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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四回 母子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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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修聽得神色凝重,沈聲道:“父王真只認得那個女人,連姐姐都不認得了?”

簡潯點點頭:“可不是,不過他也不認得二爺了,我們怕再待下去王爺情緒激動,傷了身體,只好出去了,到我們離開時,王爺已經睡著了,但王妃一直守著他。”

如今想來,倒像是睿郡王被什麽東西控制了一般,若真是睿郡王妃做的手腳,那她的動機倒是不難猜了,睿郡王可至今沒立世子,宇文修如今既有本事又得睿郡王看重不說,關鍵還有嫡長子的天然優勢,相較之下,宇文信的勝算簡直微乎其微。

但如果睿郡王什麽都聽睿郡王妃的,睿郡王妃讓他怎麽樣,他就怎麽樣呢,那宇文信的世子之位,自然也是手到擒來了。

簡潯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宇文修聽:“凡事都得有個動機,如今從動機反推結果,王妃的嫌疑就更大了,只是總得有真憑實據,才能揭發她的罪行,也才能真正挽救父王的性命。”

宇文修正要說話,宇文倩來了。

她回屋後細想了一番,也是覺得睿郡王妃嫌疑實在大,聽得宇文修回來了,便立時趕了過來:“我當時很想讓太醫查一查,父王是不是中了毒,又怕打草驚蛇,還是設法安排個外面的大夫來,悄悄兒給父王查查罷,那個女人若真敢對父王下手,我一定不會放過她,一定要一次就摁死了她,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說到最後,已是咬牙切齒,滿眼的仇恨。

宇文修點頭道:“方才師妹已把情況大概與我說了,她的想法也與姐姐差不多,悄悄兒安排人給父王查查,找大夫的事兒,就交給我罷,就是那個女人,怕不會再給我們單獨與父王相處的機會……不過就算如此,也不是太難,都交給我!只是盛京的大夫,都差不多已與父王瞧過了,卻沒一個能瞧出所以然來,我得往薊州找人去,一來一回的,至少也得耽誤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裏,姐姐與師妹要保證那個女人不敢輕舉妄動。”

宇文倩忙道:“時間長了我不敢保證,半個月還是沒問題的,弟弟只管放心。”

她回頭就弄出一些不大不小的動靜來,那個女人做賊心虛,一定會暫時按兵不動,以免露了馬腳的,等她查上一回,查不出問題來,再“放心”的撂開手,那個女人回頭膽子只會更大,那便是雙管齊下,抓她現行的時候了!

宇文修是知道自家姐姐能力的,把事情交給她也放心,他每日裏都早出晚歸的,家裏的事便是再想管,也是分身乏術有心無力。

當下三人又悄悄兒商量了一番細節,方齊齊去了前面瞧睿郡王。

睿郡王還是不認得宇文倩,自然更不認得宇文修與簡潯了,一見三人進來,便激動的嚷嚷著:“你們是不是要害我,你們休想害我……我跟你們拼了……”直往床下撲。

急得睿郡王妃忙忙按住,安撫了一陣:“王爺別怕,有妾身在,誰也休想傷害您,妾身一定會寸步不離守著您的。”

隨即轉向宇文倩宇文修簡潯三個,語氣頗有些不善:“你們還楞著做什麽,還不出去,非要把王爺的身體氣出個好歹來,才肯罷休是不是?枉費王爺素日那般疼你們!”

宇文倩哪裏忍得她這把囂張,更心疼睿郡王,恨恨的正要說話,宇文修已沖她搖了搖頭,又冷冷看了睿郡王妃一眼,看得她有些坐立難安後,才帶著宇文倩與簡潯出去了。

一出了銀安殿,宇文倩便恨聲說道:“那個賤女人,若不是考慮到父王的身體,我立時撲上去撓死她!”

簡潯忙道:“倩姐姐小聲點,小不忍亂大謀,要麽不做,要麽做絕。”

宇文修則道:“就算她真如願,讓父王上折子立了她兒子為世子又如何,我本來就從不在乎那個位子,所以,我們有的是時間揭發她的罪行,也有的是時間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姐姐急什麽!”

