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活下去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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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李亮留下來靜靜地看著父親,見紗布下面父親的臉露出一抹笑容,撕開那一層一層被燒傷的死皮,冒出鮮血將紗布染得鮮紅。他的聲音也跟著嘶啞了,完全喊不出聲來,細聲地叫道“爸,爸……”眼睛裏的淚水連綿不絕地往下流。父親在笑完最後的那抹笑容後逐漸地平靜下來,一旁的心電圖也逐漸劃成一條直線;驟然間,整個世界都平靜下來,自己也是無聲地悲痛,怎樣痛哭都沒有聲音。
最後父親被證實夜晚8點45分死亡,遺體很快被轉送火葬場焚化,由李亮帶著骨灰將其埋葬在母親的墓碑旁,銘字——生而不棄,至死不渝,致父親李行光之墓。
父親逝去的第二天午間,李亮在手機上看了一條推送來的新聞消息,這正是報導那場火災的,新聞內容說:
“十月二號下午十分,某居民樓燃起熊熊大火,火災共燒毀三層樓,致三人現場死亡、五人燒傷,其中兩人重度燒傷,後續送往醫院治療途中不幸逝世;火災原因已經警方查明,系四樓一對夫妻感情原因,爭吵一上午後,丈夫怒發沖冠,將房門反鎖,與妻兒在家***。後火災進行蔓延,導致五樓燃起大火,六層剛開始燃燒,消防員便趕到現場救回火勢,避免災難進一步蔓延……”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家庭不和諧而造成的事故,最終還連累了他人,那個“他人”,還是李亮的家庭。
事後,李亮有一人回到被燒毀的家,只見那地上滿是灰燼,四處燒得漆黑;某一處灰燼裏還躺著一只布娃娃,它沒有被焚毀,但渾身已是被針線縫補的痕跡,而身旁還留有一張小紙條,內容寫著——
“對不起,李亮,很遺憾當時沒能救下父親;我很感謝你十一年來的陪伴,讓我在你身邊不離不棄。最後我只想請求你一件事,我會永遠的離開,但求你不要丟棄我,丟棄陪伴了你十一年的布娃娃,就當是我最後離去的心願,求求你!”
紙條的內容措不及防地觸動李亮的心靈,讓他本想丟棄這個布娃娃的時候又想起父親的那句話——“今後要好好珍惜筱布……好好珍惜她……”這句話在腦海中盤旋,他不免再次落下眼淚,將布娃娃置入懷中,帶著離去。
失去了父親,失去了曾經的一切,李亮從此無心學習,便再也沒回校園,孤身一人沒有歸宿地浪蕩於社會之中。期間他有想過去找一份工作,試著穩定下來,可自己什麽也不會,加上精神恍惚,沒有一家公司信任他、任用他,導致他市場露宿於街頭,從此過上了居無定所的生活。
某一天晚上,他走到一座大橋上,看見橋下湖面反應出城市燈火璀璨的倒影,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父親因為徹夜找尋自己,最終在橋上累得睡著的畫面;他不禁感慨,這時間過得好快,變化也好快,轉瞬間從充滿矛盾的家庭變成如今一無所有的自己,孤身一人在市中心的大橋上看城市夜景。
他在橋上走著走著,在橋另一邊中心的距離竟然看見一個女生坐在人行道的護欄外面,她雙手勾著護欄的根根鐵欄,十分危險地坐在外面,萬一雙手一松,便會從橋上掉下去。
李亮感到不解,便上去問:“誒,你……你怎麽這麽危險地坐在護欄外面?”
她未曾回頭地說:“因為我要跳河!”
“跳河?為什麽呢?”
“關你什麽事啊!”女生非常不耐煩身旁這個陌生人。
“對,不關我的事,可是我想不通你為什麽這麽想不開。”
“當你一無所有之後,所有擁有的一切都沒有了之後,你才會覺得,活著其實比死還痛苦。”
“其實你這樣的感覺我懂!”
她突然回過頭來看著自己,滿臉埋汰地說:“你個陌生人懂個屁,所有人都只會這麽說,可有幾個人真正的懂呢?”
