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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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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難道你真的希望兒子跟一個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雞飛狗跳的日子?雲欣的性子你應該比兒子更了解,她真的不是兒子喜歡的那種姑娘。”趙沐拉了拉德妃的衣袖,哀求道。

“那你喜歡那種姑娘?你說說看,母妃心裏也好有數。”

一說這事兒趙沐的臉上立刻漾開溫和的微笑:“兒子喜歡那種渾身上下都充滿靈氣的姑娘,長得自然要好看,最重要的是不呆板,不拘泥,要能幫著兒臣成就大業的。”

德妃以過來人的目光看著趙沐,無奈的說道:“你明明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卻不跟母妃說實話。”

趙沐早就想過在婚事上若想達成自己的目的必須先說服他的母妃,於是低頭一笑,伸手牽著德妃的衣袖說道:“母妃,兒子的確有喜歡的人了,但是現在還不確定她是不是也喜歡兒子,所以這事兒不能著急。”

“這倒是讓母妃越發驚訝了,是誰家的姑娘這麽好,竟讓我兒如此癡心?”德妃驚訝的看著趙沐,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什麽端倪,然而卻只看到開懷和甜蜜,是那種沈浸在愛裏的開懷,發自真心沒有一絲偽裝。德妃不由得暗暗揪心。

睿王抿了抿唇角,低聲說道:“母妃先不要問了,等這件事情可以定下來的時候,兒子一定會帶著她來見您。”

“你越是這樣說,母妃越是不放心哪!”德妃輕輕地嘆了口氣,搖頭道:“而且,你讓母妃怎麽跟你舅父說?你跟雲欣的事情雖然沒有放定婚約,但之前母妃的確是承諾過你舅母的。其實你喜歡別的女子也沒什麽,納為側妃也就是了,只這王妃正位的位置是雲欣的也就罷了。”

趙沐一聽這話心裏立刻覺得犯堵,本來容昭那邊他就沒什麽把握,求著她做正妃都十分困難,再弄個蕭雲欣壓在她的頭上,這事兒基本就不用想了,肯定黃了!

德妃看著兒子的神色,納悶的問:“怎麽,側妃的位置配不上她?”

“兒子小時候母妃喜歡教兒子讀古詩,兒子記得母妃非常喜歡的一句詩叫‘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其實兒子也很喜歡這句詩。”趙沐說道。

“這是女子的心願,卻並非男兒志向。更何況你是皇子。”德妃無奈的嘆了口氣,又問:“莫非你是打算為了你心愛的姑娘放棄你的天下大志?”

趙沐立刻想打容昭女扮男裝的身份若是想安安穩穩的揭開恢覆女兒身,最重要而就是自己一定要登上大寶之座成為至尊之人,否則靖西府會因為此事而片甲不留。於是立刻搖頭:“兒子絕不會放棄自幼的志向,相反,兒子會為了她而加倍努力。”

德妃的臉頓時沈了下來,冷笑道:“為了一個女子去爭江山?趙沐,這種昏君嘴裏的話虧你也說得出來。”

“母妃?”趙沐頓時慌了,忙道,“母妃放心,兒子絕不是那種只愛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庸之輩,兒子只是……”

“好了,你不用說了。”德妃緩了緩口氣,今兒好不容易母子相見她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僵,於是輕聲嘆道:“這兩年你不想成婚就不成婚,你才過二十歲,又大病過一場,還是以靜養為主。至於你喜歡哪個姑娘的事情母妃暫時不問,你也不必再提。等過了這陣子你好好地想清楚了再跟母妃說吧。”

“母妃……”趙沐還想解釋自己的真正想法。

“好了!給你一年的時間,足夠你想清楚了吧?”德妃打斷了趙沐的話,“這一年的時間內,我們不給你跟雲欣的婚事做任何安排,依然只保留口頭約定。一年之後,如果你不能憑借自己的能力得太子之位,那母妃就安排你迎娶雲欣進門做睿王妃。”

