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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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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肆走了幾步才看見蘇行止。

男人就站在不遠處,一身的運動裝扮,黑色的運動外套配短褲,裏頭搭了同色系的壓縮褲,一雙腿又直又長,黑色的鴨舌帽這次沒有壓的很低,露出英俊的五官來,眼睛就那麽盯著她看,表情有那麽一點微妙。

“蘇總,運動啊?”她也沒有多想,上去打了招呼。

“嗯。”照例是淡淡嗯了一聲,蘇行止看了她一眼:“去哪裏?”

“我啊?”稀裏糊塗跟那大鵝鬥了一通,岑肆自己都有點兒忘了,她出來到底幹嘛,又要去向哪裏。

反應了一會兒才說:“我是散步的,這就回去了。”

“不吃飯嗎?”蘇行止又問了她一句,很自然的調轉身子,和她走在了一起。

“吃飯?是啊,得去吃飯。”聽他這麽一說,岑肆才覺得有些餓了,她這次出來本來就是瞎溜達,並沒有什麽明確目的。

這會兒便改變了主意,停下來四處打量了打量,昨天來的時候,她好像是見過這度假村的餐廳,應該就是前面的不遠處。

又聽見旁邊,男人幽幽的說了一句:“想吃什麽,鐵鍋燉大鵝嗎?”

“你看見了啊?”岑肆猛地轉過身來,倒有點兒驚著了。

她剛剛跟大鵝打架的時候,四周明明沒看見人,而且整個過程持續了大概有十五分鐘,誰閑的無聊會停下來看啊。

無聊的人就站在她旁邊,表情平靜的盯著她看。

一般的女孩子如果被人看到了自己那個兇巴巴彪悍的樣子,可能會當場羞到要死吧?岑肆卻不會這樣,她既然有膽子和那囂張大鵝打到你死我活,自然就不怎麽在意自己的形象。

更何況,這東西本來就是農村常有的,被追在後頭咬多了,誰還沒鬥過幾回?

“好吧。”當下她嘆了口氣,索性也就釋然了,就當是給人免費表演一次了。

但該解釋的還是要解釋一下,免得自己落了一個欺負弱小的名號:“不是我要跟那大鵝過不去啊,是它先追著我不放,我在自保。”

“我知道,是它先追你。”蘇行止點點頭,面色絲毫不變:“那大鵝看起來很兇。”

大鵝兇嗎?是挺兇的,但凡事兒都要有個比較,和他身邊這姑娘一比,就好像柔弱了很多…

這麽說著,兩人就重新走了起來。

從清早那會兒開始,天氣其實就一直不怎麽好,感覺一直都是陰陰的,這會兒一陣風吹來,岑肆就禁不住抱了下胳膊。

兩個人雖說都加快了腳步,但沒過一會兒,細密的雨點兒還是落了下來,一點兒緩沖的時間都沒有,就好像花灑的噴頭忽然打開了似的。

周圍一片空曠,根本沒有躲雨地方,蘇行止就隨手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撐在了岑肆的頭頂上,大聲說道:“快跑幾步,前面有餐廳!”

男人寬大的外套擋在頭頂上,遮去了不少雨滴,岑肆怕浪費了人家的心意,一開始倒也沒說什麽,就這麽跟著他跑了幾步,卻還是覺得別扭。

兩個人身高差距大,所以他這外套也不可能遮的正正好好,幾乎就是蓋在了她腦袋上,完全把她視線擋住了,前面的路什麽都看不見。

而且有這麽個東西在,兩個人都也跑不快,總也是個累贅,不就是淋個雨麽,她哪兒那麽嬌氣了?

這麽想著,她幹脆就伸手把那外套就給撥弄開了,抹了把眼睛上的雨水,沖著男人說道:“趁著雨還不大,快跑吧,別遮了!”

說著一馬當先就沖了出去,那速度別提多塊了。

隨手把外套搭在肩上,蘇行止瞇著眼瞧了眼前方跑得兔子似的女人,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這小秘書剛剛是在嫌棄他跑的太慢?

