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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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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拉回了記憶中的幼綿,司崇良的臉色很是沈重,不過幼綿知曉他這是剛起床的緣故。

“我們還要再這裏多呆幾天。”司崇良坐在了幼綿旁邊。

幼綿拄著腦袋,認真問他,“你有事情瞞著我嗎?”

聞言司崇良笑道,“瞞著你的事情多了,你指哪一件。”

得到這樣模棱兩可的答案,幼綿顯然不滿意,繼續追問,“為什麽要多呆幾天?”

幼綿認得他眼中的戲謔,的確,自己的猜測都是捕風捉影但並不是空穴來風,“不告訴我算了,我總有辦法知道,就像當年……”

“不要忘了你當年付出了什麽代價。”司崇良嚴肅起來,“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是為你好,這一點,你要相信我。”

幼綿深呼吸,盡量平靜地說出口,“你所謂的好只是你以為的好,但凡你跟我提前商量,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幼綿鼓足勇氣瞪著他,司崇良沈默半晌,起身留一個不過如此的眼神給她,“那你就試試。”

說罷,大步走了出去。幼綿最討厭司崇良這一點,大男子主義,仿佛全世界都掌控在他手裏一樣,她就是那個孫猴子,總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冷戰期間,幼綿的腳難得不嬌氣地痊愈了。與此同時,幼綿的手機壞了打不通電話,酒店的線路壞了,上不了網,她覺得自己仿佛已經被世界拋棄。這場無聲的對決,目前看來,司幼綿完敗。

當秦正第三天來酒店照顧她的時候,看到司幼綿給自己開完門後步履生風地回到餐桌吃早餐。

“姑奶奶你不能走慢點嗎?”秦正憂心忡忡道。

幼綿擺擺手,“崴個腳而已,你吃啊。”

秦正還是忐忑地坐下,對面的司幼綿穿著鵝黃色的針織衫,頭發隨意地紮起來,吃東西的時候嘴巴一鼓一鼓地很認真,像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可眼前忽然閃過的是她在英國暗黑系的裝扮,眼神中的頹廢與失望和眼前的明朗少女完全判若兩人。

察覺到秦正的目光,幼綿擡眼瞪他,“看什麽看。”

“話說——那天在你家裏的那個男孩是個什麽來歷?竟能被我們幼綿大小姐賞臉入住?”秦正還惦記著英國初見的小白臉,邊慢慢道邊打量著幼綿的神色。

幼綿輕輕擦了擦嘴角,“問的那麽婉轉真不像你風格……不用這麽吞吞吐吐,都跟你說了我朋友,怎麽就不信我呢?我對他,就跟我對你一樣。”

聽聞此話的秦正內心仿佛從高空墜入地獄,悶悶不樂道,“他跟你多少年的交情,我跟你多少年的交情,這,這怎麽能沒差呢?”

幼綿無奈深吸一口氣,“邢吉吉是個富二代,父母離異,跟著他有錢的爸過,學管理的,我們在party上認識的,會玩兒,人也算仗義,還幫我甩過無聊的追求者,救我於水生火熱之中,交個朋友,過分嗎?”

秦正瞇著眼點點頭,“這樣啊,那你跟你叔叔……”

話未說完就被幼綿伸手示意打斷,“停!你如果好奇就去問他,你如果知道什麽就告訴我。”

秦正對這個幼綿給出的選擇顯然有些無措,“我……”

“如果都沒有,就……”幼綿抱臂玩味地笑。

“好吧。”秦正攤攤手,“不過我知道的很有限。你爺爺大概是收到了封匿名信,但我不知道內容啊,大哥最近在忙跟這邊跟酒店集團合作的事情,當然你也知道你叔叔的野心肯定不僅限於合作……不過收購的事情遇到了一點點小麻煩。”

幼綿被秦正成功牽離了註意力,內心是巨石砸入水面,“收購酒店?這家?”

“Bingo!”秦正打了個響指,“至於你叔叔幹嘛收購這個嘛,你聰明的小腦袋想一想咯。”

幼綿眨眨眼睛,忽然發現秦正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剛想發問就又一次被帶偏——

“再告訴你一個爆炸性的大、新、聞!”秦正神秘地露出詭異的微笑。

“什麽啊?我叔叔難道又要結婚了?”幼綿單手拄著腦袋不太感興趣地問。

秦正搖了搖食指,“nonono,你還記得你段蜀黍嗎?”

“記得啊。”幼綿懶洋洋地回憶,“辰叔那麽有腦子的人,Inter!界的大神……難道他出家了?”

見幼綿十分驚恐地捂住嘴,秦正剛喝下去的一口水差點噴出來,“你就不能盼他點兒好啊,你辰叔的覺悟還沒到那境界呢。”

幼綿又恢覆到懶洋洋的狀態,“那是怎樣啊……不是那位姐姐死了這麽多年他一直傷心不娶,難不成被掰、彎了?”

秦正實在欽佩幼綿的腦洞,無力道,“你辰叔取向百分之一萬正常!我敢做擔保!”

幼綿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你做擔保呀,你……還說不太定呢吧……”

“司幼綿!”秦正嘭地拍了下桌子,作兇神惡煞狀。

“嗚,我好怕怕……”幼綿配合的作可憐狀,後恢覆正常,“幼稚,你快說。”

秦正被氣笑了,苦水只能獨自咽下,“……舒青曉沒死。”

幼綿的眼睛依舊瞪得大大的,忽然,“難道飛機開到百慕大穿越了然後又回來了?”