“謝母妃成全。”趙沐默默地咬牙,一年的時間,不短也不長,太子之位雖然不好拿,但回去之後跟容昭二人好好地謀算一下應該不難辦到。

母子二人剛說了一會兒的話,德妃派去乾元殿守著的人便急匆匆回來,回道:“娘娘,萬歲爺已經散朝了。”

德妃聽了之後催促趙沐:“你去乾元殿給你父皇請安,午膳時分再回來咱們母子一同用膳。”

趙沐忙起身答應著,辭別德妃往乾元殿去。

對於皇上趙熙來說,後宮從皇後到妃嬪他最倚重周皇後,之前最寵賢妃,現如今最寵悅妃,然而心底深處最喜歡的還是德妃蕭氏。在他的三個兒子之中,他最喜歡長子趙潤,卻最疼三子趙沐,趙潤最像他,而趙沐卻是他最想成為卻成為不了的樣子。

若是究其原因,只怕連趙熙自己都說不清楚。男人就是這樣不講道理,最離不開的女人不是最喜歡的,而最喜歡的卻又不一定最得寵。反正他是皇帝,左擁右抱後宮三千,喜歡哪一個寵愛哪一個倚重哪一個還不都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面對趙沐,皇上的心裏是十分喜歡十分疼愛的,今日見他久病初愈進宮來請安,也很是高興,因問:“可曾見過你母妃了?”

趙沐忙回道:“回父皇,兒臣進宮挺早,因聽說父皇還在早朝,便先去母妃那裏略坐了坐。”

“早朝又何妨?你之前不是一直參議朝政嗎?如今既然好了,便跟以前一樣逢早朝日便跟大臣們一起上朝議政吧。”皇上說著,等張萬壽給自己把龍袍褪下,轉身去榻上靠著,又指了指跟前的凳子,“坐吧,你如今身子弱的很,不宜久站。”

“謝父皇關心。”趙沐謝坐之後,果然坐下來,又嘆道:“如今兒臣身上的病雖然好了,但因之前病情反覆傷了身體的元氣,太醫一直叫靜養,不讓走動。所以請父皇恕兒臣懶惰,上朝議政的話,只怕暫時還不行。”

皇上細看趙沐的容貌,又皺眉頭嘆道:“果然瘦的都脫形了!你這一場病竟是丟了半條命去!罷了,不上朝就不上朝吧,好生養著,若是覺得身上好些就進宮來給你母妃請個安,若是覺得不舒服就立刻叫人傳太醫去瞧瞧,你生病的這段日子裏你母妃夜夜睡不好覺,真是愁壞了。”

“讓父皇和母妃擔心,是兒子不孝。”趙沐忙欠身說道。

“嗳!這些話別說了。朕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無奈你病著,這話又不好叫人傳,所以一直悶在心裏。”皇上說著,前傾了身子看著趙沐的眼睛,正色道:“今兒你來了,朕便問你,當初蕭府的下人給你下毒的事兒,究竟是怎麽個狀況?你是當事人,你跟朕說說。”

趙沐忙站起身來回道:“兒臣不怕父皇生氣,這件事情從發生到解決兒臣都全然不知,後來也只是聽身邊服侍的人說起才知道是怎麽回事的——當時兒臣覺得身上稍微好些便吃了表妹雲欣給送來的粥,粥吃下去就睡了,再後來病情加重,是靖西候世子容昭身邊的一個侍妾說兒臣的樣子像是中毒,容昭的侍妾原本是行走江湖的女俠,對江湖上的招數熟悉些,否則,闔府上下以及兒臣自己都只認為是病情反覆。因為粥是雲欣拿來的,所以容昭的那個侍妾先懷疑雲欣,然後舅父便悄悄地從表妹雲欣身邊清查,很快就查處了廖氏。後面的事情便是供詞上寫的那般,想必父皇早就知道了。”

“嗯,你說的這些跟蕭正時說的基本一樣,但你們兩個都提到了容昭的一個侍妾,朕想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是個年輕的姑娘,據容昭說是他在肅州街上救的。她乃是江湖女兒,平日裏說話做事沒什麽規矩,若是父皇不嫌棄她粗鄙,等她身上的傷好了,兒臣可以帶她來見父皇。”趙沐對於紫姬的事情知道的也並不多,更不願意多說。

