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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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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要了一匹快馬,一路疾馳感到北城門,遠遠地便看見騎在馬上的衛承和一群攔著他的護衛。

“衛承!”容昭高聲喊了一嗓子。

衛承回頭看見容昭,一時覺得自己萬分愧疚,連頭都不好意思擡起來了。

“你幹什麽去?”容昭策馬到衛承跟前,皺眉問。

“我去營救夫人。”衛承悶聲說道。

“胡鬧!”容昭皺眉喝道:“你知道消息是真是假?就這麽貿然前去?你就不怕是敵人的陷阱嗎?”

“可是……”衛承想說消息是自己人傳來的肯定不會有假。

“閉嘴!”容昭打斷了衛承的話,以前所未有的強勢壓倒衛承的內疚,喝道:“沒有可是!跟我回去!”

“……”衛承撅著嘴不動彈。

容昭壓著心裏的火氣,涼涼的問了一句:“怎麽,我的話你都不聽麽?”

“不是。”衛承低聲應了一句。

“那怎麽還不走?”容昭探身拉過衛承的馬韁繩,腳尖踢了一下馬肚子,催馬往回走。

劍拔弩張一定要去救容夫人的衛承就這麽被容昭給牽回家去了。

那些奉命攔著衛承的護衛們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各自感慨容公子真是不得了,發火訓斥起人來,連衛小侯爺都怕。

容昭把衛承帶回自己府中,先吩咐梅若去沏茶來,又讓衛承去洗了一把臉方才入座。

“你好歹也是鎮南候了,怎麽還怎麽小孩子脾氣?”容昭皺眉問衛承。

“我說了要護送夫人回西涼,人卻被劫了。這事兒我有責任,你可以罵我,也可以打我。”衛承悶聲說道。

“我罵你作甚?打你?你瞧你這鋼筋鐵骨的,我打得動你嗎?我這拳腳招呼到你身上還不是給你撓癢癢?別鬧了。”容昭嘆道。

衛承委屈的扁了扁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容昭看他這幅樣子,忙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沒怪你。”

“你越是不怪我,我心裏越難受。”衛承低聲說道。

容昭無奈的嘆道:“你這家夥!還有完沒完了?”

“為什麽不去救?!她是你母親啊!”衛承不解的看著容昭。

“她是我的母親,不過現在這件事情絕不是一樁劫人謀財的尋常案子,它關系到兩國之間的戰爭。你身為鎮南候,怎麽能輕舉妄動?”容昭嘆道。

“容昭,你怎麽會這麽理智?”衛承不解的問。

“我不理智又能怎麽樣?難道你要我扛上一把大刀跟你一起策馬去北燕救人?”容昭好笑的反問。

“那現在怎麽辦?難道什麽都不做?”衛承反問。

容昭心裏自然也著急,那個人再不好也是自己的親娘,再說了,北燕擄了她去,肯定是為了要挾自己的父親,而西疆的安穩都系在父親一人身上,西疆若亂,北境更可以趁機發兵。大齊危險,趙沐該怎麽辦呢?!想到這些,容昭的額頭漸漸地冒出了一層汗來。

“這事兒關乎邊疆安穩,一定要聽睿王怎麽說。”容昭皺眉說道。

“那他什麽時候會有說法?”衛承問。

“等等,很快吧。”容昭說著,端起茶盞來慢慢的喝茶。

衛承什麽心思都沒有,坐都坐不住,只在屋裏轉來轉去。當他轉到第十五圈的時候,盛穹急匆匆的跑進來,恭身回道:“公子,宮裏傳出話來,請您和衛侯爺即刻進宮。”

“走!”容昭說著急匆匆起身就往外走。

衛承趕緊的轉身跟上。兩個人出府門直接上馬一路疾馳到天街下馬,跟著已經等在那裏的老太監張萬壽匆匆進宮去見睿王。

靖西候夫人被北燕人劫持,睿王是倍感意外。張萬壽帶著容昭進乾元殿偏殿的時候,趙沐正捏著手裏的那八百裏加急凝眉沈思。

“王爺,鎮南候和容大人來了。”張萬壽在門口回道。

“進來。”趙沐擡頭看向門口。

容昭和衛承並肩而入,至他面前齊刷刷的躬身行禮。

“起來。”趙沐上前拉住容昭的手腕,把那份加急奏報遞到他的手裏,“你先看看這個。”

