著我說的都是這些了?怪道人都說‘長舌婦’,不說‘長舌女’呢。”

平氏忙罵道:“怎麽跟你姐姐說話的呢,她還不是關心你,何況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你有什麽可不好意思的。”

簡潯笑著接道:“就是,還是個爺兒們呢,原來臉皮這麽薄?好了,不說這些了,你方才說你在軍營裏人緣可好了,武藝也是拔尖的,這些我都信,不然豈不是太辜負祖父和爹爹多年來的悉心教導了?不過,你也不能驕傲才是,也別想著你姐夫可以給你開後門兒,他的軍功,還有當年祖父的軍功,都是憑自己的真本事,一刀一槍掙出來的,你哪怕不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不能墮了祖父的威名才是。”

簡澤方才只是在開玩笑,不過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這會兒忙起身正色道:“姐姐的教誨我都記下了,雖不敢說以後我能取得怎樣怎樣的成就,但我一定會竭盡所能,不叫姐夫面上無光,不叫祖父在九泉之下不能安心的。”

簡潯點點頭:“那就好,且忙你的去罷,等下次回來時,也去王府瞧瞧我,我那時候身子可能更不方便了,要回府見你怕是不現實,你姐夫也惦記著你呢。”

簡澤忙應了,說了些讓姐姐保重身體的話,自行禮退下了。

餘下簡潯又與平氏拉了幾句家常,見時辰不早了,她若留在平西侯府用膳,彼此都不方便,便由平氏帶著,去前面辭了平大太太等人,坐上了回睿郡王府的馬車。

晚間宇文修一如既往滿臉疲色的回來了,簡潯見了,自是免不得心疼,想讓他放松一下心情,便一面親自服侍他更衣,一面笑道:“是不是今日所有的官員都去了平西侯府吊唁,變著法兒的對平表哥獻殷勤,師兄無人可用,所以才累成這樣啊?”

宇文修聽得笑起來,道:“可不是嗎,平首輔素日油鹽不進,如今終於有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的獻殷勤,他還不好回絕了,自然誰也舍不得放棄,你不也去了平家嗎,是不是人山人海啊?每次也就只有達官貴人家裏辦紅白喜事,才能讓人覺得,原來盛京還是很繁榮盛京的人還是挺富裕的。”

簡潯聽得“咯咯”直笑:“文武百官一定不知道,冷面攝政王,也有這麽促狹的時候。”

說完,忽然自身後輕輕抱住了他的腰:“師兄,謝謝你……”

宇文修一怔,轉身抱了她在懷裏,道:“怎麽了,忽然這般客氣這般感性,是不是做錯什麽事了,先給我點甜頭吃吃,我待會兒吃人嘴挼,就不好責怪你了?”

“呸!”簡潯啐道:“我哪有做錯過事,說得我不知道多少前科似的。我是感謝你把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都給我擋得嚴嚴實實的,讓我絲毫不必煩心……我今兒聽母親說了才知道,不知道多少人拼了命的想巴結平表哥,又是送銀子又是送女人,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送給平表哥做妾都情願,他都這般奇貨可居了,你自然只有更盛的,可我什麽風聲都沒聽到過,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往我跟前兒湊,或是托了人來拐彎抹角的說項,畢竟我如今懷著身孕,身子不方便,若是賢惠的,就該主動替你收人才是,所以我要謝謝你。”

說到最後,一臉的鄭重與認真。

別說外面的人受利益驅使了,睿郡王做父親的,與宇文修沒有利害關系,也曾借雲側妃之口,旁敲側擊的讓她替宇文修收人,只不過雲側妃說得隱晦,只是略提了提某某人家正妻有孕了,便安排了通房侍寢,通房也因此有了身孕,旁人都說這是“雙喜臨門”,便點到為止了。

可簡潯豈能聽不出來,睿郡王是盼著她能賢惠大度,不但自己為睿郡王府和宇文修開枝散葉,最好還能讓其他人為王府和宇文修開枝散葉,讓王府枝繁葉茂的?

她卻是聽過就算,憑什麽她辛辛苦苦的替丈夫懷孩子,丈夫卻連最基本的為她素上這麽幾個月都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婚姻裏從來都只容得下兩個人,平白多出了一些不相幹的人來,算怎麽一回事?那些真正枝繁葉茂的世家大族,譬如平家,子弟裏又有幾個是庶出的了?她相信宇文修,相信自己的眼光,但她也絕不會拿自己的婚姻自己的愛情去冒一絲一毫的險。

倒是沒想到,她為保護他們的婚姻與愛情只是默默的、帶著私心的做了一小步,他卻默默的、無私的做了一大步,雖乍一聽見讓她覺得在意料之外,可稍一細想,便覺得是在情理之中了,他們兩個從一開始,就是他愛得更多,付出得更多不是嗎?

