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思索了片刻，牽機索他知道，魔修常用之物，用來奴役一些仆從，可使奴仆言聽計從，非常好用，只是時間長了，奴仆的識海漸漸會變得越來越空，最終會成為一個完全沒有自己思想的傀儡。

“牽機索會吞噬人的識海。”

“我沒有那東西。”

“你……”

“我的一切思緒皆來自身體，每一寸肌膚，每一滴血液，都是我，牽機索牽動的便是我整個人，不，我整個屍體，牽機索無法吞噬肉體。”

“好。”

少年閉目片刻，再睜開眼時，伸出一根手指，一縷靈力纏纏繞繞，最終結成一個漂亮的結。

赤元見過這個結，她睜開眼睛看世界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個東西，只是，師尊的結是紅色的，而少年的結，是純白的。

“你的名字。”少年發問。

“赤元。”

“我叫曲流雲，一會我將牽機索推向你，你接下。”

赤元點頭。

純白的結印在少年的手上飄動，曲流雲向前輕推，結印落在了赤元額間。

如十年前一般，像一個要求，又像一個邀請，沒入身體的一瞬，赤元再次笑了。

還是那麽難看。

曲流雲松了口氣，他能感應到赤元身體的每一處變化與痛苦，以及，她對靈氣的渴望，她之前所說不假，她的腦中，確切說不是腦，而是整個屍體，都很誠實，並沒有騙他。

除了松口氣，其實曲流雲還很高興，有了這樣一個“戰鬥機器”，他們走出萬靈墟的希望更大了。

再次拎起赤元，曲流雲欲閃回宗門，卻發現原地沒動。

“主人，你可以把我扔過去，拿著我你沒法使用道法的。”

“換個稱呼。”曲流雲皺眉，被這樣一個醜八怪叫主人，可真是反胃。

“大哥。”

“你看著比我大，叫大哥不合適！”

赤元被扔在萬靈墟後，身體日益幹癟，就算現在皮膚沒有開裂，看起來也像三四十的人。

“我被師尊造出來，不過十年，按你們人界的算法，我只有十歲，你看起來有十五了。”

“那也不行。”

“老大。”

曲流雲點頭，這個稱呼雖然也有些別扭，不過勉強也能接受，反正二癩子也是叫自己老大，那就老大吧。

說完了，赤雲準備再次被扔過去，她已經準備好，這次剛落入靈氣範圍內，就抓緊吸收，然後調整姿勢，不能再讓那砍刀紮深了……

可是，她沒有被扔，而是被曲流雲用兩只手抓著擡了起來，一步步走向宗門。

正常人這個姿勢，應該是雙臂抱著人前進，但是這位哥哥臂力無窮，只用手就能端起來了，而且，那滿眼的嫌棄，怎麽看也不會將這個一身臭烘烘的爛屍抱在懷裏。

即便沒用道法，也是幾個呼吸間就到了宗門前，曲流雲將赤元往門口一扔，就坐旁邊不管了。

二癩子歪頭看了一眼赤元，不知老大是什麽意思，不過現在還是練功要緊，每天可就一個時辰的機會啊，不管了。

倒是旁邊的狗尾巴草頂著毛茸茸的腦袋“看”了赤元幾眼，還用一片葉子輕柔的掃了掃赤元的臉。

赤元笑了笑，繼續盡可能的吸取靈氣來修覆身體。

裂縫逐漸變小，黑血越來越紅，惡臭也消失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開始彌漫在歲月宗門前……

曲流雲怔怔的看向已經恢覆人樣的赤雲，人生第一次，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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