容昭展開那份奏報迅速看完,然後轉手遞給衛承。

“容夫人的確是被人給劫走了。雖然還不能確定那些人的真正身份,但從他們離去的方向看,的確是往北燕去了。這件事情關乎西疆和北疆的安穩,你怎麽看?”趙沐皺眉看著容昭問。

容昭沈聲說道:“他們劫持我母親,目的自然是要挾我父親。想引我父親去北燕救人。那麽西涼城這邊肯定會有動靜。北燕人十有八九聯合了西蒙,回鶻等游牧狄戎,試圖在西疆和北境都發動戰事。我們萬不可掉以輕心啊!”

“所以,我們必須準備北境西疆全線用兵。”趙沐說著,長長的嘆了口氣,“然而,朝中的狀況,一沒有糧草,而沒有戰將。真是要愁死人了。”

容昭淡然一笑,說道:“糧草的事情我沒有辦法,我自己也是一窮二白吃了上頓沒下頓。戰將的事情麽……王爺你看我怎麽樣?”

“你?”趙沐盯著容昭看了半晌,見他神色肅穆沒有一絲一毫開玩笑的意思,遂緊皺眉頭說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兒,你還是別開這種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容昭朗聲說道。

趙沐心裏著急,臉上僅存的一點笑容也沒了,他像是對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看著容昭,斥責道:“你覺得滿朝文武會同意你去嗎?”

“那你覺得滿朝文武誰去比我更合適呢?”容昭反問。

“誰去都輪不到你去!實在不行本王帶兵去!”趙沐生氣的說道。

容昭也生氣了,把衛承手裏的奏報奪過來朝著趙沐晃了晃,質問道:“那你叫我進宮來做什麽?只是要給我看看這個,告訴我,我母親被北燕人給劫走了,隨時有可能死了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看著容昭生氣的樣子,趙沐心中頓時一痛,忙解釋道:“容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哎呦,鎮南候和容世子都來了?!”殿門外一聲輕笑,隨後肅王進了門。

容昭看了肅王一眼,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轉身朝著他行禮:“臣容昭參見王爺。”

“免禮免禮!”肅王很是客氣的擡了擡手,又假惺惺的嘆了口氣,說道:“本王聽說你的母親被北燕人給劫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啊?”

容昭冷著臉躬身說道:“就是王爺您知道的那麽回事兒。家母回西涼的路上遇到了劫匪,而那些劫匪剛好是北燕人的細作。至於北燕人怎麽會知道家母的行蹤,有為何會劫走她,臣還沒弄明白。如果王爺知道更詳細的話,還請洗洗告之,臣不勝感激。”

“哎!這事兒本王也是剛剛聽說,所以想過來問問三弟。”肅王說著,轉身問睿王趙沐:“具體是個什麽情形啊三弟?”

趙沐懶得多說,直接把奏報交給肅王讓他自己看。

肅王看過之後嘆了口氣問道:“這可如何是好?難道我們要主動向北燕發兵要人嗎?”

趙沐自然知道肅王這句話是個坑,但還是淡然一笑,說道:“主動發兵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籌謀好了,發兵也是早晚的事兒。北燕人卑鄙無恥,居然對我朝戰將的家人動手,別的不說,這口氣我們就不能忍。”

“真的是家國恩怨嗎?不是個人仇恨?”趙潤又問。

容昭不悅的反問:“王爺這話說的有意思,我容家跟北燕有什麽個人仇恨?”

