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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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岑姝醒來的時候腦子都是昏的，她感覺自己睡了很長時間，似乎有半個世紀那麽久。
她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一名戴著口罩的研究員，他站在她床頭朝著外面大喊：“快去通知沈主任！就說病人終於醒了！”
顧岑姝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她只覺得眼前的世界忽明忽暗，嘈雜的人聲此起彼伏，吵得她耳朵都疼。
直到某一瞬間，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她只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詢問：“顧岑姝小姐，請問您聽得到我說話嗎？聽得到的話請回答我，或者是眨兩下眼睛。”
顧岑姝喉嚨幹啞發不出聲音，只能眨了兩下眼睛。
接下來，戴著口罩的男人拿出幾塊生肉放到她眼前觀察她的反應，又問了一些基礎的常識問題，她試著回答了之後，聽到對方松了口氣，“病人擁有較為健全的意識，我們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她沒有被病毒侵害，成功治愈了！”
周圍響起一陣歡呼。
顧岑姝扇動了幾下眼皮，很快又睡了過去。
後來她又斷斷續續醒了幾次，還見到了前來探望的霍宜琳，顧岑姝試著和她說了幾句話後，才知道自己被喪屍咬了之後昏迷了五天才醒過來，期間一直是沈黎川在專心救治她。
顧岑姝問她：“爸爸和弟弟呢？怎麽沒有來？”
霍宜琳目光一顫，拍了拍她的手，“他們可能是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過幾天就會來看你的，你好好休息吧，想吃什麽告訴阿姨，阿姨下次來的時候給你帶。”
顧岑姝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穿白大褂的研究員外，她再也沒有見過別人。
她的身體慢慢恢覆得差不多了，但就是被勒令不能離開自己所在的玻璃房，每天只能盯著空無一物的房間發呆，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直到顧長衍的司機老陳來找她。
“顧小姐，您能好起來實在是太好了。”老陳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紅了眼眶。
顧岑姝安慰了他兩句後，提起了顧長衍：“陳叔，爸爸怎麽一直沒有來看過我，他最近在忙什麽啊？”
老陳渾濁的雙眼忽然淌
下淚來，“小姐你還不知道嗎，顧先生他，他在蘭城遇到了屍潮，人已經被喪屍給……”
他說著埋頭痛哭起來。
顧岑姝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現在幾乎整個基地的人都知道了，霍家的那些人已經在籌備首領換屆的事情了。”
顧岑姝一把抓住老陳的肩膀，“到底怎麽回事！爸爸怎麽會好端端地遇上屍潮呢，他去蘭城做什麽！？”
老陳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姐，事發突然我也說不清楚，我之所以能見到你都是因為我有瞬移異能，如果能把先生一起帶回來就好了，不然他也不至於被……”
老陳忽然止住眼淚，恨恨道：“要怪就怪我們在蘭城遇到了那個女人，事發之前誰都沒有想到世界上會有那麽可怕的人，她就是個沒有心的怪物。”
顧岑姝眼裏蓄著淚水，緩了好久才顫抖著聲音道：“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
阮艾回蘭城住了幾天，從早到晚的日常就是和霍言臻通個電話發發信息，或者看綠眼喪屍帶著顧昱上躥下跳。
