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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軍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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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淳一聽容昭這話立刻搖頭說道:“話不能這麽說!衛小侯爺乃是奉旨隨行保護你我二人的安全,本王的人身安全不托付給他還能托付給誰呢?”

“那麽說,杜大人調用王爺你的護衛之事,你是不知情了?”容昭問趙淳。

其實這件事情趙淳原本可以質問容昭,本來他是王爺,他派自己的護衛回京送信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然而事情就是這樣,一旦失了先機,便會永遠處於被動。

就像這次趙淳讓杜瑾寫書信給周家並安排護衛送回去卻半路被盛穹給截下來的事情。若是這封書信的內容並沒有被打開,容昭不知道杜瑾寫了什麽,他完全可以質問容昭以下犯上。但是裏面書信的內容見不得光,他這個王爺此時也不好用了。

再加上簡王本就是個書呆子,在容昭面前他肚子裏有話都說不出來,更何況此時更無話可說,於是只好矢口否認:“我,本王自然是不知情的。”

“王爺!”杜瑾哀嚎一聲跪在地上,心想自己怎麽就跟了這麽個主兒?人家都說爛泥扶不上墻,如今看來果然是不錯的!

“杜瑾!虧你還是個六品官員,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呢?真是丟盡了本王的臉!”到了這種時候,簡王只能嘴硬到底,否則就等於自己打自己耳光。

“下官該死。”杜瑾有苦難言,這種時候只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咽了。

“這麽說,私自調用王爺的護衛,敗壞本公子跟衛小侯爺的名聲,從中挑撥離間,這些事情都是杜瑾你一個人做的?”容昭冷聲問。

“是,這些事情王爺毫不知情,都是下官一個人的主意。下官願意領罪。”杜瑾跪在地上低頭說道。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信封上的鈐印是簡王的私印吧?你私盜王爺印信,按照大齊法律這該是個什麽罪過?”容昭緩緩地問。

“這……”杜瑾一下啞口無言了——根據大齊律令,私自盜用上級印信便是死罪,更何況這回這個上級還是王爺。皇室宗親的私人印信更是動不得,杜瑾就算再白癡,律法這一條他還是知道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死罪,對吧王爺?”容昭淡淡的說道。

容昭要殺杜瑾!這一下趙淳立刻不幹了,忙說道:“按照大齊律法,私自盜用上級印信擾亂朝綱者是死罪,可是……杜瑾這事兒不是跟朝政無關麽,再說,這書信也沒送出去,對容公子和衛小侯爺的名聲也沒造成什麽損傷。如今咱們一起出京辦差也不容易,容公子和衛小侯爺就賣本王個面子,饒他一命吧。”

趙淳這麽說,容昭到是不好說別的了,因轉頭問衛承:“小侯爺,這事兒牽扯到你我二人,你怎麽說?”

“既然王爺求情,那就饒他一命也無妨。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否則以後隨隨便便一個人都可以偷了王爺的印信去想做什麽做什麽,到時候弄出大事兒來,只怕王爺在皇上面前也不好交代。”衛承說道。

“是,是是。小侯爺言之有理。那就打他一頓,以儆效尤。”趙淳立刻說道。

“王爺說打一頓,那就打一頓吧。”衛承緩緩地點了點頭,轉身吩咐自己的副將:“大振,大興,你們兩個把杜瑾拖下去,打四十軍棍吧。”

“四十……”趙淳倒吸一口冷氣,剛要說什麽。

衛承又補充了一句:“這也是看著杜大人是個文官,不能打太多。若是本候的手下敢這麽做,本候一定打他一百軍棍!”

“王爺救我!王爺救命啊……王爺……”杜瑾一聽四十軍棍人就癱在了地上。

然而,任憑杜瑾鬼哭狼嚎的喊救命,趙淳也只是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終究沒再多說什麽。

衛承的手下自然沒有弱將,打軍棍這樣的事情也是極嫻熟的。既然上頭說了要留這廝一條命,你就肯定不能打死,別說四十軍棍,就是八十甚至一百軍棍也不會打死他,但打斷筋骨這樣的事情是在所難免了。而杜瑾又是個文官,從小到大也沒挨過這樣的打,軍棍起落之間那種鬼哭狼嚎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趙淳聽得心驚肉跳,然而心底裏也湧起一股怒氣來。只是又不敢說什麽,只好耳不聽心不煩,轉身鉆進了馬車扯過被子捂住了腦袋。

說白了,趙淳還是從小被周皇後給教導傻了,太聽話,太循規蹈矩了。以至於這種時候他想的還都是事情的本身是杜瑾做錯了,是自己出了紕漏而忘了他的身份,忘了自己是王爺,是欽差,有絕對的話語權。

