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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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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策倉惶擡頭,灰敗的眼神劃過一絲亮光,很快湮滅在深深的愧疚和絕望中。她盯著他,與他對視。他有些受不住,眼神閃爍慢慢低頭。

不是她武斷,而是她向來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一個努力讀書想出人頭地的庶子,絕不可能自斷前程。更不可能為了富貴,違背人倫甘願以色侍人。

杜策生母早亡,她又想不出胡氏到底是用什麽手段迫使他頂罪。

“杜策,你相信我,我不會冤枉一個無辜之人。你若有什麽難言之隱或是被人捏住什麽把柄,盡可對我直言。拋去其它的不談,我始終是你的表哥,我自會替你做主的。”

“侯爺…”

“我要聽真話。”

“沒…我沒…”

“你個下賤胚子,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死心!你以為侯爺真會看上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和你那個下賤娘一樣,就知道裝可憐博取男人的同情。”胡氏尖利的聲音響起,沖過來想給杜策一個巴掌。

晏玉樓冷冷看過去,嚇得她把手縮回。

她狠狠瞪杜策一眼,“侯爺,你別聽他的,當著列祖列宗的面他已經認錯。都怪我們一時沒有註意,哪裏會想到他好好的兒郎,居然想以色侍人。幸虧侯爺你機靈,否則真被這下賤玩意得手,伯府的臉都沒地兒擱。”

說完,她假意抹起淚來。

杜氏眼神在他們幾人之間打著轉,有些不忍心。策哥兒這孩子,在杜家的孫輩中算是比較難得的一個,一向老實本分從不惹是生非。

“樓兒,這事…”

“娘,方才大舅母說杜策已在杜家祖宗面前認錯,如此說來杜家已認定他心術不正手段不端。既然如此,我想問問大舅母,杜家還能容得下這樣的子孫嗎?”

杜策臉一白,雙肩頹然一垮。

胡氏心下一喜,激動道:“侯爺說得沒錯,他犯下如此大逆之事,生出這等齷齪心思,杜家自是容不下他的。他企圖冒犯侯爺,我把他帶來就是任憑侯爺處置的,是死是活都由侯爺做主。”

這話說得直白又惡心,晏玉樓不由蹙眉。好一個伯府,原來打的是竟是如此下作的主意。他們以為自己真好男色,把杜策推出來討好自己,為將來嫁女兒進來鋪路。

杜氏見自己女兒臉色不虞,有心想替杜策求個情,猶記得女兒昨日說過杜策應是不知情的,為何這般就輕易相信弟妹的話。轉念一想,樓兒自小有主見,她還是聽聽樓兒怎麽處置。

晏玉樓一掀袍子,大刀闊斧坐下。

“如此,伯府就將杜策除名吧。”

古人最看重出身,一個被家族除名的人,若不是天縱英才不逢曠世機遇基本不可能出人頭地。這個懲罰不可謂不重,正合胡氏的心意。

當下等不及,派人去伯府安排。伯府那邊動作極快,幾乎是立刻就辦妥此事,專門巴巴地派人來覆命。

胡氏心頭刺除掉,心情大好。眼神瞄到癱跪著的少年,心下一陣快意。嫡母庶子,向來不和。如若還是一個有上進心的庶子,擱在嫡母的眼皮子底下,更是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侯爺,這事已經了結,你可不能再對伯府生出什麽怨懟。你那幾個表弟表哥,哪個都是對你敬重有加,萬不會和這個孽畜一樣生出壞心。你昨夜不告而別,你外祖母憂心一整夜,已臥床不起。珍姐兒更是自責難過,一夜未眠,還要強撐著侍疾。”

晏玉樓眼皮半擡,漫不經心地喝著茶。

胡氏面上一哂,心下有些不恥。裝什麽裝,一個男人喜歡什麽不好,偏好男風。要不是為了侯府的富貴,她才舍不得委屈珍姐兒。

“侯爺,你外祖母放心不下嘴裏念叨的都是你。可憐你珍表妹,一邊要給祖母侍疾,一邊還擔心你。”