說起那兩個活寶，他們這幾天兩個要麽爬樹摘果子，要麽下河裏摸魚，關系鐵得很，不把一身衣服弄得臟兮兮就不肯回來，讓紅眼喪屍頭疼得要命。
直到有一天，被綠眼喪屍按進泥池子裏滾了一圈的顧昱頂著一張小臟臉站在紅眼喪屍面前，委屈巴巴地對著手指看他。
紅眼喪屍終於忍無可忍，收拾了行李要離家出走，借口是去北城附近找一些吃穿用度的物資，不找滿兩個月的用量就不打算回來。
阮艾一聽他去的是北城，立馬提出想去找霍言臻玩兩天。
兩人就這麽坐車前往了北城，留下一群傻呼呼的喪屍大眼瞪小眼，一個個的不知所措。
阮艾進了城之後本來想直接去霍言臻家裏，但考慮到他可能正在城防部門工作，就打算先去研究所找沈黎川，畢竟整個北城基地裏就這兩個地方她比較熟。
她還沒忘記沈黎川說過要請她吃火鍋。
阮艾照例來到了地下負一層，正準備去沈黎川的工作室找他的時候，忽然在走廊上遇見了一身病號服的顧岑姝。
“小姐，你千萬別沖動！
沈主任說你暫時還不能離開這個地方！”
老陳跟著情緒激動的顧岑姝跑出來，一到走廊上就看到了漫步走過來的阮艾。
噩夢一樣的回憶霎時間如潮水般湧上來，他趕緊伸手去拉沖在前面的顧岑姝，卻被對方用力地掙脫開來。
“不準攔我！”
老陳很擔心顧岑姝，但相比之下還是對阮艾的恐懼更甚，他不再試圖阻攔顧岑姝，而是連滾帶爬地逃離了現場。
顧岑姝沒想到剛一出門就遇到了她想要找的人，憤怒和恨意當即沖上她的腦子，讓她失去了思考能力，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沖上去按住阮艾的脖子用力推了一把。
“你這個怪物把我爸爸弄哪去了！”
阮艾沒想到顧岑姝力氣這麽大，反應不及之下被這麽一推，直接摔到了一旁的鋁制座椅上，椅子的把手將她的額頭磕得裂了一個口子，痛得她一陣眩暈。
她回過神的時候，就發現鮮血已經流滿了自己的半張臉。
“瘋子。”阮艾咬牙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正要站起來的時候被旁邊伸過來的一只手扶住了。
“天吶！你流了好多血，疼不疼啊。”
阮艾一擡頭，發現扶起她的人正是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姚依依，而她身後站著的則是高出她一個頭的宋揚。
宋揚在看到阮艾額角流出的鮮血時，臉色驟然冷了下來，他二話不說走到顧岑姝面前把她懟在墻上，揚起拳頭準備往她臉上招呼。
“你他媽有病啊上來就推人，我告訴你今天不說清楚別想離開這兒，老子可沒有那種不打女人的狗屁包袱。”
他剛一下樓就看到了顧岑姝把阮艾推倒的一幕，當即氣得肺都快炸了。
姚依依用異能幫阮艾治傷的同時不忘踹了宋揚一腳，“你稍微註意一下，這裏是研究所。”
宋揚紅著眼將拳頭砸在顧岑姝耳邊的墻上，“好，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推人，不說清楚老子弄死你。”
顧岑姝紅著眼看了一眼阮艾，唇瓣發抖，“我爸出事了，就是她害的，這個女人就是個怪胎她竟然和喪屍——”
“嘭”的一聲，宋揚的拳頭又砸在了她耳邊，這次比剛剛那一下更有威懾力，讓顧岑姝下意識地一縮。
“顧岑姝，現在整個北城基地裏怕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活過來的吧。”
宋揚用左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戳在顧岑姝傷口未愈的肩膀上，痛得她臉色發白。
“要我告訴你嗎？如果不是阮艾特地跑去寧城找了制作藥劑的材料送過來，你現在就已經變成一只喪屍被就地正法了你知道嗎？”
顧岑姝楞住，腦子恢覆了短暫的清醒，“你別胡說，我的命明明是沈醫生救的。”
宋揚冷笑，“不信啊，不信你去問顧千亦，順便問一下你爸爸跑人家家門口都幹了哪些孬事，否則就蘭城那種地廣人稀的山溝子是怎麽引來那麽多喪屍的？”
顧岑姝轉頭看向阮艾，在對上她平靜的視線時，莫名地心虛了起來。
“爸爸的死我會認真調查，等摸清了事情原委我再來找你。”
她錯開目光，低下頭轉身就走。
宋揚看著顧岑姝踉蹌的背影消失在實驗室門口後，才走到阮艾身前，“白升了那麽高等級的異能了，身體素質怎麽這麽差推一下就倒，傷口給我看看，疼不疼？”