“傷?她受傷了?”皇上頗為意外的問。

趙沐回道:“是的,原本她是出去替兒臣采買一些滋補的藥材,卻在回來的路上遭到了三股江湖勢力的追殺。她身受重傷,也中了劇毒,這幾天一直在兒臣府中修養,現在還不能下床。”

皇上大為震驚,怒道:“在京郊附近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兒臣也覺得十分震驚,不過這是事實。跟紫姬姑娘一起去的四個靖西候府的護衛也身受重傷,現在五個人都在兒臣府中養傷,有太醫院太醫的出診記錄為證。”趙沐躬身說道。

皇上心裏驚起一片巨浪——在京城附近居然有如此強大的江湖勢力出沒而皇城的禁衛卻一點消息都沒有?皇城的安全何在?皇宮的安全何在?!

“徐攻呢?”皇上原地轉了個圈兒,問張萬壽。

張萬壽忙回道:“回陛下,徐將軍這幾天都配合京兆府尹梁大人在查周小公子觸墻自戕一案。”

“死了一個周岳亭,就把鎮國公和京兆府尹兩個人都占用了?一品將軍去調查一個毛頭小子自戕的案子,這都幾天了也沒一點進展?宣他來見朕!朕要問問這個徐攻是怎麽辦差的!”

看著張萬壽應聲出去,趙沐忍不住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

皇上看了他一眼,嘆道:“你在這裏站了這許久想必是累了,罷了,你且去吧。”

趙沐忙躬身行禮,自責的說道:“兒臣沒用,不能為父皇分憂。”

皇上擺擺手說道:“你且好生修養身體要緊,將來有的是為朕分憂的時候。”

“是。”趙沐應了一聲,又磕了個頭方從乾元殿裏退了出來。

此時天色尚早,然而他卻一心記掛著容昭,便對守在外面的關雎宮裏的太監說道:“本王還有些要緊的事情急著出宮去,你去回母妃,說本王過兩日再進宮來給她請安。”

那太監答應著不敢多言,看著趙沐急匆匆離去後方回關雎宮報信。

趙沐從乾元殿出來直奔宮門尋自己的馬車回府,這邊剛要上馬車卻聽見身後有人喊,於是回頭看去,卻見徐攻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睿王爺!王爺且等一下!”徐攻走到趙沐近前抱拳施禮,“臣徐攻,見過睿王爺。”

“徐將軍,父皇正在乾元殿等著你呢,你得快些去呀。”趙沐微笑道。

“是,臣知道。但臣有要緊的兩句話跟王爺說,還請王爺行個方便。”徐攻一臉急切。

“徐將軍太客氣了,有什麽事情用得著本王幫忙的,盡管說就是了。”趙沐溫和的微笑著。

徐攻忙抱拳道:“多謝王爺。剛剛臣跟京兆府梁大人以及刑部的仵作一起驗看周家周小公子的屍首,發現周小公子的身體有中毒的跡象,但是仵作對毒的研究有限,並不能判定是不是毒,是什麽毒,但臣聽說靖西候世子身邊有一位姑娘是江湖上盛極一時的巴蜀唐家的後人,不知王爺可否幫忙請這位姑娘去京兆府的藏屍間走一趟?”

趙沐聞言微微皺眉,為難的說道:“這件事情本王真是有點為難。不瞞徐將軍說,那紫姬姑娘的確是通曉一些用毒之道,然而她前陣子在京郊被人追殺身受重傷還在修養之中。再說,徐將軍用本王,本王二話不說就跟你走,然而紫姬姑娘是容世子的人,本王只能回去幫你說一說,卻不敢擅自做主。”

“王爺去說,容世子肯定給這個面子。”徐攻忙笑道。

“本王盡量去說服容世子,徐將軍也盡快去見父皇吧。”趙沐微笑道。

“好,有勞王爺!臣先告辭。”徐攻忙朝著趙沐拱了拱手,便急匆匆的跟張萬壽一起走了。

趙沐轉身上車,坐進馬車內之後,臉上溫和的笑意褪去,換上一臉的凝重。

徐攻說周岳亭也中毒了?誰會給他下毒?給他下毒的目的是什麽?趕盡殺絕還是殺人滅口?