宇文倩心知他二人是因為對睿郡王的感情,遠不若自己那般深,不至關心則亂,才能這般冷靜的勸自己,很想反駁他們的話,但想著反駁了他們又怎麽樣呢,感情這東西,本就不是輕易培養得起來的,何況他們的話也有道理。

便只悻悻說了一句:“我也就隨口這麽一說而已,不至於真沖動得什麽都不管不顧的,我先回屋了,你們也回去罷。”轉身先行離開了。

宇文修與簡潯見她走了,此地到底不是說話之地,便也回了他們自己院裏去。

待三人的背影都消失不見後,宇文信才遠遠走了過來,方才離得太遠,他聽不清兄姐們都說了什麽,但看他們的表情,似是都很不愉快,還差點兒爭吵起來了一般,難道是為了父王的病?

不行,他得立時去找母妃談談了。

宇文信想著,進了銀安殿去,睿郡王妃正哄著睿郡王喝參湯:“王爺,喝完了這碗參湯,再睡一覺醒來,您的病就會好起來了,張口,乖……”

睿郡王在睿郡王妃的誘哄下,就跟個孩子似的,讓張嘴就張嘴,讓喝湯就喝湯,十分的乖順。

宇文信何嘗見過這樣的睿郡王,在他的印象裏,父王從來都是頂天立地,睿智威嚴的,何嘗有過這般無知脆弱的時候,而他對父王的感情,雖不若大姐那般深,卻也沒差到哪裏去,父王打小兒也是真個疼愛他,便是到了如今,也待他不差的,心裏一時沈甸甸的很不是滋味兒,若父王真是讓母妃害成這個樣子的……他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等稍後睿郡王喝完參湯睡了過去,宇文信便上前低聲與睿郡王妃道:“母妃一大早就開始忙著照顧父王,一直到現在,一定累了,不若回屋歇息一會兒,讓兒子陪您說說話兒罷,父王這裏有崔公公,不會出什麽岔子的。”

睿郡王妃聞言,想也不想便道:“你父王如今一刻也離不得我,崔貴祥笨手笨腳的,哪裏知道怎麽照顧他,還是我留下親自照顧罷,你有什麽話兒,就在這裏與我說也是一樣。”

宇文信就沈下了臉來:“最多一個時辰的時間,難道母妃連這麽點兒時間也不肯給我不成?”看向睿郡王妃的目光十分的冷肅。

睿郡王妃被他看得心下一緊,到底母子連心,很快便約莫猜到兒子要與她說什麽了,到了這個地步,瞞不瞞他都不會對大局造成什麽影響了,想了想,遂點頭道:“行,我正打算回去更衣梳洗一番,換件衣裳,你送我回去罷。”

起身去到外面,叫了自睿郡王只認得睿郡王妃後,便再“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崔公公,冷聲吩咐道:“好生服侍王爺,王爺一醒來,便立刻派人去稟告本宮,本宮回去一趟。”

崔貴祥對睿郡王的忽然轉變也是驚疑於心,亦與宇文倩一樣,瞧不得睿郡王妃這副得志便猖狂的樣子,但他一個下人能說什麽,便只是恭聲應道:“奴才知道了,王妃娘娘請只管放心回去。”

睿郡王妃方滿意的“嗯”了一聲,帶著宇文信一路回了自己院裏去。

一進了屋裏,宇文信便說道:“除了高嬤嬤,其他人全部退下,沒叫一個也不許進來!”

待眾服侍之人都應聲而去後,立時開門見山問道:“母妃對父王做了什麽,讓父王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一日夫妻尚且百日恩呢,何況您與父王這麽多年的夫妻,您怎麽能這般狠心,況就算您不念多年的情分,也得考慮一下事發後的後果,是不是您承擔得起的!”

