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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一家人不能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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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曼是一個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即便她在與人交往上有所欠缺,或許沒有太多經驗,可能無法準確明白一些表面之下的含義,但放在這個時候,和一個成熟的男性在深夜需要共處一室......這並非可以輕易做出的決定。

但秦曼在看向任縛非的時候,男人的星眸裏一片平靜,她甚至差點迷失在了他的深沈裏。

短暫沈默之後,秦曼用自己都快聽不到的聲音說:“好。”

任縛非跟在她的身後,和她一起進了家門。

這個時候鄰居已經睡下了,客廳裏留了一小盞臺燈。

“麻煩小聲一點,我室友大概已經睡下了。”

雖然是個三室一廳的房子,但因為第三個室友長期出差,所以到現在秦曼也都沒有見過對方,而肖粒則是有些睡眠問題,很容易被動靜吵醒,所以秦曼如果有加班的時候晚回家了,都會盡量小聲一點擔心吵醒她。

肖粒是個很好的合租室友,所以秦曼也在盡力的維護她們的合租友誼。

任縛非點點頭,沒有說話。

秦曼拿出一雙幹凈拖鞋遞給他,然後帶著任縛非去了自己的房間。

她打開燈之後,也沒有再管身後的人,彎腰就去衣櫃下尋找被任桁小朋友放在這裏的手工作業。

小家夥雖然才兩歲,但在任家這樣的權貴氏族中,這個年紀的孩子就已經需要開始接受嚴苛的精英教育了。

秦曼回家之後就已經在門口脫了外套,她裏面穿著一件修身的毛衣,彎腰的時候,毛衣往上收縮,恰好露出一截修長白皙腰身,在燈光下有些晃眼。

任縛非瞇了瞇眼,然後默不作聲的轉移了視線。

秦曼總算是找到了衣櫃下的東西,要不是任縛非告訴她地方,她要找到還真的能夠費一些功夫,小家夥也是真的挺會藏,把東西放在這兒,確實很難尋找。

“吶,下次要告訴小桁,別藏這麽難找的地方啦。”秦曼把東西遞給任縛非,男人伸手接過。

兩人的指尖有一瞬間的觸碰,秦曼仿佛被電到一樣迅速收回了手。

她將手背在身後,眼神飄忽,小聲說:“那我送你出去吧......”

任縛非清雋的五官上緩緩露出一個笑:“不用了,我自己下樓就好。”

男人處在這個並不算十分寬敞的房間裏,存在感極強,包括他周身的氣息一同彌漫看來,只是短短時間,屬於他的味道已經如影隨形了。

直到他離開,秦曼都仿佛還能夠聞到空氣裏的淡淡男士香水味道。

像是某種樹木的幹燥氣味,並不明顯,卻十分好聞。

秦曼在人走了之後,才動了動指尖,這裏的僵硬好像終於消失了,讓她得以回覆正常。

太奇怪了......

秦曼不由想,自己面對任縛非的這種反應,分明就是不正常的,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去改變自己的一切反應,有些情緒根本就不受她自己控制。

只不過,任縛非那樣的人,就算面對他會有奇怪反應也是在情理之中吧?

秦曼如此安慰著自己,用當初肖粒對任縛非的百般誇獎來作為解釋,畢竟那就是一個渾身上下都寫滿了魅力的男人,有誰能夠在見到他時做到真正的鎮定?

第二天一早,秦曼在客廳裏吃早餐,肖粒正好也這個時候起床了,她便邀約肖粒和她一起進餐。

肖粒也沒有客氣,坐下之後就開始碎碎念自己的事兒。

“我跟你說啊,我昨晚做夢啦!”肖粒一邊咀嚼著面包,一邊說,“我居然夢見了任局!”

秦曼:“......”

“我夢見他在跟我說話,但是說的什麽我記不清了,好像你也在,反正是你們在說話,我就在旁邊聽著,然後我也想加入你們的話題來著,但是我怎麽說都說不出聲,急死我了!”

秦曼:“......”

肖粒眨眨眼:“你怎麽不說話?”

秦曼想,她應該說什麽呢?

告訴肖粒,或許你不是在做夢,你確實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肖粒的睡眠很淺,這房子的隔音也沒有那麽好,在安靜的深夜裏有一點聲響都是很明顯的,他們的說話聲影響了肖粒,不過並沒有打斷她的睡眠,而是讓她在迷迷糊糊的時候,以為自己做了夢。

“這個......這個夢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也是哈,這個夢就是挺無厘頭的,不過你和他是朋友嘛,你們說話是正常的,我加入你們就不太正常了。”

秦曼笑一笑:“這也沒什麽啊,任先生其實......挺和藹可親的。”

和藹可親這幾個字,說到最後,連秦曼自己都沒有什麽底氣了。

很顯然,無論用怎樣的形容詞去描繪任縛非,都不可能是和藹可親。

只不過在她接觸到的任縛非裏,男人確實極有耐心,並且展露了很罕見的柔和。

“誒,曼曼你很熱嗎,臉怎麽都紅了?”

