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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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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堅看著盛穹,無奈的嘆道:“有件事情我不能瞞著你,不然將來惜之回來肯定會罵死我的。”

“徐公子請講。”盛穹忙道。

“就是淑妃娘娘……前幾天因為頂撞陛下而被禁足在凝翠宮了。你剛說你們公子買了一些姑蘇的土儀特產專門送回來……”

徐堅的話未說完,盛穹的臉色就變了,急不可耐的打斷徐堅的話,問:“娘娘被禁足了?那她現在怎麽樣?她不是剛生了小皇子嗎?皇上連小皇子都不顧了嗎?”

徐堅看著盛穹焦急的樣子,好笑的問:“你不是容昭的護衛嗎?怎麽對淑妃娘娘的事情這麽著急?倒像是淑妃娘娘的舊情人一樣……”

“……”盛穹頓時瞪大了眼睛,緊張的看著徐堅,心想壞了,難道這就露餡了?

“哈哈!你看你這樣子!我都懷疑我真的是猜對了!”徐堅指著盛穹,開心的笑著,“好啦!跟你開玩笑的!這裏只有咱們倆,放心,就算你真的跟淑妃娘娘有什麽,也不會有旁人知道的。”

盛穹聽了這話心裏暗暗地舒了一口氣,然後忽然拱手跪地,朗聲道:“還請徐公子慎言!屬下這條賤命不足惜,若是因此而害了淑妃娘娘,徐公子也難見我家公子了。”

“嘿!你這家夥,我都跟你說了這是我的屋子,這裏沒有第三個人。不過是句玩笑話而已嘛,你快起來吧。”徐堅忙彎腰把盛穹拿了起來。

“徐公子的這句玩笑話,要把在下送去萬劫不覆之地了。”盛穹擡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好啦,我記住了,以後不會再開這種玩笑了。”徐堅保證道。

“多謝徐公子,現在您可以說一說淑妃娘娘為何會被禁足了吧?”盛穹的心裏還是記掛著容悅。

“哦,是這樣的,那日安平公主落水後一直高熱不退,德妃娘娘說之前睿王也曾經高熱不退,是容昭的一劑妙藥治好了睿王,現如今容昭不在京城,也該問問淑妃有沒有。皇上聽了便覺得有道理,當時便差了張萬壽去凝翠宮,淑妃娘娘果然給了一小瓶藥液說是可退高熱,皇後叫人給安平公主服下之後,安平公主出了一夜的汗,高熱終於退下來了。皇上聞言心裏高興,便去凝翠宮用午膳,也不知道怎麽就跟淑妃娘娘吵起來了,之後皇上摔了一只茶盞從凝翠宮出來,便下旨禁足了淑妃。”

若說別人或許不信容悅會跟皇上吵嘴,盛穹是知道容悅的脾氣的,她若是有心敷衍自然是不會跟任何人吵架,但若是真的在乎了,小暴脾氣是忍不住地。如今她跟皇上吵架想來無非是兩個原因,一,自然是因為她的寶貝弟弟容昭,二呢,她應該是對皇上這一個多月的冷落感到心寒悲傷了。

“只是禁足而已,我已經托我母親打聽過了,凝翠宮中一應供給全都照舊,淑妃娘娘身邊伺候的也都是從娘家帶來的人,再說,就像你說的,還有小皇子在呢。那些人再怎麽樣也不敢苛待小皇子呢。放心吧。”徐堅勸道。

對於徐堅這番說辭,盛穹是將信將疑,只皺眉問:“我家老夫人可還在宮中?”

“哦,說道靖西候夫人,我還有件事告訴你,就在昨天,你們家夫人剛買了一處宅子,五進的院子,占地不小,有東西跨院還有個小花園子。稍微修正便可搬進去住了。”徐堅說道。

盛穹是關心葉氏可否在容悅身邊,如今聽了徐堅這些話便知道此事容悅身邊也只有綠雲是貼心人了,一時心中越發的著急。

“哎呀,你看看我只顧著跟你說話,想你連日趕路必是又累又餓,趕緊的洗洗臉好好吃飽飯再去睡一覺吧。”徐堅說著,便轉身去門口吩咐家人準備上好的客飯,又叫人準備熱水客房。

盛穹忙拱手道:“徐公子別忙了,既然我家老夫人不在宮中,我還是要去老夫人跟前報個平安才是正理。煩請徐公子告知我家老夫人現如今是住在舅爺家還是新宅子?”