回到睿王府,趙沐每去修遠堂而是直接去了蘅院。

這會兒工夫容昭卻剛剛起床,衣裳也沒好好穿,正披著個灰鼠袍子在廊檐下曬太陽呢,見趙沐急匆匆而來,因皺眉問:“你不是進宮去給德妃娘娘請安去了嗎?怎麽沒吃中午飯就回來了?”

“有要緊的事兒,來不及吃飯了。”趙沐皺眉道。

“何事這麽要緊?”容昭覺得納悶,按理說天大的事情都比不上趙沐跟他娘親一起吃飯哪,人家那娘親跟自家那個可不一樣,人家可是天下第一慈母,對兒子可是百般疼愛的,這好幾個月沒見著了怎麽就舍得連頓飯都不吃就放出來了呢?

“進去說。”趙沐說著伸手拉了容昭的手腕便往屋裏走。

容昭起初沒在意,等到了屋裏才發現自己的手被趙沐握著竟是那般自然,又想到昨天他說的那些話,一時心慌忙把他的手甩開,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旁邊看熱鬧的梅若:“看什麽看,還不去倒茶來?”

梅若忙應了一聲帶著幾個丫鬟匆匆出去並帶上了房門。

屋裏沒人更適合容昭撒潑,他指著趙沐的鼻子罵道:“睿王爺,你能不能稍微自律一下?我可不想明天上京城的滿大街都在謠傳我跟你在分桃斷袖!”

趙沐摸了摸鼻子,心想人家早就在傳了好吧?你居然到現在還不知道?然而這樣的話他也就只能想想,嘴上卻不敢這麽說,只好應道:“好好好,知道了。”

容昭翻了趙沐一個超級大白眼,方問:“你剛說有重要的事情?說吧,說出來讓本公子聽聽有多重要。”

“剛剛在宮門口遇到了徐攻,他說周岳亭的屍檢結果有中毒的跡象,但是仵作不好確定所以想請紫姬走一趟。你覺得呢?”趙沐簡明扼要的把事情說給容昭聽。

容昭一聽這話先是一楞,然後細細想來又覺得心驚——居然給周岳亭下毒?這些人可真夠狠的。

“你怎麽想?”趙沐轉身去容昭日常起做的榻上坐下,隨手拿了茶盞來喝了兩口不溫不熱的茶水。

“應該去看看。只是紫姬現在的狀況實在不適合走動……”容昭有點為難的說道。

“這倒不是什麽大事兒,可以弄一頂軟轎把她擡進去。只是藏屍間那樣的地方晦氣的很,你確定要去?”趙沐皺眉問。

“說到底,周岳亭的死跟九連環之毒脫不開幹系。為了找到這個幕後黑手,我一定要弄明白這些事情的。至於晦氣不晦氣的……顧不得那麽多了。”

“那什麽時候去?”

“今天晚上吧。明天一早不是還得出城赴約嗎?”想起顧明軒,容昭沈悶陰郁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趙沐一看到容昭臉上放晴的神色就猜到跟顧明軒有關,心中頓覺郁悶,於是便找出個話題把容昭的心思給揪回來:“今天我跟母妃說了跟蕭雲欣之間婚約的事情。”

容昭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舒展開來就僵住,冷冷的瞥了趙沐一眼轉過身去給自己倒茶。

“我跟母妃說,我不喜歡雲欣,不想娶她做妻子。”趙沐靠在榻上看著容昭修長的背影,心裏忽然想著若是這個人換上姑娘家的衣裙會是什麽樣呢?

“你要娶誰做妻子跟我沒有半點關系,王爺若是沒事兒可以請回了。”容昭喝了口茶,淡淡的說道。

------題外話------

昨天趕回老家為92歲高壽的爺爺祝壽,晚上回來加班碼了這點字~(>_<)~

今天又是同學婚禮,老公要求打起精神去參加,所以一大早就起來梳洗打扮~(>_<)~

累死啦!

強烈需要麽麽麽噠!

一萬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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