阮艾小聲說：“還行。”
姚依依用酒精棉擦掉了她傷口周圍的血跡，“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就是稍微有點腫，過幾個小時就能消下去了。”
“行吧，我給老大打個電話匯報一下，這事不告狀真的是沒天理。”
宋揚拿出通訊儀的時候還問了一下阮艾，“你受傷的事我告訴他沒關系吧？”
阮艾別開臉，“不要問，快點打。”
宋揚：……
他還以為小情侶之間還流行那些瞞來瞞去，不想讓對方擔心的戲碼呢，看來是他落伍了。
霍言臻在接到電話了解了事情的大致情況過後，拿著通訊儀沈默了很久很久，簡直把宋揚嚇得不輕。
“老大你說句話，不是被氣得厥過去了吧。”
“沒，在找刀，”霍言臻的語氣冷得可怕，“你剛剛說她用哪只手推的人來著。”
宋揚：……
掛了電話之後，在樓上做實驗的沈黎川也被叫下來了。
他的反應稱得上是誇張。“什麽！？在研究所這麽神聖的地方竟然會發生這種暴力事件 ，實在是太太太過分了！肇事者先放著，讓我看看小艾的傷口，我一定要用我最精純的木系能量好好給你治傷，保證一點疤都不留下！”
宋揚指了指阮艾額角的鼓包，“那你可來得真及時，再晚一會兒都要消腫了。”
“……”
木系異能用來愈合傷口非常有效，但是消除腫包卻有點困難，於是沈黎川用了最原始的物理方法：冰敷。
宋揚本來是打算等阮艾的額頭消腫了再走的，可剛坐了沒多久就接到一通電話。
他看了一眼阮艾，邊接電話邊走向門口，“餵，老大……放心吧都給你照顧好了，醫學聖地處理個傷口那不是分分鐘的事。”
宋揚朝沈黎川比了個手勢後就關上門，聲音漸行漸遠，“是啊，我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交給我來查……”
姚依依早就去忙她自己的事情了，此時休息室裏只剩下了沈黎川和阮艾兩個人。
連著換了幾個冰袋以後，阮艾的額頭消腫了不少。
沈黎川用醫用酒精棉給她把額頭那塊的皮膚擦拭幹凈後，低聲囑咐：“最近當心一點，不要用手碰這個地方，洗臉的時候盡量避開，不然會有點疼。”
阮艾點頭，“嗯。”
“還好只是磕破了皮，要是再來點腦震蕩，臻哥能直接飛過來把我滅了。”
“又不怪你。”
沈黎川一頓，“嗯。”
休息室莫名陷入了安靜，就在阮艾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趴到桌子上準備閉目養神一會兒的時候，沈黎川低聲說了一句：“我忽然有點後悔把藥拿給顧岑姝用了。”
阮艾一楞，一擡頭就看到沈黎川正將冰袋整理進醫藥箱，而低垂的側臉上籠罩著暗沈沈的陰雲。
“我知道作為醫生不能說這樣的話，但你明明救了顧岑姝的命，她卻那麽不知好歹。就算救了她能讓我獲得榮譽又怎麽樣，我還是覺得這麽多工夫花在那白眼狼身上虧得要死。”
阮艾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沈黎川，在外人面前總是笑容滿面的他第一次從神情到語氣都冷得像冰，“在我的地盤上欺負你，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阮艾把半張臉埋進臂彎裏，默不作聲地眨了眨眼睛。
大約十分鐘後，霍言臻匆匆趕來了。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阮艾被砸破頭的樣子，但是在向宋揚了解了具體情況後就直接急瘋了。
因為宋揚後來在電話裏是這樣描述的：“滿地都是血，腦子差點被砸漏了。”
這句話讓霍言臻差點把城防總部的樓給掀翻。
即使阮艾的額頭已經恢覆了光潔無痕的樣子，他還是紅著眼睛伸手碰了碰，“疼嗎？”
阮艾縮了下脖子，“不疼，癢。”
霍言臻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把阮艾的頭按進懷裏，沈著臉說道：“顧岑姝是嗎，你以後再也不會見到這個人了，我向你保證。”
阮艾靠在霍言臻的胸口，垂落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的。
