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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開頭就埋線了的。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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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傳統的女子教育,只不過是她自己長偏了,沒想到她還會管賬!

“對啊,魏家的帳,我爹都是交給我娘管的,我打小跟在我娘身邊,她教的我管賬。”

說著,魏長安又給沈去疾講了一樁她娘家父親魏榮的趣事。

河州魏家是頂可以同河州沈家相提並論的大家,然而家主魏榮卻是個十足的小氣鬼,旁人去管他借錢,無論是什麽理由,他都只有一句話——“我沒錢”。

所以,為表明自己真的沒錢,魏榮把家裏所有的賬本都交給了自己的夫人,也就是魏長安的母親掌管。

以至於到後來,無論魏榮是娶了哪個漂亮小妾,還是留戀了哪處的花街柳巷,魏夫人皆是不管的——家中財政大權在握,任內宅的女人們興風作浪,我自巋然不動。

沈去疾好奇地湊過來,擰著眉頭疑問到:“魏家那麽有錢,為何我這位泰山大人這麽小氣呢?”

魏長安把她往旁邊推,怕自己手裏的針傷到她:“聽我娘說,我爹年輕時也是大方的富家少爺,經常借錢給別人,借錢的人很多,還錢的人卻很少,可能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什麽事吧,我爹就把掙的錢都交給了我娘管。”

聽了這些話,沈去疾中肯且自豪地點了點頭:“還好我早就知道將錢交給夫人管……”

“油嘴滑舌!”魏長安裝作生氣的樣子不滿地嗔她一眼,嘴角卻很實誠地揚了起來。

……

正月十五一過,天氣逐漸回暖,今年沒有去年冷,日子剛到二月下旬,樹上的杏花就都蠢蠢欲動地想冒頭。

沈去疾說是要還願,便帶著魏長安和女兒靈均來了萬安寺。

大雄寶殿前長長的臺階下,身旁是往來不絕的香客信徒,魏長安擡眼望向高階之上煙霧繚繞的地方,一時不免有些感慨。

上次來的時候是前年秋天,那時的自己和沈去疾,中間隔著一座山。時移世易,魏長安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同沈去疾走到這一步。

在這方面,沈去疾顯然是沒有魏長安這般的細膩,她抱著已經會咿咿呀呀的女兒,快魏長安一步,踏上了面前的臺階。

萬安寺聞名大晁國,大和尚忘辯機更是遠近聞名,沈去疾他們家每年都要給萬安寺捐不少的香油錢,故而沈家家主偕夫人前來,萬安寺自然不敢怠慢。

魏長安不懂禪機經文,便帶著女兒靈均,由一眾下人隨著,在萬安寺後寺散步。

借此機會,沈去疾也將答應荊陵侯司馬玄的事情,同接待自己的後山主持一起,將之安排了個滴水不漏。

只盼能不負荊陵侯所托。

沈去疾明白,所謂少年的錯過,便是一生的求不得,自己求仁得仁,此生無憾,但那位能在萬軍陣中斬下匈奴單於首級的荊陵侯,似乎就沒那麽幸運了……

另一邊,魏長安抱著孩子,沿著四周草色隱約的青石板路,彎彎曲曲地隨意走著,她腳下步子隨意,不期竟然遇見了一位穿著僧袍,發髻高綰,卻面帶素紗的女師父。

見到魏長安,女師父上得前來,對魏長安恭恭敬敬地念了一聲佛號:“敢問這位女施主,九思禪房要怎麽走?”

魏長安卻看著這位女師父出了神——縱使僧袍加身,素紗罩面,這位女師父依舊氣勢溫和不凡,其開口說話,言語普通無奇,卻讓人如沐春風。

加上這位女師父眼角的淚痣——魏長安神思一震,緩緩開口:“這位女師父,您俗家姓氏,莫非姓……曹?”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

第:後果

魏長安在萬安寺後寺遇見的,正是那位曾經名動天下的才女——曹徽曹媛容。

直至回到河州家中,魏長安還是沒能從偶遇曹徽的驚詫中回過神來,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不可置信的氣場。

沈去疾表示理解不了魏長安的這種感覺,誰知道,魏長安說:“你不理解這個我能明白,畢竟你不是從女人的角度來看待的,那可是曹徽曹媛容呀!”

曹徽之才名,上能在國宴中舌戰三國使臣,下能於在野間芳名遠揚,凡晁國女子,無人不知曉其鼎鼎的大名,亦無人不艷羨其絕然的文才。

末了,魏長安從書架上拿下來一本薄薄的,後人收錄的曹徽的詩賦散文《半言文集》,她邊朝外面走去,邊對沈去疾說:“我去找二弟妹和怡人聊天兒,回來晚的話不用等我吃飯哈……”

正喝著水的沈去疾放下水杯,不服氣地挑起雙眉——等你吃飯?以為我也很閑嗎?那你就錯了!

