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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鬧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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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璽將憂月帶出煉魂海時已是白晝,許是因為一夜沒睡,許是因為一晚上驚心動魄的經歷,憂月走回傾夕宮的一路上都是眼神空洞,丟了魂一般。

剛至宮門口,便看見流曦焦急的盼望。憂月見狀打起精神來,流曦剛欲行禮,憂月便揮手示意作罷。流曦聲音像一貫一樣細小,但也難掩心中焦灼“公主昨夜去哪了?怎麽一夜未歸?今日這般沒精氣神,可是昨夜一宿沒睡好?”

憂月見她言辭真摯,若說自己沒精氣神,只怕流曦更沒精氣神,想是一夜未曾合眼。想想不免有些心疼,為了安撫她,憂月很是落拓地眉開眼笑,道:“哪裏有什麽要緊的,我不過是在假練劍練得乏了,不留神睡了過去。”

流曦頓時眉頭紓解,歡歡喜喜地領著憂月進了大殿。隨意用過早膳後,憂月竟沒有半點心情練琴練劍,便坐在大殿中央的高座上看起書來。好些時候過去,還是在看同一卷。一旁的流曦看上去心神不寧,似是有什麽要緊事要說,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憂月無心看書,倒是註意到了流曦的忐忑樣子“流曦,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現下這裏並無外人,你只管說便是。”

“公主,今天午後便要召開十年一度的飛升慶宴,按理說公主也要參加……”

憂月還以為是個什麽大事,原來不過是參加個宴會,輕輕笑道:“那就收拾收拾準備參加啊。”

流曦一直是低頭斂目狀,這才微微擡眼,目光中深含憂慮,嘴角抽了抽道:“這次飛升慶宴與以往不同,魔君說,他說要宣布公主與太子殿下訂婚……”流曦雖早有耳聞無界太子對憂月公主有意,可不曾想過魔君竟主動促成這樁事。她想起那日無界擅闖傾夕宮,打傷了兩個守門宮女,便覺著後怕,公主怎能嫁給這樣一個人。

憂月登時只覺荒謬至極,這是什麽玩笑,父王當自己是什麽?未經自己同意就要自己嫁與無界,她打算著不理會這些瑣事,左右要嫁的人是她,她不願意,誰又能強迫得了。想著正和流曦吩咐不用理這飛升慶宴,讓他們瞎鬧騰去。

一個宮娥慌慌張張地跑進殿來通報:“太子駕到,要見公主——”話還沒說完,便被闖進來的無界一掌打飛。

無界邁著大步子,趾高氣昂地走近來。憂月心中氣憤,卻也只能先壓抑著,拋下手中的書卷起身,擡高了語調道:“王兄這是唱得哪出啊?下人不懂事自有我親自教訓。”

無界撇了撇嘴,似是不願為個下人費口舌,不耐煩道:“想必你該知道了,今日的飛升慶宴實則就是你與本太子的訂婚慶宴,好好收拾收拾,本太子保證,以後不會虧待你。

無界還真當要娶自己,他先前多次暗中折磨自己,又在自己身陷石室時棄自己不顧,也許這些都不算什麽。可是屢次打傷自己的宮人,實在令自己心寒。

“訂婚,那我們何時成親?”憂月想想或許還有回轉的餘地,試問道。

“三年後,父王說了,三年後就為我們舉行成婚大典,昭告天下。”

憂月雖知無界比自己年長,可說起來還真是個半點睿智成熟也不見。父王說,就只知道父王說。你可知父王為何這樣說,你可知父王為何要我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做兒媳,荒誕,荒誕至極。

憂月見也無界多說無益,便隨口寒暄了兩句送走了無界。

也不精心梳洗打扮,也不換衣服,憂月便匆匆趕到恒璽練功的地方找恒璽。剛見恒璽,憂月直言道:“父王,我決不會嫁給王兄。”

恒璽看也沒看憂月,在一邊練著功突然將臉拉得老長,冷冷道 :“哼,你以為到現在還有回轉的餘地。你當飛升慶宴是什麽,你當本座的威嚴是什麽。請柬已經發了出去,各大臣到時都會參加,你就等著點頭敬酒便是,休要多言。”

憂月一時啞口無言,楞了半晌,打算就此離開,離開魔君殿,隨便去哪都好。正轉身要走之際,恒璽叫住她:“我知道,以你的性子,不會這麽輕易服從,我可警告你,只要在魔界,你就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憂月霎時覺得一股怒氣從丹田生出,父王怎麽可以這樣對自己說話。頓了頓步子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很是毅然決然。