為什麽她只是受了點小傷，而這些人的反應就像是顧岑姝要了她半條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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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一名戴著口罩的研究員，他站在她床頭朝著外面大喊：“快去通知沈主任！就說病人終於醒了！”
顧岑姝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她只覺得眼前的世界忽明忽暗，嘈雜的人聲此起彼伏，吵得她耳朵都疼。
直到某一瞬間，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她只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詢問：“顧岑姝小姐，請問您聽得到我說話嗎？聽得到的話請回答我，或者是眨兩下眼睛。”
顧岑姝喉嚨幹啞發不出聲音，只能眨了兩下眼睛。
接下來，戴著口罩的男人拿出幾塊生肉放到她眼前觀察她的反應，又問了一些基礎的常識問題，她試著回答了之後，聽到對方松了口氣，“病人擁有較為健全的意識，我們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她沒有被病毒侵害，成功治愈了！”
周圍響起一陣歡呼。
顧岑姝扇動了幾下眼皮，很快又睡了過去。
後來她又斷斷續續醒了幾次，還見到了前來探望的霍宜琳，顧岑姝試著和她說了幾句話後，才知道自己被喪屍咬了之後昏迷了五天才醒過來，期間一直是沈黎川在專心救治她。
顧岑姝問她：“爸爸和弟弟呢？怎麽沒有來？”
霍宜琳目光一顫，拍了拍她的手，“他們可能是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過幾天就會來看你的，你好好休息吧，想吃什麽告訴阿姨，阿姨下次來的時候給你帶。”
顧岑姝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穿白大褂的研究員外，她再也沒有見過別人。
她的身體慢慢恢覆得差不多了，但就是被勒令不能離開自己所在的玻璃房，每天只能盯著空無一物的房間發呆，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直到顧長衍的司機老陳來找她。
“顧小姐，您能好起來實在是太好了。”老陳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紅了眼眶。
顧岑姝安慰了他兩句後，提起了顧長衍：“陳叔，爸爸怎麽一直沒有來看過我，他最近在忙什麽啊？”
老陳渾濁的雙眼忽然淌
下淚來，“小姐你還不知道嗎，顧先生他，他在蘭城遇到了屍潮，人已經被喪屍給……”
他說著埋頭痛哭起來。
顧岑姝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現在幾乎整個基地的人都知道了，霍家的那些人已經在籌備首領換屆的事情了。”
顧岑姝一把抓住老陳的肩膀，“到底怎麽回事！爸爸怎麽會好端端地遇上屍潮呢，他去蘭城做什麽！？”
老陳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姐，事發突然我也說不清楚，我之所以能見到你都是因為我有瞬移異能，如果能把先生一起帶回來就好了，不然他也不至於被……”
老陳忽然止住眼淚，恨恨道：“要怪就怪我們在蘭城遇到了那個女人，事發之前誰都沒有想到世界上會有那麽可怕的人，她就是個沒有心的怪物。”
顧岑姝眼裏蓄著淚水，緩了好久才顫抖著聲音道：“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
阮艾回蘭城住了幾天，從早到晚的日常就是和霍言臻通個電話發發信息，或者看綠眼喪屍帶著顧昱上躥下跳。
說起那兩個活寶，他們這幾天兩個要麽爬樹摘果子，要麽下河裏摸魚，關系鐵得很，不把一身衣服弄得臟兮兮就不肯回來，讓紅眼喪屍頭疼得要命。
直到有一天，被綠眼喪屍按進泥池子裏滾了一圈的顧昱頂著一張小臟臉站在紅眼喪屍面前，委屈巴巴地對著手指看他。