……

果不其然,入夜,魏長安回來新逸軒之後,在大書房裏和沈去病對賬的沈去疾,依舊還沒結束手裏的活計。

自從沈去疾決定要把生意大權扔給沈去病之後,所謂的對賬這個事兒,就成了沈去疾不怎麽上心的事。

大書房裏,看著自家大哥心不在焉地扒拉著手邊的算盤珠子,沈介終於再忍不住,試探著問:“大哥,你怎麽了?怎麽總是心不在焉的啊?”

沈介的話,也引起了一旁低頭核算賬本的沈去病的註意力,他們兄弟倆的目光,就這樣直直地投向了坐在主位上的沈去疾。

沈去疾抿抿嘴,一副心力交瘁的勞累模樣,她合上賬本,擡手捏捏鼻梁,聲音多少有些沙啞:“沒什麽,只是京城走的那一遭著實是累人,加上此前病的一場,最近總是愈發覺得精力不如從前了。”

這話太驚人,沈介屁股一歪,險些從凳子上滑下去——哥哥唉,您才二十四歲,精力不如從前?這位兄長,請您慎言……

沈去病擰起眉頭:“大哥,董大夫剛開的醫館就坐落在懷璧樓的隔街,不若明日我陪你去一趟?”

“不是那個事……”沈去疾長長地嘆一口氣,依舊能隱隱察覺到悶在胸口的那股氣。

默了默,她擡眼,眸光清亮地看著二弟沈去病,溫聲說:“去病,除琳瑯閣與懷璧樓外,若是我把沈家其他的生意都交給你打理,你可願意?”

在大哥沈去疾面前,沈去病從來都不掩飾自己的能力和欲望,聽了大哥的話後,沈去病神情堅定,目光灼灼:“我肯定是願意的……”

“沈去病你腦子被驢踢了吧!”一聽見沈去病說願意,沈介整個人頓時就炸毛了:“大哥和大娘帶我們恩同再造,你怎麽能覬覦大哥的東西呢!”

沈去疾坐在椅子裏,眼角微彎,垂眸不語。

沈去病拍拍沈介的上臂,氣場柔和地說:“沈介你別急,聽我說完——”

“大哥,我爹雖然有時候犯渾,但是他知道為自己打算,我娶王小憐為妻,其實是我爹早就打算好的,”沈去病低低地說著,很少有什麽表情的臉上亦是眉眼柔和:

“他雖然嘴上說著這個那個,但他給我說,先娶了王氏,找個退路,然後再憑自己沈家二少爺的身份,出去折騰一番——我爹讓我二十五歲之後,必須立下一份自己的家業,不能總依靠著大哥你。”

“至於介兒,他是我爹的兒子,他最後也是要離開沈家,獨立過活的,大哥,若是你需要弟弟們幫忙,我沈去病義不容辭,但若是別的,那就恕去病不能從命了。”

沈去疾挑眉,沒有再強求。但等她對完賬本,頂著深夜寒風回到新逸軒時,街上已經敲了三更天的梆子聲。

門外沒有下人值夜,屋子裏有一豆昏黃燭光,沈去疾知道,那是有人在等著自己回來。

她突然想起一句詩,“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雖然此時情景與詩句中所述不同,但沈去疾似乎體會到了作詩之人當時的心境。

這種暖到骨子裏的感覺,就算是把才女曹徽請來,想必她都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吧。

沈去疾大病初愈沒多久,今日去了一趟萬安寺,又在大書房熬到這麽晚才回來,魏長安難免要說她幾句。

沈家主認錯態度良好,魏長安本來還想再說幾句別的,結果一不留神,她就被姓沈的這個愈發沒正形的人擾亂了心思……

翌日一早,二月十一,休息了一日的沈去疾早早來到自家酒樓懷璧樓。

她先是在一樓和白掌櫃說了幾句話,又去後廚看了看,這才領著沈盼去了二樓自己日常處理事情的房間。

卻在書桌上發現一封匿名信。

沈去疾當即就戒備起來,她先四下檢查了門窗,沒有發現被撬的痕跡,甚至賬本之類的東西,也沒有被翻動或者偷盜。

她疑惑地拿起信,信口沒有封蠟,信紙也是常見的紙張,只是,看完手裏這封沒有寫滿兩張的信,沈去疾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濕了個透。

竟然還有人不死心!