睿郡王妃見兒子果然什麽都看出來了,也不藏著掖著了,冷笑道:“你讓我念多年夫妻的情分,他何嘗又對我念過情分了?宇文倩那個小賤人為何敢那樣百般羞辱我,說到底還不是他縱的,宇文修從來不將我放在眼裏,就更是因為知道有他擎天護著了,他連最基本的體面與尊重都不給我,讓我在府裏沒有威信不說,甚至只差成了整個宗室的笑柄,我憑什麽還要念情分,我恨不能他立時去死好嗎?”

喘了一口氣,“再說了,我做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母子的將來,你倒好,吃裏扒外,不問青紅皂白就先罵起我‘狠心’來,這世上誰都可以罵我狠心,惟獨你不可以!”

宇文信聞言,臉色越發的難看,正要再說,一旁高嬤嬤惟恐母子二人鬧崩了,動靜太大惹人生疑,現下可擺明是母子二人最該齊心協力的時候了。

因忙賠笑道:“二爺且先別生氣,先聽老奴說兩句好嗎?娘娘的確給王爺……吃了點東西,那東西吃的時間長了,會漸漸出現幻覺,會覺得世上所有人都想害他,惟獨只信任最親近的那一個。二爺也知道,以王爺對縣主和大爺的偏愛,以大爺自身的本事和原配嫡長子的天然優勢,如今您要做世子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可您也看見了,縣主與大爺如今便不將娘娘和您放在眼裏,逼得我們快要沒有立足之地了,等明兒大爺真襲了爵,這個家還有娘娘和您的容身之地嗎?”

見宇文信的臉色越來越暗沈,身體也繃得越來越緊,繼續添油加醋道:“若到時候王爺肯多分些產業與二爺,也肯同意娘娘跟了二爺出去過活還罷了,憑著二爺的本事和娘娘的苦心經營,兩三代以內,咱們還是可以不必跟那些個閑散遠枝宗室一樣,說是宗室,卻只能靠打秋風過日子,倒比體面些的下人且還落魄的。怕就怕,王爺即便分了不少的產業與二爺,咱們也保不住,如今大爺在皇上面前的體面,是人人都看得見的,他可才十八歲,再過幾年,掙個鐵帽子王也不是不可能,屆時他若要與二爺為難,誰敢為二爺出頭張目,主持公道的?他可是恨透了當年他在莊子上受到的淩虐啊,誠然他不敢弒母殺弟,要將娘娘與二爺困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娘娘與二爺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卻是易如反掌的,二爺就算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為娘娘考慮嗎?”

高嬤嬤過去兩日裏,好說歹說,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終於勸得睿郡王妃暫時冷靜了下來,不再一味想著要找宇文倩的麻煩,給簡潯立規矩,那些都是細枝末節,縱然爭贏了又有何用,何況還十有八九爭不贏,那又何必白白找氣生呢?

只是勸住了她這一頭,沒能勸住另一頭,睿郡王妃到底氣不忿,把賬都算到了睿郡王頭上,執意又悄悄兒給睿郡王吃了一次藥,所以才會有了睿郡王今日忽然就只認她一人之事,卻是藥終於起到了作用。

卻沒想到,這麽快就讓宇文信看出了破綻來,高嬤嬤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訴二爺的,如今卻是不告訴也得全盤告訴了,有了二爺協助,她們定會如虎添翼。

宇文信被高嬤嬤的話說得對母妃的不滿與惱怒瞬間都飛到了爪哇國去,尤其在看到睿郡王妃聽了高嬤嬤的話後,一下子頹然的坐到榻上,無聲的流起淚來,他心裏就更只剩下難受與悲憤了。

可不是嗎,大姐與大哥對母妃的輕慢與羞辱他是看在眼裏的,就算母妃當年有不對,那也是過去的事了,如今他們姐弟日子不都挺好過的嗎,尤其宇文修,更是升官發財洞房花燭,什麽好處都占盡了,說句不好聽的,當年若不是母妃那樣待他,他還未必能遇上簡大小姐,未必能有之後一番際遇,自然也就不可能成就今日的他了。

不求他感激母妃,至少他看在父王的面子上,該給母妃這個繼母的尊重與孝敬要有罷,可事實卻是,他當著父王和所有人的面兒,尚且那般羞辱母妃,大姐也在一旁助紂為虐,半點體面不給母妃留,也半點面子和情分不給他這個弟弟留。

如今是父王還活著,他們已經這般囂張了,等哪日父王沒了,可不是正如母妃和高嬤嬤所說的那樣,他們母子立時就會被掃地出門,甚至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嗎?

