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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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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谷一邊招架白厝的攻擊,一邊納悶,他是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兒,這種拼了命的打法。原本迷霧環繞的山谷此刻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小竹鼠一早逃的遠遠地,往山上去,找小狐貍和大蛇。

若谷不欲傷人,只是一味地防禦抵抗,仙障被破開後,也不反擊,只是借力打力化解來勢洶洶的雷電。雖然感覺很奇怪,但是他卻隱約有就該這樣的感覺。白厝拼盡全力,力圖在若谷身上鑿開一個洞,奈何連一絲也不曾傷到他。越打越費勁,反觀若谷仍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白厝有些氣餒,終於在流光和阿蟒趕來之前住了手。

兩人對立而站,盯著對方。湖邊原本蔥蔥郁郁的草地化為焦土,山谷峭壁上滿是雷電擊中的痕跡,無不彰顯戰事的激烈,或者說,白厝的怨念之重。

流光和阿蟒一路飛奔,趕到谷底時,見的就是這副場景。流光害怕白厝受了傷,想要立馬飛到她身邊,卻被阿蟒拉住了。“蟒哥哥,你放開,神君不知道有沒有受傷,你讓我過去。”流光不明白阿蟒在阻攔什麽,卻掙脫不開阿蟒的禁錮。“蟒哥哥!”流□□急。

“別動,神君無事”阿蟒勸慰流光,“那人沒有傷害神君的意思,興許是在切磋。”流光一聽,忙去看那個人,確實一派寧靜,然而白厝確實一副火大的模樣,真的沒事嗎?

“不知花神來我虛合山是為何事?”對峙許久,白厝才堪堪壓住自己的火氣。看來,還是要好好修身養性,最近脾氣實在不太好。

“哦?你認得我?”若谷覺得有趣,認得我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難道我曾經真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虛合山?此處是虛合山?”若谷只是花神,不是地母,並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果然還是要多到外面走走,總能見識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呵,怎麽會不認識。”化成灰,也是認得到的,不,還是忘了好,永永久久地忘了才好。或許真的該吃下那藥水。“花神若是無事,還是走吧,我虛合山並不歡迎你。”說罷,一個甩手,將迷障摔在谷底,破風而去。流光阿蟒見白厝走了也跟著走了,留下若谷自己。

若谷實在是摸不著頭腦。他貌似沒有做什麽吧,是她先動手的,他尚且沒有還手。虛合山,什麽時候冒出一個虛合山來。若谷凝神築了仙障,穿過迷霧山谷,往山上飛去。立在山頂上空,想找方才那位仙友。神識掃過,卻受了阻礙。整座虛合山應是設了什麽陣法,掩蓋氣息,反制神識的搜捕。若谷越發覺得這裏有趣,他身份太高了,是命定的神,許久不曾碰到刺頭,這種感覺還算新鮮,他竟起了玩心。落在虛合山山頂時,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出現了。

他呆立在那兒,心中很是震動。若谷啊若谷,虧你是神,竟有了欲望。打從凡界回來,不對勁的便是這種陌生的欲望感吧。若谷沒有什麽神無欲無求的道德觀,並不覺得神不能有欲望,以前沒有欲望是沒有,如今有了想要的東西沒有道理克制自己,何況,他是從不委屈自己的。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不對勁,若谷心裏很快活。

呆在水鏡裏,若谷捕捉到不少記憶。他是順著那股熟悉的氣息找到水鏡的,破開水鏡後,他捕捉到一絲記憶,很溫馨,然後開始捕捉更多的記憶,像是在看故事。是一匹馬的記憶,主人似乎經歷了什麽不好的事,開初的臉很美,後來卻有了大片的傷疤。看著那張臉,若谷輕嘆,天妒紅顏,再看那張滿是傷痕的臉,不由得想到在谷底攻擊他的那位女仙。

原來,她也在凡界呆過。

她真幸運,有這麽一個好夥伴,有那麽多記憶。反觀自己,若谷苦笑一聲,他什麽都記不得,為什麽去凡界他也不記得,就像是那段時間他蟄伏了。正感嘆間,在一個片段中見到了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那少年和那少女言笑晏晏。

那片段一閃而過,若谷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心裏暗暗發笑,若谷啊若谷,越發有出息了。世間哪有那麽巧的事,興許只是長得像,又或者看錯可也是有的。故事看的零碎,若谷想要串起來,卻不妨有人進了水鏡。是在谷底見過的兩位少年,一個是幾千年的大蟒,一個是幾百歲的白狐。那二人進了水鏡,便開始凝神修行,並沒有破開水鏡,若谷也樂的不被打擾,正打算接著看,突然一股強烈的抗拒氣息撲面而來,他生生受了一擊,震得神魂一蕩,險些受傷。水鏡的異樣引起阿蟒的註意,阿蟒避過流光,破開水鏡,見了若谷,不由得吃了一驚。

“你如何入得此地?”阿蟒震驚之餘,更多疑惑。明明設了禁制,怎麽會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這人強大如斯?