紅眼喪屍終於忍無可忍，收拾了行李要離家出走，借口是去北城附近找一些吃穿用度的物資，不找滿兩個月的用量就不打算回來。
阮艾一聽他去的是北城，立馬提出想去找霍言臻玩兩天。
兩人就這麽坐車前往了北城，留下一群傻呼呼的喪屍大眼瞪小眼，一個個的不知所措。
阮艾進了城之後本來想直接去霍言臻家裏，但考慮到他可能正在城防部門工作，就打算先去研究所找沈黎川，畢竟整個北城基地裏就這兩個地方她比較熟。
她還沒忘記沈黎川說過要請她吃火鍋。
阮艾照例來到了地下負一層，正準備去沈黎川的工作室找他的時候，忽然在走廊上遇見了一身病號服的顧岑姝。
“小姐，你千萬別沖動！
沈主任說你暫時還不能離開這個地方！”
老陳跟著情緒激動的顧岑姝跑出來，一到走廊上就看到了漫步走過來的阮艾。
噩夢一樣的回憶霎時間如潮水般湧上來，他趕緊伸手去拉沖在前面的顧岑姝，卻被對方用力地掙脫開來。
“不準攔我！”
老陳很擔心顧岑姝，但相比之下還是對阮艾的恐懼更甚，他不再試圖阻攔顧岑姝，而是連滾帶爬地逃離了現場。
顧岑姝沒想到剛一出門就遇到了她想要找的人，憤怒和恨意當即沖上她的腦子，讓她失去了思考能力，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沖上去按住阮艾的脖子用力推了一把。
“你這個怪物把我爸爸弄哪去了！”
阮艾沒想到顧岑姝力氣這麽大，反應不及之下被這麽一推，直接摔到了一旁的鋁制座椅上，椅子的把手將她的額頭磕得裂了一個口子，痛得她一陣眩暈。
她回過神的時候，就發現鮮血已經流滿了自己的半張臉。
“瘋子。”阮艾咬牙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正要站起來的時候被旁邊伸過來的一只手扶住了。
“天吶！你流了好多血，疼不疼啊。”
阮艾一擡頭，發現扶起她的人正是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姚依依，而她身後站著的則是高出她一個頭的宋揚。
宋揚在看到阮艾額角流出的鮮血時，臉色驟然冷了下來，他二話不說走到顧岑姝面前把她懟在墻上，揚起拳頭準備往她臉上招呼。
“你他媽有病啊上來就推人，我告訴你今天不說清楚別想離開這兒，老子可沒有那種不打女人的狗屁包袱。”
他剛一下樓就看到了顧岑姝把阮艾推倒的一幕，當即氣得肺都快炸了。
姚依依用異能幫阮艾治傷的同時不忘踹了宋揚一腳，“你稍微註意一下，這裏是研究所。”
宋揚紅著眼將拳頭砸在顧岑姝耳邊的墻上，“好，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推人，不說清楚老子弄死你。”
顧岑姝紅著眼看了一眼阮艾，唇瓣發抖，“我爸出事了，就是她害的，這個女人就是個怪胎她竟然和喪屍——”
“嘭”的一聲，宋揚的拳頭又砸在了她耳邊，這次比剛剛那一下更有威懾力，讓顧岑姝下意識地一縮。
“顧岑姝，現在整個北城基地裏怕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活過來的吧。”
宋揚用左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戳在顧岑姝傷口未愈的肩膀上，痛得她臉色發白。
“要我告訴你嗎？如果不是阮艾特地跑去寧城找了制作藥劑的材料送過來，你現在就已經變成一只喪屍被就地正法了你知道嗎？”
顧岑姝楞住，腦子恢覆了短暫的清醒，“你別胡說，我的命明明是沈醫生救的。”
宋揚冷笑，“不信啊，不信你去問顧千亦，順便問一下你爸爸跑人家家門口都幹了哪些孬事，否則就蘭城那種地廣人稀的山溝子是怎麽引來那麽多喪屍的？”
顧岑姝轉頭看向阮艾，在對上她平靜的視線時，莫名地心虛了起來。
“爸爸的死我會認真調查，等摸清了事情原委我再來找你。”
她錯開目光，低下頭轉身就走。
宋揚看著顧岑姝踉蹌的背影消失在實驗室門口後，才走到阮艾身前，“白升了那麽高等級的異能了，身體素質怎麽這麽差推一下就倒，傷口給我看看，疼不疼？”
阮艾小聲說：“還行。”
姚依依用酒精棉擦掉了她傷口周圍的血跡，“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就是稍微有點腫，過幾個小時就能消下去了。”