見晏玉樓還是不說話,胡氏以為是此計起作用。暗道姜還是老的辣,婆母的法子最是管用。既然侯爺喜歡男子,伯府就送一個庶子過來。

所謂收人手短,吃人嘴軟。侯爺只要收用五郎,就等同於被伯府捏住把柄。他們伯府趁機再提親事,想來定會如願。

她心裏萬分得意著,不知不覺就帶了幾分長輩的威風,繼續語重心長,“舅母知道,你貴人事多府裏府外的忙不過來。你放心,珍姐兒是個孝順的孩子,以後有她替你打量瑣事,你便再無後顧之憂。”

“弟妹,這話從何說起?珍姐兒可是你的女兒,樓兒的表妹。樓兒自小沒有妹妹,一向把珍姐兒當成親妹妹,哪有裏妹妹替哥哥打理後宅的,傳出去不是惹人笑話。”

胡氏臉面有些掛不住,暗氣這個大姑姐不識趣。不過只要侯爺同意,大姑姐再反對都沒有用。這般想著,心下重新得意起來。

“大姐,珍姐兒和侯爺的事咱們先不說,這事侯爺心裏有數。侯爺,大舅母是看著你長大的,你自小才學不凡,年年輕輕就能撐起偌大的侯爺。只可惜你幾位表哥表弟沒有你的一半能力,否則我們伯府也不至於越發沒勢…你二表哥近日有改過之心想謀份正經差事,無奈杜家沒有門路。你身份尊貴路子廣,能否提攜他一把?”

說來說去,這是要謀好處。

晏玉樓冷冷一笑,“大舅母,若是我記得不錯我曾經給二表哥謀過差事。戶部的閑職,活不多人也輕省還不費神。可是他是如何做的?一個小小的庫房司,竟然敢收取賄賂,以公謀私。被人撞破還想汙蔑他人,簡直丟盡我的臉。”

胡氏臉色訕訕,脹得通紅。

“那時他還不懂事,現在他知道世道艱難,定然不會再犯糊塗。”

“大舅母真會找借口,一個有妻有子二十多歲的男兒,還不懂事嗎?在賭莊一擲千金輸到被人扒褲子卻讓人到侯府要賬。逛花樓與人爭女大打出手,仗著侯府的名頭以勢壓人,弄得別人對侯府心生怨恨。這一樁樁一件件,是一句不懂事就能說過去的?”

伯府那些人的混賬事,大大小小哪一件擺不平的最後不都落到侯府頭上。小些的杜氏用些銀子打發,大的就需要她這個侯爺出面。

她早就膩煩那一家子不成器的,要不是顧及老娘,哪會容到今天!

胡氏心裏來氣,不想幫就不想幫,翻那些舊賬做什麽。眼神瞄著杜氏,這個大姑姐真是的。明明侯府的錢花不完,又有權又有勢就是不肯幫襯娘家。

“大姐,二郎真的知錯了。你幾個侄兒你是知道的,都怪父親母親寵愛,早前確實胡鬧了些。如今他們願意改過自新,你勸勸侯爺,再幫他們一把。”

杜氏嘆著氣,娘家人都是扶不上墻的。這些年,她真是連氣都生飽了。如今是樓兒當家,樓兒說怎樣就怎樣,她可管不了。

“我是個婦道人家,官場上的事情哪裏清楚。樓兒說能幫就能幫,不能幫你們就多擔待。別人都看我們侯府花團錦簇,誰知道樓兒的為難。你是他的大舅母,想必會體諒他的難處。”

杜氏撇嘴,就知道這樣。

跪著的杜策雙腿已無知覺,他腦子一片茫然。沒有家可以回,沒有地方可以去,還背負著那樣的名聲,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

晏玉樓瞧著時辰差不多,示意晏實將人扶起來。

杜策以為晏實要把自己拖出去,完全放棄掙紮。他心如死灰,只盼早些消失,再也不要汙了別人的眼。

不想晏實沒拖他出去,反倒扶他坐下。

他驚詫擡頭,沒有在侯爺表哥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嫌棄。心下一陣暖流,鼻頭一酸不敢再看,重新低下頭去。