不行,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那樣的事情發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母子落得那樣的下場,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與宇文修的差距越來越大,甚至最後只能淪為他的階下囚。

他已經比他輸得太多,有些東西,已經永遠抓不住了,那現下他還能抓住的,就一定要抓住了,再不讓其從自己的手中溜走,萬一,他得到的越多之後,就能把以前抓不住的,又抓回手裏呢?

宇文信在宇文修十三歲上了戰場,並且很快就立了軍功後,是曾想過自己也去軍中的,但他打小兒被睿郡王妃嬌寵著長大,底子是真沒宇文修好,也沒有他那般刻苦,論起武藝來,自然差得多,且已經有宇文修珠玉在前了,他去了軍中後,除非比他更出色,否則就只能一直做他的陪襯,倒比不去更糟糕了。

況睿郡王妃也舍不得他去軍中,萬一刀劍無眼傷了他怎麽辦?那時候睿郡王妃還有信心,自己的兒子將來一定能做世子,而宇文修,指不定什麽時候便再回不來了。

哪裏能想來,事情會慢慢發展到今天,他們母子會慢慢陷入如今這般被動艱難的局面呢?便是宇文信,也不曾想過這些,更打心眼兒裏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雖然他面上總是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父王的爵位將來會傳給誰的樣子,連在睿郡王妃面前,他也是這麽說。

但此時此刻,宇文修不想再遮掩他的欲望,也不想再遮掩他心裏的不忿與不甘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煩亂的情緒稍稍理了理,也將自己對睿郡王的愧疚不安壓下後,才終於開了口說道:“事已至此,我除了與母妃同心同德,再無旁的路可走,畢竟父王多的是兒女,母妃卻只有我一個兒子,我也只有母妃您一個母親,何況,母妃還是為了我。只是一點,父王的異常這般明顯,我都能一眼看出不對來,大姐大哥自然也是一樣,只怕這會兒已經疑上了母妃,在想著怎麽抓母妃的把柄了,所以,接下來我要問的話,母妃一個字都不許瞞我,後面的事,不說全部聽我安排,至少也要都與我商量過後,才能行事,知道嗎?”

睿郡王妃見兒子滿臉的嚴厲,雖覺得有些不痛快,想著兒子終究還是與自己一條心,自己這個兒子還是沒有白養,心裏又好過了些,點頭道:“我都聽你的便是。”

宇文信這才道:“那我先問母妃,到底對父王做了什麽手腳或是吃了什麽東西,哪裏來的,是從什麽時候就開始了,可靠不可靠,知情經手的人又有誰?父王若一直這樣,到底什麽時候會……母妃的下一步打算是什麽?我必須得先把這些都弄清楚了。”

睿郡王妃既才表了態什麽都聽兒子的,自然一五一十都回答了宇文信的問題,說不清楚或是說漏了的,高嬤嬤就在一旁補充,足足說了一盞茶的時間,才終於說完了,末了咬牙低聲道:“我是一再念及夫妻之情的,不然我早……可他呢,把我都快踩到泥淖裏去,只差明說我給先頭那個死鬼提鞋都不配了,他既無情,就休怪我不義!”

宇文信對母妃吃了一個死人的醋這麽多年,還是不能釋懷之舉,著實有些看不上,覺得母妃也太量小了些,每每為此大動肝火,甚至與父王時好時不好的,就更是不明智了。

但這話他做兒子的也不好說,便只是冷然道:“母妃也太沖動了,明明知道大姐還在府裏,與父王感情深厚,還心細如發精明能幹,急著再次動手做什麽,就不能等大姐回去後,再動手嗎?屆時大哥日日早出晚歸,大、大嫂新婦進門,處處要避嫌,只要操作得當,每次讓他們見到的都是睡著的父王,他們根本不會起疑,等他們終於起疑時,父王的折子也已遞上去,世子之位也已到手,他們再懊惱也只能幹看著了,——屆時那折子可是父王親筆寫的,就算大哥如今聖眷再隆,難道皇上還能罔顧父王自個兒的意願,把世子之位給大哥不成?還能母妃多的時間都忍過來了,為什麽就忍不得這三五日的了呢?”

