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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論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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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顧氏笑了:“好,好,娘不說你二姐了成不。”

銀竹也跟著笑,把雲瑤拉到身邊指著她對齊顧氏道:“好些年沒見,四弟妹這張嘴還是這般的厲害,瞅瞅,幾句話的功夫就把我們娘倆個都編排上了。”

雲瑤一攤手做出可憐委屈狀來:“我原是給二姐抱不平的,誰知道啊,到底還是親娘倆近著呢,我這外人落得個裏外不是人,早知如今這般,我又多什麽嘴呢。”

一句話說的銀竹和齊顧氏不由又笑了。

雲瑤把齊岳和妞妞拉過來對倆孩子道:“這回總算是見了二姑媽了,趕緊給你姑媽嗑頭,你姑媽在蜀州帶的好東西多著呢,嗑了頭啊,跟你姑媽討去。”

齊岳有幾分放不開,紮煞著手站在那裏叫姑媽,反倒是妞妞立馬跪在地上嗑了頭,伸手就跟銀竹道:“二姑媽,您都帶了什麽好東西?”

銀竹看這倆孩子比瑩姐兒也大不了多少,但是顯的比瑩姐兒壯實多了,而且精氣神也不一樣,一瞧就是精心養大的,尤其是妞妞,光看就知道這孩子必然是被嬌寵著長大,以至於養的有幾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不過,孩子們都是很討喜的,妞妞長的像齊靖,這齊岳反倒長的像雲瑤,站在那裏嘴角含笑,叫人看了十分喜愛。

“趕緊起來。”齊銀竹一把拉起妞妞來抱在懷裏摩挲著,又拽過齊岳道:“這孩子長的真好,有了他啊,咱們家總算是改換門戶了。”

“好什麽好。”雲瑤撇了撇嘴:“只除了白凈也看不出哪裏好來,一個男子漢,反倒不如他妹妹開朗,也是你這當姑媽的真疼孩子,若不然啊,也不會這麽誇他。”

齊銀竹橫了雲瑤一眼:“有你這麽說孩子的麽,瞧瞧,把孩子說的都快哭了。”

一行說,齊銀竹一行拉著齊岳哄他:“好孩子,咱們不理你娘,有姑媽疼你,往後啊,你跟著姑媽就成,保管你娘不敢再說你了。”

齊岳低頭,小聲的叫了一句姑媽。

齊銀竹答應一聲,又叫跟隨的小丫頭拿了表禮送給齊岳和妞妞。

那頭,雲瑤早拉著瑩姐兒往她腕上套了一個累銀鑲玉的小鐲子,又給她頭上插了兩朵粉色珍珠攢的珠花,不一會兒功夫,就將瑩姐兒打扮的跟小仙女兒似的,又哄的瑩姐兒咯咯直笑。

這頭母子肆見過,那頭,雲瑤叫人去請齊老牛和齊靖過來。

片刻功夫,齊老牛和齊靖父子一起進屋,齊老牛進了門還沒坐下,齊銀竹就站了起來,低著紅著眼圈叫了一聲爹。

齊老牛也跟著紅了眼圈,他坐下之後打量齊銀竹:“倒是瘦了,怕是受了不少苦。”

齊銀竹垂頭默默流淚。

齊老牛也跟著難受,擺了擺手:“坐吧,你的事我也知道了,往後就擱家裏住著,你弟弟雖說不是多好的人,可也容得下你這個當姐姐的。”

齊銀竹答應一聲坐了,齊老牛又問:“往後有什麽打算?”

齊銀竹摟著妞妞和齊岳,手中摩挲著倆孩子的頭頂,忍悲道:“先在家裏住一段時間,隔個一年半載的再回去,總歸有四弟和八妹在,姓肖的也不敢休了我,我原是捏著性子忍他,到如今這地步也不必忍讓了,往後我便只管可著性子過活,誰叫我不痛快,我便叫他更不痛快。”

齊老牛還未說話,齊靖先拍案道:“好,便該如此,照我說,你早該這般,你若早如此,肖智也不敢這樣欺負人。”

雲瑤橫了齊靖一眼:“有你這樣的麽,不盼著人家夫妻恩愛,反倒盼著二姐壓著二姐夫。”

然她話雖如此說,卻還是對齊銀竹笑道:“二姐想怎樣就怎樣吧,總歸我不是孤身一人,有我們這些親人在,怎麽著都不會叫你吃虧的。”

齊銀竹笑著:“我心裏都有數呢。”

齊顧氏見齊銀竹面上有幾分疲色,又見瑩姐兒小腦袋瓜子一點一點的困的不行,雖說有很多話說,卻也不急在這一時,就擺手道:“你們這一路風塵的,即是到了家,就去好生歇歇,明兒咱們再好生說話。”

齊銀竹確實累了,再加上她又擔心瑩姐兒,便起身抱著瑩姐兒告退。

雲瑤親自帶著齊銀竹去了她早先住的房間,又撥了幾個丫頭給她使喚,幫著齊銀竹給瑩姐兒脫了外頭的衣裳,又把她放到床上等她睡穩了這才告辭離開。

齊銀竹等雲瑤走後叫人備水洗了澡,又換了輕便衣裳,把頭發再重新梳了躺到床上歇息一會兒。

雲瑤這頭回去便把宋婆子叫到屋裏問了她蜀州的一些事情,當聽宋婆子說起肖智弄的那個小娘子懷的並不是肖智的孩子,肖智戴了一回綠帽子,險些給別人白養了便宜兒子成了活王八時,雲瑤撚著一顆幹果一邊剝皮一邊笑道:“活該。”