“沒有.....”

秦曼趕緊找了個話題岔開,沒有繼續聊關於任縛非的事兒。

好在任桁來找她的那天,肖粒不在家裏,外出拍攝去了,否則撞見了肖粒之後,秦曼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任縛非的兒子到她這裏來過周末這種事情。

太難解釋了......

夏臻的回覆比江絲楠預計的要早一些,只是江父並沒有回答江絲楠關於她的猜測問題。

江父只說,他們最近就會回來,已經在購買返程機票了。

江絲楠問夏臻:“我爸沒有說那個人的身份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樣?”

“是的,江先生只是回覆我他回來的日期。”

江絲楠不知道父親為什麽又不願意告訴自己了,當初他通過夏臻百般提醒自己,要自己小心身邊的人,現在她終於有了一點發現,大概猜測到了身邊需要小心的人是誰以後,他又不來回答自己的猜測是否準確。

父親是在顧忌什麽?他為什麽不願意現在就告訴自己真相?

江絲楠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但父親這麽做,也必定會有他的原因,江絲楠相信他。

只是現在,江絲楠仍然沒有決定好是否要告訴厲聿深。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也怕她的這個猜測會影響到和厲聿深之間的關系。

她是那麽的在意厲聿深,所以不願意有任何東西會影響到他們。

在公司裏愁眉苦臉的坐了一上午,江氏的事情沒有解決多少,江絲楠全在想辦法如何解決她所面臨的那個問題了。

到這個時候江絲楠才發現,要去調查真相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兒,她手上沒有太多的證據,全憑猜測,就算說出來,也沒幾個人會相信她的話。

周昀進來拿文件給她的時候,江絲楠正撐著下巴在發呆,連他進來了都沒有了發現。

“江總?”

“誒?”

江絲楠回過神來,望向周昀:“什麽事兒?”

周昀把工作上的事情匯報過之後,轉身離開辦公室,立馬執行了自己的真正職責,將他的最新發現匯報給厲聿深。

“太太的狀況有些不對,可能需要您來解決一下。”

厲聿深聽完,眉頭皺的死緊:“還有沒有什麽發現?”

“別的暫時沒有了,現在只能看出太太在擔心什麽事情,但具體是什麽......”

“嗯,繼續觀察著。”

厲聿深掛了電話,神色已經陰沈的像是在醞釀暴風雨。

正好有下屬進到辦公室裏,看到厲聿深的表情,差點沒有嚇到腿軟。

“厲,厲總......”

“我不記得你之前有結巴的毛病,有問題就去醫院治療。”

厲聿深雲淡風輕的掃了人一眼,下屬就更心慌了,幾乎是懸著一顆心把工作上的事情說完,然後逃一樣跑出了他的辦公室。

接下來,整個厲氏都進入了最高的警戒中,但凡厲聿深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厲氏集團都會籠罩在烏雲裏,所有員工都會小心翼翼起來。

他們都猜測,在厲氏經營狀況沒有問題的時候,老板心情的變化莫測,肯定又是和他們厲氏的老板娘有關系了。

秘書在眾人的期盼目光下敲門進到厲聿深的辦公室,直接問:“您接下來的吩咐是什麽?”

“大伯那邊,確實沒有找到什麽可疑的證據?”

“是的,您想要的那些......暫時沒有,只是找到了關於另外一些事情的。”

“哦?”

秘書立即匯報道:“他一直在對您主持的那個項目進行一些幹擾......這個事兒已經開始一段時間了。”

“嗯,隨他去吧,就算是給他的一些好處了。”

厲大伯這個人不安分,但也不是成大事的人,膽子就那麽大,最近做的那些事情基本就是他到頭的程度了,真要讓他徹底撕破臉皮,和厲聿深作對,他也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像厲大伯這樣的人,只要持續不斷的給到他一些甜頭,讓他能夠以為自己還有些期望,他也就能夠在把控之中了。

所以厲聿深從來都沒有將他放在眼裏,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看穿了大伯這個人的本事有多少,厲大伯從來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所以從一開始,厲聿深對於大伯下手針對江家做了那麽多事情,都不是很相信。

但證據指向大伯,無論可能性有多少,都應該先去調查再說。

而調查到現在,把厲大伯做的其他事情都查出來了,還是沒有什麽他針對江家下手的證據。

“你有什麽看法?”