此時李亮雙手撐在護欄上面,思緒萬千地看著遠處湖面說:“我懂是因為我跟你一樣,前不久剛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我的父親母親,還有家。他們在一場大火之後,全都失去了。”
女生聽了他的遭遇,逐漸收起了對他的厭惡感,“那你覺得一個人活在著是否還有意義呢?”
“有,當然有。誰不希望活著!還有哪個父親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活得好好的,哪怕他們已經逝去,他們也會成為天空中那幾顆最閃亮的星星,一直一直看著我們,希望我們能夠更加堅強、勇敢的活下去,這才是他們的希望。如果你選擇輕生,他們將會有多難過呢。”
“那我該怎麽做,繼續這樣痛苦地活著嗎?”
“活著又怎麽會一直痛苦,總有一天你會找到更有意義的事,比如等待除了父親母親之外的那個更重要的人出現。”
女生臉上十分迷茫,沈思了好一會兒。李亮此時伸出一只手過去,想要拉她回來。她瞧見了這只手,雖然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把手搭進他的手裏,爬了回去。
李亮仔細看著她,問:“現在想通了嗎?”
她卻搖搖頭,“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在這裏靜靜。”
“額……這裏……是你的地盤嗎?這是在趕我走?”
“對!”突然,她又把聲音逐漸調低了下來,“拜托你先走吧,別管我好吧!”
李亮突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路人甲似的,跟她說了那麽一些大道理之後,還是要被轟走。不過李亮也覺得無所謂啦,至少現在自己幫著自己看開了,至少不會想著去結束自己的一生,還有其他人生意義去追尋。
李亮嘆了口氣,離開之時,忽然又聽到身後女生喊道:“謝謝你,陌生人!”他微微回頭看了看,沒有轉過身去,慢慢地離開了這兒。
然後他再次漫無目的地流浪,像個流浪人,經過一座又一座的城市,居無定所。只是每天他都會花幾十塊錢去吃飯、搭車,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他身上的錢也越來越少,沒有收入來源,逐漸開始為明天生活而愁,最後只能找份工作,嘗試著安定下來。
人生或許並不是那麽順利,或許也不是那麽糟糕。有個仿佛為他量身定做的工作如同天降餡餅一樣砸在他身上,那便是某影視劇組在挑選男主角的替身時,直接選定正在街上四處找工作的李亮。
這個劇組正在拍攝的電影名字叫《積木大作戰》,其中有不少的飛躍和冒險的鏡頭需要主角去完成,這也就是主角替身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了,而且主角替身的待遇非常不錯,一場戲下來差不多幾十到一百多不等,場次還非常多。整部電影拍下來的合同期好像是三到五個月,其他時候還能幫助劇組幹點零活,也算是一種高收入工作,自此也就能穩定下來了。
某天,李亮在一天的工作結束之後,很晚才回到家中,由於十分困,很快便躺進床裏進入睡眠。
睡夢裏,他再次夢見自己回到童話世界中,回到了那個故鄉。他夢見在那長滿濃密茂盛油菜花的菜花田中,迷迷糊糊中站著一個異常熟悉的身影,她是……她是小布丁?
李亮大步跑進菜花田中,發現那確實是她,只是她以一個背影一直站在菜花田中央,似乎不願回頭似的。
“小布丁,真的是你嗎?”
她聽見李亮的呼喚,腦袋仿佛微微沈低,不知是否是在哭泣。
“你……你怎麽了?”