“本王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容世子何必當真?”趙潤又打哈哈。

容昭心裏討厭死了趙潤這副嘴臉,恨不得上去扇他兩巴掌解恨,只是這裏是皇宮,他想扇他耳光是不可能的,於是冷笑一聲反問道:“在這乾元殿的偏殿裏,肅王身為監政王爺對我容昭說這樣的話,請問這是在質疑容家對朝廷的忠心,還是另有深意?王爺不妨明說。”

趙潤被容昭問得臉色發紅,含糊說道:“說了,不過是句玩笑話。容世子何必當真。”

“玩笑話?王兄在這乾元殿內跟大臣開這種玩笑,合適嗎?”趙沐冷聲問道。

“老三,你心疼容世子也用不著這樣吧?”趙潤被趙沐指責,一時有些惱羞。

“肅王殿下,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身為監政王爺你就可以這樣對待為國效命的臣子嗎?”一直忍著怒氣不說話的衛承終於忍不住了。

“喲,衛小侯爺,你這話又從何說起?”

“我們在跟睿王殿下商議北境和西疆的防衛兵事,肅王殿下你一進來就取笑嘲諷,真當我們這些武將粗人聽不出你話中有話嗎?”衛承直視著肅王,目光冰冷。

“好了!”容昭擡手打斷衛承的話,冷笑道:“國難當頭,身為皇子,身為監國王爺,不說去想如何退強敵,卻只在這裏嘲諷臣子,這樣的人,這樣的事怕也是只此一例了!”

“容昭,你敢對本王不敬?”趙潤怒道。

“是你自己先不自尊,然後臣才敢對你不敬。肅王殿下,你就不怕今日的事情傳出去,讓滿朝文武寒心嗎?”趙沐質問道。

“好!好!本王怕,本王怕極了!你們且好好地商議正事兒,本王就不奉陪了。”肅王說完,一甩袖子,氣哼哼的走了。

趙潤一走,屋裏的氣氛頓時轉向了沈默。大家心裏都生氣,但也都沒有正經主意。

“說吧,我們究竟該怎麽辦?”容昭率先打破了沈默問趙沐。

畢竟調兵遣將這樣的事情不是趙沐一個人說了算的,這也不是獨斷專行的時候,於是他嘆了口氣說道:“把幾位大臣叫到一起商議吧。”

“幾位大臣是誰?兵部尚書管著兵器戰資以及各方軍隊的調動,戶部尚書管著大軍糧草,這兩部的尚書都是什麽人呢?”容昭嘲諷的笑著。

兵部尚書是肅王的岳父,戶部尚書蕭雲欣的舅父,蕭雲欣又是肅王的新王妃。趙沐自然明白容昭的意思,忙道:“你放心,軍國大事,晾他們也不敢徇私舞弊。”

容昭心說那些人徇私舞弊的還少嗎?你又能怎麽樣呢?然而這話只能在心裏想想,若是說出來,白白叫趙沐堵心。

“王爺!王爺!皇上醒了,正找您呢!”張萬壽慌慌張張的從外面跑進來說道。

“什麽?父皇醒了?!太好了!”趙沐欣喜若狂,急匆匆的往外走。

容昭也暗暗地舒了一口氣,此時他才感覺到皇上在這個時候還是很重要的,至少在趙沐還沒有全面接手政務之前,也只有皇上能壓得住肅王等人。

皇上果然是清醒了,雖然人還是不能動,一只胳膊和一條腿都沒知覺,但至少腦子拐過彎兒來了。見了趙沐和趙潤,也知道是自己的倆兒子了。

趙沐和趙潤兩個人半跪在龍榻跟前問候了父皇大人的病情感受,皇上只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立在旁邊抹眼淚的周皇後,喃喃的說了一句:“放心,朕暫時還死不了。”

“父皇沒事,兒臣就放心了!這幾日母後和德母妃都吃不好睡不著,眼看著都要熬壞了。”趙潤嘆道。

皇上看了一眼趙潤,目光轉到趙沐身上,有氣無力的問:“朝中有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趙沐忙道:“回父皇,朝中諸事安穩,只有剛剛發生的一件事情兒臣不敢擅作主張,正要召集大臣們一起商議,剛好父皇傳喚兒臣。”