岑肆其實也沒想那麽多,她就是覺得應該快點兒進到餐廳裏面,免得全身都被淋濕了。

剛剛沒跑了幾步,她才聽見後頭有腳步聲,是蘇行止追了上來,男人的步子很大,幾下就來到她的身邊,大手擡了擡,摘了自己頭上的帽子給她戴上了。

前方已經隱隱約約能看見餐廳的樣子了,兩個人腳步飛快,終於在大雨來臨之前沖了進去。

餐廳裏頭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幾個人,倒顯得挺清靜,岑肆把腦袋上的帽子摘掉,找了個座位坐下。

也幸虧是剛剛跑得快,她身上幾乎是沒怎麽濕的,頭發也還好,只是腦袋後頭的小辮兒有點兒壓歪,她就順手把皮筋拆了。

對面兒,蘇行止額前的頭發上粘了點細細的水珠,岑肆就伸手扯了張面巾紙遞過去,正好男人手上拿著外套,正在往椅背上搭,就沒來得及接。

眼看那雨水滑下來,都快流到他眼睛那裏了,岑肆索性就站起來,身子往前探了探,順手把紙巾按在了他的額前。

男人搭衣服的動作一頓,擡眼看了過來。

讓他這麽一盯,岑肆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眨眨眼,自己到底在幹些什麽啊,有點兒後悔起來。

估計是以前給徐朗做家教做久了,替小孩兒擦臉的動作太熟,看到蘇行止臉上有水,就自然而然伸手過去,根本沒過腦子想想對面的人是誰。

人家一個大男人,肯定不喜歡別人這樣擅自觸碰自己吧?雖說是隔著一層面巾紙。

男人的額頭還挺堅硬,水汽帶著些許暖暖的溫度從面巾紙上透了過來,岑肆手指停頓了兩秒,身子往後一撤,重新坐回椅子上面。

那面巾紙沾了水,並不是那麽容易掉,輕飄飄的一片,在男人的額頭上面飄飄蕩蕩。

場面變得有些更尷尬了。

半晌,蘇行止才伸出手去,慢悠悠將那紙巾摘了:“謝謝。”

“不用,不用。”岑肆就有種心虛感覺,俗話說無功不受祿,她也沒幹啥啊,就只在他腦門兒上粘了塊兒紙而已…

為了表達歉意,她就主動站起身來:“我去取餐。”

在度假村的餐廳吃飯是不用花錢的,基本費用都包括在了之前交的那一筆食宿費裏面,所以餐點什麽的都是自由取用。

岑肆先在消毒櫃那裏拿了兩個餐盤,去窗口要了些包子之類的主食,做了這麽久便當,她大概已經對蘇行止的口味有所了解了,所以也根本不用去問他的意見,直接拿就行。

這男人似乎並不喜歡油膩的食物,不管是肉類還是蔬菜,都喜歡清淡一些的,調味不用太重,所以她就拿了只用醋和麻油涼拌的小黃瓜和西蘭花,還要了兩碗糯糯的紅棗八寶粥。

先把這些都拿回去,岑肆又看見旁邊有一個奶茶的窗口,就走過去問了一下,早晨居然也是供應的。

雖然早上起來就喝奶茶有些不太對勁,但是有哪個女孩能抵擋得了這種誘惑呢?因此她果斷就要了杯血糯米加珍珠的,拿在手裏溫溫熱熱,她特意沒要加冰塊的那種。

喝了兩口,味道很正,沒有多餘的香精味道,只是牛奶加紅茶和糖的味道,珍珠也很Q彈,不是那麽的甜,比較清淡。

岑肆就有些猶豫,原想著再給蘇行止要一杯,話都到嘴邊兒了,還是作罷。

回到座位上以後,蘇行止正在用一杯熱水燙杯子,修長的大手捏著杯壁,輕輕的晃動了一圈,讓那熱水把杯子的角角落落全部都燙到,他這才把水倒出去,繼續燙下一個。

岑肆一邊吸著奶茶,一邊看他的這些動作,心裏有些好笑。

一般男人的話,對這方面都有些毛躁吧?也不管幹凈不幹凈,反正能用就行了,從來沒看過有人會這麽細致,看來蘇行止也是個潔癖啊。

岑肆自己的話,雖然沒那麽嚴重,但是多少還是有一些潔癖的,就像右手剛剛抓了大鵝,她在餐廳的衛生間足足洗了兩遍才罷休,這會兒手還有些疼呢,估計是搓大勁兒了。

“你在喝什麽?”蘇行止把所有的杯子燙完,這才擡手看她。

“奶茶,蠻好喝的,不太甜。”岑肆嚼了口珍珠,答道。

“為什麽不給我拿?”蘇行止掃了眼桌上的食物,所有東西她都拿了兩份,唯獨奶茶沒有。

“這個啊。”岑肆就低頭看了一下裝那奶茶的杯子,把正面扭過來給他看:“上面畫著卡通圖案的,你不喜歡。”

“…”