宋婆子陪笑:“太太說的是,可不就是活該麽,奴婢久居長安,那些養小老婆的人家也不知道見識了多少,可還從來沒見過如二姑爺這般為了一個別人送的玩物就這樣苛待嫡妻的。”

說到這裏,宋婆子眼露鄙夷之色,撇著嘴道:“更沒見過二姑爺這般不疼嫡女的糊塗蛋,雖說世人重男輕女,可到底女孩子也是自己的親骨肉,哪裏有不疼的理兒,更何況還是嫡女了,便如老爺,奴婢瞅著疼大姑娘比大少爺更甚些,真真不知道二姑爺是怎麽想的。”

雲瑤咬了一個幹果,又抓了一把給宋婆子,同時對小丫頭道:“我記得早先才得了幾盤鮮果子,你去拿些給宋嬸子帶回去給孩子們吃著玩吧。”

轉過頭,雲瑤又對宋婆子道:“也不是什麽精貴東西,只是這個節氣還能存些鮮果子不易,不過吃個新鮮。”

宋婆子趕緊行禮道了謝,又聽雲瑤道:“我便最看不慣世人那樣重男輕女的德性,女孩便不是人了麽?若這天下沒了女孩,我看那些男人怎麽活?真真是不知所謂,分明就是從女人肚子裏爬出來的,返回頭來還要倒咬一口看不起女人,有種就別從女人肚子裏呆著,別吃女人的奶,長大了別討老婆。”

說到這裏,雲瑤越發憤憤不平:“更可恨的有那等分明就是女兒身,還看不起女人的,作賤起女人來比男人更可惡。”

宋婆子聽了這些話,大覺雲瑤說的很是在理,陪笑道:“可不是麽,這世上有男有女,有陰有陽本是天道,離了誰也不成,做什麽非得就要壓住女人一頭呢。”

這話叫雲瑤跟著笑了:“難得你是個明白人,我那些話要是跟別人說,指不定人家就得說我瘋了呢,倒是跟您還能敘叨敘叨。”

才說到此處,便聽門外有人道:“什麽敘叨敘叨,你們又躲屋裏商量什麽呢?”

話音剛落,就見齊靖挑簾子進來,宋婆子一見趕緊行禮,又指了個事告退出去。

等屋裏就剩齊靖和雲瑤倆人了,齊靖脫了鞋歪在床上,雲瑤坐過去推了他一下:“這是又犯懶了?怎麽渾身跟沒了骨頭似的?”

齊靖苦著臉拉住雲瑤,在她身上噌了噌:“又有麻煩了。”

“怎麽著?”雲瑤拽不動齊靖,索性也犯懶靠在他身上:“朝中又出事了?”

齊靖搖頭:“鄭相怕是不成了。”

雲瑤一驚翻身坐起:“到底是怎麽回事?”

齊靖苦笑一聲:“太上皇出殯的時候鄭相著了風寒,太醫給診了脈,只說不礙事,原想著休息幾日便好了,誰知道鄭家偏出了個吃裏扒外的,鄭家出了嫁的姑太太叫姑爺給弄的五迷三道的,回來探病竟還逼著鄭相幫她女婿討要官職,把鄭相給氣著了,再加上先前那病,一下子便重了,到底年紀大了,這一回竟有些……”

這幾年齊靖和鄭相倒也相得,兩個人都是厚道人,脾氣性子也相和,難得的一處共事竟連嘴都沒拌過,冷不丁的鄭相要不成了,齊靖這心裏還真挺難受的。

“真要比起來,我倒是慶幸咱們家的姑太太都拎得清。”雲瑤聽了這話也跟著有幾分沈悶:“就算是二姐再怎麽愛重二姐夫,可也沒叫你為難過,說到底,鄭家那位姑太太實在太過了些。”

齊靖點頭:“鄭相也心知要不成了,本來已經給鄭八郎安排好了婚期,這一回,怕又要提前了,他最看重鄭八郎,生怕他這一去鄭八郎要守孝,耽誤了娶媳婦。”

說到這裏,齊靖又嘆了一聲:“鄭相要真去了,再尋一個像他那般厚道和善的人可就難了,少不得我又要忙活起來了。”

雲瑤推了推齊靖:“別想這些有的沒的,趁著鄭相這會兒還清楚,你很該去探望一下。”

“正是呢。”齊靖點頭笑了笑:“是該好生探望探望,你也收拾一下跟我去鄭家瞧瞧,好生安慰一下老太君,再瞧瞧有什麽咱們能幫得上忙的。”

雲瑤答應一聲就要起身,齊靖又拉她坐下:“忙什麽,今兒二姐才回來,咱們哪裏就能去別人家的,等明兒再去吧。”

等雲瑤再坐下,齊靖問她:“我仿佛聽著你和宋嬸子說什麽男男女女的,到底說什麽了?”

雲瑤無奈,只得把她說的那些關於重男輕女的話又講了一遍,這一說倒引的齊靖大笑起來:“這世道自來如此,雖說世上除了男人便是女人,說起來很不該互相壓榨的,可偏生人性如此,總要一方壓服另一方,男人強勢就想著壓服女人,若是有朝一日女人強勢起來,指不定還想壓服男人呢,這是人之常情,並不是說女人便不如男人,男人就偏比女人強許多,可惜的是有好些人看不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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