“沈盼!”沈去疾當即把門外的沈盼喊進來:“你去請文大人傍晚下值之後來一趟懷璧樓,就說爺請他吃飯。”

沈盼應聲而去後,沈去疾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下,隨即鋪紙研墨,提筆寫下一封信,用蠟印將封住,她揚聲喚來一個夥計,讓他把信送去隔街的醫館,親手交給館主董大夫。

夥計揣好信蹬蹬跑去,沈去疾將匿名信揣進懷裏,到後院騎了一匹馬,直奔河州城外的一處沈家莊園去了,她的母親沈練,如今正帶著芙蕖姑姑和錦添一起住在哪裏。

此前,沈家前任家主與相公沈叔勝和離,州人對此物議紛紛,沈練向來不在意旁人的言論,而她搬來莊園裏住,無非只是想換個清凈的環境。

今日,她正坐在莊子旁邊的一條河前垂釣,小廝匆匆來報,說大少爺來了。

沈去疾跑過來時,就見母親沈練抱著雙手,背靠著大樹閉目養神,模樣看起來安逸又閑適,但只有沈去疾一個人看得出來,母親的眉眼間,依舊還凝著散不去的隱約悲痛。

“娘,出事了。”沈去疾的呼吸還有些淩亂,她微微喘著氣,將匿名信從懷裏摸出來。

沈練睜開眼,先是看一眼豎在水面上的浮漂,而後才將信接過去看。

看完信,並將之還給沈去疾,沈練的臉上淡然依舊,她瞇起眼,將視線遠遠地落在水霧迷蒙的河面上:“去疾,你知道我釣的是什麽嗎?”

“拿著魚竿當然是釣魚呀。”沈去疾微微蹙眉,別人的刀都已經架到自己脖子上了,自己雖也能穩得住,可卻遠沒有母親這般能沈得住氣。

沈練搖頭,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我是在釣魚沒錯,可我釣的卻又不是魚,是心。”

“釣心?”沈去疾搓搓耳垂,臉上難得浮起不甚明了的表情:“娘,您別跟孩兒打啞迷了。”

沈練笑而不語,外人都說沈家大少爺有九曲玲瓏的心思,可只有沈練這個當娘的知道,去疾這孩子固然聰明,在心計謀劃方面,她的玲瓏心思需要足夠的時間來布局,可若是事發突然,或者在意料之外,一時之間,去疾免不了會有些慌神。

這個可以理解,畢竟這孩子才二十四歲,她並非天生的陰謀家,面對突發事件會慌亂,至少能說明她內心深處依舊純善溫良。

“我惹惱了人家,人家只不過是想要我付出些代價罷了,”沈練開始收拾魚竿用具,身上落著一層清晨水邊的濕意:“我遲早是要離開晁國的,信中所言的威脅,於我而言,不過是加快了我離開的日期,我兒,勿要自亂陣腳,讓人家鉆了空子。”

沈去疾上前一步,蹲下來幫母親收拾東西——母親喜歡釣野魚——那些野溪河水看似平靜,實則水下暗流洶湧,想要在這樣的條件下釣到魚,那就得學會在不確定中抓住重點!

“娘,我懂了!”沈去疾提起魚簍,在明亮日光和粼粼水面之間,笑容燦爛無邪。

沈練朝她手裏的魚簍努努嘴:“走,回去讓你芙蕖姑姑給你燉魚湯喝……”

這世上,就是有一種人,他不好過便也不會讓你好過,他好過時,卻依舊不讓你好過。

鑒於晚上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沈去疾沒在母親沈練這裏久留,陪母親回到莊園裏,大致和母親商量了對策之後,她就策馬回了河州懷璧樓。

從京城回來至今,沈去疾還沒和文鵬舉這個多年老友一起吃過飯,她在懷璧樓裏忙活一日,傍晚時分,剛剛下值的文鵬舉踩著紅燦燦的夕陽,施施然地邁進了懷璧樓的大門。

已是晚飯時間,懷璧樓裏一派忙忙碌碌人聲鼎沸,文鵬舉剛邁進大門,一直候在一樓的沈盼就迎了上來。

文鵬舉邊跟著沈盼往內裏走,邊忍不住打趣到:“盼哥兒,派你親自在門口等著我,你家大少爺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啊?”

沈盼笑容得體:“沈家上上下下誰不知道,文大人您是我家大少爺獨一的好友,大少爺請您吃飯,我自然得候著您了。”

文鵬舉沒再問什麽,只是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沈去疾這家夥,連身邊的隨從都精得跟猴兒一樣!

懷璧樓有內樓和外樓之分,普通用飯的食客都在外樓,而那內樓裏接待的,皆是一些上了身份的人物。

文鵬舉剛走進內樓,就見沈去疾在正對面的二樓上在等他。

“文大人,”沈去疾負手而立著,頭一歪,笑容和煦:“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多年老友,知根知底,文鵬舉敷衍地回以假笑:“你這用人在前不用人在後的奸商,找本官何事?”

沈去疾:“吃酒。”

自古以來,歷朝歷代,官商勾結之事是怎麽都杜絕不了的,文鵬舉和沈去疾雖然一官一商,兩人卻從來沒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只是這次,沈去疾要越線了。

……

夜裏人定時分,微醺的沈去疾回到新逸軒的時候,魏長安剛讓吉祥如意回去休息。

見沈去疾腳步蹌踉地被沈盼扶進來,她不禁秀眉一蹙,問沈盼到:“你們今日出去談生意了?——病才好了多久就敢喝成這樣,不要命了!”