“自然是走進來的。”若谷頭也沒擡,一心找尋方才抗拒的氣息從何而來。

阿蟒噎了一下,直覺這人是個冷清的,揚了揚眉。“先前在迷霧山谷,你並無惡意,神君也讓你走了。如今,你擅入水鏡,要走也由不得你了。”阿蟒奉命守護水鏡,身家性命與水鏡息息相關,哪能容許他人在水鏡放肆。雙手結印,引來縛仙陣,直指若谷。

若谷並沒有將幾千年修為的阿蟒看在眼中,只覺那道強烈的抗拒的氣息從後面直直地沖過來,看清這段記憶的若谷,怔在原地,神魂生生受了一擊。若谷看到,那段抗拒他的記憶中,他下令將那少女的臉上了烙刑。

阿蟒只當是縛仙陣起了作用,祭出鬥轉星移盤,將若谷送出水鏡,往山下白厝屋前送去。

流光終於察覺水鏡的異動,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鬥轉星移盤上的若谷。阿蟒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白厝在屋內,盯著桌上的藥水,不知喝還是不喝。阿蟒一行人落在屋前,她都沒註意,直到阿蟒的聲音傳來。“神君,有人闖入水鏡,請神君發落。”阿蟒先是喚了幾聲,沒得白厝反應,不由得大聲喊了出來,小竹鼠呆在盛著藥水的碗的旁邊,被阿蟒的聲音嚇了一跳,身子往碗裏撲,嗆了一口藥水,苦的直吐舌頭,碗也給打翻了。

白厝見此場景,咂了咂嘴,覺得吃藥丟掉記憶這種掉分的事,她還是不要做了。不管小竹鼠,推開門,見著被兩只圍住的若谷,白厝傻眼了。難不成,這兩只天賦異稟,短短幾千年幾百年的修為竟能困住不知多少歲了的若谷!待見到若谷若無其事地行到她面前時,她才覺得,果然是她想多了。

阿蟒與流光睜大了雙眼,對望著,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敢情,這位不是被困住了,而是自願跟來的。

若谷站在白厝面前,擡起手想要觸摸她臉上的傷疤。白厝的瞳孔放大,很是震驚,頭一偏躲過了若谷的手。若谷翻過手,看著自己的手心,越發覺得自己魔怔了。那人那般害她,她那時應該痛極了。只是,凡界的皮囊怎會延續到仙體?

“花神來我虛合山究竟是為何?”白厝強忍著內心的波動,一字一句像是從齒縫間咬出來的。若谷擡眼,“在凡界害你的那個,果然是我?”

白厝掌心聚雷,一掌拍向若谷。若谷沒想到白厝會突然發難,正中心口,隨後被雷波帶出幾尺開外。若谷單手捂胸,口吐一口鮮血,跪坐在地。地面的繁星花沾了他的血,在極短的時間內成長,開花,花開得極艷,隨後敗落。

“你,竟敢問我?”白厝氣極,虛合山的天空變得晦暗,一番風起雲湧之像。

“看來真的是我。”若谷擦了擦嘴角,從容地站起來,緩緩地行向白厝。怪不得,總覺得熟悉。

“你不要過來!”白厝見他一步步過來,大聲叫道。若谷聽話地站住了,乖乖地立在那裏,風冽冽吹起他的衣袍,襯得他孤獨又冷寂。

“你莫要再來了,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就算死去,也不會原諒你。”白厝不肯再看他,築起一道仙障,隔開他和她。

若是平常,聽了這話他也就一笑而過。如今,胸口卻莫名疼痛。若谷百思不得其解,忽而想起命格宮的紫微星君。

流光和阿蟒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若谷走了許久才回過神。兩人相視無言,心裏卻泛起一陣波濤洶湧。神君發起威來,怪嚇人的,上回劈阿蟒的時候,還不覺得,這回真真是大開眼界。虛合山又下起了雨,雨滴碩大落在地上,濺起很大一朵水花。

“你們接著修煉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白厝原本坐在床邊,見阿蟒與流光進來,忙轉過身去,說話帶著厚厚的鼻音。流光還想說些什麽,被阿蟒按住,只好退下。

“蟒哥哥,你今天怎麽一個勁兒阻止我說話啊!”流光和阿蟒一路走向山頂,像是在散步,離得遠了,流光終於逮著機會開口。“方才,神君明明哭了,我應該安慰她的。”

“小流光,這種時候,神君更需要的是安靜。”阿蟒嘆了口氣,這種養小孩的感覺是錯覺吧?

“真的嗎?”阿蟒篤定的口氣像是定心丸,流光信了。

“真的。”聲音漸漸遠了,小竹鼠蹲在半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雨水像是潑在身上,小竹鼠打了個寒戰,歪倒在草叢中。

若谷風塵仆仆出現在命格宮的時候,紫微星君正好不在,底下的小仙倌說,星君外出采風去了,沒有交代什麽時候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木有人看文,撲街的節奏(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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