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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願我如星君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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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月押著恒璽心中苦悶地很,若放他回去,這一趟實在是不劃算,可不放他自己又不能將他怎樣。

憂月擰著眉頭看著恒璽,沒好氣兒道:“你別以為一會兒,極升殿裏那群酒囊飯袋來了我就會怕,就是你們全部一起上,也不能奈何我半分。更何況,你的生死還在我手裏。”

恒璽眉宇間不見半分狼狽神色,對他而言,此時被憂月抓到不過是一次大意輕敵,一旦他回去,他就會有一千種方法讓憂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憂月盯著恒璽,卻清楚知道讓他說出自己的身世幾乎不可能。雖說舟央一向事事有分寸,可魔界終歸人多眼雜,況且舟央一直不喜歡雪夕,估計他也很難盡心照顧雪夕。

三年前,她失去記憶出現在煉魂海上,恒璽救了她,她便以為恒璽是個可親可近之人。還記得那時經過黎淵上空,恒璽為了不讓她被黎淵的戾氣割傷,竟先送她過去,自己的手臂卻不慎受了傷。

有些事有時候想起來的確是溫暖,可在不該想起來的時候想起來了就只能添亂。

憂月整個身子向後傾了傾,長長發出“嘶”的一聲,打量著恒璽,這個人害自己在黎淵生不如死。

以前總和雪夕說著,自己有機會抓到恒璽一定要親手殺了他,才能為自己過往受的罪討回公道。可現在恒璽就跪在自己面前,殺不殺他一樣由不得自己。

既然做不到,大可不必浪費時間。憂月輕蔑一笑,也不知笑給自己看還是笑給恒璽看。“神界太遠了,本姑娘懶得跑了。魔君大人,你說,我如果現在把你丟回極升殿上去,那些大臣們會以何種的目光來迎接你呢?嗯?”憂月嘴角勾起一道得意的笑容。

比起恒璽三年前的種種所作所為,自己這些,簡直是小孩子把戲。把恒璽抓回極升殿後,當著眾大臣的面無賴地羞辱了他一番後,她很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有了剛剛被恒璽破掉隱身術的前車之鑒,憂月此番多施了些法力,隱著身形在魔界上空騰雲駕霧。

魔界的天雖一直是低壓暗沈,不過雲層倒著實是厚實,騰起雲來實在是省力。沒一會兒,憂月便已找了許多地方,卻也不見二人。

憂月甚是信任舟央,雪夕對她何其重要,舟央怎會不明白,莫非二人是回了金鋆殿?

憂月滿心疑慮便在黑雲裏摸著路回了金鋆殿,大門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洩不通。憂月心中不解,這會是誰的人?除了恒璽,還有誰有如此權利?

總之無論是誰,自己是走不了大門了。知道自己隱身的術法還未解去,便只捏了個訣,變作一片薄薄的羽毛,偷偷潛入殿內。

憂月前前後後將整個金鋆殿翻了個遍也沒見著舟央,便縱身飛上雲層中,用千裏傳音問舟央:舟央,你和雪夕現在在哪兒?我怎麽找不到你啊?

焦急地等了很久後,舟央才不慌不忙回音道:雪夕姑娘不肯相信我,我將她帶走後她便自己一人離開了,現在我也正四處找她。

憂月不禁皺起眉來,雪夕為何便不能稍稍體諒她一些,這樣孩子氣,凈給自己添麻煩。

憂月忙從雲層中爬起身來,吞雲吐霧飛行了許久,才在一個荒涼的山頭見著了舟央。

舟央雖淡然在山頭上迎風而立,憂月一靠近便看到了他一臉的焦急,與他平日裏氣定神閑的模樣大不相同。

“雪夕也真是的,給你添麻煩了。”憂月埋怨道,一面從衣袖內摸出一方疊的整整齊齊的絲帕,微笑著交到了舟央手上。

舟央看著憂月楞了許久,心中竟隱隱有些不安起來,忙道:“我們一起去找找雪夕吧,她一個人在這魔界也不安全。”

憂月點點頭兩個人便一起找了起來。

翌日,拂曉。

舟央和憂月到了一個山洞口,兩個人皆忙活了一整晚準備稍作休息。

讓憂月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雪夕正躺在山洞地面的一片血泊之中,一動不動。

——她死了

憂月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拼命揮動著衣袖,天便亮了起來,光線照進山洞內剛好夠看清雪夕的樣子。

“你已經是這世上我唯一一個親近的人,為什麽連你也要離開我……這不是真的……”憂月不顧地上的血跡,抱著雪夕大哭起來。

舟央一直低頭站在山洞口,良久,舟央走到憂月身旁,溫聲道:“公主不會的,你還有舟央,我向你保證,無論發生什麽,你都可以信任我。”

他可以保證他可以一生一世對憂月好,可為何憂月總是無動於衷,難道他的一片真心,她真的一點也看不到嗎?她知不知道,他可以盡負天下人,也絕不會傷害她一分一毫。

憂月抱著雪夕冰涼的身體心裏冷得發怵,她什麽也聽不到,舟央即便把心都掏給她,她也感受不到。先是爺爺,毫無預兆的離自己而去,現在又是雪夕,老天爺為何對她如此殘忍,將這世上她最親近的兩個人奪走。