宇文修這才明白簡潯方才為何會那般感性,向來在她面前都臉皮奇厚,抓住一點機會就要為自己討好處的人,這會兒破天荒有些不自然起來。

略有些粗魯的揉了揉她的頭發,方沈聲道:“這有什麽可感謝的,你給我懷孩子已經夠辛苦了,我旁的忙幫不上,難道連最基本的潔身自好也做不到?連最基本的讓你少煩心些都做不到?讓自己的妻子和別的女人為了自己爭風吃醋,久而久之,弄得夫妻離心,家裏烏煙瘴氣,都是蠢貨男人所為,我可自來不認為自己是蠢貨。何況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樣做,當年岳母懷澤弟沂弟時,岳父不也是這樣做的嗎,既是岳父又是師父,我也是怕他知道我敢做對不起你的事,追上金鑾殿也要揍我,那我攝政王的體面與威嚴豈非蕩然無存了,以後還怎麽服眾啊?”

一席話,說得簡潯笑不可抑,“你就胡說八道罷你,你如今是威風八面的攝政王了,爹爹哪敢打你啊,他也不會打你,他只會直接過來王府,讓人替我收拾好箱籠,將我接你家去,以後再不讓你見了……”

笑著笑著,卻忍不住紅了眼圈,再次抱緊了他的腰:“師兄,我真的很慶幸,能嫁給你,能與你相知相許。”

婚姻從來不是簡單的兩個人之間的事,父母家業,兄弟姐妹,兒女後嗣,等等等等,這些瑣碎摻雜在婚姻之間,積沙成塔,再好的感情,再多的愛戀,在這些經年累月的瑣碎裏,也會漸漸消磨光了,可這一刻,簡潯卻無比堅定的知道,他們兩個永遠不會走到那一日,他們的感情永遠都會跟現在一樣,歷久彌新,他們只會一直、一直的幸福下去!

如此過了幾日,金斐果然依言來拜訪簡潯了,簡潯一面讓人迎她進來,一面打發人去忠靖伯府接宇文倩去。

因今日是到別人家做客,金斐也沒有立場為平夫人服喪,所以她的衣妝較之上次的整體素淡,顯得鮮靈了許多,人也因此顯得越發漂亮了,不過不變的,還是那份不卑不亢,大氣從容的氣度。

簡潯看著就喜歡,讓人上了茶來,笑道:“府裏的忙碌暫時告一段落了罷?當初我祖父去世時,也是這樣,前七日個個兒都忙得腳打後腦勺,過了七日,就好得多了。”

金斐點點頭,笑道:“是好多了,我姑母身體也好多了,所以我一得了閑,就來拜訪王妃了,不瞞您說,我事後是越想就對您越好奇,越好奇就越想更深入的了解您,方才在來的路上,簡直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這才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是多麽的盼望能有個知己好友,原來友情也能讓人,唔,怎麽說呢,用‘魂牽夢縈’來形容雖有些不合適,也有些誇張,但我相信,王妃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簡潯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情,應當與當初孔聖人感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時,是一樣的,其實我這幾日也有這樣的心情,今早上起來,還與丫頭們感嘆,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會來拜訪我呢,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兩個人說著話兒,很快宇文倩也到了,看起來氣色竟很不錯,情緒也不錯,倒讓簡潯小小的意外了一下,她還以為,會看到一個消沈低落的她呢。

她忙介紹金斐與宇文倩認識,彼此才說過幾句話,便已對彼此掩不住的滿眼欣賞了,可見交朋友這事兒除了看緣分,志趣相投,氣性相仿是多麽的重要了。

只是到底金斐是後來的,彼此交情還不深,簡潯宇文倩與她也不可能真就無話不談,三人便只是撿些輕松愉快的話題來說,金斐這些年到過的地方,無疑是三人中最多的,到了後來,就漸漸成了她一個人說,簡潯與宇文倩津津有味的聽。

三個人因此度過了愉快的一日。

到了申時,金斐先告辭離去了,餘下宇文倩與簡潯道:“這金斐倒真是個不錯的,雖只是一介民女,與你我談笑風生時,卻一點不露怯,也不刻意的奉承巴結我們,一派的大家風範,實在對我胃口,這個朋友我交了。”