這個梗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過去?蘇行止擡手按了下眉心,小秘書還挺記仇。

岑肆隨口說完,也覺得自己有些斤斤計較,明明在車裏那會兒已經借著這事兒說過他一次了,至少也要隔一段時間再說,不然就太不地道了。

如今兩個人都不在公司裏,她的狀態就比較放松,她這個人,對工作一向認真,所以連帶著也把公私分的很清楚。

在職場之上,蘇行止是她的上司,也是她的大老板,所以她絕對是不會以這樣的語氣說話的,現在卻並不一樣。

蘇行止倒是挺喜歡她這種輕松的狀態的,看起來很自然,也更親近一些,就像現在這樣,兩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互相能夠閑聊上幾句。

眼見女人將那一杯奶茶吸了個幹幹凈凈之後,這才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起包子,他臉上就有了些許笑意。

再怎麽酷帥的女孩子,恐怕都逃不過甜食這關吧。

岑肆這會兒是有些走神的,吃完一個包子後,她就看了眼窗外的某處,嘴裏就輕‘嘖’了一聲。

“怎麽了?”蘇行止問她。

她這才用下巴點點窗外:“你看那只傻鵝,居然還懂得躲雨。”

蘇行止就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就看見外頭的一個棚子下,臥了只通體雪白的大鵝,橘黃色的尖嘴埋在翅膀裏,正在那兒避雨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主意到了這邊兒的目光,那大鵝身子抖了抖,忽然就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跑到了棚子的另一邊,正好被一捆子木柴給遮住了,只能看到一點點雪白的毛。

“就是剛剛跟我打架的那只。”岑肆有些意猶未盡的收回眼光,過一會兒又說:“燉大鵝其實也不怎麽好吃,油太大,必須搭配酸菜才不會那麽膩,所以人們不常吃它是有道理的。”

她這會兒已經把兩個包子都吃完了,正低頭喝那一碗八寶粥,稍微有些燙,她就皺著眉吹了吹,白嫩嫩的臉上,腮幫子鼓起一塊兒。

很少見到她這麽富有生活氣息的樣子,蘇行止就多盯了幾眼,慢悠悠的問:“你怎麽是學會制伏大鵝的?”

岑肆喝了口粥,抿了抿嘴巴:“小時候農村常見,這東西最愛追趕比它弱的動物,小孩兒最容易遭殃,被追多了,自然就摸索出應對的方法。”

這麽說著,她就把袖子挽了挽,在細白的胳膊上找了一會兒,有些遺憾的嘆氣:“之前這裏還有被咬過的疤痕呢,現在沒了。”

“不留疤挺好的。”蘇行止就不由得順著她的話題說了下去。

岑肆搖搖頭:“留疤怕什麽?外表的傷痕根本就不可怕,心裏的雖然看不見,一輩子都未必能愈合了。”

她說完後,自己就皺了下眉,明顯是不想再說下去了。

蘇行止眼睛盯著她,目光就深沈了些,卻也不去提她的軟肋,過一會兒才又問:“那你攀巖是怎麽學的?”

“攀巖?”岑肆重覆一遍,一會兒反應過來:“你是說救徐朗的那次吧?我沒學過這個,只不過之前打工的時候,在高樓擦過玻璃,後來因為體重太輕,沒兩個月就讓開除了,那個掙錢其實挺多。”

很少聽過她談自己的事情,蘇行止皺眉聽著,雖只是只是寥寥數語,卻也讓他莫名的心口一緊。

沒遇到他之前,這女人到底過著什麽樣的生活?又是怎麽的生活經歷,讓她磨練成現在這個果敢幹練,而又絲毫不怕吃苦的形象?

