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慕寒看到柳絮兒劇變的神色，還以為她是被嚇到了，而自己聯想到這一茬的時候，心中又何嘗不是覺得震驚？開樣樣來。

“柳兒，別害怕，雖然我的確是懷疑紅妖是月傾泠借屍還魂，只是現在還沒有找到證據罷了。不過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用怕她，借屍還魂之後的她，現在依然是肉體凡胎。被千年玄鐵鎖住，除非他再死一次投生在別人身上，否則，絕對逃不開我的控制！”

莊慕寒接下來的這句話，終於讓柳絮兒狂跳的心臟回到了原本的位置，漸漸鎮定下來。她吞了吞口水，勉強勾了勾嘴角，暗罵自己嚇自己，同時也對莊慕寒所說極為震撼。月傾泠死後重生到了紅妖身上，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然而驚駭之後，聯想到自己的情況，又覺得這不算什麽了。月傾泠只是在這個世界裏面重生到了別人身上，而她卻是穿越了千年的時空來到了這裏，情況更加離奇呢！還好還好，老天還是厚愛她的，沒有像月傾泠那麽倒黴，重生到了一個男人身上。她可不想不管是和男人還是女人談戀愛，都是搞同性戀那麽悲劇。

終於回過神來，柳絮兒眨了眨眼睛，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一點，疑惑地開口道：“你確定嗎？”

“再怎麽說也相處了那麽多年，曾經對她的一舉一動和喜好，我都了如指掌。一開始我並不懂紅妖對我產生的恨意是為什麽，他也在盡量改變自己以前的習慣適應這個新身份，否則的話，也不會這麽久都沒有讓我察覺到異常了。如今他就在我眼皮子地下，仔細觀察了這麽多天，倒是看出了很多破綻。這雖然只是我的懷疑，然而至少有八成把握是她。”

“月傾泠性格高傲，喜歡仰起頭，看人的時候眼神總是高高在上的。她喜歡吃荔枝，剝皮的手法更是一流，吃完一大盤子都可以保證不會沾上一滴汁水在手上，還喜歡把核吐到荔枝皮裏面，再重新合起來，從外表上看好像根本就沒有吃過一樣。這習慣，不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我故意留在院子裏面觀察了他的行為，不想懷疑都難。”

“那這樣的話，他說能夠解蠱，也是騙你的了。只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爭取覆仇的機會罷了，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不確定他有沒有接收真正的紅妖的記憶，只是我親手殺了月傾泠，以她的性子，定是對我恨之入骨，又怎麽可能真正的為我找到解蠱的辦法？如今只希望韓不治那裏會有好消息，不管紅妖是不是月傾泠，都已經容不得他了。”

說到這裏，莊慕寒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柳絮兒知道他是決定放棄紅妖這顆棋子了，頓時著急的勸道：“就算你的猜測是真的，現在也別急著殺了他啊！你也說了，除非他再死一次還有那個幸運投生，否則的話絕對是在你的控制之下的。我覺得紅妖他如此篤定，肯定有辦法的。更何況到時候還有韓不治呢，哪怕只有一半的希望也不能就這樣放棄！”

她知道莊慕寒說得輕巧，可是實際上，他是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解開蠱毒的辦法，心中的期望，更是比任何人都要來的濃烈。之所以如此鎮定，只是他壓抑住了內心的想法，做了最壞的打算，不想讓自己太過失望罷了。哪怕知道紅妖有危險，她也不想讓莊慕寒就這樣放棄掉最有可能的希望。

看到她如此急迫的模樣，莊慕寒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柔和起來，也許，他和月傾泠註定了這一生都是仇敵，不死不休。可是幸好上天賜給了他這樣一個女子，讓他不會因為心中的仇恨而變得瘋狂。

“你放心好了，我已經警告過紅妖了，我最多給他兩年的時間，兩年之後他要是還沒有找到辦法，就別怪我無情了。”

“那就好。”柳絮兒輕輕地籲出了一口氣，忽然有些猶豫，要不要跟他說實話呢？

“慕寒，如果紅妖真的是月傾泠借屍還魂變得，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害怕，厭惡？還是把他當成是鬼怪？”

柳絮兒試探著開口，眼睛卻一直看著他臉上的神色，莊慕寒微微皺了皺眉，沈聲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借屍還魂之事雖然驚奇，自古以來倒是也有過幾個例子。許是這世上果真有靈魂吧，倒是不至於覺得害怕，畢竟說到底，他們依然也只是肉體凡胎。”