從未享受過權力的王爺有多麽可憐,是他自己也沒悟透的。

然而從這一次開始簡王的氣焰被容昭和衛承聯手打壓下去,連旁邊看熱鬧的災民們也都明白了這一行人裏面其實說話最管用的不是這草包王爺,而是那個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看上去像個姑娘的俊俏公子。而這位公子是什麽來頭?有聰明人已經聽了出來,這位公子乃是戰功赫赫的靖西候嫡子,前面有兩個哥哥是臨陽郡主所出,然而都被他的鋒芒壓了下去,皇上撇開兩個有皇室血統的外甥不封,卻封了這個柔弱的小公子哥兒位世子,而他的親姐姐曾經是寵冠後宮的淑妃娘娘,論起來也算得上是位國舅爺。

不管他背後有什麽勢力,也不管他柔弱的外表之下是一顆多麽狠辣的心,災民們只知道這位跟仙人一樣的公子哥兒是不畏懼那些惡勢力的,是他們的救命恩人。賑災之事有了他,他們這些垂死掙紮的人就有希望。

話說回來,這一通折騰到結束,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容昭打了個哈欠,對衛承說道:“天亮了,收拾一下趕路吧。”

“好,叫他們弄點吃的給你,你吃過之後去車上睡吧。”衛承低聲說道。

容昭搖了搖頭,說道:“不想吃,先趕路要緊。一會兒盛穹派出去探路的人回來,你問問他們具體情況。我去瞇一會兒。”容昭說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好,交給我,你放心。”衛承點了點頭。

兄弟朋友之間,最動聽的三個字就是:你放心。容昭回頭朝著衛承微微的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對於容昭的陰狠手段,衛承是見識過的。當初在他最無望的時候,是容昭一手把他從那種看不到頭的黑暗裏拉了出來。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容昭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勢力!就說杜瑾做的這些事情,至少衛承是沒有察覺的,然而盛穹卻已經把人和信都帶了回來,還逼得簡王啞口無聲。這件事情再回味的時候,衛承不僅又對容昭高看了一等。容昭這個人深藏不漏,心思縝密,手段狠辣。然而這樣的一個人卻有一福柔弱的外表,最容易讓人忽視他,小瞧他。

所以,當簡王和杜瑾不把他當回事兒去算計他的時候,就已經掉進了他的坑裏。

看著被兩個手下拖回來的已經昏死過去再也哼不出一聲來的杜瑾,衛承擺擺手讓人把他扔回他自己的車裏,大聲吩咐眾人:“抓緊時間收拾一下,吃點東西準備啟程了!”

災民們各自從驚呆嚇傻中清醒過來,趕緊的忙忙碌碌,燒水煮粥熱飯,急匆匆的吃了兩口便再次趕路。

經過昨天一個大晴天,道路比之前好走了許多,曾經的泥濘被烈日蒸幹,地面開始滿滿的龜裂,空氣中彌漫著腐臭的氣息。

至中午最熱的時候,衛承看眾人都走不動了,便征求容昭的意思,在一片樹林之中停下來休息。

隨行的太醫給每個人都發了避暑的藥水,簡王捏著鼻子把難聞的藥水喝下去,懨懨的靠在車裏發呆。一夜驚嚇氣憤,再加上缺覺和馬車的顛簸,讓他頭疼欲裂昏昏沈沈分不清身在何處。

“王爺,容公子叫人送了他秘制的解暑藥囊來。”車外的護衛把簡王驚醒。

“拿過來吧。”簡王有氣無力的應道。

護衛忙掀開車簾子把藥囊送過去,趙淳接過來湊到鼻尖一聞,便覺得一股清亮的香味如一股清泉沖進腦門,頓覺神清氣爽了許多。

“好藥!”趙淳忍不住又多吸了兩口。

“王爺,要不要喝點水?”護衛又問。

“嗯。”趙淳點頭。

護衛又忙把水囊遞過去,趙淳接過來喝了兩口溫水,一時有了幾分精神,便道:“扶本王出去透口氣。”

“是。”護衛忙上前來扶著趙淳下車。

一陣清風吹來,趙淳長長的噓了一口氣,剛要說什麽,擡頭看見正坐在樹蔭下閉目養神的容昭以及跪坐在他身後捶背捏肩的紫姬,於是皺眉道:“本王一個堂堂皇子竟不如二等侯爵的世子的日子過的舒坦!瞧瞧,他可真會享受啊!”

護衛忙勸道:“王爺是成大事的人,他容昭不過是個紈絝子弟罷了。王爺何必跟他比,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哼,想比也沒得比。”趙淳自嘲的哼了一聲,又問:“杜瑾怎麽樣了?”

“回王爺話,太醫說只是傷了筋骨,於性命無礙,早就給他上了藥,現在人在後面的馬車上趴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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