話語犀利,前半句是問沈盼的,後半句卻是說給沈去疾聽的。

沈去疾直直身體,悄悄使眼色讓沈盼下去,沈盼得了命令,腳底抹油似的就退了出去。

“哎,你等一會兒啊,我去讓給你煮醒酒茶。”魏長安倒杯熱水放在沈去疾手邊,腳下生風地出了主臥。

等她端著醒酒茶回來時,沈去疾剛從凈室沐浴回來。

“不醉了?”魏長安瞪一眼臉頰泛著淺紅的人,還是把手裏的醒酒茶遞給了她。

沈去疾坐到床沿,端著杯子將醒酒茶喝了個幹凈:“今日約見文大人,同他吃了兩杯酒,不礙事的,桃花。”

魏長安將空茶杯放到一旁,脫了鞋子要上床睡覺:“礙不礙事不是你說的算,明日你跟我去一趟董大夫那裏,得讓她再給你瞧瞧才行,姓沈的,我就沒見過像你這樣不愛惜自己身體的……”

沈去疾起身過去將燈滅了,然後掀開被子鉆進來,主動抱主氣呼呼的人,在她耳邊吹著熱氣說:“其實我今日已經去見過董大夫了,桃花……你別生氣了,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大少夫人這才聲音清冷地問:“什麽好消息?”

“文鵬舉說他能給咱娘造個假,讓娘和芙蕖姑姑脫身去晉國。”

魏長安微微偏頭,躲開沈去疾呼出的熱氣:“餘年不是說年中左右才能把晉國那邊打理好麽?造假做什麽?”

“有人想讓咱娘死,我不得不提前安排娘和芙蕖姑姑離開。”沈去疾摟著懷裏的人,略帶薄繭的手無意識地在那盈盈一握的腰間來回挲摩著。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啊!魏長安雙手抱住橫在她腹上的胳膊,忙問到:“是京城裏的那些人?除了咱娘,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那倒沒有,我不過是一介草民,還入不了那些官老爺們的眼。”沈去疾沈吟了一下,又說:“自古以來,民鬥不過官,他們寫信問我,是想要沈家的生意,還是想保住娘親的性命,我和娘大致商量了一下,她想換個身份,盡早離開晁國。”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選擇這一步,那些人指定還是不會放過你!”魏長安知道,京城的楚賀年和馮半城,其實都是別人手裏的棋子,真正隱藏在他們背後的那個人,就連荊陵侯司馬玄都不一定惹得起。

那人只是看上了沈家的生意,想利用沈家的生意幫他洗錢。

沈去疾吻吻魏長安的側臉,漫不經心地說:“沒事,好物業怕三分份,等我把沈家給分了,我看他還打誰的主意去……”

魏長安恨鐵不成鋼地嘬牙花子:“爹娘留下來的東西你說分就分了?姓沈的,你又不是河州城裏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公子哥兒,怎麽敗起家來一套一套的呢!”

沈去疾忙解釋到:“桃花,你應該這樣想,如果爹娘留下來的是對我們有益的東西,我們當然應該精心地繼承,小心地維護,可若是這些東西對我們有害,無論它是萬貫家財還是什麽,咱們該舍棄就得舍棄。”

魏長安嘆氣:“這個道理我懂,可是我就是覺著心裏不舒服。”

“三歲孩童易懂,七旬老翁難做,”沈去疾嗅著魏長安身上好聞的氣味,周身的氣場十分柔和:“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沈家名聲太盛,家業太大,這就是後果,避免不了。”

滿招損,謙受益。

作者有話要說: 倒計時

第:偏愛

送沈練離開晁國的事情刻不容緩,文鵬舉雖然平時看起來不靠譜,但辦事卻還是十分牢靠的。

在沈去疾同文鵬舉一起吃酒之後的第五日,沈家突然傳出消息——前任沈家家主沈練因舊疾突發,救治無效,不幸駕鶴西去了。

這一消息可謂震驚了無愁運河的沿河十州。

而對於沈去疾來說,只要沈練成功脫身,她自有辦法把芙蕖姑姑和小錦添也送走。

一代傳奇人物沈練英年早逝,河州州臺大人親來沈家撫棺吊唁。

說是撫棺吊唁,要不是奉了命令,州臺大人才不願意來當這個監視人呢!

親自確認了棺中之人系是沈練無疑,又親眼看著棺材被釘死,直到派出去監視的人回來說親眼看著沈練的棺材入了土,州臺大人終於松了一口氣,任務完成!