睿郡王妃被兒子說得訕訕的,本來以為自己走了一著好棋的,沒想到,卻是差點兒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再想到自己下藥之前,高嬤嬤是勸過自己三思的,便把氣都撒到了高嬤嬤身上:“你既知道不妥,為什麽昨兒不死命拉著本宮,就只不痛不癢勸了兩句就丟開了?差點兒壞了本宮的大事!”

又後悔當初為什麽不殺了宇文修,她明明有那麽多機會的,哪怕當初在莊子上失敗了,等他回京後,又住到了崇安侯府去,她也難尋機會,但再難尋,也不想真就尋不到,至少在他十三歲去了薊州後,她是有無數次機會可以要他命的。

偏她顧忌著王爺,不敢踩到王爺的底線,以免夫妻之情徹底走到頭,他們母子還極有可能不得善終,如今想來,她真是太傻了,別說那個鬼之子了,連那個沒良心的的命,她都該早早就要了的,那她如今便已是風風風風的睿郡王太妃,再不用受任何人的氣,看任何人的臉色了!

高嬤嬤被罵得唯唯諾諾的:“都是奴婢不好,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她還要怎樣勸,真真是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都勸不轉她來,如今倒好,捅出簍子來了,卻都是她的錯了……不過罷了,誰讓她是娘娘跟前兒最親近的人,又是除了王妃以外,唯一知道整件事前後過程的人呢,娘娘不把氣撒到她身上,倒要撒到誰身上?

這般一想,心裏那幾分委屈也就淡了許多,看向宇文信道:“二爺,如今事情已經這樣了,少不得只能將錯有錯,您有什麽更穩妥的法子嗎?您向來足智多謀,一定有好法子的。”

宇文信何嘗不知道高嬤嬤是被遷怒的,更深知要不是有高嬤嬤在身邊出謀劃策盡心勸諫,他母妃早不知道犯過多少次糊塗了,對高嬤嬤就很是和顏悅色,道:“為今之計,也只有按兵不動,什麽都別再做,只一心照顧父王為要了,才母妃和嬤嬤不是說,那藥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查不出來嗎,如今看來,太醫們一個都沒查出來,可見並非浪得虛名。只要我們什麽都不做,他們查不出來,自然也就會打消疑慮了,等他們打消了疑慮,我們再動手也不遲。”

睿郡王妃忙道:“那誰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才能打消疑慮呢?夜長夢多,萬一時間長了,藥效就減退了,王爺清醒過來了怎麽辦?”

越發後悔她不該見簡潯明知自己“病著”,卻不說親自來問安侍疾了,連個下人都不曾打發來問候,宇文倩又在府裏作威作福,仗著王爺當初給的那枚私印,囂張得府裏上下都快不知道她這個王妃,只知道她那個出嫁了的縣主,就急怒攻心,走了一招臭棋了,若真因此前功盡棄,她才真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娘娘只管放心。”高嬤嬤忙道:“那藥王爺已吃了大半年了,早已滲出五臟六腑,時間越長,藥效便只有越烈,而絕不會減退的。”

宇文信就點了點頭:“那就好。那母妃你自此便加倍用心的照顧父王,能不假下人之手的,便通通親力親為,不是有句話叫‘久病床前無孝子’嗎,連兒女尚且做不到的事,你一個尊貴的王妃,卻長時間的堅持了下來,得多深厚的情義才能如此?假以時日,自然所有人都會覺得這世上人人都有可能害父王,惟獨您不會,您的美名,也會傳播開來,等父王將來再上了立我為世子的折子遞上去,便絕不會有任何人懷疑,便是皇上,也阻撓不了,只能恩準了。”