剛到傾夕宮門口,便見一大撥妖兵拿著兵器守在宮門口。憂月見勢知不妙,轉身跑去。哪知為首的一個魔將拿著把長劍飛到她面前,生生攔住了她的去路,道聲:“得罪了。”便把她雙手死死地綁了起來,一眾人就這麽把她送到了一個偏殿裏。

幾個年長的宮女開始為她梳妝打扮,其中有兩個心腸仁慈些的便勸她道:“這是多少姑娘想都想不來的福分,就算心裏再這怎麽不樂意,也要想開些,世事無常的,誰知道以後又是個什麽樣子。說不準,到時候公主就喜歡上太子了呢!”

講真這些話她壓根聽不進去,她已經不是單純的不喜歡無界了,她不喜歡父王,她害怕父王的喜怒無常,恨父王的屢次欺騙。她厭惡魔界,她恨魔界。

世上還從沒哪個要訂婚的女子像她這般,經歷了一夜驚心動魄的事,又被捆著雙手架上宴席。起初,她像個透明人一般,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被捆著雙手坐在酒桌上,身旁還有幾個武士偽裝的侍女監視她。

酒席上歌舞升平,恒璽攜著無界向飛升了的小妖小魔授予榮譽褒獎,又和各位大臣寒暄著。到了宣布無界和她的訂婚時,“侍女”便為她解開了繩索,架著她站起來向各位大臣問好。恒璽用傳音命令她道:“對大家說,憂月感激父王救命之恩,多謝王兄不棄。多日來,為王兄英雄本色所欽慕。承蒙父王賜婚,憂月即將嫁與王兄,願一生不離不棄 ,忠心於魔界。”

憂月聽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便覺惡心,一句話也沒記住,站著杵了許久後發覺舟央不在。說實在,在魔界,除了流曦,也就只有舟央令她覺得還有些許溫暖。環視了四周,依舊不見舟央的身影,也不知何故。

宴席上的人一個個看著怪物一般看著她,的確,她的神情舉止無處不透露著與宴席氣氛極不相融的感覺。一些與恒璽親近些的大臣也都知道她的來歷,沒有多少人真正把她當一回事。都作是無界太子年少不懂事,興起這樁婚事,沒有人真正看好她。

恒璽見她遲遲不作反應,用恐嚇的眼神看著她。恒璽只當她是膽怯,故而甚少未違逆自己。卻不知她只不過是不願恒璽失望,恒璽近日來幾次三番迫害於她,她心裏對恒璽的情誼哪裏還剩多少,又怎會受恒璽的恐嚇。

酒宴大堂之外,立著一個白衣身影。烈烈風中,衣袂飛舞,手執長劍,緊緊抵著劍鞘,似在等待一個時機。

大堂甚是寬敞,大家的註意力又皆在憂月身上,除了面向大門的憂月,沒有人註意到門外的白衣身影。二人四目相對,白衣青年眉頭深鎖,墨眸微轉,握著長劍的手忍不住顫了顫。

恒璽的眼神越發兇惡,憂月不知何來的勇氣,猛地掙開圍繞著她的眾人,掀桌推椅,一路跑向大堂門外。宴席上的眾人皆大驚,目光紛紛投向恒璽。恒璽勃然大怒,渾身打顫,拍著身前的桌子道:“放肆,放肆!你們一個個還楞著幹嘛,還不趕快拿下這個逆女。”

憂月還未跑至門口,便有人攔在了身前,身後亦有人追來。她不顧一切地推開眾人,只見眼前狂風大作,擋在她身前的人皆被大風掀開。雪衣烏發的青年向她伸出手來,她楞了楞:“無塵”,接過手兩個人一起拼命的跑,身後是浩浩蕩蕩的妖兵魔將。

兩個人皆跑地氣喘籲籲,許久之後,到了一片寒風凜冽的峽谷。無塵大口喘氣道:“當日,無塵許諾帶姑娘離開魔界,如今也確實該兌現諾言了。”

憂月不禁眼角溢出淚水“你在說什麽,你知不知道現在魔界所有修為高強的人都在抓我們,你快走啊!”

無塵心裏苦笑,若我走了,你當真不怕萬劫不覆嗎?

長風呼嘯,身後傳來眾妖魔紛亂的叫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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