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拉著顧景言的手穿過醫院的走廊，出門看到顧景言的司機等在門口。司機看到顧景言跟林珩牽手，眼睛都瞪直了。

顧景言走過去伸手，“車鑰匙，你可以下班了。”

“先生——”

“聽不懂？”

司機連忙把車鑰匙遞給顧景言，顧景言上車，“你住什麽地方？”

林珩轉頭看顧景言，“萬盛花園。”

顧景言開車，林珩把目光落下去，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那是一場美夢，屬於他和顧景言的美夢，屬於他一個人的美夢。

開明的父母，還健在的父母。優異的成績，讀書沒有遺憾，考上最理想的大學。創業順利，想要什麽就來什麽。

林珩擡手蓋在眼上，笑出聲。

“林哥？”

“如果夢是真的就好了。”

顧景言是個冷血的人，他對那些事遺憾的有限，細追下去，也可能沒有。他只要林珩，他的目標從頭到尾都非常明確，他要林珩這個人。他只有林珩，前世來生，他都只有林珩。

萬盛花園是別墅區，車停下來，林珩拉著顧景言錄入指紋，才進門。房間裏有著腐味，阿姨最近沒來打掃，垃圾桶裏的食物都腐爛了。

林珩打開冰箱取出一瓶水遞給顧景言，“我去扔垃圾，你先坐。”

林珩出門，顧景言從一樓走到二樓，格局和裝修風格和他們穿越回去住的那套覆式類似。顧景言推開書房的門，書房很有林珩的風格，黑色的巨大的書桌上放著兩張合照。

一張是全家的合照，徐媛和林向峰站在中間，林珩和顧景言站在兩邊。這是顧景言去他家時候照的，房東兒子剛買了相機，新奇的不行。非要給林珩全家照相，徐媛看顧景言也在，就拉顧景言拍了張合照。

還有一張是林珩和顧景言坐在學校的高低杠上，還是秋天的校服，校服松松垮垮掛在林珩的身上，目光卻很深情。

林珩是深情凝視顧景言，只不過顧景言在看遠處。

顧景言真想揍自己，這麽明顯為什麽他能看不出來？為什麽他還能折磨林珩？

照片什麽時候照的他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

身後有腳步聲，顧景言回頭。林珩從後面抱住顧景言，下巴擱在顧景言的肩膀上，“學校宣傳部拍的這張照片，後來他們想找我投資新教學樓，給我寄來了。”

顧景言回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林珩，“我是不是瞎子？為什麽會以為你不喜歡我呢？”

林珩把照片放回去，“那我也是瞎子。”

顧景言回身抱住林珩，擡起頭跟他接吻。兩人吻的激烈，林珩抱起顧景言的時候嘶了一聲，顧景言立刻清醒，“怎麽了？”

“沒事。”林珩才不肯承認自己傷還沒好徹底。

他把顧景言抱進臥室，放到床上，拉上了窗簾。

“老劉他們回來了麽？”

“我不知道，我回來就立刻來找你了。”

林珩親著顧景言，三十歲的顧景言依舊是瘦，但身材很好。林珩摸著顧景言的腰，說道，“顧總，你現在還是趴著吧。”

顧景言的臉通紅，他現在身體僵硬，不趴著兩個人都受罪。

“你家有東西麽？”

“我找找。”

林珩只穿內褲，赤身裸體的去找潤滑。林珩現在的身材極好，三十歲的身體強壯有力量，顧景言看著就滿腦子黃色廢料。

很快林珩回來拿了一瓶男用潤膚乳，親著顧景言的後頸，“就這瓶沒過期。”

顧景言被他親的頭皮發麻，喘息著說道，“你不用護膚的？面霜也沒有？”

“不用。”

林珩就是鋼管直男，潤膚乳的味非常奇怪，熏的顧景言頭暈。

“林哥？”

林珩分開顧景言的腿頂進去一些，“嗯？”

顧景言吸一口涼氣，怎麽感覺更大了，這回真的是疼。

“疼，你別動。”

林珩停住動作，去摸疼萎的小顧，“很疼麽？以前——”

聲音突然卡住，對於現在的顧景言來說，真的是第一次。

林珩退出去，顧景言立刻抓住林珩的手臂，“別，你等會兒。”

林珩退出去俯身跟顧景言接吻，吻的熾熱又激烈，撫摸著顧景言的脊背，“別緊張，放輕松。”

潤膚乳有些多了，弄的兩個人身上都是，林珩才徹底進去。

矜持冷清的顧總，被幹到爽處，也只是發出重喘。林珩親著顧景言的後頸，隨即去親耳朵，“顧景言。”

“嗯。”

“真實麽？”

碩大在身體裏橫沖直撞，開疆僻壤，可太真實了。

顧景言有些喘不過氣，仰起頭，“林珩。”

林珩有種錯亂的感覺，他在這一刻才是真實的，熾熱的包裹。瘋狂的沖刺，他們在床上抵死纏綿。

結束的時候顧景言失控，聲音帶著哭腔，成年的聲音跟少年有細微的區別。“林哥……”