李亮緩緩靠近她時,她卻發出十分沙啞的聲音,“你不要過來。”聽上去好傷心。
她忽然轉過身來,那一面臉容異常憔悴,眼中帶著滿眶的淚水,止不住往下流;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卻一直一直嚎啕大哭,最終一個字沒說出口,突然又轉過身往後面那片田野跑去。
他剛想追上去,卻發現周圍的一切花草樹木瞬間雕零,那些花瓣、樹葉如蒲公英一樣隨風一吹而落,隨後密集的聚在一起,如抵禦外敵一般,朝李亮撲面而來,全部都砸他身上。一切結束之後,再看周圍,這整個世界都成了枯黃色,萬物雕零,死寂沈沈。
此時李亮非常著急地順著田野跑去,因為他想到父親母親住在那個院子裏,想知道他們怎麽樣了,可是還沒等跑到院外,世界仿佛突然地震,地表發起十分強烈的震動,導致李亮摔倒在地上,這個世界開始山崩地裂,於面前塌陷一道裂縫,然後形成兩塊大陸,不斷隨著強烈震動而拉開距離,形成前後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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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父親被證實夜晚8點45分死亡,遺體很快被轉送火葬場焚化,由李亮帶著骨灰將其埋葬在母親的墓碑旁,銘字——生而不棄,至死不渝,致父親李行光之墓。
父親逝去的第二天午間,李亮在手機上看了一條推送來的新聞消息,這正是報導那場火災的,新聞內容說:
“十月二號下午十分,某居民樓燃起熊熊大火,火災共燒毀三層樓,致三人現場死亡、五人燒傷,其中兩人重度燒傷,後續送往醫院治療途中不幸逝世;火災原因已經警方查明,系四樓一對夫妻感情原因,爭吵一上午後,丈夫怒發沖冠,將房門反鎖,與妻兒在家***。後火災進行蔓延,導致五樓燃起大火,六層剛開始燃燒,消防員便趕到現場救回火勢,避免災難進一步蔓延……”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家庭不和諧而造成的事故,最終還連累了他人,那個“他人”,還是李亮的家庭。
事後,李亮有一人回到被燒毀的家,只見那地上滿是灰燼,四處燒得漆黑;某一處灰燼裏還躺著一只布娃娃,它沒有被焚毀,但渾身已是被針線縫補的痕跡,而身旁還留有一張小紙條,內容寫著——
“對不起,李亮,很遺憾當時沒能救下父親;我很感謝你十一年來的陪伴,讓我在你身邊不離不棄。最後我只想請求你一件事,我會永遠的離開,但求你不要丟棄我,丟棄陪伴了你十一年的布娃娃,就當是我最後離去的心願,求求你!”
紙條的內容措不及防地觸動李亮的心靈,讓他本想丟棄這個布娃娃的時候又想起父親的那句話——“今後要好好珍惜筱布……好好珍惜她……”這句話在腦海中盤旋,他不免再次落下眼淚,將布娃娃置入懷中,帶著離去。
失去了父親,失去了曾經的一切,李亮從此無心學習,便再也沒回校園,孤身一人沒有歸宿地浪蕩於社會之中。期間他有想過去找一份工作,試著穩定下來,可自己什麽也不會,加上精神恍惚,沒有一家公司信任他、任用他,導致他市場露宿於街頭,從此過上了居無定所的生活。
某一天晚上,他走到一座大橋上,看見橋下湖面反應出城市燈火璀璨的倒影,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父親因為徹夜找尋自己,最終在橋上累得睡著的畫面;他不禁感慨,這時間過得好快,變化也好快,轉瞬間從充滿矛盾的家庭變成如今一無所有的自己,孤身一人在市中心的大橋上看城市夜景。
他在橋上走著走著,在橋另一邊中心的距離竟然看見一個女生坐在人行道的護欄外面,她雙手勾著護欄的根根鐵欄,十分危險地坐在外面,萬一雙手一松,便會從橋上掉下去。
李亮感到不解,便上去問:“誒,你……你怎麽這麽危險地坐在護欄外面?”
她未曾回頭地說:“因為我要跳河!”
“跳河?為什麽呢?”
“關你什麽事啊!”女生非常不耐煩身旁這個陌生人。
“對,不關我的事,可是我想不通你為什麽這麽想不開。”
“當你一無所有之後,所有擁有的一切都沒有了之後,你才會覺得,活著其實比死還痛苦。”
“其實你這樣的感覺我懂!”
她突然回過頭來看著自己,滿臉埋汰地說:“你個陌生人懂個屁,所有人都只會這麽說,可有幾個人真正的懂呢?”
此時李亮雙手撐在護欄上面,思緒萬千地看著遠處湖面說:“我懂是因為我跟你一樣,前不久剛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我的父親母親,還有家。他們在一場大火之後,全都失去了。”
女生聽了他的遭遇,逐漸收起了對他的厭惡感,“那你覺得一個人活在著是否還有意義呢?”