秘書回答:“從現在的這些資料來看,是他做的可能性......很小。”

厲大伯要是有那麽大的本事,可以在厲聿深都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暗中做那麽多事情,他現在也不可能還是這樣只敢在一些個別項目上動動手腳,給厲聿深找些麻煩。

若真是厲大伯做的,那麽現在厲氏都已經亂套了,厲聿深光是對付他,都會花上不少的力氣。

況且現在的這些事兒,也都只是有一點點的指向,並沒有更多證據了。

厲聿深又問:“其他人呢?”

秘書在他身邊呆了很長時間,對於厲家的狀況了解程度很深。

厲聿深從不是一個只一味做主的人,他很善於聽從旁人的意見,也能夠從中獲取到有用信息。

能夠坐到他現在這個位置,他的身上不只是有一個優點而已。

秘書說:“您給我的那些資料我都看過,也分析過了,只是他們和太太的母親應該沒有太多接觸,我也打聽過一些之前的事情,都沒有太多證據表明厲家和她的矛盾......況且,太太的母親在厲家生活的時間段裏,同她關系最親近的人應該只有......”

秘書不太確定是否應該繼續說下去,厲聿深則是表情淡然地接過了話:“我父親。”

秘書低了頭,表示默認。

“我和楠兒回了趟江家的宅子,看到了一些以前的照片,的確,我父親和伯母在過去很親近。”

但是從他們所調查到的舊時資料裏,很多東西都是不完整的。

畢竟他們都沒有經歷過那些事情,沒有親眼見到,光是資料而已,能夠證明多少?

厲聿深摸了摸下巴,冷不丁說:“我父親還在的時候,我大伯和他關系應該還不錯。”

至少那時候厲大伯和厲父的關系還屬於很和平的狀態,厲大伯雖然有所嫉妒,但對於厲父,也是不得不佩服。

“您的意思是......”

厲聿深收起了桌上的文件,起身道:“備車。”

這個時候,他可以去親自見自家大伯一面了,看看能否從他那裏,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

厲大伯這個時候也在厲氏旗下的一家分公司裏,不過他雖然掌管實權,但真正做事的還是手底下的人,他就屬於典型的沒有能耐,但卻野心很大。

還好他還清楚自己的本事有多少,所以到現在也只是動些小手段而已,在厲聿深看來都無傷大雅,並不需要對付他。

厲家也經得起這樣的折騰,不需要趕盡殺絕。

厲大伯還不清楚,自己能夠瀟灑的活到現在,純粹是因為厲聿深沒興趣對他動手罷了,在厲聿深眼裏,他就等同於一個......廢物。

厲聿深來的時候也沒有提前通知,人一到就直接到了厲大伯的辦公室。

一路上來,整個公司楞是沒有一個人敢在厲聿深沒有點頭的情況下去提前通知厲大伯,可見他這個老板的身份有多麽的名不副實了。

只要厲聿深動動手指,他如今所擁有的這些,基本就等同於零。

厲大伯正在喝茶,看見推門走進來的厲聿深,驚的茶杯都碰到了地上。

他最近正在動些歪腦筋,這個時候正心虛呢,才會有如此反應。

“你怎麽過來了?”

“大伯,近來可好?”

厲聿深一點都沒有作為客人的覺悟,直接坐到了沙發上,手一揮,就有人給他遞上了茶杯。

厲大伯咬著牙說:“好得很。”

他和厲聿深的相處都是暗濤洶湧,面上和睦,其實內裏早就關系破裂了。

不過他也不敢太造次,如今厲家的核心權力都掌握在他手裏頭,他只能認輸。

“那就好,您這邊的公司效益如何?我聽說您近來有些煩惱?”

“哪有的事情,一切都好,侄兒你就不用操心了,大伯我怎麽說也是吃了那麽多年鹽的人,應付得來。”

厲聿深勾唇:“那就好。”

他也不直接切入主題,就那麽拐彎抹角寒暄了半天,反倒讓厲大伯自己著急了起來。

“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麽事兒?”

他心裏著急,怕厲聿深是來興師問罪的,他從中作梗,想要從厲聿深的生意裏討點好,這事兒要是敗露了......他還真不好解決。

厲聿深慢條斯理地開口:“沒什麽,就是來和您敘敘舊,這不是老爺子當初說了,一家人嘛,還是要多交流溝通,不能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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