林珩從後面抱住他，片刻才退出去，細致的親著顧景言的後頸。

“你別親，弄出來了。”

“一會兒換床單，讓哥抱抱。”

顧景言轉身看著林珩，林珩五官更加冷硬，下巴上有胡茬。顧景言摸著林珩的下巴，面對這樣的林珩，他總有些緊張。

“那些是夢還是真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真的。”

“趙暮呢？你有他的聯系方式麽？”

顧景言從地上撿起手機打開通訊錄找到趙暮的號碼，“這是他的。”

“他做什麽職業？”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是醫生。”

林珩看著號碼，擡頭，“我出事到現在一共八天，你認識他在一年後，這個電話能打通麽？”

顧景言蹙眉，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半晌才搖頭，“我不知道。”

林珩撥下號碼，是空號。

他看著顧景言，片刻後點了一支煙靠在床頭。顧景言翻身抱住他，把頭埋在他的胸口。很長時間後，林珩說，“那到底是我把劉宇帶到那個世界，還是劉宇把我帶到那個世界？”

“別人如何和我無關。”顧景言緊緊抱著林珩，“你在，這個世界就是完整的。”

林珩還是心裏不安，等顧景言睡著就起身打給助理，“幫我找找英才中學的聯系方式，盡快發給我。”

“啊？林總，我們現在自身難保了你還想捐教學樓麽？”

“廢話那麽多呢？讓你找就找，趕快的。”

林珩打開酒櫃取出一瓶酒倒了一杯，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地方。父母沒有活下來，他也沒有讀大學，那是他的黃粱一夢麽？那為什麽顧景言跟他回來了？

很快秘書就把電話號碼發過來，並且很賤的加了一句，“這個校長很勢利，現在不一定會接你的電話。”

林珩果然是沒有打通，對方沒有接他的電話。

操！真是勢利。

林珩上樓看顧景言還在睡，輕輕帶上門拿了車鑰匙出去，他開的是顧景言的車，他的車在車禍中毀了。到學校是下午三點，現在英才已經改成封閉式管理了。

“我找劉宇，應該是高二老師。”

保安盯著林珩看了有半分鐘，說道，“你沒看新聞？”

“什麽新聞？”

“劉老師自殺了。”

林珩腦袋嗡的一聲，他看著保安，“什麽？”

“那麽好一個人，怎麽就想不開呢？”保安感嘆。

“他家人的聯系方式你有麽？”

“他應該沒家人，沒聽說過。一個人，也沒有結婚。”

林珩揉了一把臉，“就沒有朋友？”

“有個年輕人經常來找他，但我不認識那個人。”

“我找你們校長，想跟他見個面。”

保安這才審視林珩，“你到底找誰？你是誰？找校長要打他的電話。”

“你跟他說，我是顧氏集團的顧景言。”

林珩兩個字沒顧景言好使。

“你是假的吧？”保安指了指不遠處公告欄，“顧景言是我們學校的傳奇人物，照片每年都更新。”

“我是顧景言的家屬，我找校長確實有點急事。”

林珩軟磨硬泡，最後保安同意通報，願不願意見是校長的事。

意外的是，校長同意見林珩，林珩跟著保安進了校長辦公室。

“林總？”校長意外，“你怎麽來了？”

“我來這邊找個人。”

“誰啊？勞你大駕？”雖然林珩現在處境挺不好，但到底還沒真下臺。

“劉宇，是你們學校的老師吧？”

校長推了推眼鏡，半晌後說道，“他沒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林珩說，“你有他家人的聯系方式麽？”

“他爸媽早去世了，只有個妹妹，已經跟他斷絕關系。”

“什麽原因你知道麽？”

“聽說他把他爸媽氣死了，具體也不知道，他不怎麽跟同事交流。”校長說，“還有其他的事麽？”

“他的後事誰辦的？”

“不太清楚，你要不跑趟派出所問問？那邊收屍得簽字。”

天已經暗了下來，林珩從學校出去，又打給周飛。接電話的是個女人，林珩說，“周總不在麽？”

“他去做檢查了。”

林珩楞住，“他怎麽了？”

“肝癌。”那邊的人哽咽了一下，才說，“晚期。”

林珩問過顧景言，周飛最後怎麽樣了，顧景言岔開了話題。所以一年後，周飛也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了。

“在哪家醫院？”

“仁和。”

林珩急促的呼吸，半晌後掛斷了電話，他擡手捂著臉。林珩在車裏坐了很久，平息情緒，他去了趟超市買了些菜。顧景言還在睡覺，醒來肯定要吃飯。

結賬的時候，前面賣電器的店門口巨大屏幕上正在播報C市實事新聞。

2013年9月27，在C江裏發現了一具年輕男屍。身上沒有任何身份信息，穿著黑色短袖，藍色牛仔褲，身上只有一個黑色背包。背包裏放著骨灰盒，經法醫鑒定，死者排除他殺，三十歲左右，希望有知情市民提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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