“有,當然有。誰不希望活著!還有哪個父親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活得好好的,哪怕他們已經逝去,他們也會成為天空中那幾顆最閃亮的星星,一直一直看著我們,希望我們能夠更加堅強、勇敢的活下去,這才是他們的希望。如果你選擇輕生,他們將會有多難過呢。”
“那我該怎麽做,繼續這樣痛苦地活著嗎?”
“活著又怎麽會一直痛苦,總有一天你會找到更有意義的事,比如等待除了父親母親之外的那個更重要的人出現。”
女生臉上十分迷茫,沈思了好一會兒。李亮此時伸出一只手過去,想要拉她回來。她瞧見了這只手,雖然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把手搭進他的手裏,爬了回去。
李亮仔細看著她,問:“現在想通了嗎?”
她卻搖搖頭,“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在這裏靜靜。”
“額……這裏……是你的地盤嗎?這是在趕我走?”
“對!”突然,她又把聲音逐漸調低了下來,“拜托你先走吧,別管我好吧!”
李亮突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路人甲似的,跟她說了那麽一些大道理之後,還是要被轟走。不過李亮也覺得無所謂啦,至少現在自己幫著自己看開了,至少不會想著去結束自己的一生,還有其他人生意義去追尋。
李亮嘆了口氣,離開之時,忽然又聽到身後女生喊道:“謝謝你,陌生人!”他微微回頭看了看,沒有轉過身去,慢慢地離開了這兒。
然後他再次漫無目的地流浪,像個流浪人,經過一座又一座的城市,居無定所。只是每天他都會花幾十塊錢去吃飯、搭車,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他身上的錢也越來越少,沒有收入來源,逐漸開始為明天生活而愁,最後只能找份工作,嘗試著安定下來。
人生或許並不是那麽順利,或許也不是那麽糟糕。有個仿佛為他量身定做的工作如同天降餡餅一樣砸在他身上,那便是某影視劇組在挑選男主角的替身時,直接選定正在街上四處找工作的李亮。
這個劇組正在拍攝的電影名字叫《積木大作戰》,其中有不少的飛躍和冒險的鏡頭需要主角去完成,這也就是主角替身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了,而且主角替身的待遇非常不錯,一場戲下來差不多幾十到一百多不等,場次還非常多。整部電影拍下來的合同期好像是三到五個月,其他時候還能幫助劇組幹點零活,也算是一種高收入工作,自此也就能穩定下來了。
某天,李亮在一天的工作結束之後,很晚才回到家中,由於十分困,很快便躺進床裏進入睡眠。
睡夢裏,他再次夢見自己回到童話世界中,回到了那個故鄉。他夢見在那長滿濃密茂盛油菜花的菜花田中,迷迷糊糊中站著一個異常熟悉的身影,她是……她是小布丁?
李亮大步跑進菜花田中,發現那確實是她,只是她以一個背影一直站在菜花田中央,似乎不願回頭似的。
“小布丁,真的是你嗎?”
她聽見李亮的呼喚,腦袋仿佛微微沈低,不知是否是在哭泣。
“你……你怎麽了?”
李亮緩緩靠近她時,她卻發出十分沙啞的聲音,“你不要過來。”聽上去好傷心。
她忽然轉過身來,那一面臉容異常憔悴,眼中帶著滿眶的淚水,止不住往下流;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卻一直一直嚎啕大哭,最終一個字沒說出口,突然又轉過身往後面那片田野跑去。
他剛想追上去,卻發現周圍的一切花草樹木瞬間雕零,那些花瓣、樹葉如蒲公英一樣隨風一吹而落,隨後密集的聚在一起,如抵禦外敵一般,朝李亮撲面而來,全部都砸他身上。一切結束之後,再看周圍,這整個世界都成了枯黃色,萬物雕零,死寂沈沈。
此時李亮非常著急地順著田野跑去,因為他想到父親母親住在那個院子裏,想知道他們怎麽樣了,可是還沒等跑到院外,世界仿佛突然地震,地表發起十分強烈的震動,導致李亮摔倒在地上,這個世界開始山崩地裂,於面前塌陷一道裂縫,然後形成兩塊大陸,不斷隨著強烈震動而拉開距離,形成前後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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