胡氏隱有不好的感覺,責備道:“侯爺,你為何讓他起身,這樣的下賤貨,就應該好好跪著認罪。”

“罪?他哪裏來的罪?若說有罪,他罪在出生,生為庶子就是他的罪。可這罪非他所願,無人問過他是否願意托生到妾室的肚子裏,成為伯府的庶子。罪之源在於你的丈夫,而不在他。”

“侯爺,你在說什麽?什麽這罪那罪的。他想害你,那就是他的罪。”

“害我的人真是他嗎?大舅母是把我當成伯府的那群膿包不成,我若是連這樣的把戲都看不穿,榮昌侯府早就被人生吃活吞了。”

胡氏大驚,侯爺這是什麽意思?

“你…你說什麽?”

杜策心中燃起生的希望,雙手死死擱在膝上,緊緊握成拳。他的身體在抖,他的心在抖。侯爺表哥是信他的,是信他的。

晏玉樓睨著胡氏,眼帶譏意。

“想害我的另有其人,真是難為你們伯府,舉闔府之力想要把女兒塞給我。只可惜這樣的骯臟計劃你們是不會說給杜策聽的,他恐怕是除外祖父以外唯一被蒙在鼓裏的人。”

胡氏臉色都白了,怎麽可能?侯爺怎麽可能猜到的?不應該啊,昨天請他到後院的人是杜策,杜策已經認罪,他為什麽不相信?

“侯爺,你這是誣蔑。我們伯府雖然落敗,卻也是勳爵之家。你若真要把臟水往我們身上潑,我只能去求見太後,讓她評理。”

“勳爵之家?外祖父百年之後,你們府上的爵位就要收回,到時候不過是個普通的門戶。你想去見太後,請自便,看看太後是信你們還是信我。我若是你們,就應該趁著爵位還在,趕緊替自家姑娘謀個門當戶對的姻緣,不會自不量力肖想不屬於自己的富貴。”

她一番話,把胡氏打擊得搖搖欲墜。太後和侯爺關系最親,自是不會信伯府的。他們就算能進宮,也不過是自討沒趣。

“你…侯爺,你可是杜家的外孫啊。你不能這樣害自己的外祖一家,大姐你來說說,難道真的要看我們伯府沒活路嗎?”

杜氏幽幽一嘆,早在丈夫還活著時,她已看透娘家,也曾答應過丈夫對於娘家的事情量力而行,不要大包大攬。

“弟妹,你們算計樓兒的時候可有想過他是伯府的外孫?”

“我們自是為他著想啊!他的名聲都成那樣,還有哪家姑娘願意嫁進侯府。我們擔心他的親事,怕他走上不歸路,才會想出那樣的法子替他遮醜。我們一片好心,不想卻被你們當成狼心狗肺…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大舅母,是不是好心你們自己清楚。我的親事不用你們操心,今天我把話撂在這裏。便是我一輩子不娶妻,我也不要伯府的姑娘!”

這話很重,胡氏怨恨的同時還有羞憤。當真是伯府的好外孫,放著花不完的錢都不肯施舍一點好處給伯府。

既然如此,別怪他們翻臉!

“好,舅母記住你這話了!”

“不僅大舅母要記得,還要告訴伯府所有人,你們都給我記好了。我之所以容忍你們至今,都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你們若是貪得無厭,休想我再幫你們。”

胡氏憤而起身,陰冷笑起來,“我一定把話轉告給你外祖母,你們侯府門檻太高,我們伯府高攀不上。”

“這樣最好。”

晏玉樓表情淡淡。看一眼低頭的杜策,“杜策,你可看清伯府眾人的嘴臉?”