放在身側的大手慢慢握緊,他沒有再問下去。



雨下了一會兒也就停了,緊接著外面就出了太陽,照得四處都金燦燦的一片,空氣也更加清新了起來。

岑肆和蘇行止分開以後,就重新回到了住宿的地方,去房間裏休息了一會兒,上午九點鐘的時候,外頭有人來通知,所有亞創的員工下樓集合,有集體項目需要參加。

團建這種活動,目的就是培養員工們的團結精神,就跟大學那會兒的軍訓差不多,肯定不會讓你像旅游似的一直玩兒。

岑肆就找出運動鞋穿好,盡量挑了便於運動的裝扮,頭上戴好帽子防曬,這才走了出來,去指定地點集合。

這裏是在度假村的後面,離著背後的群山距離更近,是一片開闊的場地,還有籃球架什麽的,專門用來運動的地方。

岑肆過去站了一會兒,其餘員工們就陸陸續續過來了,女孩兒們的穿著也沒有之前那麽誇張了,起碼都是褲裝。

集體拓展訓練有專門的教練來教,讓大家排好隊之後,教練就在前頭做了自我介紹,緊接著就開始說接下來的活動項目。

其實從不遠處的運動器材就能看出,所謂的團結訓練不過就是幾個人圍在一起,用手去接從高臺上倒下來的同伴。

膽量訓練就是綁好安全繩,從梯子爬上一根高高的立柱,然後再從中間的一道橫梁上走過去,就跟在耍雜技似的,就差手裏拿一根那種保持平衡的長木條了。

之後還有各種各樣的游戲方式,但是大同小異,都差不多。

岑肆對這些都是比較擅長的,她本來就不怎麽恐高,膽子也比較大,又經常鍛煉,一般的事情根本就難不倒她。

教練把所有人分為三組,每組都編上編號,采用的是團隊加分的方式,贏的團隊還會得到額外獎勵,以此來增加大家的熱情。

結果問題就出來了,有岑肆的那組毫無懸念,次次都能贏。

高空上遞物的游戲,她一個人就能走完全程,攀巖本來是在規定的時間內,把大家所有的成績加起來評分,結果她一個人的分數就比人家全隊的還高。

教練都有些無奈了,這活動到底還能不能繼續下去了?

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下午的時候,教練就親自過來找她:“那什麽,小岑,要不你就別參加其餘的項目了?我看你也沒什麽需要訓練的,就在一旁幫忙算算分就好。”

這算是被排擠了嗎?岑肆自己想了想,都覺得有些好笑,早知道就隱藏一些實力了。

當下就點點頭答應下來,也沒進到隊伍裏,自己一個人在旁邊草地上坐著。

有了上午的訓練經歷,一幫女員工們卻還是很害怕,攀巖的時候尖叫到嗓子都快啞了,岑肆老遠聽著,都忍不住捂了下耳朵。

其實這些她都挺理解的,有些人天生就恐高嘛,也沒辦法,只是心裏覺得無聊,煩得厲害。

她的手就不自覺扣了扣草皮,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給地上的小草編了一溜小辮子了。

蘇行止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

別人都排著隊擠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又笑又叫,怎麽就他的小秘書一個人孤零零坐在草皮上,給雜草編辮子?

本來想著她白天有活動,他也就不想過來打擾,結果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蘇行止皺了皺眉,大步走過來:“有人欺負你?”

“啊?”倒把岑肆給嚇了一跳。

她正坐在那兒研究那一溜草辮子呢,心裏尋思著要不要再給人家解開,編在一起也不知道能不能繼續生長了,結果就聽見腦袋頂上有人說話。

揚起頭看了一眼,她就用手遮了下眼前的陽光,就看見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那兒,太陽給他的全身都鍍了層金光,就跟成神了似的。

她就拍拍土站了起來:“蘇總,你怎麽來了?”

一邊還在想,像他這麽高的級別,應該是不用參加訓練了吧?而且就算是參加,這人也遲到了…

男人看著她,又重覆一遍,語氣加重了些:“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岑肆這才把自己的情況講了一遍,末了仰仰腦袋,遺憾的補充一句:“沒辦法,無敵就是這麽的寂寞。”

見她還有心思開玩笑,蘇行止神情這才緩和了一些,轉過身淡淡說道:“走吧,帶你爬山去。”

岑肆見這人直接領著她就要走,就說道:“要不要跟教練打聲招呼?”

男人腳步不停,已經走出好幾步了:“不用。”

她也就急忙跟了上去,爬山也挺好的,省的在這裏幹耗著,什麽意思都沒有。



岑肆回房間去洗了洗手,換了個衣服之後,又用皮筋把頭發紮起來,整個人收拾的利利索索之後,這才重新出來。

蘇行止就在樓下等著她,看見她這個發型,估計也習慣了,也沒說什麽,兩個人說走就走,直接就出了度假村,往最近的那座山走去。

從遠處看著挺近,其實卻花了整整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地面坑坑窪窪也不好走,但岑肆還是挺開心的,沿途看著風景,拍拍照片,也並不怎麽累。

等正式到來山腳下,那裏的景象就更加秀麗,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溪流圍繞著山體,水流就是從上面下來的。

岑肆插腰擡頭望了一眼,就問蘇行止道:“上面是不是有山泉啊?”