憂月哭了不知許久,才施了個法,將雪夕的肉身帶回人界,她要把她和爺爺葬到一塊兒。

臨走時,舟央挽住了她的衣袖,被她面無表情地輕輕扯開了。

將雪夕安葬妥當後,憂月梳洗了一番便向碧海九天直飛而去。

要找鵬鉞,只消在神界守著就行了。

身負近萬年的修為,加上上次來過一次,遑論南天門,溜上九重天都是輕而易舉。

不曾料到,第一個見到的人便是無塵。他一席白衣,身姿出塵立於天宮外的桃樹下,似一幅開闊無垠意境遼遠的水墨畫。

憂月嚇得趕緊躲回宮墻後,心中無盡的苦澀突然一湧而出,唯有掩面啜泣。

天神無塵,大概,你永遠也不知道我的痛苦和哀愁。

憂月很小心地繞過了無塵,為了避免和他碰面又繞了一大圈路才摸近了天宮。

在一個大門緊閉的大殿外,憂月停住了腳步,化作一只彩蝶,貼著紅色大門偷聽了起來。殿中許多人似乎是聚在一起謀劃什麽事。

眾人口舌紛雜,有一個人的聲音卻與那日在漱桃殿見到的玄空道長很是相像,語調中那一分超然物外不是什麽人都有的。

憂月仔細地聽了聽,那人說“魔界這一千多年來雖稍有收斂,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邪就是邪,只要有機會,他們便會為禍三界。此番抓到無界,定要借他重創魔界才好。此事雖有違道義,但我們也是為了三界蒼生,不得不做此舉啊。”

憂月一動不動繼續聽著,沒有想到這個趙道長年紀挺大,心卻一點不軟。

憂月化作一只彩蝶,貼著大門,知道尋常的神仙都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就一心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曾留意,一道仙力將自己從大門上吸了下來,順著一陣旋風,憂月便被彈到了一棵大樹後現出了身形。

只見無塵面色如水漸漸朝自己走近,憂月窘地無地自容,只顧努力地往身後的樹上靠。

“等等,你要幹嘛?”

只見無塵一反常態,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說道:“憂月,我想了很久,今日我一定要告訴你。你對我,正如諾離之於銷氤一樣,是今生今世不可割舍之至愛。”

憂月霎時呆住了,臉上泛著不知名的紅暈。二人沈默而視,良久,憂月含著淚光問道:“這是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無塵上前兩步,手中拿出一把玉笛,道:“這是我娘留給我的,除了義父,沒有第二個人見過,現在,我把它送給你。憂月,請讓我照顧你一生一世。”

夢中那個畫中的白衣男子此刻正立在碧海九天的無邊雲霧中,對自己說他愛上了自己。

憂月楞楞地看著無塵流下了眼淚,這是她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場景。

憂月燦若桃花地笑著,抱著無塵道:“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無塵嘴角上揚起一個醉人的弧度,這是憂月第一次看見無塵笑,好看地江山失色。

無塵臉上的笑容不知為何,一晃即逝,他將手中的玉笛遞給憂月,淡淡道:“我們去告訴義父,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憂月猶豫著點了點頭,她不知為何心中有些不安,玄空道長她見過一次,不用說他很不喜歡自己。

一路上,無塵不似往日,不願多說一句話。說了許多,大致的意思都是希望自己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她,很多事,不是她一個人可以解決的。

她的確有很多事,她要抓到鵬鉞,她要查清是誰害死了爺爺,還有她的身世。

無塵帶著憂月到了源兮殿,便引憂月到大殿坐著,淡淡道:“你在這兒隨便看看,我去請義父。”

有子時陪著她,無塵便不知上哪兒去了。

無塵一走,子時便開始盤問起憂月:“哎呀呀,憂月姑娘,你這是,要做我未來的師娘啊?”

“胡說什麽,我還有很多事沒辦完呢。”

“我師父有許多事要辦,你也有許多事要辦,你們倆可真是般配啊。”子時打趣道。憂月一面笑著,一面便要出手教訓子時。

子時忙護住頭閃開,小心提醒道:“憂月姑娘,告訴你個秘密。近來,三重天來了個女仙,貌美如花,一直纏著我師父呢。其實呢,碧海九天上思慕我師父的女仙原也不少,只是沒見她這樣死皮賴臉的,硬纏著我師父不放。這倒也沒什麽,關鍵是玄空道長,不知何故,有意提拔她。”

憂月面不改色,吃了一顆桌上的蜜餞,道:“關我什麽事?”

子時心裏有些失望,那個女仙剛來時她見過,囂張跋扈至極。還因為自己不慎撞了她一下而當眾羞辱自己,自她知道他是無塵的徒兒後,更是看自己不順眼,真不知是有什麽毛病。

本來說給憂月聽,還以為這個女子厲害,定會好好收拾收拾她。哪知道憂月這廂,絲毫沒有半點上心。

子時還不想放棄,接著透露道:“她呀,若是別人也就罷了。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凡間女子,不過前日才受了仙根。似乎她能登仙,還是玄空道長一手提拔的呢。可她竟絲毫不曉得感恩,竟不知足,還妄想著接近我師父。你別說,我看,師父啊,待她還真和其他眾女仙有些不一樣呢。”

憂月眨了眨眼,將手中茶杯內的茶一飲而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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