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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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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很快就過了禾州與中州交界的斷崖山,過了斷崖山就是中州地界。

斷崖山以大斷崖名傳天下,山脈層巒疊嶂、奇峰突起,南北綿延千裏,隔斷了禾州和中州。斷崖山以東,就是名傳天下的臨海五州,以西就是大夏皇朝頤都。整個山脈上千裏,只有幾條山徑能大規模通行普通人。當然以修行者的實力,隨便哪裏都能過去。

遠遠看去,壁立千仞的絕壁如同被天神劈開一樣,雲海彌漫在山壁之間,當視線穿透的雲海之上,聳立的筆直山巖仿佛要刺透星空一樣,延伸到只能看見一條線,和星空融為一體。倔強的青松點綴在山壁之上,猙獰而又堅強,在雲海中搖曳著身姿。陽光之下,青松雲海,絕壁群山,讓人不禁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白無憂的視線再一次穿透了雲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向晚晴微笑道:“走吧,兩位師弟,過了斷崖山後就是中州了,從這裏疾行之下一天就能趕到頤都。而且中州是大夏的根本,平安祥和,基本上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了。”

關明玉看了看也笑道:“是的,如果有人要殺我們,這裏就是最後的機會了。”他突然感覺很詭異,有種立死亡旗的感覺。

幸好一路無事,幾人穿過斷崖山後,終於進入了中州地界。

中州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滄江從中奔湧而過,盤旋蜿蜒越過整個大夏,在揚州註入大海。幾人順著滄江,很快就到了頤都。

看到頤都,三人不由得感嘆起來。關明玉也是第一次在神州浩土之上,見到了沒有城門城墻的城市。

這是一座龐大無比的城市,散發著古老而又滄桑的氣息,莊重而威嚴。這就是大夏皇朝的氣魄,任何敵對勢力攻擊或者城中作亂都有把握解決的魄力。

當然,城裏暗中肯定少不了各類機關陣法,甚至仙陣仙器。如果有人能打到這裏,恐怕城墻也沒有任何用處。

從中古統一的聖庭崩潰之後,哪怕是近古兩次仙戰也絲毫無損,一直傳承至今的三大皇朝依舊屹立在神州浩土巔峰,與四脈聖地並稱。就算以臨海五州的繁華,也始終被中州壓制。這就是三大皇朝的底氣,明面上都有元神真人鎮壓。

那可是只有三百年壽命的元神真人,每一代都有,何其恐怖!魚龍道作為道門七宗之首,三千年也只出現了四位。

三人感嘆了一會兒,很快策馬進入頤都。而頤都裏也很快就有人通知舉辦大夏英才會的觀星臺,將三人的情報報了上去。

三人卻絲毫不知,很快到了魚龍道的駐地。那位莫師兄還沒到,連葉真和楊晴空兩人也還未到來。

抵達頤都後,關明玉再也忍受不了向晚晴幾乎要背後對自己下詛咒的眼神了。找了個借口,就在白無憂一臉和向晚晴兩人詭異的表情中閃身出門。

頤都,從中古聖庭崩潰、三國治世之後,就是神州浩土的權力中心之一。歷經數萬年後,已經由當初建國之初的一座中型城市,發展成如今堪比江楊二州的富貴之都,權力之都。在大夏英才會即將舉行的時間段,更是精英薈萃。

這不,剛剛這一路走過來就看到了好幾個十二勢力的人,還真觀的小道士,歲寒寺的小尼姑,南溪書院的弟子等等。雖然不知道是來參加英才會的還是普通入世修行的真傳,但用人才薈萃來形容是一點也沒錯的。

天下年輕高手這麽密集的地方,除了江楊二州之外,就只有三大皇城了。

很快,他就一個人沿著滄江,走到了頤都中心附近。

時間正值春末,頤都早已經開始走出了冬天,新綠蔓延在城市的每個角落,勃發的生機和人群的喧囂構成了一副倉促而又和諧的場景。寬闊的滄江滋潤著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春天的陽光灑在每一座酒肆、客棧、商鋪和家宅上,蒼老的、年輕的、悲傷的、喜悅的、陽光的、陰郁的臉龐都抹上了金色的光。這就是詩中“頤都春日最繁花,紅綠蔭中百萬家”的頤都。

在滄江邊上,聳立著一座紅墻綠瓦,金碧輝煌的高大建築,朱漆遍染,在陽光下閃耀著迷幻的光芒;綠樹環繞,將青石地面和金色琉璃如同明月似的高高捧起,正中掛著一塊匾牌,幾個大字龍飛鳳舞:“閱江樓”。

他不由得笑了笑,踏上了這座只聞其名不見真形的天下名樓。

閱江樓的裝飾獨具匠心,富麗堂皇而又清新優雅,別致精巧卻又寬敞大氣。服務更是周到,連當門迎的小二也是見識不短。關明玉穿著魚龍道的道袍一走近大門,就有小二笑著迎上前來:“客官裏邊請。”