“可是我……”睿郡王妃幾時幹做服侍人的活計,一日兩日的還成,時間長了,卻是萬萬做不到。

可見宇文信滿眼的冷厲,又沈聲說道:“若不是母妃一時忍不得,本來我們不必陷入現下困境的,既然是母妃把事情弄成這樣的,自然只能靠母妃來一力補救,到底是忍過了這一次,以後便海闊天空,還是忍不過,就淪為階下囚,母妃自己選罷!”‘

她到底還是咬牙道:“我聽你的,這便服侍你父王去!”果真收拾一番,去了前面繼續守著睿郡王。

宇文信這才又與高嬤嬤低聲說起話兒來……

再說簡潯與宇文修回了他們的新房,簡潯見宇文修一直抿著唇,因拉了他至靠窗的榻上坐了,笑道:“還在擔心父王呢?據我看來,王妃的目標顯然是世子之位,在二爺沒有當上世子之前,王爺應當是沒有性命之憂的,師兄只管放心罷。”

宇文修拉了她一並坐下,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裏道:“我是在想,這事兒到底是楊氏一個人的主張,還是宇文信也有參與其中?到了這會兒,我倒是有些同情他了,三個兒子裏就有兩個與他父不父子不子的,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天家無父子’,雖然我們只是區區一個郡王府!”

簡潯聞言,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她對睿郡王的感情可沒那麽覆雜,自然不能感同身受,遂岔開道:“對了,前兒敬茶時,父王不是給了我一個封紅嗎?我當時回來,也沒顧得上拆,今兒拆了才發現,裏面竟是兩張五千兩的銀票,可不是發財了嗎?不過,這銀票父王雖是給我的,看在你這兩日服侍我還算盡心盡力的份兒上,我就分你五千兩罷,怎麽樣,我大方罷?”

當然,最大方的,還是睿郡王,連簡潯自己都沒想到,他會一出手就是一萬兩,還是以封紅的形式給的,擺明就是暗中補貼他們小兩口兒嘛,只可惜如今不認人了。

宇文修知道她這是想逗自己開懷,配合的擡起了頭來,低笑道:“我沒服侍你什麽啊,何來的盡心盡力之說?難道,你是說在床上……那我今晚上定要再接再厲,把剩下的五千兩也掙到才是。這銀子也忒好掙了,潯潯確定你的嫁妝,不會在咱們新婚頭一個月,便全部花光了?”

“呸!”說得簡潯又是羞又是忍不住笑的,啐道:“我是想逗你開懷一點,你倒好,只知道胡說八道,我懶得理你了。”

叫了瓊雪進來:“今兒晚膳吃什麽呢?”把事情混了過去,某人眼睛裏可簇著火,才開了葷又血氣方剛的少年,就算是心裏有事,也未必會著意壓制自己的欲念,她可不想落個“白晝宣淫”的名聲。

只是晚間梳洗過躺到床上後,到底還是在一番動手動腳直至星星之火,燎原成熊熊大火後,由著他恣意了一回,聽得他發出均勻平緩的呼吸聲,知道他已睡熟後,才自己也闔眼睡了過去。

次日起來,宇文修已經上朝去了,簡潯起身梳洗更衣後,用過早膳,去前面瞧了睿郡王一回,見他與昨兒一般無二,便與氣色有些不好的宇文倩說了一聲,坐車回了崇安侯府去。

宇文倩是知道崇安侯身體越發不行了的,自不會攔她,是以簡潯很順利便回到了娘家。

所幸這兩日崇安侯的身體沒有再惡化,當然,也沒有起色就是了,看見簡潯前兒才回了門,今兒又回來了,還強撐著說了她一回,讓她以後不許再隨便往娘家跑,不然別人只會說崇安侯府沒家教,才打發了她。

簡潯便又隨平氏一道,回了仁智院去,路上便問起平氏來:“母親可知道劉表妹是個什麽意思了嗎,與三姨母是有志一同,還是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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