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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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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章徹底翻臉

胤禩果真沒在京城逗留多久,只略休整幾日便啟程南下。齊佳氏已經出了月子,喜塔臘氏在小格格滿月禮之後便出府回家,也不知怎麽的,郭絡羅氏這段時間一直沒有露面,便是胤禩啟程也沒有出來送別。這讓琬寧有些摸不著頭腦,在她印象中,郭絡羅氏一直那麽強勢,這樣悄無聲息還真是頭一回見到。

“聽唐太醫說,福晉是因為水土不服所以身子一直不舒服,他已經給福晉開了調理身體的藥。”琥珀端來一碗人參雞湯,服侍琬寧喝下後才道,“可奴婢不明白,從皇上出巡到現在都好幾個月了,難道還沒調養好嗎?”

“可有打探出有什麽異常的地方嗎?”琬寧問道。

“這也是奴婢另一個覺得奇怪的地方,主院的人口風都很緊,暫時還打聽不到什麽。”琥珀回道,“八爺出門前也只是發話,說不許府中眾人打擾了福晉靜養,庶福晉跟齊佳格格有幾回想去給福晉請安都被攔了下來,還說大阿哥繼續由庶福晉照顧著。”

詹氏去給郭絡羅氏請安,一方面估計是因為規矩所拘,一方面大約也是想打聽一下郭絡羅氏身體究竟是怎麽回事,看看自己能不能將自己兒子一直留在自己身邊。齊佳氏的心思她也不難猜出,她只是個格格,並沒有能將女兒留在自己身邊撫養的資格,她跟自己的聯盟已經破裂,為了自己女兒,齊佳氏要麽能說動胤禩給她升位份,要麽只能靠郭絡羅氏了。

“八爺出門前也沒說將小格格抱給福晉,齊佳氏爺太著急了些。”琬寧靠坐在身後的姜黃色繡蔥綠折枝花大迎枕上,“主院那兒沒法打聽消息,郎氏又遠在蒙古,想必肯定是在蒙古出了什麽事。倒也罷,總有能查出來的一天。”

“主子也別想這麽多,月子裏傷神對身子也不好。”琥珀道,“奴婢會繼續查下去的。小和子也來說過,自從福晉回府之後,合歡便少了出門,倒是去主院跟月季見過幾回。”

李氏已經跟著四阿哥回京,接下來要出面也該是李氏自己動手。郭絡羅氏要是聰明的話就該清楚,目前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調養好自己的身體。

“主子,乳母將小阿哥給抱來了。”外間守著的連翹此時出聲道。

“抱進來吧。”琬寧連忙道。

抱著自己的兒子,琬寧只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融化。她擡眸看了沈氏一眼,問道:“小阿哥最近如何?”

“小阿哥一切都好,比剛出生時重了不少。”沈氏深知在如今貝勒府只有兩個阿哥的情況,小阿哥不僅僅是側福晉的寶貝,更是八阿哥的心頭肉,所以任何事情都不敢怠慢。

“我知道你精心照料小阿哥,”琬寧使了個眼色給琥珀,“這是給你的賞賜。只要你盡心盡力照顧小阿哥,賞賜陸續有來。”

“奴婢謝側福晉賞賜。”沈氏雙手接過琥珀遞來的賞賜,見到那些精致的首飾跟料子,更加堅定自己要好好照顧小阿哥的想法。

可這樣平和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很久。當琬寧得知郭絡羅氏派人將琥珀捆去主院時,臉色一下子黑了。

來報信的連翹也被琬寧的神色嚇了一跳,縮了縮肩膀,才小聲道:“主子看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叫福晉以莫須有的罪名處置琥珀姐姐吧?”趁著自己主子還在月子裏福晉就動手拿人,不就是看著自己主子沒辦法出面給琥珀姐姐撐腰麽?要是讓福晉懲治了琥珀姐姐,那無疑就是斷了自己主子一條臂膀。

“福晉說琥珀沖撞了她,所以叫人將琥珀捆起來了?”琬寧眼神一暗,問道。

“是。”連翹暗地裏撇了撇嘴,“福晉這段時間都沒踏出過主院一步,琥珀姐姐也未曾靠近主院,以這樣的借口懲治琥珀姐姐,想必也是看著主子還在月子裏沒辦法琥珀姐姐出頭罷了,如此作為太不把主子放在眼裏。”

琬寧沈吟片刻,吩咐道:“替我梳妝,我倒要親自去主院看看,福晉憑什麽拘了我的人!”

連翹嚇了一跳,見琬寧掀開被子就要下床,連忙上前阻攔,嘴上道:“主子身體還未好全,怎麽能出去吹風呢?”

“養了二十幾天,什麽都好了!”琬寧一把掀開被子,“去把我的衣裳拿來!”她不是前世那個無子無寵的側福晉,琥珀也不是前世那個被郭絡羅氏屈打成招無人照應的丫頭,郭絡羅氏以為她在月子中就能對韶秀院的奴才們為所欲為,想得美!