“什麽跟什麽。”秦正嫌棄道,“人壓根沒上那飛機。”

“沒上飛機?”幼綿繼續反應中,大概八分之一柱香的時間,“沒上飛機……那她幹嘛不聯系辰叔?”

“嗐。”秦正翹起二郎腿,點了點腦袋,“不說她有精神病麽,大概不想……你懂吧?再說你段爺爺那麽不喜歡她,那會兒又發生了很多的事情……總之呢,你辰叔已經找到她了,據說是在雲南什麽什麽村裏,下面就要看你辰叔愛江山還是愛美人啦。”

幼綿點點頭,有點感慨,“辰叔真是個好男人。”

“我也是好男人啊。”秦正做花兒狀微笑。

幼綿強忍住,轉了轉眼珠,道,“那麽好男人,幫我去買把吉他吧。”

“啊?”秦正十分訝然,“你沒事要它幹嘛?”

“我剛剛看了部電影啊,女主角是流浪歌手,我也想體驗一下……法國流浪者。”幼綿大言不慚。

忽略幼綿十分憧憬的表情,秦正心下仍是猶疑,“別介,你要是做了流浪歌手,你叔叔還不得把我整成乞丐啊。”

“你究竟是不是好男人?!”幼綿威脅。

秦正做雙手投降狀,“姑奶奶,我買還不成,不過,你不能胡來,差不多體驗幾分鐘,咱就按時回來成嗎?”

幼綿乖巧地點頭,甜甜地微笑,“當然。”

於是,接下來的畫風就變成了,流浪的女歌手,和,流浪的女歌手的跟班。

“不是,你這樣我還怎麽流浪?搞的好像我是你雜耍團的演員一樣。”幼綿第一百零一次試圖把以保護她為由一直跟著她的秦正“勸退”。

秦正不以為然,環顧了下四周,“國外這麽危險,你要是有個什麽閃失我怎麽跟你叔叔交代?”

幼綿也環顧四周,指著街對面的咖啡館道,“看見沒?你,就去坐在那裏面!我招呼你你再下來。”

秦正一步三回頭的妥協。幼綿趁他進去的一剎那,快速地移動到街對面,快速地拐了好幾個彎,確認身後沒人跟來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

拿出前幾天出門時偷偷買好的電話卡,幼綿進了電話亭,照著紙條上的電話撥了過去。

“餵!邢吉吉!快說你究竟查到什麽了!”幼綿還沒喘過氣來,拿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

那邊是良久的沈默。讓幼綿深度懷疑整個法國的信號是不是都已經癱瘓,那人竟還真是有這般通天的本領不成?

“唉,沒查到啊。”邢喆難得抱歉,“以為有些眉目,不過還是生意上的事情似乎。”

幼綿深吸一口氣,“不可能!生意上有什麽需要瞞著我的?你不是說你找到了療養院的人嗎?他們怎麽說?”

“你媽那邊看護特別多,而且療養院的護士換崗了,我找的人不知道情況啊。”邢喆繼續解釋。

聽他與平日語氣並無異樣,幼綿也無可懷疑,不甘道,“你繼續查吧。多謝了。”

“誒對了。”邢喆搶在她掛電話前道,“我好想辦錯了點事情……”

“說。”

“我查醫院護工的時候驚動到了看護的人,我覺得,你叔叔有可能已經發現……我了。”邢喆心中百般較量,還是不想讓幼綿完全蒙在鼓裏。

幼綿嘆氣,“好了,發現就發現吧,謝了。”

目光游移到外面,廣場上的鴿子呼啦啦一片。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只無比愚蠢的鴿子,以為自己已經飛遠,其實不過是回到原地罷了,可回到原地才發現,根本就不是原本的原地了。然後她又想繼續飛,可是已經再無當初的勇氣了,她的腳上綁了鐵石,只要飛起來就會摔死,或是,只能原地作振翅的樣子。

隨手推開一家小pub的門,想把沈沈的吉他賣掉卻又改了主意,索性漫無目的地真的找了處空地,解了圍巾攤在地上一小團。

試著撥了兩下吉他,有點不好意思,看周圍的人似乎不是很多,應該不會很丟人,於是自我安慰兩句,又清了清嗓子——

Hélène

伊蓮

Je m'appelle Hélène

我的名字叫伊蓮

Je suis une fille

我是一個女孩

&nbspme les autres

象其他的女孩一樣

Hélène

伊蓮

J'ai mes joies mes peines

我有我的歡樂和痛苦

Elles font ma vie

這就是我的生活

&nbspme la votre Je

就象你的一樣

voudrais trouver l'amour

我想找到愛情

Simplement trouver l'amour

只是想找到愛情

…………………………

幼綿嘆氣,彈錯了好幾個音貌似,可這是她唯一會彈的一首法語歌。目光瞥到地上的一團,震驚又狂喜地蹲下來看著圍巾上閃亮的硬幣,由衷感嘆,“哇塞!”直到看到視線中久久停留的皮鞋——

“Mademoiselle, pouvez-vous me dire votre nom?”

作者有話要說: 法語來自google。。。辰叔和青曉來自青煙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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