“那新宅子昨兒才買的,這會兒定然是沒搬過去。”徐堅說道。

“在下明白了,多謝公子,告辭。”盛穹朝著徐堅一拱手,轉身便出鎮國將軍府往城西葉慎之家裏去尋葉氏。

霍雲是在街上看見容盛的,盡管只是一個背影,但因為極其熟悉所以霍雲還是肯定那個人就是盛穹,於是不動聲色的跟上去,直到看見盛穹進了葉慎之家方轉身回睿王府去。

“王爺,容公子身邊的容盛回京了。”霍雲小聲對趙沐說道。

“什麽?”靠在榻上閉目養神的趙沐猛然坐直了身子,皺眉看著霍雲,“你再說一遍?”

“容盛回京了,屬下親眼看見他進了葉家。”霍雲又道。

趙沐聽了這話,擡手捏著下巴緩緩地靠了回去。

容盛回京卻不來睿王府而是直接去了葉家,看來宮中淑妃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沒這麽快吧?算算時間容昭現在至少已經過了姑蘇,再算上容盛趕回京城的時間……嗯,容盛回來的時候淑妃還沒有被禁足,這事兒容昭應該還不知道。

“王爺?”霍雲看趙沐沈思不語,便試探著問,“要不要屬下悄悄地去找他打聽一下容公子的境況?”

“不用。”趙沐輕輕地搖了搖頭,沈吟道,“你只管暗中盯著他,看他回來做什麽就可以了。”

“是。”霍雲答應著出去了。

盛穹這次回京原本是想著找個機會見一見容悅,然而徐堅的一席話把他的希望徹底破滅。他只好去找葉氏,把容昭買的那些要給容悅的東西都交給她,托她找機會帶進宮裏去給容悅。

葉氏見到盛穹,得知容昭已到姑蘇而且一路安好,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當晚,葉氏留盛穹在葉家住下,盛穹拱手道:“還有公子吩咐的事情去辦,就不打擾舅爺和夫人了。”

“如此,我也就不留你了,辦完了事情不管多早晚只管回來即可。我會吩咐下人給你留著門。”葉氏在葉慎之家儼然就是半個主人的樣子。

盛穹不便跟葉氏多說,便答應著告辭出來去找留在京城裏探聽各方消息的小乞丐。

此時已經進入了三九天,上京城的夜裏寒風嗚咽,冷的手都伸不出來,小叫花子們自然不會傻到在街上凍死,早就找到避風的角落擠在一起烤火等盛穹呢。這世上最不能忽視的八卦力量除了女人就是這群小叫花子了,盛穹前腳進城他們後腳就知道了。

如今上京城的叫花子們背靠著容公子這棵大樹日子好過了許多,至少在這三九嚴寒的天氣裏,他們不再流落街頭凍死餓死,而是可以在這看上去破舊的無主老屋子裏抱團兒烤火取暖。

盛穹找著這些人,聽他們雜七雜八的說了些有用沒用的消息,攏在一起理了理,知道如今北燕王已經離京去了,安平公主和親遠嫁的日子定在明年開春兒以後,另外原來的國子監祭酒告老還鄉了,蕭正時順便把自己族中的一個子侄給升上去坐了這個位置。還有就是工部領了修繕貢院的差事,年後,除了安平公主出嫁之外,貢院開科乃是頭等大事了。

然而美中不足,上京城這幾日不太平,據說有一夥盜賊潛入京城,不但偷財寶而且還殺人,前天晚上翰林院編修的兒子出去喝花酒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劫匪,被殺了。據說那賊人殺人的手法非常利索,一劍封喉,然後取了身上的值錢的東西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話說起來,公子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城出去散心,也剛好躲開這些糟心事兒。”眼睛賊亮的小頭目看著盛穹做最後總結。

“嗯,既然沒什麽事的話,你們也休息吧。時候不早了,我先回了。”盛穹說著,從草堆中起身,又看了看身後用破氈子堵得嚴嚴實實的窗戶以及用好幾種木板頂起來的門板,又叮囑道:“這屋裏都是幹草,你們晚上生火一定要小心了。最好留個人值夜,輪流睡覺。可別走了水。”

一個四十多歲年紀缺了一條腿的乞丐笑道:“將軍放心,我們曉得。”

從破舊的土屋裏出來,盛穹被箱巷子裏的寒風一吹忍不住一個激靈,身上背火烤出來的那一點暖氣頓時消散無形,於是他擡手緊了緊鬥篷擡腳往外走。熟料剛走了沒幾步便聽見一記詭異的哨音,那尖銳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從暗夜之中夾著寒風傳來,叫人毛骨悚然。

盛穹下意識的伸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往後兩步靠在土墻根上左右張望,卻不見什麽動靜。又等了片刻,盛穹才放下戒備步出巷子,然而一處巷子便聽見有急促的腳步聲從左前方傳來,於是他迅速轉身躲進了一個門樓裏。

那是一道消瘦的背影,迅速的從左前方的屋頂上跳下來,落地的一瞬肩後的長發被夜風吹起,絲絲縷縷宛如鬼魅。那人臉上遮著墨色的面巾,只露出眼睛周圍雪白的肌膚,暗夜裏看不清他的眼睛,然而他怪異的步法卻讓盛穹下意識的往暗影裏縮了縮——這樣的人,自己定然不是他的對手。

“那邊!快!”不遠處有人喊道。

“快,抓住他!”