關明玉點點頭:“給我在樓上找個臨江的位置,再來一壺“雲霧茶”。”

那小二點點頭,很快就帶關明玉走上了五樓,給關明玉安排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然後就有一位侍女奉上中州名茶“雲霧”。關明玉點點頭靠窗坐下,一邊品茶,一邊欣賞起滄江美景來。

閱江樓的五樓哪怕是大堂也非常幽靜。在內裏的隔間裏,各種名俠聚會、才子賦詩都在上演,大堂裏每一個客人都安靜的品茶賞景。樓下不同層裏有各種詩詞歌舞,更高的樓層上也有才女佳人迎來送往。舍得一擲千金的話,懷抱美人歸都不在話下。

從樓上看,自然又是另一番景象。滄江由視線看不到的遠方緩緩而下,行船畫舫在江上穿梭,風流倜儻才子佳人的戲碼重覆在每一艘畫舫之上。他的視線緩緩掃過每一艘畫舫船,看著船上的燈紅酒綠,就像傳說中的秦淮河一樣。

他的視線突然一頓,感覺到不遠處傳來的清新氣息,向自己左側靠岸的畫舫看去。這艘船不大,雕刻著清新的船沿,船頭擺放著茶桌,一個年輕和尚和一個年輕書生正對坐閑談。

他一看過去,那和尚和書生就轉過頭來,三人視線相對,都點頭一笑。

那書生大概跟自己差不多大,非常文弱,卻長著一對劍眉,顯得非常英氣,一舉一動都像是最古老的大儒,就像最初習儒門六藝的儒生,而不是現在變了質的以文弱為美的讀書人。

小和尚也差不多,穿著一件灰色的僧袍,圓圓的臉顯得紅潤非常,一舉一動皆帶著禪意,十八九歲的小和尚竟然顯得慈眉善目,讓人看著他就不由得想安靜下來。

“白鷺書院祝彥清,爛柯寺慧能,沒想到今天能見到這兩位號稱兩派千年一遇的英才,真是不虛此行。”他舉起茶杯,向兩人示意後一杯而盡。

那小和尚單手結印,向關明玉以禮。年輕書生祝彥清也端起茶杯飲盡示意。

關明玉也不管兩人接下來的行程,一個人也頗覺盡興,但久了也太過無聊,於是轉身走下樓,很快回到宗門駐地。

那和尚見他離開,不由得笑了起來:“這位魚龍道的關施主果然是個好對手。”

書生笑了起來:“小和尚,話裏話外都是對手,你這是犯了嗔戒。”

“祝施主,菩提心是道,平常心也是道。”

“我從小就佩服你們佛門中人,一口舌燦蓮花,能說的我啞口無言。”祝彥清笑了起來。

“祝施主,多欲為苦,你們儒門也有無欲則剛的說法,哪裏來的那麽多是是非非。”

“小和尚,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要是無欲的話,你來這裏幹什麽?”

“自然是行道布願,見此彼生,方能得見真我。”

“你這帽子越來越大了。小和尚,不成元神就叫著得見真我,你這是真正的犯了嗔戒。”祝彥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的更加大方。

“不歷人世,不證菩提。我不來走一遭,怎麽證道元神?”

“那是眾生度盡,方證菩提。”

“那是地藏菩薩的道果,不是我的道果。”

“嘖嘖,小和尚,等你鑄就仙臺再說道果的問題吧。”他搖了搖頭,不再爭執:“這位關師弟確實是好對手,不知道和他並稱的那位白師弟又是什麽樣,據說更勝他一籌。”

“那也不見得,白施主出身高貴,根基肯定比關師弟好吧?神通一成,魚龍道宗給的待遇應該也差不多,白施主的優勢恐怕被削弱了不少。”

“也是,不過這兩位師弟比我們都小,據說白師弟比我還小兩歲,真真是天資縱橫。這幾年還無所謂,恐怕以後要成九天十地,就是真正跟他們撞上的時候了。”書生端起茶杯,微微嘆了口氣。

“怎麽,祝施主自覺無望,連爭一爭的心都沒有?”

“小和尚,你拿這話激我也沒用。你我都神通三重了,還怕他們兩個神通二重?想身居九天十地哪是那麽容易的?我自然早有準備。”

“你可別忘了,別人可比我們小一兩歲。以他們的修行進境,一兩年過後肯定也到了我們的境界。”慧能臉紅唇嫩的笑起來。

“現在大夏都在傳說年輕一輩的“五潛龍”,就是不知道大夏皇朝那位王祁祁公子怎麽樣?”

“那位在皇宮修行,一般人怎麽見的著?不過再過半個月就能見識一番了。等此番事了,我也要游歷天下,去成就心念了。”

“說的也是,小和尚,兩年之後,別在天下英才法會被我落下了。”

他兩的聲音越來越低,只剩下江水潺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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