男人就點點頭:“大一點兒水源的有三處,水質很好,可以直接飲用,附近居民都會過來接水。”

“真好啊。”岑肆就讚了一句,躍躍欲試想要趕緊上去。

蘇行止卻沒動,又打量了她一眼:“體力能行嗎?上山容易下山難,現在已經是下午了,耽誤到天黑會有危險,在山腳下走一走,也是很好的。”

“沒關系。”岑肆知道他這話是很認真的,就站下來活動活動手腳,確認了一下自己的體力說道:“我並不是特別的累,只到半山腰的話,天黑之前就能下來。”

蘇行止這才點頭,當先過去開路,帶著她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迂回往上爬去。

他應該是之前來過這裏的,所以看起來十分熟悉路況,岑肆跟在後面,便覺得安心了起來。

她其實是第一次爬山。

Z市雖然附近的山有很多,但是她卻一次都沒有爬過,小時候需要大人的監護,所以自己不能亂跑,長大了一些卻需要四處打工,根本就沒有時間。

有一句話是這樣的:‘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意思是這兩種方式可以讓人的眼界更加開闊,上學的時候,岑肆知道自己沒有‘行萬裏路’的條件,她就開始大量的讀書。

可以說,她的很多知識都是書籍教會的,也是通過書籍去感受未知的世界,後來接觸了電腦,又通過視頻去了解。

山是怎麽樣的呢?以前課本裏的描述是‘重巒疊嶂’‘險峻異常’的,她就總懷著一種敬畏,此時真真實實看到了,才覺得其實並不是那樣。

山也可以是很平穩的,就像是在走臺階似的,一級一級緩緩上去,並沒有很明顯的坡度,旁邊各種的植物在微風中擺動,四處都是幽深的綠意,帶給人一種很清爽的感覺。

兩個人體力都不錯,腳下的速度就很快,除了偶爾停下來欣賞一下風景之外,基本就沒怎麽耽誤時間,很快就到了半山腰的一處山泉跟前。

蘇行止停下來指給她看:“這就是人們最常打水的地方。”

岑肆走了過去,頓時就趕緊到一股涼意,清澈的水源接連不斷的湧出來,像是一股小小的噴泉。

正好背包裏帶著杯子,她就蹲下來接了一些,稍微嘗了一下,清甜的味道頓時就充滿味蕾。

天色還早,不過是下午四點多而已,這時候太陽也不那刺眼了,岑肆就把遮陽帽摘下來,拿在臉前扇了扇。

轉了轉頭,她就看見蘇行止正在擦一塊平坦的大石頭。

男人高大的身子微微彎著,戴著帽子的側臉看起來線條完美,修長的大手捏著塊小小的濕巾,顯得就稍微有些滑稽。

就那麽仔仔細細擦了兩遍,他這才直起身來,等到石頭稍微幹了些,就招手叫她過去:“就能坐一會兒。”

岑肆沒想到這石頭居然是為了她擦的,就楞了一下,下意識推脫:“不用了,蘇總,我站著就行。”

被男人一眼盯過來,她就沒話了,過去乖乖坐下。

之前還疑惑他為什麽只讓坐一會兒呢,坐下之後她才明白,這石頭挨著水邊兒,寒的厲害,估計是因為太陽照射了一會兒,這才有了點兒溫度,這要是坐的時間長了,肯定會生病。

當下就搭了個邊兒,只微微休息了一會兒,她就重新站了起來,眼看著天色也不早了,兩個人就打算下山去了。

不遠處卻傳來幾聲女孩兒的尖叫,緊接著有兩個游客模樣的姑娘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燙嘴似的一直急促的大喊:“蛇,蛇,蛇,有蛇啊啊啊…”

說來也巧,岑肆再一低頭,整好就看見自己腳邊有條灰頭土臉的小草蛇,這東西膽子挺小,估計被嚇到了,也在逃跑,結果卻躥到了兩個姑娘的前頭。

只一擡腳,她就把那蛇給踢到了草叢裏面,擡頭沖著那兩個姑娘說道:“沒事了,只是草蛇,被我踢走了。”

農村生活過的人應該都見過這種小蛇,喜歡生活在水邊,其實是沒有什麽殺傷力的,也沒有毒,岑肆見多了,自然也就不怕。

那兩個姑娘卻不是這樣,本來高高興興出來爬山,卻冷不防見到這東西,膽子都快嚇破了,正好見到一個梳著超酷發型的帥氣小姐姐救了她們,頓時就跟見了親人似的。

感激的圍上來後,倆姑娘就一邊兒一個,親親熱熱把岑肆的胳膊抱住了,表情別提多崇拜了,眼裏冒著小星星,嘴裏還嘰嘰喳喳說著:“謝謝謝謝啊,多虧你了,不然我們都會被嚇死!”

“就是就是,你叫什麽名字啊,留個聯系方式唄,剛剛踢蛇的那個動作可真帥!”

還想多說幾句,旁邊卻忽然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把她們的話給打斷了。

“把手放開。”蘇行止盯著倆姑娘纏住岑肆的手臂,臉上冷冷的沒什麽表情,目光卻十足的不爽:“我們要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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