杜策擡頭,點頭。

“你要記住今天發生的一切,認清你在伯府的位置。從今往後,你不是杜家人,日後無論貧窮富貴都與伯府無關。”

胡氏覺得她話裏有話,不太對味。原本怒氣沖沖想離開的腳步,生生地停了下來,驚疑地看著杜策。

杜策又點頭。

晏玉樓把手中的杯子一撂,茶水穩穩當當半點不濺,“好,既然你記住了,那我還有話要交待。將來你出人頭地之時,若伯府中人相求於你,我希望你能記住今日被伯府所棄的一天,與他們形同陌路。”

“你在說什麽?”胡氏瞪著眼,心生不好的預感。

杜策不太明白晏玉樓的話,本能地點頭。

“我昨天看過你做的文章,雖不算太過出彩,卻有不少可取之處。如果再加雕琢,中舉出仕並不難。我會派人送你去梁洲的麓山書院,一應相關事宜都會替你打點妥當,將來的造化就看你自己。”

此言一出,在場人都有些轉不過彎。

胡氏楞住,杜氏若有所思。

杜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以為從此前途晦暗,不想峰回路轉。表哥是相信他的,表哥根本就沒有聽信嫡母的話。壓抑的淚水奪眶而出,淚眼朦朧中,他重重點頭。

不顧膝蓋處的傷,再次跪下來,重重磕頭,“侯爺大恩沒齒難忘,定不負侯爺期望,杜策一定拼盡全力不會給侯爺丟臉。”

晏玉樓起身過來,親自將他扶起。

“我不用你記恩,你也不用為我活著。你奮發圖強出人頭地,都是為你自己。”

“侯爺…”

沒有人會如此為他,更沒有人會如此不計回報地幫過他。他從來不知道世間會有如侯爺這樣的人,明明站在雲端,卻能照拂地上的汙泥。

萬千感恩之言,他會藏在心裏永遠銘記。

胡氏回過味來,敢情侯爺是要幫這個下賤胚子鋪路。麓山書院,那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地方。為什麽?難道侯爺真的只喜歡長相好的男子?

“侯爺,你這是何意?”

這不是打伯府的臉嗎?

“我不忍看一個好苗子陷在伯府那堆爛泥之中永無出頭之日。便是日後僥幸能成材,也會被你們所累泯然眾人。大舅母到現在都不明白嗎?人若想別人看得起,要想別人給臉,首先要自己立起來。你們自甘墮落,哪來的臉怨別人不伸手拉一把。”

“說得這麽好聽做什麽,明明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就不是看他長得還過得去。我算是看明白,怪不得你不喜歡珍姐兒,原來真被人說中了,你…”

胡氏後面的話未出來,被晏玉樓淩厲的眼神一看,嚇得咽回去。心下不屑,哼哼一聲,扭著腰告辭。

杜氏擔憂起來,“樓兒,她不會亂說吧?”

“嘴長在她身上,她哪有不說的道理。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不被人後說,我自有法子治他們。”

“侯爺,我…”

晏玉樓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關你的事,樹大招風。侯府被人盯上也不止一兩日,我身在高位怎麽可能不被人攻訐。沒有斷袖的傳言,自還會有其它不好的名聲。你現在可以說說,你嫡母是拿什麽威脅你的。”

杜策只覺得自己的肩上被烙上什麽印記,火燙的熱一直傳遍全身。他不知從哪裏生出了勇氣,突然覺得自己之前是多麽的可笑。

“不只是母親,還有祖母…我…我沒有誣蔑祖母的意思…”他猛然發現什麽似的,不敢看杜氏的眼睛,拼命搖頭。

杜氏幽幽嘆氣,自家那個娘,還真是越發的令人失望。

“無事,你知道什麽說什麽。”

他驚白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她們說…要是我不認,就把我姨娘的屍骨挖出來丟進山裏…”

依照大啟律法,育有子嗣的妾室在死後是被允許葬進家族墳地的。大度些的人家,還會讓庶出子女們去祭祀。如果屍骨被拋深山,自然就不能再受香火。

古人重孝,倒是不難理解杜策會屈服。

“你可想過,如果今日我不信你,你會落到什麽下場?你覺得你姨娘九泉之下願意看到你為了她的屍骨毀掉自己的一生嗎?”