簡潯笑道:“正是因為知道合倩姐姐胃口,我才特意介紹你們認識啊,慢慢來罷,一次兩次見面之後,就成為了密友知己的,這世間也沒幾個,她挺不幸的,父母弟弟都不在了,早年因著父親身體不好,她得一個人摸爬滾打,撐起整個家,如今更得自己摸爬滾打了,太急進太熱情只怕適得其反。”

說完,又上下打量了宇文倩一番,道:“我那日聽師兄說,你情緒很激動,我這些日子還一直擔心,你會又鉆牛角尖了,如今見你好好兒的,我也可以放心了。”

宇文倩聞言,沈默了片刻,才道:“當日的確有些激動,回去後也的確鉆了牛角尖,覺得無論如何,已發生的事都改變不了,已染上的汙點也去不掉了,但你姐夫不容我再逃避了,這些日子一直都與我在一起面對,一起克服,想來再過一陣子,也就能好了……你和弟弟別擔心。”

想起這些日子胡嚴對她的那些體貼和他對她做的那些事,微微有些臉熱,知道他是真的一點也不介意,不然他的身體總會在某個不確定的時候,本能的表現出他的嫌惡與回避來,可他一直沒有過,顯然,他是真的心口如一,那她為什麽還要折磨自己,也折磨他呢?她惟有盡快走出來,與他好好兒過好以後的每一日,方能回報他的深情厚誼一二了。

簡潯見宇文倩說著就紅了臉,都是過來人,約莫還是能猜到一些,卻也沒多問,只是笑道:“有倩姐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姐夫真是個好丈夫真男人,倩姐姐以後一定要與他幸福美滿的過好每一日才是。”

本來就該如此,當日的罪魁禍首已經不在這世上了,簡潯雖不知道前陣子宇文修都是怎麽折磨明貞帝的,但那個過程她想也知道,絕不會愉快,所以也沒有多問,只讓宇文修在後者死後,與她說一聲就是了。

宇文修日前已與她說過,明貞帝已死,屍體也已扔去了亂葬崗,既然那副罪惡的軀體那個罪惡的靈魂,已經不覆存在了,再讓它影響到自己的生活,也未免太悲觀太不明智了,——總算,一切都雨過天晴了!

不過,金斐她還是要繼續交往的,如今她和宇文倩的生活都富足美滿,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但換句話說,也是一成不變,頗有些無趣和消磨意志的,她們也該跟金斐似的,找點自己真正喜歡的、感興趣的事情,來做一做,體現一下各自只是她們這個人,撇開旁的因素,只是她們這個人的存在價值才是!

之後,簡潯與宇文倩便時常與金斐三個人聚一聚了,因簡潯身子不方便,如今天又冷,聚會的地方便都定在了睿郡王府。

三個人既志趣相投,熟悉起來後,金斐自然不必再事事瞞著簡潯和宇文倩,所以二人很快約莫知道了她的生意到底做得有多大,她在商場上又是一個怎樣的存在,連她那個“點金公子”的諢號也聽說了,——倒是與宇文修派人去查探來的情況相符,兩個都是自己最看重最在乎之人,對忽然與她們要好起來的金斐,宇文修又豈能不暗暗先摸一摸她的底細,防患於未然?

亦連金斐與平雋的種種“過節”,她們也知道了,金斐對平雋的評價,倒是與她們的評價差不多:“傲慢、刻薄、恃才傲物,唯我獨尊,這麽可惡的男人,還真以為我對他多感興趣呢,先前還私下找到我,說他三五七年內的都不打算娶親,讓我別再等著了,省得耽誤了青春,呸!誰等著他了,說得本小姐嫁不出去似的,只要本小姐想,願意娶本小姐的人,從城東排到城西好嗎?哼,他既這般可惡,避我不及,我還非嫁給他,讓他後悔一輩子,惡心一輩子了!”

可她嘴上說得兇,眼裏提及平雋時的光亮,只怕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倒是過來人簡潯與宇文倩瞧了出來,不著痕跡交換了一個眼神,她這是明顯有了感覺,還不自知,或者說是自己也察覺到了,卻不肯正視自己的內心啊,這可如何是好,平雋那個態度,被軟化被感動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她豈非註定要傷心了?

但平雋脾氣不好性格惡劣是真,長相英俊才華橫溢天之驕子,跟個天生的發光體似的,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要靠近也是真,要怎樣才能讓她打消了心裏的念頭呢?

姐妹兩個一時間都沒有好法子,春節也不知不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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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9月12日凡雲玲親的5朵鮮花,麽麽噠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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