州臺大人覺得上面的人其實沒必要非得派他去查驗,為了防止出差錯,他早就嚴格控制了河州城的進出,何況上面還派了人一直在暗中盯著沈家,沈去疾那小子的本事再大,也絕對做不到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一個大活人無聲無息地弄出河州。

想到這裏,州臺大人喜滋滋地去了某個小妾的房裏,提心吊膽這麽久,今兒夜裏可要好好享受享受了……

再說城北西街沈家——

沈家眾人送葬回來,沈叔勝安慰了沈去疾幾句之後,就領著張姨娘和秦姨娘也回了自己家,畢竟客走主安。

沈練的“葬禮”辦的大,雖然沒能等到身在晉國的沈餘年回來,但沈練那嫁到隔壁州府的妹妹沈紛,卻是回來了的。

沈紛上次見侄子沈去疾時,還是這孩子成親的時候,轉眼兩年已過,這孩子膝下卻依舊無子,沈紛不免動了一些心思。

於是,沈紛以照顧年邁父親為由,帶著女兒青女在沈家住了下來。

可是,不知是人生閱歷早已讓沈西壬看開了生死,還是他本就是個薄情寡義的無心人,“沈練”入葬之後,老來喪女的沈西壬每日該吃吃該喝喝,溜溜鳥,搗鼓搗鼓酒,並沒有表現出什麽悲傷。

直到沈紛故意在他面前感嘆起人事無常,又拐彎抹角地說沈去疾跟前還沒有兒子,正在逗鳥的沈西壬這才註意到這件事,突然之間就悲從中來。

沈西壬想,自己的大女兒說去就去了,孫子去疾是被自己從小寵到大的,知道孝順,可萬一自己像母親那樣活到耄耋,活過期頤,後世子孫若是不孝,那誰來給自己養老?

對對對,得趕緊催去疾那小子生個兒子,趁自己不算老,還能和重孫子培養培養感情……

“沈練”頭七這天,沈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飯。

在二女兒沈紛的百般示意之下,老太爺沈西壬終於鼓起了勇氣,他先是重重地嘆口氣,而後又悲傷地放下了手裏的筷箸。

見沈西壬此舉,飯桌上的其他小輩之人也都只好跟著停下吃飯。

負責晚飯安排的王小憐偏頭看向沈老太爺,恭敬地問:“老太爺為何放下了筷箸,可是這些飯菜不可口?”

沈西壬搖頭,他先是有意無意地瞥一眼魏長安和她懷裏抱著的孩子,而後才嘆著氣對沈去疾說:“沒事,我只是突然覺著有些難過。”

沈去疾此時正有些心不在焉。

她昨日剛借機把東街沈家死死地壓住,讓他們從此不能再興風作浪,今天白日裏,荊陵侯就派人送來消息,說馮家大小姐馮傾城失蹤了,下落不明。

見沈去疾神思有些游走,一旁的魏長安在桌子下戳了戳她的胳膊,示意了她老太爺的話中有話。

回過神的沈去疾在明白了祖父話中的意思之後,下意識地彎起眼角,並不答話。

沈西壬沒想到孫子是這個態度,他下意識地看一眼二女兒沈紛,猶豫了好幾回,才繼續對沈去疾說:“你母親四十多歲就突然離世,甚至都沒能等來自己的親孫子……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難過,去疾,翁翁有生之年能等來你的兒子嗎?”

聞言,魏長安的心裏漸漸被一些酸澀的東西包圍起來——在京城的時候,她也曾因為孩子的事,同沈去疾起過一些爭執。

沈去疾不同意她要孩子,回來河州之後,她偷偷跑去找董大夫,管董大夫問了個究竟。

董大夫將一切都細細地告訴了她。

女子與女子之間,所生只能為女,但當初董大夫為長公主做這件事時,本事尚不足夠,又遭當時的皇帝陛下暗中給長公主下了毀胎藥,最後使長公主因產子而虧損身體本原,不能再直立行走。

到現在,歷經二十餘年,董大夫十分自信,若是想要孩子,除了生產時的風險,她絕對能保她們母女平安!

魏長安心神一亂,卻聽身邊的人沈著聲音,無波無瀾地說:“我這裏有一封母親生前寫給我的書信,去病,介兒,你二人拿去看看……”

這封信,是沈去疾和母親沈練商量之後共同決定的最後結果。

由沈練開口,在信中建議沈去疾將沈家一分為三,沈去疾、沈去病和沈介各得一份,老太爺由沈去疾贍養,沈家大宅任眾人居住。

見沈去病和沈介的臉色越來越怪異,沈西壬的掌心不由得布滿冷汗——自己這個孫子,心思從來深沈,他真怕自己冷不丁就會觸了這小子的逆鱗。

片刻,等書信再次傳回沈去疾的手裏後,她微微垂下眼眸,清冷的氣質不偏不倚不向,“信中所書,如今算來便是母親的遺願了,去病,介兒,望你二人能,能成全我為人之子的孝心。”