“別讓他跑了!”

隨著一陣嘈雜聲由遠及近,一隊上京城的衛隊策馬而至,從三個方向把那消瘦的黑衣人圍在中間。

然而那人卻不慌不忙,手中一柄兩尺短劍凜然如寒光照水,揮舞起來發出尖利的呼嘯聲,令人膽寒。

盛穹躲在角落裏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只安靜的看著那二十幾個護衛合戰那一個黑衣人,而那黑衣人卻好似游刃有餘,眼前周圍這一群人對他來說好像都是一堆屍體一樣。

在那一道道寒光之中,不停有人慘叫,也不斷有人倒下。隨之,有更多的京城禁衛聞訊趕來。

眼看著圍攻那黑衣人的禁衛已經有五十人以上,盛穹忍不住為那人捏了一把汗,心想武功再強也是雙拳難敵四手,禁衛越來越多,這人今晚怕是在劫難逃。

然而事情卻忽然發生反轉,那黑衣人忽然一躍而起,直直飛上旁邊的一道墻,然後繼續一躍,往更高的一座門樓飛去。

“哪裏走!”一個禁衛頭領呼啦一下從馬上跳起來奮起直追的同時,發出三支袖箭。

啪啪啪!小而精巧的袖箭直直的射向黑衣人,黑衣人在空中一個翻身躲過兩個,第三只袖箭則擦著她的耳邊飛過去,帶走了他遮面的黑巾。

在看見黑衣人那張臉的一剎,盛穹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從頭頂到腳心都是那種透骨的冷。

“那邊,那邊——追!”

“追!”

“你們,去那邊繞過去堵住他!”

隨著一陣喧嘩聲,幾十個禁衛分兩隊追出去,留下街上橫七豎八的幾具屍體以及幾個重傷的痛苦呻吟。

盛穹依然站在原地沒動,眼前都是剛才那張雪白的臉——那張酷似容昭的臉。

若不是盛穹親自追隨容昭去了姑蘇城,知道容昭是個連劍都揮不起來的弱公子,他肯定會認為那個人就是容昭。怎麽會有這麽像的兩個人?就像是雙胞胎一樣……等等!雙胞胎?容昭本來就有一個雙胞胎的妹妹不是?可那個女孩不是在六歲上已經死了嗎?!

這肯定是別人,跟容昭沒關系。

可是……這也太像了!

盛穹覺得自己這一年多來時刻跟在容昭身邊,以自己對他的熟悉來說都覺得這麽像,那若是別人又會怎麽樣?那肯定就會以為這人就是容昭啊!站在透骨的寒風之中,盛穹覺得自己好像墜入萬丈冰淵,自己都化成了一座冰雕,連思維都凍住了。

“將軍?”有人從背後退了盛穹一把。

“呃!”盛穹一驚,回神的一瞬間一把抓住身後人的手腕用力一扭。

“啊啊啊——將軍,是我!”

“小老鼠?”盛穹忙松開手看著面前痛的呲牙咧嘴的小叫花子,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我們剛聽見外邊挺亂,沒事兒吧?”

盛穹忙道:“沒事兒,就剛才你們說的盜賊,京城禁衛已經追去了,你快回去吧。告訴他們聽見什麽動靜都跟你們沒關系,誰也別出來。”

“行,我知道了。那您慢走。”小乞丐躬身說道。

盛穹看著那小子回去之後才擡腳往外走,在空曠的大街上盛穹的心思慢慢的回攏,總覺得有一個極大的陰謀在背後籠罩過來。當晚他自然每回葉家,便隨便找了個客棧要了一間客房住下,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盯著屋頂看到天亮。

天亮之後盛穹起身換了一套衣裳,洗了把臉把自己捯飭利索了便直奔睿王府。

對於盛穹一大早就來拜訪,趙沐覺得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當即吩咐霍雲:“他也不算是外人,讓他來修遠堂來說話吧。”

盛穹到了修遠堂,看了一眼趙沐身邊站著的宋嬤嬤又看了一眼霍雲以及門口站著的倆丫鬟,然後才給趙沐行禮問案。

趙沐只看他的神色便知道有事,因吩咐宋嬤嬤:“嬤嬤,容盛一大早過來怕是還沒吃早飯,你去廚房看看給他弄點吃的去吧。”

宋嬤嬤躬身答應著出去並帶走了門口的倆丫鬟。

“有什麽事就直說吧,是不是容昭遇到什麽難事兒了?”趙沐直接問盛穹。

“王爺,昨晚我在西板巷子遇到了盜賊。”盛穹說道。

“是,這幾天京城一直在鬧賊,據說是江湖大盜,不但劫財還殺人。”趙沐點了點頭,又皺眉問:“你說你看到了那些盜匪?”