“行吧，我給老大打個電話匯報一下，這事不告狀真的是沒天理。”
宋揚拿出通訊儀的時候還問了一下阮艾，“你受傷的事我告訴他沒關系吧？”
阮艾別開臉，“不要問，快點打。”
宋揚：……
他還以為小情侶之間還流行那些瞞來瞞去，不想讓對方擔心的戲碼呢，看來是他落伍了。
霍言臻在接到電話了解了事情的大致情況過後，拿著通訊儀沈默了很久很久，簡直把宋揚嚇得不輕。
“老大你說句話，不是被氣得厥過去了吧。”
“沒，在找刀，”霍言臻的語氣冷得可怕，“你剛剛說她用哪只手推的人來著。”
宋揚：……
掛了電話之後，在樓上做實驗的沈黎川也被叫下來了。
他的反應稱得上是誇張。“什麽！？在研究所這麽神聖的地方竟然會發生這種暴力事件 ，實在是太太太過分了！肇事者先放著，讓我看看小艾的傷口，我一定要用我最精純的木系能量好好給你治傷，保證一點疤都不留下！”
宋揚指了指阮艾額角的鼓包，“那你可來得真及時，再晚一會兒都要消腫了。”
“……”
木系異能用來愈合傷口非常有效，但是消除腫包卻有點困難，於是沈黎川用了最原始的物理方法：冰敷。
宋揚本來是打算等阮艾的額頭消腫了再走的，可剛坐了沒多久就接到一通電話。
他看了一眼阮艾，邊接電話邊走向門口，“餵，老大……放心吧都給你照顧好了，醫學聖地處理個傷口那不是分分鐘的事。”
宋揚朝沈黎川比了個手勢後就關上門，聲音漸行漸遠，“是啊，我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交給我來查……”
姚依依早就去忙她自己的事情了，此時休息室裏只剩下了沈黎川和阮艾兩個人。
連著換了幾個冰袋以後，阮艾的額頭消腫了不少。
沈黎川用醫用酒精棉給她把額頭那塊的皮膚擦拭幹凈後，低聲囑咐：“最近當心一點，不要用手碰這個地方，洗臉的時候盡量避開，不然會有點疼。”
阮艾點頭，“嗯。”
“還好只是磕破了皮，要是再來點腦震蕩，臻哥能直接飛過來把我滅了。”
“又不怪你。”
沈黎川一頓，“嗯。”
休息室莫名陷入了安靜，就在阮艾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趴到桌子上準備閉目養神一會兒的時候，沈黎川低聲說了一句：“我忽然有點後悔把藥拿給顧岑姝用了。”
阮艾一楞，一擡頭就看到沈黎川正將冰袋整理進醫藥箱，而低垂的側臉上籠罩著暗沈沈的陰雲。
“我知道作為醫生不能說這樣的話，但你明明救了顧岑姝的命，她卻那麽不知好歹。就算救了她能讓我獲得榮譽又怎麽樣，我還是覺得這麽多工夫花在那白眼狼身上虧得要死。”
阮艾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沈黎川，在外人面前總是笑容滿面的他第一次從神情到語氣都冷得像冰，“在我的地盤上欺負你，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阮艾把半張臉埋進臂彎裏，默不作聲地眨了眨眼睛。
大約十分鐘後，霍言臻匆匆趕來了。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阮艾被砸破頭的樣子，但是在向宋揚了解了具體情況後就直接急瘋了。
因為宋揚後來在電話裏是這樣描述的：“滿地都是血，腦子差點被砸漏了。”
這句話讓霍言臻差點把城防總部的樓給掀翻。
即使阮艾的額頭已經恢覆了光潔無痕的樣子，他還是紅著眼睛伸手碰了碰，“疼嗎？”
阮艾縮了下脖子，“不疼，癢。”
霍言臻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把阮艾的頭按進懷裏，沈著臉說道：“顧岑姝是嗎，你以後再也不會見到這個人了，我向你保證。”
阮艾靠在霍言臻的胸口，垂落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的。
為什麽她只是受了點小傷，而這些人的反應就像是顧岑姝要了她半條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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