一頭長發用兩支寶藍點翠珠釵挽成了簡單的發髻,換成銀紅色繡海棠花的氅衣,連翹也不敢伺候琬寧換上花盆鞋,遂拿來先前做好的平底繡花鞋給琬寧換上,又悄悄吩咐屋外的丫頭去尋管嬤嬤。她勸不住主子,只能請管嬤嬤出面了。若是張嬤嬤在就更好了,只可惜宮裏傳來良嬪娘娘生病的消息,張嬤嬤已經趕回宮去侍疾。

出了院子,左拐踏上廊道,來到主院門前,便見幾個粗使婆子守著大門。琬寧仔細一聽,只聽見院內傳來沈重的擊打聲,顧不得幾個粗使婆子驚詫的目光,一把便推開了閉合的大門。只見琥珀被兩個太監壓在一條板凳上,一寸寬的板子不停落在她背上臀上,琬寧只覺得胸中似有一團火,恨不得將這板子奪過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小和子、小張子,去把那兩個小太監給我拉開!”琬寧冷聲道,“連翹、百合,將琥珀扶起來。”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擅闖主院!”說話者正是郭絡羅氏。

琬寧這時候才看清郭絡羅氏的模樣,才幾個月不見,原本高挑漂亮的女子如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大紅色繡大朵芍藥花旗裝空蕩蕩地掛在她身上,全然沒有當初艷若桃李的模樣,不僅臉色發黃,兩頰深深內陷,就連眼底的烏青都清晰可見。看來八爺說的水土不服病重一事並非虛假,可即便如此,琬寧也沒有打算給她任何面子。

“福晉半句話不說便命人直闖韶秀院將妾身身邊的人帶走,妾身不親自來‘請罪’,怎麽對得起福晉這一番心思。”琬寧雖然福身給郭絡羅氏行了一禮,可說出來的話卻半點尊敬的意思都沒有。既然郭絡羅氏要跟她鬥,那她又何必忍氣吞聲,“八爺出門前曾經說過,福晉身子抱恙需要靜養,琥珀犯了什麽事自有妾身處理,不勞福晉費心。連翹、百合,將琥珀扶回去!”

“你們誰敢將琥珀帶走,我便將你們以同罪處置!”郭絡羅氏顯然沒想到琬寧這般強硬,微一楞神便拍案怒道,“小貴子、小陳子,將她們攔下!”

還沒等兩個被點名的小太監動手,管嬤嬤跟陳喜前後腳就踏了進來。郭絡羅氏見到管嬤嬤的時候明顯瑟縮了一下,可還是努力維持著自己的威嚴,端坐在太師椅上,全然沒有要叫起給她請安的陳喜跟管嬤嬤。

“福晉怎麽動了這樣大的氣,身邊的奴才們也不知道規勸。”管嬤嬤目光在月季跟豆蔻身上滑過,看得二人背後直冒冷汗。直起身子,她才道,“貝勒爺出門前曾經吩咐奴婢跟陳喜要好生管理府內事務,不叫福晉為此事分心,以免影響福晉修養身體。琥珀既然有沖撞福晉的嫌疑,那奴婢便鬥膽將琥珀帶下去好生管教。福晉也該好好調養身子,別為了一些小事動怒,免得加重病情,倒顯得是奴才們的不是了。”

這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郭絡羅氏楞是找不出原因反駁,只能眼睜睜看著琬寧將琥珀帶走,臨走前連半點禮數都沒有。郭絡羅氏氣得向後一翻,竟是暈死過去。

兩個行刑的小太監是往死裏打的,琥珀雖然只捱了不到十板子,可傷勢卻十分嚴重。琬寧叫來小和子,到京中回春堂請來擅長外傷的大夫過來專門為琥珀療傷。

“福晉真是欺人太甚!”琬寧看著琥珀背上淤青發紫的傷痕,恨得咬牙切齒。

“側福晉不要生氣,您的身子還沒調理好。連翹,給側福晉倒一杯參茶來。”管嬤嬤連忙勸說,“側福晉也真是的,此事有奴婢跟陳喜出面便可,您又何必不顧自己的身子跑出去吹風。若是落下什麽病根,那可如何是好?”

“琥珀自小就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來一直忠心耿耿,若我不出面,豈不是寒了她的心。”琬寧冷靜道,“福晉本就看我不順眼,這回不過是要徹底將我們的矛盾揭開罷了。既然她要對我下手,我又為何要坐以待斃!”今天是琥珀,說不定明天就是她自己了。

管嬤嬤亦是覺得福晉此舉很不妥,像是魔怔了那般,難不成在蒙古發生了什麽事?

一直在一邊旁觀的陳喜斟酌了片刻才道:“奴才打聽了一些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聽說福晉這回大病難愈是事出有因的。禦駕經過科爾沁蒙古的時候,八爺跟福晉偶遇科爾沁部的薩滿祭司。薩滿祭司為福晉做了批命,說福晉註定命中無子,怕是受了這樣的刺激,福晉才病了一場。”

命中無子。

真真是應驗兩世的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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