如果，我也是這樣的存在，你會依然喜歡我嗎？

柳絮兒在心中默念，卻始終沒有勇氣張口說出這句話來，她害怕會看到莊慕寒驚懼排斥的神色，害怕她的身份，會讓他們之間的感情產生阻礙。她不想去嘗試這樣的後果，軟弱也好，逃避也罷，除非萬不得已，她決定將這個秘密，永遠地藏在心底。

“是啊，就算真的是鬼怪，也只有他們見到你害怕的份兒！”柳絮兒笑著開口，眼中的神色已經是一片平靜。

“有我在，這世上的魑魅魍魎，都休想傷到你一分一毫！”

莊慕寒的臉上，是旁人永遠都無法看到的溫柔之色。柳絮兒心中一暖，狠狠地抱住了他，她不求榮華富貴，只希望能夠和這樣男人一直這樣在一起，直到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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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妃娘娘，宮裏下了帖子，讓你入宮覲見呢！”

小丫鬟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一處兩進的別院，房間裏面的擺設簡單卻雅致，窗邊的書桌上，一個素衣女子緩緩擡起頭來，露出一張端莊秀美的容顏。她將手中的賬冊放下，揉了揉太陽穴，這才輕聲開口道。

“把帖子拿過來給我看看吧！”

朱紅色的帖子，上面還有明黃色的印記，說明了這帖子的出處來自皇宮。女子翻開了一看，端莊的面孔上面頓時浮現出了一絲了然。

竟然是麗妃娘娘下的帖子，讓她明日入宮。王氏微微皺了皺眉，論起來，她的確是和麗妃娘娘有著親戚關系的。只是，一邊是大房嫡枝，一邊是偏房庶子，麗妃娘娘的大哥是她的大伯，也是和父親在朝廷之上不分軒輊的二品大員。然而卻因為政見不合，再加上分家之時鬧了矛盾，如今也只是維持表面的來往和和平罷了。

雖然訝異，但是麗妃下了帖子，自然是沒有抗旨不去的道理。王側妃吩咐丫鬟下去準備覲見要帶的東西，翌日清晨用了早膳，便坐著馬車朝著皇宮駛去了。

皇宮之中，十公主有些煩躁地看了看麗妃，開口問道：“母妃，二舅舅家不是和咱們甚少來往了嗎，你確定雲表姐會幫我們？”

這可不是真的去府上玩玩，而是要搶王雲的夫君，甚至還有以後王妃的地位。雖然已經同意了麗妃的法子，十公主到底也是有些不願意的，在她看來，晉遠王爺又老又殘，自己嫁給他的確是委屈了。

“只要你別傻乎乎的把自己的意圖給說出去了，記住母妃跟你說的話，否則的話，母妃就不管你會不會去蒙國和親了！”

麗妃的一句話就點到了十公主的死穴，她扁了扁嘴，收斂起臉上的不滿。Pxxf。

“娘娘，公主，晉遠王府的王側妃到了！”

“快，快請她進來！”麗妃高興地開口，沒多久，一個端莊秀氣的女子就在宮女的帶領下出現在兩人面前。王氏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禮道：“臣妾參見麗妃娘娘，參見十公主！”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本宮久居深宮，好久不曾見到雲兒了，語兒，還不過來見過你表姐！”

“語兒見過表姐！”十公主臉上帶著笑容，甜甜地開口，在外人面前，她是絕對不會露出一絲刁蠻的。

麗妃拉著王氏的手就往身邊帶，看樣子是想要和她坐在一起，王氏哪裏敢真的坐下，那豈不是說自己和麗妃娘娘平起平坐嗎？雖然是親戚，到底一個是皇妃一個是公主，她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和兩人相比的。

“娘娘真是折煞臣妾了，娘娘身份尊貴又是長輩，雲兒不敢放肆。”

“你這孩子就是懂禮數，不像語兒，這麽大了還跟個皮猴一樣。雲兒，你父親最近可好？我們都是一家人，平日裏要好好來往才是。以後得了空，可要常來宮中看我。”

麗妃寒暄了一陣，王氏都是柔柔地應承著，沒有一絲不敬。看在十公主眼裏，卻是軟弱好拿捏了。而王氏也在納悶呢，這麗妃娘娘忽然找上她可絕對不是為了和她聯系感情的，這到底是想要幹什麽呢？

“你表妹在宮裏總說無聊，這上面的幾個公主都出了嫁，十一公主又是陛下護在心尖尖上的。可憐我的語兒在宮裏竟是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都快悶出病來了。我想著你們好歹也是姐妹，就想讓語兒去你府上做客一段時間，也讓這孩子透透氣。你看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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