此言一出,沈去病和沈介分別偏頭看向了坐在他們一旁的王小憐和楚怡人。

沈去疾這人向來心思縝密,在的她手裏,大事要做,小事也不落下,在看見沈介看著怡人的神情後,沈去疾覺得把怡人和介兒拉一對不會錯。

一旁,沈西壬和沈紛卻被這副場景弄昏了頭,二人竟然同時伸手去搶沈去疾手裏的信。

信紙終是被沈紛快一步搶去,在快速地瀏覽了信的內容之後,沈紛把信往飯桌上一甩,氣得全身發抖。

她謔地站起來,顫著手指著沈去疾,否定到:“去疾,你是不是被人給騙了啊?你娘怎麽會把留給自己兒子的東西分給外人呢?你肯定是被人威脅了對不對?——爹您快說說去疾啊!”

靜謐的屋子裏,沈紛潑婦一樣尖銳的聲音顯得異常突兀。旁邊,她的女兒青女不由得拉扯母親的衣角——這是去疾表哥的家事,母親這樣好丟人啊!她也跟著好丟人啊!

“拽什麽拽,你拽我有什麽用?”氣憤的沈紛低下頭來,隨口斥責女兒:“我怎麽生了你這麽一個沒用的東西,相中去疾小子了你連說都不敢說,眼睜睜地看著人家娶了正妻,事到如今你要是再不開口,你就連個側室的位置你都撈不著了!”

沈去疾驀然擡眼,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魏長安,她盯著魏長安,一眨不眨的大眼睛裏寫滿了東西——桃花,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你別急,我會處理好的……

讀到沈去疾眼神裏的信息後,魏長安低下頭去,滿不在乎地將目光落在了靈均身上,只是,她平靜的外表下,一顆心像是懸在了千鈞臺上。

屋子裏的人都為沈紛的話吃了一驚,沈西壬轉了轉眼珠子,似乎,好像,應該是明白了這其中的曲折——他這是被二女兒給算計利用了?!

母親的信果然壓住了祖父的話題,沈去疾心中暗暗一喜,臉上的表情卻是微微帶著一些疲憊。

她深深地嘆口氣,聲音沈緩,還有些沙啞:“去病,介兒,明日午前我會召集沈家所有的掌櫃和管事,讓他們各認新主,我累了,就先回去了。”

說完,她俯身把靈均從魏長安手裏抱過來,然後就帶著新逸軒裏的人離開了這裏。

回新逸軒的路上,下人們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沈去疾抱著靈均,和魏長安並排走著。

“咹~”靈均咧著小嘴,發出一個單音節來。

沈去疾低頭看她,與小家夥黑珍珠一樣的眸子對視一眼之後,沈去疾不禁笑到:“呦,我們靈均在和爹爹說話呢,是不是,嗯?”

“她才多大啊,哪兒會說話。”魏長安開口,情緒隱隱有些低落。

偏過頭來的沈去疾垂下眸子看身邊的人——靈均確實還不會說話,我的話是說給你聽的。

“桃花,分了生意之後咱們去找董大夫吧。”沈去疾說。

魏長安將靈均揮舞著的小肉手握到手裏,輕輕晃了晃,隨口問到:“去找董大夫做什麽?”

抱著孩子的沈去疾突然俯過來身子,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五個字,然後就大搖大擺地先一步往前走了。

魏長安停下步子,錯愕地站在了原地,姓沈的方才說什麽?姓沈的說,去找董大夫——“要個孩子”?!

“姓沈的,你給姑奶奶站住!”魏長安紅著臉佯嗔著喊了一聲,終於提步朝前面那個抱著孩子的人追了上去。

寬闊的小路上回響著魏長安的回音,聽起來甜蜜極了。

……

又一年的金秋十月:

快兩歲的小靈均最近熱衷於學大人說話,也熱衷於被爹爹沈去疾帶著玩耍,於是乎,這日一大早,愛粘著娘親的沈靈均就讓奶媽帶著,撓響了她娘親的屋門。

聽見小肉爪子不輕不重的撓門聲後,屋子裏,坐在床尾給魏長安揉腿的沈去疾笑著搖了搖頭——以前的時候是沈盼那小子天天一大早拍自己的房門,現在可好,自己女兒接了沈盼的班兒。

只是,桃花不舒服了一夜,這會兒才剛剛睡著,可不能被吵醒了。想到這裏,沈去疾給魏長安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出了臥房……

日上三竿,魏長安醒來時丫鬟吉祥如意和心兒都在旁邊守著,她重重地舒口氣,朝吉祥伸出手來,聲音略微有些幹澀:“吉祥,過來扶我起來吧。”

她的肚子裏現在有兩個小包子,這才六個月,就已經趕上了普通孕婦八個月的肚子,她整個人都腫成了發面團不說,肚子裏的小家夥還鬧得她整夜整夜睡不好。

“大少爺呢?”魏長安坐到床沿,就著心兒端來的溫水凈口凈臉。

心兒低低一笑:“回夫人,大少爺帶著小小姐在院子裏玩呢。”

“你笑什麽呢?”看見心兒嘴角的笑容,魏長安好奇地問。

心兒咧嘴一笑,心直口快到:“心兒覺得夫人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大少爺是這世上頂好的男人。”

在心兒的心裏,她家大少爺是個絕世的好男人——自從夫人有了身孕後,大少爺就整日待在家裏陪著夫人,雖然可憐了沈盼在懷璧樓、琳瑯閣和家裏來回跑,但心兒還知道,自己親嫂子懷孕時,自己哥哥整日不著家,更別提讓他照顧孕婦了。

這麽一對比,她家夫人可不就是最幸福的人嗎?

