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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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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經理請好假,說是要等到下個星期另外一個實習生來了才能“撤離”。

夜裏回到酒店,做好他們需要的Excel,幼綿伸了個懶腰,拿著手機看新聞。

“三區醫院女醫生被砍……”

幼綿心下一驚,怪不得秦正說大伯的醫院最近總是出事。幾番計較下,轉而撥了司敬巖的電話。

“餵——”

聽他聲音沙啞,幼綿隱約有不好的預感,“你——沒事吧?”

“沒事……”

聲音聽來有氣無力,幼綿更是疑惑,“我看到新聞了……大伯……你們都還好吧?”

“嗯。”司敬巖停頓下來,幼綿也等待著他的下文。

“橙橙被砍了。”

幼綿慢慢猜測道,“橙橙是你喜歡的那個女生?”

“對。”司敬巖道,“那個患者做完手術有排異玩應。”

“那她現在怎麽樣了?”

“已經沒事了。”司敬巖在那邊嘆了口氣,“聽小叔說你出去旅游了。”

“啊?啊,哦,是啊。”幼綿呵呵幹笑兩聲,握著手機猶豫了好一會兒久到司敬巖就要說沒事兒就先掛了的時候——

“叔叔住在哪家醫院了?哪天動手術?”

“什麽?”司敬巖反問,“小叔怎麽了?”

“不是說胃疼暈倒了嗎?”聽出司敬巖竟然毫不知情,幼綿瞬間有些傻眼。

“你聽誰說的?昨天晚上他還跟我爸一起吃飯來著。”

聽到這話,幼綿心中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失落,“哦,那我問問他。”

“司幼綿。”

幼綿啊了一聲。

“你是不是離家出走了?”

“沒有啊。”幼綿頓時尷尬,“沒有,沒事了,拜拜,希望小嫂子早點好起來,拜拜!”

掛了電話,幼綿在床上懊惱地滾了幾滾,該死的秦正竟然敢騙她!那她到底還回不回去?假都已經請好了,再跟人家說我不休了,豈不是很無趣?

手機一震,是戴了了在微信上喊她。

“死棉花球!你跑哪兒去了!!!”

幼綿像是捧著個燙手的山芋,一字一句敲進去——出去旅游了。

戴了了很快回她,去哪兒玩竟然不帶我!!!

——Z市。

偌大的房間在夜晚總是太過安靜。她的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不能。

Z市的風景確實不錯,他們住的酒店就是臨江而建,從落地窗向外看去,繁華絢麗的夜景盡收眼底。說來她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城市。

司崇良雖然一直都很忙,但還是保持著一年至少帶她出去玩三兩趟的記錄。有時候國內,有時候國外。

幼綿一路只管吃吃喝喝,拍拍照片。她喜歡動畫片,喜歡迪士尼,司崇良也陪她,雖然略顯格格不入,但不管是摩天輪還是過山車也都一路陪著她坐過來了。

你叔叔喜歡牽你的手嗎?

莫名又想起林姿的問題。

她想了想,她似乎是很喜歡牽他的手的。害怕的時候,高興的時候,閑的沒事幹的時候。至今,幼綿也沒想明白林姿這問題究竟想問出什麽,來向她炫耀的嗎?

要問幼綿從家裏搬出來後不後悔,幼綿的答案依然是不後悔。

每每想到司崇正的死或多或少還與自己有關,她就無法原諒自己。她這樣一個罪人,司家竟然好吃好喝地供了她二十一年,無論如何,她無法再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們對她的好。

雖然這樣說,她卻還是個不徹底的人。

身上的衣服是司崇良買的,手機是他買的,包包是他買的,化妝品是……她也是他養出來的。

司崇良總愛罵她小混蛋。她想自己的確有些混蛋。

當年她把林姿和他的訂婚宴搞砸後,□□鋪天蓋地地襲來。幼綿放棄了本省著名的醫科大學,而被司崇良送往英國念書。她大吵大鬧,摔東西砸東西,她從小到大的願望都是當一名心臟病方面的醫生,像她大伯一樣。十七歲的一切都很像一場草草結束的噩夢,“情場”失利,連從小到大的理想都不能再實現。

年輕氣盛的她氣憤地離家出走,黑漆漆的夜晚蹲在橋邊一個人抹淚的時候,還是司崇良找到她帶她回家。瞧,她總是這麽沒骨氣。

電話鈴聲驚雷一樣響起。

“綿綿!你快上天涯看!你你你,你被人偷拍了!”

“算了算了,你也找不著,我發給你!”

幼綿的眉皺在一起,甚為疑惑的點開戴了了發來的鏈接——

富家女私生活混亂徹夜尋歡。

幼綿看到她在酒吧的照片,正是戴了了遇到了危險的那個晚上。

拍照片的人只抓拍了幾張她回頭的照片和與人爭吵的照片。

再往下翻——

大尺度寫真。

看到此,幕後黑手早已昭然若揭。

幼綿不甚在意,翻了幾條底下的評論,無非是有錢人燒錢還不如去救濟窮人,要不然就是奢靡的富二代該遭天譴……

真無聊,現代的人一點兒辨別能力都沒有了嗎?這幾張破照片怎麽就能看出來她私生活混亂呢?幼綿扔了手機,不管不顧地倒頭睡去。

睡到早上八點的時候,有人在敲門。

幼綿剛剛洗漱完畢準備去工作,看到門口的張志超不由一楞。

“綿綿,先生讓我來接你。”

幼綿剛想說不,就聽他又道——

“先生就在樓下。”

幼綿有些氣結,她總是能被他拿得死死的。

“你看看還是有什麽要帶的東西?我把行李推下去。”

“我不回去!”幼綿瞪著眼睛梗著脖子,不欲再多交談,手下的門卻是如何也關不動。

張志超撐著門,低低道了聲抱歉了,然後——

我擦!

“你大爺!”

張志超忍俊不禁,面上卻強裝淡定地銬上了上了手銬,“對不住了綿綿。”

於是,幼綿慢慢悠悠地晃到樓下來,張志超也不敢在後面催她,立時因這不得已的冒犯而畢恭畢敬。待看到門口的黑車子就好像一顆礙眼的釘子,恨不能把車子周翻了再踹飛。張志超連忙開了車門,扶著不情不願地司幼綿坐了進去。

幼綿冷著臉不看他,只覺備受屈辱。

“野夠了沒?”

幼綿不愛聽這個字,仰著頭想跟他爭辯,卻發現他的眼睛裏絲毫沒有責備的神色。

“能耐不小。”司崇良打趣她,“一天一百塊?”

幼綿吸了口氣,撅著嘴,“對啊。一個月好幾千。”

斜著眼睛打量他,果然沒生病,臉跟以前一樣黑。

“快解開!”幼綿羞憤道。

正說著張志超裝好了行李也坐到車子上。

直到車子啟動,落了鎖,司崇良才帶著笑解了她的桎梏。

幼綿若有所覺,“我還沒跟經理說!”

“已經幫你辭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幼綿不甘心,見他已經進入閉目養神的狀態,恨恨地錘了下車門,錘得右手生疼,“我討厭你!”

耳邊聽他似乎哼了一聲,“討厭就討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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