“說。”皇上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趙沐。

趙沐怕把事情說急了皇上再背過去,便把聲音放到極緩慢,說道:“剛剛傳來消息,靖西候夫人在回西涼的路上被北燕人給劫走了。下落生死如今都不明確,兒臣不知道該如何打探營救,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派兵向北燕討說法。”

皇上聽了這番話,果然氣得瞪著眼睛大口的喘息,腦門子上的青筋也崩了起來,差點沒再次背過去。

“父皇!父皇!”趙潤忙上前去把皇上扶起來輕輕地揉著他的胸口,又轉頭斥責趙沐:“不過是個婦人而已,生死有那麽重要嗎?你再把父皇給氣出個好歹來!”

“滾……滾開!”皇上拼盡力氣推了肅王一把,直著脖子喘息著看趙沐。

“父皇不要著急,兒臣已經在想辦法了。”趙沐忙起身上前,握住皇上的手。

皇上死死地攥著趙沐,平覆了一會兒,才咬牙說道:“北燕其心可誅!立刻傳旨命鎮守在西疆的容朔把西涼城駐防大權暫時移交給他的長子容暉,讓他帶五千精銳突擊北燕。並領駐防在北境的武安侯蒙應龍全面配合容朔的攻擊,務必……務必雪此奇恥大辱!”

盡管皇上寥寥幾句話定下的作戰計劃漏洞百出,盡管這樣貿然開戰有可能輸的很慘,但這至少是大齊朝的一種態度。現在的大齊朝就是需要有個人做出這樣的抉擇,剩下的事情便都要跟著這個抉擇去努力。當然,這樣的話趙沐也能說,他也有辦法讓這樣的說法合理化,傳達到西涼去執行。但他畢竟只是個王爺,同樣的話,同樣的抉擇,不同的人說不同的人做,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趙沐暗暗地松了一口氣,躬身應道:“父皇放心,兒臣這就去安排。”

“父皇三思!”肅王趙潤忙攔住趙沐的去路,竭力勸道:“如此貿貿然開戰,勢必損兵折將啊!”

“滾!”皇上擡手指著門口,吩咐張萬壽:“宣旨,剝去趙潤肅王爵位,令其回家閉門思過。”

“父皇?!”趙潤一時驚呆了,不知道為何好端端的就褫奪了自己的爵位,連跪下都忘了,直接指著脖子喊道:“為什麽?兒臣做錯了什麽?兒臣也是為我大齊著想啊!”

皇上卻再無力氣多說,只是緩緩地閉上眼睛。

“張公公,皇上累了,需要好生休息。”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德妃忽然開口,並冷冷的掃了趙潤一眼。

趙潤這才發現今天守在皇上身邊的人是德妃而非皇後。心中戚戚然,知道再鬧也是無益,於是磕了個頭退了出來。

有皇上這句話墊底,趙沐從皇上寢殿出來之後便直接發號施令,命人八百裏加急分別去西涼和北幽傳達聖旨,並召集兵部,戶部兩位尚書在乾元殿偏殿議事。

看著趙沐忙活,容昭的心中憂慮更深——北燕步步為營顯然早就做好了開戰的打算,而大氣則倉促開戰,從主將兵勇到戰備物資什麽都是現湊的,其結果可想而知。

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容家引起來的,任何人都有權利指摘這件事情,唯獨他沒有。

“王爺先忙,臣先回去了。”容昭向趙沐請退。

“一會兒戶部和兵部尚書來商議這次戰事,你跟鎮南候都留下來聽聽吧。”趙沐說道。

容昭搖頭道:“臣不懂戰事,就不留下來添亂了,這些事情王爺做主就好。”

趙沐看著容昭憔悴的面容,心疼的說道:“也好,你先回去吧。回去之後好生嘻嘻,不要著急,萬事有我。”

“謝王爺。”容昭朝著趙沐深施一禮,然後匆匆轉身離去。

------題外話------

登基還要等一等啊!先處理完一些事情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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