有腳步聲越來越近,魏長安擡眼就見沈去疾抱著靈均走了進來——讓魏長安失笑的是,這一大一小兩個人,都頂著一腦門的薄汗。

“這裏有我在呢,你們先去給夫人端飯吧。”沈去疾把靈均放到地上,交代屋裏的三個丫鬟到。

心兒端著水,和吉祥如意一起離開,走路不穩的靈均拉著沈去疾的一根手指,歪歪扭扭地來了魏長安跟前。

“娘親,妹妹……”靈均扶著魏長安的膝蓋,努力地吐著字。

魏長安拿來帕子給女兒靈均擦幹,音容俱柔:“妹妹睡飽了,靈均睡飽了沒有呢?”

靈均好像聽懂了娘親的話,但好像又沒有聽懂,她偏著小腦袋想了一下,認真地說:“餓餓。”

魏長安一時沒反應過來靈均的話。

“大概是玩餓了。”沈去疾坐到魏長安身邊,單手將靈均抱起來放到膝頭,逗問她到:“靈均的肚肚餓了,是不是?”

肚肚餓,靈均點頭:“爹爹,餓餓。”

沈去疾偏頭,眸子裏笑意盈盈:“那你把爹爹在外面教給你的話,說給娘親聽,爹爹就給靈均好吃的。”

奈何靈均小丫頭是個和魏長安一樣有骨氣的,聽見爹爹的話後,靈均小嘴巴一嘟,歪頭看向了旁邊疑惑的娘親。

“你又教孩子說什麽瘋話呢!”魏長安佯裝生氣地在沈去疾的小臂上輕拍了一下:“她餓了,你去廚房看看。”

“嘿,心兒不是去了麽,我備著飯菜呢,她端過來就好,”沈去疾歪歪頭,不服氣地與小機靈鬼靈均大眼對大眼地互相看了一會:“沈懷瑾,咱們在外面不都說好了麽,你這是誆我葡萄幹兒吃呢嗎?”

呃……靈均虛心地低下了頭——爹爹教給的話太長了,自己忘記了……

“姓沈的,你又給她吃葡萄幹?”旁邊的魏長安突然發現了不對勁,伸手就擰上了沈去疾的耳朵:“葡萄幹兒太甜,不是說好了不給她多吃的嗎?”

在魏長安的質問中,沈去疾抱起膝頭的女兒,邊哎呦餵地嚷嚷著疼,邊輕巧地從魏長安手裏掙脫出來,三兩步就跑離床邊。

“不是,沒給多吃,就吃了幾粒,真的,桃花,不信你問你女兒!”沈去疾理直氣壯地胡說八道著。

奈何靈均小可愛真的不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她誠實地朝娘親點頭,伸出兩只手捧在一起:“真的,只有這麽多,娘親。”

三個丫鬟剛端著飯菜走到屋門口,屋子裏就傳出她家大少夫人的聲音,伴著她家大少爺的求饒聲,熱鬧極了。

“姓沈的!你欺負我現在不能追你跑是吧?你給姑奶奶過來!”

“桃花,桃花,你,你別生氣,我錯了,錯了呢,下次不敢了……”

外面的三個丫頭互相看看彼此,一齊無聲地笑了起來——她家大少爺是個溫潤端方,平和恭良,少年老成的君子,這樣一個完美的人,也只有在她家大少夫人面前,會像個孩子一樣,說笑打鬧貧嘴耍賤,甚至偶爾還會有點耍小無賴……

新逸軒院子裏的植物黃綠交錯,路邊那棵李子樹上,掛滿了紅彤彤的李子,香氣四溢。

攔下擡手準備敲門的如意後,吉祥突然想起了大少爺怎麽教也教不會小小姐的那句話。

既許一人之偏愛,願盡餘生以慷慨。

全文 完

作者有話要說: 請繼續往下一頁翻

第:後記

書中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也許讓有的小可愛失望了,若是如此,作者君在這裏給諸位致歉了——因為半途修改大綱,致使作者君沒能構想出一個更加不負眾望的最後。而大綱裏的結局是個悲劇,如下:

故事最初的開始,是作者君在熬夜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個結局,就是第四十六章裏魏長安做的那個夢——沈去疾被沈河,魏長安說了一句“姓沈的,黃泉路遠,你等我。”

然後全文完。

所以開篇的時候作者君就是沖著這個結局去寫的,至於後來寫著寫著成了這樣的結局,呃……這個沒有理由,只是大綱改了整個後半部分罷了。

作者君是個文筆不太好的廢柴,對於人物的塑造,形象的描寫,性格的刻畫等這些東西都不成功,以至於可能沒有如願地將我原本想的沈去疾和魏長安寫出來,故而,在此多謝看文的各位,願意包容作者君的這些不足,耐心把文看到了最後。

文中,“沈去疾”這個人並不完美,還有頗為典型的兩面性,可以說是個矛盾體的結合。

在父親楚仲鼎的教育下,沈去疾骨子裏被烙下君子端方、忠孝為上的烙印,她本該是個飽讀詩書舞文弄墨的君子。

造化弄人,楚仲鼎突然離世,沈家大少爺這個身份,讓沈去疾不得不離開學堂,挑起原本落在父親肩上的擔子,不得已成為一個生意人,學著在生意場上舌燦生花,真真假假,虛與委蛇,艱難地維持著本心裏的一方凈土。

她本純善恭良,但人事不允,世事逼迫,再加上混亂的家庭情況,她的性格上多少有了一些缺陷,比如自己拿定主意,說什麽就是什麽,幾乎不和別人商量,有什麽事時會選擇不說,自己憋在心裏慢慢消化。

這個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沒有人心疼你,你要柔弱給誰看?

所以就有了大家看到的這個沈去疾。幸運的是,這樣沈悶的沈去疾,遇見了外向開朗的魏長安,你看,再後來,她學會了試著和魏長安商量。

至於魏長安,她要比沈去疾好得多,父慈母愛不說,還有五個哥哥寵,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知世故而不世故,當沈去疾在混亂的家庭之中掙紮煎熬的時候,魏長安欣然地承歡父母膝下。

但是可能也有小可愛在文章前幾章的時候看出來了,魏長安小時候無意間撞見過兩個女人在一起,並且其中一個還是她最親的人,所以女女這件事,一方面給她留下了陰影,一方面又為後來她能接受沈去疾做了鋪墊。

甚至有時候,魏長安還有點混不吝的感覺,可能有讀者會不理解,她明明是富貴人家裏出來的大家小姐,怎麽一點也沒有那些大家閨秀的樣子?

在此,作者君想說的是——沒有人用明文規定了大家閨秀就該是什麽什麽樣的,所謂的那些“不符合”,還不也是我們潛意識裏認為的條條框框?我們並沒有資格隨便去評價誰“什麽樣家庭裏出來的孩子就該是什麽樣子的”。

宅鬥,權謀,手段,內宅裏長大的魏長安不是不會,她只是不屑於這些。

比如她回娘家住的時候,大嫂對她頗為不滿,處處挑刺,魏長安選擇明著和大嫂幹架,而不是面上笑嘻嘻,背地裏下狠手。這樣光明磊落的她,也只有沈去疾這樣的人才能護得住。

好了,對於角色的補充,就到這裏了,當然,對於這些,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作者君說的這些,也不是金科玉律的正確,這些也僅僅只是作者君當初想表達的。

作者君是個腦子裏有白點風暴的迷糊蛋,平時說話都常常詞不達意,有時候還會說一些讓人誤會的話,所以,自從開始寫文,作者君就一直擔心小可愛們看不明白文文的內容(真的是作者君的表達能力不太好)。

並且,這是作者君頭一次寫這個類型的文,內容裏有很多需要修改的地方,比如情節的過渡、情感的表達、態度的轉變等等,很多方面都需要提升。

作者君非常感激的是,面對作者君在文章裏的各種不足,還是有不少讀者一路支持下來了,比如昵稱為“只為你駐足”,“超級搞笑了”,“金田一囧”,“脫兔”,“鐘也”等幾位小可愛們,更新每一章都和會留下評論,和作者君說說想法(還有好多小可愛的昵稱沒列出來,但作者君的感謝之心依舊是很真誠的)。

當然,還有很多沒給作者君留下昵稱的小可愛們,也感謝你們對《桃花一笑》的點擊。

綜上所述,請各位小可愛們收下作者君用文字表達出來的九十度鞠躬。

其實作者君本來是不打算讓桃花有自己的孩子的,評論裏的小可愛們留言要包子了,作者君就改了大綱,寫進去了兩個小包子,雖然沒寫她們出生,但作者君猜可愛的讀者們是可以知道倆小包子的模樣的。

比如濃眉大眼了,比如白凈活潑了,沈去疾和魏長安的長相與性格,應該都能從小包子身上找到。

最後,文到此,意到此,便也該盡了,謹祝各位平安和順。

作者常文鐘,於許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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