“不是那些,只是一個。”盛穹說著,身子前傾並壓低了聲音,說道:“一個跟我家公子長得極其相似的一個人,當時恍惚之間我還以為那個人就是我家公子。”

“胡說!容昭怎麽可能劫財殺人!”趙沐低聲叱道。

“王爺說的是,我家公子的確不可能劫財殺人。但是昨晚若非我是我家公子的貼身隨從,知道我家公子現在人在姑蘇城而且從小體弱不會武功,肯定就認定那人就是我家公子。連我尚且如此,何況別人?請王爺細細思量。”盛穹說著,朝著趙沐深深一躬。

盛穹的話像是一記悶錘,狠狠地砸在趙沐的心上。

“王爺,我總覺得這事兒是一個陰謀。”盛穹說道。

“是。你說的沒錯。這事兒你不用管了,交給本王來處理。”趙沐沈聲說道。

“多謝王爺。”盛穹躬身道。

“你什麽時候回去?容昭大概會在什麽時間到粵洲?”趙沐皺眉問。

“我原本是打算辦完了事兒就回的。我們公子原本就是出去散心的,所以他這一路都是邊走邊玩,有好玩的地方就多住兩天,不好玩的地方就日夜趕路,所以什麽時間到粵洲還真是不好說。不過聽公子說要跟衛小侯爺一起過年,所以他肯定會敢在年前到粵洲。”

“嗯,遠遠地離開也好。如今這上京城就是一片是非地。”趙沐點了點頭,此時此刻他是真的慶幸容昭不在這裏。

盛穹沒接話,關於容昭跟趙沐之間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趙沐又問了一些盛穹昨晚所見的情景,確認了一些細節之後,便吩咐霍雲:“從現在開始你要對盜匪的事情十二分的關心,務必在京都禁衛抓住他之前把這個人的身份背景弄清楚。”

“是,屬下這就去辦。”霍雲忙應道。

趙沐又叮囑盛穹:“你還是盡早啟程去容昭身邊,如果京城這邊的事情是有人針對他,本王覺得他身邊也隨時會有危險。就紫姬和梅若那幾個丫頭保護他肯定不行。”

“王爺說的是,屬下今天就動身返回去。”容盛說道。

趙沐又道:“需要什麽盡管說。要不本王給你加派一些人手吧。”

“要加派人手的話也請王爺在暗處,若是被我家公子知道了……怕是會不高興。”盛穹猶豫道。

“這我知道。”趙沐無奈的笑了,自小到大,他睿王爺想要對一個人好還從沒有這麽偷偷摸摸過。遇到容昭,也不知道是他這一生中的幸或者不幸。

盛穹把最擔心的事情交給睿王之後也不敢再耽誤時間,因為他也覺得趙沐說得有道理,如果有人弄了一個長得跟容昭一模一樣的人來京城搗亂,那麽肯定也會在容昭身上做文章,所以現在他的趕緊的回到容昭身邊去。趙沐又加派了二十個武功精悍的護衛跟著盛穹一起南下,到容昭身邊之後這二十個護衛轉到暗處保護相隨。

容昭自盛穹返回京城之後也沒在姑蘇久待便去了杭州。

雖然是冬天,但西湖邊上的風景卻極好,容昭一到西湖邊上就立刻想起了斷橋殘雪,便決定再這裏住幾天,一邊等盛穹回來一邊等下雪,他覺得在這種只有騎馬和慢船的年代,能到西湖邊上走一趟實在是不容易,一定要看到這一勝景才能離開。

於是這一住就住了半個月,終於等來了一場雪。容昭剛好此行帶了大毛衣裳,便裹著狐裘帶著美俾跑去西湖邊上暖爐煨酒,臨湖賞雪,玩了一回風雅。

只是這世上總是有大傷風雅的事情發生,就比如這次。

當平靜的湖面上忽然泛起一陣水花的時候,容昭便下意識的往後一躲,然而還是不如對方的速度快。

刺客從水中驟然躍起來,一道劍光帶著水花刺過來,梅若只來得及喊了一聲:“公子小心”並同時把容昭往自己身後一拉,兩個人一起倒在地上。利劍在梅若的手臂上劃了一下,血珠子和雪花水珠一起灑落,滴在溫熱的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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