杜策滿目哀切,淚水漣漣。

杜氏搖頭嘆息,娘和弟媳婦真是越發的不像話。她身為杜家的姑奶奶,面對無聲流淚的侄子,都覺得臊得慌。

晏玉樓也不制止,就由著杜策哭。

一直到他自己止住淚水,重新跪地磕頭。

“侯爺再生大恩,杜策無以為報。今後我這條命就是侯爺的,侯爺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刀山炎海侯爺盡管吩咐。”

她伸手將他扶起,“我方才說了,我不用你報答。人活著是為自己,你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你好好讀書,用自己的實力堵別人的嘴,將來回京科舉,我希望能在金榜上看到你的名字。”

杜策鄭重應諾,一步三回頭地跟著晏實離開。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讀書,日後堂堂正正再次回京,有資格成為侯爺表哥的左膀右臂。

他們一走,晏玉樓沒有形象地坐下來。忙了一天,還真是累。杜氏一肚子的話,看到疲憊的女兒什麽都沒有說。

母女二人簡單用過晚飯,便各自歇下。

次日辰時一刻,晏實在主院的院門口徘徊,一臉的焦急。瞧見采翠的身影,連忙小跑過去,把人往旁邊一拉。

“侯爺還沒醒嗎?”

“爺今日休沐,說是要好好睡個覺,可是有什麽急事?”

晏實點頭,火燒尾巴的事情,還真是沒辦法等。他輕聲對采翠低語幾句,采翠臉色一變,轉身進了屋。

晏玉樓睡得正沈,夢裏似乎身在桃林,還能聞到桃花的香氣。

采翠猶豫再三,小聲輕喚,“侯爺,侯爺。”

夢裏的晏玉樓還奇怪著,姬桑怎麽喚她侯爺,不是私底要喚各自的字嗎?為何他的聲音變得不太對,怎麽成女聲了?難道他也是女人?

茫然睜開眼,看到采翠放大的臉。

“侯爺,您醒了?”

“我不是吩咐過今日不用叫醒我嗎?”

采翠扶她起身,低低將晏實的話說一遍。她惺忪的表情一寒,冷哼一聲。快速坐起,張著手臂讓采翠替她穿衣。

那群不知死活的東西,還想搞事。

簡單用過早飯,她冷著一張臉出門。晏實已套好馬車,就停在侯府門口等她。見她出來,連忙上前詳細稟報。

“侯爺,不知是何人竄掇,那些人竟然堵在王府門口,說是要請王爺出面替他們做主。”

“哼,管他何人慫恿,本官倒要看看他們有幾分本事。”

她這一生順風順水,向來只有別人恭維尊敬的份,不想有朝一日竟然有人想搞她。她要讓那些人知道,敢在太歲爺上動土,那就是自尋死路。

坐上馬車,車夫將要揮鞭時,阿樸急急趕來。

“侯爺,我家國公爺有東西給您。”

她眉頭一皺,暗想著那姬賊搞什麽名堂。猛然想起他們目前的有關系,那廝伊然以自己的男友居之,他交給自己的東西一定是有用處的。

“拿過來吧。”

晏實接過東西,遞進馬車裏。

火漆封口的信封,上面僅寫著親啟二字。

沒有署名沒有稱謂,她看到那個親字面色一紅。兩字拆開來念帶著一種說不明的暧/昧,暗道那家夥還是個有情調的。

拆開大致一看,唇角泛起笑意。當真是及時雨,以前怎麽不知道他是如此體貼之人。轉而自嘲一笑,兩人是對手時她很討厭他的心思慎密。不想以前憎惡的東西如今倒是便宜自己,有這麽一個位高權重又心細的男友,委實不能算一件壞事。

“信我收下了,替我謝謝你們國公爺。”

“回侯爺的話,本來國公爺會親自交給侯爺。不想卯時太後宮裏來人,把我們國公爺召進宮了。”

這話是姬桑進宮前交待阿樸一定要告訴晏玉樓的,阿樸雖不喜自家主子與晏侯爺走得太近,不過他一個下人,只能遵命辦事。想到主子最近兩日的異常,他有些隱隱的擔憂。

晏玉樓聞言,眼眸慢慢瞇起。

怎麽如此之巧?

作者有話要說:寶貝們,明天恢覆正常日更,晚五點不見不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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